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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部分

   的人却不幸不福地过活一辈子。

    快乐却是人人可拥有的。快乐不是目标,而是人生过程中的一种感受。人不可

    以控制命运,但却可以坚强的斗志来改变它,所以,一个成功的人,成功在于他能

    成就非凡大事。成大功立大业,不是靠幸运。权势、富贵便足够,更重要的,是毅

    力和坚持;坚毅之所以形成,乃因心中之斗志。

    奋斗的斗。

    志气的志。

    ——有着这等斗志,恐怕连鬼也杀他不死!

    也许便是有着这股斗志,所以聂青好得特别快。

    也许不是。

    而是因为力量。

    他浑身都遍布着一种鬼魅般的力量。

    这股奇异的力量,足能以鬼制鬼,也以诡治诡。

    但不是人人都具备这种力量的。

    老鱼没有。

    小余也无。

    不过,老鱼却有一个特色,足以弥补他所无:他皮厚。

    他全身都结着厚厚的茧子。

    他的皮也不是大生就是这样子的,而是经后天苦练而成的:他修习了三十年以

    上的“铁壁铜墙”。

    “铁壁铜墙”不是墙,也不是壁,而是气功。

    一种练成足以驱毒辟邪、刀枪不入的硬门气功。

    练这门气功,全身重要部位、大x,都会结了厚厚的茧子保护,连宰丸也会缩

    人肚内,一般要x,皆已移位,一旦受创,一向储存于丹田脉冲的潜力,全都聚注

    伤处,以保全性命。

    这功夫不易练。

    要练成得下苦功。

    痛下苦功。

    就是因为老鱼已痛下苦功,为了要练成这些聪明人通常都嗤之以鼻,或认为是

    贻笑大方的硬门气功,他比人忙,比人累,每至天色将明尚不能就寝,甚至比常人

    还早些风湿什痛,腰酸尤力,头晕眼花,但到他练成之后,他就免上了风痛、昏花、

    腰酸等一切“老人病”、“江湖疾”,反而神定气足,龙精虎猛,而且,到了今晚

    这一役,还及时提气御毒,保住了元气,护住了心脉,并得以不死。

    只伤重。

    已在痊愈中。

    而且快速非常。

    小余则没有这等功力。

    但他是一个反应很快的人,而且,中气很足。

    但凡跟他有过交往的人都知道:小余是个机警、醒目的人。

    他原任职于“神侯府”。有时候,客人迸门的时候,满手盈车的贿赂贵重礼品,

    且受到隆重的礼待,但他却着人准备好绳索枷锁,表示客人贵宾顷刻便要就逮了。

    人皆不信,后却果然。

    有时候,刑部、衙差重铐,五花大绑了犯人进入“神侯府”,无情接见询查,

    小余看了就吩咐下去,准备侍奉茗茶浴洗等物,该人一定会给释放,且受礼待。

    结果亦无不应验,令人不得不为之叹服。

    听说他发暗器很快。

    他什么暗器都能发。

    这还不够厉害。

    他也能把什么事物都变成了他的暗器。

    无论是:筷子、匙子,绣球、指甲……乃至纸张。毛笔,辣椒、瓜籽……都可

    以成为他的暗器。

    所以有人认为他不该姓“余”。

    他应该姓“唐”才对。

    ——“蜀中唐门”,有位高手,人称唐大眼,外号“爆花”;另一位高手,名

    叫唐大耳,绰号“爆彩”;还有一名高手,名叫唐大头,人称之“爆星”,都是暗

    器高手中的顶尖高手,就合称为“唐三彩”。

    任是谁撞上了他们,就是他的“不好彩”;谁要是跟他们交上了手犹能保住了

    命,就一生都“光彩”;学暗器的谁要是得到他们的点拨,那就是天大的“彩头”

    了。

    对小余而言,什么暗器都能发,什么都能成为他的暗器,究其原因,只有一个:

    因为他反应快。

    实在太快。

    所以,拿着什么,不管跟前有什么,都能成为他的暗器。

    但这还不是他的真本领。

    还不算。

    不算是。

    他的真功夫是:把发出去的暗器追回来!

    暗器已经发出去了,而且还那么快,怎追得回来?

    但他能!

