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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叫朕大王第11部分阅读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恰恰又听到了一点自宫闱传出的消息,得知纣皇在床笫之上有着异于常人的嗜好!散宜生非是他朝歌忠臣,自然不会为他纣皇脸面着想,当即就打马奔出朝歌,也不论真假就将这个消息到处传扬一通,直弄得无人不知方止。

    如此一来,不论贵族平民,只要是家中有闺女待选秀女的,无一不心惊胆颤了起来。又因为大家都知道纣皇喜欢胸大的女人,所以渐渐地民间的女子都开始了束胸,宁可胸小一些,苦熬到二十岁了再嫁人,也绝不愿意被纣皇看上,中选入宫去受苦!

    纣皇这变态的爱好,四大诸侯自然心知肚明,因此此时见到妩媚妖娆的苏妲己,除了浑人崇侯虎只将一双色眯眯的招子不要命地黏在她的脸上、身上舍不得离开,其他三位伯侯心中都是各种滋味掺杂在一起,却又是酸甜苦辣各人有所不同!

    先说东伯侯姜桓楚,他是纣皇正宫皇后姜氏的父亲,他见纣皇这么迷恋妖妃,心中真是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只叹息自家女儿实在太命苦,这纣皇原本看着也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有了这样的癖好了?现在他这个做岳父的都不知道该不该向这混账东西施压,叫他丢开宠姬回头去找自家的女儿!

    西伯侯姬昌自然早已经从儿子口中得知了苏妲己这妖妃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妖精,也知道它是得了女娲娘娘的圣旨来糟蹋殷商天下的,因此他只是脸上愁苦、哀叹,心里却是颇为庆幸的。只是他惯常老谋深算,并不轻易相信这妖精真的如伯邑考所言那般是与西岐一条心,因此还想借着这次朝贺的机会自己亲自将这只千年的狐狸好好观察一番,再做定论!

    四大伯侯里大约只有一个南伯侯鄂崇禹是一心一意为成汤天下担忧,他家自祖上就是跟随在汤王身边一起打天下的,因此对殷氏一族最是忠心,现在见到纣皇将苏妲己这个祸国殃民的狐媚子留在身边百般宠爱,不仅冷淡了后宫诸位妃嫔,还为了她将忠臣贬为奴隶,令贵族世家脸上无光,真是要生生急煞了!

    他本想与姜桓楚、姬昌一起联名上谏言,请求纣皇远离苏妲己这j妃,多多亲近姜后、黄贵妃这些贤良淑德的妻妾。可是姜桓楚怕自家女儿被纣皇虐待,受了屈辱后反过来怨恨自己这个父亲,便没肯答应他。姬昌则认为这是天子家中事务,外臣没有置喙的地方,又说苏妲己未必真如外面所言,否则以姜皇后为首的三宫主位娘娘怎么能让她这般逍遥,半点不对纣皇提出劝谏与阻拦?

    鄂崇禹同是一方二百诸侯之主,自然不是那种热血冲动的人,虽然对商汤的未来十分担忧,但见到姜桓楚与姬昌如此行事,也多存了一份心机,不肯强出头去劝谏纣皇。

    如此,君君臣臣地呆了半日,倒是有惊无险,各自脸上欢愉,全然一幅和和睦睦大家和气的美好景象。

    却是不想,一直坐在上首与妖妃腻腻歪歪的纣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抬头看向西伯侯,稀罕地问道:“姬昌,半月前朕的爱将金甲领兵征讨那冀州,回来却告诉朕竟然见到了西岐的世子伯邑考与上大夫散宜生。他本是要将两人押解到朝歌认罪,但他毕竟是臣子,畏惧你家是朕的亲戚,又得了散宜生的承诺,说你姬昌会在朝贺之日将世子一同带来认罪的,所以就将他二人放了回去。”

    接着他状似无意,却是冷冷一笑,问道:“何以今日朕等到现在也不见爱卿提及此事半句,更是不见你家世子人影?”

    姬昌对这件事情早有准备,因此纣皇问话一完,他立即走上前来,伏在地上道:“启禀陛下,劣子伯邑考本是要同微臣一同来朝歌赎罪的,只是他自幼身子柔弱,又被金甲将军带上战场受了惊吓,因此一回到西岐就病倒在了床上,实在没有办法上路。微臣只好让他留在家中,独自来向陛下请罪,还请陛下宽恕。”

    “原来如此!”纣皇笑道:“西伯侯的大儿子未免也太柔弱了,恐怕不能继续承担世子这个重担吧?不如这样,就将这世子位转交给朕的表弟如何——朕记得小姑与姑丈你确实是有一个儿子的吧?”

