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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夫人弄丢了第24部分阅读

    可怜人。”

    百合还是习惯称段询为三爷,可见他们主仆二人感情之深,落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能说出这样一番令人感慨的话,想来平时耳濡目染了不少官场风云,不过,看得出她是真心为这个侯府好,落瑶顿时对她刮目相看。

    落瑶轻声道:“一日为官,行一日好事。侯爷的苦心总会有人明白的。”

    百合拍拍落瑶的手,道:“陆姑娘你且在这里休息一会,侯爷交代了,你今日是他的贵客,也是我们的上宾,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桌子下面有个铃,你拉一下,自然有人会过来。”

    落瑶笑着说:“你去忙吧,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百合又嘱咐了几句,离开了。

    剩下落瑶和琴师云竹两个人。

    落瑶刚才被他一记重音搅得胸口发闷,至今仍有点心有余悸,而云竹却似没有发生过一般,仍低头拨弄着琴。

    她慢悠悠在窗边的小桌边坐下,正思索如何打破这样诡异的局面,耳边传来一声好听的声音:“想听什么?”

    抬头看了看四周,云竹低着头懒懒地拨着琴,看都没看她。

    她正在思考这么好听的声音是不是这人发出来的,又听到他不耐烦地说:“别看了,这房里难道还有别人吗?”语速极快,嘴巴都不见得动一下,落瑶惊了。

    这琴师年纪轻轻,脾气怎么这么大。

    落瑶不想跟他计较,心里暗骂了一句你大爷,笑了笑,“随便,挑你擅长的就好。”

    “哪一曲我都擅长,你要我每一曲都弹一遍?”

    大爷您真是朵傲娇无敌的千年奇葩……

    落瑶抽了抽嘴角:“你先随便弹一首吧。”

    没有一句废话,一阵流畅的起势,音乐很自然地过渡到另一首曲子,落瑶这次听出来了,是一首耳熟能详的《平湖秋月》。

    好在他娴熟的音乐胜过了他的毒舌,弥补了他性格上的缺陷。落瑶在心里狠狠腹诽了这个琴师几百遍,本公主看在这首曲子的面子上,暂且不与你计较。

    在柔和的乐声里,落瑶打开窗,看着外面的庭院。

    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一楼正有陆陆续续的客人不断进来,她来的算是比较早的,这个厢房的位置刚好在楼中央,表演场地一览无遗,落瑶对段询的安排打心眼里觉得满意。

    落瑶品了一壶茶,吃了盘小点心,听到原本安静的隔壁厢房逐渐有了些动静,二楼和三楼渐渐客满,大概是很多来赴宴的宾客都是互相认识的,正在高声阔论,客套寒暄着。

    落瑶算了算时辰,应该是辰时快要过去,可是段询还是没有出现的样子,也看不到阿灼忙碌的身影。

    看一眼云竹,依旧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弹着据他说都擅长的曲子,落瑶觉得挺有意思的。

    于是对云竹说:“这位小哥,你也休息一会吧,我不大讲究这些排场,有没有音乐无所谓的。”

    岂料这话似乎是触动了琴师小哥的哪条弦,只见他涨红了脸,道:“你是觉得我的琴技不佳,可有可无吗?”

    落瑶差点把茶喷了出来,肃了肃容,抱了抱拳,“岂敢岂敢,小哥的琴技出神入化,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只是我觉得你为我一人弹琴有些可惜,不如来喝杯茶休息一下润润喉,万万没有别的意思。”

    琴师小哥听闻落瑶这么夸他,小白脸居然又红了红,快速地瞥了她一眼,“不用,我看小姐也是个善音律之人,这音乐讲究的就是一颗心,若是你有心,莫要说对着你一个人,即便你是一头牛,我也是愿意弹的。还有,你就叫我云竹吧,小哥小哥的听着怪别扭。”

    这人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落瑶感觉有点受宠若惊,她干笑了一声,“如此甚好,谢谢抬爱。”

    云竹恢复了刚才端秀脱俗的模样,又拨拉了几个音,道:“看得出姑娘对琴似乎情有独钟,我在弹的时候,你已经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整整三百下,”他看到落瑶马上拢了拢袖子,继续说道,“恕我冒昧,此刻房里就你我二人,若不嫌弃在下的粗琴,不如抚一曲打发时间?”

