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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珠华第5部分阅读

    可还过得去?”

    严盈脸色微红,晓得刚才的话人家都听了进去,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抵不过好奇问道:“如何做到半点疼痛全无?”

    这些轮到沈大夫诧异,他捻搓入手中金针,反问道:“小姐为何会认为针灸必然疼痛?”

    严盈心绪纷乱,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似乎是满团乱麻中抽出了一个线头,漫漫黑夜中擦亮了一丝火花,只是线头太纷乱,火花太微弱,她像是抓住了什么,却有些不大确定,还有太多疑点要确认,严盈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说道:“学刺绣时,被针刺一下都疼,何况如此长的金针?”

    沈大夫探究地般的看了一眼的严盈,捡出第三根金针,貌似不经意地说道:“金针刺|岤,要看是何种|岤位,何种目的,针刺下去的感觉都会有所不同,不能一概而论。不过一般来说,微微酸麻都是正常的。”

    严盈疑惑更甚,追问道:“酸麻?何种程度?”

    沈大夫手下一顿,看着严盈的眼睛问道:“莫不是这针让小姐有了酸麻的感觉?”

    严盈急忙垂下眼帘,片刻后笑道:“这倒没有,只是听了有些害怕,不知会不会一会儿也酸麻起来。”

    沈大夫一笑,一边继续下针一边说道:“小姐放心,这倒不会,不过我有一言相告,还请小姐莫要嫌我老人家啰嗦。”

    严盈抬起头来,看向沈大夫,已是满眼平静了,她微微一笑说道:“沈大夫太客气,但说无妨。”

    沈大夫捕捉到严盈刚才眼底的慌乱,此刻看到她淡然微笑的表情,不禁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小姐年纪尚幼,却思虑过甚,郁结于心,你的脉象的确极似寒气侵袭,不过还是有略微的不同,我从未诊过如此奇怪的病症,这么多年来,也难免遇见那些病入膏肓的可怜人,每一天他们的脉象中会有种气息在积累,说句不恰当的话,你这气息倒更似是这种森然阴气。”

    严盈心中一跳,几乎顿住,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半晌脸色发白地说道:“沈大夫可是告诉我,我已是病入膏肓,药石无灵?”

    沈大夫摇头道:“非也非也,病入膏肓的人脉象中不会有如此生机,这才让人更加疑惑,到底是何种病症会有此种脉象?”

    严盈压抑住身体里狂跳的一颗心,强笑道:“沈大夫见多识广尚且不知,我又怎会知道?”

    沈大夫打量严盈了良久,开口道:“也罢,先吃些汤药,看看效果如何再做打算吧!”

    待得沈大夫带着小童离去后,严盈摸摸后背已是濡湿一片,不由苦笑。不知这位大夫是何方神圣,至少现在她不会再将其看做如之前那些的平常大夫了,他下针手法娴熟,又如何担心有人在旁?分明是支开所有人来跟她讲那些话罢了,为什么他不是跟纪氏讲明病情反而单独跟她言明一切?他在怀疑什么?严盈从未如此心虚自己的来历,在沈大夫面前,她有一种被完全看穿无从躲避的感觉。

    “囡囡,可感觉好些?”盯着严盈喝下一碗新熬出的汤药,纪氏舒了一口气,有些心疼的问道。

    严盈推开香蝉端过来的裹了糖霜的杏脯,这是她前世喝药后必备的解苦灵丹,而是用帕子轻轻拭了嘴角后问道:“娘,这沈大夫好似有些奇怪,可是有什么来历?”

    纪氏闻言不由瞪了她一眼,说道:“什么奇怪,刚才你对人家如此无礼,若是惹怒了沈大夫,看我怎么收拾你。”

    严盈有些心虚地笑了笑,讨好地说道:“沈大夫德高望重,怎么会跟咱们计较这个,娘,你说这沈大夫在京城很有名吗?”

