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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辽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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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的辽河

    (一)

    一觉来我便可思议地来到另外一个世界睁开惺惺松松的睡我

    发觉自己莫名其妙地躺一个陈旧堪的外星球上前的一切都是极其可怕

    的陌生。()与里惨白的墙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间陈旧的屋子四面的墙壁以

    及天棚全部用废旧的报纸一层一层地裱糊起来哇长着大鼻子的赫鲁晓夫什

    么时候爬到天棚上正凶神恶煞地瞪着我哼我冲他扭扭鼻尖将目光挪

    移开他那个奇丑比的大圆脑袋。

    我左右环顾起来很快又有的发现:东侧的墙壁上贴着一幅年画一

    位解军叔叔正喜笑颜开地给一个幸福的胖娃娃理发着那可笑的姿式我敢

    打赌这位解军叔叔的手艺比起阿根叔来强多少;西侧的墙壁亦有一

    幅年画舞剧《红色娘子军》里的吴清华衣衫蓝缕高抬着性感的大肥腿一

    只细嫩的脚尖竟然能够支撑住整个丰硕的身体真是让我敢想象。她激动已

    地手抚着红旗热泪盈眶。

    我又将目光向头置上挑挑头上油漆斑驳的窗户是单层的、呈着讨厌的深

    蓝色一块紧邻一块的长方形玻璃透射着朦朦胧胧的暗光单层木窗的上方

    有一排长长的四方形木格裱糊着一层薄薄的白纸有些地方已经被可恶的冷

    风撕裂开几道细窄的缝隙嗖嗖嗖地狂灌着丝丝凉风。

    贴满废报纸的天棚上孤零零的悬挂吊着一只昏暗的灯泡。纸棚由中央开

    始缓缓向两侧低垂下来与方木格接合的地方非常显的挂着一个竹蓝

    上面盖着一块洁净的花手绢。

    「咪——」

    一只深黄色的浑身布满虎皮似条纹的花猫懒洋洋地爬起身来悄悄地走

    到我的头置旁比机警地嗅闻着我的脑袋那尖尖的细长的触须险些没剌

    到我的我冲友好地笑笑轻轻地伸出手花猫身子一跃非常灵

    巧地躲开我的抓摸一对圆圆的大充满敌意地瞪着我。

    我冲摆摆手可是花猫根本予理睬将微闭成一条迷缝转

    身离我而去安然地坐土炕的尽头有来道去地着毛茸茸的利爪继尔

    又用利爪停地揉搓着可爱的脸蛋。

    「哦陆陆喽」

    正当我漫目标地东张西望着姑姑悄悄地坐到土炕的木沿上温脉脉地

    注视着我一只细嫩的玉手热切抚摸着我的面庞梳理着我的头发到我怔怔

    地望着花猫姑姑温柔地道:「陆陆猫脸一定会有客人来嘻嘻

    这我的大侄子来奶奶串门喽。这可是求之得的贵客啊」

    「哎哟睡啦?」

    听到姑姑的话音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略微有些驼背的老妇人面带微

    笑一双慈祥的里充溢着尽的爱怜和善地问我道:

    「大孙子饿吧?」

    老妇人一边亲热地问候着一边用她那结实的、生满硬茧的、比普通女人略

    显粗大的手掌轻轻地抓摸着我的脸庞。啊奶奶我依依稀稀地记得前这位

    老妇人是我的奶奶。奶奶贪婪地抚摸啊、抚摸啊直把我抚摸得好难为

    啊好长时间没有人这么认真地抚摸过我啦我的身体感觉着暖洋洋的。

    还没容我回答一只余温尚存的煮鸡蛋已经塞到我的手里:「吃吧」奶奶

    非常自信地道:「刚煮好的还热乎着呢」

    「嗨这个老鳖犊子」

    我握着温热的鸡蛋正发楞土炕的尽头传来爷爷那熟悉的略带沙哑的

    嗓音:「倒是把鸡蛋皮给他剥掉哇他咋吃呀?老鳖犊子」

    「爷爷」

    听到爷爷的话音我扑楞一下跳起身来握着热乎乎的煮鸡蛋顾一切地

    扑向我亲爱的、我敬爱的老爷爷:「爷爷」

    「嗷哟挠哇」

    爷爷张开干枯的双臂一把将我搂抱住因过于激动他喊叫的声音都走

    调同时瘦弱的病体剧烈地颤抖着:「嗷哟嗷哟嗷哟……大孙子真

    挠哇还记得爷爷吶……」话没完一串混浊的老泪哗地涌出爷爷那暗淡

    光的眶爷爷即兴奋又伤感地抹抹面庞。

    望着热泪纵横的爷爷我里好生纳闷:挠哇挠哇这两个是什么意思

    呢?以前我里我也时常听爷爷念叨这两个从爷爷的口气和语调里

    我似乎觉得这两个应该是一种语气助词用来强调一些什么。

    嗨此刻我没有去分析这两个的确切含义我搂着爷爷的脖子非

    常委屈地向爷爷诉道:「爷爷爸爸打我」

    「嗯挠哇」

    爷爷立刻停止抽泣表严肃地望着我:「真的?这个兔崽子等他回

    来的爷爷一定好好地拾拾他挠哇……」

    「来大孙子奶奶给剥鸡皮」

    奶奶一边剥着鸡蛋皮边指着身旁一位跟她几乎一样苍老的妇人对我道:

    「她是大姑」

    「嗯」

    我满脸疑惑地盯着老妇人中嘀咕道:怎么她也是我姑姑一个上

    去跟奶奶年岁相上下的老妇人?老妇人似乎猜出我的事她和蔼地冲我笑

    笑慢声细语地:「大侄子大姑老喽跟奶奶一样已经成老太婆喽」

    「是啊」

    姑姑抚着我的肩膀道:「大侄以后叫她大姑我」

    姑姑指着她自己对我:「叫我二姑吧」

    「妈哟」

    苍老的与奶奶年数差多的大姑身旁坐着一个静静的女孩一

    只嫩手怔怔地指着我喃喃地问大姑道:「妈哟他是谁啊?」

    「哦」

    大姑介绍道:「他是大舅的儿子的表哥啊」

    到我望着女孩发呆二姑对我道:「嘻嘻她是大姑的老闺女

    的表妹蒿子」

    「嘿嘿」

    我冲着表妹蒿子笑笑觉得她的名很可笑蒿子冲我挤挤圆浑浑

    的大:「哟——」

    「她」

    我正与结识的表妹蒿子面对面地挤眉弄着奶奶轻轻地拽拽我的

    手臂我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土炕下边着一个年龄与我相仿个头稍稍

    高出我半头、脑袋后面梳着两条乌黑发辫的女孩奶奶指着她对我道:「

    大孙子她是的老姑」

    豁豁豁我的老奶奶啊是是搞错?真是老糊涂简直是糊涂透

    顶可救药。与年纪差多的老妇人让我叫她做大姑这也罢

    我——认。可是她如果我没猜她很有可能还没有我姐姐的年龄大

    这也让我叫姑姑?还什么老姑、老姑的吶嗨嗨这是哪跟哪啊唉全乱

    套。

    「大侄子」

    还没等我开口一直默默地立土炕边的女孩听完奶奶的介绍突然

    欢快地张开手臂热地握住我的双手同时张开嘴叭嗒一声我的右

    脸上重重地吻一口然后又一本正经地非常得意地以一个长辈的口吻对我

    道:「陆陆叫我老姑快叫我老姑啊来让老姑好好地希罕希罕」

    完她又重重地吻一下我的左脸顿时一股股清香的、女孩特有的

    气热滚滚地扑进我的鼻息我贪婪地作一阵深呼吸随即抹一把脸蛋上

    的口液很友好地嘀咕道:「」

    我拚命地摇晃着脑袋瓜呆呆地望着前这位身材还没有姐姐高的所谓的

    「老姑」我突然发现她的下颌有些与众同比普通的女孩稍显长些:「

    这么长得还没有我的姐姐高呢我凭啥叫姑姑啊叫大下巴

    还差多」

    「哈哈哈」

    满屋子的人顿时轰堂大笑起来纷纷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叽叽喳喳的议

    论起来:「这子好调皮嘻嘻」

    「真够机灵的一见面给老姑起一个外号」

    我发现她们的话音以及语调非常地特别每句话的后一个总是自

    觉地或自觉地拉着尖细的长声尤其是她叫妈妈的时候她们总是这么叫「妈

    哟——妈哟——」乍听起来很是别扭。

    爷爷笑吟吟地拉着我手:「大孙子啊跟长辈可要有礼貌哦怎么能给老

    姑随便起外号呢」

    「这混子」

    奶奶佯怒地教训我:「嘿嘿这混子怎么能这样讲话她是奶奶和爷

    爷的老闺女当然得叫她老姑喽」

    「那那」

    我依爷爷的怀里顽皮地道:「那我叫她大下巴姑姑吧」

    被我称谓大下巴姑姑的女孩受到我端的羞辱原本嫩白的脸蛋腾地红

    胀起来满脸的笑容一瞬间便消失得影踪代之而来的是一滴比委屈的泪

    水秀的眶里直打转转她恶狠狠地瞪瞪我然后一把将我推开转过

    身去擒着满的泪水飞速地出屋外。

    「哎呀」

    咕咚痛哭流涕的女孩一头撞一个正向屋里走来的脚老太太的身上

    老太太惊叫一声:「哎呀这是怎么回事菊子这是咋啦」

    「吧」

    爷爷耸耸干瘦的双肩:「老姑生气老姑让给气哭」

    「我渴我渴」

    我故意将话题引开:「我渴我渴……」

    「哦」

    奶奶闻言立刻迈起可笑的脚面高高隆起的双脚慌忙走出屋外很快

    她端着一只让我直想发笑的大木瓢走到我的面前:「给这是奶奶打上来的

    水啊快喝吧」

    我接过大木瓢仔细地审视一番望着黝黑的瓢底我迟疑起来认为有些

    骯脏然而奶奶亲热的目光之下我还是张开嘴勉强地喝一口。

    我咕噜一声将清水咽进喉咙管里立刻感受到一股难奈的苦涩我吧嗒吧

    嗒一下嘴唇望着仍旧一边指点着我一边继续叽叽喳喳的人们我突然觉得他

    们的语调与清水那苦涩的道何其相似乃尔。

    哇原来常年喝什么样的水出来的话便会可避免地带着这种水的

    特殊道。

    「五嫂哟」

    刚才被女孩险些撞倒地的脚老太太双手轻抚着病态的严重浮肿的面

    庞冲着奶奶嘟哝道:「五嫂哟我是是又胖?」

    「还」

    奶奶安慰道:「还没有昨天严重」

    「哦这是谁的孩子啊长得这么漂亮啊」

    听到奶奶的话脚老太太下手来她一回头见土炕上的我便晃晃

    悠悠地走到炕沿前手扶着炕沿目转地盯着我戴着圆帽的脑袋非常可

    笑地哆嗦着:「好漂亮的孩子啊细皮嫩肉的」

    「我大孙子」

    奶奶自豪地道脸上扬溢着尚的幸福之色:「我大孙子我大孙子我

    大孙子……」

    奶奶反复嘀咕着仿佛永远也嘀咕够末她终于住口:「大孙子

    她是范奶奶咱们的房客」

    爷爷转过头瞅瞅窗外:「哎哟日头都挺老高喽我该打猪草去」

    完爷爷将身体挪到土炕边他刚刚低头拽过布鞋突然又痛苦万状的干

    咳起来老迈的大姑道:「爹身体舒服别去啦」

    「没事」

    爷爷坚持道:「动弹动弹哪啊这么一大子人……」

    「爷爷」

    我张着双手嚷嚷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打猪草」

    「嘿嘿兔崽子穿上鞋走吧」

    「大孙子」

    奶奶劝阻道:「刚坐这么老远的火车累吗歇歇吧」

    「累我累」

    我尾随爷爷的身后走出屋子当我迈过高近膝盖的门槛时迎面而来的

    一个大树根立即引起我强烈的好奇我瞪着呆呆地凝视着大树根置

    黑漆漆的灶台旁胡须般的根茎尤如章鱼的触角毫规则地四处伸展着那奇

    形怪状的憨态得我里暗暗发笑。

    大树根的上端研磨得又平又展又光又滑中央着把寒光闪闪的大菜刀

    还有几根半截绿葱。

    绕过硕大的树墩菜板再次迈过一道高高的门槛便来到奶奶宽阔的院子

    里回头望去是一栋高大的、青砖灰瓦的排房往前瞅去秋天红灿灿的阳

    光映照硕果累累的、略显黄枯的菜叶上几棵枝繁叶茂、老态龙钟的大柳树

    秋风的吹拂之下大院的门口有一棵枝繁叶茂、老态龙钟的大柳树柳枝随风飘

    舞哗哗作响似乎默默地诉着什么。

    大柳树的旁边有一深见底、竖立着一个奇特大辘轳的古井井边有一

    块用整块的大石头凿岩而成的蓄水池里面有几件尚待涤的衣物。一条清澈见

    底的溪从院门前缓缓流过十数只可爱的黄鸭呱呱呱地唱着欢快的歌曲悠

    哉游哉地嬉戏着我一步迈到由数块石板铺的桥上冲着黄鸭摆摆手

    黄鸭们呱呱呱地报以热切的问候:欢迎欢迎欢迎我们尊贵的客人。

    走过石板桥便是一望际、苏缓迂回的沙石公路路边伫立着一栋栋古朴

    的青砖灰瓦的民宅公路的两侧栽植着整齐的大柳树知疲倦的鸟儿伫立

    柳树枝头叽叽喳喳地喋喋休时尔成群从我的头上一掠而过顽皮地挑逗

    着我:嘻嘻来啊来啊来玩啊这么高的大树能上来么?嘻嘻能抓

    住我么?

    「哎哟」

    我和爷爷刚刚迈上公路对面走过来一个抱着婴孩的矮女人爷爷对我

    道:「大孙子那是三婶这回娘串门回来三媳妇」

    着爷爷冲着又矮又瘦的三婶喊道:「这是才车火车啊」

    「哎」

    三婶答应一声到躲爷爷身后的我立刻堆起笑脸:「哎哟这是

    陆陆么?」

    「快」

    爷爷轻轻地推我一把:「快叫三婶好」

    「三婶好」

    「哎好孩子」

    草草告别三婶我公路边望过去一片片边的金黄色尽

    底刚刚被到的玉米杆凄惨地悲泣着一堆堆采摘下来的玉米穗泛着黄橙橙

    的金光。

    薄薄的雾气弥漫着边的大地一群群劳作着的人们弓着脊背好似朵朵云

    块缓缓地井然有序地飘向远方渐渐地消失薄雾之中。

    我跟爷爷身后踏着纷纷扬扬的玉米枯叶迈过一道道根茬丛生的□沟

    雾气的尽头奇迹般地出现一条高高的堤坝爷爷转过身来爱怜地问我道:

    「大孙子累累能走动吧要要爷爷背啊」

    「累累爷爷我累」

    「那好」爷爷背着柳条筐干枯的手指着前的堤坝道:「大孙子

    到啦前面是辽河喽」

    「冲啊」

    爷爷和我终于气喘吁吁地来到堤坝下我鼓起后的一丝气力大吼一声

    呼地冲上陡峭的土坡爷爷笑合合地叮嘱着我:「哎哟慢点慢点别摔

    下来哟」

    「啊——上来啦」

    我一口气爬上堤坝兴奋得手舞足蹈爷爷掏出手绢轻轻地擦抹着我汗

    淋淋的额头他指着脚下滔滔的河水感慨万分地对我道:「大孙子这

    是辽河」

    「哦」

    我拉着爷爷的手默默地伫立高高的堤坝上秋风徐徐袭来热有加地

    翻卷着我的发际拘节地拥抱着我的身体大大咧咧地吹拂着我的面庞。

    我理理散乱的黑发微微低垂下头脚下茂密的草丛沙沙作响充满深

    地冲我摇头摆尾:来啦终于来啦知道么的根这里这条静静

    流淌着的辽河畔。

    凉意丝丝的秋风从我的身旁一闪而过地冲击着脚下缓缓流淌着的辽河

    水泛起微微的涟猗伴随着呼啸而来的柳树枝声奏响起一曲舒宛悠长、深遂

    如歌的板听得我胸襟荡漾禁住怆然欲泪:啊——辽河辽河没有华

    丽艳的容貌没有矫揉造作的妩媚之态是那么的纯朴是那么的深沉

    油彩浓郁的秋色之中怨悔地流向苍凉的远方哗哗哗地、如泣如述地感

    叹着人世间的苍海桑田、悲欢离合、世态炎凉。

    ……

    (二)

    「啊——」爷爷扶着我的肩膀指着缓缓流淌着的辽河道:「大孙子

    往那边走是辽阳……」

    「哦」

    我茫然地点点头爷爷又指指另一个方向:「往这边走是鞍山」

    「那」

    我指指辽河的正前方:「爷爷往那呢?」

    「沈阳」

    爷爷答道:「往那是沈阳再往北是边外」

    「边外?」

    我迷茫地望着爷爷里感到很是困惑:边外?什么是边外里我经

    常听大人及:关关外的我稀里糊涂地记得我住关外怎么到

    爷爷到辽河边又莫名其妙地弄出来个边外来:「边外爷爷什么是边

    外啊」

    「是是」爷爷含糊其词地答道:「是是是们那

    爸爸现住的地方是边外……」爷爷拽出亮的镰刀:「好啦大孙子

    自己玩去吧爷爷该割猪草。」

    「大侄」我正堤坝上望着滔滔而去的辽河水长地发呆默默地

    思忖着关、关外、边外的具体界身后传来较为熟悉的声音我回头一

    原来是被我羞辱得流下伤泪水的老姑她知什么时候也上堤坝身后还

    跟着一条大黄狗吐着腥红的长舌头摇头晃脑地向我走来当走到我的脚边

    时非常讨厌地低垂下脑袋瓜呼哧呼哧地嗅闻着我的鞋尖吓得我本能地向后挪

    移着身子。

    老姑讨好般地踢大黄狗一脚:「去——一边玩去」

    然后她安慰我道:「大侄别怕大黄狗是闻的气吶以后

    能记住的气把当成自人喽」老姑拉起我的手:「走咱们到河边

    玩去」

    「」

    由于河堤过于陡峭脚下的草丛因茂密而变得极其光滑我的身体突然失去

    平衡咕咚一声滑倒散发着郁郁浓香的草地上老姑惊呼一声死死地拽

    扯着我结果也一同翻倒草地上我们俩人紧紧地拥抱一起咕碌碌地沿

    着陡坡快速地翻滚而下后慢慢地停滞空气清的河床边我恰好压

    老姑的身上。

    我咧着嘴呆呆地瞅着身下的老姑老姑也瞪着木然地瞧瞧我继尔

    彼此间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真好玩真好玩」我继续压迫老

    姑的身上感受着那份特殊的软绵以及老姑那芬芳的气息老姑呼呼地喘着粗

    气深意切地搂着我我则色迷迷地将嘴贴到她的面庞上老姑乘势张开

    珠唇我们默默地亲吻起来老姑那甘醇的口液让我回穷这亲密的热

    吻中我渐渐地喜欢起老姑。

    良我终于从老姑的身上爬起来老姑似乎意犹未尽她笑吟吟地坐我

    的面前像个大人似地整理着我的衣领非常真诚地帮我系好散开的钮扣。

    「哎——」

    老姑坐起身来嗖地摘下一朵光彩耀目的野花:「大侄知道这花叫啥

    名么?」

    「知道」我摇摇头。

    「马蹄花这是马蹄花她的样子像像马蹄子啊?」

    「像是有点像」

    「菊子」

    已经打完猪草的爷爷背着沉甸甸的柳条筐走过来:「老闺女别玩

    时间早咱们回吧大黑猪一定饿坏」

    「好喽回喽」我和老姑手拉着手欢快地跳下堤坝我猛一抬头突

    然发现距离堤坝的远地方有一片稀稀疏疏的树林我立刻像只欢快的

    鸟顾爷爷和老姑的阻拦一头飞进树林里。

    举目望去寂静的树林散布着堆堆坟茔那些简陋的土堆前歪歪扭扭地

    竖立着粗滥造的石碑上面非常随意地镌刻着缭草堪的迹:xxx之墓

    祖籍河北献县;xx之墓祖籍山东聊城;xx之墓祖籍山东诸城;……

    「大侄快出来」老姑树林外胆怯地喊道:「大侄别往坟茔地

    里哇里面有鬼」

    「大孙子」爷爷下柳条筐喘着粗气追赶到树林里到我一块

    块石碑前发楞爷爷拽拽我的手臂:「走吧大孙子一个乱坟岗子有什么

    好的走吧」

    「爷爷人死都埋这里吗?」

    「是的」爷爷非常肯定地答道:「我们这疙瘩的人死都埋这里

    以后爷爷死也得埋这里嘿嘿这辽河边的所有人谁也折腾

    来折腾去早早晚晚都得埋这辽河边大孙子」

    着着爷爷有些激动起来他拉着我的手道:「大孙子到这来」

    爷爷将我拽到两个土堆前他一边指着土堆前的石碑一边按我的脑袋:「大

    孙子快跪下给大太爷、二太爷磕头」

    咕咚——平日里对我疼爱有加的爷爷连抚摸我的时候都敢用太大的

    气力对待我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时时刻刻都是奕奕的可是现

    两座平平常常的土堆前爷爷突然猛一用力逆发出一股我法想象的

    力量容分地将我按跪两座土堆前我跪两座土堆前怔怔地

    石碑上的迹:张xx之墓祖籍山东莱州

    「大伯爹」

    爷爷语音颤抖地道:「们的重孙子给磕头来啦……老张后继

    有人」

    着爷爷开始按我的脑袋:「快啊快啊大孙子给大太爷、二太爷

    磕头」

    咕咚—咕咚—咕咚—爷爷干干巴巴的手掌按压之下我稀里糊涂

    极愿地给两座土堆磕三个大响头末爷爷爱怜地将我拽起来我

    仍旧望着两座土堆若有所思可又清楚思忖一些什么听到爷爷的呼

    唤我瞅瞅两座土堆前的石碑又摸摸隐隐作痛的脑门问爷爷道:「爷

    爷那死以后的石碑上祖籍应该写哪里啊?」

    「哦」

    听到我的问话爷爷假思索地答道:「哦这还用问么祖籍:山东莱

    州」

    「那爷爷以后我呢?等我死石碑上祖籍应该写哪里啊」

    「嘿嘿」

    爷爷禁住地大笑起来轻轻地掐一把我的脸蛋:「兔崽子可别胡

    离死还远着呢再啦那个时候的事爷爷可准喽」

    「唉——」爷爷重背起沉重的柳条筐感慨道:「人啊像前这庄

    稼一样这辽河边上一茬一茬地生、生啊又一茬一茬地死啊、死啊生生

    死死循环往复止休」

    「呶呶」

    胆如鼠的老姑闻言拚命地摇晃着脑袋瓜:「爹我想死

    我想死我怕死我想死」

    「嘿嘿」爷爷拍拍老姑的脑袋瓜:「好的好的俺老闺女死俺老

    闺女死总也死总活着……」

    「汪汪汪……」大黄狗知什么时候前溜回此刻正端坐

    院门口见我们且走且聊地走过来摇着尾巴停地冲我们汪汪着。

    「三叔」还没走进院子我便见三叔手里夹烟卷院子里正笑吟

    吟地望着我我喜出望外像一只幸福的燕子欢快地飞进院子里:「三叔

    三叔」

    「哈」三叔啪地丢掉烟蒂双臂一张非常轻松地将我抱起来:「大侄

    子我大侄子来喽」

    「嘿嘿」

    爷爷指着三叔身后一个年轻人道:「大孙子他是老叔」

    年轻的老叔很是腼腆冲我微微一笑便低垂下头抡起铁锄忙活起来。

    「哽——哽——哽——……」

    早已是饥肠漉漉的大黑猪哼哼叽叽地尾随爷爷的身后拚命地高抬起肥

    实的大脑袋伸出腥红的长舌头企图拽扯住柳条筐里的嫩草。

    「哽——哽——哽——……」

    哗啦——爷爷身子稍稍向后一仰哗啦一声柳条筐滚落到地上大黑

    猪顿时乐得花怒一头扑到嫩草堆上哽哽哽地啃嚼起来。

    爷爷喘口气抹抹汗水坐一条木凳上盯着大黑猪对我道:「

    唉真容易啊大孙子养头猪真容易啊现这光景特别困难人都吃

    饱啊猪更没有什么好喂的啦为养这头猪爷爷天天都要到辽河边打猪

    草唉细细想来这头大黑猪也真够可怜长这大还没吃到一粒苞米吶。

    嘿嘿」

    爷爷抚摸着大黑猪的肥胫继续道:「已经三百来斤喽到腊月

    能长到四百多斤」

    「哈大孙子今天春节爷爷给杀年猪好好改善改善生活」

    「嘿嘿」望着埋头狂嚼滥咽的大黑猪我调皮的本能又显露出来我顺手

    抓起一根柳条枝顽皮地抠扎着大黑猪的肥屁股。

    「哽——哽——哽——……」

    大黑猪摇摇尾巴耐烦地哼哼着:「哽——哽——哽——…」

    大黑猪愿忍受我端的骚扰丢掉所剩多的嫩草甜嘴巴舌极尽兴

    地溜到奶奶的后院我也穷追舍、死皮赖脸地跟进去。

    哇一迈进奶奶的后院我顿时兴奋起来望着一棵棵参天的大枣树以

    及绿莹莹的大甜枣我乐得直拍手我到墙角处有一根细长的竹杆便一把

    拽到手里我抬起脑袋死死地盯着绿枣用竹杆狠狠地击打着啪啦啦、

    啪啦啦一颗又一颗绿枣应声而下毫客气地砸我的脑袋上痛得我得

    扔掉长竹杆皱着眉头摀任隐隐作痛的脑袋瓜。

    「吱吱吱叽叽叽」

    头上传来阵阵清脆悦耳的鸟音我循声望去奶奶房后高高的山墙上

    结挂着一个令我垂涎的大燕窝几只可爱的燕子悠然自得地进进出出、飞来飞

    去我呼地起身来重拽住长竹杆准备一举捣毁燕子的安乐窝我双手

    握住长竹杆屏住呼吸竹杆渐渐地袭向燕窝我正欲做出狠狠的一击突然

    一只有力的大手铁钳般地掐住我的手臂我回头一是奶奶她和蔼地对我

    道:「大孙子这可啊燕子搭个窝多容易啊怎么忍捣掉的

    吶大孙子燕窝里还有一窝燕子捣们的窝们住哪里啊?」

    听到奶奶的话我扔掉竹杆抱住奶奶的大腿反复地央求着:「奶奶奶

    奶快给我抓燕子快给我抓燕啊」

    「大孙子」

    奶奶永远都是耐地解释着:「陆陆燕子是能抓的」

    「为什么」我解地问道:「奶奶燕子为什么能抓啊?」

    「抓燕子会闹的」老姑从旁插言道:「燕子可能抓抓燕

    子会瞎的」

    「奶奶老姑骗人我才信吶奶奶我要抓燕子玩」

    「大孙子燕子是绝对能抓的们每年都来奶奶串门奶奶都认识

    们啦如果奶奶抓们明年们再也会来奶奶串门啦陆陆

    院子里吧燕子多好啊多漂亮啊」

    「哼」

    论我怎样软磨硬泡奶奶都毫犹豫地坚持着她那绝对能抓燕子的基

    本原则气得我冒金花名的怒火全部倾泄到辜的大黑猪身上:「我打死

    我打死」我拎着长竹杆满院子追赶着可怜的大黑猪地抽打着

    那肥硕的身体大黑猪呼哧呼哧地狂奔着可奈何地哼哼着。

    「哈」我终于将大黑猪堵一处死角里大黑猪嘴里冒着滚滚骚气绝望

    地瞪着我我嘻皮笑脸地伸出竹杆大黑猪的前挑衅般地摇晃着。

    「哽——」急之下处可逃的大黑猪索性一头撞开身旁的木板杖咕

    咚一声翻滚到院外的溪里辟哩叭啦地挣扎起来。

    「汪汪汪」到落水的大黑猪大黄狗知是可怜还是讥笑

    冲着停地汪汪着我又将怨气转移到大黄狗身上长竹杆冲着大黄狗一通

    辟头盖脑的狂舞把辜的大黄狗抽打得嗷嗷嗷地哀鸣着顾一切地逃到公路

    上然后再也敢返回来绝望地立公路上瞅着被我掀翻的狗舍汪汪

    地哭泣起来。

    「嗷——」我滋滋地扔掉到长竹杆到窗台上闲逛的虎皮猫我一

    把拽住的长尾巴恼羞成怒的虎皮猫可吃我这一套转过头来嗷地吼叫

    一声利爪毫留我的手背上划出一道痛痒难当的血印。

    「哎呀」老姑惊叫一声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哎呀这该死的猫把

    我大侄给挠的」完老姑抓过一把烟灰:「来抹上点烟灰明天会好

    的大侄以后可别缭猫逗狗的啦」

    「菊子」正忙着烧饭的奶奶屋子里喊老姑道:「菊子快给妈打瓶

    酱油去」

    「哎」

    老姑应声进屋子里很快便拎着一只空瓶子向后院走去我也随尾她

    的身后当走到后院所的角门时老姑以大人般的口吻对我道:「大侄听

    姑姑的话别出去有人打哦老姑打酱油马上回来的回来后老姑带

    玩」

    我捂着被虎皮猫抓挠得隐隐作痛的手呆呆地后院的角门处老姑的

    身影很快便消失巷的尽头。

    「喂」巷的斜对面有十余个年龄与我相差几的男孩其中一个

    满脸抹着脏鼻涕的男孩手里握着一根自的红缨枪他得意地冲我挥舞着粗

    滥造红缨枪:「喂是谁啊我咋认识啊?」

    「陆陆」我开伤手忘记老姑的叮嘱循声走过去:「陆陆我叫

    陆陆」

    「是老张的啥人啊?以前我咋没见到啊?」脏鼻涕用查户口般的语

    气继续盘着我答道:「我是奶奶的孙子我刚来奶奶几天……」

    「哈哈哈」其他的男孩子纵声大笑起来以嘲弄般的目光反复地审视

    着我脏鼻涕点点头:「哦我知道我知道喂老张的孙子想

    想跟我们一起玩啊?」

    「想」我点点头。

    「那好走吧」

    于是我假思索地加入到这些男孩的列之中将老姑的告诫全然拋

    到脑后跟脏鼻涕的身后一溜烟地出巷。

    ……

    (三)

    “冲啊——”

    脏鼻涕红缨枪一指我们呼啦啦地冲出巷到村口边我目力所及

    的正前方突然闪现出一片波光鳞鳞的水面“哇——”我顿时兴奋起来望

    着迷人的水面我由自主地跳跃起来:“太好太”

    我非常自信地认为:这池塘才是我的爱;这池塘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这池塘是我精神上佳的归宿。我顾一切地到水边激动已地望着开

    阔的水面。

    明媚的阳光照射着宽阔的水面碧绿的水面反射着耀的鳞鳞波光浸入

    脾的徐风从那清澈得超乎想象的水面上轻轻掠过泛起阵阵极有节奏感的滚滚波

    浪。

    我幸福地低下头去水底米黄色的沙泥以及形态各异的鹅卵石清晰可见;水

    中欢快游动着的鲫鱼尽中;数只可爱的蝌蚪扭动着稚嫩的尾巴拼

    命地追逐他们的青蛙妈妈;懒懒散散的河蚌张开可怕的硬壳艰难地搬动着笨拙

    的身体;狡猾的黑泥鳅躲自掘的洞穴中露出机灵的脑袋异常警觉地东张

    西望;一排毛茸茸的刚刚破壳而出十余天的黄鸭娴熟地浮水面上叽叽喳

    喳地歌唱着。

    池塘的岸边生长着一片茂密的树林和暖的微风吹拂着葱翠的枝叶发出悦

    耳的哗哗声好似一首温柔的夜曲幸福的燕子知疲倦地林间飞来荡去

    一面唱着优的歌曲一面给们的宝贝们寻觅着可口的食物;棕红色的大蜻

    蜓象是马力十足的直升飞机齐腰深的嫩草葱中所顾忌地横冲直撞。

    我解开裤带将裤子丢水边信步走进池塘我的双脚淌着凉丝丝的水

    面溅起层层洁白的水花一丝快意从脚掌传播而来周身顿感清爽比。

    纯净的池水里我欢快地与鱼儿赛深绿色的大青蛙引导着的儿女

    们慌慌张张地给我让出一条通道一对莫名其妙的圆气鼓鼓地瞪着我这

    个速之客;笨拙的河蚌立即将硬壳紧紧地拢住企图把自己伪装成一块黑色

    的鹅卵石以躲避我的袭扰;黑泥鳅则毫犹豫地一头钻进深可测的洞穴里

    再也没踪影;可爱的黄鸭对我则毫敌意我们早已相识们是奶奶用温

    暖的大手一只一只地摸孵而出的这些淘气们一例外地都是天生的游泳健

    将池塘里跟我玩起水中捉迷的游戏。

    我悄悄地淌到黄鸭们的身边伸出手去试图抓住们机敏的黄鸭们一

    头扎进深深的池水中肯露出头来:“哎呀完啦”我惊呼起来:“完

    啦奶奶的鸭子全都淹死啦”

    “嗨”一个男孩嘀咕道:“没事没事的他们可淹死一会上来

    啦”

    男孩的话音刚落鸭子们果然距离我十余米远的地方重涌出水面

    呱呱呱呱呱呱们正嘲笑我呢

    啊潜水谁会啊我里曾跟孙逊脸盆里比试过每次他都必败

    疑。黄鸭们们仔细好今天我给们露一手。

    我呼地扯掉上衣身子一沉咕咚一声没入水中。咕嘟嘟咕嘟嘟池

    水毫留地灌进我的耳朵孔里鼻孔里我睁开池水又向着我的眶里

    冲击过来我惊恐地张开嘴巴想喊奶奶池水则乘虚而入立刻将我的嘴巴充塞

    得满满当当。

    我使出所用的力量往水面上挣扎“啊嚏啊嚏啊嚏……”我水面

    上拼命将嘴巴里、耳朵里、鼻孔里的池水喷射出去。

    呱呱呱呱呱呱着我这般窘态黄鸭们更加起劲地讥笑我。

    我重整旗鼓咕咚一声沉入水中再次冲向黄鸭突然我的左腿感觉

    到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

    “哎呀”我一头翻倒池水里抬起左腿一瞧则已这一登

    时把我吓个半死:我的左腿上附着一只足以令人昏厥的吸血虫正拼命地

    向着皮肤深处恶狠狠地叮咬着“啊奶奶奶奶”我本能地惊叫起来同

    时大声哭泣起来。

    “别怕别怕别哭”听到我的哭喊声男孩们纷纷到池水边脏鼻

    涕扔掉红缨枪非常老道地脱下自己的布鞋用坚硬的布鞋底狠狠地击打着该

    死的吸血虫。

    “这是大蚂蟥专门喝人血”万恶的吸血虫终于被脏鼻涕的布鞋底服

    他喘着粗气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道:“以后可别随便下河啦”

    “谢谢哥们”我捂着鲜血淋漓的左腿一脸感激地望着脏鼻涕:“谢

    谢救我”

    我的左腿留下一块孩嘴巴似的伤口至今犹。我难堪地起身来走

    出池水披上衣服一瘸一拐地走进池塘边的树林里我手扶着一棵大柳树

    意之间抬头一:“哇鸟窝”

    “端”脏鼻涕举起红缨枪地抛向鸟窝我一把按住他的手:

    “别别打鸟奶奶打鸟好”

    “哼”脏鼻涕根本置之理红缨枪嗖地飞向鸟窝一阵可怜的嘶鸣之

    后一只鸟绝望地逃出坍塌下来的安乐窝数枚晶莹的鸟蛋噼哩叭啦地滚落

    到柳树下的草地上:“哈鸟蛋鸟蛋快拣鸟蛋啊”

    众男孩们哗地一声蜂拥而上蹲草地上争我夺起来我咬着指头默默

    地望着他们。

    “叭——”

    突然耳边传来清脆的响声我转过头去一立刻惊得目瞪口呆一只青

    蛙正安祥地匍匐地路边一个男孩“叭——”的一声一脚掌将其踩踏成一张

    薄片。

    “好狠啊”我冲着他叹息道:“为什么这样狠啊青蛙又没有惹着

    ”

    “哼”男孩则以为然。

    其他的男孩听到我的话鼻子一哼似乎故意向我示威纷纷炫耀他们的

    残忍只见其中一个男孩扬起手中的弹弓嗖地射向正给孩子们觅食的鸟

    ;而另一个男孩则拣起脏鼻涕的红缨枪继续寻找鸟儿们苦经营的巢穴;又

    一个男孩做出让我更为惊赅的事他拎着锈迹斑斑的铁条将树林里一只只

    可怜的青蛙戳成一串用火灼烤;而脏鼻涕将大纱布抛进池水里将尚未成熟

    的蝌蚪一打尽:“哇拿回喂鸡去……”

    这些男孩们对待辜的、弱的动物手段之残酷简直令我目忍睹

    并叹为观止尽管这些可怜的生灵们丝毫也没有妨碍到他们的玩耍和戏闹。

    我柳树下怔怔地望着他们那残暴的举动里开始讨厌起他们来。

    “”也知为什么脏鼻涕与一个男孩发生争执他挥舞着

    红缨枪恶狠狠地冲向那个男孩:“耗崽子我我揍死”

    “”耗崽子丝毫也示弱他俯下身去顺手拣起一条柳树枝张

    牙舞爪地迎接着脏鼻涕的挑战。

    “哈”众男孩一人出面调停纷纷围拢过来:“打啊打啊快打

    啊”一个黑脸男孩子煞有介事地往身后推搡着众男孩:“闪开点别崩身上血

    啊”

    前这一切让我哑口言:这丽的池塘边却大煞风景地上演出一幕

    又一幕丑剧:对待动物他们丝毫也没有一点爱怜之欲将之斩尽杀绝而后

    快;对待同伴也需讲任何道理一俟发生矛盾由拳头来决定一切这太可

    怕啦这是原始的也是野蛮的当然也是有效的竞争方式。

    “揍他揍死他”这是他们的口头禅同时也是他们的座右铭几句话

    投机必然拳脚相见必定分出个高我低。有战斗会有牺牲胜者王侯败

    者贼王者产生于敢于玩命、好狠斗勇者之中。成年之后我的这些结识的

    伙伴们能成为王者的简直寥若辰星许多竞争者要么残疾要么丢掉性

    命要么远逃他乡与他们相比我真可以非常自豪地称谓长寿之人

    他们没有没有棋更没有音机他们需要这些破玩意没有人讨论

    国大事这对他们毫意义。搞恶作剧、虐杀动物、相互斗殴、恶毒谩骂构

    成他们生活中的一切。

    渐渐地这些人将嘲弄的目标莫名其妙地转向向我:“喂我他还

    没有外号呐”

    “是啊应该送个外号给他啊”

    “咱们这伙人里哪有没外号的啊”

    “可是应该给他起个什么外号呐”

    “……”

    “去去”听到他们的话到他们仔细地端祥着我挖空思地捉摸着

    送我一个比较贴切的外号我顿时气便打一处而来我可想忍受这端的戏

    弄转身便往奶奶走去:“们太坏我可跟们玩”

    “嘻嘻嘻”众男孩怀好意地冷笑着将我围拢起来用柳条枝轻轻地

    抽打一下我的脊背他用挂着焦糊的死青蛙的铁条捅捅我的脚掌而脏鼻涕则握

    着红缨枪横我的面前:“想回没那么容易”我真搞明白他刚才还

    奋顾身地帮我打掉身上的吸血鬼使我对他充满好感和感激之可是一

    眨的功夫他便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现出一副十足的赖之相:“敢

    敢跟老子打一仗啊?”

