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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是听其子劝告才弃医道而入杀道的。

    他的儿子从小体弱,饱读诗书,却又是习武天才,对武林械斗杀敌,奋不顾身,故负伤达一百二十七次,而身罹十数种痼疾隐患,但依然斗志奇强,天天面对死亡,反而更珍惜日日活命。

    听说,着了他刀的人,伤口优美艳丽,像一抹艳阳为入暮留下的残痕。

    所以凄凉王一朝相就问:“——苏公子的红袖刀可伤得重?”

    因为能留下艳痕刀伤的,大概在京城只有“金风细雨红袖刀”,而能把这种“小寒山派”的“红袖刀法”,练成金风叶叶梧桐坠、使成细雨扑脸点点滴滴在心头的,大概就只“金风细雨楼”的少公子苏梦枕一个。

    ——哪怕是刚才追命所提,擅使“两面三刀”的“白衣卿相”,巨人茶花,也是“金风细雨楼”苏少楼主的护法之一。

    看来,不管是诸葛还是林十三真人,这两方面的人,都受过“金风细雨楼”里高手的伤。

    这却是怎么回事呢?

    诸葛小花现在一点也不像神侯,如果他还像“小花”,那么,也是在大街路边石板街上冒出来的一朵小花,给雨尘垢泥玷染了身,连色泽也蒙蔽了。

    疲乏。

    无情从未见过他一向神采奕奕的“世叔”那么心疲力尽过。

    不过,再蒙尘的花还是花。

    再疲乏的神候仍然是神候。

    ——看来,前方的仗不好打。

    这儿的仗也不好受。

    不过,无情见到他,如见亲人,知道自己并非孤军作战,但他也不知道诸葛会在这紧急时际及时赶到,心中狂喜,但又惊疑不定。

    诸葛信步过来,先对无情说:“你受累了。”

    也对追命说:“你辛苦了。”

    然后才对凄凉王抱拳揖道:“长孙好。”

    长孙飞虹凄凉王淡淡回礼道:“我不好。见到你我一向都运气不太好。我一见到自在门的人就倒霉,好像我这辈子都在欠你们这个门派的。”

    诸葛小花歉然道:“我可从来不想与你为敌。”

    长孙飞虹道:“可是当年我入关,为了是完成轰轰烈烈,名动八表,名重青史的大志,为了达成这足可日月换新天,乾坤能倒移的大事,我不惜离开并搁置“山动神枪会”基业,还造成了毕生遗憾。——可是,我的好事,却给你搪住了。”

    诸葛正我低声道:“我没有办法不挡你一挡。”,他的态度谦恭,但一点都不卑屈。

    笑意凄凉。

    “是,你没办法不挡,”他无奈的道:“我也没办法不杀。”

    “他是当朝宰相王荆公。”诸葛神候肃容道:“我不能不救这个少见的好宰相,罕见的大人物。”

    “我知道。”凄凉王凄然一笑:“王安石是个清官,也是个明臣。但他的新法改革太快、太烈、太猛了,且一下子把实行已久的旧制废弃,致使后来吕惠卿、郑侠、蔡京、章淳、蔡卞、曾布相继得势,民间应接新政不暇,莫所适从,深受斫害,连我东北“神枪会”及“大口孙家”也因保甲、保马、军器监法而也受波及其害。为平天下怒,我只好刺杀他。可惜却遇上你。“

    诸葛正色道:“王安石用人削刻,但的确大公无私,为材施用,为官清正,他的新法改革,如能实行到底,的确能振颓为兴,强国富民,但因为跟朝中保守党人意见不合,从来没有机会长期施政,澈底执行,反而有j佞之徒混水摸鱼,伺机窃权,那并不是荆公的错。他那时已开始失势,你杀他,不是时候,也不该死,所以我要阻止你。

    “你成功了。”

    长孙飞虹叹道:“我杀不了他。幸好遇上你,我才没杀了他。”

    这回诸葛叹道:“我是成功了,但我失去你这位朋友了。”

    长孙飞虹道:“后来我不服气,不能白走一趟京师无作为,于是再返京师,眼看蔡京借章淳之力,重返京师,主掌大权,大事诛杀政敌,陷害元祐党人,而且假托诏述之命,搜刮财资,迷惑天子,所以我下一个目标,便是刺杀他。

    少年无情 … 第二章 人观莲花我观塘

    诸葛小花这次没说话。

    他微微笑着,扪着须脚。

    他显然疲惫,但笑意依然潇洒好看,像秋叶在金风中一个不清楚的召唤。

    ——中年男人的洒脱,多了一份沧桑、耐看,虽不如青年男子的英姿勃发,不似少年男儿的锐气阳光,但中、成年男人的内蕴风流,也是一种人观莲花我观荷,人看荷花我爱塘的美。

    他身旁的人却说了话:

    “这次诸葛一定没挡着你的行动了吧?”