    他的身法比暗器还快。

    有时候,他发出了暗器,发现打错了对象,他马上便把发出去的十七件、十八

    种暗器都飞身去追了回来,截了下来,拿在手中。

    他反应可谓快绝。

    绝快。

    所以,当他遭鬼噬之际,他也马上反应,立即反击。

    因此他的伤最轻。

    中毒也最浅。

    他也在复元中。

    不过,无论怎样迅速复元,伤仍是伤,毒还是毒,一个人只要受过伤、中过毒,

    就会知道,纵是极之强健、铁打的汉子,只要伤过,中毒,要完全伤愈、彻底康复,

    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聂青、老鱼,小余,这三人合并联手,力足以搏神杀鬼,但而今,他们显然都

    在鬼怪狙击下负了重创,中了毒,但依然挣扎求生,强忍不死。

    这三个鬼杀不死的人,活下去显然要报复杀鬼。

    不过,原先无情打算明日要与“鬼王”聂青,老鱼和小余上山到“猛鬼庙”走

    一趟的,可是,还不到半更次的时间里,三个都躺下了,只剩下无情。

    难道只他一个人上疑神峰?只身独赴猛鬼庙?他能吗?

    这时候,已到天明时分。

    曙光初现。

    聂青脸色青金,打坐调息,全身震颤不已,但他又竭力忍住苦痛,抵受煎熬,

    不时迸吐一两声疾叱、低吼,也不知他是睡是醒。

    老鱼高热未降,时惊醒时昏睡。

    小余一直昏睡未醒。

    “无论如何,”无情叹息了一声,“到天明之后,我们还是得上一趟疑神峰去。”

    只是何时天亮?

    猛鬼庙 第五回  杀鬼

    人还没亮。

    伤还未好…

    案子还没有破。

    犯人巴还未就逮。

    ——就让系人伤人的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来到了这活见鬼的荒山野岭,无情只觉得很迷惆,很失败。

    但太阳总还是会照常上升的。

    再迟出的太阳还是能发光发亮。

    无情办案以来,不是不进挫折,未遇困难,相反的,由于他身负残疾,行动不

    便,义负盛名,加上政敌刁难,同进敌视,他所遇上的打击与重挫,通常都比别人

    大,比别人多,比别人更艰苦卓绝。

    有时遇上这种情形,武功暗器也打不开困局,聪明才智也破不了迷局,他只有

    一个方式:坚持下去。

    一一一再苦,也要坚持。

    坚定不移。

    他相信:水滴石穿,个是靠那微弱的力量,而是靠专注和时间。

    他坚信:光明终于战胜黑暗。

    他知道坏人很多,恶人很好、敌人很嚣张。

    但他坚定地相信:只要他和他的同道楔而不舍,终有一天能破案。

    敌人是人,就抓人。

    敌人若是鬼,就杀鬼。

    敌人就算是神一如果神也要害人,神便不是神了,为保护人,他不惜杀神。

    所以人叫他“无情”。

    ——必要时,他杀手无情。

    下手不留情。

    “大捕头,”绮梦的语音就像是发放了彻夜清晖,而非臆懒平和的黎明月色,

    “明儿你真的要上疑神峰?”

    无情道,“是。”

    习玫红用一种奇怪的眼色望着无情,忍不住问:“我们的战场明明在这里,伤

    者又在这里,我真不明白,你偏要上山去做什么?”

    无情道:“我们抵达这儿,就受到敌人的袭击。只不过,只要对方不真的是鬼,

    也一样已受到重挫。小余、老鱼,聂青都有反击。我们不能老待在这里等候敌人的

    攻击,这样,我们会完全失去了主动能力,只熬到晚上黑夜里,任人鱼r。”

    绮梦道:“可是,你走后,谁来照顾这些已负了伤。

    中了毒的人?“

    无情反问:“那么,其实这儿闹鬼,也闹了几天了,你们怎的没想过撤退、离

    开?”