    “哼”面对脏鼻涕的挑衅我感觉到自己突然受到他的传染连自己都

    法想像地粗野起来:“有种的别拿武器啊咱们凭手打老子怕

    ”我拍着胸脯仿佛像个宁死屈的烈士与脏鼻涕叫起阵来。

    “哎呀”脏鼻涕闻言啪地扔掉红缨枪:“挺横啊”

    “揍他”众男孩嚷嚷道:“他是咱们这疙瘩的揍他他是外地人可

    能让外地人震住咱们啊”

    “是啊如果让外地人把咱们给欺侮住咱们的面子可丢没喽”

    “揍他”

    “对大财子二孩子四权子上啊帮着三裤子啊上啊们可都是

    姓卢的亲哥们啊姓卢的大一起上保准揍扁他”

    “快别让这子掉快点把他围起来啊”

    “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好大散开点崩身上血”

    “……”

    “们干什么”

    我被五六个姓卢的亲哥们团团包围住一拳、他一脚地向我发起猛烈的攻

    势我顾脑袋却顾屁股雨点般的拳头中尤如困兽般地做着绝望的挣

    扎突然包围圈外响起老姑那清脆、圆润的叫嚷声:“嗯们干什么?

    为什么欺侮人这么多人打一个人真要脸”

    很快一个又一个卢姓亲弟被一只少女柔嫩的手掌推搡到一边:“滚

    开一边凉快去许合伙打人想打架一个一个地单抠一大群人打一个

    人算什么能耐啊”

    我停止望的挣扎呼呼地喘着粗气转过脸来一嘿嘿老姑擎着酱油

    瓶气喘吁吁地我的面前我好生感动。想起初对老姑的敬我禁惭

    愧起来我坐地上地望着老姑一时间知道应该对老姑些什么感激

    的话才好。

    老姑一个健步跃到我的身旁一把拽住我那隐隐作痛的手臂:“大侄子别

    怕老姑来帮我谁敢欺侮”

    豁豁平日里见到一条毛毛虫都要吓得屁滚尿流光天化日连辽河边的

    祖坟地都敢进去的老姑。今天一群与她年龄相仿但却如狼似虎的顽童面

    前突然一扫往日之懦弱握着嫩白的拳头咬牙切齿地吼叫起来:“喂老

    卢的人们他妈的讲理怎么想欺侮我们老张的后代来吧今

    天姑奶奶跟们较量较量”

    “哼”脏鼻涕揉揉酸麻的胳膊带领着他的卢姓亲弟们悻悻地走开

    :“哼好男跟女斗谁跟打架啊出去让人笑话”

    “哦们还怕人笑话啊们还有脸啊那们合伙打人怕人

    笑话吗过来啊打啊我陪们打”

    “哼玩喽回吃饭喽”卢姓亲弟冲着老姑做着种种可笑的鬼脸

    然后一哄而散。

    “大侄啊……”老姑蹲下身来一只手握着酱油瓶另一只细白

    的手像个大人似地整理着我那被众男孩拽扯得皱皱巴巴的衣服:“哎呀

    真是的怎么弄成这样啦来快点把这条袖子套上嗨完啦连扣子

    都打丢啦走快回去老姑给找个扣子缝上”完老姑将我拽起

    来像妈妈那样握着我的手走向奶奶。

    帮我缝好纽扣之后老姑非常自豪地拎过一只花口袋我的前轻轻地

    摇摇立刻传来哗哗的响声:“走老姑陪玩”

    老姑拽着我的手臂走到柴草垛的后面她哗啦一声将一堆白森森、光溜

    溜的猪骨头倾倒柴草上面然后坐到我的身旁老姑拣起几块猪骨头非常

    灵巧地摆弄起来只见洁白的猪骨头她的手里上下翻飞直得我花缭

    乱老姑渐渐停下手来将猪骨头塞到我的手里:“大侄会会玩啊?”

    “会我从来没有过这玩意”我摇摇脑袋老姑失望地望着我:

    “那咱们玩点什么呐”

    “嘿嘿”着前秀气灵灵的老姑我突然想起与之亲吻时那滚滚而来的

    芳香禁色顿起迷地触碰着老姑的胯间。老姑见状一脸惊讶地瞅

    瞅我:“大侄要干么?”

    “老姑让我呗”我悄声嘀咕道非常讨好地叫她一声老姑。

    一听到我亲切地叫她老姑老姑幸福地微笑起来到老姑和善的笑容以及

    怯懦的神态我色胆陡胀手索性插进老姑的裤子里老姑本能地用双手按住

    裤带面色绯红吱吱唔唔地嘀咕道:“大侄这?”

    “老姑老姑老姑”我拽住老姑的裤带一口一声“老姑”地央求起

    来听到我终于张开尊口称她为“老姑”老姑又是欣喜又是自豪她继续

    按着裤带一对懦弱的地望着我而我则死死地扯着她的裤角:“老

    姑老姑让我呗让我呗”

    老姑终于下定决只见她缓缓地起身来我辣的目光注视之

    下红头胀脸地解开裤带我兴奋得再也能自己手掌哧溜一声便滑进

    老姑那神秘的胯间。

    ……

    (四)

    “大孙子大孙子呐”院子里传来奶奶的喊声:“大孙子菊子菊子

    吃饭喽”

    “快别摸啦”听到奶奶的喊声老姑慌慌张张地系上裤带呼吸短促地

    跳出柴草垛:“妈——我和大侄子这呐”

    一张方桌置土炕中央爷爷一人围拢桌旁我咕咚一声跳上土

    炕爷爷亲切地将我拽到他的身旁我抓起一块热气升腾的玉米锅贴咔哧咬一

    口顿时感觉到又粗又涩那苦溜溜、酸兮兮的道简直法与香喷喷的白面

    馒头相并论。

    到我肯咽下口腔里的玉米面又到我眉头紧皱的窘态奶奶默默

    地起身来摘下棚顶的竹蓝她奕奕地掀开花手绢拽出一块饼干:

    “大孙子吃这个吧”我下玉米锅贴毫客气地接过饼干大口大口地咀

    嚼起来。

    从第一顿饭开始我便再也没有啃咀过第二口粗涩的玉米面奶奶总是能够

    从她的竹蓝里魔术般地变幻出各种各样、非常可口的食物来:烙饼、馒头、

    饼干、糖块、肉松、咸鸭蛋、……。

    奶奶拎着竹蓝得意洋洋地拿出几块饼干递到我的手里到我香甜地咀

    嚼着仿佛是奶奶自己也幸福地咀嚼着那慈祥的面庞露出甜蜜蜜、滋滋

    的微笑。

    发现竹蓝的秘密之后我再也啃咀嚼玉米面而是频繁地向奶奶索要

    竹蓝里面的食物。如此这般未过三日奶奶的魔术终于露馅竹蓝彻底

    告馨这可真让奶奶好生难堪她知所措、可奈何地屋里踱起步子。

    “老鳖犊子这么瞎转转有啥用啊”到奶奶的尴尬之相爷爷没好气

    地嘀咕道:“还去鸡窝那还有没有鸡蛋啦?”爷爷的话使奶奶顿然

    省悟过来她推开屋门满怀希望地奔向鸡窝。

    “大孙子吃饱么?”奶奶亲热地问道见我点点头奶奶抱起

    我:“大孙子吃饱睡觉吧”

    “妈——”老姑问道:“妈哟我大侄哪存啊?”

    “存?”听到这个我又纳闷起来:存这又是什么意思?老姑怎么把

    哪里睡觉成哪里“存”啊?

    “我这。”奶奶一边帮我脱着衣服一边答道。末奶奶又开始解她的

    包脚布一挨奶奶将层层黑布翻解开我到一双极其滑稽的大脚掌奶奶的双

    脚是那么的可笑脚面高高地隆起呈着极度扭曲的弓形长硕的中趾可思议

    地搭姆趾上如此一来其脚尖处便形成一个让我哭笑得的包丘。

    我迷茫地问道:“奶奶的脚是怎么搞的啊咋成这样啊?”

    “嗨”爷爷屑地道:“的奶奶时候听话她妈妈给她裹脚她

    嫌痛总是偷偷地解开结果慢慢地便弄成这副模样”

    “哦”我突然明白过来像奶奶这般年纪的老妇人都毫例外地长着一

    双比孩童还要细短的脚走起路来颤颤微微如果刮起大风可以非常轻松

    地将其掀翻地。

    “奶奶”望着奶奶那畸形的双脚我突然想起一本里介绍过旧社会

    的女人仅要裹脚并且没有名嫁给谁随谁的姓什么王氏、李氏

    的想到此我笑嘻嘻地问奶奶道:“奶奶有名么?”

    “没有”奶奶坦然答道:“奶奶没有名只有姓奶奶姓赵赵钱孙李

    的赵”

    “嘿嘿”爷爷从旁道:“老鳖犊子瞅这臭记性怎么没有名

    忘土改的时候去分地村长问的名没有名村长

    是临时给起一个赵永芝的名么……”

    “嗨”奶奶则以为然地摇摇头:“这算什么名啊除分地时用过一

    次以后谁人没叫过这个名论里还是生产队里大都叫我

    老张太太”

    “奶奶”我继续问道:“念过么?”

    “哼”奶奶撇撇嘴:“早头哪有女孩子念的大人们都让女孩子

    念女孩子早晚得嫁人所以是别人的人谁肯花钱供女孩子念啊大

    孙子奶奶是个睁瞎一个大也认得”

    “谁的”爷爷补充道:“一个认识那去城里做买卖的时候

    上厕所是怎么分辩出男女厕所的啊”

    “哦”奶奶苦笑道:“那两个我还认得为上错厕所我是硬憋

    出来的一到那两个的形状我便能分清哪个是男厕所哪个是女厕所”

    啪——待全人都接二连三地钻进被窝奶奶啪地关掉灯泡屋子

    里顿时一片可怕的漆黑我木然地依奶奶的身旁望着窗外明亮的圆月我突

    然想起妈妈想起妈妈的酥乳以及温暖的胸怀:“妈妈妈妈妈妈我

    要摸咂”

    “哎哟”奶奶奈地嘀咕道:“孩子还是太哇离开妈妈孩子

    想妈妈这这可怎么办呐来大孙子摸奶奶的咂吧什么奶奶的咂

    太瘪没有妈妈的大?这这……”

    “来陆陆”二姑掀起她的棉被:“来到姑姑这来来摸姑姑的

    咂”

    二姑轻轻地将我拽到她的怀抱里撩起衬衣将一双散发着青春香气的乳

    房拥到我的手里:“怎么样姑姑的咂像像妈妈的啊什么像嘻嘻

    那摸吧”

    “哦”旁边的奶奶殷勤地整理着我的被角:“大孙子盖好喽别凉着

    哇”

    我贪婪地抓摸着二姑的酥乳困意渐渐袭来身下的土炕也慢慢地滚热起

    来早已习惯于睡木板床的我法适应这难耐的燥热呼地蹬掉棉被露出

    裸的身体奶奶轻轻地嘀咕一声帮我重压好棉被奶奶度过的第一

    夜我停地蹬踹着棉被奶奶则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地帮我盖好。

    第二早晨我顿感周身乏力凉气袭袭我哆哆嗦嗦地蜷缩被窝里任凭

    奶奶和二姑如何呼唤我是懒得动一动二姑掀起被角细手刚刚触到我的身

    体立刻惊呼起来:“哎呀妈哟——陆陆的身子咋这么热啊都烫手哇

    好陆陆感冒”

    “唉”奶奶唉息道:“一定是昨晚踹被着凉快给他穿上衣服赶

    快去医院”

    “”当奶奶将我背到医院望着医生手中冷冰冰的大铁针我由自主

    地想起金花我立刻惊赅万状拼命地挣扎着:“我打针我打

    针”

    “大孙子”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球:“大孙子听话打一针病

    好喽”

    可是让奶奶遗憾的是一针并没有医好我的病我的病日益严重奶

    奶只好天天背着我去医院打针每次打针之前奶奶总是要买一些糖果之类的

    食品向我施以一点点恩惠作为我屁股挨扎的报酬。

    又是一个清晨奶奶与往常一样背着我去医院打针到路边的冰糕箱

    我喃喃地嘀咕道:“奶奶我要冰棍我要冰棍”

    “唉”奶奶摸摸口袋突然让我失望地道:“大孙子奶奶没钱

    ”

    “么奶奶我要冰棍我要冰棍”

    “咦——咦——咦——”我扒奶奶的脊背上知好歹地嚷嚷着

    两只手死死地抓拽着奶奶的衣领突然我感觉到奶奶的身子微微地抖动起来

    继尔传来一阵阵痛哭声:“大孙子奶奶好奶奶没有能耐奶奶穷哇奶

    奶连个冰棍都买起咦——咦——咦——……”

    听到奶奶的悲泣我再叫嚷可怜巴巴地依到奶奶的脊背上:“奶奶别

    哭我要冰棍”

    “咦——咦——咦——……”听到我的话奶奶更加伤感地抽泣起

    来:“奶奶没能耐奶奶穷奶奶没钱咦——咦——咦——……”

    “先生”到我病愈急之下奶奶索性将我背到算命瞎子的

    里奶奶将我到一块焦糊的苇席上然后诚慌诚恐地冲着算命瞎子询问道:

    “先生请给我的大孙子掐算掐算他的病怎么总也好哇?”

    “哦”算命瞎子闻言翻滚着没有珠的白眶煞有介事地问奶奶道:

    “好的把他的生日时辰告诉我吧”

    “嗯”奶奶如实相告算命瞎子低下头去默默地点拨着干枯的手指头:

    “嗯没有什么吉利的啊老张太太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啊?”

    “陆陆”

    “嗨呀”算命瞎子突然嚷嚷起来:“叫大喽叫大喽这孩子的名叫大

    喽名叫大喽可好养啊是闹病是有灾……”

    “那怎么办啊?”奶奶恐惧地问道算命瞎子像模像样地答道:“要着

    急老张太太给孩子改个名吧”

    “好好”奶奶点头如捣蒜:“好好那请先生给我大孙子重起

    个名吧”

    “这个么”算命瞎子略微思忖一下:“老张太太啊这名用着我

    起给孙子偷个名以后好养喽”

    “偷?”

    “是的我的意思是这孩子太孤太娇名又没起好好养

    谁的孩子多偷他孩子的名以后保准闹病好养活”

    “哦”奶奶恍然大悟尤如抓到一颗救命稻草:“谢谢先生谢谢先

    生”奶奶将竹蓝到土炕上拿出四个混着一半玉米面一半白面的热慢

    头:“先生现大都很困难老张太太更穷是知道的我没有钱

    给几个馒头垫垫肚子吧”

    “没的没的”算命瞎子欣然接过热馒头:“这年头谁也好过

    老张太太啊现风声很紧到处破四旧、反迷信我可是偷偷摸摸地做这生意

    的可别到处乱一定要帮我保密否则我又得挨斗啦”

    “先生我老张太太嘴严实没用的话从来乱”

    “老张太太”算命瞎子继续指点奶奶道:“给这孩子偷名好偷亲戚

    孩子的名那样更好养往后什么病啊、灾的都没有啦”

    “谢谢谢谢”奶奶背起我千恩万谢地走出门去一路上奶奶停地

    嘟哝着:“偷个名偷谁孩子的名才好呐啊我想起来我起来啦

    大姑孩子多有五个儿子。咱们偷她孩子的名吧嗯对咱偷

    她孩子的名吁——老大叫威子老二叫再子老三叫胜

    子老四叫力子老五叫明子大孙子这五个名偷哪个才好

    呢?……嗯前面三个都太大喽只有老四跟我大孙子的岁数差多少

    对偷老四的名大孙子以后叫力子吧”

    于是算命瞎子信口雌黄的指点之下有病乱投医的奶奶非常荒唐地给我

    窃取四表哥的乳名这样我稀里糊涂地改乳而疾病当真可思议

    地奇迹般地全愈

    ……

    五)

    “老鳖犊子”病弱的爷爷死死地拽扯着奶奶昏浊的眶里闪现着愠怒的

    目光:“老鳖犊子又要冒险是?”

    “开我”奶奶挎着装满鲜鸡蛋的竹蓝拼命地挣脱开爷爷干枯的手

    臂:“这胆子还没有兔子大什么也敢干难道一人等着饿死吗?

    饿着饿着吧也这个岁数土都埋到脖子根喽可是咱们的大孙子

    怎么办吃什么也跟一起挨饿吗?”

    “可这是投机倒把啊”爷爷奈地摇晃着脑袋:“官让啊一旦给

    管理所的人抓住仅要没还要揪斗、游街扣工分的”

    “哼我怕”奶奶坚定地道:“我怕我老张太太什么世面没见识

    过伪满那咱日本人邪乎邪乎?我照样他们的皮子底下做走私买卖八

    路军厉害厉害我也是绕过他们的封锁线把大米背到进辽阳城?哼我

    怕我什么也怕这个世道要想活着得拼命然只好等着饿死

    吧”

    “唉”望着奶奶微微弓起的脊背蹒跚着一双畸形的大脚挎着沉甸甸的

    竹篮头也回地走出门爷爷苦涩地咧咧嘴:“唉这个老鳖犊子啊

    真是拿她没办法可也是”爷爷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唉细细想来这些年

    来多亏老鳖犊子顶风冒险地四处飘荡费劲巴离地挣点辛苦钱一步一步地把

    孩子们拉扯大否则若是换我天天这么穷守里这一人啊早

    饿瘪喽”

    “爷爷”我拉着爷爷的干手问道:“爷爷奶奶这是干啥去啊?”

    “卖鸡蛋”爷爷答道:“奶奶做一辈子买卖而现官许老百

    姓做买卖抓着狠狠地拾可是奶奶天生是这么个傻大胆为

    养为糊口奶奶经常出去冒险啊”

    爷爷抚摸着我的肩膀:“力啊大孙子奶奶为让能够吃上好吃的

    这又冒险去。”

    听到爷爷的话我里热乎乎的我突然喜欢起奶奶:“奶奶奶奶。”

    爷爷瞅我一深有感触地道:“奶奶啊胆子要多大有多大早

    头伪满的时候日本人许中国人吃大米、白面抓住是经济犯狠狠地

    拾弄好得出劳工给日本修碉堡后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可

    是是人哪有嘴馋的啊上顿下顿吃橡子面把人吃的肚子胀起老高连

    屎都拉下来这还有好。所以人们偷偷地吃。奶奶一这事有赚头

    偷偷地弄来麦子磨成面蒸馒头卖。我和奶奶每天后半夜起来偷偷地磨

    好面蒸完一屉馒头奶奶将馒头装柳条筐的底层上面垫上一层芦苇叶

    子上面堆着猪草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挑着柳条筐佯装着打猪草的样

    子沿着公路闲逛那个时候嘴馋的人都明白这档子事见奶奶走过来

    拐弯抹角地问一问如果是比较熟悉的人奶奶告诉他们我有馒头想

    吃么?想吃拿钱来。这当时可闹着玩的啊一旦逮住是要蹲大狱的

    啊。”

    傍晚奶奶挎着空空如也的竹篮风尘仆仆地迈进门爷爷装腔作势地

    讥讽道:“哎哟老鳖犊子还回来我还以为让管理所的给抓进去

    呐”

    “哼老头子”奶奶没有理睬爷爷她将竹蓝到木柜上然后兴奋

    已地跃上土炕奶奶端坐炕沿上哗啦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乱纷纷的

    散币:“顺利顺利今个头一天开张这么顺利真没想到哇老头子

    这官越让干的事钱赚得也越是容易信信一个鸡蛋能挣一分钱

    呐嘿嘿。”

    奶奶笑嘻嘻地数点着:“哎呀真没少挣生产队干一个月才能挣几个

    工分啊大孙子”见我地盯她的面庞奶奶下手中的散币自豪地掏出

    一块纸包递到我的手上我一摸还微微发热奶奶亲切地展开纸包露

    出一个香气喷喷的白面烧饼“吃吧大孙子还热乎着这是奶奶用卖鸡蛋的

    钱给买的明天奶奶还卖鸡蛋去挣钱还给买火烧吃”

    “嘿嘿”我贪婪地啃一口热乎乎的烧饼里一个劲地发笑:奶奶真

    好玩管烧饼叫火烧

    “嗬嗬”爷爷继续讥讽道:“老鳖犊子把臭的都快出鼻涕泡

    来啦今个是什么日子知道么今个是星期天官休息可别得

    便宜还卖乖等明天官上班再去试试够对付的”

    “老头子我怕什么风雨我没经历过官是抓我吗让我卖

    么我跟他们玩猫猫、摸瞎子打游击嘿嘿这总比当年闯封锁线轻松

    多”

    “奶奶”我一边啃着烧饼一边解地问奶奶道:“奶奶闯过什么封

    锁线啊?”

    “哦”奶奶接过二姑递过来的一块玉米锅贴咬一大口又喝一口白

    菜汤她一边咀嚼着一边骄地讲述道:“那几年啊和八路打开

    锅咱们门前这条大道上成天过兵是是八路两像拉大锯

    似的来我往我走来。嘿嘿这打来打去的八路把围辽阳

    城这下可好城里的粮食刷地紧张起来那个贵啊用我们城外

    的农民着这是挣钱的机会便背着粮食偷偷地往城里溜用粮食跟城里人换

    衣服什么的。”

    “哎呀”我惊讶地望着奶奶:“奶奶那要是让人抓住可怎么办啊?

    得枪毙啊?”

    “嘿嘿没事那个时候双方管得都太严两方面都睁一只闭一只

    见偷运粮食的人喊几声几枪拉倒。奶奶一个女人跟着那

    帮大老爷们一次又一次地闯封锁线大老爷们能背一百斤我也能背一百斤

    一斤也比他们少背。”

    “奶奶真有劲”

    “唉也啦自从那阵子背粮之后奶奶可累坏落下一个腰痛的毛

    病现稍微干点吃劲的活腰痛。有一次奶奶背完粮拎着换来的衣服

    往回返走到半路的时候前边便噼哩叭啦地响起枪然后轰轰轰地大炮

    又响起来我们可吓坏全都趴路基下谁也敢伸脑袋。”

    “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停止咀嚼怔怔地望着奶奶。

    奶奶顿顿:“也知道枪声响有多当天完全黑下来以后枪声和炮

    声才渐渐地一些我们这帮人又困、又饿、又乏可是谁也敢动一动

    我一想总这么扒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哇我起来沿着公路往前走别的

    大老爷们一便一个接一个地跟出来我们走出几里路突然发现前面有许

    多人影晃动我们走近一是八路正拾地上的枪枝抬伤号埋死

    人。越往前走死人、伤号越多那个惨啊被打碎脑壳的被击穿脏的炸

    掉胳臂、腿的还有的人连脑袋都没有啦唉吓得我们都敢细啊。”

    “奶奶谁和谁打啊”

    “嗨还能有谁啊和八路呗唉都是中国人这是何必呐唉死

    的、伤的都是年纪轻轻的、驴呱呱的漂亮伙啊真可惜啊谁的孩子谁

    痛啊唉——”

    “妈——”老姑插言补充道:“那场仗确实打死好多、好多的人现

    那个地方建一个烈士陵园清明的时候老师还领着我们到那里扫

    过墓呐老师也给我们讲过这件事……”

    “好喽好喽”爷爷摆摆手:“老鳖犊子别那些光荣历史

    时间早都睡觉吧”

    为赚点可怜的散币给我买回可口的食品年迈的奶奶顾爷爷的劝阻

    毅然挎起竹篮冒着被抓获、被揪斗的危险做起一桩大得能再大的买

    卖:街头鸡蛋贸易。

    奶奶走串户地集鸡蛋装满竹篮之后奶奶便用手巾遮掩好蹬上钢铁

    厂的通勤火车溜到附近的钢铁厂与钢铁工人秘密地进鸡蛋交易每只鸡

    蛋赚取一点点根本值一的蝇头微利。

    那个火热的年代里这可是违法的事被政府斥责为:投机倒把是要

    受到严厉打击的必须坚决取缔的。

    交易好做一手交钱一手数点鸡蛋而与政府周旋却是一件让奶奶非常

    头痛的事奶奶必须一边尽力地兜售她的鲜鸡蛋一边时时刻刻保持着高度的

    警惕性与政府管理人员打埋伏像孩子似地与之捉迷。

    管理人员身着便衣有时甚至装扮成买鸡蛋的钢铁工人奶奶止一次地

    自投罗满满一竹蓝鸡蛋悉数没口袋里的钞票全部缴然后被扔

    进学习班泪汪汪地啃上几天的窝窝头。

    每天傍晚我都和老姑倚着木窗焦虑万分地盼望着奶奶能够平安回来。

    “妈妈今天会出什么事吧?”老姑皱着眉头嘀咕道。

    “会的”我则信十足地安慰老姑道:“会的奶奶很机灵会被

    他们逮住的”

    哗啦一声房门被人重重地推开奶奶一脸疲倦地走进屋来我和老姑约

    而同地扑向奶奶:“妈——”

    “奶奶”

    “哈”如果奶奶现出喜悦之色那一定是顺利地卖光鸡蛋赚到一点

    可怜的散币此刻奶奶会比自豪地掏出成把的散币一边数点着一边滋

    滋地讲述着这一天非同寻常的经历以及与管理人员巧妙周旋的、即可笑又惊

    险且刺激的故事:“今天哈一个老伙又逮住我他拽住我的竹蓝正

    要掏证件让我我趁他稍一松手的机会嗖地转过身去拼命地开那个

    老伙上点岁数腿脚太利落没有追上我我一口气出住宅区钻进

    胡同嘿嘿恰巧碰上一个大买主一篮子鸡蛋都卖给他省少

    啊”

    然后奶奶幸福地掏出一块热馒头塞到我的手里:“大孙子趁着热乎

    赶快吃吧”

    如果奶奶进屋空着双手脸色黯淡用问奶奶今天一定是又栽倒管

    理人员的手上好话一万句终于没有把她扔进学习班。

    “妈”老姑怯生生地望着绝望的奶奶我拉着奶奶凉冰冰的大手掌:“奶

    奶”

    “咦——”奶奶突然涌出一串酸涩的老泪:“大孙子奶奶今天又给管理

    所的逮住鸡蛋都没奶奶没能耐钱都缴没给大孙子买好吃的

    咦——”

    “妈”二姑端来一碗热汤:“妈别上火啦今天没明天再想法

    挣回来妈——吃点饭吧”

    “”奶奶推开热汤连衣服也没脱便钻进被窝:“我吃我

    饿”

    ……

    ***********************************

    特回k友及老乡:

    辽河的故事虽然与顿河的故事“没有一点相同”但焦点却是共同的——土

    地所以便套用《静静的顿河》的名写写辽河。

    顿河忠诚的儿子哥萨克的骄——葛利高里为本民族的利益为顿

    河哥萨克的土地英勇战斗甚至连女人也可以要当然为保住顿河哥萨

    克的土地葛利高利什么手段都用过频繁地往来与红、白军两股力量之间而

    其目的只有一个:保护本民族的“土地”。

    但是葛利高里失败哥萨克人没有保护住顿河的土地写的作者充

    满矛盾从里间得出来肖洛霍夫对哥萨克满含深。碍于当时的

    气氛有些话作者便、也敢直但细的读者却能品出来。

    昨天晚上一边喝酒一边重电影《静静的顿河》后一集当到葛利

    高里孤身一人绝望地回到归乡抱着儿子泪水涟涟我的头又是一抖:

    哥萨克人的下场好悲惨啊。

    顿河的悲剧使我联想起故乡的今天那如诗如画的景色早已成为过去成

    为回忆。

    辽河水越来越枯少越来越苦涩从井里汲起的水上面往往浮着一层让

    人作呕的油渍耕地仅日益退化并且一天天地减少人们见缝插针到处

    盖房给我留下幸福回忆的池塘早已面目全非成变臭水池用几

    年得被垃圾填平也得盖上房子。

    更可怕的故乡的天空竟然飘浮起黄沙遮天盖日尤如到世界末日。

    为生存人们争我夺尔虞我诈………这是我为什么要重写《我的

    老师》的写作激。

    面对这些除感叹毫办法能为力。祝愿故乡能够好起来愿上帝

    保佑故乡人们别沦为悲惨的哥萨克背景离乡。

    哥萨克的土地是被强政夺去而辽河的土地再这样胡来下去是自己做

    贱自己而结果都是一样的。

    ***********************************

    (六)

    “老姑”秋天的早晨泛着丝丝怡人的凉意我拽住老姑的细手喃喃地

    道:“老姑咱们到柴禾垛里玩一会去吧”

    “嘻嘻”老姑早已明白我的用意到柴禾垛里除任由我抠摸她的

    便我是会干别的、其他任何事的可是老姑却明知顾问:“大侄到柴

    禾垛玩什么啊?”

    “老姑走吧。”我容分地将老姑拽扯出屋门来到静寂的柴禾垛里

    我一把将老姑推坐松软的禾草上然后咕咚一声身子一瘫重重地压老

    姑的身体上老姑喘息道:“哎哟压死我啦大侄子快点起来老姑都快上

    来气喽”

    “老姑”我终于从老姑娇巧的身体上翻滚下来一把拽住她的裤带老姑

    领神会一边褪着裤子一边用指尖点划着我的鼻子尖:“坏蛋邪门

    又要抠老姑的便喽告诉老姑听听老姑的话?”

    “听”我机械地答道。

    “老姑好好哟?”

    “好老姑好”我抱住老姑的脑袋非常讨好地亲一口老姑顿时喜形

    于色只见她双腿一扬屁股一抬哧溜一声便痛痛快快的褪下裤子露出

    白细嫩的圆屁股将可爱的便一览余地展现我的前我兴奋得呼地

    低俯到老姑的胯间一对色死死地盯住老姑白嫩嫩的便老姑扭着脑袋

    淫迷地笑道:“嘻嘻有啥好的啊天天也没够哟嘻嘻。”

    我扯着老姑的两条肉片手指尖扑哧一声毫客气地探进老姑的便

    里因紧胀老姑本能地哆嗦起来继尔又轻轻地哼哼几声我的手指肆意插

    抠一番老姑的便渐渐地滑润起来我的周身立刻产生一种莫名的快感更加

    得意地插抠起来老姑面色绯红玉嘴微开:“大侄老姑好好?”

