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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先爱上谁?第3部分阅读

    色化学锭片半晌,她松下肩膀,塞回盒子内,然后丢进抽屉里关上。从另一边取个乌龙茶茶包,她拿著自己的杯子走进茶水间。

    喝茶的习惯,也是他传染的。这令她感觉那怎么喝都只有苦味的淡绿色液体犹如琼浆玉露。

    她是那么想融进他的世界里,增加彼此所能找到的所有交集。

    振作精神回到工作岗位,晚上加班到七点半,联络工厂询问管理状况,她总算处理好手上所有事务,打卡回府。

    拖著困惫的身体,她从公事包里掏出车钥匙,走向她的小绵羊。

    忽然,一辆崭新发亮的bw滑行跟上她,呜了两声喇叭,引她注意。

    徐又伶抬头,见对方摇下车窗,一大把包装精美的粉色玫瑰在座位上锦簇开放,男人的头在后面伸出,把自己当成是惊喜。

    “又伶。”身著名牌西装的贵公子哥儿,露出白牙微笑,眨眼拨头发,展现他潇洒的男人魅力。

    “请问你有什么事?”徐又伶优美的眉皱起,讨厌听到他这么叫她,他们根本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虽感不耐,但还是维持基本礼仪。

    这个男人是某家企业的小开,因为工作需要所以曾经见过一次,以他的说法,就因为那一次,上天注定让他一见钟情。

    所以,他开始出现在她面前,礼物、鲜花、巧克力,全被她退了回去,就算她明白表示没有意思和他交往,他依然告诉她,相信真情能够撼动天地。

    真情?什么时候?又在哪里?

    “又伶,别这么冷淡,我送你回去。”打开车门,男人潇洒地邀请。

    “不用了,谢谢。”简短拒绝。

    看著她停步在机车前面,男人不赞同地道:“又伶,让我送你回家吧。你那辆摩托车就别管了,马路上空气那么糟糕,弄坏你漂亮的肌肤就不好了。”多可惜。

    她沉默。打开车箱,戴上口罩,拿出安全帽。

    “瞧瞧,你何必让那些东西破坏你的美丽?”那口罩真是罪该万死。

    她今天很累,老实说,累得没有多余心力再应付他。放下手,泄气地看著夜空,她闭了闭眼,走近那昂贵的名车,拉开口罩对男人说道:“我一直想问,你究竟欣赏我哪一点?”

    “当然是你的办事能力。”如果是上星期他认识的妞,答案又不同了。男人很聪明,知晓独什么鱼要用什么样的饵。

    “你怎么知道我办事有什么能力?”他们只应酬过,尚未在工作上交集。

    “呃。”没料到她会如此回应,他很快见招拆招,保持风度笑道:“还有你的独立自主。”

    “我其实很依赖人。”只是对象仅有一个。

    “所以我也喜欢你……偶尔柔软的个性。”察觉不对,又改口:“隐藏在你冷漠的面具之下。”

    “你又不是我,如何知道我的冷漠是面具?”

    “当然是因为我了解你。”

    “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怎么了解?”

    “拥有美丽外表的人都会有美丽的心。”

    “那你是喜欢我的长相和身材?”

    “呃……也可以这么说……”

    “所以如果我发福或者变老了,你就会转而喜欢其他身材姣好又貌美的女性?”

    “这、这个……”

    “既然如此,那么你说能够撼动天地的真情在哪里?”在她会随著岁月变化的脸上还是三围上?

    男人的风流倜傥被她回堵变成哑口无言,罗曼蒂克的梦幻华丽只剩真实肤浅,花言巧语凋谢殆尽。

    徐又伶不再理会,戴上安全帽,发动机车后扬长而去。

    直到确定那男人没跟上来,她才在一个路口的便利商店前停下。不知怎地,她感觉糟糕透顶,这一切,让她荒唐地想笑。

    靠坐在椅垫上,她抚著自己脚后跟被高跟鞋磨破的茧,刺痛使她蹙起秀眉,索性将这束缚脱去,顿时轻松许多,她舒服叹息。只著丝袜的脚,虽然引起路人注目,但她不在乎。

    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她按著电话簿里第一个名字,几乎是下意识就拨通那个她最熟悉的电话。

    “又伶。”不用等人出声,那方的林熙然已从来电显示知道是她。

    乍听他温柔的声音,她竟觉眼眶发热。

    她想告诉他,她在公司碰到什么困难,又有很烦的男人追著她,想向他倾倒苦水,但却生疏地不知从何下手。

    她认识他……超过十五年哪!

