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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珠华第10部分阅读

    久,将唯一知道的那种报了上来:“是……是巴豆粉。”

    严盈眼中笑意加深,“哦”了一声又问道:“原来是巴豆粉啊,你怎么会有的?从哪里得来的?”

    彩雀不由忐忑地抬头看了一眼严盈,心中七上八下的,只得硬着头皮编下去:“奴婢家人长患腹满冷结之症,故备着此物,奴婢……奴婢取了些放在身上,想起来正好一用。”

    严盈站起身来,在芜青耳边低语片刻,看着她点点头之后出了门,这才走到彩雀面前,她娇小纤瘦,严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坐在地上的她半晌,突然抬手从发间取下一枚珠钗,俯身将尖利一端贴上彩雀的脸颊轻轻划过,冷声说道:“如此拙劣的谎言也敢拿出来讲,你是欺我年幼无知,还是觉得我愚笨不堪会相信你这种鬼话呢?”

    彩雀只觉得脸上一凉,一股酥麻莫名的触感随之传入心间,随即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她呆呆地看向面前这个刚才还温言软语,一脸稚气的小女娃儿,此时眼底却是一片冷意森然,面上虽还带着笑容,却让人从心底感到一阵寒意。这……是一个孩子的眼神?彩雀只觉得呼吸间一阵迟滞,愣在了当场,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严盈这个动作的含义,或者说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之情景,就连严盈如此直接的话语都没能让她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不知道这用力划下去会如何?”见彩雀一副痴痴傻傻看着自己的模样,严盈微微有些不耐,手下轻轻用力一推,那尖尖的钗头便将其娇嫩的皮肤刺出一个浅浅的凹陷,那种冰凉刺痛的感觉虽然微弱,却十分有力的唤回了彩雀的注意力。

    彩雀一个激灵,像是被惊醒般地回过神来,颤声说道:“小姐,莫要玩了,这个……这个不能玩笑的。”

    严盈又将钗头向前推进了一点,看着那个浅窝加深了些许,笑得更是温柔无邪,话语声也放得更轻:“自然不是玩笑的,这钗扎过萝卜糕,刺过蚱蜢,倒是从没在人身上试过,不知道好不好玩呢。”

    彩雀心中大惊,有心躲开,身子却是一阵瘫软,竟是动弹不得,只得低低哀求道:“小姐,莫要如此,你……你到底想问什么呀?”

    严盈收起笑容,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放进去的真是泻药么?”一边说着,一边手下又加了些力气。

    彩雀似乎感觉到那钗头已经刺入自己光滑柔嫩的脸颊,挤入血肉之间,不由慌了,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于是把心一横脱口而出说道:“不是,不是,是红花,是红花呀……”

    严盈闻言收回了手中的珠钗,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她直起身子,转身便看见了香蝉半张着嘴,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由冲她挤挤眼睛,然后坐回椅子之上,端足了架势对着彩雀说道:“红花是哪里来的?说下去,若是再有隐瞒,便莫怪我狠心了。”

    最关键的部分已然出口,其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彩雀只觉得浑身的力气流光了一般,断断续续地说道:“奴婢……奴婢是从自家嫂嫂那里得来的,一直也不知能派什么用场,后来被百般折磨,实在不堪忍受,这些日子,每每受了伤,她便喝令奴婢呆在屋子里不许出来……那日去取了点心和粥,便起了这样的心思,那日莲秋吃的干净,奴婢担心若是事发,碗碟间的残留会被人查看出来,所以故意打翻了食篮在门阶上,奴婢……是一时糊涂啊,奴婢知错了,小姐饶命啊……”

    知错了?

    严盈端起茶来轻呷一口,并未抬起眼来,这个世界不是你知道错了便可以被原谅的,如今哭的再怎么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都无法掩盖当日邪念滋生且付之行动的事实。严盈等了片刻,待得彩雀哭泣声渐弱方才又问道心中的疑惑:“燕窝粥里加了红花,居然没人看得出来?”

    彩雀凄楚地抬起头来说道:“奴婢将红花细细研碎了,而且那日燕窝粥里加了枸杞……”

    严盈恍然想起确实如此,脸色缓和了几分,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嫂嫂为何会备着红花这种东西?”