    “好老姑好”

    “听听老姑的话”

    “听”

    “嘻嘻”老姑闻言愈加淫荡地叉开双腿以方便我的插抠:“大侄

    只要听老姑的话让老姑怎样老姑怎样”

    吧叽吧叽吧叽我的手指快速地插抠起来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溅

    起片片晶莹的涟猗股股迷人的骚气顿然扑进鼻息我幸福地咧开嘴得意

    洋洋地微笑着老姑也沉浸性的享受之中双目微闭浪地哼哼叽叽着。

    “嘿嘿嘿”

    “嘻嘻嘻”

    “哈哈哈”

    从柴禾垛的后面传来一阵阵大人们的嘻戏声我回过头去一瞅身后是一堵

    高高的土坯墙声音是从土坯墙外传过来的老姑睁开:“那是生产队的

    社员一边干活一边打闹呐”

    “哦”我开老姑将的手指从她的便里抽出来到嘴里

    滋滋地吸吮着然后将散发着老姑便迷人气的手搭到土坯墙上身子一

    跃便非常灵巧地翻上土坯墙头我骄地骑墙头上冲着依然仰躺柴草

    上的老姑摇摇刚刚插抠过她便的手指头。

    “大侄下来别摔着”到我示威般地摇晃着手指老姑面色红晕

    一边呼唤着我一边套上裤子起身来系好裤带:“大侄听话快下

    来”

    “老姑我玩一会爬墙头还吗?”

    “大侄又听老姑的话啦老姑喜欢跟好以后。”老

    姑指指刚刚被我肆意插抠的胯间那个意思是:下来我再也让

    摸便我央求道:“老姑一会我马上下来”

    “唉那好吧一会话可要算数哦”

    “老姑”我骑墙头上向老姑伸出手去:“也上来玩一会吧

    生产队的院子里可热闹啦哎呀要杀牛啦”

    “是吗?”老姑闻言一把搭住我的手秀的脚蹬土坯墙的一个凹

    陷处我猛一用力老姑便呼地翻上墙头她搂住我的腰亦骑墙头上。

    “大侄”望着生产队的大院子老姑突然骄地对我道:“大侄知

    道么生产队的队长是我亲外甥”

    “啥?”我绝对肯相信老姑的话这简直是吹牛啊:“老姑啥

    啊?”

    “真的”老姑一脸得意地道:“信问奶奶去生产队长是大姑

    的大儿子永威他是我的大外甥的大表哥嘿嘿”

    “哇——”我瞪着奈地叹口气。

    “还有”老姑继续向我卖弄着她的老资本:“我三嫂也是三婶是生

    产队的妇女主任”

    “嘿嘿”望着前得意洋洋的老姑我愿再理睬她将面孔移到生产队

    那宽阔的但却极其凌乱的大院子中央我突然发现院子中央绑着两头为

    人们劳累一生终于因年迈而法继续劳累下去的老母牛四只浑圆的充满

    绝望的大可怜巴巴地望着义的人们时扬起被粗大的缰绳磨得又光

    又亮的脖颈哞——哞——哞——地哀鸣着向人们述着自己可悲的、毫

    意义的一生。

    “哞——哞——哞——”

    对于两头老母牛后的哀号人们根本予理睬一个个喜笑颜开、叽叽喳

    喳地指手划脚迫急待地翘首企盼着刑的时刻尽快来临:“操”一个闲汉

    操着双手耐烦地冲着正磨刀的屠夫嚷嚷道:“操真能磨矶还没磨完

    啊我是磨刀呐还是绣花呐?”

    “哼”屠夫嘻皮笑脸地抬起头来我立刻到一幅可怕的凶相他扬扬

    手中寒光闪闪的屠刀:“急什么啊磨刀误砍柴功么”

    “大侄他叫卢清海是个杀猪匠可狠喽一喝醉酒往死里打老婆

    ……哎哟”老姑突然搂住我的脖子:“哎哟哎哟太狠啊”

    我转过脸去只见屠夫卢清海纵身跃到老母牛的脊背上他伸出手去拽住

    牛角另一只手将赅人的尖刀地压母牛的颈下我立刻听到一阵悲惨的哀

    号老母牛的脖子顿时喷出滚滚鲜红的热泉继尔老母牛咕咚一声瘫倒

    地圆圆的大痛苦堪地瞅着身旁将赴死的同伴同伴则低下头来奈

    地嗅嗅同伴血流如注的脖颈哞——哞——地哀鸣着。

    “哇”我惊呼道:“好狠啊老母牛好可怜啊”

    “啊哈咱们的妇女主任今天打扮得咋这么水灵啊有什么喜事么?”几个

    正铡草的汉子们顶着一头的草屑一脸淫邪地望着我那刚刚精梳打扮过

    满脸孤之气地走进院来的年轻三婶也是生产队里颇有些权利的妇女主任。

    “嘿嘿”屠夫卢清海开始剥牛皮他亦瞅瞅我那年轻的、身段匀称、适

    中的、香气扑鼻的三婶然后转过脸来一边用手中的尖刀母牛的生殖口处

    狠狠地扎捅着一边悄声冲着那几个铡草的汉子嘀咕道:“操操操这是

    王淑芬的这是王淑芬的操操操操烂”

    咣当——屠夫的话可没有漏过我三婶的耳朵只见她秀眉微锁冷丁飞

    起一脚将毫防备的屠夫卢清海一脚踹翻地非常难堪地瘫倒死牛身上。

    “哈哈哈”

    “嘿嘿嘿”

    “嘻嘻嘻”

    “哼”三婶冲着众人没好气地嚷嚷道:“笑什么笑还赶快干活去等

    我扣们的工分啊”

    “老姑”我指着怒气冲冲的三婶对老姑嘀咕道:“三婶好厉害啊好像大

    都怕她”

    “嗯我三嫂那才叫厉害呢但外面厉害生产队厉害里也

    厉害着呢大侄啊三叔横横都拿三婶没办法嘻嘻”老姑突然掩面

    笑道:“三婶有一个外号想想知道啊”

    “什么外号老姑快告诉我”

    “滚刀肉”完老姑再次嘻嘻嘻地笑起来突然她止住笑声惊呼

    起来:“哎呀我的天啊这这……”

    听到老姑的惊叫声我顺着她哆哆嗦嗦的手指远远望去只见与我打过架的

    脏鼻涕知什么时候蹲死牛的脑袋旁黑乎乎的手指令我惊赅已的捅进

    牛眶里非常大胆地将硕大的、颤颤抖抖的牛珠抠掏出来到手上得

    意洋洋地鼓捣着老姑一边惊叫着一边捂住我问老姑道:“哇他真狠

    啊”

    “哼三裤子这样跟他那个爹一样又凶又狠他们老卢人都是

    一样都是又凶又恨的哼杀猪匠没有一个狠手黑的”

    唉人啊望着前这惨忍睹的一幕望着人们那木然的表我中默

    默地念叨着:好凶狠的屠夫啊好冷血的孩子啊好冷漠的人们啊对待可怜的

    动物我们难道能仁慈一点么?

    “老姑”意之间我的目光停滞大院仓库的门前那里聚集着一身知

    识分子打扮的男男女女们许多人戴着近视镜的一个个非常笨拙地一穗接

    着一穗地揉搓着手中坚硬的玉米棒。旁边一些聊的庭妇女望着这些读人

    干起活来笨手笨脚的可笑样子交头接耳地叽叽咋咋着知道嘀咕些什么时

    而还怀好意地声讥笑起来。

    “啊哈”

    咕碌碌咕碌碌一辆大马车咕碌碌地溜进生产队的大院子一个黑瘦的

    老头赶着大马车悠然自得地哼着二人转调干枯的面庞扬溢着快乐之

    色到院子里正埋头揉搓玉米棒的知识分子们他兴奋之余突然怪声怪气

    地喊叫起来:“哎约这可真容易啊城市里的大化人下乡来啦接受贫下

    中农的再教育来啦哈哈好啊很好啊很好。请问:们都来全吗‘河

    里夹障子’来没来啊?”

    “嗯来”

    “来来全都来”

    呆头呆脑生气十足而社会经验却极其欠缺的读人们显然没有听明

    白车老板所的“河里夹障子”指的是谁是什么意思一个个只是傻呵呵地冲

    着老头木然地微笑着有的人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到这些知识分子们是如此的愚蠢读半辈子却连“河里夹障子”是什

    么意思都知道车老板开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河里夹障子都来?哈哈

    哈好啊欢迎欢迎驾——”

    “老姑”

    这个喜欢以捉弄他人为乐事的老头我认识他他叫吴保山除赶马

    车之外他还有一项更为光荣而艰巨的伟大任务:定期给每户农清掏厕所吴

    保山每次给奶奶清掏完厕所后便一张纸条上潦潦草草地写几个然

    后递给奶奶奶奶握着纸条对我解释道:凭着这张纸条年终结算的时

    候能够领到几个微薄的工分。

    我怔怔地问老姑道:“老姑‘河里夹障子’是什么意思啊?”

    “大侄”老姑笑嘻嘻的解释道:“这是吴保山骂那些大知识分子们呢那

    些知识分子还没听出来呐还一个劲地傻笑呐。大侄‘河里夹障子’能挡住什

    么啊嗯一定挡住鱼吧鱼是长的啊能从障子缝里游过去所以啊‘河

    里夹障子’只能挡住圆的东西啊大侄河里边圆的东西是什么啊?

    “王八”我加思假地回答道。

    “哈哈哈对啊‘河里夹障子’:‘挡圆’(党员)哈哈哈……”

    ……

    (七)

    “哈好热闹”我拍着双手欲跳进生产队的大院里。

    老姑拽着我的衣袖:“大侄要干啥?”

    “到生产队玩去好热闹啊人好多啊”

    “。”

    “哼”我听老姑的劝阻挣脱开老姑的手臂咕咚一声跳到生产队的

    院子里。

    人们正嘻嘻哈哈地围拢被剥得血肉模糊的死牛旁谁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出

    现斜对面劳动着的知识分子们用漠然的目光瞅瞅我我迷茫地环顾一下陌

    生的院落发现身旁是一栋大仓库我悄悄地溜进去。

    嘿嘿真好笑偌大的仓库却没有任何贮空空旷旷我漫目标地徘徊

    乱纷纷的积满谷草的土地上脚尖意之中踢到一穗横陈谷草中的黄橙

    橙的玉米棒我低下头去瞅瞅脚尖一抬将玉米棒踹出好远。

    望着咕碌碌翻滚着的玉米棒我顿然想起奶奶的餐桌想起那涩口的但

    却是珍贵的玉米锅贴:玉米面虽然好吃很涩口然而既使是这样奶奶一

    人也是能开肚皮随便吃的更是顿顿都可以吃饱的。

    我又想起爸爸和三叔挖空思地往奶奶里邮寄玉米面的事。啊——玉

    米玉米着起却是穷人们活命的黄金食品啊。我走到被我端踹开

    的玉米棒前轻轻地拾起到前地凝视着中暗暗嘀咕着:把这

    根玉米棒拿回奶去

    我握着玉米棒刚刚走到仓库的门口迎面走过来一个六十开外的老人他

    身材臃肿堪浑身散发着呛人的烟草尤其可笑的是他那酱块般的脑袋

    右上端非常显地突起一个又大又红的肉包包到他这般尊容更让我讨厌

    得没法形容。

    “子”长着大肉包的老人用手中的长烟杆指着我手中的玉米棒:“这是

    生产队的苞米是国的财产可能随便拿哦送回仓库去”

    “我我我没拿我只是随便玩一玩玩完我还会回原地的”

    “嘿嘿”老人和善地笑笑:“倒是鬼机灵啊是谁的孩子啊我

    怎么没有见过啊嗯?”

    “老张的我是张的”

    “老张?”老人狠狠地吸口低劣的烟叶一对昏暗的地盯着

    我:“老张?老张嗯我咋没见过啊?嗯”

    我再理睬他再度溜进仓库里我有甘决意要把这穗玉米棒偷回

    奶奶去让奶奶一人吃顿饱饭可是怎么才能偷回去呢?

    我握着玉米棒扫视一空空如也的仓库哈有仓库的后墙与奶奶

    的院子紧紧相连后墙处有一扇呲牙咧嘴的破窗户我顿时来灵感手一

    扬沉甸甸的玉米棒嗖地一声钻过破窗扇飞进奶奶的院子里。

    我兴奋的蹲下身去又拣起一穗又如此这般地投过破窗扇扔进奶奶的

    院子里我越干越得意一穗又一穗的玉米接二连三地投进奶奶的院子里

    到仓库里再也寻觅到一穗玉米棒我终于拍拍手上的灰土欢天喜地的溜出仓

    库翻过土坯墙头回到奶奶的院子里。

    我扯过爷爷背猪草用的柳条筐将散落院子里的玉米棒一一拾到柳条筐

    里然后吃力地拽拉着沉重的柳条筐:“奶奶奶奶”

    “哎大孙子什么事啊”

    奶奶循声赶来见我拼命地拽拉着装满玉米棒的柳条筐奶奶惊讶地地望着

    我她又瞅瞅生产队仓库的破窗扇立刻明白一切:“大孙子”奶奶一把

    夺过柳条筐:“这可这是偷做的事啊”完奶奶手腕一用力非

    常轻松地挎起柳条筐另一只手拉住我:“走力啊咱们给生产队送回

    去”

    “唉”我跟着奶奶怏怏地走出院门:“奶奶这点苞米到仓库里

    也没什么用处啊人见人踩毛驴子也啃”

    “那也这是生产队的那里是烂掉也能拿的懂吗大

    孙子”刚刚走进生产队的院子奶奶便嚷嚷起来:“老杨包老杨包”

    “哎”脑袋上顶着大肉包的老人闻声迎过来奶奶将柳条筐到地上:

    “嘻嘻老杨包这是我孙子淘气的时候扔到我院子里的我把都送回来

    ”

    “哈哈”老杨包将吸完的大烟杆往裤腰上一别粗糙的大手友善地掐拧一

    下我的脸蛋:“子是跟我随便玩玩吗怎么都玩到们老张的

    院子里啦嘿嘿好个淘气包啊”

    他又将头转向奶奶:“嗨呀老张太太可够认真的算算这点破

    苞米扔那里也是烂掉孩子淘气拉倒吧”

    “那可”奶奶容分地将柳条筐里的玉米棒悉数倾倒回仓库里

    老杨包笑嘻嘻地瞅着我问奶奶道:“这子是什么人啊以前我咋没见

    过呐”

    “哦”听到老杨包的话奶奶的脸上立刻浮现出自豪的神色滋滋地

    道:“老杨包当然认识他他是我大儿子的子我的大孙子啊”

    “啊——”老杨包前一亮:“豁豁是是是那个念大的

    留过苏的大仓子的儿子?嗯让我让我让我好好地嗯还

    别真像他爹啊”老杨包拍着我的肩膀继续道:“嘿嘿像爹真像

    爹仅顾这点特像爹翻墙头那灵巧劲更像大仓子时候嘿嘿”

    奶奶与老杨包寒喧一番便拉起我的手回到里奶奶谆谆告诫我道:

    “大孙子人再难再穷也能伸手偷别人的东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啊”

    “喂”奶奶前脚刚刚迈进门身后传来阵阵喊声:“喂姥姥”我回

    头望去门外着一个身材高大、英俊洒脱的男青年他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对

    奶奶道:“姥姥今天晚上大队要开批斗大会姥姥可一定要参加哦

    可别像上次似的去结果点名的时候缺姥姥”

    “大侄”老姑悄悄地拽拽我:“他是队长我的大外甥”

    “嗨”奶奶苦笑道:“永威啊上次开会姥爷突然犯病我倒是想

    去可是姥爷又是抽又是喘外孙子我敢离开么?”

    “姥姥”奶奶的外孙子队长一脸难色地道:“姥姥姥爷有病离

    开派我舅去呗这次可一定要准时参加会议哦公社有规定参

    加生产队组织的革命活动年终是要扣工分的啊”

    “姥爷”大表哥走进屋子里关切地问候着爷爷:“姥爷的身体近

    可好哦?”

    “嗯还”土炕上的爷爷板着枯黄的病脸屑地对外孙子道:“哼

    们这些人啊没正形是没正形一年到头什么正经事也干是练唱

    歌排舞蹈是开批斗大会唉啥人能架住这么折腾啊?打死我也信整

    天介扯着嗓子唱歌扭着屁股跳舞举着拳头喊口号能吃饱饭穿暖衣服

    过好日子?唉真是没正形啊这可怎么办呐”

    “唉”大表哥叹口气:“姥爷我也是没法子啊上级有精神”

    “嘿嘿”我与老姑外屋我以挑衅似的口吻对老姑道:“老姑

    是队长是的大外甥么敢叫他么我听听”

    “哼哼”老姑冲我撇撇嘴:“大外甥大外甥”

    “哎”大表哥果然应答道然后向我们走过来脸上带着些许可怜的卑

    微:“老姨有什么事么?”

    “没没没什么大事”老姑冲我自豪地一笑对着大表哥指指我:

    “大外甥这是表弟弟”

    “哦”大表哥点点头:“老姨我知道我妈跟我过表

    弟”队长大表哥亲切地掐掐我的脸蛋:“哪天到大表哥串门去老姨”

    大表哥非常礼貌地向老姑告辞:“老姨我得走我还有事”

    “去吧去吧”老姑得意地摆摆手:“去吧去吧忙的事去吧”待

    大表哥走出屋外老姑一脸得意地对我道:“怎么样大侄大表哥虽然是

    队长生产队里再怎么厉害可是一到我的面前也得规规矩矩的嘻

    嘻谁让我是他老姨呐”

    “嗨嗨”奶奶打断还喋喋休的爷爷:“老头子啊少嘞嘞几声

    吧还是寻思寻思让谁去开会吧没听外孙子么去要扣工分

    的”

    “哼”爷爷忿忿地道:“爱谁去谁去反正我是去”

    “这个该死的老头子”奶奶虎着面孔嚷嚷道:“这也叫一之

    主什么事也肯出头唉这也叫个大老爷们”

    “我惯”爷爷坚持道:“我是惯没正形”

    “妈——”二姑插言道:“我爹愿意去也别难为他啦还是我去

    吧”

    “唉”奶奶指着爷爷一脸悦地嘟哝道:“呀呀的算是白念

    什么得惯惯的这与一个草民有什么关系?惯让孩

    子出头孩子才多大啊万一碰到点什么事后悔都来及。

    忘没忘土改那年斗地主去让大仓子去那天晚上大仓子

    开会回来一宿也没睡好觉一闭上乱喊乱叫:我怕我怕我怕到

    孩子吓成那样我也一宿没睡觉那么抱着大仓子整整一宿。

    我问他:大仓子怕啥啊?没听到孩子怎么的么:妈——我怕他

    们可真狠啊把地主吊房梁上把裤子扒下来往死里打一边打一边问他

    :的金银财宝都到哪去啦地主:没有啦没有啦我什么都没有啦

    都让们给没啦。可是他们信还是往死里打后只听扑哧一声从

    地主被打烂的屁股里哧哧哧地窜出臭哄哄的稀屎……”

    奶奶越越激动:“啊啊啊什么大事都出头全是大仓

    子的事分地的时候工作组让每派一个人拿着四根木头橛子这事也

    让大仓子去工作组长领着大伙走到地头手榴弹一扔轰的一声大伙便开始

    往地里找到合适的地方便钉橛子占地可是大仓子太根本过那

    些个大老爷们结果好地都让人给占完大仓子只占一块谁也肯要的

    涝洼地”

    “哼”爷爷依然振振有词:“我是惯我是去这是没正

    形哼……”

    “妈——”姑姑拽拽奶奶的衣袖:“都别吵爹身体舒服愿意

    去别去我去我开会去”

    “二姑”听到爷爷和奶奶这一番争吵我对傍晚将要召开的批斗大会产生

    浓厚的兴趣听到二姑要顶替愿随意抛头露面的爷爷去参加会议我拽着二

    姑的玉手央求道:“二姑我也要去我要也去”

    “”爷爷警告道:“大孙子可能去没准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啊”

    “”听到会闹出点什么乱子来喜欢热闹的我更加兴奋起来可

    是爷爷脸上那严肃的表我禁失望起来我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哇地嚎

    啕大哭起来:“嗷——我要去我要去我也要去嗷——……”

    ……

    (八)

    “好好好”二姑蹲下身来亲切地将我拽到她的身后:“去去大

    侄二姑带去别哭”

    “我也去”老姑也来兴致:“我也去我也去”

    “芳子”当二姑背着我走出房门时奶奶地叮嘱道:“芳子

    点啊旁边点个卯凑个数可千万别图着热闹往人堆里扎

    哦”

    “吧妈——我又是三岁孩子什么热闹得应应点”

    黑漆漆的夜色尤如一块硕大边的帷幕死死地罩裹住大队部的上空凌

    乱堪的院子里早已聚满黑压压的人群那份嘈杂那份喧嚣活像是数

    只苍蝇大集合嗡嗡地乱叫着让人烦意乱。

    院子的中央临时搭起一个简易的大木台十五六个穿着绿军装的青年男

    女伴随着悬挂电线杆上的高音大喇叭流出来的剌耳的乐曲声非常卖力地舞

    动着身躯样子既滑稽又可笑使我禁想起中阳台上所目睹到的那一幕

    幕。

    “哎呀二丫头还别跳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呢喂我二丫头

    哇对象让跳哇?”台下的人群吵吵嚷嚷着:“操跳一个晚上的忠舞

    给两天的双份工分谁跳哇”

    “豁豁黑子什么时候学会跳舞啦我咋知道他还有这两下子呢”

    “工分啊还都是为几个工分啊大都是这样么:有钱能使鬼推

    磨么们黑子笨笨笨吧笨得都出名可是为工分竟然学

    会跳舞啦啊——”

    “嘻嘻马丽的屁股可真够大的啊”

    “……”

    “走快走别他妈的穷磨蹭”

    几个怀里搂着大杆枪嘴里叨着烟卷的壮年男子阴阳怪气地推搡着一个胸

    前挂着大牌子的瘦老头摇头晃脑地走进生产队的大院子里:“快走快走磨

    蹭个啥啊早晚也是躲过这场批斗会的。”

    “们们”瘦老头打着趔趄几个壮年男子的推搡之下绝望地嘟

    哝着:“们们干脆把我毙算啦这么天天折腾我可活够啦”

    “哎呀瞅”一个倒背着长枪的中年男人皮笑肉笑地道:“嘿

    嘿啊啊这是何苦呐这上的是哪门子火呀晚上吃完饭闲着没事干

    啥呀?大伙当闹着玩呗都消消食何必当真啊嘿嘿”

    “唉”

    瘦老头奈地叹息一声很愿地爬到木台上大表哥队长一声喝令正

    专跳舞的青年男女立刻哗哗地成一排一溜地走下木台。

    大表哥队长信步走到木台上他先是瞅瞅呆立木台中央的倒霉蛋、哆哆

    嗦嗦的瘦老头然后清清嗓子耐烦地挥动着双手:

    “静一静静一静大静一静都别瞎嚷嚷啦肃静肃静……咳—

    —咳——今天咱们生产大队召开忆苦思甜批斗大会请社员同志们踊跃发

    言控诉万恶的旧社会歌颂社会主义中国歌颂我们伟大的、光荣的、正确

    的中国歌颂我们伟大的领袖”

    “嗨”台下悄声嘀咕起来:“还忆个什么苦哇现如今还赶上早头

    呢早头再咋的也能吃饱饭啊”

    “是啊早头给地主种地一天下来工钱一分少还供顿饭有酒有

    肉一色的猪肉炖粉条子现”

    “现生产队干一天的活累得鼻青脸子肿的样回到里别什么

    酒啊、肉啊的白菜汤能喝上他妈的烧高香磕响头喽”

    “……”

    “喂”大表哥队长煞费苦地一番宣传动员之后热切的目光扫视着嗡嗡

    乱叫的台下:“喂大倒是积极发言啊怎么怎么啦?”

    令大表哥队长比失望的是他那辣的目光所过之处原本叽叽喳喳、

    一片纷乱的木台下却突然死亡般地沉寂下来没有一个人响应大表哥队长的号

    召跳上台来控诉旧社会歌颂社会。

    “哼”大表哥队长板着面孔吼叫起来:“们啊们平时没事的时

    候比他妈的谁都能瞎掰唬这一到动真章的时候都他妈的哑吧啦”

    “嘿嘿”一个红脸汉子幸灾乐祸地悄声嘀咕道:“嘿嘿再这样沉闷下

    去这次批斗大会得他妈的卡壳我队长他怎么向公社交待”

    “嗬嗬”另一个操着双手的汉子接茬道:“弄好没准队长头上那顶刚

    刚戴上的乌纱帽得弄飞喽嘿嘿。”

    “二宝子”

    大表哥队长突然嚷嚷道:“二宝子过来来控诉控诉这个大地主刘有

    德是怎么剥削爹的”

    “是”

    一个上去刚刚二十出点头的年青人应声跳上大木台健步走到大地主的身

    旁一把拽住大地主的衣领子。

    “嘻嘻又扯这个啦又用工分雇人喽”

    “他啊解后才生出来的懂个屁啊”

    “是啊这二宝子学还没念完呐他知道什么叫剥削、什么叫压迫啊?”

    “可是咋的也比他爹强啊忘啦上次开批斗会的时候队长费尽

    机把他爹劝上台哈没听到这老东西都些什么:唉要早头那

    些事啊这个刘有德还算比较仁义的我们这些帮工的晚来一会早走一会或

    者少干一点人从来什么上顿下顿都有菜还有猪肉炖粉条子呢”

    “嗨是啊队长一听鼻子都气得歪到一边去啦这这他妈的是什么

    啊这哪里是批斗啊?”

    “嗯没办法啊为完成任务队长只好嘴对嘴地教二宝子如何如何控

    诉地主的罪状”

    “刘有德”二宝子拽着大地主的衣领子恶声恶气地骂道:“他妈的有

    什么德啊这个老死的伙可把我爹给剥削苦啦我爹辛辛苦苦地给干

    活只给那么一丁点工钱这点钱能干个啥呀?嗯?给我爹吃的饭里面尽

    是砂子吃着都碜牙。这个黑的大地主。打倒地主恶霸”言罢二宝子挥

    舞着营养良的干巴拳头:“打倒地主恶霸”

    众人木台下机械的挥舞着瘦拳头有气力地随声附和着:“打倒地主恶

    霸”

    “社员同志们跟我一起喊啊:一、二、三”大表哥队长拼命地挥动着拳

    头:“产阶级专政万岁”

    “万岁”

    “……”

    “臭地主呸”

    二宝子还觉得够解恨冲着垂头丧气的老地主脸上恶狠狠地吐出一口粘

    痰然后嘿嘿笑着开地走下台去。

    众人聊地折腾着那个倒霉的老地主:“刘有德的地到底哪个位置

    啊还能找得到吗?”

    “找到啦”

    “刘有德是凭什么攒那多钱置下那么多的田产啊”

    “唉别啦作孽啊那些分掉的土地和房产都是俺祖祖辈辈省吃俭

    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啊细细想来有什么用哇”

    “……”

    “啊好啦卢清海火啦”

    忆苦思甜大会正荒唐可笑地进着突然大队部的西侧莫名其妙地窜起

    滚滚浓烟继尔又扬起熊熊的烈焰。

    “好喽杀猪匠又喝醉又开始打老婆喽”

    “哈走哇热闹去啊”

    哗啦一声黑压压的人群丢下焦头烂额的老地主尤如决堤的洪水一路汹

    涌着嗡嗡乱叫着哗啦啦地冲向烈焰翻滚的地方。

    “别别啊批斗会还没有开完呢”大表哥队长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尽力阻止着四散奔逃的人群:“别啊别啊都别哇批斗大会还没开完

    呐”

    可是大表哥队长的努力是徒劳的整个院落很快便空空如也仅剩台上那

    个挂着大牌子的老地主孤苦伶仃地东张西望着。

    “哼”望着渐渐消散夜幕中的片片黑影大表哥队长怒火万丈:“哼

    吧吧明天每人扣们一天的工分”

    “啊——啊——”

    烂醉之后的纵火犯卢清海是白天生产队院子里用极其惨忍的手段杀死

    两头将自己的一生全部私奉献给人们的老母牛的屠夫饱餐一顿煮牛肉之后

    他又理所当然地喝得酩酊大醉这丝毫亦足为怪生产队的社员们谁都清楚

    卢清海每饮必醉。

    每醉之后屠夫卢清海喜欢做的事便是凶暴比地殴打自己的老婆然

    后再把早已折腾得空徒四壁的重折腾得一埸糊涂。今天晚上屠夫卢清

    海乘着酒兴非常满意地砸烂里仅存的桌椅和碗筷。

    “”屠夫的老婆徒劳地阻拦着自己的醉鬼丈夫:“他妈的过日

    子啦喝点马尿穷耍”

    “豁他妈的”

    屠夫卢清海一把将老婆推倒地盛怒之下竟然可思议地剥光老婆身上

    所有的衣服然后一脚将其踢出门外:“滚滚滚吧”

    “妈妈妈妈妈妈”着赤身、披头散发的妈妈。屠夫的儿子

    是那个抠掉母牛珠的三裤子吓得屁滚尿流拼命地喊叫着屠夫见状索

    兴一做二休好似老鹰抓鸡般拎起哭闹止的三裤子顾头顾尾地

    将其胡乱塞进一条油渍渍的麻袋里接着得意洋洋地倒吊棚顶上。

    “我活啦我他妈的活啦这日子有什么意思啊有什么意思啊”

    完屠夫开始纵火焚烧自的房屋。

    “啊——啊——我活我要像洪常青那样活活烧死我活

    ”

    屠夫手里拎着一把亮的、闪着寒光的杀猪刀嘴里还叼着一把长刃刀望

    着屋子里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屠夫的弟弟卢清洲试图冲进屋子里扑灭火焰可

    是见屠夫哥哥凶神恶煞地堵挡房门口手里胡乱挥舞着杀猪刀他禁停

    下脚步迟疑起来。

    望着前这滑稽可笑的场景;望着手舞足蹈丑态百出的醉汉屠夫;望着津

    津有、兴灾乐祸的人们我由得想起高尔基笔下的旧俄罗斯。

    “这可得啊一会儿着大可没个救”黑暗之中我到平日里总

    是沉默少言的老叔他冲出人群一边着一边操起一根大木棍径直朝醉汉走

    去。

    “老哥点那子可虎啦喝点烧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二姑抱

    着我安地叮嘱着老叔老姑哆哆嗦嗦地拽着二姑的衣襟嘴里一个劲地叫

    着:二姐二姐我怕我怕

    “哼”老叔毫胆怯地回答道:“我才怕他呐全是装的我今天非得

    好好地拾拾他他还学好”

    “老弟啊少管闲事没用”众人纷纷散开三叔悄声对老叔道:“

    少管闲事吧没用”

    “我找个机会把他撂倒们赶紧上去把他捆住”老叔叮嘱屠夫的弟弟以

    及另外几个热的壮汉。完老叔拎着大木棍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

    走向屠夫。

    “滚滚”见老叔向他走来屠夫手中的尖刀再次挥动起来:“滚敢

    过来我杀我砍死”

    “来啊来啊”老叔右手拎着大木棍左手毫惧色地点划着自己的额

    头:“来啊来啊往这砍往这砍往这砍啊”

    望着面色沉稳的老叔屠夫迟疑起来手中的尖刀抖动起来老叔一步一步

    地逼过去屠夫一步一步地向倒退着。

    “砍啊砍啊”老叔继续喊叫着可是屠夫手中的尖刀似乎中什么

    魔法一动动地悬半空中。

    “兔崽子有种的倒是砍呢”老叔大骂一声手中的木棍飞快地抡起

    还没有等屠夫过神来的木棍已经重重地击打他的腰身上只听咕咚一

    声可恶的屠夫应声倒地。

    “我叫往死里喝我叫往死里喝这都喝成什么形啦”

    木棍的重击之下屠夫仰面瘫倒地嘴里叼着的长刃刀嗖地飞将出去

    咣当一声滑落草堆上。屠夫的弟弟和以及其他几个壮汉见状立刻以迅猛之

    势扑将过去把醉汉屠夫死死按地上。

    望着令人哭笑得的屠夫哥哥屠夫的弟弟突然纵声抽泣起来继尔

    的拳头雨点般地落屠夫哥哥的头上和身上:“我打死我打死让好好

    地过日子我打死呜——呜——”

    九)

    “五嫂五嫂”每天早晨刚刚爬出被窝奶奶的房客那个姓范的

    脚老太太都要捂着浮肿的面庞忧忡忡地走进屋来:“五嫂五嫂

    我的脸是是又胖”

    脚老太太年近五旬如果是严重浮肿从她那适中的身材、细白的皮

    肤可以想见年轻时肯定是一个相当错的人。脚老太太薄薄的嘴巴

    像只老母鸡似地一天到晚咯咯咯地没完没地念叨着:“五嫂五嫂

    我的脸是是又胖”

    “哟——”这似乎成惯例我扒被窝里模仿着脚老太太的样子

    顽皮地捂着自己的脸冲着奶奶哟哟着:“奶奶奶奶我的脸是

    是又胖”

    “这孩子”脚老太太见状冲我苦笑道:“这孩子好调皮”

    “嗯”正忙碌着的奶奶认真地审视一番脚老太太的面庞:“是有些胖

    老范啊抓点药吃吧”

    “唉”脚老太太苦涩地咧咧嘴:“五嫂啊还抓药呐饭都吃上

    溜哪来的钱抓药啊”着脚老太太顺手从铁锅里抓起一块热气滚滚

    的玉米饼老姑见状气鼓鼓地嘀咕道:“这个褶子真要脸总吃咱们的

    饭咱们的饭是白来的啊咱们还吃饱呐”

    “老闺女”爷爷轻轻地推推老姑:“老闺女点声让她听到多

    好啊唉吃吃点吧她真够可怜的”

    被老姑嘲讽为褶子的脚老太太一边咀嚼着玉米饼一边继续与奶奶絮叨

    着她那日益恶化的病我与老姑穿上衣服一前一后溜出屋门我一转身

    悄悄地溜进褶子的屋子里老姑也随后跟进来。

    褶子租住的这套奶奶的房间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她的装极其简单

    仅有两床棉被一条褥子以及寥寥可数的几件换衣服。

    光秃秃的土炕尽头置着两个装祯精的皮箱这引起我强烈的兴趣。

    我蹑手蹑脚地爬上土炕轻轻地打开皮箱老姑也偷偷地凑拢过来我们两人

    同时往皮箱里张望起来:豁豁豁皮箱里面没有他物全部都是各种各样工艺精

    湛、巧伶珑的酒盅、酒杯、盘子、汤匙等等瓷器。

    我顺手拿走一只酒盅、一个盘子和两把汤匙。然后咕咚一声跳到

    地下老姑冲我使一个色:“快走”