    低头看著自已光裸的脚背,她慢慢地抿唇。

    “熙然……我脚痛,高跟鞋磨得我破皮了。”

    “……我这里有可以替换的拖鞋。”

    “我加班到刚刚,肚子好饿。”

    “我有准备你爱的宫保鸡丁饭。”

    “我想喝你泡的茶。”

    “好。”

    “还有你特制的独门茶点。”

    “好。”

    “我想吃七分熟荷包蛋,蛋黄的地方要有点熟,但是里面是软的。”

    “好。”他轻笑。

    “熙然……”她的语音转小,让自己不要充满太多期待,“我今天好累……”有没有?她有没有泄漏太多?

    心跳得好急,她总是那么小心翼翼地看待两人间的关系。

    “……你现在来吧。”他柔声道:“吃完饭,我送你回家。”像是极为宠溺。

    她差点哭出来,彷佛身心的劳累困苦,全让这简单话语而化为乌有。眨去尽意,她笑一声,从不晓得自己的情绪这么容易受人撩拨。

    “好。”她很快收线?怕他听到她太过满溢的喜悦。持著手中的高跟鞋,像是酒醉般地开怀畅笑,只差没有快乐地站起来转圈。

    或许,她真的是醉了,所以才会在便利商店门前吃吃傻笑。

    重新发动车子,她迫不及待地想飞奔到他身边。

    当她到达茶坊时,门口挂著休息的牌子,里面的客人只剩两桌正要结帐的。尽数清空后,连工读生都提早下班。

    是为了她。是他特地为了她。暖意在心口扩散,她奢侈享受。

    起初,是只要一句安慰,或者一个笑容。然而,她在很久以前就发现,自已逐渐变得贪心。

    这种温柔,怎么也不够。她想要独自拥有全部。

    林熙然关上门结束营业,拿著药箱蹲在她身前,轻轻地抬起她白皙修长的小腿,放在自己曲起的膝盖上。他的目光始终保持某个高度,绅士地避开那窄裙下的滑嫩肌肤。

    当冰凉的优碘棉花按上破皮伤口,她反射性地缩了一下。

    “……你要勇敢,我才给你七分熟荷包蛋。”像是医生在哄小孩子般笑著。

    她只是感觉好热,他的手指抚过她的皮肤,严重影响她的呼吸。

    “我是大人。”她在乱流中找到自己平常的声音。

    他轻轻笑,替她贴上透气的ok绷,穿好拖鞋。“这位大人,请你等我五分钟上菜,好吗?”走进厨房。

    垂下浓密的长睫,她却是楞楞地盯著自己脚踝上的透气胶布。

    她真的好喜欢他……好喜欢……有人说过,很多很多的喜欢会变成爱。

    但是,朋友之间能够有爱情吗?

    这个认知犹如兜头冰水,让她瞬间冷彻心肺。

    直到他开车送她到家,她都一如这回首漫长的岁月般,找不著正确答案。

    第四章

    高中二年级,花样的十七岁。

    充满活力的黛绿年华,徐又伶依旧是镇日埋首于书堆当中。比起国中三年,并没有更好,压力反而加重。

    也因为高中的同学地域性较国中来得广泛,所以竞争更形激烈。可能在原本国中是前三名,进了高中就不再那么如意。

    她,目前就是处于这种无力状态。国中的时候,总是名列前茅,如今她在班上,大概是排名中等。

    虽已经算是不错,但她的心情却未能调适,只是更严苛地对待自己,希望能在最后的一年半冲刺,顺利进入她计画好的大学之路。

    段考时候,图书馆总是挤满了人,如果没有抓紧时机,根本占不到位置。

    星期六中午才放学,她那个好玩份子的弟弟骑脚踏车出了小车祸,她接到消息就赶到医院去探视,没料在她到达之前弟弟已经溜掉。早知那家伙不可能这么乖乖等她,现在害得她挤不进图书馆。