    正文 第39章 龙游朝歌凤离岐山(一)

    姬昌原本料着狗皇帝势必会就伯邑考入冀州这件事情寻西岐麻烦,因此早已经做下了准备,保管狗皇帝一开口,立即就能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却是想不到这昏君竟然只是提了提便轻轻地放下,反而寻了他话中漏洞趁机要他废长立幼,将殷姬的儿子姬奭选为继承人——这又怎么可能?

    不说西岐与商汤有着血海深仇,姬昌根本不愿意将姬奭立为继承人!即便他顺应了纣皇的这道命令,但西岐的大臣长久以来都只是将殷姬看做太姒之下的一名妾氏而已,更是从来没将姬奭放在眼中过,如果将这小子突然立作世子,即便嫡长子伯邑考不会反对,其他儿子与大臣又怎肯吞下这口怨气

    姬昌可以立即肯定,他那个已经掌握了大半军权与文官支持的二儿子姬发一定会在自己死后立即发难。到时候朝歌就有理由向西岐出兵,正值内乱的西岐如何能抵挡得住外族的侵略?

    因此,将姬奭立作世子,对西岐只能是百害而无一利,姬昌就是拼了一条性命也绝不能听从纣皇这项命令的!

    何况,来此之前他早已为自己占过一卦,此行并无危险可言,需到了两个月之后纣皇再将他们四大诸侯宣入朝歌时,自己才会有牢狱之灾,却也不会因此丧了性命。

    只是七年后长子伯邑考却要为了救他这个父亲,而要无辜命丧在朝歌城内。

    姬昌自持有神算本领,觉得此行必是顺利,因此为了西岐利益竟是当场顶撞了纣皇,只说自己先娶太姒为妻,国法宗制之下自然以她的儿子为最尊,因此绝不肯将嫡长子伯邑考的名分剥夺,反让次娶之妻的小儿子做世子的道理!

    想那纣皇是妄自尊大惯了的,如何能见别人这样忤逆自己?他听罢姬昌的话,当即怒火中烧,竟是愤然起身,一脚就将面前的案台踹倒,指着姬昌大声辱骂道:“这等混账话拿去糊弄别人也就罢了,今日竟敢欺诈到朕头上?姬昌老儿你真是好大的胆量!那莘氏不过侯爵之女,身份岂能比皇家女儿更能尊贵?她便是由你姬昌先娶来,在殷姬面前也没半分贵重可言!子凭母贵,母亲身份不尊,子嗣身份更加卑贱——嫡长子?姬昌你糊弄谁呢?”

    纣皇当真满口胡言乱语、混搅蛮缠,姬昌不敢与他硬碰硬,只能伏在地上,却只是谢罪,半分也不肯让步于狗皇帝!

    纣皇见姬昌这般不识相,真是怒火腾腾、恶向胆边生,恨不能立即冲下去一脚踹死这老匹夫!

    那妖妃苏妲己见势连忙伸出一双无暇玉臂将纣皇手臂挽住,拦住他不让他冲下去一逞凶性!

    底下诸侯百官眼见纣皇这等架势,立即都跪在地上,山呼“万岁”,求他恕罪。姜桓楚与鄂崇禹原本是想着这样一来,姬昌怕要折在朝歌了,正唏嘘着准备求情,却不想被苏妲己这个j妃先了一步,已经将震怒下的狗皇帝拦截了下来!

    姜、鄂两人对此十分惊讶,不禁怀疑这女子是否真如外界谣传得那么j邪;姬昌却是心中了然,暗道这狐狸精果然是遵从了女娲娘娘的圣旨,来朝歌捣乱,为西岐的兴盛再添一臂之力的!但是要他就这样相信了这只妖精却还是不能!

    就听到这j妃抱住昏君,柔语娇嗔道:“陛下你又要杀人了么?不要这样啦!臣妾听闻像尧舜禹汤那样的圣明君主从来都是以德服人,轻易不去取人性命的。”

    她声音娇滴滴,听在耳里已是享受,她的人又如一条滑腻的蛇腻味在纣皇身上,怎叫他不色迷心窍?此时自然只能顺了她的话去做。纣皇完全不顾满朝文武都看着,就在苏妲己的脸上亲了一口,笑道:“爱妃说得对,朕是明君,确实不能总是如此,但是死罪能饶、活罪难逃,不如也将他家贬作奴隶,来伺候爱妃如何?”