    我与老姑到奶奶的后院一处仓房前有一块废磨盘我将偷来的

    瓷器一一摆到磨盘上然后仿效着大人们的样子冲着老姑举起酒

    盅:“啊干杯干杯”

    “嘻嘻”老姑拿起汤匙学着喝汤的样子:“喝啊喝点热汤吧”老姑

    将汤匙伸进嘴里又掏出来她仔细地欣赏起来:“嘿真漂亮啊好精细的

    汤匙啊呶这还镶着金边呐”

    “哦”我也瞅瞅凭目视我感觉这些瓷器一定很贵重于是我下

    酒盅起身来:“老姑如果喜欢我再拿几个来。”完我再次向

    褶子的屋子我正欲迈过高高的门槛突然见褶子盘腿端坐炕头见我

    门口一脸悦地嚷嚷道:“好哇这个伙敢偷我的东西等我告诉

    奶奶去。”

    褶子果然毫客气地奶奶面前奏我一本奶奶立即把那个酒盅、盘子

    和汤匙送还给她褶子奕奕地接过来:“五嫂啊是我这个人特其

    实这些盘盘碟碟的根本值几个钱可是可是我是舍得们啊这

    些东西可都是都是……”着着褶子突然哽噎起来伤的泪水噼哩叭

    啦地滴落到地板上。

    嗨——这个老太婆啊我拿一个酒盅、一个盘子和一只汤匙呗

    哭起鼻子来啦真是没出息啊太气。

    哼我和老姑褶子的身后约而同地冲她哼哼一声吐吐舌头然

    后溜出屋外窗户低下玩耍起来一边玩耍着我一边隐隐约约地倾听着褶

    子没完没的唠叨声。

    “怎么啦?”奶奶关切地问道。

    “唉五嫂啊那些箱子我从来都愿打开一见这些东西我我

    ……我想起我的老二哥”

    “哦别哭来上炕坐坐”奶奶将褶子让上炕头。褶子抹抹

    继续道:“五嫂啊我是个苦命的人啊……”

    “哎这个年景谁的命好哇”奶奶打断褶子的话:“我吧奔奔波

    波的一辈子啦什么脏活、重活、累活没干过啊可是到头来还能怎么样呢

    还是吃饱穿暖啊”

    “五嫂啊命苦也是多挨些累比我多吃点糠、多咽点咸菜可是谁

    的命也没有我的命苦哇”褶子继续讲述道:“五嫂哇我的老关里七岁

    那年我的父母再也养起我们这些孩子便将女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卖掉只留

    下二个儿子。

    买我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皮肤较黑的女人叼着长烟袋她把我带上火车

    一直坐到关外的奉天到她我一明白她是干什么的啦原来是开窑

    子的。她和他老爷们养五六个姑娘为他们接客赚钱我一个才七岁多一点的

    女孩子要给他们全还有那些姑娘们衣服烧火做饭一天到晚累得都

    上去炕有时干着、干着睡着啦黑女人恶狠狠地把我打许我睡觉。

    十三岁那年黑女人突然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送到一个军官里。晚上

    军官回来后让我跟他睡觉是什么给我开苞:我给妈妈五十块现大洋

    啊这个骚屄娘们可真够黑的啦。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地尝尝鲜过来

    我才十三岁那个军官已经快六十啦他把我折腾得一宿也没消停又粗又

    长的大拿过来往我的便里面插疼得我爹啊、妈啊又哭又喊这还

    算还用好几根手指使劲抠我的便弄得满床都是血啊接着还让我啯他的大

    那上面净是我便里的玩意还有我流出来的血恶死人啦啯是绝

    对的他叭叭地扇我的嘴巴。”

    褶子顿顿喝下一口奶奶递过来的热水:“唉从那天以后我便分白

    天晚上只要有客人来管是正吃着饭或者睡得正香马上得陪着客人

    睡觉也是跟他们操屄那个日子真没法过啊。

    管多大岁数的、埋汰汰的、瞎的、缺胳膊少腿的、半傻尖的都

    得接都得让他们操一天到晚没完没的也是这么点屄事。

    有时累得连腿都抬起来啦睡觉时两条腿又酸又疼是来例假黑女

    人也让我闲着屄里面全是经血能操屄她让我给客人啯如果好半天

    啯出来客人扇我的耳光啯疼也也得挨耳光。

    嫖客什么花花道都有哇压根没把咱当人有时一来好几个专挑我

    一个操上去他下来一操是好几个时啊。唉我前世做过什么孽啦

    遭老天爷这份报应啊

    有时我实愿意干啦黑女人跟她老爷们往死里打我用炉钩子插我

    的便把我绑椅子上找来十多个卖苦力的老板他们一分钱让他们

    轮班操我能操到什么时候操到什么时候直到我告饶为止。

    那些个苦力总也沾到女人边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没玩过女人今天他

    们可算开洋荤解大馋刚刚射出来到一刻钟又硬起来啦又排着队等着

    再操一次。五嫂啊哪个女人能经受起这群恶狼没完没的折腾啊没有办法

    我只能告饶啦”

    “唉苦哇”奶奶同地叹息道:“这我知道早头我们租的那间房

    子离窑子隔一条街是现镇上的招待所刚来的姑娘都愿意干那个

    事老板真的是往死里打她们啊哭喊声我都听到真惨呀的老板坏事都

    做绝啦能得好死下辈子再也托上人”

    “五嫂啊算是对喽太对啦解后她老爷们被八路给毙啦而

    她则被送到煤窑配给煤黑子。一起煤窑我打冷战黑女人每个月都约么

    着下窑的煤黑子差多要开饷啦便领着我们几个姑娘去煤窑接客由于价钱

    相当便宜许多挖煤的人都愿意干。

    这可苦我们几个姑娘一天到晚都用下炕两腿一掰一个接一个上来

    操操到后便都麻啦什么感觉也没有啦褥子上白花花的一片全是煤

    黑子射出来的玩意。这叫报应为多挣几个钱黑女人拿我们当牲口使到

    头来她被配给煤黑子成天让煤黑子操活该。”

    “挨女人那到这个世上是受苦来的”奶奶感叹道。

    “光复那年”褶子继续道:“光复那年老毛子杀进奉天城奉天的

    临时政府出钱组织窑姐是慰劳帮咱们中国人赶走鬼子的老毛子黑女人见

    钱开便把我们几个姑娘全都送过去。

    我的妈啊五嫂啊我这辈子可是什么都见识过啦老毛子的大长得吓

    人简直快赶上驴长啦。浑身上下全是黑毛还有红毛长黄毛的也少。

    老毛子好像特别爱玩女人他们身高马大拎起我来像拎起一只鸡似的

    大操得我死去活来他们的身上有一股呛人的臭。”

    “老毛子更是物”奶奶愤愤地道:“管是鬼子还是老毛子没

    有一个是他妈的好饼老毛子爱女人他们一来到处找女人吓得女人都

    敢出屋好人的闺女没少让他们糟踏。”

    “是啊政府的官员跟我们啦让我们为苏联红军服务免得奉天城里的

    良妇女受骚扰。后来老毛子撒走啦和八路打起来黑女人带着我们

    几个姑娘准备去辽阳她的老避灾半路上遇到一股胡子啊命该如此我的

    救星终于降临啦。

    胡子头头叫老二哥骑着棕色的高头大马他拦住我们向黑女人要钱

    这个黑女人有多么狠毒吧她一辈子都是铁公鸡从她身上一根毛也休想拔

    下来。她哭天喊地自己没钱。

    老二哥管那个没钱没钱们全都跟我走黑女人别人面前敢耍

    横遇到胡子可成霜打的茄子——蔫啦她跟老二哥:钱我是没有哇如

    果愿意要我的姑娘相中哪个领走哪个。谢天谢地老二哥相中我因

    为我是年轻的一个。”

    “是啊跟上一个固定的主更好”奶奶。

    “五嫂谁是呢句实话我与老二哥过几年好日子这是我一

    辈子也忘的。那些碟碟碗碗是我跟老二哥过日那咱用过的孙子玩的那

    个酒盅是老二哥喝酒时用过的我一见那个酒盅想起我的老二

    哥”

    “那们怎么一起过啦?”奶奶问道。

    “唉别啦我是这个命啦老二哥有好几个姨太太可是他对我

    好我给老二哥生一个儿子解后老二哥因为当过胡子被政府给枪毙

    啦。唉……”

    “那们的儿子呢”

    “儿子儿子我的那个儿子长大后听我是干那个的什么也跟我

    一起过是丢人寒碜唉我啊……没办法只有四处流浪一个人到

    处租房子住。我还有点钱都是老二哥临死前留给我的老二哥是我一辈子也忘

    的人啊”

    “……”

    “五嫂五嫂我的脸是是又胖”

    每天早晨褶子都要履她的惯例捂着脸到奶奶的屋里来:“五嫂

    五嫂我的脸是是又胖”

    “哟”我还是如此这般扒被窝里学着她那可笑的样子双手捂着

    脸:“奶奶奶奶我的脸是是又胖”

    褶子的浮肿病越来越严重后终于瘫倒土炕上再也爬起来目睹

    她那痛苦堪的境况奶奶真诚地安慰她并主动给她换衣服。

    “五嫂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唉我这辈子呀”

    “别伤想开些人都是一样我比强到哪去也得活着。遭

    的罪多我受的累多我那个累法是没有着哇。混吧人这么回事吧

    什么好啊、赖啊的凑和活着吧”奶奶一边给褶子脱下粘着粪便的脏衣服一

    边解劝着她:“别上火想吃点什么?我给下碗面条吧鸡窝里好像还有两

    个鸡蛋我给打到面条里”

    大表哥队长获知此事后立即将况报告给人民公社人民公社派人设法将

    褶子的儿子寻找到她的儿子租来一辆马车很愿的将褶子接回去。

    “子可是的对啦”奶奶着褶子的皮箱到马车上毫

    留地教训着褶子的儿子:“管怎么的她也是的妈啊是她生没有

    她能有吗?她愿意干那个嘛?都是逼的吗?”

    褶子的儿子低垂着脑袋一句话也。

    病入膏荒的褶子气息咽咽地躺马车上走远

    ……

    (十)

    “汪——汪——汪——”

    “我打死我打死”

    我挥舞着长竹杆疯狂地追赶着大黄狗被我折腾得半死饱尝羞辱的大黄

    狗可怜巴巴地哀号着顾一切地冲出院子逃到公路上。

    “喂——”我正欲继续追赶大黄狗身后传来阵阵喊叫声那低压的、有

    些沙哑的嗓音我感觉着比较熟悉似乎哪里听到过我握着竹杆扭过头去

    一瞧只见公路的尽头摇摇晃晃地驶过来一辆吱嘎作响的破自车上面坐着

    一个蓬头垢面、修边幅的男人大舅是大舅

    我正握着竹杆发呆破自车已经嘎吱一声停我的身旁大舅嗖地跳下

    自车我发现他破衣烂衫的身后挎着一部明晃晃的照相机大舅和颜悦

    色地抓住的我手:“陆陆什么时候到奶奶来啦”

    “大舅”我挣脱开大舅的脏手屏住呼吸尽一切可能地想嗅闻到大

    舅身上的异:“大舅我改名喽”

    “哦大外甥改成什么名啦?”

    “力”

    “嘿嘿”

    “哎哟”奶奶迎出院门热地招呼着大舅:“大外甥快进屋”奶奶

    将大舅让进屋子里病卧土炕上的爷爷慌忙抓起身来:“快坐快坐大外

    甥”

    “五姨父”大舅与爷爷道过寒喧便摘下他的相机:“五姨父来我给

    照张相”

    “别别我会照相”

    尽管爷爷停地摆手拒绝大舅还是用他那娴熟的技艺给爷爷留下一张珍

    贵的照片这张照片永远被我起来此我要真诚地谢谢我的大舅

    奶奶和二姑开始忙碌起来给大舅烧火煮饭老叔特别给大舅打来半瓶白

    酒那天大舅喝得很满意望着大舅那喝得红通通的面颊奶奶问道:“大外

    甥怎么样啊?给社员们照相够混生活的吧”

    “嗯”大舅点点头:“五姨还这样咋整啊过总是偷偷摸

    摸的让公社发现得拾我啊”

    “大外甥”奶奶郑重地告诫道:“以后要少喝酒多加已经

    要知道好好地养啊”

    “是啊”大舅深有感触地道:“喝酒是耽误事啊如果是喝酒我也

    会被照相馆开除落得个今天的下场没有工作偷偷摸摸地给人照相挣点

    钱”

    酒足饭饱之后大舅抹抹嘴巴推着吱嘎作响的破自车嘟嘟哝哝地走

    出屋来见我正与老姑院子里玩耍大舅瞪着混浊的兴冲冲地对我嚷嚷

    道:“大外甥走到大舅住几天吧”

    “这”我迟疑起来:“”听到大舅的话我很为难句实话我

    的确愿意去大舅到舅舅这身打扮我便能推断出他的将会是什么模

    样:“我去大舅我要跟老姑玩”

    “嗨”大舅道:“大舅也有人跟玩啊有的表姐姝还有的

    表弟还有”

    “去吧”奶奶愿地劝我道:“大孙子好容易回趟老怎么能

    去姥姥呐去吧大孙子”奶奶继续道:“去吧大孙子去姥姥

    呆几天吧”

    “嘿嘿”大舅闻言顿时一亮他微微一笑将我抱上破自车:

    “走吧”完大舅张开双手推起破自车我呆呆地坐破自车后

    意之中目光又落到大舅的屁股蛋上哇——那块破布丁仍然可笑地挂大舅

    的屁股后面停地摇来晃去。

    一路上大舅热地与我闲聊着我则焉地应承着一双总是

    肯离开大舅屁股蛋上那块破布丁。

    大舅推着我且走且聊地走出大约十余华里来到一个颇具繁荣景相的镇

    子一条横穿镇的街路上一处高大的、坚固的、青砖灰瓦的、古里古气

    的北方传统民宅前大舅终于止住脚步:“大外甥到姥姥到”

    我尾随大舅的身后胆怯地走进陌生的、用厚重的青砖砌成的幽深古朴

    的院子里还是死死地盯着大舅的屁股蛋大舅将破自车哗啦推到砖墙

    边然后大声气地冲着黑沉沉的屋子里喊叫道:“妈——爹——们

    谁来?”

    “哦”扎着围裙的姥姥第一个溜出屋门冲着我假惺惺地微笑着:“

    哦——我的大外孙子来喽快进屋快进屋”

    “嗬嗬”我吃力地迈过高高的门槛一个身材矮胖的老头满脸堆着和

    善的笑容真诚地向我点着头:“啊——大外孙子来喽快进屋”

    “们过来”大舅冲着一女一男两个肮脏堪的孩挥挥手:“来

    们认识认识他是表弟她”大舅指着女孩对我道:“大外甥她

    叫姝我的大闺女是的表姐他”大舅又拽过满脸鼻涕的男孩:

    “他我的儿子叫是的表弟。”

    “嘻嘻”身着整的姝地盯着我然后冲着大舅道:“爹表

    弟长得真漂亮啊”

    “哼哼”姥姥冷冷地道:“这个丫头片子一见男孩要先评一

    评好好没出息”

    “来到大舅坐坐”大舅拽着我的手走进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凌乱

    堪的土炕上坐着一个身材高佻的女人原本白色的衬衣已经变成乌黑色领

    口处结满让人恶的油泥。她赤着一双大长脚因长时间曾用清过脚面

    生满黑蝽狭长的、已经卷曲的脚指甲里全是黑黑的脏泥。

    高个女人正毫头绪摆弄着一张张乱纷纷的、刚刚漂出来的照片。见我

    进屋她慌忙起身来呆呆地望着我大舅瞟她一:“瞅啥啊这是我大

    外甥省城来的大外甥她是舅母”

    “嘻嘻”毛手毛脚、大大咧咧的舅母怔怔地冲我笑笑然后蹲下身

    去继续摆弄起满炕的照片。

    “哎哟妈——又搞错”

    土炕边的表姐姝顺手拿起一只纸口袋皱着眉头舅母道:“妈

    ——又搞错这张照片是老李的怎么装到老马啦”

    “是么”舅母大大咧咧地笑笑:“我咋又忘呐”

    “大外甥”大舅呼地掀起炕边的大木柜没头没脑地掏出苹果和白梨非

    常大方地塞到我的手上:“吃吧吃吧吃完还有”

    惨淡的阳光神地映照屋子里乱纷纷的土炕上散发着难以忍受的酸臭气

    早已失去本色的被褥以及脏衣服扯得满炕都是。窗框上的玻璃挂满污渍

    早已清楚外面马路上的人和车辆窗框上的灰尘足足有古铜钱那般厚重。

    “表弟”姝下纸袋走到我的面前:“咱们到院子里玩一会去吧”

    “好的”我跟姝和的身后来到陌生的院子里我一屁股坐一

    块废弃的石磨上姝也紧贴着我的身子坐下来手轻轻地抓住我的手臂

    我转过头去面表地瞅着表姐姝。

    姝的肤色稍深但却相当的细嫩那红扑扑的因缺少清洁而泛着微微肤

    屑的脸蛋闪现着迷人的光泽一对明亮的大呼扇呼扇地眨巴着长长

    的、亮晶晶的黑睫毛可爱的晃动着肥实的嘴唇顽皮地上下着肉墩墩的

    身体散发着股股女童特有的奶香:“表弟远么?”

    “远”我非常简单地答道。

    “漂亮么?”

    “漂亮比这里漂亮多”

    “表弟以后能领我去串门么?”

    “能如果愿意我领去”

    “太好谢谢表哥”

    “姝大外甥”大舅走出屋来冲着我们喊道:“饭好都进

    屋吃饭吧”

    “来大外孙”姥爷热地将我抱上炕去。

    我悄悄地审视着身旁陌生的姥爷凭直觉我认为这是一个性格温和的老

    人他身材矮胖脑袋浑圆谢顶的额头闪烁着剌的光泽。

    我特别留意一下他那宽大、肥实的手掌望着姥爷那并出色、更谈上

    漂亮的双手我的耳畔禁响起爸爸的话语:姥爷可简单啊他的手艺相当

    高超尤其是包出来的饺子远近闻名凭着这份手艺姥爷开一饭馆

    号:广兴发嘿嘿姥爷的愿望是广兴发兴赔

    现如今姥爷惨淡经营大半生的广兴发饭馆早已归国有而饭馆的主

    人我的姥爷则成为广兴发饭馆里普普通通的一个烧菜大师傅每月领取为数

    菲的薪水。并且姥爷倾尽一生积蓄置办的这套古朴的大宅院也给政府悉数

    充公只留给姥爷三个屋子镇政府用其余的房间以及宽敞的院子兴办起

    一农业具厂我的老叔这农具厂上班。

    与虚荣极强喜好炫耀的姥姥完全相反姥爷从来跟任何人及他的过

    去更愿谈起他的现姥爷总是笑笑嘻嘻每天下班后走进屋里便扎起

    围裙给一人烧火做饭。

    “来啊吃啊”姥爷将筷子推到我的面前笑吟吟地催促着我转过头

    来呆呆地望着摆满丰盛菜肴的餐桌中暗想:难怪姥姥我时总是向邻

    居们炫耀她如何如何有钱来这绝是凭空吹嘘啊姥姥的餐桌上尽

    是可口的食品有些食品我饭店里都未品尝过。

    “外孙子”姥爷夹起一块香肠到我面前的瓷碟里:“吃吧吃

    吧”

    “嗯”我低下头去仔细地瞅瞅香肠:“姥爷的香肠怎么是白色

    的啊?”

    “哦”姥爷笑道:“外孙子这是姥爷自己灌的尝尝好好吃

    啊?”

    “好吃”我认真地咀嚼一番道的确与商店里出售的红色的香肠完全

    同:“好吃好吃”

    “嘻嘻”听到我的赞叹姥爷竟然像个受到老师表扬的孩子似地嘻嘻笑

    起来:“好吃啊那尽管吃吧嘻嘻”兴奋之下姥爷肥大的脑袋向上

    一仰哧溜一声痛痛快快地喝一口白酒望着见底的酒盅姥爷突然想起

    什么他顺手拽过一只酒盅冲我道:“外孙子能能喝点啊?”

    “嗨净瞎扯”姥姥没好气地喝斥着姥爷:“他才多大呀让他喝

    酒净扯淡”

    “哦喝喝吧来外孙子吃菜吃菜多吃菜啊”

    “爹”表姐姝一边嚼着馒头一边问大舅道:“吃完饭表弟哪存

    哦?”

    “这还用问咱们存呗”大舅答道。

    “”听到大舅的话我立刻便联想起他肮脏的土炕我拼命地摇着脑

    袋:“我姥姥存”当出“存”这个的时候我自己禁觉

    得好笑入乡随俗到奶奶没几天我便自觉自觉地操起乡话。

    “好啊”姥姥道:“好啊吃完饭姥姥存”

    “那”表姐嘟哝道:“那我也奶奶存”

    “随便”大舅手一扬而姥姥则皱起眉头:“我可要这个

    浪三褶得没边”

    “我”表姐下馒头踹着腿抹起:“我我我要跟

    表弟一起存”

    “”姥爷和蔼地对表姐道:“好好吃饭吧奶奶算爷爷

    算爷爷让存吃吧吃饭吧好好地吃饭吧”

    “哼”姥姥撇撇干枯的薄嘴唇:“这个浪三愿意跟男孩一起玩

    没出息”

    ……

    (十一)

    “嘻嘻”表姐终于如愿地与我同被共枕她的一只手亲亲热热地抱着我

    的脑袋黑暗之中积满肤屑的脸蛋紧紧地贴我的面颊上而另一只手

    则安份地我的身上到处乱摸把我抓挠得神定色狂跳已。

    中暗暗想道:好个淫邪的表姐啊此之前论是自己的里还是

    奶奶的里都是我主动向女孩子出击抓摸她们的便和身体而认识的

    表姐却出乎想像地向我发起狂攻。

    哦我正傻傻地思忖着突然感觉到表姐将手伸进我的胯间大大方方地

    握住我的我更加惊讶起来:我的老天表姐比我还要好色啊我所接

    触过的女孩子到目前为止除林红还没有第二个女孩子敢这般粗野地抓我

    的我的色愈加狂地搏动起来借着从厚厚的窗帘处溜进来的丝丝月

    光我默默地盯着对面的表姐。

    到我地盯着她表姐姝冲我吐吐的舌头手非常娴熟

    地揉搓着我的:“嘻嘻真好玩肉乎乎的滑溜溜的”

    我的表姐停地把玩之下渐渐地昂起脑袋瓜产生一种莫名

    其妙的兴奋感我也毫客气地将手伸进表姐的胯间轻轻地触摸她的便表

    姐见状将光滑的细腿微微抬起我的手指非常顺利地便滑进她的便里随即

    便停地插抠起来姝似乎感觉到她的裤头有些碍事索性手一伸将裤头

    拽扯到膝盖处同时腹停地向前挺送着:“唔唷唔唷唔唷”

    豁豁豁好个表姐啊我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淫糜的女孩子我肆意插抠一

    番将手指抽出来到鼻子下悄悄地嗅闻起来。

    “弟让我也闻一闻”

    表姐拽过我的手指到她的鼻孔下仔细地嗅闻起来末竟然张开

    嘴吸含住我的手指我们默默地相视着继尔彼此间会地微笑起来我正欲

    再次将手指插进表姐的便里表姐突然拦住我她拽住我的然后抬

    抬秀腿非常让我吃惊地将夹她那一片潮湿的胯间同时停地扭

    动着屁股把嘴凑到我的耳畔:“弟过《白毛女》么?”

    “过怎么啦表姐”

    “黄世仁搂住喜儿这样”着表姐更加猛烈地扭动起来:“这

    样这样把喜儿弄出孩子来”

    嘿嘿我中好生纳闷:人《白毛女》都快让我翻开花哪有这一段

    啊?我摇摇头表示怀疑表姐神秘地一笑:“弟我的是黄《白毛女》

    嘿嘿里面可好玩”

    这样表姐用胯间紧紧地夹着我的停地扭动之中我渐渐地

    睡死过去。

    早晨起来姥爷穿上白大褂笑笑嘻嘻地去饭店上班炒菜而舅舅则背着姥

    爷给他买的照相机骑着吱嘎作响的破自车偷偷摸摸地、鬼头鬼脑地走串

    户给社员们照相赚取一点生活费同时再顺路将舅母分装好的、经常张冠

    李戴的纸口袋送到客户的中。我和表姐姝、表弟聚院子里聊

    天玩耍。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当太阳耀武扬威地高悬姥姥那棵据表姐姝介绍有着百年高龄的大柳

    树上时从大柳树的背阴处突然响起一阵紧似一阵的巨响我蹲柳树下捂

    住耳朵:“表姐这是怎么回事啊咋这么响啊”

    “哦农具厂上班”表姐解释道:“农具厂每天上班的时候一推电

    闸机器叫唤起来这声音得响一整天直到下班的时候才能消停下

    来”

    “这也太吵”

    “是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呐”

    姥姥围着一个米黄色的花格围裙屋里屋外地知忙乎些什么。时尔神秘

    地、轻手轻脚地溜进厨房抓起一块熟肉非常得意地塞进嘴巴里然后再甜

    地饮上一大口白酒比幸福地、极其快活地品尝着酒香和肉。

    “奶奶吃肉啦”那比巴拉狗还要灵敏的鼻子突然嗅闻到熟肉的余

    香他自禁地喊叫起来旋即进屋子里姝也尾随而去两个脏孩子

    垫着脚尖将脖子拉伸到极拼命地扒着厨房的窗户向里面张望着:“奶奶

    吃肉啦奶奶吃肉啦”

    享用完熟肉和酒姥姥满意足地走出厨房见两个嘴角流着长涎的孩

    子没好气地嘟哝道:“滚开”

    姥姥冲着两个孩子耐烦地大吼一声然后立即将厨房门紧紧地锁死把

    钥匙很麻利地进裤兜里顺手端起一个装着饲料的搪瓷盆走到后院饲喂她

    爱的老母鸡。

    “妈哟——”一个中等身材面庞清秀的男青年阴沉着脸迈进姥姥

    的院门他冷漠地瞅我们一然后连声招呼也打便径直走进屋子

    里:“妈哟——”

    “他”我指着男青年的背影问表姐道:“他是谁啊?”

    “老叔”表姐答道:“对能叫老叔应该叫老舅”

    “哎”正喂鸡的姥姥柔声答道:“回来老儿子嘿嘿”我发

    现姥姥跟大舅可没有这般和气总是气鼓鼓的、冷冰冰的:“老儿子吃饭

    么”

    “吃完”老舅手扶着门框开门见山地问姥姥道:“妈哟——卖房子

    的事跟爹商量好么?”

    “嗨商量什么啊一起这事哥发脾气什么也让卖啊真没

    法子啊”

    “哼”老舅冷冷地哼一声:“他让卖他算老几房子是我爹和

    的他凭什么让卖?”

    “哥卖房子他存哪啊”

    “他没地方存那我有地方存啦三间房和爹存一间他存一间

    另一间做厨房我马上要结婚我存哪啊?”

    “老儿子结婚存厨房吧妈给倒出来好好地拾缀拾缀”

    “凭什么让我存厨房我是后妈养的啊我是带浮乳子啊我我

    什么也存厨房妈哟——这地方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轰轰轰的震得头晕

    脑胀妈哟——把这房子卖吧把钱分喽谁有能耐谁自己盖去”

    “什么”大舅知什么时候转回来他推着破自车刚刚走进院子

    听到老舅张罗着卖房子登时气得暴跳如雷他将破自车往地上一摔:“什

    么什么卖房子想好咱爹剩这点业再卖喽咱们彻底破

    产老疙瘩如果愿意存厨房我搬过去存我把正房让给结婚这

    还么?”

    “哼”老舅转过头来:“我和妈商量着呢少插嘴”

    “我为什么能插嘴?”

    “没的事”

    “啥这房子是的么?”

    “那是的么?”

    大舅哥俩个着、着突然伸出胳臂毫相让地交起手来姥姥慌忙

    下鸡食盆:“哎啊别打别打有话好好么动什么武把操啊”

    “我打死”

    “我跟拼”

    “……”

    大舅哥俩个死死地缠一起叽哩咕碌叮叮当当地从院子里翻滚到屋子

    里又从屋子里折腾到后院姥姥顿时一片混乱身单体薄的姥姥根本拉拽

    开两个气急败坏的儿子奈之下索性溜出门。

    “好吓人啊”

    望着前这可怕的场景我抱着脑袋悄悄地溜到大柳树下表姐和表弟也

    跟过来:“又打起来”表姐嘀咕道:“成天价吵啊、打啊”

    “哥”一个年轻女子风风火火地冲进院子里我定一哦——是

    老姨可是匆匆忙忙的老姨却没有注意到我她吵吵嚷嚷地进屋子里:

    “别打别打们这是干么让让人笑话啊嗯”

    “唉这两个现世报啊”

    正饭馆上班炒菜的姥爷也被姥姥唤回来一进院门姥爷便摇头叹息

    起来:“这两个现世报净给我丢人现啊”完姥爷顺手拣起一根破锹

    把怒气冲冲地进屋子里对着两个满地翻滚的儿子拼命地抡打起来:“我

    让们打我让们打”

    “哎哟”

    “啊呀”

    两个儿子终于停止撕打纷纷抱着被姥爷打肿的脑袋闪到一边老姨

    屋子中央一会指指大舅一会又点点老舅叽叽喳喳地着一些我法完

    全听懂的话。

    结束可笑的武斗便开始激烈的争吵姥爷、姥姥、大舅、老舅、老

    姨各自扯着嗓子拼命地叫喊着、争执着屋子里的吵声甚至压过农具厂

    的噪音那剌耳的吵声简直能把房顶厚重的灰瓦掀翻下来。

    我蹑手蹑脚地溜到窗户下扒着窗台偷偷地往屋子里张望着。正机关枪

    般发射的老姨突然转过头来俊秀的面庞非常意外地对准我那柔顺的目光

    恰好与我惊魂未定的目光对焦一起老姨喜出望外地呼唤起来:“陆陆陆

    陆大外甥”老姨兴冲冲地出屋子一把拽住我的手亲切地问候道:

    “陆陆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老姨”我喃喃地嘀咕道:“我已经改名”

    “哦改名嘻嘻真有意思谁给改的啊?”

    “奶奶是奶奶给改的老姨我现叫力”

    “嘿嘿力?嗯挺错的名力到老姨玩几天去吧”

    “这”我迟疑起来姥姥已经让我倍感陌生尤其目睹到这场突如其来

    的却又是可避免的、亲弟之间的恶战之后到两个舅舅丝毫讲手足

    之地撕打一起我差点没窒息而死。

    老姨又会是一种什么景像呢?一到老姨我便想起那个输掉房子的老

    姨父我实愿意到一个赌徒里去作客。

    见我置可否老姨蹲下身来殷勤地整理一番我的纽扣然后抱住我的

    脸吧嗒亲一口:“力走到老姨玩几天去力是个好孩子老姨好

    想哦”

    我只好跟着老姨茫然地走出战火未散的姥姥来到熙熙嚷嚷的街路上

    我悄声问老姨道:“老姨哪啊?”

    “远”老姨指着街路的尽头道:“走到大街的北端再绕过一个大

    水坑到老姨”

    完老姨拉起我的手穿过拥挤堪的人群一边闲聊着一边走向街路

    的尽头。镇虽然喧哗已面积却得可怜没走出十分钟我和老姨便将

    镇远远地甩屁股后面迎面而来的是一片并开阔的池塘微风的吹佛

    下静静地沉吟着几只燕子擦着水面一闪而过挑衅般地溅起点点水花。

    “老姨”望着路边波光鳞鳞的池塘、望着清澈见底的水面我又兴奋起

    来:“老姨奶奶的西侧也有一个大水坑过可比这个水坑大多

    ……”

    “哦是的力老姨知道那是西大坑的确是很大很大的有这个水

    坑十个大是力奶奶好么?”

    “好”我坚定地答道。

    “奶奶好么?”

    “好”我幸福地道:“奶奶奶奶对我好奶奶……”

    “力”老姨转过俊俏的脸妩媚地冲我一笑打断我的话:“大外

    甥想没想老姨啊?”

    “想老姨里玩的时候一钻进大食堂我想起老姨一想起

    老姨我想起那天半夜里咱们打耗子的事”

    “嘿嘿”老姨感慨万分地微笑道:“是啊是啊老姨也总想那件事

    把耗子坐屁股低下嘿嘿真好笑把耗子压得吱吱乱叫啊那段经历

    老姨真是终生难忘啊唉力老姨实想回来可是……真没办法啊

    ……哦——力到到”老姨突然伸出玉手往前一指:“力

    咱们到”

    ……

    (十二)

    池塘的东侧一条弯弯曲曲的沙土路边一座高耸着的水塔旁

    一堵东倒西歪的青砖墙的尽头处孤零零地横卧着一栋低矮简陋的草房阳

    光的映照之下冷冰冰的玻璃窗眨巴着神的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似乎

    很难为地嘀咕着:力啊来真好意思俺的样子太也塞酸可

    别笑话俺哦

    “力”老姨笑吟吟地拉开吱吱呀呀的房门:“快进来吧大外甥让

    见笑啦老姨太穷什么也没有这间草房还是公社特殊照顾让俺

    拖拉机修配厂的一角简单地压一间破草房将着住吧要咋整唉

    都是老姨父没正经把个好好的房子给输掉”

    我跟老姨的屁股后面怔怔地走进狭窄的房间里正坐炕上抱着表妹

    吴瑞的表弟吴涛顿时惊呼起来:“大表哥大表哥”

    “力”瘦弱的老姨双手一用力将我抱到土炕上:“去吧跟弟和

    妹玩去吧老姨给做饭吃”

    完老姨脱掉外衣到外屋忙活起来。

    哗啦——吴涛开尚懂事的表妹吴瑞哗啦一声拽过一把脏乎乎的

    象棋子:“大表哥来咱们再推一把”

    “哼”我屑地推开象棋子:“我才跟玩呐我可玩过”

    咣当——屋外传来开门声我再次听到老姨父那讨厌的公鸭叫唤般的嗓

    音:“干么啊这是干么啊这才什么时候做饭啊”

    “老吴”老姨轻声答道:“力来”

    “力谁是力?”

    “哦我忘陆陆是我大外甥啊”

    “嗯”老姨父闻言拉开里间屋的破门瞪着混混噩噩的昏漠然地瞅

    瞅我:“来”

    还没容我回答老姨父早已缩回酱块般的四方脑袋再理睬我很快我

    听到老姨父跟老姨低声嘀咕起来。

    “什么”正剥葱的老姨突然惊叫起来:“什么什么还玩没脸

    啊有钱啊”

    “这一次帮帮我吧我得翻翻本啊”

    “哼翻什么本翻本整天嚷嚷着翻本、翻本的结果越翻越深里让

    输得什么也没有连精盐都买起”

    “他妈的老娘们是他妈的老娘们磨磨矶矶的快把的钱给我掏

    出来玩的人马上要来喽”

    “”

    “给给?”

