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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101部分阅读

祈,“把此人带下去,好生看护!”

    侍卫将陈祈带下,几名梅花卫都尉也退下,房间里只剩下邵景文和申国舅两人,申国舅闭目坐在椅子上沉思,邵景文不敢打扰他,他心中依然久久不能平静,他也万万没有想到,皇甫无晋竟然是晋安皇帝的孙子,四十年了,原以为这件事已经消逝,却没有想到它依然秘密存在着,而且以一种异乎寻常的力量在一步步向皇位靠拢。

    现在皇甫无晋的一切动机都已真相大白,是他要重新夺回皇位,重新夺回本来应属于他色宝座,这四十年来,不知他们是怎么隐瞒过来,张崇俊、兰陵郡王、凤凰会,甚至江淹也可能是无晋的支持者,晋安六勇士,邵景文曾经听说过这个传说,他一直不太相信,没想到却是真的存在。

    “天下可能要大乱了!”

    申国舅低低叹息一声,他用一种疲惫的声音问:“景文,你认为皇甫无晋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相国,卑职不知。”邵景文第一次承认自己不知道。

    申国舅叹了口气,“不管他在楚州怎么折腾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二十万西凉军,若真天下大乱,皇甫无晋至少有五成的希望夺位,我申溱将死无葬身之地。”

    “相国准备怎么办?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吗?”

    申国舅没有吭声,过良久,他才缓缓道:“你现在立刻去替我做三件事,第一,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不能再有第三人知道,把刚才那个都尉给我杀掉!”

    邵景文心中一惊,却不敢不答应,“是!卑职明白。”

    申国舅停了一下,又道:“第二件事,这件事必须告诉皇上,有这三封信便足以证明一切,上面提到了皇甫无晋的名字,所以那个凤凰会的年轻人,也必须一并杀掉,不能让他出卖我。”

    邵景文心里明白,相国是不想让皇甫无晋知道这件事和他有关,所以要杀掉那个年轻人,但怎么把信给皇上呢?

    申国舅冷冷一笑道:“这件事不能由我出面,我相信皇甫逸表会比我更积极此事,你想个办法,立刻把这封信给他。”

    邵景文默默点了点头,他有办法,申国舅又道:“第三件事就是立刻将楚王保护起来,不能再留在楚王府中,把他带到我这里来,这三件事你立刻去办,快去!”

    邵景文行一礼转身便走了,申国舅又闭上了眼睛,他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害怕,原来皇甫无晋竟然是晋安皇帝的孙子,那他真的就是太后的亲孙子了,难怪太后会那样对他,那么太后肯定也知道这个秘密,原本以为只有太子、楚王、齐王、赵王四龙夺嫡,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出现了第五龙,五龙夺嫡,自己该何去何从?

    申国舅考虑良久,他又吩咐手下,“去把二爷给我找来。”

    二爷就是申国舅的弟弟,西京留守申济,他手上掌握着雍京十万军队,现在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军队才是最为可靠。

    ........

    从雍京城到华清宫只有三十里,太子皇甫恒足足走了一个半时辰,才渐渐抵达华清宫,越靠近华清宫,皇甫恒的心中越觉得不安,一种不祥预感在他心中升起。

    父皇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召见他,眼看就在离开雍京,这个时候就是父皇要对他下手的时刻,如果父皇真的要对他下手,马元贞还有机会通知他吗?

    但如果父皇要对他下手,为什么不直接派兵去东宫抓他,而是要把他召去华清宫,这似乎有点多余。

    皇甫恒慢慢停下了马匹,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派人去东宫抓他,必然会惊动朝臣,会有很多朝臣上书保他,一定是这样!

    皇甫恒猛然明白了,父皇是不想让朝臣知道他被抓,所以才把他召去华清宫,秘密抓捕他,然后暗地里清除他的私兵和势力,最后再宣布废除太子,一定是这样。

    他刚想到这里,忽然见前方尘土大作,似乎大队骑兵出现了,皇甫恒大吃一惊,他调转马头便逃,可背后不远处也出现了大队骑兵,拦截住了他的后路,两边的树林也出现了密集的羽林军,四面八方,已将他所有的退路堵死。

    汗水顿时湿透了皇甫恒的衣服,他暗喊一声,完了,这次真的完了!就在这时,他的侍卫长徐重从马上一纵,跃上头顶一棵大树。

    “殿下,我去找李弥将军!”