    彩雀脸色闪过几丝尴尬之色,却又不敢不说,迟疑道:“哥哥前些日子买了个妾,喜欢得紧,常常厮混在一处……”

    严盈脸上一红,只作单纯无知状说道:“行了,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是把你交给夫人,还是交给莲秋?”

    彩雀脸色变得惨白,顿时泪如雨下,连连叩头说道:“请小姐饶命,请小姐饶命……”

    严盈颇有些头疼,不明白一个人的眼泪怎么可以这么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揉揉额头,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脑仁都开始疼了,暂且这样罢,你且回去伺候着,让我想想这事该如何办。”

    彩雀直起上身,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严盈问道:“小姐的意思是?”

    严盈知道她求得是一个心安,要的是自己的承诺,可是做了亏心事的人,又怎么能够心安?心里泛起浅浅的嘲弄和不屑,她面上却作出一副犹豫的神色,似乎是在挣扎什么,看得彩雀一颗心七上八下,神情幻化不定,只怕下一刻从严盈口中会说出什么让她万劫不复的话语。

    “莲秋也过分了些,怎么能把人伤成这样?”严盈眼光落到彩雀臂间那道伤疤之上,终于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你倒也是有些苦衷,若是莲秋一切安好,无人察觉,也是你的造化了,以后安分些吧,如果再让我发现有何不轨之举,那这院子也留不得你了。”

    彩雀面露喜色,胡乱点着头,暗道自己赌对了这一局,哪有嫡出的小姐替通房丫头讨回公道的?况且这丫头还时时给夫人惹麻烦添堵的,此时她倒是有些庆幸发现的是严盈而非莲秋了。想起莲秋的手段,刚刚死里逃生的她便又是一阵咬牙遗憾,怎么这个小贱人吃了红花一点事也没有?

    此时,门“吱呀——”一声轻轻响动,原来是芜青回来了,严盈看着她冲自己点点头,不禁露出一个饶有深意的笑容说道:“折腾了这许久,都渴了吧?芜青,端杯茶来给彩雀润润嗓子,落了这许多眼泪,可得补上一补。”

    芜青应声后便去倒茶了,很快便端着一杯微微冒着热气茶水走到了彩雀身边,递了过去。

    彩雀有些不安,诚惶诚恐地接过茶盏,倒觉得真有些口干舌燥了,只是一口茶喝了下去,却觉得一阵辛辣之感涌上咽喉,不由皱起眉头,手上动作也迟疑了片刻。

    芜青见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开口道:“怎么,嫌咱们屋子里的茶水粗糙入不得口?”

    彩雀初蒙大赦,哪里肯因为这等小事惹人家不快,于是陪笑道:“这不是说笑么,若是小姐屋子里的茶水都粗糙,那咱们平日里喝的那都是什么了?”说着端起茶杯,忍着不适一饮而尽。

    严盈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待得彩雀喝完了才开口道:“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断定你先前所言为虚?”

    彩雀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说道:“小姐聪慧过人,自能看出奴婢说的是真是假,奴婢以后再不敢有任何欺瞒……”

    严盈摆摆手,打断她继续表忠心说道:“你说,若是燕窝粥是方才这茶水一般滋味,会有谁津津有味的喝完?”

    屋子里顿时寂静一片,待得彩雀明白过来严盈话中含义,不由吃了一惊,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茶杯,一时后悔不已,只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小姐……小姐这是在跟奴婢开玩笑吧?”

    严盈笑得温柔可亲,直看得彩雀心中发毛,片刻后腹部一阵抽痛,不由白了脸色,自知严盈所言非虚,不由暗恨,忍痛说道:“奴婢……奴婢可以告退了吗?”

