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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部分

一名男死士,我从不让他们混在一起,你们一定知道原因。”

    ──男的和女的混在一起,很快便会合一,合一之后便有了第三人,如此便男的女的都不成其为“死士”了。

    有了家庭子女,有了亲情爱情,如何当人死士?

    燕赵笑笑又道,“不过,我这三十一位女弟子,就够你们瞧的了。”

    凤姑忽道:“女人由我来应付。”

    众人一听,皆舒了一口气。

    ──世上最能对付女人的,只有女人。

    ──厉害的女人由更厉害的女人来应付。

    唐仇却道:“你应付得了三十一女死士,还应付得了我?”

    蔡狂即道:“你是我的。”

    梁癫吼道:“不,她是我的!”

    唐仇清亮地笑了起来,她的笑清丽得仿佛带着透明,同时也带着冰刺般的锐利:“什么你的他的,我是我自己的!”

    然后她昵眄向长孙光明。

    她用纤秀的指头指了一指他:“你。”仿佛她的指尖比她更记得他:

    “你是我的。你一定得帮我哦。”

    她好像是对小孩子在说话。

    但一个美丽女子这样对爱慕她的男子说话时,那魅力就像水里泡沫往上升、风里的花落往下降一般不可变易。

    长孙光明苦笑。

    凤姑说话了。

    她说话的神情很端庄。

    很文雅。

    可是她的声音是微微震颤的。

    一如风中枝头不肯落去的花。

    一如水边的叶尖。

    ──使人想起刚才恚怒的唐仇微颤的身躯。

    这两个漂亮的女子,但她们的漂亮是没有什么是相同的。

    除了这轻微的、但深心的震颤。

    “光明哥,你可以帮她,我不怨你,可以助我,我不谢你,但你不必勉强站在我这边,无论你站在哪一方面,我都不愿见到你再次背友。我说的是真的。”

    她说话的时候,竟是侧过了脸,不望长孙光明。

    自从长孙光明再出现后,她一直没有正式地望他一眼。

    这一点,就算别人感觉不到,长孙光明却一定感觉得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道:“凤姑,我可以说几句话吗?”

    他问的是凤姑。

    回答的是唐仇。

    一向好玩的唐仇。

    ──对唐仇而言,世上最好玩的,除了势力之外,莫过于感情了。

    而最“好玩”的感情便是“爱情”。

    “你说吧,无论你说什么,你都要帮我。现在,我只有靠你了。”

    这几句话,说得落花无凭无寄,但却是男子汉大丈夫最易热血沸腾的话。

    ──一个女子,就把她一切交给你了。

    ──如果你是可托终身之人的话!

    当然,也如果你相信她的话的话。

    长孙光明吸了一口气。

    他要敛定心神。

    敛定心神对凤姑说话。

    ──不管怎样,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在人生的风雨长途里,就得要遇过多少艰辛考验、多少诱惑危难。

    而且都得一一渡过。

    无人相伴。

    ──真正的决战都得要自己咬牙挺胸渡过,迎面而来且不管是刚可断躯、还是柔可丧志,这些仗得要自己去摆平。

    有时候,真正的好汉不怕挫折、打击、翻天覆地的危机。

    他怕的是最会磨损掉志气的烦缠、困扰、事与愿违的失意。

    好男儿不怕决战。

    战死沙场也是一种痛快。

    好汉无惧风雨。

    迎向风雨绝对是一种过瘾。

    但有种的男子也必怕暗算、蹉跎、还有斩不断的情。

    所以他第一句就向凤姑说:

    “我对不住你。”

    凤姑听得心里一沉。

    ──通常,一个男人对女子这样说,纵或他是真有欠疚,但他也是准备继续欠负下去的了。

    正如自己的孩子大了,留待回到家里才抚慰一般,人们都习惯先行安顿那个哭着的邻家孩子一样。

    凤姑只好道:“感情的事,没什么是谁对不起谁的。”

    长孙光明突然说:“可是,这情感却是你先对我不起,我才对不起你的。”

    少年铁手 … 第五章 我看不起你

    凤姑一怔,一股无由的怒火和惨苦,随着疑惑感升了上来。

    “我怎么对不起你,你倒说说看。”

    长孙光明道:“我的年纪也不小了──”

    凤姑即截道:“不,你还不到四十,对男人而言,这还是大好年龄。你不是我,女人,才是不经老的。”

    长孙光明苦笑道:“你看,你太了解我了,我说什么话,话未说完,就给你截过去了。你都未曾听完我要说的是什么。”

    凤姑也笑了一笑,笑容奇涩:“所以,你便觉得没新鲜感了,宁可去找别的女子了,是不是?”