    这人一开口,声若洪钟,满腮虬髯,星渣子沾了满头。

    “没有。”

    凄凉王回答。

    “不过,另一个人却阻碍了我的行动。”

    长孙飞虹补充:“这个人也是‘自在门’的好手。”

    那在诸葛身旁的虬髯魁梧汉子道:“是么?看来。‘自在门’跟你们山东神枪会的,还真有点宿怨和孽缘。”

    诸葛点点头,遗憾地道:“这次拦他的人是元四师弟。”

    “我知道。”这个绺腮帮子的虬髯客道:“当时,我就在场。元限若不出手,蔡京想已命丧当堂。”

    “我也知道。”跟随凄凉王身边的,有一个恶形恶状、恶眉恶貌,简直有点穷凶极恶,但身形却又矮又干又瘦的汉子,他也悠悠的道:“先生拦截总会主那一战,我也在现场。”

    众人看去,只见这汉子也不过三十开外,但已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但模样就是又凶又狠,简直到了恶贯满盈的地步,但却只有一个例外:

    眼睛。

    这人的眼神,甚为良善。

    ——既不凶狠,更不忿恨,甚至可以说,虽无一对慈眉,但肯定有一双善目。

    这对善良的眼睛,对映在他恶形恶状的五官脸容,堪称成对映妙趣。

    诸葛正我向这恶得七情上面的人抱拳道:“‘恶九成’郭大侠?“

    那满脸尽恶只双目良善的汉子稽首回礼,恭声道:“诸葛先生江宁一别可好?在下郭九诚,曾在山庄受先生开导,受益匪浅,念兹在兹,耿耿难忘。”

    诸葛点头回礼道:“阁下既是‘恶尽天下善在心”的郭九诚,那么,‘凄凉绝顶一神枪’的右护法‘后会有期,兵解归元‘的雷老总也一定是阁下了。”

    随“凄凉王”一出现的,有三个人。

    一个是多指头陀,曾一挥手就退了任怨。

    诸葛先生却没跟他说话。

    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但他对“凄凉王”却甚为尊敬。

    对凄凉王身边另两人也很客气。

    另一人年纪也颇长,是一个乞丐打扮的人,但衣服却无污秽,仪容算是干净,只全身四肢,都有点松松垮垮的,像给人拆散了之后再接驳上去似的,很有点怪。

    这净衣乞丐闻言也向诸葛揖道:“先生可好,在下正是雷重,人在前好听称呼一句“雷老总”,后面难听一声叫做“雷老肿”,我当年在江宁也仰仪过先生风采,亏先生还记得老朽。“

    凄凉王也道:“既然先生已至,那么,这两位从佛火中行过来的,定必是舒无戏舒大人和大石公了。“

    在诸葛先生身边二人,也含笑抱拳。

    满脸笑容,脸有青气的是大石公,他笑而惭道:“江宁一战,我未逢其盛,看来我是错

    过了不少,幸今日能与诸君相逢一点堂。“

    另一人就是刚才说话的虬髯满脸、彪形大汉:“我错过了江宁之战,但在四辅长孙总堂主行弑蔡京一战之盛武英风,我是亲眼目睹,十分震佩。“

    这人正是“君无戏言“舒无戏——他既是诸葛小花挚友、死党,人又在这儿,诸葛身上所着的一刀,显然决非他所为了。

    这一来,在一点堂后院,盛崖余和仇烈香私下命名为“寻梦园“的小小庭院,今夜不但引发了几度杀伐,死伤不少好手,而且,就在这一刻,聚在这儿的,莫不是名动江湖,威震天下,势惊朝野,左右武林的高人,这些人包括了过去、现在和将来的出色人物:

    “六五神侯”诸葛小花。

    “君无戏言”舒无戏。

    “自在神君”大石公。

    “绝顶凄凉泣神枪”长孙飞虹。

    “多指头陀”。

    “恶尽天下善在心”郭九诚。

    “兵解神功,后会有期”雷老总。

    “鹤立霜田竹叶三”任怨。

    “虎行雪地梅花五”任劳。

    “唐老乃乃”唐乃子。

    仇(唐)烈香。

    “无情”盛崖余。

    “追命”崔略商。

    林十三真人。

    ——还有刚丧命了的三鞭和一干杀手。

    另外还有一个人。

    一个貌不惊人、神态猥琐的人。

    这个人,就在这个时候,作出了一声招呼:

    “大哥!”