    她平常是在房间里读书,不过最近家里附近在做道路拓宽工程,噪音吵得根本让她念不下去。现在只好转向另一处学生聚集地——速食店。

    离市立图书馆有段距离的速食店,考试期间,同样也是塞满人,不过半数是占位念书的学生。这里有冷气,又可以吃东西,念累了还可以趴下来睡觉或者跟朋友聊天,没人会不爽地嘘你。

    虽然不够安静,但也比房间里的钻地声好上太多。徐又伶没得选择,正要推开速食店大门,右方有个莽撞的路人撞了下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太阳大得好刺目,眼前一圈光晕。

    又是炎热夏天。对于夏天,她向来都没有什么好回忆。

    “对不起。”路人道歉,嗓音低沉,语调却极轻。

    “不,没关……”徐又伶抬手遮阳,持在阴影下看清对方,喉咙里的字句突兀断裂。“林——是你?!”这种巧合,有够差劲。

    反射性地皱紧眉头,在瞥到他白衬衫上面绣的校名时,她却突然瞠目,有种脑筋严重打结的感觉。

    “啊……你是……班长?”林熙然认出她,却沿用了国中时的叫法。虽然没有恶意,但总是可能让人误会他不曾认真记忆过对方名字的失礼。“真巧,好久不见。”

    漾开一抹笑,除了声音变低了,身高长高了,肤色稍黑外,他在她眼中的一切都如往日。

    他仍旧是刘海长过额遮目,仍旧是有驼背的习惯,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事,不论他们是有多久没见,他面对著她,那笑容和说话方式,也都仍旧那么样地温和平常。

    “你怎么……”没能像他那么自然的态度,一时反应不过来,她指著他上衣的校名,无法完整言语,“我以为你……”一定是会去读第一志愿的。

    为什么?

    瞪著那“某某工专”四个蓝色绣字,再怎么看也不会变成另外一个校名。

    他穿的制服白衬衫很薄,没有塞进卡其色的制服裤内,扣子从第三颗开始扣,跟以前一样随性邋遢;她的身高刚好能瞥视到他凹凸分明的锁骨和颈项,那上下滑动的喉节,让她回神过来,一瞬间仿佛意识到什么,赶忙移开视线。

    “咦?”林熙然虽疑惑她刚才没有结束的话尾,但也不会多问。“啊,我上班要迟到了。对不起。”伸长手越过她推开玻璃门,他道:“你要进来吗?”

    因为他突然的举动而造成两人间距离缩短,归著横在眼前的膀臂,她敏感地接收到他传来的体热。

    他的肩膀……也宽了。

    “啊?我要。”几乎是半楞地跨进店里,她看著他放下手让门关合,然后朝她笑了笑,没有再多寒暄,就往写著“员工休息室”的地方去。

    她伫立在当场,只是望著他的背影。

    那是有生以来头一遭,她觉得自已可能永远都无法了解一个人的思考;也是她开始发现,她加注在他身上的认知,或许,根本什么也不是。

    “古有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今则有你徐又伶望情郎十五年,而且到现在连最最最最最——基本的『喜欢你』,都说不出口。”实在是佩服佩服!不过,她怎么会有这么窝囊的朋友?

    端起法式热牛奶啜一口,明显身怀六甲的女子啧啧作声。

    徐又伶瞪了她一眼,把蜂蜜倒入花茶里面。

    “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咦?我怎会不懂?如果只论谈恋爱这档事,我绝对比你做得更漂亮。”摸摸自已圆滚滚的肚皮,一副有子万事足的甜蜜样。“啊,小宝贝在踢妈妈了!”就算是生第三胎,但这种感觉还是依旧令人兴奋哪,高沅沅,自称二八佳人——就是二十八岁不要再往上加的人,是徐又伶就读研究所时工读而认识的同事,现在在同一家科技公司里分别任职。

