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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汉帝国第44部分阅读

    来这种节日,都是精绝羌人打好猎物放到军营里,任他们汉兵享用,但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城守古兰却亲自到军营里说希望他们能与民同乐,参加狩猎活动。

    对此耿大囿跃跃欲试,马嵬也觉得可有可无,于是就拉着两百汉兵出城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古兰把他们的刀枪都收了,只给他们留下弓箭和短刃,还说这是精绝羌人的狩猎传统。

    可到了这沼泽地里,耿大囿才发现自己被耍了。他们这两百汉兵,都是老弱不说,也没人有狩猎经验,他们可不是这里常驻的精绝羌人,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走沼泽的时候耿大囿的曲里还陷进去一个人。从那之后,他就在沼泽边缘安营扎寨,不走了。

    马嵬还说:“精绝羌人在西边树林里等咱打了猎物过去集合呢!”

    耿大囿却大咧咧地道:“得了吧,迟一天过去怎么了?咱们只是跟他们说好会在那里集合,没说一定今天到那里安营扎寨。咱今天就睡这儿吧!你看咱这些老哥哥们都累成啥样了都!”

    帝国飘摇之卷 【第九十一章 再战】

    马嵬和耿大囿手下这两百汉兵,个个都是当老了兵的,每个人至少也是个校兵。但因为他们都是边地羽林守军,不算是精锐,那个军衔还是混军龄混来的,说打仗是次了点,但说耍懒偷腥却个个是好手。一时间在这里住下来倒是没人有怨言。

    只是没想到这才睡下不到两个时辰,城里竟然闹了个沸反盈天。此地离城只有三四里地,那喧嚣声还能传到这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遭到敌袭呢!

    “敌袭?嘁!”马嵬大咧咧地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稀的来打?连匈奴人都是绕道走。”

    不过按照规矩,他们还是将兵都拉出营帐,随时等候精绝卫派人来召唤。

    那些兵虽然站在那里,不过看着也没有什么精气神。虽然站姿还不算太坏,但总缺了军人的铁血气质,很多人连盔甲都是破损的,手上就弓箭和短刃,连把长枪和战刀都没有,别提多怪异了。

    在那站了快一刻钟,精绝卫城还是没人来召唤。耿大囿有些坐不住了,从树下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嘟喃道:“怎么回事?就算不用我们也该派人来说一声才是啊!妈的,那古兰还真当这里是精绝国不成?”

    马嵬还是那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胃病折磨了他十几年,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他懒洋洋地道:“没人来就说明没事儿。再说了,这鬼地方能出什么事儿?”

    “就是啊,长官,要不让我们回去睡觉吧?!这都快子时了,再战下去天都亮了!”队伍里一个老兵油子起哄道。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道:“就是啊,长官,差不多就睡了吧!”

    “我们好不容易出来躺,总不是在这里吹风的吧?怎么也得睡个够啊!”

    “那些精绝羌人一向乖巧,对咱啥时候也没缺了供奉,只要不是造反,啥事就任他们闹吧!”

    ……

    马嵬顿时就笑骂了回去:“你爷爷的孙老头,就你困觉是不是?老子我也困着呢!不过咱在这儿就代表了大汉,平时怎么闹腾我管不着,不过这规矩还是要守的。再站会儿吧,半个时辰后要是还没啥事儿咱就继续睡他娘!”

    这话倒是不错。这精绝卫的汉兵每天就待在营地里,哪也不用去。不过在马嵬的带领下,他们每天还是要早和晨练,晚间还有一次集合练。按照他的说法,在这鬼地方当兵,别人可以不把咱当真,但咱不能不把自己当真。再说了,都一把老骨头了,多动动反而能锻炼身体,延年益寿。

    可以说,正是马嵬在这里,才让这精绝卫城的汉兵不至于太过堕落。

    时间慢慢过去,很多人都站的有些不耐烦了。那些在羽林军集训中能够一连站两个时辰的时代已经过去,他们早就受不了这种无聊又枯燥的站姿训练。

    之前那个老孙头又嚷开了:“曲长,差不多了吧?这都快一个时辰了!”

    但是马嵬和耿大囿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严肃。听见老孙头的喊声,马嵬顿时回过头来喝道:“闭嘴。没看见那些城外的精绝羌人都动身了吗?”

