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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汉帝国第45部分阅读

    起。他使劲呐喊着,挥舞着钢刀的手在轻微颤抖。

    望着城下如海如潮的匈奴白甲兵,张诚都快窒息了。

    这时,一个人踉跄地跳上城墙,快走几步就趴在了张诚脚下,语带哭腔地道:“将军,王,王金彪报道!”

    张诚怔谔一下,突地飞起一脚将这人踹翻过去,破口大喝:“王金彪,老子让你修灯塔你竟然没修好,你看看,匈奴人都在城下布置一夜了!今天老子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是老子砍了你,第二,就是给我战死在这里!你选一个吧!”

    王金彪的头重重撞在城墙上,含泪大叫:“属下今天战死在这里!决不后退!”

    ※※※※※※※※※※※※※※※※※※※※※鸿蒙口下,大旗挥动,烽烟如云,金鼓声鸣,杀声如潮。

    鸿蒙卫城的城头上所有物资都是现成的。只要集中起来即可。

    上风头的扬尘车扬起了漫天尘土,遮天蔽日。火药箭、毒药箭如一颗颗流星,射得城头到处都是惹人剧咳不止难以呼吸的气味,尤其是砒霜烟火练,打在哪儿就粘在哪儿,浓重的气味叫人为之窒息,即火珠水泼不熄,处理起来十分麻烦,只能用沙土予以掩埋。

    紧接着,一架架云梯搭上了城墙,人如蚁聚,流矢如雨,城头上下到处是一片刀光剑影,滚木擂石、沸汤滚油,毫不吝啬地浇下去,浇出一片片凄厉的惨叫,一枝枝箭矢,也在飞快地夺去城头士兵的生命。

    不时有人冲上城墙,又被守军拼命地压制回来,后面的人踏着找友的尸体又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巨木拍一拍下去,血肉四溅;巨大的滚木擂石将无数士兵砸得血肉模粕;时而有人浑身着火,挥舞着双手绝望地摔下城头,时而有人被车弩贯入皮甲,手中的长枪还未刺中城墙的士兵,便惨叫着倒飞出去四丈有余。

    每个人都在扮演着生杀予夺的死神角色,又在扮演着被人收割的生命。但是他们没有一刻的犹豫,做为一个战士,他们的生命本就是为了这一刻的辉煌。

    赵九重从最初的惊慌中镇定下来,如今站在城墙下,只是机械地听从上官不断呼喝命令,箭矢飞过鬓角也丝毫不为所动。鲜血已经在他的军靴下泛起一层血花。

    他所在的伙已经死的只剩他一个。在敌人的第一波攻势中,他的伙就全部战死了。难怪没有人叫醒他!他现在的眼神里除了迷茫,就是残忍,没有一点当初当书童小二时的谦卑与恭顺!

    大战一刻不停地持续着,将过中牛,张诚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城头观敌掠阵,脸上始终带着一成不变的木然神情。

    鸿蒙卫北侧和南侧山头上的狼烟已经点起,一注青色的烽火直上云霄。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三个时辰了,再过一个时辰,玉田卫城就能派来援军了吧?”张诚喃喃道。

    “轰!”

    城墙下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是火药!他们有火药!!”

    城头的汉军大喊起来。

    张诚怒喝:“不要慌,不要慌!弓箭手,射火箭,放!”

    箭如雨下,引起连片的爆炸。

    敌人竟然采用最原始的蚁附攻城,实在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白甲兵自诩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与汉军相媲美的军队,从来是被匈奴人视若珍宝,但今天却用来蚁附攻城。白盔色旗的白甲兵惨叫着从城头摔下去,成为城下的一具尸骨。

    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一抹幕色染上城头。

    士兵们潮水一般退了下来,喧又尘上的厮杀声停止了,战场突然变得出奇的安静,许多体力透支的士兵这才现自己连最后一丝力气都已被抽尽了,他们摇摇晃晃地倒在城墙一角,便一头倒在地上,再也做得动上一下了。

    城墙上下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一些残破的尸体还倒挂在城头碟境上,或者半悬在猪檄箭上,损毁的云样、掼城车、折安壕桥还在燃火,烟火密集,向人们宣告这里刚刚生过的惨烈一战。

