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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部分

“你不是老虎,”庄怀飞道,“你只是狗。”

    “我平生行事很少后悔,”庄怀飞一字一句的道:“我却后悔那年放了你一把,上你拿了赃款,逍遥法外,你便开了个兴头,去作恶事。据我所查,有几件黑吃黑。黑吃白的家子,都是你干的好事!”

    “就算我是狗,别忘了,我是你第一个放出来咬人的。”暴老跌一点也不以为件,指着杜老志:“而且我至少己替你咬死了一个贼。”

    “你杀他是因为你也想谋夺那一笔吴铁翼的财富,”庄怀飞严峻地道:“你不是帮我。”

    “你又猜对了,”暴老跌直认不讳,“那笔款子,我拿定了,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谁教你埋藏那么大的一笔赃款一一一又有谁能够不动心!”

    他顿了顿,又故示大方的说,“念在你当年有意放我一条活路的份上,无且不妨让你活……………不过,周丙事后也给了你好处,没少了你的一份,你少装清高,今天,只要你把太白山上的藏宝交出来,我就考虑也放你一条生路。”

    庄怀飞先看看他一直扶着的奄奄一息的恋恋。

    他看了恋恋一眼,眼里立即充满了悲伤的神色。

    然后他望向铁手,眼色里似已有了决定。

    “他呢?”庄怀飞问;“也应该让他活吧?”

    “你活就好了,”暴老跌立即拒绝,“他是四大名捕之一,他若能活着,你认为他会放过咱们吗?”

    “我呢!?”杜渐抗声叫了起来:“我可还是活着的呀!”

    以他“上穷碧落下黄泉”他要抓人逃不了”的威名,此际居然谁都似没把他放在眼里。

    暴老跌冷笑道:“你已受重伤,杜老志己殁;我们两人若联手攻你,你是必死无疑。”

    杜惭的脸肌抽了一下,“不过,我若相助你们任何一个,你们都一定能轻易打杀对方一我们何不三人分了它?”

    “好主意,”暴老跌马上同意,“咱们还是先拿了好东西再来论交情定生死吧!”

    “分了它?”

    庄怀飞问。

    暴老跌贪婪之色形于脸。

    杜渐目光渴切。

    ——他们已有了共同的目标。

    “假如我说不可以,”庄怀飞道;“你们就一定会先联手对付我,是不?”

    他说话的时候,忽然急促的吸了口气,看他的神情,好像吸到什么辛辣之气似的,但在场的人谁也闻不着什么。

    外面只有风声。

    雨声。

    以及穿林打叶的凄迟之意。

    “不过,决定权却在我手里,你们谁也不敢杀我,是不”庄怀飞反问:“要是我死了,赃款就从此下落不明了。”

    “你不要死,”暴老跌露出满口黄牙,“你死不得也!”

    庄怀飞再望望恋恋。

    恋恋凄然的看着他。

    “你也不要乱打主意,不管开溜还是要救铁手,我们都会盯着你。”杜渐显然是个厉害角色,这个时候,他并不急于为他弟弟杜老志报仇,而是先以共同利益,稳住暴老跌再说,“你只要不装鬼作怪,弄神骗鬼,我们就不会让你死,不舍得给你死。”

    庄怀飞摹地哈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们要分,好!我们就分了它!”庄怀飞一笑,三大创口都渗出了血,他却似是不以为意,“你们先让我和铁捕头叙叙旧。”

    “好,”暴老跌咧着咀说,“你们叙旧,可以。我一向最喜欢看人生高死别。只不过,第一,你们说的话,我一定要听见。我还真怕你们在说我坏话。”

    庄怀飞听了也不以为件。

    他好像把一切都放开了。

    豁出去了。

    他居然还问:“有第一,必有第二,不妨说来听听。”

    暴老跌眯着眼在观察庄怀飞:“第二,你千万不要与他在身体上接触,我怕你过气给他。你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更何况我一向胆小。”

    庄怀飞笑道:“可以可以,没问题没问题。还有第三点呢?”

    见庄怀飞那么开朗,铁手反而觉得心寒,不知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暴老跌怔了怔,他也摸不透庄怀飞的意思和用心。

    杜渐却道:“你若有异动,我们就先打杀恋恋姑娘。”

    他看定恋恋是庄怀飞的破绽和要害。

    一一偏偏恋恋已伤重,且不能动弹!又不会武功,这真的是庄怀飞的“罩门”。

    暴老跌坯加了一句:“还有离离姑娘,我们要杀她,确也不难,他毕竟是你恩人的女儿,不管你对她有情无情,你可都不愿见她早死吧?”

    “这个当然了,”庄怀飞居然表现得很无所谓:“还有没有?”