    徐重身体轻盈异常,他像猿猴一般在茂密的大树上飞窜,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数千羽林军从四面八方冲至,为首大将正是羽林军大将军罗挚玉,他从前是梅花卫大将军,梅花卫被拆到各州后,罗挚玉便成了羽林军大将,他从前和太子的关系非常不错,只是皇帝的命令他不敢不从。

    罗挚玉瞥了一眼头顶上的树丛,徐重已经消失无踪了,他就当没有看见,对皇甫恒躬身施礼,“奉皇上之命,来保护殿下去华清宫。”

    皇甫恒冷冷哼了一声,“我就是来见父皇,有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吗?”

    罗挚玉尴尬地笑了笑道:“皇上说,请殿下先去休息,他会召见殿下,请跟我来吧!”

    皇甫恒暗暗叹息一声,果然是把他囚禁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李弥能不能赶来救他。

    ........

    华清宫,波斯女巫医阿鲁多跪在台阶之下,她将一个金色的盒子高高举起,用一种谁也听不懂的语言激动地说着什么?他的儿子在一旁解释,“尊敬的皇帝陛下,我母亲说,她这次得到了神的指示,练出了前所未有的千锻丹,服用一丸,可延长十年生命,她希望能得到皇帝陛下的赏赐。”

    皇甫玄德坐在龙椅之上,显得有些精神不太好,他点点头,让侍卫取过丹盒,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六丸鸽卵大的赤红色丹药,从外形上看,和从前敬献的丹药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他上一次就明白了,这个女巫医每次说增加了什么药效,都是为了要赏赐,其实什么都没有变,但他知道,今天这盒丹药有变化了,太子为了让这盒丹药出现变化,不知最后会给他们什么样的好处,一座城池,还是一副棺材?

    皇甫玄德将丹盒递给了马元贞,又淡淡道:“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女巫说了一阵,她儿子翻译,“我们听说楚州有一种非常庞大的船只,足有五六层楼那么高,可装载万石,我们希望皇上能赏给我们这样一艘大船。”

    “那是运货用的神舟大船,送给你们不方便,朕会另外赏赐给你们一艘特殊的船,让你们可以永远住在里面,舍不得出来,叫做土船,过两日就给你们,你们先退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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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族卷 三 楚州夺权 第二百二十章 诡夜(四)

    第二百二十章 诡夜(四)

    或许是昨晚和今晨有些纵欲过度的缘故,皇甫玄德显得精神非常不好,待巫医母子一走,他便对马元贞笑道:“你知道朕想送给他们的船是什么样子吗?”

    马元贞也笑道:“老奴想应该是方方正正,像只盒子,所以这种船又叫做‘棺材’。”

    皇甫玄德哈哈大笑:“公公太了解朕了!”

    “可是陛下,把他们赐死,以后就没有丹丸,陛下考虑过吗?”马元贞又小心翼翼建议道:“不如让他们方子写出来,就送他们回国,这样可以保证以后丹药不断,陛下以为呢?”

    “不行!”

    皇甫玄德重重哼了一声,“这种人为钱财不惜下毒害朕,朕还能饶恕他们吗?”

    停一下他又严厉地对马元贞道:“朕先要警告你,朕已经把太子关起来,不准你再给他通风报信,若你再敢偏向于他,小心朕不饶你。”

    “老奴记住了,不敢违背圣意。”

    皇甫玄德觉得自己有些疲惫不堪了,便摆摆手,“朕想睡一会儿,你先退下吧!”

    “是!老奴退下。”

    马元贞刚要下去,就是这时,一名宦官疾奔而至,在门口大声禀报:“陛下,敦煌郡王紧急求见,他说有晋安皇帝的重大秘密禀报!”

    马元贞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他狠狠一瞪眼睛,“陛下要休息,你没看见吗?”

    宦官吓得一缩脖子,正要退下,皇甫玄德却快步走了出来,盯着宦官问:“你刚才说什么?”

    宦官怯生生道:“奴才说,敦煌郡王紧急求见,他说有晋安皇帝的重大秘密禀报。”

    “什么!”

