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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汉帝国第43部分阅读

叫。然后随之而来的是如雷鸣般的滚滚马蹄声。

    耿孝大惊,抽刀在手,骑马驰骋在整个营地内,嘴里厉喝:“熄灭所有火源,步兵结阵,骑兵护卫两翼,不要贸然接敌!以弓箭射之!应战,应战!!!”

    ※※※※※※※※※※※※※※※※※※※※※“应战!应战!!”

    精绝卫城里,李珊凤目圆睁,猛地拉圆弓弦,一箭射向了城头,直取城守古兰,嘴里厉声娇叱。

    箭如流星追月,直取古兰的面门。可是却被古兰身边的士卒用盾牌挡下。与此同时,叶冰兰和秋香也纷纷拉动弓弦,箭箭直绝羌人包围圈的北面---那里是最薄弱的!

    刘全和吴大铖大喝一声,挥舞着马士革弯刀也朝那个方向冲了上去。武鸿宇文献紧随其后。黄巢和曾继友哀叫一声,只好挥舞着从白甲兵身上夺取的马士革弯刀,也跟在队伍的后面。

    猝不及防的一箭让古兰防不胜防。他以为在这种情况下这些汉兵即使不投降也不可能主动进攻,但却没想到仅有九个人的汉兵也敢对数百人发动冲锋!这让古兰大为光火。

    “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古兰面容扭曲地大喊。自从他掌握精绝卫城以来,何曾被人如此搭弓射过?李珊那一箭虽然没有射中,但却将古兰内心的恐惧给一下勾了起来。所以一时间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知道疯狂呐喊。

    一时间,箭如雨下,只一轮箭雨就将只穿了丘山铠,无盾牌遮挡的李珊众人给遮蔽了。只听两声惨叫和数声战马的悲鸣。那三匹战马顿时被射的跟刺猬一样。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除了黄巢和曾继友大腿上插着两根摇摇晃晃的箭以外,其他人几乎是毫发无伤!

    “什么?”古兰顿时眼如铜铃,大吃一惊。

    别说古兰,李珊等人看见遮蔽夜空的箭雨袭来心头都是一凉,顿觉此次是死定了!但是等箭雨拂过,除了身上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的声音外,就只有未着甲的部位感觉些许刺痛,但都没有致命!

    吴大铖和刘全等人已经跳出了骆驼圆阵,箭雨覆盖下也闭目待死,但也只是感觉全身仿佛被蚊虫叮咬一样,难受了一下,待睁眼却没点屁事。吴大铖借着周围的火光一扫落了一地的羽箭,顿时哈哈大笑:“他们的箭簇是坏的,杀!”

    宇文献和武鸿本都趴到在地,这一刻兴奋地跳了起来,武鸿挥舞着弯刀,哇哇大叫:“妈的,吓死老子了!杀啊!”

    宇文献则第一时间朝叶冰兰看去,只见叶冰兰骑在马上,也怔谔了一会儿,然后又眼神坚毅地抽弓一阵连珠箭射向了精绝羌人!

    李珊看古兰的箭雨覆盖没有生效,顿时大喜,叫道:“向北!骑兵掩护,步兵冲锋!杀!”

    这一场虚惊对于那些刀枪凌乱的精绝羌人可吃惊不小,他们一时间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箭设在这些汉兵身上为什么没事,还以为他们犹如神助!一时间军心浮动!

    更加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刘全和吴大铖第一个冲上去,手上的弯刀飞舞,那些精绝羌人的刀枪乱捅,但无一不被他们的弯刀劈断或者砍飞。

    一时间竟然是仅有九人的汉兵杀得数百精绝羌人连连后退。惨叫不断。

    原来精绝卫城的武器都是汉圣祖西征当年放在这里的。数百年来,精绝卫城都没有更换过这里的武器。这首先是因为内阁根本不注重这个精绝卫城,放任羌人统治的时候也就不去注意武器的更换。其次是每次来这里的汉兵都有携带武器,路过的各卫兵马更是甲胄兵器齐全,无须在此补充。所以长久以来,精绝卫城的武器竟然已经生锈腐蚀到无法再用!特别是能够进行远程打击的羽箭,很多铜簇箭头甚至都已经严重钝化,根本伤不了人!面对上丘山铠,这些羽箭只能算是弹射的小石子威力罢了!