    纪氏点头道:“那是自然,你不知道这位沈大夫有多忙,到沈家医馆的时候,已经有聚了许多人了,若不是你舅舅的名帖,娘的马车只能在医馆门口守着了。”

    严盈点着头,盯着纪氏满目期待。可是纪氏摸摸她的头,摸摸她的手,似乎没有说下去的打算。

    “没了?”严盈眨眨眼,试探的问道。

    “什么?”纪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大夫?你还想听什么?倒没见过你对哪个大夫这么感兴趣?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严盈赶紧搂住纪氏的胳膊,撒娇道:“娘,瞧您说的,女儿不过是觉得沈大夫医术精湛,才想多问问而已。”

    纪氏半信半疑地瞧了严盈一眼,却见她满脸讨好的笑容,略带谄媚地说道:“听说父亲今天也跟您一起去了?怎么没看见他?”

    提到严君兴,纪氏脸上神色微变,也忘了探究刚才的问题,只是说道:“你父亲去铺子里了,你吃了药就回去好好休息,知道吗?”

    严盈有些失望,但见纪氏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只得说道:“娘,明日里有个聚会,所有姐姐妹妹都去,我要去吗?”

    纪氏闻言倒是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这是好事,姐妹间理应多多亲近,胜过你天天窝在屋子里胡思乱想,不过第一次见姐妹们,可不能失了礼数,娘替你预备礼物。”

    严盈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娘,咱们院里是不是该添些人了?”

    纪氏摸摸严盈的头,说道:“娘知道,沈大夫请来了,娘才能放心去忙其他的事情,过两天就找牙婆子买些人进来。”

    严盈想着纪氏那么早出门忙到现在,刚想劝她去歇歇,就见采华从外间进来,到纪氏身边说道:“老夫人身边的青玉在外面,说老妇人有话,请您过去一趟。”

    严盈心中一紧看向纪氏,却见母亲微蹙眉头,随即说道:“请她在暖阁坐坐,待我更衣后便会前去。”

    严盈扯了扯纪氏的衣角,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担忧,纪氏瞧见了不由笑道:“快回房去歇着吧,娘回来就帮你准备礼物。”

    第一卷  第二十一回 姐妹

    畅春阁位于严家梅园的东边,离严家三房的距离倒是不远,乃一座木制阁楼,因着高度视野极佳,是除了湖心亭之外冬日赏梅极好的位置,不过论起舒适暖和,湖心亭就远远不及了。

    阁楼里燃着熊熊炭火,宽敞的床榻上可供四到五人卧躺,此时放置着两张竹制的小几,其中一张旁坐着的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姑娘,正在摆弄小几上的青花釉里红缠枝梅花香炉,她掀开香炉盖投入一小块香料,又拿起手边的银质长签拨动几下,一股幽香便如丝般升起,透过香炉盖子的细孔缓缓散发出来。

    严盈出神地瞧着那袅袅升起的青烟,在空中幻出各种形状直至消失,脑海中满是昨晚的纪氏回来后的强颜欢笑。

    “四妹妹,你这般模样可是要睡过去了?”那少女看到严盈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

    “这香倒真是像有安神的作用,莫不是姐姐觉得跟妹妹话不投机,特意挑来让妹妹渴睡的吧?”严盈回过神来,莞尔一笑,目光看向严家三姑娘严舒——圆圆脸庞白皙中透着红润,浓眉杏眼,年方十二已是身量修长,眉目间顾盼神飞,如夏日午后阳光中的新荷一般明媚。

    严舒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解地说道:“上次听小五说,你是个客气守礼的性子,我还失望来着,哪知今日一见,却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听你这话,你这昏昏欲睡的模样倒是我的不是了。”

    严盈嘴角弧度更弯,赶紧说道:“哪里哪里,不过跟姐姐逗个趣儿罢了,莫要认真才是。”

    严舒嘻嘻一笑,拈起一枚桃脯放入口中,吃完才说道:“你倒是个有趣的,这样才好,整日里作出一副闺秀的模样最最无趣了,以后有什么好玩的我都带着你,可好?”

    严盈含笑应了,说道:“这聚会可是有点冷清,怎么只得咱们两人?”她到了这畅春阁有一盏茶的功夫了,却只见到了严舒,其他人还都未曾来到。

    严舒拍拍手,打了个哈欠说道:“二姐姐和小五刚才遣了丫头来回话了,她们那边来了客人,说是晚些过来。至于我那两个妹妹……”严舒微皱眉头,唤过身边的丫头说道:“剑舞,你去看看小六小七怎么回事,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又不是出阁!”

