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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叫朕大王第10部分阅读

    又想他年纪轻轻却要承受这些,恐怕心情会不愉快,所以才叫那姬奭找些机会接近伯邑考,安慰安慰他。 为此纣皇还许诺姬奭,必定有一天让他母子离开西岐,再不做一只笼中鸟受尽歧视与监视。

    只是姬昌到底老辣,终究没有夺了伯邑考的世子之位,让纣皇如意。纣皇一计不成,只好另取一计来挽救伯邑考那年轻的生命,只是这样一来怕是史官又能在他荒滛残暴的名头上再写上一笔了!

    好在他也不在乎这些!

    纣皇将表弟姬奭传过来的细长绢帛重新夹到了竹简中,摆放到一旁,而后拿起另一片竹简来看,上面写的正是冀、昌两州矿坑与盐场的开发情况。

    江一春用了大半月的时间,只勉强将冀州城通往安邑的道路清理了大半出来——此事本就十分耗费人力与时间,倒也不能怪他。

    至于矿坑那边,虽然已经寻到了好的地点,但是这个时代开坑取矿的技术还十分落后,江一春本就觉得人手不足,更不敢随便开坑,而是将两州精通挖铜矿的人都召集起来,预报他们一起商讨出了一个最安全合适的方案,又吩咐作坊里做出最坚固的支架用到矿坑里,以求最大的努力保护矿工的生命安全。

    不论是开通道路还是挖煤挖铁,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因此江一春毫不顾惜地将仓库里大部分的铜器都搬运到作坊里融化了,做成了各式农具一一登记在册,分发给了百姓用于农事,以求尽快完成春耕,将人力解放出来。

    铜在当时是最贵重的有色金属之一,通常都只用在贵族享乐上面,只有一小部分流入军队中做了兵器盔甲,却是绝没有一家领主肯舍得将这些宝贝做成农具,还免费出租给封地上的农民的!

    但是已经掌握了铁矿的江一春自然不会将铜放在眼中,别人起初看到他将大量的铜器搬运到作坊里重新融过,却只是做成农具,纷纷觉得不可思议,连费仲都觉得这么做实在太奢侈太浪费,还费了好多口舌劝说他,他却只是笑笑,没有接纳这些建议。

    待到后来人们见到他平日里根本不用铜器,而是以陶器、木质物品居多,又开始盛传他的生活简朴,爱惜民力了!

    倒是那些一开始就与江一春作对的作坊工匠,原本为了废除“人骨制器”的规定还和江一春争论过,几个头头更是被他扔进了牢房里,对他可说是意见不小。可是等到大批的铜器被运到作坊的时候,这群人立刻将这份不满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早已经想要用铜料来制作奢侈品以外更有用处的东西,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可不猛足了劲去锻造农具,哪里还有心思去怨恨江一春?

    因为改良了农具,田地上的活计不仅轻松许多,而且效率也高了很多,不仅变相地给两州的开放增加了人力,也为江一春再次赢得了百姓的口碑。

    而今冀州那头已经挖掘出了不少无烟煤,炼化铁矿的高炉也在加紧筑造,只等铁矿一被挖出就能立即高温化出铁水,做出成品。

    这第一批成品便是给周复、杜浪子那二百来个麒麟军每人装备一套兵器与锁子甲,好让这群已经把冀、昌两州反抗势力剿灭了个七七八八,正在无聊的家伙尽快打发到雍州,也就是甘肃那边去,免叫这帮士兵呆久了给江一春找事。

    甘肃与陕西接壤,自夏朝至今日一直被西部少数民族戎人占据,西岐季历在位初期更是被这帮戎人侵扰得不得不向黄河沿岸退缩,直到后来得了商王文丁纣王爷爷的支持才将得寸进尺的戎人赶回了陇山以西,但是直到现在,西岐还是时不时受到戎人的侵略,可谓可怜。

    说是可怜却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当年帝乙出征抗击东夷侵略,西岐却在背后搞起了小动作意图谋反,完全不顾虑商军因此失利可能导致的可怕后果,因此这件事情之后商朝的王族与军团可谓是恨透了西岐人,即便纣皇一时昏了头想要支援周人抗击戎狄,也会遭到很大的反对,如比干这样的前代老臣搞不好能一起撞死在台阶上,以表忠心!

    纣皇不会去理会西岐死活,却不能放任戎人坐大,发展到威胁中原的可能。何况在他看来,戎人也好夷人也好,在日后也不过是天朝五十六朵金花之一——什么叫天朝,有容乃大方为天朝!

    因此他才会做下这个决定,要将训练出来的麒麟军暗地里送到甘肃一带,去将这些戎人的部落一一收复了,顺便再把当地的硫磺挖一挖!

