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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部分

他罚所有打架的学生,去拿棉签擦全校的玻璃。

    “老师,您知道吗?高年级同学说,您出这样的题目,应该送您去乐医总裁所接受制裁,说您对有风保藏祸心,所以大家才打起来的……”

    天州冲这位学生笑了下,拖动椅子来到窗口,做出他要听的样子,现在,他的心情突然很好。

    “老师,您知道吗?虽然您经常消失,虽然您一共只教过我们不到三十堂的课,但是大家都喜欢您,因为您的课是全校最好的,而我们的成绩一直也是最好的,那些人(他指高年级),他们是嫉妒,他们说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把脏水泼到您身上,是在是太卑鄙了……”

    “脏水?”天州觉得事情不应该只是淡淡的出题引起的战争。

    那位学生趴在玻璃上,努力了半天,终于涨红着脸说:“他们说,您和校长先生是那样的关系,说您每次离开是因为,您除了和校长先生好还和多位有风高层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不许大家知道您的姓名,因为一旦传出会很丢脸……他们说了好多证明,有的人说在莱彦皇宫附近见到过您,说您正陪着皇族购物……你们态度亲昵,一看就是那样的关系……”

    学生说完,紧张的抬头去看他暗恋的,崇拜的老师,很快,他失望了,那位老师没露出他期盼的那种,愤怒的,压抑的,坚决否定的某种表情,他正悠闲的拿着一叠子学生的考卷扇风,他的表情还是那么悠闲,甚至,还有一丝丝笑意包含在里面。

    “事实上,许多老师也附和这些谣言,许多话就是他们那里传出来的。”为了确定自己话的可信度,学生再次加大了那些话的分量。

    “哦。”天州觉得很有趣,真的,很久没有听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了,他甚至想起了元年那张肥头大耳的脸。

    “您不生气,您不解释吗?”那位学生突然违反规定,从窗户外面蹦了进来。当他的双脚踏上软绵绵的地毯的刹那,他觉得,自己闯祸了,因为这间屋子,属于学校明文校规绝对禁止进入的地方。

    “坐。”天州冲这个孩子笑了下,指下对面的一个矮脚塌。

    学生胆战心惊的坐了上去。

    “你们担心我?”天州问他。

    “呃……是的,您是我们最喜欢的老师了。”学生呆了一下,点点头。

    “我很高兴。”天州真的很高兴。

    “老师在我们心目中是最纯洁的,您…………%……≈最最美……的。”学生羞愧的低下头,他的心脏乱蹦。说话开始出现结巴。

    天州打开面前的卷子,指着一个名字问,这个彭三争,你认识吗?”

    这位同学突然露出奇怪的表情看着天州说:“老师,那是我?”显然,天州的态度使这位同学的感情受到了伤害,哪有老师不知道学生叫什么名字的?

    “哦,知道了,你是彭三争。”天州并不在意,能使他在意的事情实在不多了。

    受到伤害的彭三争站了起来:“那么,我告辞了。再见,老师!”

    “彭三争同学,你的玻璃擦完了吗?”天州问他。

    顿时,彭三争同学的脸再次的古怪起来,他的腮帮子奇怪的抖动着,那么大的窗户,学校才发给他两个棉签,他要擦到明年吗?

    天州笑了起来,他不知道,人面部的肌r可以抖动的如此丰富,这样的抽动,能做到的人真的不多呢。

    彭三争站起来,从口袋摸出那个棉签叹息了一下向着那扇巨大的窗户走过去。

    “彭三争同学,你和音符是朋友吗?”天州坐在房间里,舒服的翘着二郎腿,一边看彭三争擦玻璃一边问。

    “老师,我已经成年。”彭三争同学的意思是,老师我已经长大了,这样和音符交朋友,或者和音乐做朋友的话,你就不必拿出来了,他说这话难免带了负气的语调,一个连自己学生的名字都不知道的老师,他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天州笑了下,走到一边的乐器案前,他拿起一把挂在墙上的长形十三弦慢慢走回那张椅子,他缓缓坐下,今天的心情真的不错,少年负气的语调,信任的眼睛,崇拜的眼神,叫他想起许多事情。

    天州伸出手,缓缓拨动起面前的十三弦:“知道吗?只要和它们做朋友,感受它们的美好,它们可以为你做好许多事情。比如……擦窗户。”

    嘀嘀喃喃的一阵阵柔和的音符卷着漂亮的银色音刃,在天空托着小尾巴缓缓的飞翔起来。

    彭三争呆呆的看着,在他的世界中,他从未见到过这么多音刃,足足有千万条那么多,它们细微到看不到,但是因为数量巨大,所以它们团聚成了各种图案和绚丽的光影。

    “不必去想,你要走到哪里,即使你打开清晨的窗户,那些音符也会趴在窗户玻璃上形成哈气的,那个时候,你和它们问好了吗?”