    长孙飞虹一震。

    霍然回首。

    脸肌扭曲不已,就在这一刹间,脸上的皱纹忽然加深,像一条活动着蹑蠕着的虫子。

    “十二弟!”

    长孙飞虹眼泛泪光,看得出来,他是强抑他心弦震颤的说:“你为何还不回东北去!?”

    孙收皮赧然低下了头,忽然低吟道:

    万事可乐万事空

    意懒心灰网懒逢

    宁断利剑宁刎颈

    随波逐流誓不从

    吟罢,无语。

    长孙飞虹长吸一口气,强忍心中酸楚、悲愤,道:“十二弟,我认得这首诗,我当然不会忘记。”

    孙收皮道:“那么,就让我继续做我那么一个苟全性命,只顾个人小利的无名氏吧,你们和会里的兄弟,都别再管我了。好么?”

    长孙飞虹百般不愿意,但还是点点头。

    “你现在蔡京麾下任事?”

    “是。”

    “何职?”

    “庶务管理。”

    “以你之大才,何苦?”

    “我只是一个喜欢办理杂务的普通人而已。”

    “以你的绝世武功,浪费。”

    “我愿意。”

    “你不考虑离职?”

    “不。”

    “劝你也没有用?”

    孙收皮笑了。

    他牙齿好白。

    可是,这一次,他笑得比凄凉王还凄凉。

    简直是悲凉。

    “没有用,你知道,愚弟一向不听劝。何况,你也劝不了,大哥,你蔡京不着,而今不也一样成了蔡府的旁枝大将!”

    长孙飞虹脸色变了变,马上换了个话题:“那你今晚干什么来的?”

    “带队来的。”

    “来干什么?”

    “引领他们分批来这儿,铲平一点堂。”

    “我们要是失手,你会不会动手?”

    “我?”孙收皮惨然一笑:“我从来没说过我会武功。我只负责接应。我不参与打斗。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两军打仗,不杀医护。各位好汉高手大人物,别找我这等小人来消气。我看到什么,就去回报,别人打我不还手,骂不还口,交手武功,谁高谁低,我一概不懂,问了我也说些没格局的闲话,只求勿把我灭口。”

    长孙飞虹看着他,眼里悲凉之色更深。

    然后孙收皮道:“你们请,我行这一遭,我决不c手。”

    作者按:有关“不见天日,先见阎王,千里孤愤无处不话凄凉”的“凄凉王”长孙飞虹,“恶九成”郭九城、“兵解神功,后会有期”雷重,还有他们刺杀王安石、蔡京的传说,以及“山东大口孙家神枪会”的斗争,和后来雷老肿赴金风细雨楼协助“六分半堂”雷损伏杀苏梦枕,而与“舞鹤神指,一言为定”互拼而殁的故事,请参考“说英雄·谁是英雄”及“四大名捕破神枪”故事系列。

    少年无情 … 第三章 官官相慰,官官相猥

    “你看起来很累,”长孙飞虹转头向诸葛先生,道:“江南乱民起事,那一仗不好打吧?”

    诸葛小花道:“是不好打。”

    舒无戏道:“官民反,民不得不反的仗,一向都不好打。手心是r,手背也是r,杀一良民以定天下,已良心不安;但杀万民以平天下,只怕天下不服。”

    舒无戏一向比诸葛小花敢说话,所以,他在官场上,上得速,也下得快,昨天还金玉满堂,今日瞬间一无所有。

    诸葛先生道:“本来已逐步平息了战火,可是,那儿的贪官和暴将争功,藉机敛财,横施杀戮,劫夺良民,强抢妇女,这一来,百姓又是反了,人心不服,如何平乱?只好只报请处j官,但又迟迟不见诏诰,所以战火愈是蔓延开来,肇祸的官将,一见势头不对,全撤回京师,就让我们打这实战。”

    “那是冤枉战。”舒无戏道,“我们在背黑锅。这种仗我们都不愿打,这种暴民其实都是良民。咱们都不想杀。他乃乃个熊,可是我们一旦撤了,不但江山不保,而且一个圣旨下来,我们得要满门抄斩!嘿嘿嘿,我c他个蔡元长!”

    凄凉王听到前段,已义愤填膺,听到后来,已不可忍耐,但到了末一句,不禁问道:“这事有跟蔡京有关么?”