    中华五千年历史的变迁足够证明只有将戎人融合了才能将他们的威胁真正消灭掉,自然,如此一来也能牵制一下西岐的力量,对朝歌而言可谓一举两得。

    但光靠两百虎贲就想武力收服整个戎狄是不可能的,好在戎人尚处于原始社会部落制,整体是强大,但各个部落之间差距却是不小,有些部落的人数还不到四五十人。周复小子又是狡诈深谙以小博大、将大化小的精要,等他与杜浪子收服了那些中小型的部落,金甲这边新的一批麒麟军也已经训练完毕,再输送一批人与两小子也是不迟!

    至于那东夷,尤其是那西岐早已埋藏在东边的暗桩,纣皇更是不可能放过!

    将几个分身投来的事务瞧了一遍,除了江一春依旧哭诉人少、钱少,发展不得顺利外,纣皇可谓万般皆是满意,最后将滋润完毕的神识放回到御七身上,叫她入宝库里领了一批青铜与财宝,由土行孙师徒几个连夜送去了冀州,便算是做了了结。

    他又拿起比干上陈进宫的奏折,却因“声名”所累不能批复一字——他毕竟是与夏桀并驾齐驱的人物,不理朝事的历史形象还是要顾及一下的!而他看这些奏折的目的则是要瞧瞧臣子们最近是个什么动向,各大集团的势力是否有所转变,却是十分满意叔父比干的能力,果然不负他所望将前任宰相商容的势力吸收了七七八八!

    看过所有奏折后,纣皇才有空再去瞧一眼自己的新宠爱妃,却见一狐狸一山鸡或趴或抱窝状守在宫门口,一面瞧着外面一面嘀嘀咕咕。

    纣皇见到这番情景,轻轻哼笑一声,心道今日就让这两只小妖精沾些便宜,也不叫它们白白做了这“看门将军”。

    如此想着纣皇立即将九尾狐招到身边为他碾磨墨汁,又让雉鸡精取来了一块雪白的绢布。

    他自稀罕地终于肯拿了那搁置在一旁的毛笔,蘸了墨汁在绢布上挥笔流畅地写下了一竖甲骨文,竟是佛家经典《往生论》中的一句。

    只是连纣皇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句话刚刚写完,竟是字字现出灿烂光华,那字似有了生命得了召唤一般从绢帛上跳跃而起,被朵朵金莲笼罩着旋转飞出了宫门。

    纣皇见到此番异样情景,顿时一愣,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一时不明白如何会变成这样。

    却原来是这时西方释迦牟尼还未诞生,他师父燃灯祖佛更是还在元始天尊座下学道,佛家一说在这人世哪里有半点踪迹?只他纣皇心里存了坏心,知道元始天尊座下有四名弟子日后要归入释教,便暗想与其让他们在阐教里浪费时间白白修炼根基,不如自己做个好人,默写些经卷,早早送他们去西天修佛去。

    他本想送佛送到西,哪里会知道这在后世谁人都能得到的经卷,在这个时代却是划时代的东西,在天道的制约下根本不能让他随意传播,所以字字化作金莲飞去了与佛有缘的人的身边。只九尾狐与雉鸡精实在好运,因为跟在纣皇身边得了这个天大的机会,不过是瞧了几眼,已是得了佛缘,不仅今日修为大增,日后更是仗着这点佛缘入了西天佛家门道。

    此先不说,却说那一句佛经化了金莲法相,从朝歌皇宫内飞出,自是不往别处,而是去了那佛陀最初之地——灵鹫山元觉洞。那里住的不是别人,正是元始天尊座下大弟子燃灯道人。

    燃灯道人是元始天尊座下第一得意弟子,法力高强自然不必说,据说许多入门较晚的弟子,如昆仑山姜子牙,都曾受到他的指导,见了他还要叫一声老师的。却是谁能想到这阐教门内的大弟子日后会弃道从佛,成了佛门三大教主之一呢?

    也是纣皇运气到了,这一日竟是燃灯道人约了师弟文殊广法天尊在自己洞府中论道,忽然两人俱是心中一动,连忙走出洞府,正看到那一行金字如南归的大雁一般齐齐飞来,最后落在了灵鹫山的山壁上,如同被人特意刻写在上面一般。

    两位道人面面相觑,暗道莫不是其中有什么机缘不成,便都一齐朝山壁上的一行字瞧去,不想不过须臾时间这几个字又都消失不见了。燃灯瞧得快而仔细,二十金字个个瞧得清楚,文殊却慢了一些,只得了其中半句,很是含恨。

    却是不想竟有两个比文殊还要怨念——普贤真人与慈航道人两位金仙本是在各自洞府里修炼,忽然心中闪过一点灵光,连忙急急匆匆地就往灵鹫山赶来,可怜还是慢了一脚最后竟连一个字都没有见到!

    正文 第36章 封神乱(三十六)(十修)

    不说普贤真人与慈航道人匆匆赶来,却什么也没有瞧见,也不说三位金仙团团围坐在大师兄燃灯道人身边,眼巴巴望着他将金字真言告知他们三个,却说纣皇因为不解自己一介凡人写出的字怎么就能飞上天了,因是不理解他便索性扔了笔,不再去默写这《往生论》。

    再说金甲灭了冀州苏氏满门,偏偏留下一个苏妲己,还将她送进宫里伺候纣皇,底下一干臣子如何都是不能放心,唯恐这狗皇帝睡到半夜就被枕边人把脑袋割了!