    皇甫玄德吃了一惊,“快,快传他觐见!”

    宦官慌慌张张去了,皇甫玄德一下子坐回位子,眼睛呆呆地盯着地面,不知他想什么,马元贞小心翼翼道:“陛下,现在太子被囚禁,楚州又发生事变,还有楚王、齐王、赵王虎视眈眈,千头万绪的事情,样样紧急,何必要四十年前的老账费心思,而且老奴怀疑.....”

    “你怀疑什么?”皇甫玄德看了他一眼。

    “陛下忘了吗?皇甫逸表可是支持太子,他在太子被关之时出头,陛下要小心他在故意转移陛下的注意力,以救太子。”

    “这个.....朕心里有数!”

    皇甫玄德不耐烦地摆摆手,“当年天凤下落不明,父皇的遗嘱也要朕一定找到他,这件事在朕心中窝了几十年,成了朕一辈子的心腹大患,不找到他,朕绝不甘心。”

    这时,皇甫逸表匆匆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陛下,臣有紧急禀报,皇甫无晋竟然是......”

    “等一等!”皇甫玄德止住了他,他指指里间,“皇叔,我们去里面说。”

    皇甫玄德带着皇甫逸表向里间走去,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嘱咐马元贞,“不准任何人来打扰,就说朕不见!”

    马元贞缓缓点头,“老奴明白!”

    望着他们走进里面,门轻轻关上,马元贞走到门口吩咐一声,让所有人下去,便迅速回来垂手站在门口,和平时一样,随时等待皇帝的召唤。

    这时,只听房内传来皇甫玄德的咆哮声:“大胆的皇甫疆,竟敢欺朕,朕要将你挫骨扬灰,让你全家下地狱!”

    “陛下,要立刻抓住皇甫无晋,不能让他跑了。”

    “朕知道,朕会定他谋反,要动用举国之军剿灭他,不会给他一点机会,杀皇甫无晋者,朕会封他为王,还有张崇俊,跟随他造反者,诛灭九族,杀张崇俊者,朕赏黄金十万两,封为国公,朕就不信,会有人不动心?”

    马元贞的身子开始浑身颤抖起来,他的目光转向桌上,桌上是一只金色的盒子,他的拳头慢慢捏紧了......

    “陛下!”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皇甫逸表惊慌的叫声,“陛下,你怎么了?马公公,你快来啊!”

    马元贞冲进房间,只见皇甫玄德倒在墙壁上,嘴角流血,摇摇欲倒,眼看要晕厥,马元贞慌忙一把扶住他,“陛下,千万不能晕倒!”

    皇甫玄德深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对马元贞道:“公公,快拿一丸药,在第二个抽屉里。”

    马元贞让皇甫逸表扶住皇甫玄德,他迅速瞥了一眼桌上的三封发黄的信,便飞奔出去,打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放着一只扁金盒,这是上一次进奉的药,他慢慢取出了其中一丸,药丸大小如鸽卵,赤红色,他却犹豫一下,又放了回去,这时,他看见了旁边的一面龙形金牌,这是皇甫玄德调动秘密侍卫的金牌,他将金牌不露声色地塞进了自己怀中。

    马元贞端起一杯水快步走回房间,将赤红的药丸递给皇甫玄德,皇甫玄德接过药丸一口服了下去,又喝了两口水,坐倒在椅子上,重重喘气,马元贞又对皇甫逸表说:“老郡王,现在陛下很危险,你先去听梅阁稍等,等陛下稍好一点,再召见你。”

    皇甫逸表看了一眼皇帝,皇甫玄德只觉得心脏非常难受,便摆摆手,意思让他先下去,皇甫逸表只得慢慢退了下去,一直等他下去,马元贞又道:“陛下稍微休息片刻,老奴去传太医。”

    马元贞也跟了出来,他却走到御案边,从一只盒子里取出一只小玉铃,迅速走出御书房,他来到侧院走廊上轻轻晃动玉铃,声音非常清脆悦耳,可传出数十步,霎时间,两名灰影像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下,“请马公公吩咐!”