    暴老跌跟杜渐不禁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庄怀飞为何有恃无恐。

    “你们没有,我可有,”庄怀飞道:“我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杜渐警告道:“你少玩花样…”

    “你们不答应也得答应,”庄怀飞轻松地道:“别忘了,只有我知道藏宝处。”

    “你说。”

    “把铁手留在这里,这事与他无关!”庄怀飞道:“还有离离。让她走。”

    暴老跌与杜渐迅速商议了一下,暴老跌说:“我们倒不一定要即杀铁手,反正,他已受毒力禁制,伤得也相当不轻,他当日冒险冲入‘三周庄’,其一理由是为救我,而今我也不妨让他活。但离离则一定要跟我们同行,若她留在这里,说不定能解救铁捕头的受制,她是吴铁翼的女儿,跟我们一道寻宝,自是合理不过,她可以帮恋恋姑娘上山,我们找到了宝藏,也可在她面前作个交待。你若怕铁爷在这几天无人照料,自有小珍和沙姑娘在,反正她们两人我估量过,倒真的没有武功底子。谅她们在这儿无多大作为。”

    庄怀飞还待说话,杜渐即道:“你们且即叙旧吧,我们可没多大耐心,恋恋姑娘也熬不了多久。”

    离离寒着脸道:“我去。”

    小去也说:“我也去。”

    “都要去。”杜渐脸上浮起了一种恶意且可恶的诡笑:“都得去!”

    他们既这样说,便是没有选择。

    ——摆明了,他们是想防不测,多了离离和小去,更可以牵制庄怀飞,万一恋恋死了,庄怀飞也总得顾虑,不忍牺牲离离和她的丫头。

    铁手可急了,“小庄,你不得如此一一一”

    庄怀飞却显得很平静,“铁兄,这事你不得参与,自然发急。”

    他笑了一笑,笑容依然孤苦:“没办法,这一仗,咱们便无需并肩作战了,我自会打好这一战。”

    铁手无奈因刚才运发过人内力,冲破毒力禁制,而今负了伤,便无法再聚力逆冲经脉,完全受制,感慨地道:“这次我们来打大老虎,没想到,老虎会那么多,方今之世,尽是豺狼当道,连我们执法人员都如此,可见平日百姓是受了多少委屈、欺凌!”

    庄怀飞也很有同感:“连打老虎的人都全成了大老虎——老虎是打不尽的。”

    “打不尽也要打!”铁手毅然说道:“杀得一只是一只!”

    杜惭冷笑:“杀?铁捕爷,你现在还自身难保呢!要不是跟庄捕头先谈好了条件,我先杀了你再说。”

    庄怀飞不去答理他,只跟铁手道:“你记得我们以前的梦吗?……………那个不老之梦!”

    铁手有点狐疑:“你是说。。。。。。”

    “为国保重,哈哈,”庄怀飞陡地笑了起来,“哈哈,为国保重一国家根本就不要你、不爱你,不珍惜你、甚至还不知道有你:…你又怎生为她保重啊!”

    铁手道:“然而,我们本来都想为国家尽一点力,做一些事的呀!”

    庄怀飞沉默了半晌,道:“那好,你继续做吧——我只能为自己做点最后的事了。”

    铁手道:“你万勿——”

    “那笔款子我自有打算!”庄怀飞打断截道:“你猜对了,的确是这样。你刚才那一掌向外一击,我就知道你明白。八方风雨,四面楚歌,兵不厌诈,陈仓暗度,颜如玉,无所为,都靠你了。”

    别人都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铁手已哽咽,看来非常难过。

    “咱们不能再并肩作战了,始终,你才是兵,我仍是贼!你要小心,贼也有知交好友,我的生死之交王飞,聂青,朱杀家这些人,都是一流高手,可能便是你们四大名捕的劲敌,我怕他们真以为是你杀我的。要当心!”,庄怀飞突然抛尽烦愁于三千丈外的说。

    “为国保重!”

    说罢,跟奄奄一息的恋恋在耳畔蜜意轻怜的说了几句话,大家只听到他跟她说了一句:“我们终于可以一齐上这山寻梦了!”然后又在他母亲遗体前跪倒,叩了三个头,然后抱起恋恋,遂向离离、小去一点头道:“你们跟着我。”

    然后向疑惑、戒备中的杜渐,怀疑,提防中的暴老跌吆喝了一声,道:

    “走!咱们上山寻宝去!”

    他抱着恋恋,大步踏过地上的死鱼。

    打老虎 第七章 老梦

    第一回 为国保重

    第二回 有所作为

    后记:且将名利变明理

    打老虎 第一回 为国保重

    暴老跌、杜渐押着庄怀飞。恋恋和离离、小去,走出苑外,走入风中。走向山上。

    他们才一走,小珍摹地跳了起来,一掌打在铁手的头上。

    铁手大叫了一声,脸若紫金,居然可以动了!