    落瑶的目光在那张琴上面扫了扫,默不作声。

    刚才,她确实有点技痒,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曾经在清乾天的那段舞,神思一恍惚,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不曾想这个云竹虽然看着正专注弹琴,居然还在观察她。

    落瑶心底里有点不愉快,被偷窥的感觉很不好。

    云竹又发声:“你弹吗?”

    落瑶又看了那张琴一眼,确实是张好琴,当下不再扭捏,走过去。

    云竹起身而立,走到一旁,落瑶这才发现他其实挺高的,她站在他面前时,只到他下巴的高度。

    落瑶坐下来,凳子上还有云竹刚离开时的余温。

    云竹倒一点也不拘束,坐在不远处淡淡地望着她。

    落瑶拨了几个音,就看到云竹猛地抬头,眼睛一亮,也许这就是遇到知音的眼神?

    落瑶没有注意这些,她手上弹着琴,心思早已飞开了去,自己已经多久没听到这首《霜落》了?

    此时此刻,是不是也有人和我一样,弹着这首让人忘不掉的曲子?

    她曾给这首曲子填了一首词。

    “明月悬,山誓香盟成往事。清风吹,琵琶笙箫几阕诗。空留清影映人间,韶华终究随风逝。有人为伊惜流年,当年多少风流酒醒时。我闻此曲已叹息,感我此言,是否曾相识……”

    抚完一首《霜落》,低着头久久不能释怀,听闻云竹拍了拍手,道:“好曲,只是从未听过,不知是何曲目?”

    落瑶收起心底的戚戚,笑着道:“是以前一位故人所创之曲。”

    云竹凝眸看着落瑶,感叹道:“这位故人,怕是有故事啊。”

    ……

    落瑶站起身,走到原先坐的位置上,给云竹斟了杯茶,“今日能在此相遇,也算是缘分,我以茶代酒,敬你。”不等云竹拿起茶杯,落瑶已经一饮而尽。

    云竹不说话,一个人默默喝茶。

    房间里少了琴声,一时安静了下来,落瑶这才发现外面有点吵。

    她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底下一楼的场景,客人到的差不多了,可是丫鬟侍从们还是在厅廊里穿梭着,一个个脸上略带着着急的神色,而作为今晚的主人公段询,此刻都还没出现,落瑶心道,莫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正想着,云竹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别看了,这是段府,出不了什么事情。”

    落瑶转头看见云竹也在看窗外,脸上一副泰山崩于前而处事不惊的模样,心下一宽,问道:“你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

    云竹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没错,我在这里第一个认识的就是段三爷。”

    落瑶唔了一声,“你不恨他?让你从小学这些?”

    “为什么要恨?我喜欢弹琴,况且侯爷人好,跟着他也不错。”

    “真不知他给你们用了什么法子,让你们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你是不会明白的。”

    两人聊了半盏茶的时间,宴席才开始,照理说,应该由主人进来敬辞,可是段询还是没有出现。

    落瑶:“这侯爷的架子要么不端,端起来还真是挺可劲的。”

    落瑶看到云竹的脸色变了变,顺着他的眼风看过去,落瑶看到窗外一楼拐角处闪过一个类似段询的身影,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因为他穿的那件衣服正是吉祥店铺出品,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白衣服的人,不,不只是白衣服,看样式,应该是孝服。

    落瑶心里猛地一震,这好好的生辰宴穿孝服过来庆贺,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段询领着那人从一条长廊穿到内院,就再也瞧不见了,她所在的厢房刚好能看到这一幕,估计其他人没有看到。

    落瑶问道:“那是谁?怎么进来的?”