    剑舞立时应了,脸色却有些无奈,她悄然看了一眼严盈,转身出去了。严盈也被严舒的话说的哭笑不得,一个养的金娇玉贵的姑娘家,说什么出阁不出阁的,也只有她独一个了,看着是个娇滴滴的小姐,一开口便让人意外,这严舒怕是错生了女儿身,瞧她给丫头取得名字就知道了,不过这剑舞倒是个细心的,刚才那一眼是担心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对严舒的话有什么想法吧?

    正想着,严舒却突然凑了过来,盯着严盈的脸瞧了半天,冷不防伸手摸了一把说道:“倒是个俊俏的妹妹,脸蛋摸着也滑不溜秋的,只是好似黑了些,我这里有些敷面用的香粉,我叫花翎装些给你,每日用着便会起效了。这可是我娘独有的方子,小五求了多时我都没答应给她。”

    本朝女子以白为美,大家闺秀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养白,严盈的小麦肤色可是稀罕,背地里不知被婆子丫头们议论过多少,只是谁也不会当面讲出来。严盈虽不至于为此介意,可是突然被摸了脸,几分尴尬却是免不了的,这位心直口快的三姐姐不知道是不是随了薛氏的性子,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丝毫没有顾忌,前世她多少有些怕和这位姐姐相处,总是料不到她下一句会说出什么让人尴尬的话来,使得每次见到严舒都是提心吊胆畏畏缩缩的模样。可是今世再次见到,严盈却是多了几分亲切,比起那些面上笑意妍妍背后却不知算计些什么的人来,这率直的性子是如此可爱,况且严舒前世虽然嘴上不客气,实际似乎也从未真正伤到过她,只是因为她的不亲近和少话而有些疏远罢了。

    严盈想到这里,大方地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可要多装些给我,用完了我再来讨。”

    严舒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边笑边说:“不客气最好,随时来讨便是了。”

    两人正说笑着,门帘微动,两个不到十岁的女童走了进来,前头一个如严舒一般俊眼修眉,神采飞扬,穿着一件大红色过膝长袄,一进门便叫道:“四姐姐在哪儿呢?”

    严舒板了脸说道:“馨儿,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为何这么迟才来?”

    严家六小姐严馨见姐姐摆出一副教训的模样,不由撇了撇嘴,不服气地说道:“不就是晚了一小会儿吗,就不能再咱们院子里选个地方吗,这么冷偏要跑这么远,不过迟了一会儿,便要教训人!”

    严盈不由苦笑,前世这嫡亲的姐妹俩就不对付,一样的脾气性格,一个不好就呛声起来,如今还是这样,她刚想开口相劝,便见跟在后面的一个粉色身影闪了出来,盈盈下拜,柔声说道:“姐姐们别生气了,都是蓉儿不好,换衣服耽误了时候,六姐姐是为了等我才迟了的,三姐姐若是要责怪,便责怪蓉儿好了。”

    严舒一愣,见是平日里总是怯怯的七妹妹严蓉,不由缓了缓脸色,却仍有些不满的地说道:“换衣服怎么换了这许久?”

    严蓉抬起头来,一张不同于严舒严馨的瓜子脸显得秀美娇媚,水灵的双眼中闪着粼粼波光,表情中带着几分不安和惶恐,让人忍不住想起在猎人手下那楚楚可怜的白兔。严蓉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最终只是低下了头,默默地揉着衣角,严舒最是见不得人这种磨叽的模样,不由皱起了眉头。

    严馨见了忙抢着说道:“蓉儿的衣服在来的路上弄脏了,为了不失礼这才匆匆回去换了衣服,白白多走了一趟,你怎么不问缘由就教训人呢?”

    严舒气的瞪了一眼严馨,没想到对方非但不怕,还挺了挺胸,扬起小巴毫不示弱,不由一口气堵在当中,一时倒是开不了口。

    严盈打量了一下严蓉,粉色的裙裾上绣着几只浅黄|色的蝴蝶,柔美却不张扬,衬着严蓉的气质倒是相得益彰,她笑着开口道:“蓉儿的这件衣裳很是别致,瞧着也赏心悦目,倒是不枉咱们多等这一会儿,你说呢,姐姐?”