    严盈看着她咬唇强忍的模样,不由露出关心的表情说道:“肚子不舒服了?那赶快回去吧,莲秋若是知道你病了,一定会让你好好休息几天的,这吃坏了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彩雀此刻腹中已经开始翻江倒海,却也只得强笑着说道:“多谢……小姐关心,奴婢下次不敢乱吃东西了,这便告退了。”

    严盈笑着点点头准了,眼见彩雀匆忙又带着几分狼狈地消失在门外,这才叹了口气,收起了脸色的笑意。

    香蝉替她换了杯热茶,上前问道:“莲秋那若是无事,那便是说那碗加了红花的燕窝粥……”

    严盈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冷笑说道:“自然是到了咱们这里。”没想到却是这个东西,严盈不禁暗自摇头,虽是看了那么多书,略知晓几味草药,却终究是单趾片鳞,只知道红花之色,便不知其味,还是没有察觉而着了道。

    晚间二更

    最近大家都很沉默嘛,那个那个……对手指……

    第一卷  第四十回 过招(二更)

    没想到严舒貌似愧疚了半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话来,严盈和严玉不禁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你们笑什么?”严舒被笑的有些恼羞成怒,不禁瞪起了眼睛。

    严玉先开口说道:“三姐姐,咱们家有你一个舞刀弄枪的也就是了,再说了,你自己还要东躲西藏的怕被二婶娘发现,现在还要拖四姐姐一起被骂吗?”

    严舒脸色一滞,似乎是想起自己母亲满脸怒火和河东狮吼的样子,不禁泄了气,只是嘟囔道:“哪里就一定会被骂呢……”

    严盈见状笑道:“是啊是啊,自然不一定,姐姐的提议听上去不错,待得下次不妨叫我一起,让我也去瞧瞧呢。”

    严舒显出不相信的神色,“哼”了一声说道:“你也来嘲笑我,亏我今天还特意找小五做掩护溜出来看你,看我如何收拾你!”说着严舒眼睛亮了起来,嘿嘿一笑站起身来,伸出两只手来靠近了在床上还没搞清状况的严盈。

    “三姐……三姐姐,你在做什么……快,快停下来……”严盈一边极力躲避严舒的魔爪,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别闹了,别……别闹了,这像什么样子……”

    严玉在一旁看的骇笑,顺便将凳子挪远了些,担心殃及池鱼,两人闹了一阵,直到都发髻散落衣着凌乱方才作罢,严盈一边整理着自己散落下来的发丝,一边板起脸来说道:“三姐姐,有你这样探望病人的吗,瞧你把我这衣裳揉成什么样子了,还如何见人?”话虽这么说,神色间倒是毫不在意,横竖都是窝在床上,又是屋子里的随意的穿着,倒也不算失礼。

    严舒本就梳着极为简单的垂鬟分肖髻,并未见多少散乱,倒是衣裳皱了些,自有剑舞在一旁帮其整理,严舒笑的极为开怀,似乎是爱极了这番玩闹,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原来你这么怕痒,看你以后若是不听话,我怎么惩罚你。”

    严玉此刻方才开口说道:“你们总算是闹够了,听我说点正事可好?”

    严盈看向一边的严玉,应道:“自然是好,玉儿你只管说便是。”

    严玉笑着点点头说道:“上次来找你去家塾,你病的正厉害,只得作罢,这月十五莫先生正好开月课,你要不要一起去?”

    严舒眨眨眼,插嘴道:“月课是什么?莫先生不是天天讲课么,这十五讲的难道就不一样了?”

    严玉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严舒,这个三姑娘从来就没有好好去听过一堂课,连家塾的惯例都不晓得,想来严盈也不知道,于是乎便为两人解释道:“每月十五都是月课时间,是莫先生精心准备的大课,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不拘一格,却是不同于平日里的四书五经,圣贤文章,有趣的紧,也只有莫先生才能讲出如此新鲜又别致的东西。”

    严盈听到“莫先生”三个字眼中亮光便已经点燃,如今听到是她最爱的月课,不禁又兴奋了几分,连声说道:“我去我去,听着就有意思极了,一定要去听听看,三姐姐,你也一起来吧?”

    严舒显然没有那么有兴趣,不过见严盈开口相邀,便也勉为其难的应了,只是颇有些不信地嘀咕道:“家塾里会讲些什么有趣的东西?你还是别报太大希望了,到时又被先生那些之乎者也念的脑子疼,我可先说好了,若是如此,我不会坚持到最后的,定然中途开溜。”

    莫先生的月课,又怎么会无聊呢?