    到了第二日一早上得朝上,大臣们等在九间殿外间,本不期望纣皇会来上朝主政,只等随侍官通报一声便将各自事务报告给比干等重臣,将朝廷内务一起解决了便是。

    可是这一日随侍官来通报的非是“圣上有旨,退朝一日”,反是宣召各位大臣上朝去。

    本以为得了一个媚态横生的苏妲己,纣皇必然更加沉迷美色不理国事的大臣们当真吃了一惊,个个面面相觑,彼此嘀咕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这苏美人不仅没有为了报仇而去媚惑纣皇,反而贤惠地敦促他勤于政事,这倒是个奇女子也!”

    等到这群大臣入得九间殿上,文武各自排列,山呼万岁,起舞作罢,一抬头却是见到那“贤惠”的苏美人正慵懒妩媚地依偎在纣皇的大腿上,笑得妖里妖气,丝毫没有一点端庄可言。那狗皇帝也不抬眼来瞧底下臣子,只低头抚摸着苏妲己,一口一个“爱妃可觉得好玩”“爱妃可高兴了”——听他话里的意思竟是要和这妖精似的新宠共同主持国事!

    忠臣们何曾见过此等情景?当真是又惊又怒,个个瞪圆了眼睛,咬紧了牙关将一口怒火血气死死地堵在喉间不肯吐出。

    就见一臣子窦方出列,上前伏在地上,口中称一声“万岁”,也不从地上起来,只呜呜地啼哭了起来。

    纣皇见他这样,便怪罪道:“窦爱卿何故如此?若是死了爹妈只在家里哭嚎便是,怎可哭到大殿上,叫朕与众位爱卿白沾了一身你家晦气?”

    窦方见纣皇来问,立即收缓了哭势,哽咽道:“陛下明鉴,小臣哭的非是父母二老,而是成汤天下!人道牝鸡不司晨旦,否则便是国破家亡的征兆。如今陛下将苏妃领入朝堂,岂非已是应了这句征兆,要将商汤的天下被这女子破了气运?”

    窦方此番话中皆是一片忠言,他身边的大臣们也无不点头应和,正要纷纷跪倒在地上一齐请求纣皇将苏妲己喝出大殿,却是先听到纣皇不无嘲讽地对窦方道:“朕今日方知爱卿原来是西岐之人。”

    窦方愕然抬头,完全不明白纣皇何出此言的他不由得辩驳道:“臣世代朝歌之人,早在祖帝武丁之时就一直侍奉在王室左右,又怎会是周地之人?陛下定是记错了!”

    纣皇倚靠在龙椅上,一面摸着苏妲己光滑的小脸蛋,一面邪笑道:“既是世代为我殷人,更辅佐过大王武丁,爱卿如何又能说出‘牝鸡司晨’这样的话来?我商国的女子何时成了这等晦气的象征,要如那周地女子一般在男子面前毫无地位与骨气了?哼!”

    纣皇冷冷哼笑,一双冷眼扫过殿下大臣,讥讽道:“莫不是你们忘记了,这商家的天下有一半都是女子打下的?”

    大臣们闻言统统跪倒在地上,商朝的历史他们只会比纣皇更加了解,明白他话中所指乃是当初武丁在位时,数次带领商朝军士抗击外族侵略,将疆域扩充了一倍有余的人,正是这位帝王的两位王后妇好和妇癸。

    其实商朝女性的地位不仅不低下,还十分崇高,如妇好和妇癸这样杰出的女性,不仅能够带兵出征,还掌管着整个国家祭祀天地的事务,甚至在她们的丈夫出征在外时承担着主持国家政事的责任。

    但是妇好与妇癸是何等神圣智慧的女性,狗皇帝的新宠苏妲己又是个什么货色?两者怎可等同而语?

    只是纣皇已经先声夺人,底下臣子便再不能将这样的道理说出来——若是说出来岂不是等于说自己已经被西岐的礼教同化了,变成了一个歧视女性的人?这要是传出去,也不用残暴无双的纣皇动手,家中老母就能将他们拖进祠堂里狠狠揍上一顿,断他们一条吃里扒外的狗腿!

    他们虽然不敢这么说,却也不会去赞同纣皇将苏妲己留在朝堂上,因此只沉默地匍匐在地上一眼不吭,并且一个个偷偷地瞧着窦方,为他加油添气。

    那窦方此时也有些后悔,但是想到自己既然已经做了出头鸟,若是又反悔了退了下去,不将这苏妲己弄出朝堂,那自己不就成了贪生怕死之徒,叫天下人耻笑,连后人都要脸上无光?

    这窦方如此想着,心中竟是壮起了一股无惧无畏的胆气,只想要将苏妲己这妖妃轰出九间殿,哪怕是没了自家性命也要博这一个万古流芳的名声!

    窦方心意一定,立即浑然不惧地突然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