    长孙光明是急得搔首挠腮,不知怎么回答是好──凤姑确是太了解他了,以致长孙光明连否认都说不出口来。

    “好,”凤姑说,“我不抢你的话。你说说看,我是怎对不起你在先的。”

    长孙光明像遇溺的人突然抓到了一块浮木,嗫嚅道:“其实也不是你对我不起,而是……”

    凤姑忽然懊恼了起来,她的语音带了点恨意:“光明,你最好把话说明白,不要又金又铁、又石又玉的,连我也听不懂你的话,只教人家笑话。”

    长孙光明给这几句又抢白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然而旁人却看出了问题纠结点:

    凤姑对长孙光明的确是太了然了。

    这就是问题。

    ──一个有英雄感的男人,希望女人爱慕他、敬慕他、仰慕他而不是把他的七情六欲都了如指掌。

    唐仇看了──她仿佛很看不过眼,也仿佛忘了这冲突原先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更仿佛只是一个打抱不平的旁观者──便为长孙光明不忿气地道:

    “这种不讲理的婆娘,没把你瞧在眼里,你跟她说什么理去!一刀杀了算了!”

    意外的是,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长孙光明居然在这两面受窘的情形下大喝了一声:

    “住口!”

    这一声,是针对唐仇叱喝的。

    唐仇登时白了脸。

    她眼尾如刀。

    唇角也如刀。

    她的尾指掌沿也如刀。

    ──出了鞘的刀。

    只不过刀虽在手,但仍未动手。

    长孙光明已经说话了。

    他一说话,即表明了立场。

    他毕竟是“鹤盟”的盟主。

    他在江湖上的确是从底层赤手空拳打上来了,什么阵仗没见过?虽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但事到临头,他还是出了豪气走了窝囊气。

    “我告诉你,在感情上,我是背弃了凤姑,但我是决不会与凤姑为敌的。”

    他坚决而痛心地说:“我是不会害她的,我也不容任何人加一指于她身上──她是我联袂十八年闯风雨闯江湖的红粉知音,我就算对不起她的情,也不能对不住她的义!”

    然后他对凤姑说:“你太强了,我办‘鹤盟’你也搞‘燕盟’无论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也太了解我了,长久相处下来,就发现一言一行都给你瞧破,只有你的我没有我的你。我不喜欢这样子,我是条汉子,我需要依附我的、爱慕我的、俯从我的女子。我快四十了,还没有孩子,但你热衷江湖事,不为我生孩子。我也是人来的,我也孤独、也寂寞、也自私,我一样会生厌倦的感觉。你手上有的是男将,李国花、余国情、宋国旗,都受你重用,但因为要讨好你,我手下可有女将?若有,你可容得下?那次,你要重用‘斩妖廿八’梁取我,但他还是悄然溜了,你叫大相公跟踪他,结果,使李国花的情人李镜花生妒,她以为他是慕恋梁取我的发妻阿里妈妈,要藉踉踪梁取我接近这何家女子,所以便暗里追踪李国花,以致鹰盟、燕盟,都先后触怒了大连盟!小相公会妒嫉,我不会吗?我只有睁眼睛吃醋的份儿,就不能做些让你也嫉妒生醋的事儿,我还是男人来的吗!”

    凤姑听着十分震讶,只哼声道:“你……好一个男子汉!我只是要用梁取我,可没半些私情!我待国旗、国情、国花如同弟兄,半点也无暧昧!”

    “我知道!”长孙光明怒笑起来,“你没有,我却有!我喜欢年轻、漂亮、听我话的女子──”

    凤姑嘿笑起来,用眼角一瞄唐仇:“她?她确是年轻、漂亮,还很风情哪!但她会听你的话吗?还是你听她的话?”

    长孙光明跺脚道:“我没帮她来杀你,便是不听她的话!”

    凤姑双颊刹间彤红了一片:“那可真承情了,我感恩不尽哩!你现在大可后悔,听她的话来杀我,还来得及!杀了我之后就大可双宿双栖、无愁无虑去了。”

    长孙光明几乎没气得跳了起来:“我真要做,也用不着杀你,让你活着生气,岂不更好?!”

    凤姑气得用鼻子说话,但神态艳雅如常,只是脸色森寒,像在她心里正下着一场大雪:“好,好,你俩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还一个样儿的毒!”