    “给给这点钱我挣得容易么”

    “他妈的”两人外屋争执起来吵嚷声越来越大咕咚——狗熊般的

    老姨父怒气冲冲地将老姨推搡到里间屋老姨头发散乱哭哭咧咧地被老姨父推

    搡到墙角处老姨父恶狠狠地握起铁拳:“他妈的快点拿出来然老子

    揍死”

    “呜——”望着前晃来晃去的大铁拳老姨哆哆嗦嗦地把细手伸进里怀

    泪水涟涟地掏出一个布包老姨父贪婪的目光注视下老姨极愿地、

    奕奕地将布包层层展开当露出数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时老姨父的昏

    顿然一亮尤如恶狼终于寻觅到猎物嗖地一声地将钞票抢夺到手

    里然后没好气地将老姨一推:“哼他妈的是欠揍”

    “呜——”老姨手里掐着薄薄的布片蹲墙角里低垂着脑袋嘤嘤地

    抽涕起来:“咦——咦——咦——……”

    “哈”屋外传来一片嘈杂声我扒着灯孔循声望去四五个身高体壮、面

    目粗野、蛮横的汉子嘻嘻哈哈地走进老姨刚刚从老姨手里抢夺到钞票的老

    姨父一边热地与之寒喧着一边卖力地架起一张方桌需谦让几个汉子

    非常主动地坐到相应的位置上哗啦一声老姨父将一堆麻将牌扬散到方桌上。

    “哟——”吴涛见状本能地兴奋起来他再理睬我咕噜一声翻身

    下地推开房门到赌桌旁老姨父嘴里叼着烟卷一把将吴涛抱到自己的

    膝盖上:“来儿子帮爹照照柱爹赢给买火烧吃”

    我也跳下土炕悄悄地溜到赌桌旁啪啦——一个黑脸赌徒抛出一张光溜

    溜的由牛骨研磨而成的麻将牌我抓到手里楞楞地鉴赏着:好精致的骨牌

    啊这是怎么做成的呢上面的图案以及符号是如何刻印出来的呢?

    “呶”一个大胡子赌徒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骨牌:“下别乱动”

    “”另一个干瘦的赌徒指着我的鼻尖凶狠地警告道:“孩崽子归

    可许乱哦”

    “嘿嘿”端坐老姨父膝盖上的吴涛以嘲弄的口吻对瘦子道:“他

    根本懂这玩意怎么玩也白”吴涛正讥讽着我冷丁到老姨父欲抛出

    一张骨牌他立马阻止道:“爹这张牌能打留着没准能和

    大的呐”

    “好”老姨父欣然应允非常听话地将骨牌回顺手抛出另外一张骨

    牌:“好好听我儿子的孩子手壮没准能抓到我做梦都想要的那张牌

    呐来儿子”老姨父指着方桌中央的牌垛道:“儿子给爹抓一张的

    手气怎么样”

    “好的”吴涛非常自信地伸出手去极其灵巧地摸起垛头上的一张骨牌

    到手里轻轻地触摸一下然后肩膀一耸:“太好爹自己

    吧”

    “哈”老姨父将骨牌翻转过来顿时兴奋得大吼一声:“和清一色

    十三幺哈哈我没错吧我儿子的手是他妈的壮哈给钱给钱”

    “力啊”老姨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后她红肿着拽拽我的

    手:“走进屋去别这个”

    “妈妈”炕上的吴瑞向老姨伸出布娃娃般的手:“妈妈妈妈妈

    妈吃咂吃咂”

    “哎”老姨用手巾抹抹泪:“来瑞啊妈妈来”

    老姨抱起吴瑞撩起上衣我再次有幸观赏到老姨那对并丰满的

    以及如豆的老姨亲切地对我道:“力啊饭已经做好等老姨奶完

    瑞给盛饭吃”

    “老姨忙我饿”

    我翻上土炕坐到老姨身旁老姨冲我笑笑:“大外甥这么远来到奶奶

    想妈妈么?”

    “有点想”

    “想妈妈什么哟”

    “什么都想特别想妈妈的咂”

    “嘿嘿”老姨轻柔地拧拧我的脸蛋:“真没出息这么大还想妈妈

    的咂啊”

    奶完吴瑞老姨陪我草草吃一口饭天色渐渐地黑沉下来而外屋的赌战

    却没有终局的意思老姨奈地叹口气冲着外屋喊道:“死涛天黑

    快点过来睡觉啊”

    “”吴涛答道:“妈妈我困我困我睡觉”

    “唉”老姨咒骂道:“老猫炕上睡一辈留一辈有什么爹有什么儿

    子这屁大点的岁数迷上麻将将来也得是一个大耍匠来大

    外甥管他们啦咱们先睡吧”老姨一边搂着吴瑞一边抱着我的肩膀:

    “大外甥奶奶没有咂摸吧?”

    “有”

    “嘿嘿摸谁的咂啊奶奶的?”

    “二姑的”

    “嘻嘻”老姨笑嘻嘻地拽出她的酥乳:“二姑的咂有老姨的咂大么?”

    “哼”我嘴巴一呶中暗想:这干干巴巴的咂咂还敢跟我二

    姑的肥咂咂叫板比试:“老姨二姑的咂咂可的大多喽鼓多喽”

    咣当哗啦噼哩叭啦——……

    我与老姨正谈论着咂咂猛然间外屋传来一片可怕的巨响继尔又传来

    阵阵吼声:“别动都别动”

    “完”老姨呼地坐起身来慌忙撂下衣襟:“完啦又犯赌”

    我倚墙壁上的灯孔处向外屋望去只见六七个破门而入的壮年男子面

    色阴冷地将包括老姨父的赌徒们围拢住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掏出一张

    卡片:“我们是县局的都老老实实地起来。”

    哗啦众赌徒垂头丧气地起身来便衣警察继续命令道:“把钱都掏出

    来到桌子上然后倒背着手到墙边去”

    “唉”当便衣警察将众赌徒推搡到屋外后老姨哭哭咧咧地跳到炕下锁

    死房门:“完完这下子轻则拘留半个月弄好还得扣工分呐

    呜——呜——力啊老姨这是什么命啊咋摊上这么一个争气的汉子

    啊”

    “老姨”我紧紧地抱着痛哭流泣的老姨:“他总是这么耍钱非得跟他

    过啊”

    “嗨”老姨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道:“力以为我愿意跟他过啊

    没办法他这是个瘌皮狗我跟他过抱着孩子住到姥姥他天天守

    姥姥的门口哪个汉子敢来打我的主意大外甥啊他像个门神

    似地往院门那一哪个媒人敢来亲哪个汉子敢来相亲啊。

    末老姨父又死皮癞脸地给我下跪磕头指天发誓地保证:以后再

    也耍那个可怜样真是让没着没捞的可是一把哄回他老毛

    病又犯

    呜——呜——呜——话又回来老姨什么能耐也没有又扯着两

    个孩子哪个好汉子愿意要我这个累赘啊我真是活够老姨这辈子算是完

    呜——呜——呜——……”

    “老姨”到老姨越哭越伤我知如何是好两只手轻轻地抚摸着

    老姨哆嗦止的身子。

    老姨突然像个孩子似地扑通着枯细的白腿我试图将其按住哪曾想老

    姨的动作过于猛烈我的手掌意之间咕咚一下顶到老姨软乎乎的胯间非

    常意外地触碰到那堆令我痴迷的肉团我故意狠狠地顶撞几下然后将粘着

    微热和淡湿的手掌偷偷地到鼻孔下深深地吸口气:哇老姨的便还是那

    么骚那么咸我对老姨便处那堆骚咸的肉团更加向往起来。

    ……

    (十三)

    自从来到奶奶并且意外地发现村口的池塘后我便由衷地喜欢起这个

    地方我总是寻找任何机会想尽一切办法地躲开奶奶和老姑的监视偷偷地溜

    到村口的池塘里自由自地嬉戏、玩耍。

    我池塘里抓鱼、摸蚌、揪泥鳅我池塘边的树林里捉蜻蜓、捕蝴蝶、逮

    青蛙。灵手巧的老叔用高粱杆给我扎成一只只造型精的笼子同时

    又农具厂为我焊成铁条框的玻璃箱我的战利品越来越多很快便塞满

    笼子、装满玻璃箱。望着笼子里五彩缤纷的各类昆虫望着玻璃箱里惨

    遭囚禁的水生物我骄得能自己我的贪与日俱增更加疯狂地大肆捕捞

    和抓获。

    我的手掌、脚掌屡屡被扎伤左腿处被吸血虫叮咬的伤口尚未彻底愈合

    右肩部又被叫出名来的害虫撕咬开一道长长的伤口。

    “力子力子力子……”

    我正蹲池塘里拼命地拽扯着一条黑泥鳅奶奶焦急万分地寻到水塘边:

    “力子力子力子……”奶奶没好气地将我拽出池塘:“力子

    咋这么听话淹死可怎么办我可怎么向爸爸和妈妈交待哟”

    我奶奶絮絮叨叨的琐碎声中手里握着扑扑楞楞的黑泥鳅怏怏地走回

    去。我啪地将黑泥鳅扔到玻璃箱里坐到炕边百聊赖地啃起手指头。

    “哎”二姑、老姑还有几个女伴正围坐炕头比赛般地缝着

    布垫:“二姐缝得可真快啊”老姑比羡慕望着飞针走线的二姑:“我一个还

    没缝完二姐已经缝好四个唉……”

    窗台下摆着一叠整整齐齐的、呈正方形的布垫。缝布垫是当地的

    大姑娘、媳妇们攒私房钱非常快捷的创渠道每到农闲的时候她们用极低

    的价钱购来成堆的碎布头然后盘腿端坐土炕上除吃饭、睡觉便

    停地缝啊、补啊、连啊积攒到一定的份量便结帮成伴地裹着自己的劳动果

    实搭上镇南端的通勤火车送到钢铁厂去赚取点微薄的利润。

    三叔对我钢铁厂购这些布垫用来擦拭车床。我伸出手去抓起一

    块布垫精地擦拭着爱的玻璃箱。

    “哎哟”老姑痛地抢过我手中的布垫:“大侄子老姑好容易才缝

    好一个却用来撺鱼缸这太浪费这可是花钱买来的碎布哟”

    “我要”我气鼓鼓地坐到老姑和二姑中间一会抓抓碎布头一会碰碰线

    团二姑柔声劝道:“大侄子别捣乱姑姑缝垫挣钱给买好吃的听

    话自己玩去”

    “力子”正炕梢糊碎布头的奶奶喊道:“别给姑姑捣乱让姑姑好好

    地干活来到奶奶这来听话大孙子”

    我又爬到奶奶身旁闲极聊便用手指头抠捅着浆糊盆奶奶慌忙移走

    浆糊盆:“唉这孩子怎么一会也闲住啊”

    “奶奶”我解地问道:“弄这玩意干啥啊?”

    “打咯吧啊晒干后卖给鞋厂挣钱啊好给我大孙子买吃的啊大孙

    子别淘气来听奶奶给讲故事愿意听吗?”

    “啊奶奶讲吧”

    “从前啊有个妈妈她有三个孩子老大叫门闩老二叫吊老三也

    是妈妈的老儿子叫条帚疙瘩。有一天……”

    “奶奶这个我听过啦”

    “是么听过啦?哦奶奶这记性好奶奶今天再给讲个的。”

    奶奶抹一把浆糊:“从前啊有个姑娘到池塘边衣服突然来一只猴子

    精抓起姑娘姑娘被吓得又哭又喊也知道猴子精会把她带到哪里

    去。……”

    “奶奶”我呆呆地问道:“她是哪个池塘里的衣服啊是我抓鱼的那

    个池塘吗?”

    “对是那个池塘我以后还听听奶奶的话总是偷着下去抓鱼

    如果再听话还是下河澡猴子精会把抓走的。”奶奶言归正题继

    续讲道:

    “……姑娘的妈妈里已经做好晚饭等着衣服的姑娘回来吃饭

    啦可是她左等也见姑娘回来右等还是见姑娘回来。第二天姑娘还是

    没有回来妈妈吓坏啦她慌慌张张地到池塘边只见水边着姑娘没有完

    的衣服和衣盆自己的姑娘却见啦。妈妈大哭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啊我的孩子哪去啦

    一只喜鹊飞过来落河边的树梢上对妈妈:别哭要想找到的女

    儿跟我来吧

    妈妈擦干泪跟着喜鹊向前走去走啊走啊走啊也知走出多远

    可把妈妈累坏啦。前面出现一个山洞。喜鹊对妈妈:的女儿这个山洞

    里赶快进去找她吧完喜鹊便独自飞走啦。

    妈妈胆战惊地钻进黑乎乎的山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摸着路拐过一个

    弯后山洞突然大亮一切都得清清楚楚。妈妈一直走到洞底终于见自己

    的姑娘她已经给猴子精做媳妇并且生下一个猴子。

    妈妈拉着女儿的手:走咱们回。

    姑娘胆怯地:妈啊快点起来吧一会猴子精回来到

    会吃掉的。

    话间猴子精已经进山洞女儿急忙把母亲进衣箱里。

    猴子精进洞底鼻子停地闻这闻那:有人有人一定是有人来

    过。后衣箱里猴子精把姑娘的妈妈给抓出来:是谁?为什么到我这

    里来?我今天要吃。

    姑娘慌忙道:能吃她她是我妈妈啊。

    猴子精一听大笑起来:哎呀原来是丈母娘来啦失敬失敬用

    怕我吃谁也能吃自己的丈母娘啊们娘俩等着我弄点菜来招待远道而来

    的丈母娘。完猴子精一转身便没影子。

    妈妈还要领着女儿逃女儿:啊妈妈猴子精又精又灵咱们哪

    里得过他啊早晚还得让他抓回来。娘俩正合计着如何逃猴子精已经拎着

    满满一大筐菜再次回到洞底。

    三个人开始吃饭席间妈妈关切地问猴子精道:我的女婿啊的怎

    么这红啊这可是病啊怎么找大夫呢?嗨猴子精一边啃着猪肘子一

    边道:丈母娘啊我这红病可是多年的老毛病啦没少找大夫给是怎

    么也好哇没办法啊由去吧。

    妈妈:我有一个祖传秘方可以治好的红病。

    猴子精一听高兴起来:丈母娘那请给我吧。

    妈妈:吃完饭出去买两斤面粉一令糊墙纸我一定给治好病。

    猴子精高兴得扔下没吃完的猪肘子便出山洞买面粉和糊墙纸去啦。

    妈妈把猴子精买回来的面粉熬成浆糊然后领着猴子精来到山洞口让猴子

    精面向太阳妈妈把一张又一张糊墙纸粘到猴子精的上粘完后告诉他:糊

    墙纸没晒干以前千万能动否则便失去药力法治好的病。

    猴子精老老实实地地山洞口任凭火辣辣的太阳晒着。妈妈拉着女儿

    扔下那个猴子悄悄地溜出洞口向自己的去。猴子精被晒得难受:丈母娘

    晒干啦丈母娘已经晒干啦。哪里还有什么丈母娘啊只有他的猴崽子洞里

    哭着喊着要妈妈。猴子精再也等下去啦三下两下将糊上的墙纸撕下

    去进洞底一知道中丈母娘的计他背起猴崽子拼命追赶着她们娘俩”

    “追上没有”我问道。

    “没有但是猴子精找到姑娘的姑娘把房门紧紧地锁上让他进

    屋猴子精便天天背着猴崽子来一来便坐灶台上花言巧语地劝姑娘出来回

    跟过日子。

    姑娘的妈妈可气急啦这样下去哪天是个头哇。她生一计第二天一大

    早她和女儿准备好充足的柴禾猴子精来到之前将灶台烧得滚烫。猴子精

    哪里知道哇背着猴崽子哼哼叽叽地又来啦一进门爷俩一屁股坐到灶台上

    哎哟两只猴子顿时被烫得大跳起来撒开两腿便往外以后再也敢来姑娘

    胡搅蛮缠啦。从此以后猴子的屁股便成为红色的啦”

    “哈哈哈真好玩真好玩再讲一个再讲一个”

    “哎呀大孙子晌午奶奶该做饭喽一会再给讲”

    “唉没意思”我失望地爬到一边翻弄着早已翻飞边的人:

    “哈奶奶这个日本鬼子抠地雷结果抠来抠去没有抠到地雷却抠一

    手臭屎哈真好玩真好玩”

    “嘿嘿”蹲地灶台前的奶奶自觉地骂道:“活该活该日本鬼子

    他妈的坏”

    “奶奶”我下破旧的没头没尾的人:“奶奶日本鬼子真的很

    坏么?”

    “哼再也没有比日本人更坏的啦坏得简直上面流脓下面淌水啊”一

    及日本鬼子奶奶知从哪里来一股莫名的怒火她恶狠狠地挥动着手中的

    烧火棍:“这些个生疔玩意他们要是现还来我老太太是拿烧火棍也得跟

    他们拼。大孙子知道哇日人若是再有两年走中国人全都得让他们给

    折腾死。那年三叔有病我背着他去城里病我认识知怎么搞

    的稀里糊涂地走进洋街。”

    “洋街奶奶什么是洋街啊?”

    “哦是日本人住的街许咱们中国人进去。奶奶认识啊知道

    哇走进去。这下子街边那些穿得漂漂亮亮的日本老娘们手里拿着扫

    帚撵着我打我那时正年青啊得快少挨几扫帚。

    日本人可恶他们种大烟自己却抽专给中国人抽中国人也没真出

    息有钱抽大烟钱都给人送去啦。

    过去咱们柳壕这啊有个大地主叫柳八全堡子的好地、肥地差多全

    都是他柳八的抽上大烟后越抽越上瘾抽来抽去地全抽光后来日本

    人让他白抽能抽多少给他多少什么时候抽死啦得把尸首送给他们日本

    人听抽大烟的人死以后骨头能做药材。”

    “奶奶抽没抽过大烟啊?好好抽?”

    “抽过有一年我知得什么病怎么也好瞅着要死爷

    爷给我买几个大烟炮让我抽抽试试。我把这些大烟炮都抽真是见鬼病好

    。大烟确实厉害抽完大烟走起路来脚下像生风知道哪来的那股劲。”

    “后来抽抽?”

    “我的天那孩子啊谁能抽得起啊有多少钱都得抽光一个烟炮值一

    石高粱抽大烟还得吃好的吃粗粮拉下屎谁能供得起。我给日本人割过大

    烟花出来时全得脱光检查怕偷他们的大烟。”

    “奶奶日本怎么啦?他咋中国待呢?”

    “让人打的?”

    “让谁打的?”

    “谁都有全都打他们他们是物呀该打。那个时候天上有好多飞机

    成天嗡嗡直叫往城里扔炸弹一到晚上吧数过来的飞机天上打架。

    吓得大姑直哭我们成天敢睡觉怕飞机掉下来把我们砸死。

    日本人马路上点臭油漆冒出股股黑烟把工厂矿山什么的盖住好让天上

    的飞机清地面。日本人的飞机打过人国人的飞机国人的飞机可大

    去啦。

    有一回日本人用自己的飞机把国人的大飞机撞下来一个那飞机屁股

    后边冒着黑烟从咱屋顶上飞过去连树梢都刮着飞机面里的飞员

    得清清楚楚的像开汽车一样手里也握着像方向盘似的东西来回扭动。”

    奶奶一边讲述着一边非常可笑地学着飞员驾驶飞机的样子:

    “国人可真错呀他们没有让飞机掉到堡子里那架飞机要是掉到咱这

    堡子里那可没好哇知道得死多少人烧掉多少房子。后来掉大地

    里听轰隆一声震得房子忽悠忽悠的。大伙都去我和爸爸也去凑热

    闹爸爸还拣回来少子母壳有筷子那么长都是铜的。飞机里面还有一个

    烧死的人胳膊腿都缩着。”

    着着奶奶竟然学起那个烧死的飞员那可怜样子:

    “没过多长时间日本人开着车来他们把飞机四周围起来再也让

    人靠近也许大伙拣子母壳。过几天他们把飞机拉到城里到处展览是

    大日本空军打下国好、大的飞机好像是什么什么b29哼那才

    是他们打下来的呢是撞下来的咱们堡子里上岁数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开飞机的人呢?”

    “他们跳伞天上有好几个人身上拉着一个像气球似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往

    下落。日本人把他们全抓住一个也没他们能往哪哇。那些国人可

    比咱中国人强多日本人问什么也后都绝食饿死。”

    “谁都比中国人强呀?”我对奶奶的话表示怀疑。

    “是都比中国人强中国人懒只要地里走一趟同样种的都是水

    稻一能出来哪块是中国人种的哪块是日本人种的哪块是朝鲜人种

    的中国人栽的水稻肯定没有人日本人和朝鲜人伺弄的精、细致。哎哟

    好喽好喽饭好喽菊子快桌子吃饭……”

    ……

    (十四)

    “奶奶”坐到饭桌上我继续问奶奶道:“那日本人是让国人给打

    的啦?”

    “止是国人还有老毛子呢。那年头哇可热闹透啦整天跟唱大

    戏似的。老毛子长得又高又大大长腿走起路来飞快、飞快的从身边一过

    呼呼地带着一股风他们开着装甲车从咱的门前经过轰轰隆隆的差点没把

    咱的房子给震塌啦豁豁奶奶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见过那玩意呢

    像个怪物好吓人啊。

    少老毛子见中国人还跟握手呢很多人是黄头发、蓝傻乎乎

    的像日本人那么鬼买的东西要多少钱他给多少钱会讲价。

    那天我正好奉天城做买卖老毛子打进来啦满城都是他们的人

    日本人知道哪去商店、饭店都关上门全都乱套火车也通。我

    们整整车等两天总算有一列火车要开动人们拼命地往车里挤啊谁

    想快点回啊知道这时候里是个什么样子火车挤得车门都关上当

    奶奶挤到车厢前时再也挤进去。下趟火车还知道什么时候发呢性急的

    人爬上车顶我也跟着他们爬上去豁出去啦摔死拉倒呗。我爬车顶上

    回到里。”

    “日本人后来都哪去?”

    “死的死逃的逃还有少人往大辽河里跳自杀。很多人去热闹问

    他们:‘们死啥呀?回得呗?’他们:‘回也好也得饿死’

    有的人能生养拣他们的孩子。那个时候更是好过到处乱轰轰的有

    时做点买卖刚把货摆上有人喊起来:‘老毛子来啦’大伙炸营似的到

    处乱。有人趁这空当抢东西偷东西其实老毛子根本没来有人故意这么

    叫唤人们管这叫‘诈市’。日本人城市里的工厂都停产工人没有饭

    吃把高炉里面的砖掏出来挑出几十里路到咱这来换吃的。晚上住咱西

    头的破庙里。”

    “西头西头是生产大队吗?”

    “现是生产大队早头是个破庙住的都是要饭的大伙都叫花子

    房那年正好赶上腊月天嘎巴嘎巴的冷破庙里一点也挡风啊哪天清早都

    得抬出去一个两个冻死的、饿死的人。我一这也太惨拿一床破棉被进

    破庙。我进去一墙角那有一个女孩缩那里冻得手指头都回过弯

    啦我把这床被给她盖上。”

    “那她冻没冻死呀?”我关切地问道。

    “没有第二天她的妈妈来还被子我要给们用吧。”

    “她们什么时候走的?”

    “爷她们娘俩太可怜让他们住到咱那个老娘们还想把她的

    姑娘嫁给爸呢”

    “那我爸怎么没娶她呢?”

    “爸没上人她认那个丫头太懂事爷爷也没太相

    中。”

    “后来呢?”

    “开春她们回城里去以后知道哪去。”奶奶咽下一口玉米

    饼继续讲述道:“早头哇路边饿死的人有的是啊”

    “那又怎么样饿死烂路边也没人管”爷爷插言道:“唉那个年

    月啊老百姓都寻思着这日本鬼子也光该舒舒坦坦地过日子喽可是

    哪曾想和八路又干起来唉真是兵荒马乱啊”

    “爷爷”我转过脸去问爷爷道:“和八路他们谁好哇?”

    “嗨”爷爷干赅两声:“都是中国人还能有啥的反正都比日本人

    好。八路穷穿得破衣罗索的衣服什么色的都有还没土匪穿得齐整呢。有的

    兵连子弹都没有别他们身上背的子弹带鼓鼓囊囊的其实里面塞的全是

    高粮杆子假装有很多子弹的样子。像八路那么寒酸有钱当兵的

    都穿得齐齐整整的、漂漂亮亮的每人都有一个马夹他们很多人都挎着冲锋

    枪一搂是一梭子八路的枪打一下还得撸一下栓。”

    “听人”奶奶嘀咕道:“是从什么缅甸调过来的叫六军是王

    牌军。咱们烧火做饭的伙夫是个缅甸人我跟他话他一句中国话也

    会肉皮黑得像个下煤窑的。六军的兵没事唱歌唱什么:‘我的

    东北松花江上’可他们并是东北人全是关里人我问他们:‘伙呀打

    仗怕怕死啊?’大孙子猜他们怎么?”

    “怎么的啊?奶奶”

    “哼”爷爷又插话:“哼的兵:‘死?死当娘没养’

    八路叫我们老乡来帮扫院子挑水晚上跟我们睡一铺炕上。六军来

    给扫院子也帮挑水他们叫我大哥叫奶奶大嫂到咱有猪有

    鸡要买每次总是多给钱从来少给老百姓容易。他们跟咱们

    吃法一样他们杀鸡退毛整个把皮扒下去。晚上他们上炕睡把李铺

    地上睡。他们吃饭的时候叫爷爷我也跟他们一起吃爷爷我倒是挺愿意

    和话的人是正牌军而八路是造反的。可是爷爷我会喝

    酒喝一口脸通红通红的后来喝酒我喝茶嘿嘿。”

    “是啊”奶奶叹息道:“大孙子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一

    天爷爷正跟外屋吃饭爸爸和三叔溜进他们的屋子里到炕上

    着一杆枪爸爸和三叔摆弄起来三叔骑到枪杆子上爸爸知

    怎么搞的把枪给勾响啦听‘叭’的一声满屋子里的人全都过去进屋一

    瞧我的天屋子里净是烟三叔还呆呆的坐枪杆上爸爸吓哭。

    当官的楞半天也没出一话来一会从各个地方来少当官的和当

    兵的都打听出什么事。军官‘没什么事枪走火啦’。过后他跟我

    ‘大嫂哇得出来是个善人的孩子才有这个福气我也是借的

    光要知道啊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二短长官得把我毙。’“

    “”得出来爷爷和奶奶对有着一种特殊的感尤其是爷

    爷:“大孙子队伍里有一个孩子也十四五岁吧是营长的勤务兵。

    是伺候营长的我啊倒是营长伺候他。那孩子兵爱尿炕每天早上起来

    营长都要给他尿湿的被单。

    那一年奶奶出外做买卖时总是背着一个钱搭子那个兵崽子相

    中奶奶的钱搭非得要买后到底让他给熊去。他背着钱搭也要跟

    奶奶去城里做买卖他从云南到关外还一次也没去过城里呢他非常

    想关外的城里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云南的城里好玩。

    那时城里是八路的奶奶‘孩要去到城里我告诉八

    路是六军’他知道奶奶是逗他玩:‘那啊大娘八路准能给

    奖励。’嘿嘿他真的跟着奶奶去趟城里。”

    “奶奶”我问奶奶道:“奶奶没把他交给八路啊?”

    “哎呀”奶奶认真地答道:“奶奶可想干这损事和八路打谁愿

    意赢谁赢跟咱老百姓有什么关系论谁来到咱里都是客咱都

    满热地招待。大孙子这兵崽子还有热闹事呐”

    “啥热闹事呐”

    “大孙子爷爷告诉有一天啊半夜的时候外面知哪里有响动当

    兵的全都出去警戒那个崽子睡得很死再他也能打仗大伙谁也

    没有叫他。等他自己过来到屋子里一个当兵的也没有啦问爷爷:大

    伯营长呐部队呐他们都哪去。爷爷故意吓唬他:‘刚才八路来啦

    他们都’兵崽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奶奶旁边道:“哎呀吓唬

    他干啥把他吓得’奶奶告诉他:‘们营长带着兵都外面呢。’他

    穿上衣服出去一确实都院子里个个端枪着这回里有底进

    屋往地铺上一倒又呼呼地睡上。”

    “奶奶”我追问道:“八路来么?”

    “来”奶奶盛一碗热汤继续道:“那天啊真的打起来从

    中午一直打到半夜。八路军往堡子里打六军怕伤老百姓当官的下令许

    还击全都拎着枪往堡子外面拼命地边边冲着八路军喊:过来有种的

    过来。八路军后面撵出堡子八路军全都让他们给打死啦六军的

    兵骂八路军太像话为什么要堡子里打仗去伤关的老百姓。

    解后镇政府那个地方给那些被打死的八路军立块碑还圈

    起一个大院套修得像个庙是三台子那坐通勤火车能到。

    那场仗六军也死少人当官的张罗着买棺材埋他们真是有钱

    啊净买好棺材那木头才厚实呐。有受重伤的院子里等着

    慢慢死去轻伤的屋子里。

    伤兵痛得叫爹喊娘的听真让人难受谁没有儿女要是到自己的儿

    女打成这个样子谁能受得。

    有的伤兵喊着向我要水喝可是当官的让我给他喝受枪伤喝水立马

    完蛋。伤兵渴呀渴急指着我骂:‘的老百姓呀我们前线给

    们卖命们连口水都给喝太没良啦。’唉没吵吵多长时间他死

    啦。”

    “那他们后怎么没打过八路军呢?”我希望奶奶能给我解答这个问题。

    “那谁知道可能是该着呗老天爷安排的什么都得是命”这是奶

    奶给我的答复奶奶信命有个什么大事的必须找瞎子掐算掐算。

    “那他们后来哪去啦?”我继续问道。

    “走啦谁知道哪去啦有的让八路逮住双手背后面绑着。八路把他

    们关咱里派兵着他们渴八路叫我给他们送碗水送过去我一进

    屋到他们这可怜相悄悄地问他们:‘们这是怎么搞啊有那么好的

    伙什咋还没打过土八路呐?’

    那些被绑着的军官听我这么一脸羞得通红通红的:‘唉大嫂子什

    么也别啦全完啦全完啦。’有一个还呜呜地哭起来还有的军官问我向

    我打听他们的太太哪去啦我:‘我也知道哪去啦谁敢问哪我见她

    们都被装上一辆大卡车拉走啦’一个挺胖的军官:“完喽都得把

    她们送到抚顺配给挖煤的挖煤的没人给媳妇八路为让他们多挖煤奖励

    他们女人做媳妇。’”

    “真的么?”我瞪着问奶奶道奶奶摇摇头:“知道奶奶也清

    楚大伙都这么轰轰我八路能干这事吧管咋的都是正经军头哇”

    “妈”始终默默听奶奶和爷爷讲述的三叔插言道:“可是解后窑子

    娘们可真的送到抚顺分配给挖煤的啦”

    “唉那天早晨把军官拉走以后”及的惨败爷爷很是懊

    丧:“败八路开过来那人我的天啊真是大鼻子他爹——老鼻

    子啦咱们门前这条马路上整整一天也没过完这是哪来的那么

    多人啊我真明白活半辈子啦第一次到这么长的队伍没头没尾啊

    一个个连带颠的有的得连气都要喘上来。

    有个当兵的口渴进屋向我要水喝我向他打听问他是从哪来

    的他告诉我:从锦州那过来的他端起一舀子凉水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我

    一这怎么啊得这么急再喝大凉水能受得吗。我和奶奶抱来

    柴禾烧一大锅开水谁进来给谁喝。那天我和奶奶整整烧三缸水。

    还有一个兵拿着一块布求奶奶给他补袜子他告诉我这块布是锦州

    大街上拣的。‘老乡可没着哇那大街上扔得什么东西都有商店里早没

    人啦好东西那摆着没人管。可是上级命令我们什么也许拿许往

    下哈腰谁哈腰拣东西地枪决这块布是我从一窗台上拣的用哈腰

    啊’”

    “奶奶和八路哪个好啊?”我继续郑重地问奶奶道我所阅读过

    的艺作品中以及观过的电影里对贬损到极致而八军则抬高到

    神话般的位置我希望从爷爷和奶奶的口中给和八路重定位:“爷爷

    和八路谁好啊?”