    鸿蒙城下,利镞穿骨,惊沙拂面。主客相搏,山川震眩……

    城墙下填满了尸体,无贵无贱,同为枯骨……西风中扑面而来,犹有一阵阵血腥之气,可见两军搏杀的惨烈。

    张诚望着眼前的一切,只觉胸口发苦,不由回首眺望东方:“一天了!援军呢?援军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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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飘摇之卷 【第九十三章 石油】

    鸿蒙卫城战的尸山血海这天上午,太阳刚刚探出头的时候,邹燃就被一阵呼叫给惊醒了。

    “火!起火了!!精绝大火!!!”老孙头用极其不可思议的高音在嘶喊着。

    邹燃连甲胄都没有脱就冲出了简易的帐篷。昨夜他和刘全、耿大囿聊得很晚,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这才刚刚睡下没几个时辰怎么就起火了?

    昨晚他们三人负责监视精绝卫城,除了看见无数在城外的羌人陆续入城以外,并没有看见别的动静。可是现在当他探出头往精绝卫城看去时却是倏然大惊。

    那漫天的大火简直像是落在地上的太阳。连那初升的骄阳都无法与之媲美。燃烧中的精绝卫城让邹燃看的触目惊心。甚至连那几段低矮的城墙都在燃烧,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景!

    在沙漠中的房屋大都是坚硬的土块垒积成的,虽然精绝卫城中有林木构成的阁楼,但数量不多,大都集中在南北通向的大街上,昨夜邹燃一路点火就是这么个情况。但此刻这座沙漠中的城池却在集体燃烧!这可就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精绝卫城虽然在燃烧,但是却看不见一个羌人去救火。好像一夜之间所有羌人都烧死在大火中一般!

    “武鸿,宇文献!”

    邹燃大叫。

    “啊?叫我干嘛?”武鸿从帐篷后探出头来,原来他正在撇大条。

    邹燃靠了一声,摆手道:“赶紧解决。对了,宇文献那小子呢?”

    武鸿手里拿了一撮青草往后面抹了抹,嘴里轻笑道:“一大早跟你们换岗的时候就跑到那边去了!”

    邹燃顺着武鸿的眼神望了过去,在沼泽的另一边是树林,树林里有一个小帐篷。帐篷外宇文献倚靠在一棵树下,睡的迷迷糊糊。那顶帐篷是李珊三个女人住的。

    “靠,这混蛋,病好没多久就知道给女人站岗了!真是色心强劲啊!”邹燃骂骂咧咧地走了过去。

    这时,李珊她们三人也穿戴整齐冲了出来,看见邹燃正走过来,秋香急促地问:“怎么了,邹燃?”

    她们三人显然起的仓促,李珊那细挺的鼻梁上还有几缕散乱的青丝没有扎起,秋香睡眼迷蒙,叶冰兰则在胡乱地系着背后的披风。宇文献惊起,赶紧上前帮忙,却被叶冰兰一把推开。

    邹燃无奈地朝她们摇摇头道:“不知道,精绝卫城起火了!昨夜是谁当值?”

    李珊想了想,指着沼泽周围已经全都起来的汉兵道:“昨晚应该是马都尉的兵,走,去问问!”

    汉兵的营地占据了沼泽的南端,210人,和真正的大兵团比起来自然不算多,可在精绝卫城这里绝对不算少数了。这些驻扎在精绝卫城的汉兵,扎营的本事也落下了,营地扎的稀疏,根本没个样子。不过在李珊昨夜的指导下还算是勉强有个样子。这些帐篷都是精绝卫城军营里的陈年老货,散发着一股霉味,和沼泽里的腐败气息混合在一起,很有种毒药的感觉。

    邹燃走了一圈这不大的营地也没有看见马嵬和耿大囿,就看见那老孙头气急火燎地拿着弓箭和短刃不停朝那些汉兵呼喝,要他们排成队列,嘴里嚷嚷:“快点快点,没看那些狗日的把卫城都烧了吗?赶紧排好!朱老三,带人去前面把拒马给我安上!景世贵,你他娘能不能快点?别以为你腿脚不利索我就收拾不了你,前几天你爬羌人娘们儿肚皮的时候不是挺利索的么?这个时候跟我这儿装大瓣蒜了!小心我抽死你!”

