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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韵宫闱情仇:废后第16部分阅读

    却了火辣的疼。

    她知道,残阳为她擦得,是幽婉阁最好的药,比起她命人去太医院领到的药,要好上许多。

    太医院最好的药,怎会给不得宠之人用呢?

    下意识摸摸红肿的脸颊,苦笑一声,一天时间下来,不知宫中传扬成什么样了。

    “他打你!”笃定的话语,不似以往,沾染着浓稠血腥,强烈的报复之心,千军万马也拉不回来,如今,多了分隐忍的忿忿。

    “残阳哥哥……”没有灯火,星光若隐若现,瞧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水灵灵感到惶惶,“出什么事了?”

    残阳从小自负过人,鲜少如此,他性子内敛,却不代表他是个隐忍之人。

    冷笑一声,残阳阴狠道:“不愧为一国之君。”话语中,竟带了些许自嘲。“丫头,皇帝不像我们认为的那样窝囊无能。相反,他极其阴险!知道么?在你闭门养伤,朝廷后宫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诚亲王莫冉盛已经完全掌握了十万征东大军,铲除某些人安排在军中的眼线,与喀萨国几度交锋,均获大捷……而这些,都是皇帝暗中策划的。”

    沉默许久,水灵灵若有所思道:“帝王,终究是帝王!骆凡心,很有价值的一枚棋子。”

    她竟真的蠢到以为,帝王会有真情?

    可笑!

    好厉害的莫冉聍,好厉害的障眼法!

    讥笑出声,水灵灵难以想象,有朝一日,骆凡心若是知道自己全心全意相信着、爱恋着的男人,从头到尾只是在利用她,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又或者,骆凡心一直是莫冉聍计划里一枚布置巧妙的棋子,心甘情愿地充当着棋子的角色,用单纯怜人的外表,欺骗着世人,将莫冉聍的计划藏于自己制造出的阴暗中?

    皇宫,果然不出善男信女啊。

    071

    这个冬天,还没有过去。

    漫天风雪,大有越演越烈趋势。

    冰天雪地,冻得人身心发寒。

    干燥空气,压制了呼吸,窒息的感觉,萦绕心头。

    凤暄宫里伺候的太监宫女,大气不敢出一口,紧绷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偷觑着皇后阴沉的脸色,再瞧瞧舒相夫人们纷纷不悦的脸色,疑惑不已。

    皇上难得开恩,恩准皇后家人来探望皇后、太子,谁曾想会是这样?后宫嫔妃,哪个获得皇恩浩荡恩准见家人,不是兴高采烈的,每一个和他们主子一样。

    看看皇后凤袍加身,正襟危坐,忙着做针线活,亲自为太子殿下做贴身衣裳,哪有其它嫔妃纤手不动的娇贵劲儿。

    而她眉宇间千年冰山似的冷漠,傲视天下的威严,将一国之母的气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任舒相夫人们再怎样动怒,始终不敢吱声。

    一袭艳红牡丹吐芳锦绣貂裘,衬得连玉肌肤白里透红,大莫皇朝最珍贵的胭脂水粉抹在脸上,遮挡了眼角鱼尾纹,掩盖了她的真是年龄,美的雍容华贵。

    身旁端坐着各色丽人,脸蛋看上去随比她年轻几分,但气焰上却逊她一二,嚣张狂妄的气焰。

    愤恨的绞着手绢,上等蚕丝手绢失去了原有的精致美丽,成了无人要的废弃品,丢在地上,乞丐也不会多看一眼。

    笑颖站在皇后身后,偷偷打量着舒相的各位夫人,好一副群芳争艳的画面。

    想来,舒相府中女人们的斗争,未必比后宫逊色,不知皇后娘娘的生母,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今日是皇后见亲戚的大好日子,瞧瞧两方面的脸色,皆非比寻常,哪像一般嫔妃见亲戚时的愉悦,而今日来的舒相夫人中,并没有皇后的生母。

    这是怎么回事?

    纤眠眯了眯眼,早在少主成为主上后的第二天,就名人将宫主母亲的尸骨悄悄运出舒家祖坟,送到无人知晓的地方埋葬。

    看她们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孰不知她们艳丽无暇的装扮,无形中刺痛了宫主心中对母亲的思念,如果她们安分守己,或许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凤暄宫,不然的话……

    连玉忍了又忍,始终等不到皇后说一句话,连最起码的一杯茶都没有,嗓子干的发疼,心里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却始终不敢发泄出来。

    皇后的可怕,她不是没有体验过,她的宝贝侄女,被她害成不得宠的婕妤,后宫嫔妃的公敌,被她扶成了正一品之首的贵妃。

    她的手段,委实厉害。

    枉费她家大人处心积虑,把她生的儿子扶上太子之位,她不仅不知恩图报,竟然还恩将仇报。

    太过分了!