    纣皇此番戏言一出,当真是不得了!莫说姬昌心中怨恨已,与他同等尊位的姜桓楚三人又能如何好受?就连早已经投诚与纣皇,一心想要拔除西岐这颗眼中钉的比干也惊怒不已,暗道这厮是昏了头不成?要是将姬昌贬作了奴隶,不说西岐当即反了,另外三大诸侯岂能再安心供奉殷商为主?怕是到时候反为周人鼓动了一起造反的可能更大些!

    就在众人惊异之时,又听到苏妲己巧笑倩兮地拒绝道:“陛下不可如此,西伯侯被世人称作圣人,臣妾岂敢让他来侍候?陛下你就不能放过西伯侯吗?西岐选谁来做世子不过是他自家的事情,臣妾不懂陛下何苦操心这些?”

    纣皇轻轻地在苏妲己的脸蛋上掐了一把,笑道:“妲己果然是天下间最美丽善良的女子,朕就听你的,不去管他们的家务事!不过……”他转过脸来,笑意不减,只懒洋洋道:“虽然爱妃说你姬昌是圣人,但朕却不信世上有分不清贵贱、嫡庶的圣人。不如这样,朕听闻圣人都有教化之才,而朕的治下羑里关押了不少犯臣刁民,便给你姬昌一个机会去那里教化他们,也好向朕证明你确实是一个圣人,而非浪得虚名!”

    狗皇帝搂住爱姬纤腰,坐回龙座之上,一面伸手挑起苏妲己的下巴,一面问道:“妲己觉得朕的这个主意可好?”

    苏妲己抿抿嘴,用眼角瞄了一下下首跪着的姬昌,却是不能再替他求情下去,只能媚笑着坐在狗皇帝的大腿上,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姬昌虽是捡回了一条性命,也将太姒、伯邑考两人的地位保住了,心里却没有半分高兴,相反还十分的恐慌,不明白自己何以现在就被纣皇下令囚禁了起来!

    姬昌善于卜卦,有神算之称,只是他却不知道这纣皇已非原本的纣王,与他有关的命运轨迹都已经与天象命理背道而驰了,莫说是他姬昌一介凡人,就是元始天尊这样得道的仙家教主也难以窥探一二的!

    姬昌不知其中变化,不由得对自己的卜卦本事产生了怀疑,进而对卦象中意味着西岐必将兴盛、反商成功这件事情也有了一丝疑问。

    但是不管他怎么想,如今纣皇一不要他性命,二不要他西岐更换继承人,只不过是让作为圣人的他去教化一方刁民,作为忠心为国一心为民的仁义之主,姬昌是没有理由拒绝这项命令的,只能听从纣皇被他送去羑里囚禁起来!

    别的臣子只要不蠢的,哪里看不出其中端倪?只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是没得话去说。

    姬昌被囚禁在羑里的消息,立即就被快马加鞭地传到了西岐人的耳中。伯邑考听说了其中曲折,知道父亲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世子位才会落得这般下场,当下痛恨、自责不已,觉得自己以往一定是误会了父亲,若父亲真的不爱惜自己这个儿子,又怎么会为自己做到这般地步?

    他是孝子心肠,也是噩耗来得太过突然,竟是一时之间没能察觉底下臣子更加不善的眼神。只是现在姬发还在外面寻找散宜生下落,他们也只能忍耐,因此没有立即向伯邑考发难,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们是不敢,也不能,太姒却哪里能够受得住这样的打击?竟是立即就昏厥了过去,醒来后便立即奔去了婆婆太姜那里,向她哭诉,忏悔自己教子无方,才会累及侯爷遭到如此厄运。

    太姜并不知道姬昌与伯邑考之间的命运纠葛,因此只以为太姒不过是在自责。这位老太倒不觉得这是太姒与伯邑考的错,只觉得是那纣皇太残暴凶狠,与那杀了自己丈夫的太丁一模一样,所以她在安慰太姒一番后,立即将殷姬母子叫到身边,责罚了一通,要他们看清自己的地位,不要肖想不该想的事情!

    姬奭被祖母教训了一顿,状似默默地承受了,回头却又躲在伯邑考看得见的地方“偷偷”抹泪。伯邑考见他哭得这么可怜自然要问,这一问之下岂有不知道太姒背后哭诉的事情?