    他间得咄咄人,绮梦也回答得干脆利落:“前几天,鬼只吓人,并不伤人,

    我以为它顶多只能唬唬人。何况,独孤尚在,我们战力颇强。之后,开始出入命了,

    独孤也失踪了,我开始有点心慌,初时只以为对方装鬼唬人至多也不过是为了把我

    们吓走而已,我就偏不走,再待一侍,看一看,到底搞什么鬼。”

    绮梦说话的时候,总有些悠悠忽忽的,就连在最紧张,迫切的时候亦如是。

    “结果,”无情道,“这鬼来势汹汹,而且愈来愈猖狂、猖撅,变成了今晚的

    血腥场面。”

    “我也想过离开这里,”绮梦幽幽他说,“就把‘打老虎’的事,放下来,至

    少,带同跟随我的人,先下山去,找个安全之地再说。”

    无情看着她。

    他的眼睛在凝望人的时候,很好看。

    像月华一般皎洁,明亮,宁温。清澈。

    但月华没他眼睛好看。

    因为月色没有神采,只有华彩。

    而且月亮没有他眼里那两点黑而亮:眸子。

    ——尽管有点冷峻,但让他看久了,凝视了一段时间,就会觉得很舒服,很清

    静,很有安全感,很有一种千言万语说不出,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绮梦不由得有些心动。

    她已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甚至以为自己已失去这种感觉了:那是心动的感觉。

    “我之所以没撤离这地方,有三个理由。”世上有一种女子,无论她在想什么,

    要做什么,她都不会轻易表达出来,神色上也不会轻易流露的,绮梦显然就是这一

    类的女人。

    无情在等她说下去。

    她果然说了下去:“如果我带她们离开这里,而闹鬼事件本就冲着我们来的话,

    与其我们暴露在荒山野岭,绝壁险径上,让人狙击暗袭,不如据守此处,或许尚可

    一搏。”

    对于这点,无情深表同意。

    他想听第二个理由。

    “另一个理由是,”说到这里,顿了顿,绮梦才接下去,说,“我已飞鸽传书,

    请小红过来相助。”

    无情对这理由可说不上同意。

    “何况,我听闻五裂神君也上山来了,”绮梦接着说,“我以为他也能助我一

    臂之力,没想到……”

    罗白乃在一旁忍不住说:“他不来,我来了,有我在……”

    他的语音充满了同情。

    可是大家似都没意思要听他说下去,“我还有一个理由……”绮梦犹豫了片刻,

    才说,“我不舍得离开这里。”

    “这里有什么好!”罗白乃充满热情,殷勤,殷切地劝说,“山下的繁华世界

    才好,那儿有锦衣玉食,有华厦美居,有许许多多好玩的事儿——”

    无情冷冷地问了一句,就把他下面的话截掉了:“为什么?”

    “我留在这里毕竟已一段时间了。”绮梦的声音有点虚,有点浮,让人生起一

    种“如在梦中”的感觉,“就算这里荒芜、荒凉,无人烟,对我而言,住久了,一

    草一木…石,仍是有感情的。我不想说走就走,把这边地要塞,拱手让人。毕竟,

    这儿再荒僻,也是我们的家。”

    大家都静了下来。

    隐约,还有饮位声。

    ——大概不是杜小月就是言宁宁吧?

    这两个女于最是感情用事、感受深刻、感觉敏锐。

    这一次,罗白乃也只好住了口。

    讪讪然。

    无情说话了,他把话说得很慢。很缓,听不出来带有什么情感:“你不离去的

    理由,我想,至少还有一个。”

    “哦?”

    绮梦凝眸。

    微吗。

    向他。

    “你对见过鬼的人口里所描述的形象,与令堂大人吻合,十分迷惑,很是好奇,

    更加关心。”无情的话像一口口冷凝了冰但依然十分锐利的钉子,“你也想探究原

    委,才肯罢手。”

    好半晌,只听绮梦才柔柔地叹了一口气,道:“不愧为名捕。”

    然后她别过脸去。

    这时,东方的天色,正翻现了几抹鱼肚白。

    她脸上寒意很甚。

    “不过,作为人子,发现逝去的母亲竟变成了这样子,”无情脸上的戚意也很

    深,“说什么,也会留下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是大捕头。”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说类似的话,而且是一连说了两次。

    “我还是认为把人手集中在这儿对付来敌,比较明智。”绮梦马上又转入了正

    题,“这时候上山,客栈战力虚空,而猛鬼庙又不知吉凶,冒险抢进,有违兵法之

    道。”

    无情道:“我是不得不去。”

    绮梦问:“为什么?”

    无情道:“因为……”欲言又止。

    习玫红冷笑:“因为你把敌人和伤者丢给我们,自己却串门子搞关系去!”

    无情也不动怒:“如果你们是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说到这里,他脸上泛

    起了一个诡笑,这笑容无疑使人感觉到他的心志更傲慢,心思更奇怪,“如果我上

    去是串门于,搞关系,相信,这门子也不大好串,这关系亦更不好搞。”

    习玫红眼珠骨碌碌地一溜转,忽然高兴了起来:“不如,你就留在这儿应敌疗

    伤,我替你跑一趟猛鬼庙!”