    忙碌完最后几针,水灵灵懒懒打了个优雅的呵欠,说道:“本宫乏了,都退下吧。”

    欣赏着一针一线缝纫着慢慢爱心的贴身小衣,水灵灵脸部线条稍微柔软,随即染上一份抑郁。她准备了无数贴身小衣,可她的小瑶瑶一件也没穿过,就这样离开了……

    眨了眨眼,逼回了眸里的酸意,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她不想面对她们。

    她不想失控。

    如果没有那条舒老狗在,她不会进宫,不会失去母亲,不会失去小瑶瑶,更不会看到那碗红糖虾仁牡丹花粥里晶莹如羊脂的小“虾仁”……

    一切的痛苦,就不会发生。

    她恨啊!

    真的好恨好恨!恨到无力反抗,无力阻挡这份恨意入侵体内,连拖着沉重如山的脚步走出皇宫的力气也没有。

    落梅、相思双腿发软,不敢注视舒相夫人们喷发着怒火的双眸。

    重重拍了下桌面,连玉再也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她自出生以来,从未如此被人侮辱过,而且还是当中侮辱。

    忍着红肿手掌传来的痛楚,连玉怒喝一声:“放肆!臭丫头,你竟敢给脸不要脸!瞧瞧你这张不得宠的狐媚脸,跟你那卑贱的……啊---”

    凄厉惨叫传出,连玉不可置信地瞅着皇后手中的镏金猫眼石护甲,沾染着点点血丝。

    水灵灵漠然地盯着护甲:“本宫今天带护甲了。”冷淡的口吻,仿佛只是在称述“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话语。

    “我的脸! 我的脸!”连玉失声惊叫,看着满手的鲜血。

    舒相夫人们瞠目结舌地凝视着淡然处之的皇后,颤着手指,不敢相信她竟毁了大夫人的脸,轻易如斯。

    水灵灵不悦地蹙眉,“别吵醒轩儿。”言下之意,只要不吵醒内室熟睡的太子,连玉喊破喉咙也没关系。

    女人的容貌,比生命更重要,其重要程度,甚至远远超过名节。

    而今,她朝堂上呼风唤雨的舒相夫人,刑部尚书家的千金小姐,竟被一个卑贱的丫头毁了容,叫她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

    连玉气得浑身发抖,恨得双眼发红,张牙舞爪的飞扑过去。

    她毁了她的容,她也要毁了她。

    菊英、晚净等人手忙脚乱拉住连玉,皇后毁了舒相夫人的容是件惊天大事,但若舒相夫人毁了皇后的容……

    天,绝对会塌下来的!

    怎想到,连玉气疯了,力气大的惊人,推推挤挤间硬是挣脱了众多宫女的拉扯,奋命扑向皇后。

    072

    水灵灵冷哼一声,冰冷地注视着连玉,不闪不避,任她扑来,眼底,凝着阴鸷的冷笑,如嗜血狂魔般,一旦有机会嗜血,决不放过。

    千钧一发之际,抄过桌上的茶杯,打碎,混着滚烫的茶水,砸向连玉的脸。

    不到一尺的距离,任连玉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躲过,何况她只是个仅会勾心斗角的无用之辈。

    “啊——啊——”

    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再度回荡凤暄宫。

    连玉跌坐在地,颤抖着手,尖叫着,号哭着。

    曾经姣好的面容,布满碎瓷渣滓,割破脸庞,鲜血,混合着泪水,缓缓流淌,冲刷着丑陋污秽。

    虚若寒蝉,是众人的反应。

    稳如泰山,是水灵灵的态度。

    微微蹙眉,水灵灵不满道:“你会吵醒轩儿的。”使了眼色给稳站身后的笑颖。“去瞧瞧太子醒了没,小心伺候着。”

    笑颖忙退了出去。

    “哭够了么?”烦闷得拧紧眉宇,水灵灵讨厌她的哭声,尖锐且刺耳,“落梅,让她安静点。”