    严舒看看严盈递过来的眼色,终是呼出一口气来,点头道:“罢了,都赶紧坐吧,外面冷得紧,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严馨见姐姐松了口,倒也没说什么,严蓉先是抬眼看了看严舒,也有些犹豫地站起身来,跟着严馨在一旁坐了下来,偷偷瞧几眼严盈,还是不说话。

    严盈见状,不由笑着说道:“馨儿,蓉儿,莫要拘束,虽然顶了姐姐的名头,却还是一块儿玩闹的,来,瞧瞧这个可还喜欢?”说着严盈将一边早就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

    严馨跟严舒一般,是薛氏嫡出的女儿,严蓉则是姨娘柳氏所出,乃是庶出,所以纪氏准备礼物的时候自然轻重有别,给严馨预备的和严舒她们一样,都是一对赤金雕花镯子,镶嵌了八颗小巧圆润的珠子,只是所雕刻的花纹不同而已,严馨的这一对乃是荷花。而给严蓉预备的则是一根镶嵌了珠子的包金珠钗,做工也十分精细,只是比起镯子来少了些分量罢了。

    严馨性子爽直,一向不认生,收了礼物便和严盈熟了几分,略带兴奋地问道:“四姐,听说你是从南海那边过来的?海是个什么模样,可比咱们京城外的雁荡湖如何?可有那湖大?”

    严盈正在喝茶,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严舒白了一眼妹妹,嗔道:“四妹妹刚到京城,哪里知道雁荡湖有多大?”

    严盈咽下茶水,缓了缓笑道:“雁荡湖我是真没见过,不过海可是无边无际的,比什么都要大呢。”

    严馨立刻来了兴趣,说道:“是么?四姐姐你不知道,那雁荡湖可不是一般的湖,听人家说,撑船三天三夜都到不了对岸呢!”

    严舒又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囔道:“又不知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

    严盈笑着摇摇头,这两姐妹真是……见严馨一脸期待地盯着自己,她便说道:“那倒真是很大了。”话音未落便见严馨露出得意的神色,不由忍住笑继续说道:“可是海是没有边的,永远也划不到对岸去呢。”

    只见严馨瞪大了一双杏眼,满脸的不相信:“哪里有那么多的水,那海的对面还有什么呢?”

    严盈这下倒是被问住了,正在为难,却听见一声轻笑,一个声音传来过来:“我们来迟了,三姐姐可不要怪罪啊!”

    几人抬头看去,却见是严玉和一位少女出现在门口,严玉笑吟吟地说道:“我们还带了客人来,不知道三姐姐欢迎不欢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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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二十二回 南海

    严舒站起身来,撅嘴“哼”了一声说道:“怎么可能不生气,就差你们了,合着我这聚会请不动你们可是?”

    见严舒一副不乐意地模样,严玉依旧好脾气地笑着说道:“瞧姐姐这话说的,你那些帖子可还是我帮你挨个院子送过去的呢,这不是突然来了客人走不开么,你的聚会我可不敢不来,瞧瞧客人们都跟着来参加了呢。”说着侧侧身子,让出后面站着的几个人来。

    当中最前面的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儿,穿着宝蓝色锦袍,袍子下摆用金丝绣着祥云图案,外面裹着玄色大氅,手里拿着一枝梅花,进门便咧了嘴笑着,眉清目秀,面红齿白的十分招人喜欢;在他后面,还有两个男孩儿,左边的一个只穿了藏青色袍子,外面天寒地冻的却不见任何寒意,一张略黑的国字小脸儿上红润异常,浓眉大眼,稚嫩中显出几分英气;右边的那个却是见过的,正是那晚在假山处偶遇的顾琪铭,今日他穿了件月白色长袍,外面披着件灰色狐裘,衬出几分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气质,吸引了不少屋中姑娘的目光,尤其是严六严七两个小姑娘,眼睛都亮了几分。

    伪君子!披着狼皮的羊!严盈不由在心中恨道,她一瞧见顾琪铭便变了脸色,本来含笑的嘴角也挂了下来,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呢,走到哪里都能遇到,真是扫兴。

    顾琪铭眼光也扫到了严盈,见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