    别看这老孙头粗话连篇,可是底下这些人可都是凛然遵从,虽也有嬉皮笑脸者,但笑完依旧按照老孙头的指令去把事情做的妥帖。

    这老孙头,今年四十六,头发灰白,脸上鸡皮如山川沟壑,一笑起来就像月球表面似的,但没想中气这么足,喊起声来丝毫不弱给那些壮棒汉子。布置下去的命令也规范的很,虽然粗话很多,但却将事情布置的井井有条。看的秋香暗暗称奇。不由低声问邹燃:“这个老孙头是谁啊?怎么都听他的?”

    秋香知道邹燃昨晚和耿大囿待了挺久,所以问他。邹燃也的确知道,于是低声快速地道:“这个老孙头是马都尉的旧部下,也在这精绝卫城待了十一二年,至于原来是做什么的不清楚。现在他是这精绝卫城汉兵的二把手,虽然只是一个伙长,可是连耿大囿这个曲长都要敬他三分。”

    秋香暗暗点头。李珊走了过去,老孙头这边对部下横挑眉毛竖挑眼,可转过头来对李珊却是点头哈腰:“哎呀,李都尉,你们都起来啦?瞧我这老糊涂的,都忘了让人去通知您一声儿!”

    李珊看了看经过一夜休息,已经有些精气神的汉兵,点点头,也不敢太过倨傲,冲老孙头拱手道:“我找马都尉,怎么没有见到他人呢?”

    老孙头立即道:“哦,马都尉和耿曲长去了树林。精绝卫城起火前有上千号羌人从树林进去了,他们想去抓几个人回来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狗日的,一把火就把卫城给烧了,这可是咱们汉人筑的城,那些家伙哪有资格烧它?抓住他们非扒了他们皮不可!”

    叶冰兰不禁道:“那些羌人怎么不进攻我们这个营地?”

    话音未落,老孙头第一个喊道:“他们敢!抽不死他们!虎死不倒威,何况咱们还没死呢!”

    这话倒是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汉人的威风太盛,虽然这里只有区区两百汉兵,可那些数万羌人还愣是没人敢朝这边呲呲牙。所以一夜无事。

    这时,马嵬和耿大囿回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刘全。这刘全手上还抓着一个麻绳鞭服的羌人。这羌人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鼻青脸肿,看来没少挨揍。

    刘全一见邹燃,就将这羌人少年丢到邹燃脚下,骂道:“妈的,这些娘西皮的家伙,喂不熟的白眼狼,竟然打算毁了精绝卫城这个沙漠补给点!”

    “怎么回事?”李珊追问道。

    这次是耿大囿回答,他面色凝重,浓眉都快皱到鼻子下面去。

    “这些羌人打算用坚壁清野战术了。他们今天一早派出了千人队进入了这片绿洲林里,见到水源就扔些腐臭死烂的畜生下去,把这方圆百里的水源都给污染了。现在他们又把卫城给烧了,看来他们打算举族迁移!”

    “举族迁移?”邹燃看了看还在熊熊燃烧的卫城,以及周围空荡荡的房屋,不禁奇道:“他们可是有几万人,怎么会连我们都不打一下就举族迁移呢?就算我们汉军的威名吓住了他们,他们也不该如此没用吧?!我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马嵬咳嗽了一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了过来,然后缓缓道:“李都尉,各位兄弟,现在不是讨论有没有问题的时候。羌人不是不敢动我们,而是没时间动我们。这一夜他们显然是在忙着迁移。现在我们要面对两个选择。”

    众人看向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第一个选择,继续驻守在这里。刚才我和大囿阻止了一批人破坏一个水洼,靠着这片水洼,我们应该可以撑到且末卫或者敦煌瓜沙两卫的援军。”马嵬看了一眼李珊,径自道:“第二个选择就是追上去,截住这数万迁移的羌人。我不敢决断,故而将此人带回来,让李都尉决定。”

    邹燃一把将这个羌人少年从地上揪了起来,厉喝:“说,你们为什么要举族迁移?”

    那少年显然是吓怕了,单薄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嗫嚅不出声。

    邹燃纳闷地道:“他是不是不懂得汉语啊?”

    刘全冷哼一声,过去一拳就砸在了这个少年肚子上,冷声道:“不会个屁。精绝羌人归附汉族已经数百年,他们早就把汉语作为通用语了,哪里不会说来?刚才还用汉语跟我求饶来着,现在装哑巴么?”