    天州手快速的抖动一下,桌面上鱼缸里的水突然自动的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珠子向着玻璃撞击而去。

    彭三争坐在窗台上,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风景,放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一般,他长大了嘴巴,手里僵直的举着那两个棉签,就像个“卖棉签的小男孩”。

    他仿佛听到一个女人在他的耳朵边,甜甜腻腻的吟唱着,那些孩童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它们调皮的钻进鱼缸,它们抬起水珠丢向玻璃,那些水珠撞击后分散成更多,更多的珠子,音符们很高兴,它们仿佛很久没有出来嬉戏了,如果这一次不玩个痛快,一定不会甘心的……

    “哈……”彭三争说哈,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单词去形容此刻的舒畅,于是他说了一句哈,但是伴随着他的哈,幻想消失了。他连忙回头,刚才弹琴的老师,已经悄悄离开,那架装饰用的十三弦回归了它的本位。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除了那窗户,它光亮透彻的证明了,那些音符它们来过,又走了……

    彭三争慢慢向着那架十三弦走过去,他伸出手,抚摸着琴弦边的那块木头,还是热的呢,真的,真的是老师触摸过它呢。

    彭三争哭了,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觉得,他是应该哭的。

    元年小心的站在天州的身后,这次先生离开,下一次回来又要两个星期了。

    “那个彭三争,帮我看好他。”上飞机前,天州这样对元年嘱咐。

    “他不是最优秀的。”元年陪着小心说。

    “我看他顺眼。”天州撇了元年一眼说。

    元年没敢说话,今天,他的话实在是多了。

    模具、量盆,各种型号的小勺子,小刀子,面粉,黄油……就这样呈现堆山的形状围在鱼悦身边。

    现在鱼悦坐在百货公司对面的水池边,脚前堆满了月光买的厨具,鱼悦无奈尴尬的拿着一本街边买到的画报无聊的翻阅,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想着其他事情。这几天,月光好奇怪,他不开门的破门进出,他从滚烫的水里拿东西,他吃饭咬断好几把叉子(钢制),他做蛋糕用光家里所有的面粉,他无意中毁坏着他碰到的,遇到的所有物品。他的体温一直持续在一种奇怪的高温状态中,这种高温终于在今晨爆发,他成功的烧了家里的厨房。

    鱼悦为月光找过医生,那位医生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条人鱼开了稳定剂,因为他的脑电图,心电图,体温,没一个正常的,医生都很惊讶,为什么这个人还活着,随便哪个人遇到这些情况其中的一个,也早就该死去了。

    鱼悦打发走了那个想留下来做研究的医生,无奈的自我叹息,看样子,月光病了,甚至,鱼悦还悄悄的翻阅了家里的关于金鱼生病的书籍,可惜一无所获。

    比起鱼悦的焦虑,月光似乎是最没什么的一个,除了压抑自己,他每天都在给自己找事情做。

    “啊,我买了许多上好的糖霜呢。”月光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弯腰对鱼悦笑着说。

    “恩,你……还好吧?”鱼悦伸手摸下月光的额头,还是那么高的温度,这可怎么好?

    “没事,没事,过去就好了。”月光把手当成扇子,对着空气扇动了几下。

    “月光,不然你回海里住一段时间吧?你在内陆呆了很久了。”鱼悦小心的说出他最不愿说的话。

    月光笑了下,他想伸出手触碰下鱼悦,但是很快又缩回手去,他不知道他触碰到他会如何,他快压抑不住自己了。

    “我没事,一切都会好的,真的,只要过了下个满月,一切都会好的,安心。”月光安慰着鱼悦。

    现在的鱼悦,用人鱼的年纪来算,还小,不是一般的小,月光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告诉他的好。人鱼,每四十年一发情,每次发情期大约三十天,这段时间,体温,心跳都会加快,随着身体的热度越来越高,雄性人鱼会发出奇怪的味道,如果附近有母人鱼的话,她们会赶在月圆之日游到雄性人鱼身边,然后,在月圆之日,雄性人鱼会丧失某种理智,一心只想做某些事情。如果错过月圆,那么母人鱼就只好等待下次了,人鱼是异常聪慧的物种,尤其是人鱼中的雄性,他们本身就属于少数群体,加上个性孤高,有的人鱼宁愿一辈子不找伴,也不愿意交尾,这大概就是人鱼灭绝的一个原因吧。

