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早就败落了。”
赵四姨娘仍不明白。
“我看你还是乖乖地听我吩咐，离开秦家，跟那个人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生活吧。”玉莲叹气道“你以为仗着肚子有个孩子，就能在秦家分得一杯羹？我告诉你，将来分家的时候，秦家一定什么都不剩了。”
“我不信。”赵四姨娘道“我知道老爷自己有个小金库。也知道里边有多少钱。这些连秦夫人都不知道。那笔钱是我的。”
玉莲笑着道“这个易坤早知道了。不怕告诉你，两年前老爷小金库的银子就已经被易坤花光了。”
赵四姨娘一听这话，急得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玉莲面前道“那银子是老爷的。也有我的孩子一份。”
“当然有。”玉莲道“不然老爷哪里来的钱，买你进来？”
赵四姨娘想起自己当年卖身的银子是一百两。
“不用吃惊。”玉莲道“要不是易坤经营有方，秦家根本就不能保有这么一大份产业。本来易坤计划着再劳累一二年，多积累些家产，秦家的元气还能恢复。可现在老祖宗收回了产业，交给了乔夫人。我估摸着也就三四年，这个家就要败落了。”
“你骗我。”赵四姨娘道“在你眼里，我算什么。你也没必要跟我说这些。我看你就是担心我的儿子将来跟秦易坤争夺家产，所以想现在将我们母子骗出秦家。”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玉莲道“实话告诉你，你们能瞧见的我的嫁妆只是冰山一角。秦家现在只是一个空架子，一方一房一房地分下来。最后能落到我手里的能有多少？我跟你说这些，一来是想劝你趁早给自己做的打算，是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二来我希望秦家能有人听我说这番话。”
赵四姨娘呆住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这么说秦家就完了？”
玉莲道“你自己不也说，大老爷是被人害的吗？”
赵四姨娘喃喃道“看来是真的了。”
“既然你说大老爷是被人害的，那你知道是谁害他吗？”玉莲紧接着问。
“我不知道他是谁。”赵四姨娘紧张道“不过老爷跟我说过，如果有天他出什么事儿，一定是有人害得他。就在他发病前两天，老爷跟我说，他已经查出那个人是谁了，只是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儿。那几天我不舒服，整日昏昏沉沉的，也没细听他说什么。”
这时，好儿进来道“饭菜做好了。少夫人是现在就摆进来，还是？”
玉莲见从赵四姨娘哪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道“摆进来吧。”又对赵四姨娘道“就当是可怜你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只吃点心，不出七天，你肚子里的孩子就得被你饿死。你放心，想要除掉你，我有个千万种办法。下毒是我最不可能用的。”
说完玉莲起身离去。
赵四姨娘看着一桌子可口的饭菜，咽了咽唾沫。最终放弃了继续吃点心的想法，走到桌子前。
离开赵四姨娘的屋子。玉莲吩咐好儿道“你去回大爷。叫他回家来说我有要紧的事儿找他商量。”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红脸儿
好儿应了差，往秦大老爷院子去。经过小花园时迎面走来一位穿青袍的爷，好儿见身旁就是假山，转身向到假山后头躲一躲。可那人偏偏瞧见她了。快走两步，叫住了她。