    老孙头还真没注意,被马嵬一喝顿时垫着脚看,还真是,精绝卫城附近的阁楼平房里,无数的精绝羌人举着火把,拿着棍棒刀枪就朝精绝卫城里涌,而城中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喧嚣,但那热闹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耿大囿喃喃地道:“老马,他们会不会已经开始庆祝洗净节了?”

    马嵬轻轻摇摇头,嘴里道:“不会,如果开始庆祝洗净节,他们会邀请我们去的。再说了,庆祝洗净节应该是在明天……出事了。城里肯定出事了!”

    “会是什么事儿呢?”耿大囿心里一沉,手不由自主地往腰上摸去,忽然一怔,想到了今天古兰让他们出城时的表情,大叫:“糟了老马,那古兰好像把咱的刀枪都给缴了!”

    马嵬脸色一变,蜡黄的脸上仿佛抹了一层油,变得反光起来。他嗫嚅着嘴唇,半晌才道:“妈的,看来老子真的上当了。那古兰没安好心,缴了咱汉兵的械,又不让我们骑马出城,现在城里闹成这样,咱们就算想镇压都没辙。完了!”

    “那怎么办啊,曲长?”那老孙头已经靠了过来,急急地问道。其他汉兵也纷纷围了过来,焦急地看着马嵬。

    “慌什么?”马嵬忽然挺身一喝,“老子还在这儿呢!妈的,这里是咱大汉的精绝卫城,咱是这里的汉兵!你们慌什么慌?瞧你们那一个个的怂包样。没刀没枪你们就怕了?忘了你们手里的弓箭了?大囿!”

    耿大囿还真没想到马嵬还有这么挺拔的一面,忙道:“欸!”

    “你小子赶紧带几个人进城看看,如果城头那些羌兵不让你进城,那你别硬顶,赶紧回来。妈的,如果真进不了城,那就说明这些精绝羌人怕是想造反了!”说到这里,马嵬那病恹恹的脸上竟然显出一丝兴奋的潮红,和之前那种老兵油子的感觉完全不同。

    “造,造反?”老孙头觉得舌头都打了结,“那些羌人连兵器都是糙的,阵都摆不齐,他们敢造反?”

    马嵬眼神闪烁,轻咳一声笑道:“这可未必。你们知道夜郎自大么?这些羌人数百年来就少有人去过咱内地,没见过咱的强盛,说不得,还真有这样的心思!”

    耿大囿也心里咯噔一下,不过更多的却是兴奋,问道:“那万一这些羌人真造反,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跑呗!这些羌人可有好几万呐!咱先跑,回去搬救兵,回来弄不死这些白眼狼了还!”老孙头插嘴道。

    马嵬却森然道:“跑?哼,我们是精绝卫城的汉兵,负有守土职责,丢了精绝卫城私自逃跑,就算逃回内地也是个就地斩首的下场。没准还被安上个逃兵的罪名,那就连累家人了!”

    身边的人顿时默然无语。

    耿大囿不再说话,立即带了十个人拿上弓箭短刃往精绝卫城而去。

    耿大囿他们的身影才消失在视线里没多久,有老兵就跑来报告:“曲长,那边的树林起火了!”

    老孙头一看顿时叫道:“妈呀,那不是咱们原来打算扎营的地方吗?”

    马嵬眼中森寒并起:“妈的,这些羌人真要造反。兄弟们,拿好武器,准备跟他们拼了!没准一场大富贵就从今天开始了!”

    ※※※※※※※※※※※※※※※※※※※※※邹燃夺路狂奔,这卫城里的房屋杂乱无章,好几次他都差点刹不住脚撞到墙上。身后的羌兵显然比他熟悉这个城市,两次被堵在了一个小巷子里,差点被捉。还是邹燃仗着身体矫健,以及手里能够削铜剁铁的短刃杀出一条血路。

    这把短刃就是孔泉县杨再兴送给他的那把刻着“台湾毕佑军”字样的现代刀具。锋利异常!说削铜剁铁绝不为过!再加上这些羌兵手里的武器本就已经腐朽严重,根本不堪一击。没了武器的人怎么跟一个有利刃的猛士相比?所以虽然好多次都被堵住,但邹燃依然顽强地冲了出来。

    不过拳来交往中,邹燃也吃了好几记老拳,那没枪尖的枪捅在身上也是老疼老疼啊!