    她的个性开朗乐观……外加很严重的无厘头。她是徐又伶唯一能倾吐心事的对象,也是除了林熙然外最亲近的至交好友。

    “来来,你也来摸。”沅沅拉著徐又伶的手,贴上自已腹部。“很有趣吧?”她笑,满是妈妈骄傲的表情。

    徐又伶微微扬起嘴角,“你下个月就要临盆了,还拉著我出来逛街。”真是的,她怕被她老公杀掉呢。

    “哎哟,就是因为快生了,我才想多买些小宝贝的衣服嘛!”粉粉嫩嫩的,小婴儿穿起来好可爱呢,看几件都不嫌腻。

    “你买太多了。”提醒她桌旁摆的大包小包。

    “算普通啦。”生老大老二时她买得更多。吃口鲜奶油松饼,美味到让她差点吞了舌头,啊啊,只有这段日子,她才能找到正当理由告诉自己不要在乎体重啊!“那那,不要转走话题,啊?好像是我自己转走的,哎呀不管。我刚是不是在说你的事?对了,我是要说,你既然那么喜欢他,干嘛不讲出来?”憋在心里做啥?又不是在修练当忍者。

    徐又伶握著手中温热的瓷杯,美丽的眼睛缓缓地数下,多年前她讲不清楚,现在她却是讲不出口。

    “沅沅……我……”她笑著,笑容好淡。“我……我觉得不能。”在好友面前,她不想隐瞒,这是她唯一可以抒发的出口。

    “为什么不能?又不能什么?你爱他就说嘛!”一个女人看著一个男人十五年,不是恨就是爱了,对面这愁眉女人明显是后者。“你不说怎么能打破僵局?为什么不告诉他啊?”难道他以前就曾经表明过不要她?不会吧!

    “沅沅,你是我的好朋友,他也是。”她交握手心,轻声道:“如果我破坏了朋友之间的平衡,他却对我没有相同的感情,那么,我将会连他的朋友都做不成。”以她的个性,绝对无法在被拒绝之后还假装没这回事。

    “那又怎么样?”一拍两散,无缘喽!高沅沅只会这种思考。

    “不……沉沅,我宁愿只当朋友,也绝对不能失去他。”她没有勇气去赌,不是左边就是右边,没有中间的路给她走,要看著他还是离开他?

    对她而言,他是那么、那么样地重要啊!

    要她怎么选?怎么选?

    “你就没有想过他也会爱你吗?”干嘛这么没信心?

    她笑,好涩。

    “我从来就不曾了解过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国中的时候是,高中的时候是,现在十五年过去,依旧是。”

    她总是照著自己的计画来走,每步都要确定能够脚踏实地,从不允许出错或选择偏离的岔路。她虽然坚强,却不够勇敢,她只走自已铺好的路,是因为她不敢冒险。

    她没有办法完全顺随自己的心意和喜好做事,因为那种结果是不可测的,所以只选择对自已而言最有保障的方式。

    对感情,也是如此。可是,她却爱上一个她怎么也看不透的男人。

    注定她退缩,不能将心意说出口,害怕造成难以抹灭的裂痕。

    或许这……是一种惩罚。

    惩罚她曾经看不起他,惩罚她有过的口是心非。望著透明玻璃壶里漂浮的花叶,她抿紧了唇。

    高二那年的夏末,再次和他重逢的九月,气象局说气温破了往年的纪录。

    只买了一杯中红茶,徐又伶在二楼找到座位便坐下,从背包里拿出自修课本讲义,准备开始念书。

    从她坐的位置,可以看见一楼的柜台。或许是她真的有些好奇,所以垂眼睇著那个刚走近柜台的驼背身影。

    他没有站在一字排开的收银机前面,只是负责装薯条,客人络绎不绝上门购买,他也很努力地接收同事给他的讯息,大包中包小包不停不停地装,没了就再去炸。

    她以前也听他说自己要打工,不过却从没亲眼见过。从国中就开始这么拼命,大概是因为他的家境真的不太好……思及此,她忽然了悟他为何老是在睡觉,又总是看来很累没力气的样子。

    “咦?”难道以前她误会他了?抚著唇,不知为何有罪恶感浮现。

    对他?皱眉撇开视线,一看表,已经过了十分钟,她居然浪费时间观察他炸薯条?暗骂自己无聊,重新专注书本。

    看完国文,她背起英文单字。然后,她听到楼下有人大喊一声:“小熙!”下意识地探头观看,只见六、七个差不多跟她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