    古兰并不是不知道精绝卫城的武器库早就需要更换,只是他没有多余的资源去更换。只有每年从过往商人那里换来的少量高品质弯刀,这些弯刀都装备给了城守府的卫兵,其他士兵可都是使用那些早就应该替换的武器。

    看见这个情况,古兰简直是羞愤欲死。连忙让人吹响引兵号角,他想,我就算用人堆也要堆死你们!

    一时间,精绝卫城内外都被惊动了。无数士兵沿着城内的小巷街道纷纷朝这里涌来。

    刘全和吴大铖为先导,劈开一条血路,宇文献和武鸿则紧跟在后为他们补上几刀。李珊等三骑是不可能对乱兵进行冲锋的,那只是找死,一旦战马陷入步兵队伍里,失去冲锋的动力,那骑兵就是活靶子。所以她们都是站在后面不断用羽箭点射。

    古兰号角响彻全城的时候,刘全和吴大铖已经砍翻了二十多人,李珊三人的羽箭更是射个精光。这时,有一队精绝羌人呐喊着冲了上来,失去羽箭的李珊只能大叫一声,跳下马来,和秋香、叶冰兰混合进刘全等人的队伍里,一直朝北边冲。

    包围他们的精绝羌人只有两百余人,有吴大铖这个老兵和刘全这个杀将,再加上宇文献和武鸿这两个初生牛犊,一时间精绝羌人纷纷后退,当者披靡。

    “杀出来了!往那条街上跑!”武鸿大叫,回身又劈断一根长枪,然后奋起一脚踹飞一个精绝羌人,同时脚不点地,又窜进人堆里,躲闪腾挪,刀砍抹划,一口气又杀了三个人。鲜血溅在他脸上,此刻武鸿竟然没有一丝想吐的感觉,反而觉得胸口仿佛有一种嗜血的渴望。

    精绝羌人被武鸿的高超武技震慑,纷纷后退。两百多人的包围圈其实并不厚。吴大铖和刘全又是选择最薄弱的一个点插入,砍杀十数人之后其他人都已经因为畏惧而自动让开道路。

    在这有限的空间里,这种战斗实在已经是精绝羌人数百年来所经历的最恐怖战斗。

    冷兵器战争很多时候其实比拼的就是一个勇气,所以有“士气如虹,溃兵百里;士气不振,倒旗无数”的说法。汉兵在精绝羌人眼里本就是战无不胜的存在,加上之前一轮箭雨对他们毫发无伤的震撼,到真正肉搏时,绝大部分精绝羌人已经失去了正面和汉兵搏斗的勇气。被砍死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想逃跑,而背对着刘全和吴大铖,敢正面对决的士兵百中不及一二,所以他们才能突破的这么快。

    溃败,其实在古兰射出那一波箭雨时就已经注定了。

    ※※※※※※※※※※※※※※※※※※※※※蹄声如雷,在黑夜里给人带来无尽的恐惧。

    陈玲高举战刀,大声呼喝:“稳住,稳住!按照以前的训练,结成圆阵!”

    她的呼喝起了作用。这些学员兵这一刻也反应过来,圆盾如垒甲一样层层叠在一起,七十六名步兵系学员很快适应了这种氛围。不过要让他们顶在第一线为骑兵开路显然还是不行。不过游骑部也不需要他们帮忙。他们沿着步兵圆阵四周撒开马蹄驰骋,羽箭如飞,纷纷射向黑暗中!

    骑兵系学员们已经快速将各处火光熄灭,这样使敌人也失去了目标,所有人都沉寂在了夜色中。

    “第一伙,左翼!射!”

    “第二伙,右翼!射!”

    “第三伙,自由散射!”

    “第四伙,支援第二伙!”

    ……

    耿孝的咆哮声不时在黑夜里传来。荆川站在黑暗中,拳头死死握紧,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一百名骑兵学员就站在步兵圆阵的后面,没有得到命令,他们只能继续停在这里。

    夜战一直以来都是冷兵器战争中最忌讳的。因为夜里战马不能随意奔驰,队伍也不好组织。看不见旗号,很容易让部队陷入混乱之中。除非有极其严格的纪律和长久的厮杀配合,否则在这种如墨的夜色里,出击就等于溃败!

    耿孝显然深知这个道理,他坚信敌人也明白这点。所以他将游骑分成三个部分,分别护住左右,然后不断射箭退敌人。出击距离不能超过一百步。虽然这样等于绑住了游骑的手脚,但为了不造成更大规模的溃败,此举是最为稳妥的。一切都要等到天亮才行!