    “这怎么呢”奶奶着实有些为难她摊摊手:“八路爷爷是

    上他们他们没正形穿的衣裳分出当官的还是当兵的当官的像

    当官的当兵的像当兵的。现吧嗯?什么也让干大伙都得守

    生产队里一天到晚净干没用的让种大葱能栽萝卜。还把城里的念

    人弄到农村来种地他们会干啥呀?只能帮倒忙。土豆子没有到时候全扒出来

    啦结果都烂纯粹是一群败仔。”

    “哼”爷爷冷冷地哼一声:“我是上八路怎么的没正形八

    路一来分地主的东西还分他们的地。大孙子啊地主也容易人那可

    是几辈子攒下来的啊分给分啦

    八路一来咱们柳壕那些务正业的二流子愿意往八路跟前凑合向八

    路汇报谁有多少多少钱有多少多少地完八路奖励他们点什么。八路

    分出好坏人竟让这些人当起头头来那还能好。这伙人一攉拢把一油

    坊给分啦那哪是分呢是抢谁人多有本事能抢得多点豆油淌得

    满地都是奶奶和爸爸也去可是抢上槽啊搬回几块豆饼。好好

    的油坊抢起来比刮风都快一股脑的功夫什么都抢没。油坊老板给大伙下

    跪谁有空理他呀气得直垛脚半夜找根绳上吊。”

    “好喽好喽”奶奶开始拣桌子:“老头子别掰胡赶快拾、

    拾早点休息吧明早我还得起早赶头班车去城里卖鸡蛋呐”

    ……

    (十五)

    “力哥”我正蹲池塘里抓泥鳅身边传来甜甜的叫声我转过脑袋一

    瞧原来是大姑唯一的女儿蒿子她背着双手水边冲我微笑道:

    “力哥咋听姥姥的话呐又下河”

    “哈”一条可爱的鱼突然蹿出水面我激动得大吼一声冲将过去结

    果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倒池塘里蒿子惊呼起来;“力哥快起来

    快起来别淹着”

    “唉”我捂着酸痛的屁股垂头丧气地爬出池塘蒿子亲切地蹲下身

    来一边像个大人似地帮我整理着乱纷纷的衣服一边皱着眉头模仿着奶奶

    的口吻温柔地嘟哝着:“瞅瞅瞅瞅力哥咋这么淘哇没有一点老

    实气”

    “唉”我失望地嘀咕道:“好漂亮的鱼啊瞅着要抓到手可

    是却他妈的摔个大跟头唉”

    “得”蒿子拉起我的手:“得得别水坑里瞎折腾啦到我

    去玩吧”

    我与表妹蒿子手拉手地沿着池塘边向大姑走去。从池塘边步百余

    米便能到大姑的宽阔的院落里耸立着一幢破旧的但却非常高大、

    雄奇的青砖灰瓦的房宅。这栋非同寻常的房屋原来的主人乃是村子里很有名气

    的一个老财主土改时老财主被地扫地出门大姑父取而代之地成为此栋

    大宅的主人。

    我的大表哥队长已经成立业并漂亮的大表嫂怀里抱着一个丫丫学语

    的女孩大表嫂热地将我让进屋子里冲着怀里的孩子道:“闺女

    谁来叔叔来对啊快快叫叔叔啊”

    “哈”听到大表嫂的话我登时吃惊奶奶我是叫这个人姑

    姑便是称那个人叔叔总是当一个可怜的辈今天来到大姑我作梦

    也没想到我的辈份意外地升一级豁豁我也当上叔叔:“啊真容易

    啊我也当上叔叔万岁”

    “嘻嘻”大表嫂怡然笑道:“这个孩子真好玩叔叔是叔叔呗把

    乐成这样”

    “嘿”蒿子骄地道:“是叔叔我还是姑姑呐大侄女快叫我

    老姑”

    “哎呀”正炕上飞针走线的大姑和蔼地对我道:“力子来嘿

    嘿大侄啊好好跟妹妹玩吧一会大姑给做好吃的”

    大姑父是方圆百里之极有名望、手艺高超的木匠此刻他板着面孔

    正谆谆地教诲着二表哥、三表哥、四表哥将他那套鲁班手艺毫保留地传

    授给自己的儿子们:“对”大姑父面色阴沉地对二表哥道:“对这样

    对手能到刀前这样很危险的会伤到手指的要这么刀手前

    手刀后对对这样千万要记住这一点啊”

    我好奇地拿起一把铮明瓦亮的钢刨大姑父慌忙抢夺过去:“孩子这可

    能乱动会刮破手的去跟表哥到里屋玩去。”

    “二哥”我二哥身旁悄声央求道:“给我做把手枪呗”

    “嗯”二表哥点点头:“啊可是今天没空等我有空的时候一

    定给做一把漂亮的手枪跟真的一样”

    “谢谢二哥”

    “走啊”蒿子耐烦地拽扯着我:“走啊力哥这里什么也玩

    什么也能碰是刀是锯的弄好得碰伤手”

    蒿子将我拽到大姑的后院她一屁股坐到一块破木板上从木板下掏出

    一只只残破的碗碟:“力哥咱们玩过门吧”

    “好哇”我顺嘴道:“那当我媳妇吧”

    “”蒿子乖顺地答道:“力哥我做的媳妇可是还没娶我

    呐。”

    “怎么娶啊?”我茫然地问道。

    “像我大哥娶我大嫂那样咱们先得吃定婚饭”

    “那好吧吃吧”

    于是蒿子非常认真地抓过一些碎菜叶到破碗里她将破碗推到我的

    面前:“力哥吃吧吃吧吃完定婚饭我是的媳妇啦”

    “吃完”我将破碗里的菜叶悄悄地丢弃掉然后将破碗往地上一

    一把搂住蒿子:“好喽现是我媳妇喽”

    “嘻嘻”蒿子幸福地微笑道:“啊我吃定婚饭喽我出门喽”

    “出门?”我困惑地问道:“蒿子什么叫出门啊?”

    “嘻嘻”蒿子解释道:“出门是结婚啊啊”及结婚蒿子

    愈加得意起来:“妈妈等我出门的时候一定给我做漂亮的、值钱的

    衣服我爹我老闺女出门的时候我要做一套贵重的俱给我老闺女

    作嫁妆啊——”蒿子突然惊叫一声手死死地捂胯间挡住我的手指:

    “力哥这是干么啊?”

    “摸一摸”我淫邪地道手指继续往蒿子的胯里钻蒿子羞得满脸

    绯红:“羞羞好羞羞羞太羞啦”

    “结婚得摸便啊”着我呼地将蒿子按倒木板上身子重

    重地压上去:“结婚这样爸爸压着妈妈”

    “是么”蒿子迷茫地询问道:“真的么力哥咋知道的呐?”

    “我”我得意地答道:“我睡觉的时候到爸爸压妈妈这样”

    着我抬起身来骑蒿子的腰部模仿着爸爸的样子咕咚咕咚地折

    腾起来身下的蒿子呆呆地望着我娇的身体可笑地抖动着:“哎哟哎

    哟力哥压死我压死我轻点轻点”

    “啊——”我俯下身去搂住蒿子的脑袋瓜:“还得这样”我淫迷

    地亲吻着蒿子的面颊:“还得亲嘴对这样亲嘴爸爸亲妈妈”

    “唔——唔——”我骑跨蒿子的身体上一边可笑地扭动着一边

    试图将手指探进蒿子的胯间抠摸她的便机警的蒿子拼命地按住裤带:

    “羞太羞”

    突然房门处传来脚步声本能的胆怯促使我迅速地从蒿子的身上跳起

    来老姑意外地出现门口:“大侄咋到这里来啦让我好找哇”老姑

    走到我的身旁到地上的碟碟碗碗老姑立刻明白一切顿时阴冷起面庞:

    “大侄们干么呐?”

    “老姑”我喃喃地道:“我们我们玩过门呐我已经娶蒿子做

    媳妇”

    “哦”老姑一脸妒色:“大侄是过只跟老姑玩过门吗?”

    “老姑我”我言以对低下头去。

    “哼”蒿子服气地道:“有什么起的啊力哥凭什么只能跟

    玩过门啊”

    “咋地”老姑理直气壮的道:“这是他自己的信问问他

    力”老姑拽住我的手臂:“力是是自己的只跟老姑好

    只跟老姑过门……”

    “老姑我是的老姑好老姑好”

    “大侄回”老姑拉起我的手:“走咱们回”

    “力哥”见我转身欲走蒿子一把拽住我泪汪汪地呼唤着:“力哥

    力哥唔——……”

    “老姑蒿子哭”我得停下脚步老姑冲着蒿子瞪一:

    “哼骚屄要脸”

    “老姨”蒿子委屈地嘀咕道:“谁要脸啦老姨凭什么骂人啊

    谁要脸啦”

    “要脸想给我大侄做媳妇配得上么?”

    “那配得上么?”蒿子回敬道。

    “”老姑顿时哑言良才奈地嘀咕道:“管配得上配上

    哪有姑姑给侄做媳妇的啊”

    “为什么能”我凑到老姑身旁习惯性地将手伸进老姑的胯间老姑迟

    疑一下但还是非常配合地叉开双腿我得意洋洋地抠摸起老姑的便

    蒿子见状脸红得尤如大苹果:“哎哟老姨让男孩摸屁股真羞啊”

    “我愿意”老姑示威般地道:“我愿意管着我是愿意让大侄

    摸屁股咋地吧气死气死”

    “哼哼”蒿子抹抹脸上的泪珠手指反复刮划着红通通的脸蛋:

    “羞羞羞真羞老姨让男孩子摸屁股太寒碜啦”

    “菊子力蒿子”房门里传来大姑的叫声:“吃饭喽。”

    “妈——”饭桌之上蒿子郑重其事地对大姑道:“刚才我跟力哥玩

    过门的时候吃定婚饭”

    “哈哈哈”大姑闻言嘴里的玉米面差点没喷出来:“这个丫头片子

    屁大点的岁数什么都懂老闺女啊是能嫁给力子的”

    “嘿嘿”听到大姑的话老姑讥笑道:“怎么样配上吧”

    “为什么?”蒿子解地问道:“妈——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

    能嫁给力哥啊?”

    “能是能能给力子做媳妇们是近亲”

    “近亲?”蒿子呆呆地望着大姑大姑点点头:“对跟力子是姑

    表弟是近亲近亲是能结婚的”

    “啊这”蒿子满脸的失望之色:“这为什么近亲为什么能结

    婚”

    “近亲结婚是骨血倒流生出来的孩子是呆是傻”

    “嘻嘻”老姑更加得意起来:“完吧趁早死吧”

    “二哥”吃过午饭我再次央求二表哥道:“二哥给我做只木头手枪

    吧”

    “唉”二哥指着他手中的活计叹息道:“力这活今天如果干完

    我爹会揍我的明天明天吧明天我一定给做只木头手枪”

    “嗨”我失望地离开二哥漫目标地溜进大姑父的贮室只见狭窄的

    仓房里充塞着各种款式和型号的铁锯、钢刨、锉刀等等直得我花缭

    乱我蹲下身去逐个摆弄起来。

    “哈”一个巧玲珑的钢刨引起我强烈的兴趣:“好漂亮好精致啊”

    我顺手拣起一块木板感觉非常适合做成一把手枪于是我一只手拎着

    钢刨一只手按住木块笨手笨脚地刮划起来。

    哧啦——锋利的刨刃地划开我的手背一阵凉丝丝的微风刮过立刻

    露出森森白骨瞬间鲜红的血水滚滚涌出。

    “啊——好啊——”我惊赅到极点一屁股瘫坐地绝望地

    哀吼起来:“唔——唔——唔——”

    “怎么?”听到我的哭喊声大姑父应声推门而入他一到我血淋淋

    的手:“我的老天爷这这”大姑父呼地将我抱起:“快快去医

    院”

    ……

    (十六)

    天气渐渐地寒冷起来我再也能与老姑厮守柴禾垛里尽把玩她的

    便刺骨的西北风地将我们吹刮到屋子里我得与老姑终日混迹热滚

    滚的土炕上或是比赛似地着玻璃窗上厚厚的霜花或是又呼又喊地满炕乱

    跳或是拽扯着窗框爬到炕柜上再咕咚一声跳回到土炕上。

    “芳子”奶奶板着面孔对二姑嘀咕道:“真的想好”

    “嗯”二姑盘腿坐土炕上听到奶奶的问话一面纳着鞋底一面点点

    头然后张开嘴巴叼住细白的线绳。

    “唉”躺炕头的爷爷有气力地叹息道:“算吧女儿大由

    娘啦”随着寒冷的降临爷爷便条件反射般地旧病复发又是咳嗽又是气

    喘哼哼呀呀地躺倒土炕上度日如年。

    “唉芳子”奶奶似乎仍甘地道:“哥来信是他同意

    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他同意同意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二姑坚持道。

    “哥他成份好”

    “我乎这个”

    “哥他们的人一个比一个驴性”

    “那可见得他们也出卢清海这么个大活驴……”

    “唉”

    “……”

    “老姑”听到奶奶一声接一声地叹息着望着二姑义返顾的神色望着

    爷爷奈的愁苦之色我解地瞅瞅身旁的老姑:“老姑怎么二姑怎么

    ?”

    “二姐要出门喽”老姑则以为然地顺嘴答道。

    “啊——”听到老姑的话我的脑袋尤如意外地挨一记重重的闷棍嗡

    ——嗡——嗡——地乱叫起来:怎么二姑要嫁人二姑要结婚如果真是

    这样的话那么二姑是也得要像妈妈那样被讨厌的、极其陌生的男人

    地压身下然后……

    “二姑”我敢再继续想像下去这对我太残酷我法接受这一现

    实我呼呼呼地爬到二姑的身旁啪地按住她手中的布鞋底:“二姑要出

    门?”

    “哦”二姑停下手来握着光闪闪的铁锥静静地瞅瞅我然后缕

    缕我的乱发轻轻地点点头:“嗯咋的?”

    “二——姑——”我咕咚一声依到二姑的怀里隔着外衣抚摸着她的酥

    乳想着二姑这对迷人的酥乳即将离我而去成为陌生男人的玩物我鼻子一

    酸伤的泪水扑噜噜地滚出眶二姑没有再什么白嫩的玉手轻柔地擦

    抹着我的面庞刚刚走进屋子的奶奶见状茫然地问道:“力大孙子怎么

    啦哭什么啊是是老姑又欺侮啦?”

    “没没啊”老姑慌忙辩解道:“没没才没呢是他听到二姐要出

    门这到二姐怀里哭”

    “唉”奶奶闻言的大手围裙上抹抹然后坐到炕沿上理

    理我的衣领:“唉力子舍得二姑力子愿意让二姑出门是大

    孙子。”

    “呜——”二姑突然扔掉铁锥和布鞋底抱住我的脑袋莫名其妙地抽涕

    起来:“呜——呜——呜——呜——……”

    事并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况很快便急转直下奶奶发生许多微妙

    的、让我捉摸透的变化。每天都有我认识的或认识的男男女女们走马

    灯般地穿梭往来于奶奶所我认识的人中有大队保管员老杨包、车老板吴

    保山而印像深刻的乃赫赫有名的屠夫卢清海。

    重病缠身的爷爷得坐起身来偎土炕上与断而来的众人热地

    寒喧着着一些我根本听明白的话而奶奶则带领着三叔和老叔满头热

    汗地烧火煮饭。那个极其艰难、困苦的时期爷爷招待众人的饭菜相当简

    单饭桌之上众人一边咀着玉米饼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还有一个戴着

    花镜的老爷爷像模像样地写着什么。

    “他们干么啊?”我问老姑道。

    “定亲呗”老姑道。

    “跟谁定亲二姑要嫁给谁啊?”

    “大侄”老姑神秘地道:“猜猜啊?”

    “知道”我摇摇头:“我猜着”

    “杀猪匠的弟弟”老姑告诉我道:“是那天打架时火的卢清海的弟

    弟啊”

    “啥”我解地嘀咕道:“二姑为什么要嫁给他啊”

    “明白”老姑也表示出满:“知道知道二姐是怎么想的大

    侄咱们老张跟老卢对付听爹过去还有仇呐可是也知道

    二姐是怎么想的非得要嫁给老卢唉这连定婚饭都吃上喽”老姑叹

    息道:“唉二姐的事算定下来喽吃完定婚饭要出门喽”着老

    姑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羡慕之色。

    望着老姑那满脸的慕色我却陷入尽的绝望之中我又悄悄地扫扫默默

    地端坐土炕尽头的二姑望着二姑那死亡般的表我顿时产生一种强烈的失

    落感我坚定地认为我将永远永远地失去一件为珍贵的宝贝

    怦——怦——怦——梆——梆——梆——……

    我刻骨铭地记得我永永远远也会忘记那是一个寒冷的昏沉的

    见太阳的早晨一阵讨厌的鞭炮声将我从即将失去二姑的噩梦中惊我睁

    开一二姑穿着一身鲜艳的衣服从来没有抹过任何化妆品的方脸上非

    常让我吃惊地涂上厚厚的花膏身前身后围拢着一群大姑娘、媳妇冲

    着二姑嘻嘻哈哈地指手划脚品头评足。

    “嗷哟还别芳子平时从来打扮这一打扮起来可真惹啊”

    “哎呀芳子这件衣服的颜色太艳点吧”

    “艳点好啊结婚么得鲜鲜……”

    怦——怦——怦——梆——梆——梆——……

    讨厌的鞭炮声再度响起继之而来的又响起剌耳的锁呐声很快房门被

    人推开一个着装崭的少妇捧着花花绿绿的棉被笑容可掬地走进屋来她

    非常自然地将花棉被到土炕上然后到一旁随即一个笑嘻嘻的少女走

    到炕沿前将手中的蜡烛点燃轻轻地置棉被前末与少妇并排而立

    一个面容英俊的伙子双手捧着一块红通通的鲜猪肉走到奶奶面前:“老张

    大娘呶离娘肉送来喽”

    奶奶没有作答手掌一挥示意伙子将猪肉到方桌上唢呐声中一个

    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满面春风地走进屋来他一手拉着着爷爷的病手一手拽

    着奶奶的粗手叽哩哇啦地知嘀咕一些什么鬼话。

    “哈”屋子里送亲的妇女们纵声嚷嚷道:“哈真他妈的能讲死人也能

    让活喽”

    “嘻嘻好一个大叫驴啊”

    “哈哈哈”

    “嘻嘻嘻”

    “嘿嘿嘿”

    “……”

    被众妇女们讥讽为大叫驴的男人口若悬河一番之后屋子里顿时沸腾起来

    一身盛装的二姑妇女们的嘻嘻哈哈的推搡之下面色羞涩地缓缓地走出屋

    外我顿时浑身颤抖:“二——姑——”

    “哎呀这子怎么还起来啊”几个妇女冲着我嚷嚷道:“力子

    还快点起来姑姑要上车喽还给姑姑压车去”

    完众女人呼地将我围拢住拽来裤子她扯来衣服顾头顾脚地胡

    乱往我的身上套还有的人抓过湿毛巾草草地给我擦一把脸:“三把

    屁股两把脸力子快下地吧给姑姑压车去”

    我稀里糊涂地被众女人推上大马车车老板吴保山扬扬手中的大马鞭诡

    秘地冲我嘀咕道:“伙到姑父给红包下车记住

    没?”

    “嗯”我迷茫地点点头。

    “驾——”车老板吴保山马鞭一扬哗楞一声大马车迎着剌骨的冷风

    缓缓驶出奶奶的大院子二姑依然是默默语端坐大马车的中央四周围

    拢着叽叽喳喳的姑娘媳妇。

    “力——”突然一只热滚滚的玉手深地握住我早已冻僵的手掌我

    回头一是二姑二姑关切地问我道:“大侄冷吧”

    “二——姑——”我知道些什么。

    “嘻嘻”众女人赞叹道:“多好的姑姑啊都出门还惦记着大侄

    呐力啊可能忘姑姑哟长大有能耐可要好好地孝敬姑姑

    哦”

    “二——姑——”二姑依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听到众女人的话我鼻子

    一酸前再次模糊起来。

    “到喽到喽”知走出多远的路程马车停一处院落的门前院子里

    一派喜气扬扬吴保山转过头来再度叮嘱我道:“伙到喽千万记住

    给红包绝对能下车可别让他们瞧咱们娘客把咱们

    里。”

    “哈”一个穿着极得体的中山装的大脑袋男人堆着笑脸走到马车前:

    “哈欢迎欢迎欢迎漂亮的娘和尊贵的客人”

    大脑袋伸出双手欲抱我下车我本能地将身子往后挪动着肯进入他的

    大手掌里大脑袋友善地笑笑:“伙大伯抱下来伙别着急

    的红包是绝对少的”见我还是迟疑决大脑袋终于掏出一块红纸

    塞到我的手上:“拿着伙嘿嘿这回可以下车吧”

    没容我作出回答大脑袋双手一张便将我抱下车来众妇女立刻拥着二姑

    跳下大马车向着院门走去刚刚走到院门口众妇女突然嘻笑起来一把将二

    姑推到前面我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见院门哗地洞开几个比我年龄

    稍大一些的男孩人人手里端着一只花瓷盆里面装满黄豆、谷子、玉米粒等

    等见二姑缓缓走进院子纷纷抓起瓷盆里的谷粒毫客气地抛向二姑二姑

    本能地护住面颊停止脚步。

    “操————妈——”我顿时怒火万丈冲着那几个男孩破口大骂同

    时顾一切地冲向前去众妇女慌忙拽住我:“力子别别骂人啊这是

    祖上传下来的老规矩啊”

    “这孩子怕姑姑被打痛吧嘻嘻”

    “伙”大叫驴拍拍我的肩膀:“痛姑姑啦嘿嘿走跟大伯进

    屋去”

    我余怒未息握着薄薄的红纸片跟大叫驴的身后众妇女的簇拥之

    下走进一间雾气弥漫烟气腾腾的屋子里屋子的中央置着一张堆满菜

    肴的大餐桌大叫驴屋门口扯着沙哑的嗓子吆喝着:“喂是娘客的

    都往这间屋里请……”

    “力”我刚刚坐到餐桌前旁边一个陌生的媳妇盯着我的红纸包道:

    “力啊咋打开啊老卢给多少压车钱啊”

    我众目睽睽之下笨手笨脚地展开红纸片里面包裹着一张崭的散发

    着墨香的钞票众人嘀咕道:“哦伍圆呐”

    “真没少给啊”

    “老卢人虽然粗野可是特好面子办事从拉过”

    “……”

    “哼”听到大的议论对面一位容貌慈祥身材矮胖的老者端着酒

    盅一脸屑地冲我哼哼道:“哼哼兔崽子伍圆钱把姑姑给卖

    喽”

    “哈哈哈”听到老者的话众女人扶着餐桌纷纷仰面大笑起来:“嘻嘻

    嘻”

    “嗬嗬嗬”

    “……”

    “二——姑——”我顿时羞愧难当啪地将钞票扔到地上伤的泪水夺

    眶而出:“二姑二姑呜——”

    ……

    十七)

    “嗨这个老软大啊尽瞎逗孩子”一个妇女抹抹我的泪水指着老者

    对我道:“力认识他吗?他是八爷是爷爷的亲弟”

    “来大孙子”八爷将灌满白酒的酒盅推到我的面前:“来大孙

    子喝一杯”

    “哎呀”众人嚷嚷起来:“这个老软大啊都一大把的年纪还是没正

    经他才多大的孩子啊灌他酒喝这要是把酒练会喝到哪天才是个头

    哇”

    “嘿嘿”八爷以为然地道:“嘿嘿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还没他大

    呐我们老张这样从得练酒这是梗横来大孙子别管她们娘

    们喳喳的咱爷俩喝酒老张接户口本的种子哪能会喝酒呐会喝酒

    算是老张的种”

    我抹抹缓缓地低下头去细细地嗅闻一番酒盅里面的白酒啊从

    那呛人咽喉的气息里我莫名其妙地品出一种诱人的醇香我立刻兴奋地端起

    酒盅八爷热洋溢的怂恿之下一仰脖咕噜一声便倾倒进稚嫩的喉咙

    管里。

    哇我的老天爷辣死我啦当灼人肺的高度白酒流经食管时产生一种

    难耐的烧灼感我的身体由自主地颤抖几下里涌出数滴苦涩的泪水八

    爷见状喜笑颜开地冲我竖起大姆指:“好样的”八爷满意地冲我晃着肥胖

    胖的大姆指:“好样的是老张的种来再干一盅嘿嘿”

    “快”一个妇女夹起一块香肠:“快快吃点菜压一压”

    “二——姑——”八爷的鼓捣声中我大大方方地端起酒盅望着呛

    人的烈性白酒我深地呼唤一声:“二——姑——”然后咕噜一声脖子

    一扬我又将一盅烈性白酒痛痛快快地倾倒进咽喉里顿时传来一阵难耐的热

    辣烧灼得我自觉地再度滚出滴滴泪珠。

    “二姑二姑”第二盅烧酒下肚我顿时昏昏然起来喷着酒气的嘴巴

    停地念叨着:“二姑二姑……”

    “哎哟这孩子喝多”

    “老软大真没正事把孩子给灌醉”

    “二姑二姑”我知依偎哪个女人的怀里手舞足蹈地呼唤着:“二

    姑二姑二姑唔——”

    “完喽完喽这孩子喝醉”

    “嘿嘿”八爷冲我微笑着我渐渐地感觉着有些坐立稳抬再八

    爷嘻嘻前的八爷非常可笑地变成四只两张嘴巴我正欲些什

    么突然身子一软咕咚一声向旁边瘫倒下去。

    “哇他真的喝醉快快快扶住他别摔着”

    “二姑二姑……”当我再次睁开红通通的双时发觉自己死死板板地

    横陈奶奶热滚滚的土炕上由于身体长时间没有翻动过紧贴着苇席的脊背

    被灼得又痛又酸我的脑袋依然一片昏沉两只耳朵嗡嗡作响我吃力地转动一

    下身瘫软的身体:“二姑二姑”我一伸手摸到一件东西我抓到前一

    是二姑没有纳完的布鞋底触物生我哆哆嗦嗦地握着布鞋底顿时泪流

    满面:“二姑二姑”

    “大侄”老姑悄悄地凑到我的身旁:“喽刚才可把人吓坏以

    为得醉个好歹的”

    “哼——”我啪地将布鞋底狠狠地抛掷出去奶奶恰好走进屋子里布鞋

    底咣当一声击打奶奶的身上奶奶拣起布鞋底:“这子还没酒呐

    又耍酒疯喽”

    “二姑”我又抓过二姑用过的铁锥子叭地甩到地下奶奶笑吟吟地坐到

    我的身旁:“哎哟这身上咋这么热啊这个老软大干好事把我大孙

    子给灌的等我见到他的时候非得好好地损损他这是什么爷爷啊”

    “二姑”我继续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奶奶尽力地按住我:“菊子快买

    几个冰棍去给力子去去火”

    重病的爷爷吃力地爬到我的身旁拽过一条湿毛巾盖到我冒火的额头上:

    “敷一敷给他敷一敷能好受些”

    “哈”屋外传来八爷那熟悉的憨声旋即便闪进他那矮胖的身体我循

    声望去八爷拎着布口袋笑容可掬地坐到炕沿边:“大孙子酒八爷

    来啦”

    “远点扇着吧”奶奶皱着眉头佯怒道:“老软大还有这么当爷爷

    的把孩子灌成这样”

    “嘿嘿”八爷乐合合地道:“没事没事”着八爷从布口袋里掏

    出一瓶白酒以及香肠、花生米等佐酒的食物:“来大孙子再透透好”

    “啥”奶奶瞪大:“老软大还让他喝啊”

    “五嫂懂喝醉之后再少喝点透一透好如果好好地透

    透以后再也喝酒一闻到酒要吐”

    “那更好一辈子喝才好呐”

    “那哪成啊”八爷道:“大老爷们喝酒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啊五嫂快桌子”

    “唉”奶奶叹口气搬来饭桌:“真拿没办法”

    完八爷拿起酒盅斟满呛人的白酒然后啪地一声我的面前同

    时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来大孙子少喝一口透透好受多”

    “奶奶”我拽着奶奶的大手掌问道:“奶奶八爷为什么叫老软大啊

    这名太可笑”

    “哦”奶奶耐地解释道:“八爷很随和没有脾气跟谁都大大咧

    咧、嘻嘻哈哈软软乎乎的所以人们都叫他老软大”

    “嘿嘿”听到奶奶的介绍八爷冲我微笑道:“嘿嘿大孙子喝吧喝

    吧再喝点吧”

    八爷慈详的目光中我端起酒盅淡淡地呷一口哇——滴滴白酒

    进肚二姑结婚宴席上第一次饮酒时那种比痛苦的烧灼感一瞬间便消

    失得影踪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可言表的、可名状的兴奋感和欢快感

    那浓烈的酒香我的口腔里长地缭绕着我转动起血红的舌头饶有兴致地

    吸舔着、回着同时伸出手去再次将斟满白酒的酒盅端起来。

    “大侄啊少喝点别见酒没命”老姑以长辈的口吻煞有介事地训斥

    我道:“哼真是老猫炕上睡一辈留一辈老张的子个保个都是大酒

    包”

    “没事”我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没事这算什么啊往肚子里一倒

    完啦”

    “哈哈”听到我的话八爷得意地竖起大姆指:“对是往下灌

    吗下坡”

    “力子啊”爷爷裹着棉被坐桌旁他指着痛饮着的八爷向我介绍

    道:“大孙子八爷是我的亲弟”

    爷爷简要地讲述道:“早头哇的大太爷、二太爷亲哥们两个从关

    一路逃荒后定居辽河边的这片大平原上开荒种地娶妻生子安立

    业可是的大太爷娶大太奶后却能生养急得大太爷望欲

    穿。而的二太爷亦是我爹则生八个儿子的爷爷我位列第五。没有

    办法的大太爷只好又娶个二房亦是大太奶可是的这个大太

    奶依然子也女来这是两个太奶的过错责任完全的大太爷身

    上。没有办法的大太爷跟二太爷商量过继吧。”

    “过继?”我打断爷爷的话:“爷爷什么叫过继啊?”

    “是是”爷爷解释道:“是大太爷向二太爷讨要一个儿子

    为自己养老送终这是过继。哥哥向弟要个儿子哪有给之理何况我爹

    有八个儿子呐可是好儿子我爹又舍得干脆借这个过继的机会顺水推

    舟将务正业、好吃赖作的八儿子过继给大太爷。”

    “嘿嘿”听到爷爷的话八爷嘿嘿笑起来:“嘿嘿我听话我学

    好我爹喜欢我把我推给大伯”

    “哼”奶奶羡慕道:“老软大这更好过继给大伯一个人独享老

    张的一半产而我老公公的七个儿子却只能均分另一半产。老软大

    的命可真好啊”

    “嘿嘿”八爷双手一摊:“一半产啥用哇我现连块砖都没有

    ”

    “老八啊呀怎么啊才好呐”爷爷感叹道:“大孙子大太

    爷故去后没人管八爷可成精吃喝嫖赌什么都干把房子、地

    都祸害光喽。”

    “嘿嘿”八爷自豪地道:“祸祸光这才好呐否则解

    也得分掉还得戴上一顶地主的帽子挨批挨斗没准还得挨打呐嘿嘿解

    的时候我刚好输光所有的房子和地嘿嘿”

    “大孙子”爷爷拍拍八爷的肩膀:“解前八路刚来的时候八爷

    偷偷地参加城里开一个饭店给八路通风报信”

    “嘿嘿”八爷笑道:“五哥这可是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买卖啊有一

    年我的同伴冒充一个商人的儿子结果让识破被大卸八块脑袋挂城

    门上示众胳膊、腿扔到护城河里真惨啊……”

    “老软大”奶奶道:“现当干部每月的饷钱都打捆

    啊”

    “嘿嘿”八爷指着肥脑袋道:“五嫂这可都是用脑袋换来的啊”

    “老软大”奶奶屑地道:“啊有多少钱也是白扯这一辈子

    总也长大啊每月把饷钱领到手的时候便邀来一群狐朋狗友喝大酒到

    喝醉的时候是能下酒盅的喝醉之后晕晕糊糊地跟人耍大钱唉

    老软大啊好钱是没少输啊。

    “嘿嘿”八爷摊开双手做出抓牌及打牌的样子然后双手一并:“嘿

    嘿我是喜欢玩麻将啊——十三张牌往前一摆那里别有多敞亮

    喽嘿嘿”

    “哎哟”三叔走进屋来到已经微醉的八爷笑嘻嘻地道:“八叔

    喜欢玩三侄陪玩玩”

    “嘿嘿好啊可是”八爷有些失望地道:“哪有麻将牌啊”

    “八叔”三叔掏出一副扑克牌:“八叔没有麻将牌咱们玩会扑克

    吧老疙瘩啊”三叔冲着正院子里劈柴禾的老叔喊道:“先别干啦来歇

    一歇陪八叔玩一会”

    我产生尿意咕咚一声跳到炕下匆匆出屋子房山墙处掏出

    三叔与老叔我的附近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三叔对老叔道:“老

    疙瘩啊八叔又喝得差多咱们好好地合计合计把他的钱骗到手”于

    是三叔与老叔嘀嘀咕咕地咬起耳朵。

    “八叔”三叔与老叔一同返回屋子里将扑克牌往桌上一:“八叔

    来切磋切磋”

    “嘿嘿”八爷下酒盅开始抓牌三叔一边抓牌一边与老叔眉来

    去我呆呆地坐桌前热切地目睹着两个叔叔如何将八爷的饷钱骗到手。可

    是让我捧腹的是几番交手两个叔叔却被八爷杀得丢盔卸甲溃成军。

    “哼”八爷握着花花绿绿的钞票得意洋洋地笑道:“子别以为八

    叔又喝醉跟八叔玩这个们还是嫩点嘿嘿服服?”两个叔叔输

    得两手空空灰溜溜地走出屋子八爷再次转向我:“大孙子接着喝嘿嘿

    八爷喜欢的事还是喝酒”

    “喝喝”奶奶嘟哝道:“老软大老软大啊啊见酒比见老婆

    都亲一喝上酒管谁到都得把人拽上酒桌喝个烂醉绝

    人走这见到毛孩子也是一样没完没地喝、喝、喝”

    “嘿嘿”八爷乐合合地端起酒盅:“大孙子嘿嘿来喝喝”

    这样爱酒如命的八爷一通神喝胡灌之后非常得意地将我这个乳臭未

    干的毛孩子灌到另外一个世界。

    ……

    (十八)

    “唉这个三冤”奶奶背着我一边走一边嘀咕道:“这个三冤啊

    这趟出去一走是半个多月瞅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地凉下来可是他

    还是回来也知道现哪里唉有一个孩子得操一份啊”

    “奶奶”我依靠奶奶的脊背上问道:“奶奶今天咱们去谁串门

    啊?”

    “今天是去串门”奶奶认真地道:“奶奶算个命去”

    “又算命啊奶奶我好烦那个瞎子啊”

    “哎哟到”奶奶一转身又将我背进算命瞎子那异充溢的屋子里:

    “先生近来可好哟”

    “哦”瞎子正所事事地摆弄着一对亮晶晶的大铁球听到奶奶的话非

    常客气地抬起脑袋我再度到那双没有珠的白眶:“哦哦好老张

    太太”

    “先生”奶奶将我到土炕上呼呼喘息着道:“唉又来麻烦啦

    我三儿子出去半个多月可是连个音信也没有也知道现什么地方

    是死是活”

    “别着别上火老张太太把三儿子的生日时辰告诉我我给掐算

    掐算”

    奶奶报过三叔的生日时辰瞎子将铁球到身旁的破毡帽里然后一本正

    经地扳起手指头嘴巴停地嘟哝着我一个也听懂的外星话:“哦

    哦……”

    “先生怎么样”奶奶焦燥安地问道:“我这个三冤会有什么事

    吧?”

    “没没”瞎子像模像样地摇摇头:“没什么大事”

    “哦”奶奶长吁一口气:“这好”

    “过”瞎子抬起脑袋:“他有点麻烦”

    “啊”奶奶再度焦虑起来:“先生他有什么麻烦啊?”

    “事大买卖上的事”

    “那他现哪呢?”

    “嗯这个”瞎子思忖一番然后道:“四框里”

    “四框?”奶奶茫然地问道:“什么是四框啊?”

    “嗨”瞎子咧嘴笑道:“老张太太这个还明白四框是什么房子

    呗过这是监狱的房子”

    “啊——”奶奶闻言顿时目瞪口呆:“这个三冤这个生疔玩意这

    又惹什么祸咋又进监狱?”