    严盈但笑不语,只是心中多了几分期盼,终于……又可以去听先生的课了。

    待得严舒和严玉走后,芜青方才回来,跟着她一起的,却是好一阵子没有见到的萍儿,这让严盈不由有些意外。

    “见过姑娘,不知道姑娘的身子近来可曾好些?”萍儿进门便行礼问道,神色间倒是十分关切。

    严盈淡淡地点头笑道:“自然好的差不多了,劳烦你记挂了。”

    萍儿这才笑道:“瞧姑娘说的,这是特意为姑娘准备的鸡汤,熬了两个时辰呢,加了枸杞和参须,温和进补,对大病初愈的人很是有效,奴婢已经撇去了上面浮油,姑娘放心用呢。”

    严盈目光落到她手中的食盒之上,眼中波光闪动,这个时候她还如此殷勤过来送吃食,是真的毫不知情全然无辜呢,还是心思深沉故意为之呢?

    见严盈望着自己一副思索的模样,萍儿不禁问道:“姑娘怎么了,可是不喜欢鸡汤这种炖品?那喜欢什么尽可告诉奴婢,自会给姑娘做的妥妥当当的送过来。”

    严盈闻言微微勾起嘴角,脸色也和缓了许多,说道:“这倒不是,只是看你亲自送来,有些奇怪罢了,小厨房那么多人,打发个小丫头来也就是了,那么多活计你倒也抽得出身来,莫要耽误了事情才是。”

    萍儿抿嘴一笑,说道:“姑娘可莫要打趣奴婢了,替姑娘送趟鸡汤而已,哪里就忙得抽不开身了?况且姑娘病了这一场,身子正是虚的时候,这些吃食更要当心,奴婢自然要小心看着才是。”

    严盈心中一跳,见萍儿毫不忌讳地提到这个话题,她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几分探究,这个女子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她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心念至此,严盈不禁问道:“你这是何意?这吃食有什么可当心的,莫不是曾经出过什么问题?”

    萍儿听了一愣,旋儿笑了出来说道:“瞧姑娘想到哪里去了,只是夫人叫奴婢去问过话,说是姑娘这次生病,一是染了风寒,二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才如此严重,是以奴婢怎么说都难辞其咎,还好姑娘已无大碍,不然奴婢真是万死莫辞,如今只有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顾着,再不能发生同样的事情了。”

    严盈吸了口气,片刻后才说道:“这也不是你的错,我初到京城,多少有些水土不服,肠胃上也弱了些,这吃着一样的东西,人家就都无事,偏生我就病了,真是让你笑话了。”话说到这里,严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说起来倒是可惜了那套春夏秋冬四季碗碟,那么精致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萍儿不禁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却是没有接话,似乎没有听懂严盈说的是什么东西。

    严盈见状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十分意外地问道:“怎么?萍儿你掌管着小厨房的一切用具,不会忘记了吧?那套珐琅掐丝碗碟我最是喜欢了,春桃夏荷秋菊冬梅,无一不精致华丽,却就这么缺了一套,可不是让人心疼吗?”

    萍儿神色一时间有些变幻,看着严盈状若可惜万分的眼神,不禁低下头去说道:“原来姑娘说的是这套碗碟,倒真是可惜了,不过既然已经失了,也没有办法,若是姑娘喜欢,奴婢便回禀了夫人,派人去外面寻找一番,看是否能够配上一套。”

    严盈看似开心了许多,连连点头道:“若是如此,那再好不过了,以后可要小心些,这么好的东西可要看好了,不然若是拿错了打翻了,那娘可不会如此大方了事了,定要从你的月钱里讨回来了。”说完严盈轻笑了起来,似乎是在打趣一般。

    萍儿抬起头,也跟着笑了几声说道:“若是如此,那萍儿也该被罚,绝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快该准备晚膳了,奴婢就先回去了,那鸡汤姑娘要趁热喝,凉了便该腥气了。”

    严盈点点头,目送着萍儿出门,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比起彩雀的小聪明,莲秋的小闹腾,这个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