    现在耿孝所能掌握的游骑只有五个伙,其他五个伙都散出去当成了游哨,至于在这种夜色里,那些游哨的命运如何,耿孝无法顾上,只能靠他们自己平时的战斗经验去应付了!

    匈奴白甲兵的滚滚雷声在耿孝所布置的防御圈外五十步就停了下来,然后就是一波波的箭雨。

    箭矢破空声,中箭者惨叫声交杂在一起,像是战场的交响乐。凄美而又悲凉!

    光听箭声,耿孝就断定敌人至少在两百骑左右。而且个个箭术不凡。五十步的距离里,耿孝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出一个大概,游骑们的箭射出也能大致射中,但却远远低于对方的命中率。

    两厢里此刻就像是盲人摸象,互相对射,却谁都没有退让。也没有人敢冒险上前一步。

    菱悦一看顿时道:“耿校尉,让步兵顶上去!”

    耿孝眼神一肃,重重点头,大手一挥:“第一伙、第二伙两翼散开,步兵,出战!”

    “嘿嗬、嘿嗬!”

    听见命令的步兵学员立即喊着口号,缓步前进。此刻的学员兵圆阵就像一支缩头缩尾的乌龟,只将龟壳部分面对敌人。

    此举是想以步兵为前进基石,迫使敌人后退,然后骑兵再两翼出击,看看能不能寻找到战机,一举击散敌人。

    步兵的行动很慢,但很有效果。在“嘿嗬”声响起时,对面的白甲兵已经响起了一片吵杂,然后明显能感觉到白甲兵射过来的箭雨稀落不少。

    耿孝顿时大喜:“敌人准备撤退了,第三伙、第四伙,准备出击!第五伙接应!第一伙、第二伙依旧护卫步兵,前进!”

    菱悦也大喜,显然白甲兵没有料到这里还有汉步兵存在。在这种两军对射的时刻,步兵这个本来注定会被骑兵克制的兵种却起到了绝对压制作用。

    “大汉,威武!”耿孝拔出骑刀,大喝。

    “大汉,威武!”步兵学员们也热血,嘶声大喊,脚步越发沉稳,行动更加有力。

    荆川再也忍不住了,对菱悦道:“菱都尉,让我们能出击吧?!”

    菱悦摇头:“不行,跟上步兵,保护后阵!”

    步兵推进了五十步之后,白甲兵终于在两翼游骑的连续出击下撤退了。他们的速度很快,游骑追了一里地没有追上之后就听见耿孝吹响的撤兵哨音。

    战后清点,在不到一刻钟的接触战中,游骑阵亡六骑、轻伤十一骑,重伤四骑。学员兵无一伤亡。

    而等撤兵哨响起后,四散的其他游哨也汇聚过来。还带回了十二具敌人的尸体。

    耿孝让士兵继续保持圆阵姿态,就地休息,然后跟菱悦、陈玲查看那几具尸首。其中十具是在对射期间射杀的,两具是游哨在最后追击战中突然杀出抢到的。所以初步估计,敌人这次的伤亡也在二十骑上下。与游骑齐平。

    不过这不能让耿孝和菱悦等人露出笑脸。因为他们发现,这些人真是匈奴人!

    如果说在战斗之初他们还有怀疑的话,那现在就能断定这些敌人就是匈奴白甲兵了!

    虽然这些人都穿着阿拉伯长袍,并没有穿匈奴白甲兵的银白色丘山铠,也没有色旗,但耿孝却还是能一眼认出来。飞骑卫和匈奴白甲兵可谓仇深似海,自从匈奴反叛以来,大小战役上千场,飞骑卫就和白甲兵交手无数次,对他们可谓熟悉至极。这些白甲兵可以化装成任何人,但有一点是和汉军共通的,那就是军衔徽章。

    这些白甲兵个个都是拥有五年以上军龄,而且获得匈奴马甲兵称谓的军中老卒,他们也有自己的军衔徽章,不过和汉军别在胸口不同,他们都是将徽章镶嵌在胸口,跟身体融为一体的。近似纹身。

    扯开这些尸体的长袍后,那些沾染了鲜血的徽章是在火把光芒下是如此刺目!

    “匈奴人进入天山诸卫了!”菱悦霍然起身:“必须立即将此事报告将军!”

    耿孝站起身,望着玉田卫,幽幽叹气道:“太晚了!”