    瑟缩了下身子,落梅拖着脚,走到连玉身旁,抖着手,捂住她的嘴,凄厉的哭声,不时挤出手指缝隙。

    皇后娘娘,宛若来自地狱的魔鬼,她的可怕,她不想亲身尝试啊。

    “卡怜,”水灵灵漠然吩咐道,“把本宫准备好的礼物拿来,交给舒相夫人。”

    卡怜取来皇后一早准备好的礼盒,软着脚走到舒相各位夫人面前,交给她们。

    “这些补品是为本宫的母亲准备的,尔等务必亲手将它们交给本宫的母亲,否则……”水眸寒光一闪,无比狠毒,骇得众人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地点着头。

    尔等,卑贱鄙夷的字眼,清楚传达了水灵灵的看法。

    冷扫连玉一眼,水灵灵讥诮道:“哭什么,尔乃刑部尚书之女,还怕毁了容就会被休么?你放心,只要你连家一天不倒,舒相绝对不会休你的。”

    笃定的口吻,诡异的眼神,深远的目光,如一柄尚未出鞘的利剑,饥渴而嗜血,极度的渴望,震动剑鞘,无人敢忽视它的存在。

    舒相夫人们的心一颤,皇后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她想……

    “连婕妤三番四次欲置本宫于死地,不知连尚书、连侍郎是怎么教养的,又或者他们对舒相大人有所不满,以此发泄心中抑郁?”水灵灵眯眼猜测着,狐疑地望着连玉,吓得她不敢哭出声。

    纤眠微惊,暗箱这些日子水灵灵吩咐她调查的事,猜测着她怕是忍耐不了,要出手了。

    连尚书、连侍郎朝野呼风唤雨多年,只怕这次连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偷觑一旁舒相其他夫人一眼,她们被连玉压在头上多年,早生不满之心,只苦于无能力与她对抗,想来这次连家遭逢大难,她们别说是否会伸出援手,能不落井下石已是不易。

    连玉不敢再吱声,她有所不知,水灵灵这口气压在心底多时,若非今日她咄咄相逼,水灵灵原本打算行动暂缓一缓,是她,逼急了她。

    前些日子,德妃怒气冲冲跑到凤暄宫厉声质问她,为何要救贵妃,还晋她的份位?

    狂妄愤恨的口吻,似她们曾联手要整杀贵妃,水灵灵却在紧要关头反悔,还踩了她一脚似的。

    面对德妃的张狂,水灵灵似一块没有知觉的石头,任她如何发疯撒泼,没半点反应,不生气,也不动怒,叫人猜不出她心里想些什么。

    笑颖、纤眠跟在皇后身边多日,自是对皇后有所了解,知晓皇后根本不把德妃放在眼里,而其他刚到凤暄宫伺候的奴才,则一味以为皇后怕了德妃,才处处忍让。

    德妃神情激愤叫嚣许久,始终不见皇后有所反应,气得说不出话来,白着脸坐在椅子上喘气,吓得相思等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杀了皇帝心里的人,茗勒公主认为自己还能活么?”水灵灵轻描淡写一句话,一针见血,刺入德妃骨髓。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德妃入宫多时,第一次体会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皇后,看得比谁都远,比谁都透彻,敢瞻远嘱,顾虑大局,不像她,鼠目寸光。

    所有怒火,所有气势,消失殆尽,因为皇后简单的一句话,一声“茗勒公主”。

    德妃的身份,实在太过敏感,身为质子,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绝对不能有半分差池,否则……

    来时,如善战雄狮般,怒气冲冲。

    去时,如斗败公鸡般,垂头丧气。

    自此,凤暄宫怀有不安分守己之心的奴才,个个收敛,小心谨慎伺候主子。

    轻描淡写一句话,便能堵得德妃死死,皇后的能耐,他们见识到了,而今日,亲眼瞧见她如何处置舒相正室夫人,他们更是深切明白“安分守己”是唯一的保命之道。

    内室隐隐传来孩子啼哭之声,水灵灵神情大变,冷声道:“跪安吧。”说完,便急匆匆走进内室。

    “哦,舒大夫人,”行至珍珠垂帘前,水灵灵似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回首看向连玉,正好看见她眼底满满的恶毒,嘴角划出讥讽弧度,“好生伺候本宫母亲,不然……本宫一定会好好关照连婕妤的。你,放心。哼!”眸中,滑过丝丝冷意。

    073

    似一阵飓风,突如其来,在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一颗参天大树便被连根拔除,任何人想救也救不了。