好儿并不认识眼前这位爷。站在路边双手握着手绢，也不开口。
“你是哪个房里了丫头？”
那人问。
好儿打量他也就二十多岁，长的还算周正，就是清瘦了些。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了他似的。因不认识，好儿仗着自己不是秦家人，道“你是哪个房里的？”
那人笑了，道“还挺厉害，我问你可知道这是谁的物件？”说这从袖口里掏出一方帕子。上边儿没名没姓，也没有绣花。可好儿还是认出这是柳琴的物件。因为那做帕子的布，原是海外来的，只有那么一匹。去年给白夫人做衣裳的时候，剩下点儿布头，她做了两个帕子，一个自己留着了。另外一个给了柳琴。好儿心想，柳琴的东西怎么在这个人手里。看他的样子又不像认识柳琴的样子。
“你见过这方帕子。”那人见好儿看着那手帕发呆。料定她一定知道。上前到“告诉我这是谁的物件，爷重重地赏你。”
好儿见那人言无好言，笑无好笑。道“不知道，没见过。秦家这么大，人口个这么多。我一个小丫头哪里见识过这么多。爷没什么吩咐，我要去回话了。耽误了，我们少夫人是要罚的。”
丢下一句话，好儿头也不抬，一路小跑，进了秦大老爷的院子。
那人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收了手帕，背着手走了。
好儿直到进了秦大老爷的院子，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门上婆子笑道“后边还有人撵你不成，瞧你跑的。”
好儿没有理会，径直往上房去了。
堂屋里，秦易坤正与周先生闲谈秦大老爷病情。依周先生的意思，秦易坤必定也继承了父亲的病根。若不想继续这样，唯有不育子女，或者是留女不留男。秦易坤脸生十分难看，可周先生视乎没有停的意思。
好儿进来正好打断了他的话，见好儿来了，秦易坤起身道“是不是夫人有什么事儿？”
好儿点头儿道“少夫人有话跟大爷商量。”
秦易坤摆手道“你先回去。我这就来。”
好儿应了一声，退到门外却没走。她可不想在回去的路上也遇到那个人。
辞了周先生，秦易坤出门儿来，见好儿没走。笑着道“怎么玉莲还怕我懈怠，叫你在这儿盯着我？”
当下站在的有许多听差的丫头。好儿不敢多嘴，低着头跟着秦易坤出了院子。
秦易坤道“什么事儿这么急？”
好儿道“我也是一知半解，少夫人去瞧赵四姨娘了。兴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秦易坤又道“你有遇见什么事儿了，吓得脸都白了。”
好儿一摸自己的脸颊道“粉擦多了的缘故。”
秦易坤见她不肯说，也没有追问，好儿是玉莲的丫鬟，自己问多了恐惹人嫌疑。不过也将这件事儿记下，日后还是要告诉玉莲才行。
主仆二人一路上无话，回到家里。玉莲吩咐好儿等人下去，自己给秦易坤倒了一杯茶道“我去赵四姨娘哪里打听消息，你才我打听道什么了？”
秦易坤吃了口茶，道“你就为这事儿叫我回来？”
瞧他漫不经心的模样，玉莲心中已经恼了。但没有发作，她道“赵四姨娘说老爷是被人害的。害老爷这个人，老爷一直在找他。”
秦易坤放下茶道“这个我知道。你也知道老爷那个人，他的话，我不信。”
“你今儿是怎么了？”玉莲奇怪道“早起还好好的，这会子谁有得罪你了。”
秦易坤立刻笑着道“你多心了。”伸手去握玉莲的手。却被玉莲躲开。
“不对，肯定有事儿。”玉莲略有些生气道。
“你看你，又耍小性子了是不是。”秦易坤见玉莲真的生气了，起身过来哄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难道你还想让我故作惊讶地敷衍你吗?”