    这时,水雾四合,阳光消隐,云雾已聚在众人头上半尺之遥冲杀拢敛不已。

    长孙光明气得耳朵都歪了:“我毒?我只光说!我有这么做吗?我刚刚才对大伙儿说明支持你呢!你却──”

    “你真伟大,”凤姑嗤笑道,“对大家摆明了你的伟大,原宥了我这个无知而善妒的小妇人……”

    这时,唐仇忽道:“长孙,你让她作啥?她可不领你的情。你要是再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可太令我失望了。我以为你是个大丈夫,要是不敢,我……看不起你。”

    长孙光明怒道:“住嘴!”

    唐仇小嘴一撇:“你只敢对我喊住口。”

    凤姑冷笑道:“因为你自己找贱,你既是他的新欢,就得要婉转欢承他的男子气概。”

    长孙光明忍无可忍,也向凤姑大喝了一声:“住口!”。

    这下,他可是两个女子都喊了住口。

    少年铁手 … 第六章 一对一

    唐仇笑了。

    在雾气中她的笑靥锐丽依然。

    “你也没例外。”

    她幸灾乐祸、理气直壮地说。

    杜怒福这时说话了。

    他必须说话。

    因为他不忍见他一直认为的一对璧人:长孙光明和凤姑,因为一个居心叵测的第三者,而闹得镜破难圆。

    “唐仇,你真是毒,”他说,“你害死了我的养养,让我伤透了心。你致使疯圣狂僧误会,几乎斗死。你现在还来破坏光明和凤姑的情义──事情都由你而起的,大家不要中了她的计:她这个爱玩的女人,以大家伤心伤情为乐。”

    凤姑低声说了一句:“那也要乐于给她玩弄的男人才玩得成。”

    长孙光明垂下了头,然后突然抬头。

    他抬头的时候很用力。

    也很有力。

    他用极为有力的声音道:“凤姑,你不用激我,无论如何,我只是负你的情,决不背你的义。”

    凤姑目光湿润,这次也无限凄酸地道:“你的好意我知道,坦白说,我真的太了解你了,你的话我是相信的。可是,我是女人,我再强,也只是个女人,女人是注重感情的,你却跟我讲义气做什么?你负了我的情,岂能还了义便算没事了!其实,我也明白,你不只是光为这小姐,主要是你不欲与大将军为敌,可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一点,我明知道你不愿听我话,但光明哥,我还是得劝你,逃避的结果只有不敢面对自己。错,不要紧,更重要的是要有面对错误的勇气。”

    长孙光明听她的柔声软语,想起十八年来厮磨并肩、抵死缠绵的恩情,心都酸了,颤声问:“我……我错了吗?不去招惹凌大将军,是存活之道啊。”

    铁手这次说话了:

    “避,是避不了的。你看,大将军要是有诚意,就不会派唐仇来一上手就杀了养养。如果你现在不再回来这里、挺身而出,大家能不误解是你有份干的吗?大连盟的人并没有诚意,由此可见他们绝你的后路,只是为了要利用你。鸽盟、生癣帮、龙虎会都想投靠大连盟,哪个有好下场?你是犯了错误,但并不是不能回头的。从来没有犯过错误的人,才是最失败。一个人没有失败过,就是未曾成功过。文明从错误开始,人也由小的时候一直做错事,成功也一样。知错能改,比不犯错来得更有勇色豪情。”

    他过去握住长孙光明的手,热烈地道:“来……让我们并肩打击这干──”

    蓦地脸色一沉,疾道:“快,快,运气护住心脉,你中了毒──!”

    长孙光明吃了一惊,运气护住各路要害,脸色惨变,刺毒攻心,才知自己真的中了剧毒,当下惨然戟指唐仇怒道:“你……你……你对我下毒?!”

    唐仇嫣然一笑道:“废话,我怎可不防你!你看,是你背叛我在先,好在我早已在你身上‘留’了‘白’,只要我心意催动,你就给我毒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你下毒,向来机会多着呢,谁教你敢叛我,当真不识好歹、应有此报。”她的话说到一半,声音渐嘶,这才省觉适才铁手破了她的“声毒”,迄今嗓音未复。

    只见长孙光明右耳耳垂白了一片,未久,迅速蔓延至右颊,白点变成白斑,白斑转为白块,白块愈来愈显、愈来愈大、愈来愈发寒,而且还长出惨绿色的毛茸。

    ──一听是“留白”之毒,连铁手也皱起了眉头。

    一见长孙光明中了毒,凤姑全变了个样儿。

    妒意,没有了。

    对长孙光明的恨意,一扫而空。

    只剩下对长孙光明的关心,还有对唐仇的敌意。

    敌意转成了恨。

    她伸手恨声叱道:“解药拿来,否则,我立即杀你!”