    小珍不是不懂武功的吗?

    小珍不是没有内力的吗?

    ——惟其如此。连杜渐也眼见小珍接不住“姑姑”而给压惨了的样子,这才放心把她留在这里,那么,她的功力从何而来?

    她确是不会武功,没有内功。

    她的功力是从铁手而来。

    可是。铁手尚且自顾不暇,又如何把功力传她?

    其实,铁手是在刚才解除禁制腾身对付杜渐,将他的解药让恋恋、庄怀飞吞服之前,他先握了握小珍的手:

    功力,就这样传过去了。

    他就是怕待会儿“冰火”又再发作,他又失去作战能力了,但小珍冰雪聪明,但因未学过武,功力不会运用,不能转为武功,但贮一掌之力的自保,或在适当时机往他天灵盖拍上一掌,他就自然能借此外力而对‘冰火七重天’的第六度封锁一冲而破了!

    一一小珍刚才已进入“愚缸”,自然听到何尔蒙所提的“破法”:那时何尔蒙、庄怀飞也决计意想不到居然有个不会武功、没有内力的小珍来为铁手执行此事。

    就连老好卜猾的暴老跌、险诈深沉的杜渐,也忽略了这个女子。

    小珍一掌拍下去——她不会武功,但跟习秋崖久了,也常与习玫红接触,至少懂得认x——拍“活”了铁手。

    铁手一跃而起,又重重坠下。

    他的背伤很重。

    ——尽管,在捱受唐天海暗算的他已聚运玄功于背,硬受一击,但唐天海的“大块田”杀伤力依然可怕的很!

    铁手纵是铁打的汉子,也难以支持。

    小珍打了一掌,已给本来骤然储存的强大功力而今又遂然尽去而闹得心跳头晕、娇喘时时,但她设法定过神来,又去扶持铁手,但一阵昏眩,几乎跌倒,变成是铁手急搀扶着她。

    “不行,一定要马上上山去!”

    “是的……我看庄大哥是抱必死之心。”

    “我也是这样想……因为恋恋姑娘只怕是不能治了。”

    两人的想法,竟十分一致。

    恋恋所着“算死草”之毒居然已解,但他所着一剑,剑口很深,伤入肺腑,她内功底子又不足,只怕是救不活了。

    庄怀飞本已伤重难话,且伤心难愈,恋恋一旦死了,看来他也不想活了。

    一一他既不想活了,还带那些如狼似虎的敌人上山干什么?!

    难道他真的要把吴铁翼的赃款奉送给杜渐和暴老跌?

    ……………小庄是要引走虎和狼!

    铁手负伤很重。

    但他头脑清晰。

    他知道庄怀飞的用心与苦心。

    他执意要跟上山去。

    而且还很急切。

    一一若迟,恐一切皆不能挽回了!

    小珍也坚决要一起去。

    铁手本不?

    但他拗不过小珍的坚持:

    何况,留在此地也有险处。

    于是他们便一起在风中,暮中,雨中上山,一路跟着庄怀飞一行人的踪迹而去。

    铁手一听,心头一沉,道:“完了,只怕……”

    小珍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一一恋恋只怕已殁。

    他们更急,在劲风厉寒,急雨陡坡中相互扶持、上山,且跌跌撞撞,好像后面还有许多鬼怪在追踪,在紧蹑。

    这座山像一个梦。

    一个神秘的老梦。

    他们赶得急,却不赶得及。

    只听前面有挖掘声,暮色里,隐约听见庄怀飞豪笑道:“既然你们怕,我们就一齐下去,一起开箱,离离姑娘、小去,你们就站开些吧!”

    铁手一听,已知不妙,却听庄怀飞大笑声中喝了一句:

    “为国保重!”

    然后便是一阵强弩之声,接着是暴老跌和杜渐惨叫。怒叱之声,之后,轰地一声,前头暗里火光乍现,尘头盖天。

    半晌,才听到离离和小去的惊呼,轻泣的声音。

    铁手和小珍急了,连跌带爬的赶了上去,只见那里有一个大d,庄怀飞,暴老跌、杜渐都已各自陈尸地上,身体给泥土盖了个七七八八,身上既c满有箭和暗器,又给炸药炸了个体无完肤。

    坑内还有一口铁箱子,亦已炸了个七零八落。

    恋恋的遗体,则远远地端放一旁,离离和小去,也给爆炸波及,受了点伤,但惊愕仍大于伤痛。

    她们乍见铁手和小珍出现,都很惊喜,哭问,“为什么会这样子……!?”