    一路狂奔,本想跑到南门,却走失了方向,径直往北边去了。路上碰上了很多其他拿刀拿枪的羌人,不过他们好似并不知道邹燃是被抓捕对象。在人堆里挤了几个来回,邹燃竟然逃脱了。不过他也发现自己迷路了。

    这时他听见整个城里都在呐喊抓汉兵。他顿时明白南门的李珊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一时间思绪万千却无从想起,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救他们。

    像电视上那样骑着一匹马朝人群里冲,最后把人往马背上一甩,就能救人的情节他是想都不想的。不是不会,而是根本没有作性。那都是电视上骗人的。

    邹燃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骑兵,自然知道单枪匹马闯敌阵并非没有,但绝对是在敌人已经丧胆,纷纷溃退的时候。骑兵面对有准备的步兵时,除非远程攻击,否则根本很难占到便宜。特别是这种行动还对马匹有非常高的要求,可不是随便拉匹马过来就能做的。

    邹燃正在焦急时,忽然发现自己闯进了一个军营里。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片平房林立的地方像极了羽林军校的训练场,虽然没有那么宽阔的校场,但那面象征帝国权威的皇旗却是怎么都不会错的。

    不过这片军营空旷无人,几个火盆零散地在平房中间的空地上燃烧着。平房之外,一大堆的羌人举着火把,拿着刀枪熙熙攘攘地往南跑,但却没有人敢冲进这里面来。

    汉军积威之深,可见一斑!

    在一间平房里,邹燃还发现了丘山铠和战刀,这更加坚定了这就是精绝卫汉兵驻地的念头。当下他不再犹豫,立即穿好铠甲,拿上战刀,然后又跑到马厩里牵出了一匹战马---至于他怎么知道马厩的位置,全因这羽林军的营地都跟军校一个归置,除非野外安营会有变更,不然卫城的是绝对一样的。

    马厩里还有十匹战马,不过都是口齿颇老的老马,凑合还能骑。邹燃一并牵出,然后又去把皇旗给降了下来,折好放在怀里。

    做完这一切,竟然都没有人发现。只能说这些精绝羌人也实在太笨了些。

    有了这十匹马,邹燃顿时有了底气。一脚踹翻火盆,拿着火把四处放火,一时间,这座由粗泥坯房和木质阁楼组成的卫城火光四起。

    接着,邹燃对着那十匹老马的屁股上用力一戳,老马吃痛,仰天嘶鸣一声,顺着街道就冲了过去。邹燃骑着战马紧随其后,一路上更是四处放火,见人就抽出战刀挥砍。就是没发现弓箭,不然邹燃还要射上几支火箭不可!

    这一番冲杀顺着南边就去了。一路上老马一跑不动就会再挨上邹燃一刀,到后来老马也知道此刻不尽力跑是不行了,所以不管前面人多人少,使劲往前冲。

    也幸好此刻的精绝羌人都是往南跑,对于从北面来的马群没有防备,不然邹燃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一路厮杀,邹燃骑在马上大声呼喝:“汉军平叛,抵抗者,杀无赦!”

    “汉军平叛,抵抗者,杀无赦!”

    邹燃的声音在军校里练得相当洪亮,在这不大的卫城上空飘出好远。

    正跑的起劲,忽见前面有一大堆人围住了一群汉兵。不消说正是李珊他们!

    看见他们都还活着,不过个个都很狼狈,邹燃哈哈大笑,策马直冲过去。有了那十匹老马当前锋,邹燃很快突了进去。精绝羌人都是背对着他,所以突破起来也简单许多。

    秋香看见邹燃,惊喜地大叫:“邹燃,我在这里!”

    此刻所有人都是狼狈不堪,虽然精绝羌人不堪一击,但蚁多还咬死象呢!更何况后面赶来的羌兵没见识到李珊他们箭射不穿的“奇迹”,所以战斗意志颇为顽强。若不是这卫城的街道大都不宽,精绝羌人的数量优势无法完全展开,否则他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早死了。

    李珊和秋香她们三个女人都负了轻伤,宇文献死死地挡在叶冰兰身前,武鸿保护着秋香,刘全将李珊也护在身后,吴大铖则披头散发,形似恶鬼,那脸上的刀疤实在是吓人的最好利器,特别是在晚上。可以看见,吴大铖每前进一步,那些精绝羌人年都会惊叫后退。

    邹燃的突进非常适宜,十匹老马立即被李珊几个优秀骑手把握住,翻身上马。

    武鸿跳上战马还兴奋地大叫一声:“妈的,老子终于是名副其实的骑兵了!”