“你都知道？”玉莲仰头看着秦易坤。“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昨儿跟你提起赵四姨娘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原来你也有瞒我的时候！”
玉莲低下头，背对着秦易坤。
秦易坤又走回到玉莲对面坐下，道“跟你说这些，只会叫你平添烦恼。往后你只管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什么事儿都有我呢。”
玉莲瞪了他一眼道“你当我是谁呢？叫我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是不是往后还打算也弄几个小的回来伺候我？我白玉莲没那么好的命，无福消受。”
换在平时，还没等玉莲生气发火到这个程度，秦易坤就要哄着赔不是了。可今天他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故意叫玉莲动气一样。
“你总这么想我，我没这个想法，也要被你逼出来了。”
玉莲一听这话，气得一拍桌子，一双大眼睛瞪圆了，死死地盯着秦易坤。惊得秦易坤心虚了，也瞪着两眼盯着她。就在他以为玉莲马上就要对自己大打出手的时候，却见豆大的泪珠像是断了线一样从玉莲的双眼里涌出来。秦易坤一下子心软了。
玉莲用手绢捂着脸痛哭不止。秦易坤急得在一旁陪不是，可任凭他怎么说，玉莲就只是哭。
最后逼得秦易坤没办法了，道“要不你说怎么着能让你不哭，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玉莲仍没有抬头，哭着道“在你眼里，我是那样任性的人？”
“是我不对，你可别再哭了。你再哭下去，我都想哭了。”
“呸”玉莲甩开手绢骂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要是叫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又要找我什么麻烦呢。”
秦易坤见事情有缓和的余地。忙道“不生气了。”
“谁说我不气了？”玉莲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儿道“我有什么事儿，什么话，不管是不是叫你起疑的。或是原不该我对你说的，只要我知道，我全都告诉了你。你呢，明明知道事儿还叫我去打听。我打听回来了，你还这个样子。”
秦易坤拉着玉莲的手道“你这不叫生气。这是伤心了。”
玉莲甩开他。“你叫我伤心，我也叫你伤心。”说着就要吩咐丫鬟将秦易坤最爱的那副字画拿去卖了。
秦易坤忙拦着她道“你别伤心了。我惹你生气，是我不好。不干那副画儿的事儿。”
“那你说，今天到底是因为什么？”玉莲质问道。
秦易坤叹了一口气，将周先生同自己说的话，讲了一遍。
“我不想连累你，心里头又有气。也不知怎么就说了那些话。”
玉莲听罢，狠狠地敲了一下秦易坤的脑袋“亏你精明过人，怎么这点事儿都想不明白。既然老爷自己都说是有人害他。那也就是说那个姓周的至少是个同谋。他的话你也相信？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也会发病又怎样？你有没撇下我去了。不想祸及子孙，咱们就不要了，将来抱养过来，养好不跟自己的亲生的一样吗。”
秦易坤一只手捂着额头，一只手指着玉莲，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玉莲瞧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笑呵呵地接着道“你放心，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会好好地伺候你。”
“你这女人太可怕了。”终于能说出话来的秦易坤道。
玉莲满脸笑容地扑进秦易坤的怀里，“你又不是头一天知道，干嘛吃惊成这样。”
秦易坤整了一下玉莲凌乱的头发，看着满脸笑容的玉莲。脸上却泛起了愁容。
“别胡思乱想了。”玉莲道“倒是有件正经事儿你得派人去查查。”
秦易坤道“叔叔的事儿你放心，我早接到二叔的家书，上下打点妥当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觉得肋骨上吃疼，低头一看，玉莲竟然死死地掐着自己。
“哎呦呦，你干嘛呀！”
“再往后，看你还敢有事儿瞒着我！”玉莲威胁道。
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好儿审案