    舒无戏忿忿地道:“这些狗官祸国殃民,哪一个不是依仗蔡京权势胡作非为!这些狗官官官相卫,官官相猥,结果到头来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一旦众怒难犯,我看他们得是棺棺相慰的下场了!不过,江南之乱倒不是他直接掀起来的,而是朱勔、王黼,在那儿鱼r百民,强占民资,闹得太山了。百姓就是这样,欺的压的,能活命的都吞得下去,但只见你富我贵,你逸我劳,我是卖儿鬻女,你窃国当权,最后还连活命的权利都没有了,那不反也是不可以的,人于绝嘛!狗日妈那个巴子的!我骂人名,是因为憎恨那人,每骂一句,他人名嵌进去就是了,为的是泻一口鸟气!不一定这一件事就是那人作的,这话题说的就是某人!纯为泄忿,你别管我!“

    凄凉王微笑道:“君无戏言?果然豪气,名不虚传!却你们怎么能及时赶回来这儿呢?”

    “仗,”诸葛先生道:“已打完了。”

    凄凉王本想问他那一场的结果,看见诸葛那掏了心剖了肺但犹强撑着的神情,忽然觉得什么都不必问,也不该再问了。

    他不问,郭九诚就代他问。

    ——高人身边,总是会有些能干的人,替他问他不问的却想知道的,为他答他不答的但一定要回答的。

    这也许就是“高人”与一般人不同之处吧?

    “将军百战声名裂。可是,我们都以为你人在江南。”郭九诚道:“今日蔡家要灭一点堂,原来也是乘此之便,趁火打劫。”

    诸葛先生忍不住流露出一种悲酸的神色来,“本来战火刚?许多民心仍须平定安抚,我不说赶着回来。幸好,大师兄人在那儿,他和他的徒弟都在稳住大局,只好偏劳他费心了。”

    诸葛正我的“大师兄”,当然就是懒残大师。

    ——懒残大师的“徒弟”,当然就是“七大寇”中的领袖:沈虎禅!

    大石公忽然道:“那都是因为我。”

    郭九诚看了大石公一眼,又再看一眼,脸色依然凶狠,但愈反映出眼中无尽的同情:“我听说你为对抗为侵,动过手,但给张怀素的同门师兄弟暗算了一道‘马甲沉戟贴’,这毒力很厉害,看来你还消解不了。”

    大石公洒然道:“我是中毒了,但还了对方一道,他也不好过。”

    郭九诚一字一句地道:“自在神君大石公,后发制人料机先,当然不好对付。”

    大石公道:“我是受了这个伤,中了这个毒,便知道了两件事:一,就凭我,还保不住一点堂。二,看来蔡家的人和与他们联结的势力,这回是非要灭一点堂不可。所以我便离去飞报诸葛先生。”

    凄凉王也深深注视他,道:“这一来一回,加上你身中毒力未消,也真不容易啊,”

    诸葛先生道:“也幸得大石公飞报,我才能星夜潜返。”

    多指头陀忽c上了一口:“那么说,上令你即凋去江南施援,那是子虚乌有的事了?”

    “他乃乃的,”这次是舒无戏先放了个响p,才代答:“有人矫诏把诸葛和我们调去江南镇压良民,那是别有居心,也千真万确的。大石来的却是将计就计,打着假冲杀令行的是回马将军令,你乃乃个朱勔!”

    说着,又“砰“地放了个p,一面还喃喃自语的说:

    “得罪得罪,响p不臭,臭p不响!“

    “后会有期”雷老总问:‘所以你们三人已一早潜回来了?”

    “不是。”大石公道:“我们才刚到,要不然,也不会让小商、小余和小姑娘受到这些惊吓。”

    无情赧然道:“我们把这儿弄得一团乱,实在愧对世叔和大家。”

    追命也惭然道:“大石公在临走前,安排我和铁二师兄、萧兄弟暗中保卫一点堂,必要时可请来朱刑总以作震吓作用,但还是搞得个一塌糊涂,实在愧咎难安。”

    诸葛先生道:“你们说什么也把一点堂保住了。“

    多指头陀冷笑道:“都起火了,大殿也烧了一把半,还说保住。”

    凄凉王道:“这火y青带毒,显然是三鞭放的。一开始起火的时候,想你们并不在佛像里吧?”

    舒无戏“喀吐”一声吐了一口浓痰:“你们四人重重包围了外院,诸葛说如果硬杀进来,份之必众,朝廷宫里追究起来,恐怕可以诛连灭族。我们一早预备好秘另从密甬道潜进来,出口处正是大殿的三世佛,结果,一冒上来,就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