    也不知是巧还是不巧,那在外大半月的姬发,竟然就在这时候带着散宜生回了西岐。众位臣子一见到姬发回来了,立即就开始将自己的不满表现了出来,只叫伯邑考百般头疼。

    偏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西伯侯被囚禁不到半月,朝歌又下了一道旨意下来,竟是要西岐每月上供二担火硝!

    西岐满朝文武一听这旨意,个个脸色大变,惊疑不定。他们这般模样只因那火硝正是制作流光翠玉玻璃的原料——西岐人发明的流光翠玉虽然与市面上低廉出售的水玉(以冶炼青铜的矿渣混合黏土低温熔炼而成的玻璃)相似,但因为其更加剔透华美,又因为西岐特意压低产量,便使得其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有时甚至比白玉的价钱还要高上许多!

    因为能够从中赚取暴利,所以西岐一直保守着流光翠玉的配方,就是商王来问也没有交出去,却是不知道这朝歌怎么会突然下旨要西岐上供火硝!

    正文 第40章 龙游朝歌凤离岐山(二)

    自从发明了流光翠玉,西岐人便将它的配方视作秘宝一般重视。 而今接到朝歌要求他们上供火硝的圣旨,大臣们难免怀疑是不是纣皇已经得到了制作流光翠玉的配方,因此个个紧张、焦躁不已,唯恐被朝歌断去了这条财路!

    还是那被姬发寻回来的散宜生颇有主意,连忙向大公子请示,与其大家在这里无端揣测,徒惹担忧,不如派一人去打探消息!

    伯邑考觉得此计可行,又有上大夫闳夭自请完成这件任务,便立即答应了下来。

    莫要觉得伯邑考让一个西岐重臣去做这等贿赂之事是在辱没对方,需知这个闳夭最精通的就是这些蝇营狗苟伎俩,只是他用来都是为了西岐的大业,又得西伯侯称赞与重用,因此没有人觉得他是一个j猾小人。

    伯邑考作为西岐世子,对这些西岐忠臣的本事与才干十分清楚,唯才是用自是答应了闳夭的请求,让他去收买朝歌派来的传旨令官,从他口中套取消息。

    闳夭得了任务,立即去了馆驿中备下了一桌丰富的酒食,将传旨令官请到桌上,也不谈那封旨意,只说是自家大公子吩咐备下的酒席,以此为天子使臣接风洗尘,接着又送上了一盒珠宝放在了传旨令官面前。

    那传旨令官见到这盒珠宝,立即双眼放了光,又有一桌好酒好菜招待,是再不能将闳夭当做外人,酒过三巡已是开始昏头转向。闳夭见时机成熟,这才将问题抛出。

    传旨令官当即打了一个酒嗝,然后摇摇头道:“此时没什么大的因由,只怪你家运道不好。”

    闳夭听到这话,依旧是糊涂一团,便又举起酒杯再进传旨令官一杯酒,问他这话怎么这般说。传旨令官将酒喝下,也不与闳夭拐弯抹角,直接说道:“这事还是因那j妃所起,她原是冀州侯的女儿,在家中时曾有一个道士送了她一道火硝做的护身符。她对此物十分喜爱,却在金甲将军攻城时仓皇之下摔碎了,因此十分抑郁。陛下疼爱她如珠如宝,哪里能见她蹙眉哀愁?听了其中缘由,又知道那火硝乃是从岐山上产出的,自然就来寻你家麻烦!”

    闳夭得了这番话,知道朝歌并没有得到流光翠玉的制作配方,心下大定,却又不禁更加埋怨起了大公子伯邑考!所谓何来?只因他觉得那朝歌里的妖精皇妃是在伯邑考的帮助下才能冒名顶替,入得宫中——伯邑考将此事禀告西伯侯时几位西岐重臣就站在一旁,自然十分清楚。原本还道伯邑考冀州一行并非全无功劳,而今看来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让西岐遭了秧!

    等到闳夭将事情一一禀告,知道苏妲己是九尾狐所变的重臣们也都如他一般心思,觉得这只狐狸精哪有当初说得那般好!它不去费心祸乱纣皇天下,反倒让昏君颁下这么一道指令,使西岐劳民伤财不得半点好处,如何叫人不气煞了?

    他们这般气恨九尾狐,甚至连同伯邑考也一并气愤上了,因此言语上越加咄咄逼人,不将好脸色放在朝堂上,将个温润如玉的大公子也逼得整日脸色发黑,一口郁气结在心口几乎成病!

    西岐人却哪里能知道即便没有九尾狐,纣皇迟早也是要寻个由头叫他们每月上贡火硝的!这自然是因为这东西能与硫磺、草木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