    云竹喝了口茶,深思道:“以前没见过,看着挺古怪。”

    落瑶安慰他:“不管他,凡事有你们侯爷,出不了乱子。”

    “谁担心他了。”

    “……”

    陆续有家仆送菜进来,每一道都是精致绝伦,不像是倾玉城能吃到的菜色。

    云竹干脆坐在她对面也吃了起来。

    直到上了半桌子的菜,突然有人推门而进。

    落瑶当时正在夹一块水煮鱼片,被这么一惊,鱼片半途落到了茶杯里,溅了一脸的水花,带起的几滴茶水洒入眼里,一时间眼前一片朦胧。

    第67章 或者天命送你来,知乐怎及如花面

    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好听的声音:“陆姑娘,今日的菜色可合口味?”

    落瑶用袖子擦着脸上的茶水,道:“挺好挺好,没想到侯爷喜欢这样打招呼啊。”

    段询尴尬地笑笑,在落瑶面前坐了下来,道:“方才敬了一圈酒,有点累,到你这里歇一歇。”说完递来一方帕子。

    落瑶接过帕子,上面有股好闻的清香,还有一股酒味,果然是喝多了。

    落瑶用帕子擦了擦眼睛,终于舒服了些,这才发现他穿了最近给他做的那件衣服,月牙白的颜色,他本就生得秀挺颀长,这样上好的锦缎更是给他的俊容添了几分英拔,一头墨发用白玉冠高高束起,玉冠的中间镶了一颗红宝石,很符合今天喜庆的气氛,若不是仔细看,很难发现周围还有一圈翡翠碎玉,所谓温润如玉,就是这样的公子哥儿吧?

    段询还没坐下,又咦了一声:“冬冬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落瑶:“他最近难得爱上了读书,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在房间里用功,就没叫他。”

    段询唔了一声,嘴里说着爱读书是好事,就不再过问。

    落瑶看着段询坐到对面,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随后恍然,刚刚坐面前的不是云竹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坐在琴后面装模作样地弹琴了,面如止水的样子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凳子,要不是桌前放着的那杯茶,落瑶真要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刚刚那个跟她喝茶的到底是不是云竹。

    没想到这儿的琴师还是个戏子,落瑶暗自赞叹,难道段家有规矩,琴师不能私自与客人闲聊?肯定是的,要不然云竹不会见着段询就像老鼠见着猫。一番自问自答结束,落瑶同情地往戏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至于他弹的什么,落瑶没有仔细听。

    她想起刚刚在窗口看到的那一幕,于是俯首过去悄悄问道,“侯爷,我刚刚在这里看见你带着个穿……穿着古怪的人过去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段询有点意外,“你看见了?还有谁看见了?”

    落瑶很小心地瞥了云竹一眼,马上摇了摇头。

    接着,落瑶听到云竹弹错了一个音。

    段询的眼神在落瑶跟轩之间转了转,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人过来想生事,我就叫了他们领头的进去聊了几句。”

    “发生了什么事?”

    段询像是琢磨了一下该不该说,脸色犹豫。

    落瑶连忙道:“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好奇,若是牵扯到你们朝廷机密,你可千万不要跟我说。”

    段询绽开笑容,说道:“不是这样的,谈不上什么机密,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说。”说完不露声色地把刚才云竹喝过的茶杯移到旁边,又重新挑拣了一个新茶杯,倒了杯茶,才说道,“一个富家少爷强抢了一个少女作侍妾,女方家里人不服,去县衙告官,结果那个县官包庇那个少爷,反过来说那个姑娘勾引他,还叫他们私了,那穷人家的老母亲被活活气死,一家人申诉无门,只好挑了今天来我府上求一个清白。”

    落瑶顿了顿杯子,“怎么有这样的人,太可恶了。”

    段询微微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

    “是这样说的吗?我记得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段询:“……”

    落瑶突然想起什么,道,“怪不得今天来的时候,送我来的车夫说他接了十几个人来段府,却没到门口就下了车,也许就是他们。”

    段询愣了愣,“我倒是不知道他们怎么过来的,不过确实有十几个人,在门外跪了一大片。”

    “不过,他们穿着孝服过来不怕扎眼吗?”