    月光想好了,在满月那天,他会躲避到家里的地下室,他在那里准备了寒冰,足够的寒冰,他会安全的度过发情期的。

    寂静的夜啊静悄悄?(上)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傍晚,天气略微有些y沉,灰蒙蒙的,仰头看去,天空所有的云都聚集到了可怜的太阳那一边,太阳在那些密集的云彩后,挣扎出一丝丝最后的暖色之后,无奈的退下,而每天都应该上来的双月,今日,却来的很缓慢。

    今日,是双月浑圆的日子。

    “爸爸,你上班真辛苦,要吃什么?哎呀,我帮您按摩……”妞妞作出温顺妻子的样子对胖子好好说。

    活脱脱她妈妈的一个温顺贤惠妻子翻版。

    可怜的好好,出生于单亲家庭,他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和小女孩玩过家家这样的游戏,他实在不想做,可是这里同龄玩伴又只有妞妞一个。妈妈昨天拎着他耳朵命令他照顾妹妹,不许招惹她不高兴,但是这个妹妹真的好难伺候,他无奈的四下看着,想找个人问下,这个时候自己该做点什么啊?

    这里是,鱼家的琴房,妞妞自发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一个游戏角,因为这里够大,可以打滚,匍匐着爬来爬去。最初的时候,家人是不允许妞妞来这里,因为小豆每天在这里练琴,但是由于小豆很久没发病的原因,大家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上个星期,帝堂秋为讨好儿子,买了个一个全国最大的号的宝宝屋(那种特大的过家家玩具房子),家里没有地方搁置那套豪华,奇大无比的昂贵玩具,只好暂且放在这里。而且,这种玩具根本不适合男孩子玩啊!

    现在妞妞盘腿坐在那里扮演一个“合格”的妈妈,她穿着一套脏兮兮的小花裙子,还扎了花椒的草莓围裙,那围裙看上去就像她的裙子,虽然她里面的裙子早上的时候,还是套非常可爱的崭新的小碎花公主洋装。好好穿的倒是很干净,他的脖子上甚至扎了一条不知道从那里拿来的领带,看花色,这种带卡通图案领带的人,家里好像只有奉游儿带,整体看上去,这孩子还算洁净,这孩子在某一点来说,很像他的父亲,衣服不容易脏。但是做爸爸他显然是不合格的,没办法,单亲家庭的孩子。

    “你要说,家里今天都好吧?”妞妞在气愤的用拇指指着那个可怜的不知所措的“爸爸。”

    好好点点头,站在那里,小声带了一些不好意思的味道:“家里,今天都好吧。”

    妞妞得了台词,双手举天,一副家庭妇女的样子,这个样子倒不是孙宝云的:“哎呀呀,爸爸呀,老大考试又不及格了,哎呀呀,老二n裤子了,哎呀呀隔壁的张太太来喝茶了,哎呀呀…………”

    这孩子深受肥皂剧的毒害。

    小豆今日的琴声很小,他不想打搅到小弟弟和小妹妹,妞妞的样子实在是有趣,很形象,甚至……有些像他的妈妈,他悄悄的看着。

    “我……我要说什么?”好好更加不知所措了,小豆的手停顿了一下,笑容攀爬在他的嘴角。

    妞妞歪歪嘴巴,无奈的啧啧嘴巴,她回头看下那套巨大的过家家的玩具,虽然形容不上来,但是还是觉得,好好糟蹋了这套玩具,这人,简直不上道嘛!

    “你坐到那边去,要开饭了。”妞妞一副家庭妇女熟练工的样子。

    “哦。”知道做了错事的好好,走到一边坐在玩具沙发上,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很是老实的样子。

    在后来的游戏中,妞妞很快把好好排斥到了一边,她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捂嘴娇笑,和不存在的邻居太太似乎聊的很好,偶尔她会打不存在最调皮的孩子,偶尔她会抬起头看下好好,接着和不存在的邻居太太嘲笑一下自己不堪的“丈夫”。

    好好打个寒战,觉得女人实在是可怕的动物,以后他绝对不要找老婆了。

    他看着嘀嘀咕咕跟那位不存在的太太说自己家隐私,拿腔作势的娇笑,嗔怪,一层奇妙的小米粒在肌肤上蔓延着,好好更加难过了……

    “我……我……要做什么?”他像在幼稚园里一样举手提问,他盼望着这种无聊的游戏赶快结束吧,他要自由。

    “哎呀,爸爸不是给您放好洗澡水了吗?你洗完澡就能吃饭了。”妞妞迈着小步来到好好面前,亲昵的说着。

    为了可以参与进妞妞的游戏,好好终于艰难的说出他认为最为得体的话:“就……不洗了,吃,吃饭吧。”

    妞妞捂嘴笑了下:“哎呀呀,爸爸肚子饿了呢,马上来,就好。宝宝们,和爸爸在家好好呆着不许捣乱哦,妈妈出去买菜。”

    说完,这孩子提着一玩具菜篮子就向门口跑,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下脚步扭头发出一声怒吼:“毛毛(不存在的老二的名字)你在n裤子,就罚你没晚饭吃!”