玉莲同秦易坤在上房斗气的时候，好儿瞧瞧地来到下房寻到柳琴，对外称有事儿叫她去办。将她领回到自己房里。
柳琴自认为那件事儿神不知鬼不觉，以为好儿叫自己为旁的事儿。跟着好儿进了房间。
关上门，好儿道“你跪下。”
柳琴跟好儿有些日子了，平日里姐姐妹妹地叫着。加之好儿性子好，所以柳琴只当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笑嘻嘻地道“姐姐有什么吩咐说就是，闹什么。”
好儿板着脸道“你瞧我像是在跟你闹着玩儿吗？”
柳琴见好儿少见地动了气，规规矩矩地跪下。
“姐姐，我做错什么了？”
好儿道“我问你，那年夫人裁衣裳剩下那块布头，做的两块手帕。我给了你一块，现在何处？”
柳琴道“姐姐是为这个事儿？是不是我妹妹多嘴跟姐姐说了？”
“跟你妹妹有什么关系？”好儿道。
“我丢帕子的事儿只跟她一个人提过，不是她告诉姐姐的。那是？”柳琴突然两眼放光道“难道是被姐姐拾去了？好姐姐赏给我吧，那帕子多少人想要呢。”
好儿听她说丢了。心想难道是那个人在花园里捡到的？若是这样，不过是方手帕，就算用料考究。也没理由随身带着，逢人就问。想想还是觉得不对。
“不对，你唬我。说，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好儿有问道。
柳琴见状，只好将那天去打听消息时撞了人的事儿讲出来。
“你回来怎么不说？”好儿气道。
柳琴低头道“他是个男人，而且穿着锦缎做的长袍，我怕是那房里的爷，再给少夫人添麻烦。心想反正他也没瞧见我，逃了也就罢了。没想到手绢落了。难道姐姐是神机妙算，这事儿我连笛儿都没说，姐姐怎么会知道。”
好儿听了眉头微蹙。道“你起来吧。”
柳琴见好儿愁眉不展，道“姐姐，是不是我闯大祸了？”
好儿摇头道“实话跟你说，才刚我去找大爷，路上遇到一位爷拿着你的手绢问我是谁的。我一眼就瞧出是你的。可那个人我又不认识，所以就扯谎说不认识。”
柳琴道“难道他以为我撞到了他。赌气要捉住我，重重地罚？”
“说的轻巧。”好儿道“你年纪小，不知道这里的厉害。他若真想罚你，将手绢交给管家一查便知，何不自己拿着手绢逢人就问，我看这不是好事儿。”
柳琴虽然年纪小。但因是玉莲的陪嫁，在玉莲出嫁前，经过教养嬷嬷调教，渐渐懂事儿了。好儿的话也吓了她一跳。
“姐姐你可要救我。”
“你放心，咱们自己家的小姐，自己还不清楚是什么脾气。她当然是护着咱们的，我就怕那人是咱们得罪不起的。”
柳琴狠狠道“姐姐放心，大不了还有一死。当初要不是姐姐好心，夫人出银子，我和妹妹现在不知道被后爹打死多少回了。”
好儿满意的点点头道“白家没白养你们姐妹这么多年。只是这个“死”字，你小小年纪千万不要挂在嘴边上，不吉利。这事儿也好办，找上了年岁的婆子顶了也罢了。只有一条。往后再有什么事儿可不能瞒着不说了。现在不像是在白家，什么事儿凭夫人、公子、小姐高兴就完了。秦家人口多，事情也就多。现在秦夫人又那样，咱们半点错儿也不能叫她抓住。错一星半点，都可能连累小姐被休回家去。”
秦夫人当日为玉莲挑陪嫁时，专挑那些受过白家恩惠的，为得就是“忠心”二字。柳琴柳笛姐妹便是如此。
柳琴连连头道“姐姐放心，我记下了。”
嘱咐了柳琴后，好儿来到上房廊下，正好听见秦易坤因被玉莲掐了一下，而惨叫。抬头见门口有婆子来回话，赶紧应到门房。那几个来回话的婆子都是为了晚宴的事儿来的。好儿自作主张将几个人打发了。又吩咐门上丫鬟婆子看好门户，提着裙子出了院子，直奔秦大老爷院子。
傍晚时分，翠竹隔着门回话，问玉莲什么时候去请秦家老祖宗同一家子的亲戚。
玉莲收拾一下开门道“不急，先命人将炭烧上，虽然还没入冬，但夜里也冷。老祖宗上年纪了，被在把她老人家冻着了。”
翠竹应了一声，下去叫婆子准备。
秦易坤道“我跟你一起去请娘。”
玉莲点了点头儿道“恐怕这会儿二房里头的人都到了老祖宗房里。咱们也请夫人一起过去吧。”说着扶了扶头上的金钗道“虽然是家宴，可我穿成这样，是不是太随便了。”
秦易坤笑着道“现在夫人已经的光彩照人了，要是再梳妆，恐怕满园秋景要入冬了。”
玉莲含羞瞟了他一眼，骂了句“没正经。”抬脚往院子外走，秦易坤撵上来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说话见，玉莲已经出了院门，见好儿从外头回来。道“你又跑哪里疯玩儿去了？”
去办事儿的好儿正担心赶不上，见玉莲，忙过来道“少夫人我有话说。”走到近前低声在玉莲耳畔嘀咕了几句。
秦易坤赶上来道“又没有外人，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听完了好儿的话，玉莲转过身道“说你们秦家的男人一个个都是色鬼托生呢。”
“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