    “他们来的时候穿的普通的衣服,但是里衬是白色的料子,等到了段府,就反过来穿。”

    “……”

    落瑶替段询续了杯茶,道:“那事情准备如何解决?”

    段询似乎有点疲惫,揉了揉眉心,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姿态说不出的慵懒,“差不多了,让人去彻查,若真是如此,撤了那个狗县令的官,抄了那个纨绔少爷的家,还他们一个公道。”

    落瑶一拍手,叫了声好,“来,段青天,我替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敬敬你这位菩萨。”

    段询被落瑶的话逗笑了,“什么菩萨,没有你,哪来的我。”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落瑶满脸黑线,“那天只是碰巧遇到我而已,若是别人,也不会见死不救的,换做倾玉城里的女子,怕是抢着要去救你呢。拜托你,以后别再拿这事情来取笑我了。”

    段询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对面的落瑶温婉地给他倒茶,厢房里刻意布置的昏暗的灯光薄薄地铺在她发上,脸上,脖颈上,绝美的容颜就像盛开的粉莲,段询的身子不由自主略微前倾,仿佛真的闻到莲花的香气。

    突然听见落瑶一声轻叫,段询声音一紧:“怎么了?”

    落瑶不好意思地笑笑:“差点忘记了给你准备的礼物。”说着在袖子里摸索。

    段询嘴角马上勾了起来,“我还有礼物?”

    落瑶嘴角抽了抽,“看来果真不用准备礼物?”

    段询怕她反悔,忙说道:“哪有准备好了还不给我的,快点拿出来。”

    落瑶从袖子里拿出《种鱼经》,得意地放到他面前,笑吟吟地看着他,“你是侯爷,什么都不缺,我思来想去,也找不出什么好东西。你看看这个你还喜欢吗?”

    段询好奇地伸手翻了翻,看了几页,已经完全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养鱼?”

    “上次来的时候百合提过,我还看过你养的那些鱼,养得不错。”

    “这是你自己写的?”

    “是以前一位……友人写的,我看过后记住了,誊写了下来。”

    落瑶在心里说,老君,你应该不会怪我把你的宝贝借花献佛吧,不过好东西确实要与人分享啊,多一个人识货不是更好。

    段询认真翻了几页,点点头说道:“你这位友人说得很有道理,有一些做法我也试过,与他说得一样。”顿了顿,抬头看着落瑶说道,“若是以后有机会,帮我引荐一下,我想认识他,他住哪里?”

    落瑶刚拿起一块千酥饼,差点呛在喉咙里,忙抓起茶杯喝了口茶往下压了压,说道:“呃,他住得很远,平时不大喜欢出门见人。”

    落瑶觉得很好笑,跟段询引荐太上老君?这玩笑开大了。

    落瑶瞧见段询的眼里无法掩饰的失望,忙说道:“不过他有时候还是会出来见一见人的,到时候我找机会带你去。”

    段询抽搐着嘴角,道:“什么叫见一见人啊,他是有多么不喜欢人啊?”没过一会,眼睛又恢复了刚才的明亮,这下不只是嘴角,连眼角都微微上扬了起来,“陆姑娘,你可要记得今天答应我的事情。”小心收起书卷,又低声说道,“谢谢,这是我这几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落瑶摇了摇手,笑着说不用客气。

    段询看着落瑶,以前都没有机会仔细打量她,说起来这次还是第一次和她面对面喝茶,这个女子从第一眼看到他写的字,就已经读懂他的心思,接下来为他裁衣,看他举办的拍卖会,参加他的宴席,段询猛然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一个姑娘走得如此近了。

    周围也不是没有女子,只要他金口一开,有的是窈窕美女送怀入抱,而且他的母亲大人也会经常挑选一些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让他见面,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提不起兴趣,他总是用公务繁忙的借口推脱,宁愿一个人在书房百~万\小!说写字,也不愿浪费时间去参加这种无聊的相亲。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的一生都会这样波澜不惊地度过。至于娶妻,他也不是没想过,生老病死娶妻生子,身在这尘世里浮沉,怎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