    “别着急”瞎子真诚地安慰道:“事大过些日子会回来的”

    “唉”奶奶奈地叹息一声精打采地背起我愁苦着脸与瞎子草草道

    别。

    听到奶奶的讲述奶奶一人全都陷入苦闷之中一连数日奶奶的中

    笼罩着一层形的阴云三婶抱着吃奶的婴孩终日以泪面。

    “三叔”一个冷风嗖嗖的阴天我正院子里与老姑玩耍突然到三叔

    破衣烂衫地走进院子里我兴冲冲地嚷嚷起来:“三叔三叔奶奶三叔回来

    ”

    “哎呀”听到我的喊叫声奶奶一人全部拥出房门即惊喜又苦涩地将

    三叔迎进屋子里奶奶抹着伤的泪水问三叔道:“三冤这趟又栽吧”

    “嗨”三叔则以为然地摇摇头:“妈——没事的我倒腾点铜给翻

    出来拘十五天”

    “唉三冤还没吃饭吧芳子赶快烧火”

    “啊——”望着前热喷喷的玉米锅贴刚刚漱完的三叔前一亮他

    抓起一块玉米饼深有感触地嘀咕道:“这半个月没吃上一顿饱饭我的

    都快饿绿”

    三叔咔哧咬掉半块玉米饼然后一边咀嚼着一边掐掐我的脸蛋:

    “大侄啊这拘留所真是他妈人呆的地方啊好几十个人挤一间大房子

    里吃喝拉撒全里面又脏又臭天天喝咸菜汤一顿饭只给一个窝窝头

    唉这能他妈的吃饱吗。有一天号子里死一个犯人管事的嚷嚷道:谁把这个

    死人抬出去吃饭的时候多分给他一个窝窝头豁大一听都举起

    手争着抢着要去抬死人嘿嘿平时谁干这个啊都是饿的啊为多吃

    一个窝窝头让干什么都”

    “三叔”我冲着三叔央求道:“吃完饭给我讲西游记吧”

    “嗬嗬”三叔笑道:“西游记还西游记呐三叔这趟冒险比西游记还

    要热闹呐等三叔吃饱慢慢讲给听”

    “爹”老姑指着窗外对爷爷道:“谁回来?”

    “哦”爷爷扒着窗户一自言自语道:“二二怎么又回来

    ?”

    “嘿”奶奶惊叹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的儿子怎么一个接着一个地往

    回哇”

    “爹”一个身材细高体质枯瘦的男人愁眉苦脸地走进屋子里他的

    身后尾随着一个抱着婴孩、身材非常矮、肤色黑沉的女人一进门高个男

    人冲着爷爷恭恭敬敬地问候道:“爹的身材挺好啊?”

    “哼”爷爷用鼻孔哼哼道:“还我还没死二好好地工作

    这么老远的总往回啥个啊?”

    “爹”瘦高男人突然双腿一软咕咚一声跪炕前:“爹我想干

    我实受啦我的胃病又犯”

    “他是谁啊?”我悄悄地问老姑道老姑将嘴俯我的耳朵上:“我二

    哥也是二叔”

    “那个抱孩的女人呐?”

    “我二嫂啊应该叫二婶”

    “”爷爷毫客气地教训起跪地上的二叔:“还能干

    什么受啦那别人是怎么受的啊?嗯”

    “老头子”奶奶插言道:“二冤自有胃病吃米饭只能吃馒

    头那个穷地方听没有馒头全是米饭二冤的确受哇干

    干吧如果总是这样忍下去没准得病死那个穷地方”

    “唉”爷爷仰面叹息道:“没有一个给我省的这这个三子好

    好的工作也干整天的到处乱隔三差五地被扔进拘留所里享几天清

    福。唉二子好好的工作干那以后靠什么活啊啊?已经

    有人工作老婆孩子靠谁养啊”

    “爹”二叔坚定地道:“我去生产队干活反正死我也回那个

    鬼地方去”

    “老姑”我继续问老姑道:“二叔什么地方工作啊?”

    “水城”老姑认真地答道:“以前我二哥钢铁厂工作后来知为

    什么当兵去复员后工厂搬走听是搬到水城工人也搬过去

    我二哥是其中一个也跟着工厂去水城。啊水城好远好远啊听二哥

    得坐三天三宿的火车呐。大侄”老姑指着二婶继续道:“二

    婶长得好玩好玩啊?”

    “好玩”我回答道:“好丑啊长得太矮干瘦干瘦的跟老姑比

    可差得远”

    “嘻嘻”听到我的评价老姑顿时喜形于色:“大侄老姑好么?”

    “好”我非常卖力地讨好道:“好好老姑长得特好”

    “嘻嘻”老姑得意忘形地亲我一口:“大侄知道么二婶是咱

    们这个地方的人”

    “那她是哪的人啊?”

    “水城并且是汉族”

    “什么族的?”

    “苗族刚娶二嫂的时候我们都叫她苗子她一听生气结果我

    爹让大伙这么叫我们谁也敢再叫她苗子”

    “快点起来吧”奶奶痛地拽扯着二叔:“二冤快点起来吧爹虽

    然嘴上没什么可是那意思已经同意再回那个穷地方工作去啦快点起

    来跟三冤一起吃饭去还有二媳妇快点上炕啊把孩子松开哦哟

    把孩子捂的都上来气喽”

    “哎哟”噙着满泪水的二叔突然到我:“这是陆陆么大侄

    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嗨”奶奶打断二叔的话:“他叫陆陆那个名好让我给改

    以后他叫力”

    “啊——力好好”二叔伸出细长的大手轻轻地按我的手

    上:“啊——几年没见我的大侄已经长这么大真是有苗愁长啊

    来”二哥冲着端坐土炕上的二婶嚷嚷道:“过来认识认识这是我大哥

    的儿子叫陆陆已经改名叫力力啊”二叔抬起下巴冲

    着正欲解衣哺乳婴孩的二婶道:“她是二婶苗族”

    “嘻——”娇的苗族二婶冲我和和气气地点点头我怔怔地望着她

    一对色死死地盯她那平展的胸部好色的我非常想欣赏一番这位苗族二

    婶的苗族女人的到底是何种尊容。让我遣憾的是我目光长

    的注视之下苗族二婶有些难为起来她悄悄地低下头去迟迟肯解开衣

    襟。

    “唉他妈的”二叔与三叔闲聊起来二叔一边咀着玉米饼一边喋喋

    休地给三叔讲述着那个令他非常讨厌的地方。

    “唉那个穷地方啊真是天三日晴地三里平人三两银啊

    望去到处是山低头是山抬头还是山山连着山没有头也没有尾汽

    车山里绕过来再绕过去绕几个时再往下一好么几个时才

    绕到半山腰然后还得往山下绕绕啊绕啊很远的地方一绕是一整

    天。

    山坡上有一块一块巴掌那么大的平地这咱们东北根本没人得上

    都懒得去撒种子。可是当地这是耕地啦上面稀稀拉拉地种着苞

    米东倒西歪高矮齐。获的时候必须得爬上山坡把成熟的苞米摘下到

    身后的背篓里这样一点一点地把苞米背到公路边再装上板车用人拉回

    里去。

    当地人住的房子别有多惨啦登上竹梯子东摇西晃乎扇乎扇的像是

    马上要倒塌我可真怕掉下去啊。屋里抬头能到星星。窗户没有玻璃全

    都钉着竹条像是监狱屋子里湿乎乎的到处是一股股霉烂。夏天走进厕

    所大白蛆爬得满地都是白乎乎一片恶死人啦。

    那个地方的人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长得那么地黑、那么地瘦再

    咱东北的大姑娘多漂亮白里透红细皮嫩肉的。那个地方苗族人多穿

    得古里古气的自己还觉得挺呢他们男的和女的对山歌对上到一起睡

    觉完事各自回。第二年还来到老地方相见如果女的没有抱来孩子男的

    承认这女的是他的媳妇他又与别的姑娘对山歌去啦。……”

    “二叔”我突然问道:“跟二婶对山歌么?”

    “去去去这子”

    “哈——哈——哈——”

    满屋子的人顿然轰堂大笑起来我的苗族二婶绯红着脸再度低垂下头

    去。

    “大侄”夜晚我与老姑同被而眠我正满意足地摆弄着老姑的便

    老姑挪动一下身体舒展一下细腿以方便我的抠插老姑轻声地哼哼一阵突

    然她转过脸来悄悄对我道:“大侄敢敢喊二婶叫苗子?”

    “敢”听到老姑带着怂恿的话语我打赌似地答道:“敢”

    “那到是喊啊嘻嘻”

    “苗子——苗子——”我开老姑的便将头探出被角冲着二叔与

    二婶睡觉的外间屋纵声嚷嚷起来:“苗子——给我舀碗水喝”

    “这子嘿嘿”土炕尽头的爷爷教训道:“大孙子许胡闹怎么能

    这样叫二婶呐太没礼貌”

    ……

    (十九)

    哗啦一声黑暗之中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我循声望去身材矮的二

    婶穿着薄薄的衬衣和衬裤手里拎着盛满清水的木瓣笑吟吟地向我走来我

    感到极难为嗖地溜进被窝里脑袋瓜咕咚一下撞到老姑白嫩的细腿上。

    “大侄”二婶炕沿操着生硬的普通话:“喝水啊”

    “哦谢谢谢谢二婶”听到二婶真诚的话语我得钻出被窝红着

    脸接过的木瓣咕咚咽一口然后将木瓣推回二婶的手中:“喝完

    喝”

    “喝好喽那睡觉吧”

    二婶款款走出屋子黑暗之中老姑冲我顽皮地嘿嘿笑着我扭过头去一

    把拽住老姑的嫩腿怀好意地掐拧一下:“都怨都怨”

    “哎哟大侄轻点掐哦好痛啊”

    “们两个别闹喽”奶奶嘀咕道:“睡觉吧快点睡觉吧”

    “……”

    二叔和三叔相继回来爷爷的里顿时热闹起来每天吃饭的时候二叔和

    三叔便海阔天空地谈古论今可是所谈的论调却是格格入我发现这样一个

    可笑的况二叔阅读的与三叔所阅读的截然同。

    二叔喜欢阅读名人们的回忆录而三叔则热衷于古代演义类的籍诸如三

    国、水浒、三言二拍等等如此一来两人对历史的法便产生鲜明的矛

    盾。三叔非常可笑地以演义为正史而二叔却屑地反驳他两人时常争得口沫

    横飞面红耳赤后欢而散。

    “哼哼”望着二叔和三叔再次争吵起来老叔冷笑道:“这两个伟大的历

    史学啊各讲各的理谁也服谁谁也过谁”

    二叔和三叔所谈论的事老叔一点也感兴趣他从来参与二叔和三叔

    的争执。老叔只阅读一本:《十万个为什么》并且每读完一段后便要身

    体力地实验一番老叔有一个令人非常骄的木箱里面装满锤子、

    镊子、剪刀、电池、电线等等什物。

    “老叔什么玩意都想摆弄摆弄”爷爷对我道:“里的东西没有他

    敢动弹的”爷爷指着桌上那台早已哑巴的音机道:“这台音机是土

    改的时候分到的老叔完摆弄起来结果摆弄坏再也出声

    他也再摆弄”

    “妈——爹——二哥、三哥、老哥”正院子里干活的老姑兴冲冲地

    进屋来:“妈——我哥和我嫂子还有冬冬都回来”

    “啊——”众人一听呼地起身来纷纷寻找自己的鞋子而两位伟大的

    历史学:二叔和三叔立刻停止激烈的争吵兴奋已地出屋子:“哥”

    “妈妈”我一头扑到妈妈凉气袭人的胸怀里妈妈则激动已地抚摸着我

    的脑袋瓜突然她蹲下身来凉冰冰的面庞紧紧地贴到我的脸蛋上:“大儿

    子想没想妈妈啊?”

    “想”我幸福地依妈妈的怀里:“妈妈我好想”

    “哦哟”妈妈重重地亲我一下然后滋滋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鞭

    炮:“大儿子这是什么?”

    “鞭炮妈妈太好快给我”

    “大儿子妈妈知道喜欢鞭炮一下火车妈妈给买一包

    呶”

    “谢谢妈妈”我接过鞭炮啪地亲妈妈一口然后嗖地飞到屋外。

    “爹”爸爸紧紧地握着爷爷的枯手:“爹又犯病爹瘦多

    ”

    “唉”爷爷有气力地唉息道:“大子爹活几天喽这个年能

    能过去都是个问题啊”

    “爹别那些伤话爹”爸爸拉开沉重的旅袋掏出一块硬

    梆梆的东西爸爸轻轻地剥开牛皮纸:“爹这是喜欢吃的牛肉是

    单位分的我特意给带回来”

    “唉大子爹现什么也吃下去喽”

    “爹”下牛肉爸爸继续掏弄着旅袋:“爹这是白糖这是茶叶

    还有这是罐头这”

    “嗨”爷爷皱着眉头摆摆手:“大子都拿一边去吧爹现什么

    也吃喽”

    “叭——”我点燃一枚鞭炮嗖地抛向毫防备的大黄狗汪——大黄狗

    惊赅地狂吠一声头也回地逃出院子我正欲追赶大黑猪哼哼叽叽地迎面走

    来望着他那可笑的憨态我突然想张嘎的故事于是我走到大黑猪的身后

    轻轻地拽住那短的尾巴。

    哽——大黑猪耐烦地扭扭又肥又圆的大屁股同时加快步伐企

    图摆脱开我的纠缠我哪里肯依手脚并用将大黑猪赶到墙角处然后我蹲

    下身来非常友好地抓挠起大黑猪的黑毛来。

    哽——大黑猪渐渐地感觉到被人抓痒是件很舒服的事再躲避我

    默默地立着享受着我的抓挠我手掌移动到的腹下更加卖力地抓挠起

    来。

    咕咚——大黑猪索性翻身倒地腹部高高隆起任由我肆意抓挠同时

    非常幸福地哼哼着:哽——哽——哽——我一边继续给大黑猪抓痒一边

    偷偷地将鞭炮绑系大黑猪的尾巴上大黑猪毫察觉闭着停地哼哼

    着我暗暗发笑哧啦一声悄悄地划燃火柴杆。

    叭——叭——叭——叭——……

    成串的鞭炮大黑猪的屁股后面叭——叭——地爆响起来串起浓浓

    烟雾大黑猪被这爆豆般的炸裂声搞得晕头转向呼地起身来分东西也

    辨南北拖着噼叭作响的鞭炮满院子横冲直撞。

    “哈哈哈”

    “这子”

    “这个淘气包都淘出花花来啦”

    “……”

    “嗯”望着惊慌失措地狂奔乱的大黑猪爸爸叉着双手对几位叔叔

    道:“这伙可真肥啊我也长到时候啦该杀嘿嘿今年的春节可

    有肉吃喽明天把杀猪匠卢清海找来让他帮咱们把猪杀喽”

    “”老叔摇摇头:“哥上面有规定论是生产队的猪还是

    社员里的猪都得卖给采购没有上面的批准社员是能擅自杀猪的否

    则严厉处罚”

    “哼”三叔骂骂咧咧地道:“净他妈的扯蛋社员好容易养肥的猪

    卖给采购给的那几个钱还够成本呐上面真是想着法子欺侮咱老百姓

    啊”

    “嗯”二叔嘀咕道:“现是困难时期一切紧俏商品都是国统购统

    销的猪肉更缺当然得由国统一购喽”

    “哼”爸爸坚持道:“绝对能卖给采购咱爹养的这头猪我可知

    道都是他天天打猪草一点一点喂起来的上面让杀咱们偷偷地杀老

    三去找卢清海”

    “哥”三叔去一会又转回院子里对爸爸道:“卢清海他敢来

    怕被处分”

    “哼”爸爸闻言大手一挥:“他敢杀那咱们自己杀”

    “大子”到爸爸领着几个弟弟屋里屋外又是磨刀、又是盆、又

    是找绳地忙碌着躺土炕上的爷爷告诫道:“大子官让杀别杀

    免得惹出乱子来啊”

    “爹没事”爸爸一边磨刀一边道:“吧我们已经研究好

    后半夜的时候才动手呐”

    “可是”爷爷安地嘀咕道:“半夜的时候大都睡觉外面很静很

    静的们杀猪猪一叫唤得让别人听到?人得举报咱?”

    “爹”爸爸答道:“我们外面杀我们把猪赶到屋子里然后趁

    注意狠狠地给一镐把把打昏等他叫唤给一刀”

    “哦杀猪喽杀猪喽”听到爸爸的话我乐得直啪手:“杀猪喽杀

    猪喽……”

    可是爸爸和叔叔们必须等到人们都睡熟的后半夜才敢动手杀猪我与妈

    妈亲热地相拥被窝里我反复地叮嘱着妈妈:“妈妈如果我睡着杀猪的

    时候可一定要喊我哦”

    “好的”妈妈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蛋我将手伸进妈妈的胸脯色迷迷地

    拽住那对违的酥乳。

    “嘻嘻喂”我握着妈妈的酥乳滋滋地冲老姑笑道:“老姑

    妈妈的咂咂多大啊”

    “哼”老姑非常让我失望地转过身去她轻轻地哼哼一声然后用被角

    将脑袋紧紧地包裹住。

    唉老姑又生我的气啦自从妈妈走进屋子里我便比幸福地与妈妈厮守

    一起因过度兴奋我完全忘记老姑的存我冷落老姑这老姑正

    跟我沤气呐。

    句良话老姑很喜欢很爱我同时这种喜欢这种爱是非常排他

    的甚至是允许别的女人来分享的。为我老姑与蒿子扯破脸皮她指

    着蒿子的面庞丝毫念及自己的长辈身份:“哼骚屄以后别来我

    玩”

    “咦——咦——”蒿子可怜巴巴地哭涕起来奶奶虎着脸冲老姑吼

    道:“菊子瞅哪像个老姨的样子啊”

    “老姑”我一只手握着妈妈的酥乳另一只手悄悄地探进老姑的被窝:

    “老姑老姑老姑好老姑好”

    “去去好烦”老姑扭动着娇巧的身体拼命地抵挡着我的抓挠我

    有甘正欲钻进老姑的被窝里好好地安慰一番醋气大发的老姑妈妈却死死

    地搂住我:“大儿子别乱动半年多没有见到妈妈啦来让妈妈好希罕希罕

    ”

    完妈妈捧住我的脸蛋容分地亲吻起来那臊热的混杂着淡淡香

    脂的口液成片成片地漫浸我的两腮上同时从妈妈的喉咙里传来一阵

    阵咕噜咕噜的响声似乎吞咽些什么我悄悄地睁开发现妈妈停地

    吞咽着自己那滚滚的口液。

    我特别注意到每当妈妈张开嘴狂热地亲吻一下我的面庞便会从嘴角

    处涌出一丝丝粘稠的口液并且妈妈的面颊异常燥红辣的珠唇贪婪地

    啃咬着我的面庞那份投入那份幸福仿佛咀嚼着一块块鲜嫩的细肉。

    “好甜啊”妈妈自言自语道:“孩的肉皮但细嫩还很甜、很甜

    的哇好嫩的脸蛋哦妈妈怎么总也希罕够呐啊大儿子妈妈真恨

    得一口把吞进肚子里”

    望着妈妈那痴迷迷的神态我一边享受着妈妈幸福的爱抚一边思索着妈妈

    对姐姐的冷淡。姐姐一个人孤零零地蜷缩炕梢。除爷爷和奶奶叔叔和姑

    姑们很少有过对姐姐真诚的关怀和爱怜他们的目中姐姐是足轻重这

    为别的只因为姐姐是女孩没有。

    突然妈妈将手伸进我的胯间一把拽住我的:“哎哟半年没

    到我宝贝儿子的又长嘻嘻”

    “嘿嘿妈妈”我一脚蹬开棉被屁股往上一挺得意洋洋地向

    妈妈炫耀着又长大一些的:“我的又长”

    “别闹”妈妈帮我盖住棉被:“天太冷感冒啊”

    “哦”我一头扑进妈妈的酥胸里双手搂着妈妈的脊背空前的软绵和

    微热之中慢慢地进入甜的梦乡

    ……

    (二十)

    “大黑猪过来”我院子里冲着憨愚可爱的大黑猪摆摆手嘿

    嘿出乎我的意料如果是往常大黑猪一听到我的喊声一到我的影子

    便会顾一切地溜之乎也或是逃之夭夭。而今天大黑猪却非常意外地向我走

    来粗硕的大鼻子哽叽哽叽地嗅拱着我的裤腿拘束地与我亲热着。

    我蹲下身去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大黑猪毛茸茸、肥实实的脑门反复地摆弄

    着那对摇来晃去的大耳朵。大黑猪抬起头来湿乎乎的大鼻子顽皮地拱顶着我的

    手膊两个大鼻孔喷射着呛人的骚气。我顺手掏出一块饼干大黑猪一

    亮大嘴一张一口吞将进去一对圆滚滚的大充满感激地望着我大嘴巴

    滋滋地咀嚼着发出清脆的嘎嘎声。

    “哽——哽——哽——”

    突然爸爸带领着叔叔们或是拎着赅人的大镐把或是掐着粗硕的大麻

    绳或是操着寒光闪闪的大尖刀凶神恶煞地将大黑猪围拢住爸爸粗野地踢着

    大黑猪:“走快走”

    “快”三叔用粗麻绳抽着大黑猪:“别磨蹭快走”

    “哽——哽——哽——”

    大黑猪似乎预感到厄运即将来临生命危瞬息之间有甘绝望之

    下冲我瞪着可怜巴巴的大:“哽——哽——哽——”

    从大黑猪那充满乞求的目光里从大黑猪那一声紧似一声的哀鸣中我突然

    良发现我呼地起身来一把拽住三叔:“三叔别打别杀

    太可怜”

    “大侄”三叔耐烦地推开我:“大人的事孩子少凑热闹一边玩

    去”

    “”我坚持道:“我要跟大黑猪玩要杀大黑猪我喜欢大黑

    猪”

    “哽——哽——哽——”

    “……”

    任凭我磨破嘴皮爸爸和叔叔们丝毫为所动更加粗暴地对待着大黑

    猪大黑猪绝望地哀吼着我猛一抬头只见粗硕的大镐把地从天而降直

    挺挺地砸大黑猪那刚刚被我抚摸过的、毛茸茸的脑门上只听咔嚓一声大黑

    猪哼哼一下咕咚一下栽倒地。

    “妈——妈——”我惊赅地坐起身来浑身冒出一滚滚冷汗:“妈——

    妈——”

    “哎哟儿子”妈妈挪挪身子:“儿子又睡毛”

    “大黑猪大黑猪”

    我抓过衣服胡乱套到身上晕头转向地跳下土炕:“大黑猪大黑猪”

    我呆呆地立屋子中央从房门的玻璃窗上映射来昏暗的微光我循着

    昏光摸到房门处哗啦一声推开房门哇老天爷这是怎么回事。厨间里

    水雾弥漫爸爸和叔叔们一身狼籍吹胡子瞪地忙碌着数个身影雾气中

    可怕地晃动着酷似一群魔鬼跳狂欢舞。我还没回过神来一股股腥臭的气

    立刻扑面而来差点没把我窒息倒地。

    “哎哟”身旁传来奶奶亲切的话语:“大孙子过来干啥啊这里又脏

    又臭快进屋去”

    透过滚滚水雾我到奶奶蹲灶台旁两只挂满血污的脏手拎着白森森的

    猪肠子面前的地下堆积着一滩臭气薰天的猪粪我得捂住鼻孔。

    水雾渐渐散开来可怜的大黑猪早已命归黄泉被叔叔们地劈成两块红

    通通的肉拌僵挺挺地横陈肮脏堪的木板上血淋淋的猪头随意地抛弃屋

    地中央猪手、猪脏扔得到处都是。我淌着污血横流的地板走到猪头前望

    着血肉模糊的猪头我头一酸自禁地为大黑猪伤感起来:“唉大黑

    猪真是太可怜啦再也能跟我玩啦。”

    “哼哼他妈的”三叔嘟哝道:“这子总是他妈的多愁善感跟个大

    黑猪也能处出感来可到是的”

    “唉谁是呐”奶奶深有同感地道:“这头大黑猪我和爹整整

    伺候一年多冷丁杀真还有点是滋呐唉”着着奶奶竟然

    滚出滴滴真诚的老泪她抬起胳膊肘草草地抹抹泪水然后继续涤猪肠

    子。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开门开门快开门”

    突然房门梆梆梆地响动起来大的立刻悬到嗓子彼此间默默

    言地对视着手中的活计全部都停顿下来。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开门开门快开门我们是镇政府的”

    “完”三叔绝望地嘀咕一声:“完一定是有人举报镇政府来人

    ”

    “唉”奶奶奈地拉开门栓几个神色木然的男人推门而入脸上的臭肉

    活像是刚刚被杀死的那头大黑猪一动也动显露出可怕的油脂光。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身着服的男人指着白森森的猪肉拌表严厉的

    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爸爸和几个叔叔还有奶奶登时哑言知如何作答服男人

    语气更加严厉:“们知知道政府的精神?私自杀猪是违法为”

    “哎呀哎呀”病卧土炕上的爷爷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他用尽所有的

    气力艰难地爬起身来走到炕下冲着那几个人哀求着:“哎呀各位领导

    首长这几个孩子年轻懂党的政策是我没有教育好他们。是我的是是

    我的是要处理处理我吧们认为应该怎么处理合适怎么处理好啦

    这事与他们关是我让他们干的”

    “是四队的会计吧?”一个大块头一个身着蓝色中山装的、四十多岁的

    男人问爷爷道:“去年镇政府开大会时我见过”

    “对对我是生活队做几年会计工作如今有病再也能为党、为人

    民工作啦”

    “这样吧既然多多少少也算是政府里面的人我们这么处理怎么

    样?”

    “怎么都怎么都”

    一个年轻的伙子掏出一个长条本子非常潦草地写几然后哗

    啦一声撕下来递到爷爷的手上:“老爷子这是据后天拿着这张据

    到采购取猪肉钱。”

    “谢谢”爷爷诚慌诚恐地接过纸条子:“谢谢谢谢政府的照顾谢谢党

    的关怀”

    “老爷子”服男人冷冰冰地道:“我们处罚们啦我们知道

    们生活困难儿女很多又常年有病这件事特殊照顾照顾们如果按

    照上面的政策规定私下杀猪猪肉全部没但分给还得处以经济罚

    款”

    “谢谢谢谢”爷爷点头如捣蒜。

    “好啦李去找辆马车赶快把猪肉拉走”

    “唉”被称谓李的刚才给爷爷开据的年轻闻言禁皱起眉头:

    “这大半夜的上哪弄车去呢?”

    那几个人嘀嘀咕咕地走出屋子顶着朦朦的夜幕去找马车拉猪肉三叔抓

    过爷爷手中的纸条子他粗略地瞅瞅:“哎哟他妈的给这几个钱啊

    这还够饲料钱呐真他妈的能熊老百姓啊可到是的”

    “哼”爸爸甘自辛辛苦苦喂大的肥猪这么被镇政府以极其低廉

    的价格“购”而去他重拎起屠刀试图从猪肉拌上割块肉爷爷见状

    急忙止:“大子啊别再给我捅篓子啦”

    爸爸只好下屠刀爷爷疲惫地闭上叹息起来。见爷爷走回屋子里

    重爬回到土炕上爸爸悄悄地拎起杀猪刀偷偷地猪脖子的部位割下一块

    肉默默地递到三叔的手里示意他赶快将猪肉匿起来。

    抱病的爷爷数百天如一日地去辽河边打猪草精饲养大的肥猪到头来

    仅得到一块足二市斤的猪肉奶奶含着泪用这块仅有的猪肉给一老包

    一顿饺子。

    “吃饭吧”奶奶抹一把伤的泪水催促着大:“快吃饭吧趁热吃

    吧”

    大精打采地坐到饭桌旁妈妈拉着我的手也坐到饭桌前奶奶将碗筷推

    到妈妈的面前妈妈却极其冷漠地摇摇头:“我用这个”着妈妈

    从她的皮包里掏出两只精致的瓷碗以及两对亮闪闪的筷子:“老张给我涮一

    涮”

    爸爸接过妈妈的碗筷走到厨间舀来清水卖力地涤起来当爸爸将

    好的碗筷送还到妈妈手上时妈妈又掏出洁白的手绢反复地擦拭着然后

    到我的面前:“儿子吃饭要讲卫生然会得病的”

    “哼哼”二叔向妈妈投去屑的目光:“我嫂子啥时候学得这么讲究啦

    进城住楼变成贵人喽”

    “是啊”三叔附合道:“咱老农民大老粗什么也懂可是该怎么

    吃怎么吃干净吃没病”

    “嘘”老姑悄声嘀咕道:“有啥起的啊是城里多呆几天想

    当初也是从俺们这疙瘩出去的么嘘嘘嘘”

    对于叔叔们的讥讽和嘲弄妈妈则视而见若其事地品尝着香喷喷、热

    滚滚的猪肉蒸饺一边咀嚼着还一边认真地品评着:“这肉馅太淡油少

    ”

    “嘿嘿”老叔冷笑道:“还嫌少有油算错喽”

    吃完饺子妈妈亲自下厨涤自己的碗筷然后奕奕地塞回到皮包

    里接着她又拎着换下来的脏衣服走到灶台前:“哎哟”望着黑乎乎的大

    铁锅妈妈皱起眉头:“这尽是油烧出来的热水能衣服啊”

    妈妈转过身去到一只脸盆她舀满一盆清水到大黑锅上然后

    便准备点火烧水可是妈妈什么也寻找到灶台前漫目标地转来转去:

    “嗯火柴呐?”

    “哦”奶奶闻言急忙走过来掏出一盒火柴:“要取灯哟这

    呐”

    “嘿嘿”听到奶奶的话我顿时笑出声:“取灯取灯奶奶火柴为

    什么叫取灯啊?”

    “哦”奶奶焉地答道:“知道俺们这疙瘩都这么叫”到

    妈妈笨手笨脚地划擦着火柴奶奶接过去:“来吧我给烧水吧”

    望着叠铁锅上的水盆奶奶嘀咕道:“这哪有这么烧水的啊这得

    多少柴禾啊”奶奶一边嘀咕着一边拽过大锅盖准备扣铁锅上妈妈急忙阻

    拦道:“别别别扣啊这锅盖上尽是油烧水的时候都得流到清水里

    别别扣”

    “唉”听到妈妈的话奶奶叹息一声极愿地往灶膛里充塞着珍贵的

    柴草我非常清楚这些柴草是奶奶和老叔拎着铁镐顶风冒茫茫的荒

    原上一镐一镐地刨开冰硬的垄沟取出里面的玉米根茎再摔打掉上面的附

    土晒干之后用于烧水、煮饭、取暖。平日里奶奶用柴禾很是节俭每顿饭

    烧掉多少玉米根茎都要仔细地盘算一番而今天我敢打赌妈妈涤一件衣

    服便能轻而一举地耗费掉奶奶一人一天所需的柴禾。

    铁锅上面的水盆终于冒出滚滚热气妈妈满意足地将其舀空然后

    又续上凉水于是奶奶必须继续往灶膛里没完没填柴禾。

    “啪啦”

    妈妈再次舀空脸盆里的热水之后又续满凉水然后顺手将自己的脏

    裤扔进刚刚水盆里:“妈——”我第一次听到妈妈这样称呼奶奶:“这回得

    多加柴禾一定要把水烧得滚开滚开的这样才能消毒、杀菌”

    “唉”奶奶愁苦着脸叹息起来:“我活这么大年纪真没见过这样的

    事煮饭的锅里煮裤衩子唉……”

    夜晚妈妈突然想要大便她推开房门立刻被刺骨的冷风吹回到屋子

    里她气鼓鼓地推搡着爸爸:“这这这么冷的天我可怎么上厕所啊”

    “那怎么办啊?”爸爸反问道。

    “哼”听到爸爸的话妈妈没有言语她转过身去再走出屋子来到厨

    间我听到哗啦一声过片刻妈妈终于满意地走回屋子里喘着均匀的、幸

    福的气息她再次推推爸爸:“去把便盆倒掉”

    “啊”听到妈妈的话爸爸惊讶地望着妈妈:“怎么厨房里大

    便?”

    “哼”妈妈以为然地爬进被窝:“厨房又能哪去外面能把

    屁股冻僵喽”

    “唉啊啊”爸爸愁眉苦脸地叹息起来:“可丢尽人喽”

    ……

    (二十一)

    爸爸携妻带女大摇大摆地回归故里我却没有把他装上更是丝毫也

    里的然而奶奶一人则是兴奋异常。原本平静的生活尤如院子

    里的干柴垛被爸爸这棵火柴稍一触碰呼哗一下便熊熊地燃烧起来。

    一到爸爸爷爷灰土般的枯黄脸立刻现出可贵的笑容;奶奶满含沧桑

    的面颊绽开幸福的喜悦之色;两个伟大的历史学叔叔完全弃休

    止的、毫意义的争执恭恭敬敬地哥长哥短着;而比我大几岁的老姑身

    前身后的围着爸爸团团乱转像女儿般地跟爸爸撒着娇让我很是厌恶可是

    却妒忌因为我一点也喜欢爸爸;只有老叔永远都是让人捉摸透地沉默

    着。

    这还算更让我费解的是每天都有许许多多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更

    谈上认识的人从四面八方纷纷赶来热洋溢地望我的爸爸和妈妈。还有

    我如何努力也搞清楚的这些莫名其妙的三亲六故们都争先恐后地但却是

    非常真诚地邀请爸爸和妈妈前去赴宴。唉请爸爸赴宴喝酒的人是如此之多以

    至于大得排号等待。

    “啊——”到爸爸和妈妈今天吃东明天喝西早晨刚刚吃完一

    边腆着可笑的圆肚子一边皱着眉头嘀咕着过一会应该去谁进午餐。听到爸

    爸终日嚷嚷着消化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二姑结婚以后二姑父哥们叁个

    便彻底地分至于孤寡的老爹按照当地的习俗由叁个弟轮班伺候每

    四个月一年恰好轮满三并且其名曰:“吃联盟会”想到此我深

    有感触地嘀咕道:“啊爸爸今天该到谁去吃联盟会呐?”

    “哈哈”奶奶闻言笑得前仰后合:“这子这子他是咋想出来的

    呐爸爸天天有人请这跟吃聪盟会有什么刮割啊”

    “嘿嘿”病重的爷爷爱怜地笑道:“嘿嘿别我大孙子岁数想法却

    很多遇到什么事都要发表一番感想们我能喜欢我大孙子吗?”