    那少年挨了一拳,整个人如虾米一样弓了起来,眼泪和鼻涕都一起滚滚而出,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刘全作势又要再给他一拳时他才忙挥舞着细嫩的胳膊,呛声道:“别,别打!军爷,别打!古柏扛不住了,别打!”

    “你叫古柏?哼,说,你是古兰什么人?为什么要举族迁移?”邹燃看着这个少年问道。

    叫古柏的少年无力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如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原来这个叫古柏的少年是古兰的侄子。这次迁移是匈奴王子克多的建议。目的地是玉田卫。因为匈奴王子克多说玉田卫已经被他们拿下,现在正要进攻鸿蒙口。数十万大军也已经在鸿蒙口西面,准备内外夹攻,吃下这天山诸卫。

    本来要举族迁移本没有那么简单,毕竟是好几万平民,可不是好几万训练有素的军人。不过这匈奴王子克多也着实够狠,他建议古兰让羌人丢弃一切可以丢弃的,除了金银细软和备用的马匹外其他全部焚毁,不给汉军留一粮一秣。羌人的服从性很高,加之他们本身就没有什么资财,生活大都是靠从绿洲中采集,所以倒也不累赘。数万人的队伍一夜就开始分批开拔,径自往西而去。现在怕是已经走了数里地。

    而这个古柏因为是古兰的侄子,所以也被委以重任,准备毁了这绿洲之后再追上部族。古兰断定,只有两百人的汉兵绝对不敢主动出击,进攻迁移队伍。

    问明了情况,李珊却沉吟地拿不出决断。她只是拿眼睛看向邹燃。他早就是这群人的大脑里。

    邹燃却先问马嵬:“马都尉,你认为该怎么做?”

    马嵬一愣,显然没想到邹燃会问他的意见,笑道:“一切听凭李都尉决定就是了。”

    邹燃笑道:“欸,不能这么说。马都尉年长,又当了这么多年兵,我们都应尊称您一声长辈才是。我们几个年轻德薄,经验不足,很多事情还需要您指点一二。”

    邹燃经过昨夜和耿大囿聊天得知,这精绝卫城里资格最老的就是马嵬。可是这个老头到底怎么会派到这里,还一派就是十二年却没人知道。不过不管怎样,这里的人都怕他,但也都肯听他的。虽然按照惯例,李珊可以接管这两百汉兵,但她的命令有时候还真没有这个马嵬一声咳嗽管用。他在这里待了十二年,很多事情肯定是知晓的。

    邹燃甚至暗暗猜测,古兰蓄谋造反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事前肯定有所动作。他就不信马嵬这个老地皮会一点都不知情。但他却对此毫无动作,人家让他出城他就出城,让他不带兵器就不带兵器,丝毫没有反抗。若不是看他昨夜救了自己,他都甚至怀疑马嵬就是古兰的同伙了。现在这么说,也是为了试探马嵬的态度。

    很显然,马嵬所说的两条路里只有一条才是可行的。那就是追上迁移部族,然后拦下他们,等待后续汉军处理。不然以他们精绝卫驻兵的身份,却任由羌人投向匈奴人,这份罪名可堪比丢城失地的重罪。只有追上古兰,拦下他们才或许能戴罪立功。

    果然,马嵬叹了口气道:“唉,如果让俺老马来说,当然是追上那些羌人了。不过我们只有两百人,战马不过十匹。想追也无从追起啊!古兰这个贼厮可是将羌人中的青壮都编成了护卫军,足足有六千多人。茫茫沙漠,我们又没有什么天险,想要拦,又如何拦起呢?”

    邹燃眼神闪烁,手暗暗摸到了短刃上,凝声问:“那马都尉的意思是不追了?”邹燃心里想,如果他真说不追,现在立马就拔刀杀了他,然后裹挟这些汉兵去追羌人。说不得,就算内讧也好过留一个内j在身边。

    马嵬眼神一瞪,腰板也直了起来,喝道:“谁说我不追?我只是在想如何追罢了。这群贼厮,平时对俺毕恭毕敬,现在却暗地里插俺一刀,想起来就一肚子鸟气。”

    邹燃暗暗松口气,握着短刃的手也松了下来。这时,一旁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的古柏忽然大叫起来:“军爷,军爷,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