    马元贞心里有数,这段时间申如意和皇帝太过纵欲,不喜欢贴身侍卫在他们身旁窥视,便打发他们在外围,以玉铃召唤,以金牌出令,只要他有金牌,就不会有任何闪失,他取出那面调动秘密侍卫的金牌递给了他们,“陛下有令,可能有人会行刺太后,命你们二人速去洛京保护太后,并听从太后的安排。”

    “遵令!”

    其中一号国士接过金牌,两人一闪身便消失了,马元贞最害怕的是皇甫玄德身边的三名秘密侍卫,他们的武功实在太可怕,见他们被自己调走,他心中长长松了口气,随手将玉铃扔进了廊桥下的深潭中。

    他又快步走出内院,看见了太子安插在宫中的黄侍卫长,便向他一招手,黄侍卫长立刻迎了上来。

    马元贞将他拉到一个僻静处,低声对他道:“皇甫逸表要告发太子养私军,他有证据,我们绝不能让他见到皇上,否则太子就完了,他现在听梅阁,你速去将他灭口,动作要快!”

    黄侍卫长大吃一惊,这两天太子就让他特别留意宫中的情况,他也知道可能要出事,他一咬牙,“我这就去!”

    黄侍卫长武功非常高明,他拔足疾奔,瞬间便消失在尽头。

    安排完了后事,马元贞又走回了御书房,在门口却听见皇甫玄德在怒问:“朕的玉铃呢?”

    “奴才没有见到。”

    “胡说,朕一直就放在这里,怎么不见了?”

    马元贞走进书房,只见地上跪着三名小宦官,他们本来是在外面伺候,皇甫玄德心口疼痛,将他们叫了起来。

    此时皇甫玄德坐在椅子上,手紧摁着胸口,脸色苍白,浑身微微发抖,他正吃力地寻找玉铃,却不见了踪影。

    马元贞摆了摆手,“你们三人退下!”

    三名小宦官慌忙退了下去,马元贞对皇甫玄德笑道:“陛下,那串玉铃被淑妃娘娘拿去玩了,她说玩两天就还回来。”

    “胡....闹!”

    皇甫玄德又恨又急,只觉心口疼得更厉害了,他按住胸口喘息道:“快去把它拿回来!”

    马元贞却走上前,从桌上拾起那三封发黄的信,皇甫玄德一愣,抬起头惊讶地望着马元贞。

    马元贞抖出一封信看了一眼,他低低叹了口气,“真快啊!一晃已经四十年了。”

    他将三封信扔进了墙边的火盆内,三封信迅速燃烧起来,皇甫玄德大惊,他要站起身,可是心口却痛得像刀绞一般,他重重摔坐下,疼得他满头大汗。

    马元贞怜悯地看了一眼皇甫玄德,从他桌上的金盒里取出一颗赤红色的药丸,一口服了下去,皇甫玄德顿时惊呆了,“公公!”

    马元贞慢慢跪下,泪水从他眼中涌出,他颤声道:“陛下刚才也同样服下一丸,即将归去,老奴陪陛下一起走。”

    皇甫玄德见敞开的盒子里果然少了两丸,他的心顿时坠入深渊,那是刚才女巫供奉的新药,是太子要毒死他的药丸,最后还是被他服下了。

    此时,绝望和对死亡的恐惧让皇甫玄德感觉不到疼痛,他只想知道原因,马元贞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无力地问:“为什么?”

    “陛下知道晋安六勇士吗?”

    “知道!”

    “陛下可知道,其实最后一名勇士是一名小宦官吗?”

    皇甫玄德盯住他,慢慢道:“就是你!”

    马元贞点点头,他略带悲伤地道:“我原本只是一个倒马桶的卑微小宦官,那年我父母双亡,无钱安葬,躲在宫里哭泣,被晋安皇帝看见,他很同情我,便赏了我一百两银子,使我能安葬父母,他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可我却记住了,四十年前,宫中发生事变,我见一群侍卫保护太子突围,我便上去和太子对换衣服,引开了追兵,后来我跳进御河,被一箭射在腰上。”

    说到这里,马元贞掀起衣服,露出腰间的一个伤疤,他惨然一笑,又继续道:“只是我命不该绝,竟游出了御河,被凉王所救,黑夜里,他见我穿太子之服,以为我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