    菱悦愕然,扭头望去,只见玉田卫城已经火光冲天,但是青色的烽火狼烟却依旧没有燃起---这说明,玉田卫城的烽火台已经被占领了。而玉田卫城也失守了!

    “可恶,那些白甲兵是来拖延我们救援玉田卫城的!”荆川这才想到为什么白甲兵会突然袭击他们。

    耿孝点点头:“是的。也许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我们驻扎在这里,但是游哨发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发现了我们。为了不让我们阻碍他们的行动,于是派出白甲兵来进行马蚤扰阻挡……”

    “可是,他们只有六百骑兵,他们分出了两百白甲兵来阻挡我们,只剩四百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占领玉田卫呢?”王楚问道。

    耿孝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反而是菱悦沉吟道:“只有一个可能,玉田卫城有汉j!”

    荆川勃然大怒:“汉j?是谁?”

    看着火光冲天的玉田卫城,耿孝苦笑道:“现在追问谁是汉j还重要吗?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汉j问题,而是……”

    菱悦心头一动,惊道:“鸿蒙口!”

    “不错!正是鸿蒙口!”耿孝的声音比这夜色更加深沉,“一旦敌人突破鸿蒙口,他们的后续大军就能陆续扫荡天山南七卫,我们将失去整个天山南麓,甚至是,整个西域!”

    ※※※※※※※※※※※※※※※※※※※※※精绝卫城已经喧嚣一片,在精绝卫城北门外的一片沼泽里。有两百汉兵正在这里扎营,忽然听见精绝卫城内的冲天呐喊,顿时马蚤动起来。

    不过马蚤动很快平复,两百汉兵立即穿戴整齐,在沼泽边懒洋洋地集合起来。

    一个脸色蜡黄,显得病恹恹的汉军都尉站在队伍前列,背着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另外还有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百无聊赖地躺在沼泽边的一棵树下,用短刃挑着手指甲,胸口的波水剑章显示,他是一个尉兵。

    病汉都尉睨了一眼躺在树下的汉子一眼,道:“大囿,你的兵要是都像你这样,十年你也调不回雒阳去!”

    那尉兵汉子嗤鼻笑道:“我就算把兵练得跟九卫一样厉害,我也照样回不去。来到这里,就当消遣散心吧!反正精绝羌人好吃好喝伺候着,我才懒得多管闲事……欸,马都尉,你在这儿待了几年了?”

    那病汉都尉笑了笑:“十一,十二年了吧?忘了,俺老马才懒得去理会这些破事。多少年都无所谓!”

    原来这两人就是这精绝卫城两百汉兵的曲长。病汉都尉叫马嵬,是精绝卫城老资格的曲长了,无论兵员怎么更戍,他的职位都是雷打不动的当都尉曲长。已经十二年了。至于原因,不知道。马嵬根本不跟别人说他以前的事。而另一个浓眉大眼的尉兵,就是和邹燃他们曾在孔泉县认识的耿大囿。不过当时耿大囿是医官,而现在他却是精绝卫汉兵第二曲的曲长,一个尉兵曲长。

    说起耿大囿为什么会到精绝卫城来当曲长,那话可就长了。不过简而言之还是乐浪郡大战中,禁卫军第一旗惨败,所有前禁卫轻骑第一部的人马都被裁撤。本来耿大囿是谏议大夫耿明怡之子,要混个好点的出身本不难。难就难在耿明怡在“南北政策”的朝堂争论上站错了队,结果被宇文护一撸到底,直接被贬到西北一个小县城当了县令。耿大囿也随之被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是耿明怡凭着之前的老脸,给儿子弄了一个精绝卫汉兵曲长的职位,准备在精绝卫城混到老。现在除非耿明怡有出头之日,否则耿大囿就只能在精绝卫这个混吃等死的好地方待下去。

    来到精绝卫城后,耿大囿凭借着之前做医官的几手医术,倒是在这个贫瘠的沙漠卫城里混了个好名声,越来越不像个军官,倒像是走江湖的赤脚医生,四处给人看病。在这里戍卫的汉兵大都是雍凉地区的老兵,平均年龄都在四十五岁上下,多少总有些胃疼脑热的毛病。耿大囿也凭借着医术在军中混出了一定的威望,连老长官马嵬的胃病还是他给捂舒服些的。

    这几天是精绝羌人的洗净节,按照规矩是要打猎然后举行篝火晚会的。不过历来这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