    黄巢和曾继友也分到了一匹。这两个小伙子已经从最初的惊怕到现在的疯狂。不过从他们的脸色上看,不是克服了对战场的恐惧,而是恐惧到了一个极点,变成一股虚火顶在胸口,只知道拼了命的往外冲罢了。

    人越来越多,粗粗看去,已经覆盖了整条街道,至少有两三千人。而其中尤其以南面为最。

    “往北冲!”邹燃大叫一声,第一个朝北边冲了过去。众人紧随其后。

    ※※※※※※※※※※※※※※※※※※※※※精绝卫城本不大,从南到北也就两三里地,这几匹战马也是在军营里养了多时的,气力足,一时猛冲之下还真是势不可挡。

    单枪匹马闯敌营自然是不可取的,但如果是一伙人闯,那自当别论。更何况这伙人还都是骑兵出身。

    “锋矢阵!”邹燃大喝一声,如炸雷一样,一马当先,手中战刀瞬间劈翻一个想用长枪捅他的羌兵。

    身后的刘全和李珊紧紧跟随,再往后是吴大铖、秋香、叶冰兰。最后是武鸿、宇文献、黄巢、曾继友。两个还是大学学生的小子被武鸿和宇文献一左一右护在中间,几乎不用出手。

    一时间马蹄大振,蹄声如雷。这个精绝卫城一时成了邹燃等人的绝佳战场!

    十匹战马,滚滚向北。杀出了人群,然后一直冲到了北门,却发现北门已经关上。而且羌人已经在门边组成了枪阵。枪尖在火把下发出闪亮的光芒,寒光森森。

    “吁……”邹燃不得不勒住战马。

    长枪如林,铁骑辟易。

    长枪阵,绝对是骑兵的噩梦。特别是对如今只有战刀,而没有弓箭的邹燃等人来说。

    古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北门的城楼,哈哈大笑:“汉狗,你们无路可逃了,快快下马受擒吧!”

    “擒你妈!”邹燃破口大骂,“老子是汉人,就算死也绝不投降!待我大汉百万大军席卷而来,定将尔等碎尸万段!”

    “哼,图逞口舌罢了。等你汉狗来了,我们匈奴和月氏大军早就席卷整个天山。”古兰身边忽然出现一人,正是之前被邹燃等抓住的韩可为。

    武鸿怒道:“妈的,早知道方才老子就一刀剁了你!”

    韩可为却笑嘻嘻地道:“哪有这么多早知道?现在我还好好活着,你们却要死了。这才是最重要的!哈哈哈哈!”

    身后忽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羌兵已经蜂拥朝他们冲来。

    邹燃双目如电,重哼一声,高举已经有了缺口的战刀大喝:“列阵!”

    李珊等人策马上前,排成前后两列。战马喘着粗气,就像现在他们心里的气息。

    邹燃的身边就是李珊,他转过头,看着李珊道:“没想到,在乐浪郡咱们没死成,现在却要死在这里了!”

    李珊也扭过头,却没有说话,只是睁着水眸看着他,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邹燃从怀里掏出之前摘下的大汉皇旗,用战刀刺穿,然后高高举起,深吸一口气,朝城楼上下的羌兵大喝:“尔等可认识此旗!”

    对面的羌兵一阵马蚤动。大汉皇旗,他们如何不认得?这面旗帜可是威慑了西域千年,他们再无知也知道大汉的可怕!

    看着他们惊慌怯懦的模样,刘全、吴大铖、宇文献、武鸿都哈哈大笑。

    邹燃忽然想起一首老诗,顿时吟唱起来:“赳赳老秦,共赴国殇。宁断头颅,不折脊梁!”

    这是千年前那个自称大秦的王朝传诵的战歌。悲凉,雄壮!

    “赳赳老秦,共赴国殇!”

    “宁断头颅,不折脊梁!”

    ……

    一声声,一阵阵,十人同时吟唱,竟似千军万马。歌声在北门上空回荡。浓浓战意直冲霄汉!

    羌兵们大骇。连古兰和韩可为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就在这时,北门外忽然也传来了同样雄壮的歌声。

    “赳赳老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