    唐仇反应得也快捷,揣手入怀,招手一扬,扔出一口小瓶,向凤姑道:“你急什么急!他又不是我丈夫,解药给你就给你,有啥大不了的!”

    凤姑情急之下,不禁大喜,纤纤五指一拢,就要接住。

    倏地,一只大手,遽伸过来,抓住了瓶子。

    然后那只手立即绿了一绿。

    那当然是铁手的手。

    而现在谁也都看得出来:

    这是口有毒的瓶子。

    铁手一扬手,把瓶子扔了出去。

    凭他的力道,足以把它扔到不知天涯海角的地方去。

    ──水雾那么浓烈,谁也看不清半丈外的事物。

    没有他,凤姑又得着了道儿。

    中了毒。

    铁手扔去了瓶子,沉声叱道:“大家小心,不要妄动,这女子诡计多端!”他一早发现长孙光明脸色不大对劲,所以藉意去触长孙之手,果然发现中毒,但唐仇已提早发动了毒力。

    唐仇美目瞪了他一眼,并带点惋惜,笑着啐道:“你忒也多事,毁了我的‘破伤风’可惜可惜,我要你赔!”

    说罢她就动了手。

    不,动脚。

    唐仇给铁手的感觉是:

    美极了。

    毒极了。

    且倏忽莫测极了。

    ──她可以在上一刻对你言笑晏晏,让你色授魂销,下一刻即施展毒手,笑里藏刀。她让人神往,使人迷惑,令人恐惧,人畏怖,甚至指东打西,攻魏救赵,说凤阳唱当阳,整人害人杀人只不过在她笑语一念间!

    ──如果自己的一双手不是千刃不入、万毒不侵,刚才早就给她的“破伤风”毁了!

    这女子忒也狠毒!

    留不得!

    铁手生性平和,绝少对人不留余地、不讲情面,而今却忍不住动了杀机!

    ──对一个美丽可人的女子动了杀机!

    唐仇一动脚,不知怎的,长孙光明就像遭人剜心剖肺,惨嚎了一声。

    再看他时,他的左颊也白了一大片,还长了毛毛。

    ──不知这是什么可怕的毒力,竟会传染、生长、蔓延得那么迅疾,而且还传布纵控在施毒者举手投足间!

    凤姑看见长孙光明受这般苦楚,心都疼了,什么怨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她急。

    但不乱。

    她气。

    却仍不慌。

    她向梁癫、蔡狂疾道:“两位,不要再顾碍什么男女分际了,养养死在她的毒手下,而今大相公、小相公全着了她的毒,光明哥也身受其害,烈壮、凉苍、寞寂全遭她离间,咱们得要立把她擒下,才可以为死者报仇、为生者救命!”

    梁癫也大表同意:“好,我出手对付她:一对一。”

    蔡狂马上反对:“一对一,但是由我来应付她。”

    梁癫恚然斥道:“你已经死了一大半,凭什么制她?还是别逞强,让我来吧。”

    蔡狂摇头不迭:“我的伤就是她害的,我不出手,待你收拾得了她,养养尸骨早寒喽!”

    凤姑跺足道:“到这时候,你们还争持这个……”

    她心中恨这两人一癫一狂,在这节骨眼上仍争论不休。按照战局,自是以内力沉厚、处事稳重的铁手缠斗高深莫测、战力雄厚的燕赵为最佳人选,而梁癫、蔡狂合二人之力,对付唐仇,加上自己和杜会主掠阵,可c胜券,但这二人却还是不争气,为了个什么一对一夹缠个不休!

    这当口儿,长孙光明已然毒发,剧毒攻心,凤姑再也不能等下去了。

    她决意出手。

    就在这时,她听到三句短促而奇怪的话:

    “来了。”

    这是蔡狂说的。

    “到了。”

    这却是梁癫说的。

    “出来吧!”

    这回轮到燕赵的声音。

    他不说。

    而是喝。

    大喝。

    他一喝,人全都冒现了。

    卅一名白衣如霜的汉子。

    剽悍、迅捷、劲。

    他们全抢攻向“七分半楼”。

    ──显然,燕赵仍然志在楼上。

    ──楼上有株“大快人参!”

    这是燕赵的卅一死士。

    ──男死士。

    他一直在拖延时间,促成对话,原来是在等他的子弟齐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