    独木成林的榕树,断其一枝,不过挠痒痒般,只要不伤到主枝,便无大碍。

    可人不同。

    庞大的集团,内层牵连越多,关系越复杂,随便伤了一个,尤其是地位不低的一个,对其他人的影响,是不容忽视的。

    人,本来就是猜忌心极重的动物。

    因利益而结合,也能因利益而破裂,威胁到生命时,什么样的关系不破裂。

    水灵灵安详地侧躺在凤床上,满足凝视着咿呀挥舞着小手小脚的太子璃轩,唇瓣漾出淡淡笑容,如一望无际天空,偶尔飘过一缕白云,缥缈且迷雾,美若镜花水月。

    红烛跳跃,映照着水灵灵宁静祥和的水嫩肌肤,更显娇艳无比,如成熟饱满蜜桃,忍不住想咬一口,一亲芳泽。

    纤眠拨弄着灯芯,使烛光更为柔和,昏暗的美,冰冷烛光,暖烘烘地投映在她姣好的脸庞上,投映眼底阴影。

    深吸口气,纤眠环顾四周,不闻其他人呼吸之声,悄悄行至凤床边,低声道:“主子,时辰不早了,您早些安置吧。”

    微微摇了摇头,水灵灵逗弄着璃轩,抚摸着他滑嫩肌肤,感受他的体温,觉得心里暖融融的,不似平日冰冷。

    “你在叹气,是觉得我太过急躁了。”水灵灵心细如发,她心里想什么,她怎会猜测不到。

    纤眠背脊一直,下意识道:“奴婢不敢。”她只是个奴才,主子的事,她哪有叹息的份。

    “是不敢,而非不是。”水灵灵拿捏准她的心思,“纤眠,你伺候我多年,说是主仆,实则情同姐妹。风雨雷电合力围攻我时,你没有恪尽本分地袖手旁观,而毅然助我,心中,不早有了分晓。”纤眠多年来对她的好,她哪会不知,仅是过往水灵宫中规矩森严,前任主上太过苛刻,死死盯住她,倘若她对任何人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在意,甚至是关怀,那人不是成为钳制她的棋子,便是因她而惨死。

    纤眠低着头,默默不语,半晌才抬起头来,眸中写满疑惑:“主子,您……是否有些打草惊蛇啊?”斟酌语句,她小心问道。

    幽婉阁信堂搜集连尚书一家的罪证近一年时间,虽说搜集到的证据的确扳倒大莫皇朝位高权重的连家绰绰有余,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宫主下手竟如此仓促。

    事情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几日光景,一个在大莫皇朝朝廷上扮演重要角色的庞大家族,如轻烟消失无踪,不留半点痕迹,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般,快得迅雷不及掩耳,让人连惊诧都来不及,就看着一个实力庞大的家族,被连根拔除。

    先是连尚书贪污朝廷赈灾银两一百万两,再事连侍郎勾结南方仡易国,炒家时在他书房搜出与仡易国联系的书信,书信中泄露了不少大莫皇朝调兵遣将之事,连侍郎长子当街强抢民女、纵马过街踩死人等一系列被连尚书压下来的事揭发,次子调戏官眷,鱼肉百姓等无数事件同一时间揭发出来,闹得莫都沸沸扬扬。

    皇帝聍授意长孙右相等人审理一系列案件,长孙右相本与舒左相有嫌隙,因孙女后宫长孙美人被打入冷宫,早已怀恨在心,连家是舒相的左膀右臂,故而下手无情。

    长孙右相及刑部侍郎方域安、都察院左右御督使左阡陌、游行之、大理寺卿包勇民等人协同办理。

    刑部侍郎方域安乃长孙右相得意门生,长孙右相费尽心机安插在刑部,为的就是监视刑部尚书连罩永,好有朝一日拉他下马,自是帮着长孙右相。

    督察院左右御督使左阡陌、游行之各是舒左相、长孙右相的人,旗鼓相当,大理寺包卿包勇民乃朝廷一股清流,非任何党派人士,嫉恶如仇,虽官位不高,甚得皇帝赏识器重。

    连家遭难,舒右相怎有不出手相助之理,一损俱损,一荣未必荣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况且他的正室夫人还是连尚书之女。

    原本,以舒相的通天本事,即便长孙右相有心置连家于死地至少也要拖个把月,怎奈公堂之上铁证如山,连家仆人纷纷站出来作证,任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