    无情反问道:“你去猛鬼庙做什么?”

    习玫红一向不大讲理:“那你去猛鬼庙又做什么?”

    无情语音一窒,稍作沉吟,才道:“我认为,疑神峰真正的战场,不在这儿,

    而是在山上:猛鬼庙那儿!”

    “那就对了,”习玫红马上得理不饶人似的说,“你只许你自己上疑神峰,不

    给人人猛鬼庙,谁知道你是不是假意上山,其实是出门就溜了?”

    无情这一回倒是寒了脸:“习姑娘好细的心!”

    习玫红却绝对当这句话是赞美:“胆大心细,一向是姑娘我的本色。”

    无情反问:“那你上猛鬼庙去又是干什么?”

    “跟你一样,”习玫红兴致勃勃地道,“杀敌去啊!况且,山上我可比你熟!”

    “杀敌?”

    绮梦忽然悠悠他说了一句。

    大家都向她注视。

    “只怕,”绮梦的话语像一场奇梦,“你若真的上疑神峰人猛鬼庙,是杀鬼多

    于杀敌。”

    大家都静了下来。

    好一会,无情才说:“这正是我想请教的。”

    他清了清喉咙,问:“孙老板曾上过疑神峰,人过猛鬼庙,那么,峰上到底有

    什么?庙里究竟是什么?”

    “峰上?”

    “庙里?”

    绮梦仿佛又进入了沉思。

    在往事的梦魔中沉思。

    ——是沉醉?还是回味?

    猛鬼庙 第六回  青黑色的怪屋

    这时,天色渐渐亮了,整个天空,就像一张死人的大脸,正在复活,又呕又泻,

    煎熬挣扎,所以分外难看。

    晓色虽不好看,但晨味和晓韵还是好闻好听的。

    晓韵就是鸟的调瞅。

    晨味就是早上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这儿一带,树木虽少,但土石山泥之间,

    弥漫的雾和晶莹的露,还是蒸发。散布着一种奇异而沁人的气味:带点剔透。

    有点甜。

    清晨,毕竟还是使人振作,欢快的。

    黑夜已逝。

    天真的亮了。

    无情却楔而不舍地问了一句昨夜的问题:“除了孙老板,还有谁上过疑神峰,

    进过猛鬼庙?”

    他这样问,不算是大杀风景(这儿的风景毕竟太荒凉,没什么好杀的),但至

    少也大杀晨光。

    但他要追问的便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他要查究的便一定会查根问底。

    因为是他。

    他是他:无情。

    他办案的方式一如他追寻真理的方法:小的时候,诸葛先生为训练他,给了他

    一块“饼”。

    或者说,那是很像“饼”状的东西,铁色,上面铺了点糖粉和芝麻一般的事物,

    且有香味。

    他把“饼”交给了无情,留下了一句话:“找出它的功用。”

    就没有了。

    于是幼童时候的无情只好“研究”它:他先当它是“饼”,“咬”了它。

    那天,他也的确肚子饿得慌。

    但他啃它不下。

    不能吃。

    于是,他试着掰开它。

    扯不开。

    撕不破。

    他发狠摔之于地,没有用。

    他试图将它敲出声音,但这块“饼”闷不吭声,仿佛不仅是实心的,还是死心

    的。

    但无情井没有死心。

    他踩它。

    它不爆。

    他丢它入水中。

    咦,它居然浮了起来。

    可是没有用…

    ——一块浮起未不沉下到水里去的“饼”,他还是不能了解那是什么,有什么

    功用?

    但他还是很用功。

    用功找到破解之法。

    用心去寻找秘诀。

    终于,“在水里会浮起来”这一个试验,让年幼的他忽地有一个联想:在水里

    浮得起,在空中呢?

    所以他扔它。

    把它掷出去。

    结果,功用就出来了。

    功能也完个显现了。

    它破空飞舞,割风划劲地飞旋而去并“嗖”地嵌入石墙中:原来它是“暗器”。

    这是诸葛发明的独门暗器之一。

    由于它的形状有点像“饼”,日后,无情就称这种暗器为:“铁饼”。

    另一回,诸葛先生又给了他一个“考验”:那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