    茫然的好好,看下四周,再次不知所措,他实在无法进入状态。

    琴房内的音乐,音符突然传出了一连串充满童趣的跳跃,叮叮咚咚的。

    好好慢慢走到小豆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前,于是他开始在四处转悠,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假装不在意的发出叹息。

    “过来。”小豆停下弹琴的手,回头招呼他。

    好好笑了下,不好意思走过来,站在琴的面前,伸出小手按了一下琴键,琴发出清脆的回音。

    小豆弯腰把他抱在膝盖上:“你不会吗?”他问。

    好好点点头,他没受过任何音乐的教育,帝堂秋似乎也不着急教他那些东西。

    “要学吗?”小豆问他。

    “要。”比起做爸爸,好好更加喜欢学弹琴。

    琴房的气氛突然好了起来,随着断断续续的琴音,小豆教的认真,好好学的用心,可惜这种好气氛没有多久就被提着大菜篮子进来的妞妞打断了,一边进来,一边带着准妈妈的口气:

    “爸爸啊,菜市场的张太太说,鱼r涨价了,我就买了牛排,你饿了吧,很快就好了。”说完她径直跑到玩具那边的厨房“开灶做饭。”

    小豆看下好好:“去吧。”

    好好撇嘴:“不去。”

    “妞妞会伤心的。”

    好好的胖p股终于挪动了几下,蹦下凳子,慢慢坐回那张爸爸沙发,等待开饭。

    话说,妞妞真的是一位合格的家庭主妇,她很快动作麻利的汇集起她从厨房拿来的那堆食物,把它们切碎,挤上各种各样的颜色漂亮的酱汁。

    “吃吧,今天哦,真是累死我了。”妞妞捶着后腰把一盆子精心烹饪好的放到“爸爸”面前。

    好好认为,在他人生并不长的几个春秋中,他从来没面临过如此艰难情形,面前这盆惨不忍睹的东西,它能吃吗?

    “妞妞,你怎么又这么脏了?”从娘家刚回来的孙宝云推开琴房的门对自己家小脏孩责怪着,这孩子总是这么脏。

    妞妞吐吐舌头,回头对好好说:“爸爸,我去一下,邻居太太又来啰嗦了,记得把东西吃完哦,挑食可不好哦。”

    孙宝云哭笑不得看着自己家妞妞,她什么时候成了啰嗦的邻居太太了?

    好好点点头,看着妞妞被孙宝云领走,门缓缓的关闭后,他慢慢垂下头,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琴房的音乐还在响着,好好思考了一会,端起面前的那盘食物,来到小豆面前,含着眼泪哀求:“哥哥……”

    哥哥?他叫自己哥哥?小豆放下弹琴的手,看着面前端着一盘所谓食物的好好,从来没人叫过他哥哥,他也有弟弟了吗?他接过那盘乱七八糟的食物悄悄看下四周,接着脸色微红的对好好说:“你……能再叫一次吗?”

    “哥哥……帮我吃了它吧。”好好带着撒娇的语气对小豆说。

    “好……”

    一米见方的巨大冰块堆积在地下室,月光穿着很单薄的衣衫,坐在那些冰块上,他的心烦躁到了顶点,即使是如此寒冷的寒冰也压抑不住他的情欲。

    鱼悦缓缓推开地下室的门,那里铺面而来的冰凉雾气,冲的他根本无法进入:“月光?”他对着里面喊。

    “悦儿,你别进来,这里太冷了。”月光的声音缓缓从里面传来。

    “等一会,我去穿厚一点。”鱼悦说完,转身要走。

    “别去。”月光大声阻止他。

    鱼悦停下脚步,回身问他:“为什么?”

    …“你别进来。现在,我不能看到你……”月光的声音在压抑着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飘,软绵绵,腻腻的味道。

    靠着地下室的门,鱼悦坐在台阶上,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酒壶,很久没用它了。

    “月光,你有事瞒着我,你从来不这样。”鱼悦的声音带了一丝丝委屈,这样的语气在鱼悦成年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