    原来,暴老跌和杜渐一路在威迫着跟庄怀飞和离离、小去及恋恋来到这儿,庄怀飞一直都跟恋恋说着话,直至发现恋恋已死。

    出了这一口铁箱子,暴老跌、杜渐既欢喜又怀疑,于是约定一齐打开,又怕离离不甘来夺,要她们站开一旁,没料,箱子一开,暗器、强弩,全在一刹间打入三人身体,这还不够,箱子还轰她爆炸了起来:

    三人无一能免,一心想打开箱于得到宝藏的暴老跌和杜渐,得到的却是死神的骤访。

    ——这当然是庄怀飞“玉石俱焚”的计策。

    以他的人,一定会杀杜渐为恋恋报仇的,他也必然不会再让暴老跌遗祸江湖。

    他一早就在箱子里伏下机关,暗器,箭弩全淬毒,还放了大量炸药,可见死志早决。

    离离仍不大明白个中情况,只哀切的问:“怎么如此?赃款呢?”

    铁手游目扫视了一下渐暗的山色,四周的环境,道:“小庄是要跟他们同归于尽。恋恋死了,他也不活了。不过,那些脏款他却不是放在这里。令尊大人行事谨慎,小庄也是个稳重的人,他们故意多走了几躺太白山,为的是引开人的注意,万一有一天给人迫急了,也来这一招于敌同亡。”

    离离十分哀伤:“那么,赃款不在这里?”

    “是的。”

    “赃款呢?”

    铁手长叹一声。

    他知道这些赃款对离离很重要。

    ……………她以为父亲得全靠它了。

    “你们且跟我下山吧。”

    他们抱着恋恋和庄怀飞的遗体,一路扶持着下山,纵是名山秀水的太白峰,只要在夜色里,仍一样落得个阴森可怖,深不可测,他们只在风声鹤嗅、草木皆兵的黑夜时里。黯然神伤、惶惶扭扭的下了山。

    想到庄怀飞临死前那一声大喝:

    “为国保重!”

    大概是他也“嗅”出了铁手已近吧?

    铁手回想起来,这一声真是悲苦大于豪壮,讥消重于期许,凄厉多于自励。

    一一一“为国保重”那是一个梦吧?

    一个他们之间的一一一“老梦”。

    梦总是要醒的。

    梦是会碎的。

    梦不是真。

    ——但人生在世,果尔立命,总是要有梦、得有梦吧!

    有梦才有理想,有理想方才有一日成真。

    打老虎 第二回 有所作为

    千辛万苦,回到了“梦山小筑”,进入了“有作为坊”,“愚缸”命案早已惊动全县,衙役遍伏,还是因为铁手是“四大名捕”的身份,亮出了“平乱决”,才得以内进“黄金屋”

    看到“有作为坊”的典籍浩瀚,铁手无限感慨:

    庄怀飞是想有所作为的。

    他跟小珍仔细地搜寻黄金屋内的书册,终于找到了按钮。

    那儿果然有机关。

    机关一启,便看到有二口大铁箱,上封印缄,还有吴铁翼的手塑,都给指粗大铁链死死的锁住了,箱口封尘积厚,看来,自摆在这里之后,就未曾有人开启过。

    铁手用力崩断了锁。三口箱子开了,里面却都只是破铜烂铁与大小石头。

    离离愣住了。

    她真是差愕莫已。

    铁手说,“令尊的钱,其实早已存放到别的地方,他只是利用庄怀飞作为一个幌了,吸住他的迫兵。他根本就不会来此地。他结小庄存放的财宝,也就是小庄拼命也得保住的赃物,其实就是这些废物。这一点,只怕连小庄也未曾知晓。他在死前,曾在话里暗示过我,财物就藏在黄金屋内。不过,小庄的嗅觉很好,定然已闻出其实很多觊觎这笔不义之财的敌人,已遍布愚缸内外,他上山也是在引开他们!”

    ——庄怀飞曾说:“兵不厌诈,陈仓暗度,颜加玉,无所为”,前指的是他引敌上山同死,后是暗示财宝匿藏之物。

    这正与铁手本来所估计的吻合。

    因为他知道吴铁翼决不会傻到让人猜出他藏宝于太白山上,他既让人知晓庄怀飞接他的赃,又让离离等人明目张胆来投案,那自然是他的调虎离山之计,财主只怕仍留在“梦山小筑”之内,“山上藏宝”只是个幌了。

    一一一既然是“幌十”,那便是“虚兵”,所以,铁手早已估量到吴铁翼应不会来武功太白,他的“明修栈道”用意在吸走大量对他围捕和对他财富垂涎者,他就马上向苑外的竹叶劈出一掌。

    掌力破空,击在竹节,竹梢挂的一只五花七色飞鸯会升空。随风泛飘。

    一一一四大名捕也有他们的接应人马,一旦发现纸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