    爸爸每次赴宴妈妈都要携我同往每一次赴宴都是一次同寻常的经

    历或是快乐的、或是滑稽的、或是尴尬的但论是怎样的经历印象都是深

    刻的只有这一点是完全相同的。

    “哥”屋子里正嘻嘻哈哈地笑着我正思忖着过一会爸爸应该去谁

    赴宴又将会有怎样的经历二姑悄然走进来:“哥今天中午到我吃

    饭去吧我都预备好”

    “可是”爸爸为难地道:“今天原定是去嫂子望我的老岳父

    啊听他得病瘫痪”

    “哥”二姑面露哭相:“哥我知道坚决反对我的婚事如果愿

    意赏脸俺难为啦”

    “嗨”爸爸一听立刻改变主意:“芳子咋能这样话呐走走

    哥哥现跟去走到喝酒去”

    “哎”二姑顿时喜形于色一把拉起我的手:“走大侄到二姑吃饭

    去菊子”二姑冲着老姑点点头:“菊子一起走哇”

    二姑结婚时的大房子分之时已经变卖掉弟叁各奔东西二姑父拿

    着分得的那点可怜的钞票买一栋简陋的草房走进寒酸的房舍二姑苦涩

    地对我道:“力啊二姑很穷吧”

    真是一点也没错二姑的确穷得可以低矮的屋子里空空如也可是

    虽然清贫却很整洁可怜的什物摆得井然有序纸糊的墙壁和天棚没有一

    丝灰土。

    没容我作答二姑满怀信地继续道:“力啊开春以后二姑要拼命地

    干活挣钱二姑向保证一年后我一定要盖上一栋漂亮的房子大侄我

    发誓要盖盖好的并且”二姑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并且一定要

    盖灰砖灰瓦的然盖”

    当地的老百姓推崇灰砖灰瓦的大住宅认为那便是豪华、漂亮的房

    子。二姑的脸上扬溢着的憧憬细白的玉手得意地笔划着绘着宏伟的蓝

    图:“大侄这个院子的面积足够大盖栋大房子完全没有问题盖好房子后

    院子的前面栽上两棵大柳树对院子里还要种上樱桃树大侄到时

    候来姑姑吃樱桃吧”

    听到二姑的话我的里好似当真吃到红通通的樱桃甜滋滋的。

    “二姐很能干”老姑鼓励道:“二姐一定能盖上灰砖灰瓦的大房子二

    姐要盖双瓦的那种”

    “快快快进屋”二姑父诚慌诚恐地将爸爸、妈妈、老姑让进屋子里

    他双手一挥嗖地将我举到土炕上:“力子上炕玩去吧”

    贫穷的二姑却绞尽脑汁甚至是倾其所有地摆设一桌丰盛的酒席宴爸爸

    皱着眉头埋怨二姑道:“芳子这是何苦呐我又是别人随便吃点

    啦”

    “哎哟哥的”扎着围裙的二姑父抹着挂满油渍的大手接

    茬道:“哥哥的大驾光临寒舍俺怕招待好哇”着二姑父走到桌

    前夹起一枚油乎乎的茧蛹塞到我的嘴里:“力子来先尝尝这个可好

    吃这可是咱们老的特产哦们那里可没有这玩意啊”

    “哇——”我一口将茧蛹吐出来望着虫子般的伙我恶得差点没

    吐出来:“这是啥破玩意啊能吃吗?”

    “哥”炒完后一道菜二姑父摘下围裙坐到爸爸身旁他端起酒

    杯真诚地对爸爸道:“哥第一次喝酒来先干一杯吧”

    “好的”爸爸举起酒杯瞅瞅二姑父二姑父突然有些自然慌忙

    避开爸爸炯炯的目光:“干干杯”

    “干杯”

    “哎哟”老姑却没有思吃饭她知从哪里拽过一件没有缝完的衣

    服:“二姐这是给谁做的啊?”

    “哼”二姑一秀脸腾地红胀起来她一把夺过衣服胡乱塞到炕柜

    底下别老姑年龄大知道的事却比我要多得多她冲二姑神秘地一笑

    夹起一粒花生米塞到嘴里到二姑的窘态我扯扯老姑的衣袖:“老姑

    那件衣服二姑是给谁做的啊?”

    “嘻嘻”老姑瞟一二姑然后将嘴附到我的耳朵上:“二姑有

    喜”

    “什么喜?”我解地问道。

    “嗨笨蛋”老姑拍拍我的肚子:“大侄二姑肚子里有孩那

    件衣服是给孩做的等生出来的时候好穿啊哈”

    啊——听到老姑的话我转过脸来呆呆地望着二姑二姑的面颊更加绯

    红起来她低下头去有意避开我的目光手中的瓷勺焉地拨拉着汤碗。

    我又瞅瞅二姑父他正讨好般地给爸爸斟酒眉飞色舞地东拉西扯着。

    我的目光自觉地移到二姑的腹部:二姑的肚子里有孩?过多

    他(她)便会从二姑的便里钻出来啊这太可怕二姑的便有妈妈

    或者是都木老师那么大吗?如果是的话孩钻出来的时候会把二姑痛死

    的。

    我突然想起那天夜里爸爸压妈妈时妈妈嘀咕的话:陆陆的脑袋好大啊

    生他的时候差点没胀死我唉二姑的便到底有多大呐?二姑的便是

    什么样的呐?

    混蛋混子要脸的伙此想法一出我登时羞臊难当:混蛋怎

    么可以对二姑的便胡思乱想呐?真要脸真该死。二姑是伟大的是绝

    对可以亵渎的难道忘是把二姑当做圣母吗?

    “大舅”我正漫目标地东思西想着屋外传来大表哥的喊声我将脸转

    过来大表哥已经走进屋里他恭恭敬敬地走到土炕边到正襟端坐餐桌前

    的爸爸低声下气地道:“大舅下午到我吃饭去吧我”

    “哈”爸爸叹息道:“这能吃得过来么?”

    盛难却傍晚时分满嘴喷着酒气的爸爸还是被大表哥拽到大姑一边

    打着酒嗝一边坐到餐桌前酒席之上早已有些烂醉的爸爸借着酒劲毫客

    气地教训起生产队里一二的大表哥:“永威啊现当上队长

    眶高谁也认识”

    “”大表哥谦卑地道:“大舅您误会啦生产队长的

    工作很好做工作中难免会得罪人的唉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哼”蒿子老姑面前依然是趾高气扬听到大表哥的话她得意

    地对老姑嘀咕道:“我大哥是队长是生产队的一把手论什么事都是大

    哥算”

    “哟”老姑毫示弱:“他是队长这假可是我面前他永远都

    是我的外甥我让他干什么他得干什么信”老姑突然扯起嗓子冲着

    大表哥嚷嚷道:“大外甥”

    “哎”听到老姑的喊声大表哥急忙走过来:“老姨什么事?”

    “哼”老姑哼一声屑地道:“去给老姨舀碗水来”

    “好的”大表哥敢违抗立刻走出房间片刻端着大木瓢走进来

    老姑自豪地接过木瓢示威般地瞅着蒿子蒿子脑袋瓜一扬:“哼也

    能大哥面前充大辈呗”

    “这”老姑呷一口凉水回敬道:“这是充大辈吗我是他的老

    姨啊别他是个的生产队长他是县长、市长、省长、国主席我

    也是他的老姨啊”

    叭——老姑正我和蒿子面前大摆她长辈的威风突然餐桌的另一

    端传来清脆的响声旋即便是爸爸赅人的怒吼声:“混子混球”老

    姑、我、蒿子均约而同地转过脸去只见爸爸怒可遏地冲着大表哥挥舞

    着大巴掌同时扯着大嗓门谩骂道:“混球忘恩负义的兔崽子”

    “哎哟老张”妈妈慌忙按住爸爸的大手掌大表哥痛苦万状地捂着被抽

    红的腮帮子羞臊比地低下头去。到大表哥这副可怜相我由得想起自己

    那可怕的遭遇我向大表哥投去同的目光我比谁都清楚爸爸的大巴掌可

    是非同寻常的让我刻骨铭的。

    “这这”大姑父和大姑均茫然知所措爸爸再抽打大表哥而是指

    着他的鼻子尖滔滔绝地数落着:“永威好可惜啊这一人是老大

    一老弟一大堆要没有能耐也算可是有点能耐

    对父母、弟一点也管问混蛋子刚才什么来着:隔辈管人?

    豁亏得出来如果像所的那样:隔辈管人当初我姐我姐父

    困难的时候养起们的时候我爹我妈为什么要管们是隔辈

    管人吗我爹我妈跟是隔辈人啊凭什么管啊?嗯?”

    “那”大表哥松开手右脸非常可笑地映出数根手指印他依然服气

    喃喃地嘀咕道:“姥姥姥爷是痛我没少爱护我可这也是冲着我爹和我

    妈啊”

    “什——么——”听到大表哥的话爸爸登时气得浑身发抖他呼地起

    身来像头发疯的大棕熊一头扑向大表哥。如果是妈妈及时阻挡住我敢断

    言大表哥将被爸爸那棕熊般的大手掌地撕个粉碎。

    ……

    (二十二)

    姥姥仅存的几间房屋老舅的一意孤之下终于变卖掉姥姥将卖房

    款与两个儿子均分后便与姥爷镇的边买一间极其廉价的、东倒西歪

    的草房苦度残生。爱酒如命的姥爷一次烂醉之后慎摔一跤从

    此再也法立起来终日哆哆嗦嗦地躺冷冰冰的土炕上过着毫意义的

    生活。

    “打打”当妈妈与爸爸走进姥爷的破草房时病卧炕的姥爷伸着

    弯曲的手指冲着妈妈比划着:“打打打我九回”

    “咋的”还没等妈妈回答姥姥没好气地走进屋来冲着姥爷吼道:“活

    该该打自己找的谁让没深拉浅地喝大酒这下可好喝瘫

    ”姥姥顺手从地板上拣起一只断气的鸡雏对妈妈道:“这个老东

    西自己起来炕拿我的鸡煞气只要一见鸡飞到炕上他一把抓

    住咔哧一声把脖子掐断”

    “”姥爷指着姥姥告状般地对妈妈道:“妈她知道

    伺候鸡根本管我我我瘫没用挣到钱啦她管我啦

    ”姥爷指着他的身下爸爸走过去撩起姥爷的被角顿时冒出滚滚腐臭

    的气我禁捂住鼻子爸爸惊呼道:“我的天岳父的背都烂”

    “能能烂吗”姥爷讲述道:“她”姥爷指着姥姥:“她总也给

    我翻身我一天到晚这么躺着一动也动能烂吗”

    “哦”大舅和老舅相继走进屋来老舅冲着爸爸冷冷地问道:“二姐夫

    来?”

    “嗯”爸爸也很友好地答应一声得出来他们似乎有些什么隔膜

    两人草草地问候一句便再也肯进任何交谈大舅则热地与妈妈嘘寒问

    暖我感觉到姥姥的空气比屋外还要寒冷一百倍同时更是沉闷的让人窒

    息我拉拉妈妈的手:“妈妈咱们回吧”

    “哎哟”大舅转过身来:“大外甥这是干么刚进屋要走哇”

    “二姐夫”老姨冷气嗖嗖地推门而入到爸爸她既兴奋又尴尬

    里冒着极其复杂的柔光:“二姐夫什么时候来的啊?”

    “哦我来三天”

    “燕子”到老姨热切地望着爸爸妈妈又来醋意她故意用身子挡住

    爸爸焉地问老姨道:“现生活得怎么样啊?”

    “唉”老姨感叹道:“二姐我还能怎么样呢凑合活着呗”老姨一边

    着一边拉住我的手:“力过年到老姨串门去啊”

    “嗯”我胡乱应承一声想起那个赌徒姨父我便再也没有去老姨

    串门。老姨今天穿着很是整齐这是当地的风俗有客人来一定要穿上、

    好的衣服来接待客人否则将被视为对客人尊重同时也降低自己的

    身份。

    “妈——”到姥姥屋里屋外地忙碌着老姨开我的手“妈——我

    来吧”老姨脱掉外衣露出一件深红色的、自己手织的毛线衣丝毫也性感

    的胸脯还是那样的平展一对巧的极合谐地扣干枯的前胸。

    老姨弯下腰来抓起煤铲往炉膛里充填着煤泥瘦削的屁股正好冲着我

    的面庞我悄悄地扫视一番中嘀咕道:这一段时期老姨又瘦弱许多本来

    干瘪的屁股竟然瘦出一对可笑的骨头尖两条细腿夹裹着的胯间其空隙

    更加巨大也更让我浮想联翩。

    我想起老姨那朦胧画般的便稀疏的黑毛尤其是那堆臊咸的、的

    嫩肉真是让我驰神往我恨得一把抱住老姨屁股痛痛快快地啃咬一番

    尽地品偿着那堆嫩肉。

    “滚”我正望着老姨的屁股发呆妈妈突然恶狠狠地捶爸爸一拳悄声

    骂道:“要脸啥呐瞅这臭德性一见姨子发傻想啥呢还想

    着……”

    “得得”爸爸低声吱唔道:“真是个神经病我啥啦我我…”

    大舅和老舅坐炕梢一边咕嘟咕嘟地吞云吐雾一边漫边际地高谈阔

    论老舅得意洋洋地向大舅吹嘘着他正准备做一桩很大、很大的投机倒把的大

    买卖利润大得惊人甚至比贩卖毒品赚得还要多。大舅则甘示弱地、瞪着昏

    浊的胡擂着他下乡照像时意中集到一件古董一个青铜古鼎至

    于年代正准备找专鉴定据保守估计至少应该千年以上。老舅一听把

    脑袋摇得像只波浪鼓死也肯相信于是两人脸红脖子粗地争执起来根

    本没有注意到爸爸、妈妈和老姨这方面。

    老姨似乎听到妈妈和爸爸的耳语声她下煤铲默默地起身来走到外

    间屋避开妈妈咄咄的目光。

    我偷偷地瞅瞅妈妈只见妈妈脸色甚是赅人呼呼地喘息着死死地盯着

    爸爸而爸爸则故意装着若其事的样子抓过土炕上一本残破的旧胡乱翻

    阅着。

    我努力地猜测着:爸爸与老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何把妈妈气成这样?难

    道爸爸也像压妈妈那样把老姨也给压?把老姨那堆骚肉给啃?哼好

    个大坏蛋老姨的骚肉我还没把玩到却被可恶的爸爸捷足先登真是气死

    我也

    “喂”姥姥冲着大嚷嚷道:“都别瞎嚷嚷饭好大都过来吃饭

    吧”

    咣当——老姨将饭桌推到土炕上爸爸起身来帮助姥姥将一盘盘热气

    升腾的菜肴端到桌子上大舅与老舅终于停止激烈的争执坐到饭桌前。

    “嘿嘿”当大一一落座后躺炕头的姥爷非常和善地端着酒盅

    冲我笑道:“外孙子能能喝点啊?”

    “哼”姥姥一把推开酒盅:“喝喝喝什么喝屁大点个年纪

    喝喝等喝成那个样子喽是?”

    “二姐夫”大刚刚拿起筷子老舅郑重地对爸爸道:“二姐夫里

    的况也到我爹的房子卖现仅什么也没有还瘫巴

    二姐夫我爹、我妈今后的生活可怎么办呐?”

    “哦”爸爸瞅瞅老舅反问道:“怎么办啊?”

    “我这样吧咱们大好好地商量商量、合计合计每人每月给我爹、我

    妈一定数目的生活费……”

    “哟——”爸爸悦地撂下筷子:“弟给老人生活费这是每个做

    儿女应该的我们没有意见可是岳父的卖房钱呢哪里去?”

    “这”老舅问道:“这给老人生活费跟卖房子钱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们把老人的房子给卖钱给分反过来让我们大平摊

    老人的生活费可真好意思可真想得出来”

    “哼”老舅服道:“赡养老人是每个儿女的义务摊钱我到公

    社告去”

    “哼”爸爸回敬道:“这我比清楚可是继承老人的财产也是每个

    儿女的权利告我我还要告呐卖房子的钱二姐也应该有份。”

    “啊——”老舅顿时哑口言木然地望着爸爸大舅深有感触地嘀咕

    道:“嗬嗬还是念大的厉害啊懂得法律谁也糊弄”

    啪——啪——啪——爸爸跟老舅正斗鸡般地争吵着房门突然响动起

    来只见哗啦一声赌徒老姨父阴沉着脸走进屋来到饭桌上的老姨恶狠

    狠地吼道:“哼哼把乐的啊原来是二姐夫来哼哼我怎乐成

    这样临出门又是啊、又是擦啊哼哼臭要脸的骚屄寒碜寒碜

    啊害臊害臊啊还忝着个脸吃饭的脸早让熊瞎子给舔吧”

    “”老姨羞愧满面地起身来冲着老姨父嚷嚷道:“又哪喝

    瞎嚷嚷个啥啊二姐夫来我应该来么?”

    “当然得要今天晚上能睡着觉么”

    “连襟”爸爸气鼓鼓地起身来:“胡嘞嘞些什么啊是什么意

    思?”

    “操——”老姨父狠吸一口烟卷:“什么意思?我是什么意思比谁

    都清楚们之间的好事好意思让我讲讲么?”

    “什么好事我们有什么好事我帮助姨这还有错么?”

    “哟——”老姨父啪地甩掉烟蒂:“少来还帮助姨呢操姨

    吧”

    “”爸爸扔掉筷子冲向老姨父瘦弱的老姨慌忙横两个男人的中

    间:“别别可别……”

    “想打仗好啊”老姨父一把推开老姨呼地到爸爸面前:“来吧打

    啊好长时间没打仗这手真的有点痒痒啦”

    到爸爸与老姨父屋地中央箭拔弩张地对峙着姥爷苦涩地咧咧嘴:

    “们都给我消停消停别别我胡闹有什么想法好好地如

    果想打仗另找个地方我可是战场”

    “唉”姥姥哧溜咽下一口白酒:“啊笑话笑话啊哎这

    是什么事啊这是什么好事啊大吵大嚷的很怕邻居知道是?”

    “哈”老舅皮笑肉笑地嘀咕道:“好好姨子么是姐夫的半个

    屁股啊这有什么……”

    “哼”听到老舅挑火般的话语老姨父登时怒可遏他一把揪住爸爸的

    衣领子:“啊玩我的媳妇我跟没完我跟拼”

    着老姨父以令我可想像的速度向爸爸伸出铁拳爸爸则机灵地一

    闪老姨父的拳头落空身子猛烈地向前倾去爸爸见状脚掌向前一踢老姨

    父毫准备一屁股瘫坐地。

    “好哇——”老姨父更加气急败坏呼地爬起身来准备继续再战大舅

    冲过来拽住他的手膊:“老妹夫消消气可别闹”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老姨依然坐地上捂着脸呜呜呜地

    抽涕着:“我是清楚我是清楚我是跳进黄河也清白”

    “哼”对于前的一切妈妈是那样的平静仿佛根本与她关她屑

    地瞅瞅地上的老姨:“哼真是没事找事如果往我乱什么事也

    没有哼们啊们……”

    “听着”爸爸整理一下被老姨父扯乱的衣服:“我和燕什么事也没

    有如果信问她”

    “呜呜呜呜呜呜”老姨突然起身来一边继续抽涕着一边指着老姨

    父吼道:“老吴是怀疑我么好我还跟过呐我以为是谁啊

    还有个什么啊?连房子都是借修配厂的地皮盖的死皮懒脸地懒那里这

    日子我早过够走到公社去我跟离婚”

    “”到老姨当真动气老姨父却软弱下来一眨的功夫突

    然可思议地变成非常乖顺的绵羊:“燕我我喝多我我太过

    份我我对我……”

    “哼喝多喝人肚子里去还是喝狗肚子里去一喝点尿屄酒

    穷耍这日子我是什么也能过我啥也得跟离婚”

    “燕”

    咕咚一声人高马大的老姨父一头扑倒老姨的身下像当年大食堂

    那样粗壮的手臂死死地抱住老姨的细腿:“燕我对我错我错

    原谅我吧我再也敢燕我能没有啊”

    “呜呜呜呜呜呜”老姨再次捂住泪水涟涟的面颊更加悲痛地抽涕起

    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

    回需要“肉”的友们:

    实好意思请再耐等几章吧此马上要进入“”主题如此

    冗长的交待是为方便以后的叙述

    回“”友:

    都木老师《童年》里重点描写过以后还将继续描写您可能没过《童

    年》所以有些地方感到糊涂。

    ***********************************

    (二十三)

    随着春节的日益临近天气愈加寒冷起来茫茫大地笼罩几近凝固的空气

    之中那呆板的、绝望的表恰似一具僵挺的死尸包裹着惨白的尸布。

    挂满厚重霜花的窗外时而传来阵阵有气力的鞭炮声知好歹的淘气

    包们捧着自的、极其粗劣的冰车叽叽喳喳地结着坚冰的、尤如镜面般光

    滑的公路上翻上滚下脸蛋冻得酷似毛猴子的红屁股。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爷爷的病突然急转直下干枯的病脸好像可怕的烧纸一片惨黄且粗糙

    比没有一丝水分干干巴巴的紧贴早已腐朽的柴骨上稍稍触动便会哗

    哗哗地龟裂开来。爷爷眨巴着神的昏渴涩的喉咙管活像灶台旁的风箱伴

    随着艰难的呼吸发出咕噜咕噜地哀鸣继尔便咳咳咳、咳咳咳地剧烈折腾一

    番脑袋耷拉炕沿处嘴巴里倾吐着赅人的污血:“完完”爷爷艰难

    地、但却是郑重地宣告自己的死亡:“完完我要死”

    “爹——”爸爸泪汪汪地守候爷爷的身旁嘀咕着毫实际意义的

    话:“爹没事过几天好爹可一定要挺住啊能死……”

    “算吧”爷爷非常肯定地道:“大子算吧别没用的啦

    爹来是挺过年关啦阎王爷已经托梦给我下贴子头年我必须到阴

    间报名去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爷爷用手巾抹抹嘴角的血水突

    然将魔鬼般的面颊转向我:“大孙子快到爷爷这来”

    “哎”我正忧虑地土炕上翻着跟头听到爷爷的呼唤我嗖地翻到

    爷爷的身旁由于用力过猛一支脚慎撞击到爷爷的病体上爷爷微微抖动一

    下爸爸恶狠狠地瞪我一:“兔崽子总也没正形把爷爷踢的”

    “少两句”爷爷没好气地训斥着爸爸:“孩子懂得个什么孩子淘

    气成傻子啦大孙子”爷爷干柴般的手掌充满深地握住我死亡般

    可怕的目光地凝视着我:“大孙子爷爷要死记住爷爷的话要好好

    地学习只有学会真本领才能这个世上混下去大孙子记住爷爷的话

    要好好地学习学习学习生活的真本领……”

    “爷爷”望着爷爷濒死的面颊嗅着他那满身的中药气我的狂跳

    已:爷爷真的要死么?爷爷真的要离开我埋到辽河边的乱坟岗里?我伸出手

    去轻轻地抓摸着爷爷干枯的脸庞木讷地嘀咕道:“爷爷爷爷好爷爷

    能死我让死”

    “唉”爷爷长叹一声一绝望的泪水夺眶而出:“大孙子爷爷也

    想死啊”

    “爷爷唔——”我扑到爷爷干柴般的身躯上纵声痛哭起来:“唔——

    唔——唔——”

    “大子”奶奶安地冲着爸爸悄声嘀咕道:“大子快把力抱过

    来大夫爹的痨病已经扩散可别传染给孩子啊”

    “这”听到奶奶的告诫爸爸伸出手去可是到爷爷满怀深地端详

    着我谆谆地教导着我爸爸没有勇气将我从爷爷的手掌中地抢夺过去

    妈妈见状毫客气地走到炕沿一把将我从爷爷手中夺过来:“力来到

    妈妈这来”完妈妈猛一用力将我抱到她软绵的胸怀里走出屋子来到

    三婶的房间:“哼这可是闹着玩的他那么大岁数浑身上下没有好地

    方他死也算要是传给孩子可完孩子这一辈给毁”

    “爷爷爷爷”我妈妈的怀抱里轻声地呼唤着:“爷爷爷爷我要

    爷爷”

    “去”妈妈将我塞进三婶洁净的棉被里然后她亦跳上土炕:

    “去儿子爷爷有传染病会传给我们的来妈妈搂睡觉”

    “我困”我一咕碌爬起来正欲跳下土炕却被妈妈死死地拽

    扯住:“儿子听妈妈的话如果困真的睡着妈妈带玩”

    “真的”听到妈妈的话我兴奋起来立刻便把垂死的爷爷扔到脑袋

    后面我呼地骑到妈妈的身上:“妈我要玩骑马”

    “哎——哟——”妈妈惊呼一声:“大儿子骑马也能这样骑啊

    要把妈妈压死啊”着妈妈将我推到一边她翻过身来跪爬土炕上两

    只手拄着炕席:“来吧宝贝儿子妈妈给当马骑来吧上来吧”

    “哈”到妈妈那滑稽可笑的样子我乐颠颠地骑跨到妈妈的脊背上两

    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妈妈的背部:“驾——驾——驾——”

    “好驾驾”妈妈弓起脊背驮着我乖顺地爬动起来正炕梢奶孩

    子的三婶咯咯咯地大笑起来:“嫂子可真能惯孩子啊我他要的

    得敢给掏出来”

    “唉”妈妈继续爬动着奈地叹息道:“有什么办法啊把他哄住

    他老往那屋去真要是传上大痨病后悔也来及喽为孩子的健康我什么

    都可以做”

    “爹——”从爷爷所住的屋子里传来爸爸熟悉的喊声:“爹要干

    什么啊快快快躺下”

    “大子别管我去拿个本子来”

    “哎爹拿本子做什么啊?”

    “嗨”我听到爷爷耐烦的语音:“少废话让拿趁早拿来大

    子我恐怕趁着现我还清点跟把咱们老的事叨咕叨

    咕都给我好好地记下来懂么?”

    “嗯爹我懂吧”

    “大子爷爷哥俩从关里逃荒一路走着一路卖着劳金后这

    辽河边终于安下娶媳妇有后代爷爷哥俩个一共有八个儿

    子其实都是亲爷爷生养的大爷能生养。来我告诉老大老

    二、老三、老三、老五对老五是我接着还有老六、老七、老八对

    老八是八叔他们的大名都给我记下来……”

    “是的爹慢慢地我正记着呐”

    “还有”爷爷知从哪里来的精神继续爆豆般地唠叨着:“爷爷这八

    个儿子中都成立业都有儿子来接着记大爷有六个儿子

    二爷有四个儿子……嗯咱们这支人有四个儿子是大头顶……

    老六……”

    爷爷突然感叹道:“啊——大子到这辈目前为止只有力这么

    一个子也是我临死的时候闭上之前只到一个孙子唉

    我这个命喽大头顶是个丫头片子这一下子差一大截步步赶上

    大爷死的时候都到重孙子啦唉我死的时候唯一的大孙子才刚刚上

    学还什么也懂呐唉……命啊都是命啊人认命是的。”

    “哼哼”听到爷爷的念叨声跪爬土炕上的妈妈冲着三婶嘀咕道:“咱

    老爷子这是喽懂么?”妈妈问三婶道:“知道么这叫什么现象?”

    “懂嫂子这叫什么现象啊?”三婶诚恳地询问道妈妈非常老道地答

    道:“回光返照这叫回光返照这是一句成语却非常贴切凡是濒死的人

    都会或多或少地有过这样的现象出现这样的现象便预示着他马上要死掉

    ”妈妈突然转过脸来以乞求般的口吻对我道:“我的宝贝儿子可饶

    妈妈吧妈妈累坏妈妈的腰都酸儿子下来吧愿意骑明天再骑

    跟妈妈睡觉吧”

    “好的”听到妈妈的乞求我只好从妈妈的脊背上翻滚下来妈妈帮我脱

    掉外衣一把塞进被窝里:“快盖好被别冻着瞅着要过年可别冻

    感冒喽”

    完妈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妈妈扯掉厚厚的毛线衣又呼地拽下洁白的

    衣一对大扑楞扑楞地摇来晃去我自禁地伸出手去滋滋地抓摸

    着:“真好玩真好玩妈妈的咂咂真好玩”

    “哎哟嫂子”炕梢的三婶警告道:“怎都脱啦会着凉的这像

    们城里屋子一点也保温一到下半夜这点热乎气都散掉屋子里很冷

    很冷的”

    “唉”妈妈呶着嘴答道:“习惯脱光往被窝里一钻总觉得身

    上痒痒的睡好嘿嘿”妈妈开始褪下薄薄的衬裤她冲着三婶嬉笑道:

    “三媳妇我里睡觉的时候干脆什么都穿脱得溜溜光那样睡起来

    才叫舒服呐三媳妇懂么脱得光溜溜的睡觉叫什么?”

    “知道”

    “这叫一级睡眠嘻嘻”妈妈一边着一边哧地褪掉白衬裤然后嗖

    地钻进被窝里两条白、极富肉感的大腿紧紧地夹住我腰身“啊好凉

    哦”

    我幸福地依妈妈的怀里中嘀咕道:今天妈妈为什么脱掉裤完

    全赤身地来他个一级睡眠呐?如果那样的话我便可以偷偷摸摸地欣赏一番

    妈妈迷人的私处和神秘的便

    一想起妈妈的便我便联想起妈妈自拍的照片那一幅幅令我痴迷的靓

    影再度浮现脑海中尤其是妈妈私处的缕缕黑毛更是让我想入非非。一念

    及此我便故意往妈妈的身上死贴起来两手安份地抓摸着妈妈肉感怡人的胴

    体:“妈妈真冷啊”

    “是啊儿子”妈妈紧紧地搂着我软绵绵的胯部顶我的膝盖骨上

    她哆哆嗦嗦地絮叨着:“哎哟每天睡觉都是件愁人的事真愿意脱衣服

    真愿意钻这被窝没办法儿子咱们娘俩紧紧地抱着吧慢慢会把被窝暖

    过来的”

    听到妈妈的话我双手猛一用力非常卖力地搂住妈妈的脊背身子有意往

    妈妈的胸部贴去膝盖骨怀好意地触碰着妈妈的胯部隐隐地感受到空前的软

    绵和湿热。

    啊妈妈的便好奇妙哦我真恨得伸出手去尽地把玩一番可是

    一到妈妈那尽的母爱中所特有的:慈祥中流露着丝丝严厉温柔中夹裹着缕

    缕凶威的面庞我便本能地怯懦起来虽然淫泛滥却没有胆量胡作非为。

    奈之余我深深地吻妈妈一下得起淫邪之与妈妈幸福地相

    拥着暖洋洋的棉被里充满母子纯的气氛中甜言蜜语、唧唧我我。聊

    着聊着我渐渐地昏沉起来尽管妈妈反复地推搡着我我却再也没有精神理睬

    她。

    啪——三婶奶完婴孩后啪地关掉电灯屋子里骤然漆黑一片嗖——

    一股冷风吹刮到惨白的玻璃窗上然后顺着呲开的缝隙活像一把剑狠狠地剌

    中我的门额我身由已地打一个冷战困意顿消。片刻的黑沉之后从屋门

    的窗户里映过来一串幽暗的光亮和嘈杂的碎语声那是被妈妈比喻为回光返照

    的爷爷继续知疲倦地口若悬河着。

    利剑般的冷风也没有过妈妈妈妈哆嗦一下用被角死死地裹住凉冰冰的

    脑门淫邪的色驱使之下我的身子缓缓地向下滑去脑袋瓜渐渐地溜到妈

    妈的胯部我用手轻推一下妈妈妈妈没有任何反应我的手掌又妈妈的白腿

    上抓挠数下妈妈依然动于衷。来妈妈真的睡熟我将脑袋完全转向妈

    妈的胯部鼻孔贴靠到妈妈的裤上深深地嗅闻起来:啊——好咸好骚

    过却是那么的可思议吸到鼻腔之后尤如是效果奇妙的兴奋剂顿感周

    身舒坦同时色狂跳已

    “爹——爹——爹——”我正偷偷摸摸、津津有地嗅闻着妈妈的胯

    部隔壁却传来凄惨的哀吼声:“爹——爹——爹——”

    ……

    (二十四)

    “爹——爹——爹——……呜呜呜”

    “爹——爹——爹——……咦咦咦”

    “爹——爹——爹——……唔唔唔”

    从爷爷和奶奶居住的屋子里传出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极其凄惨的哀号声

    让我寒而粟尤其是大姑、二姑、老姑那尖细的女音直听得我浑身泛起层层

    粗糙比的鸡皮疙瘩我将脑袋瓜移开妈妈的胯部惊恐万状地钻出被窝妈妈

    转动一下香气袭人的漠然地嘀咕道:“完喽老爷子恐怕是咽气”

    “是啊”三婶啪地打开灯泡一边穿衣服一边催促着妈妈道:“嫂子

    快点起来吧咱们也得跟着哭哭哇别让人抓住话把挑咱们俩的理儿啊”

    “唉”妈妈揉揉睡极愿地坐起身来:“真没法子这事咋让

    我赶上喽大过年的唉被窝刚用自己的体温暖过来睡得正香这唉”

    “爹——爹——爹——……呜呜呜”

    三婶草草穿好衣服故意将头发散乱开只见她一头扑进爷爷的屋子里咕

    咚一下跪倒地哇的一声开令人颤的咽喉。一分钟之前三婶还是

    若其事的神态此刻酷似超一流的大腕演员嘴一咧悲痛的泪珠便像断

    线的宝石项链哗啦啦地滚落下来:“爹——爹——爹——……呜呜

    呜”

    “爹”妈妈三婶的身后到三婶那滑稽可笑的娇揉造做之相妈妈

    偷偷地撇她一嘴屑地一呶。妈妈并没有像三婶那样跪倒地而是悄

    悄地掏出手绢故作悲恸地揉揉鸟鸣般地嘟哝着:“爹爹”

    “爹——爹——爹——……呜呜呜”

    爸爸、叔叔、姑姑们的痛哭是真诚的是发自的是震耳欲聋的是催

    人泪下的。而奶奶则没像孩子们那般抱头痛哭她默默地屋角神的目光

    长地停滞爷爷干枯的尸身上:“别哭”奶奶突然道:“人早晚得

    死哭有什么用都别哭”

    “大孙子”我正欲挤过人群早已死去的爷爷奶奶一把拽住我:

    “大孙子别过去会传染的”

    完奶奶将我抱起来我依奶奶的怀里循着昏暗的灯光向土炕望

    去爷爷直挺挺地横陈土炕中央那安祥的面容俨然是静静地睡觉。我

    中好生纳闷:死?是什么?死是睡觉么?

    “奶奶”我问奶奶道:“爷爷好像是睡觉爷爷真的死么?”

    “大孙子爷爷”听到我的话奶奶突然哽咽起来原本坚强的面庞骤

    然老泪横流:“爷爷是睡觉爷爷死咦——咦——”

    “爹——爹——爹——……呜呜呜”

    此起彼伏的哭号声响彻耳畔望着这悲痛欲绝的场景年幼知的我也

    禁憷然泪下酸溜溜的泪水糊住双。

    “大孙子别哭”奶奶帮我抹一把泪水:“别哭一会出门会扇

    着的”

    我依然坐奶奶的手臂上慢慢地我感觉到姑姑们的痛哭声与爸爸和

    叔叔们那语论次、嗲啊嗲啊的痛哭声。截然同细细听来姑姑们的痛哭

    声别有一番韵。或者姑姑们那仅仅是痛哭同时又是唱着哀惋

    的歌曲那曲调是如此的悲恸听到这曲调莫是人连咯叽咯叽徘徊灶

    台旁的老母鸡也停下脚来止住叫声瞪着红通通的圆现出一副同

    之相:啊主人死

    望着如泣如述、如歌如吟的姑姑们听着那凄凉的曲调我停止悲泣完

    全沉醉其中:这是简单的哀号这是艺术这是民间的哀乐是为妙动听

    的旋律我呆呆地望着姑姑们中默默地模仿着、模仿着太太动人

    姑姑们优绝伦的哀唱很快便响彻整个院落震苍凉的早晨惊动

    四邻八舍人人面带愁容潮水般地涌进屋子里。女人们咕咚咕咚地跪姑姑们

    的身旁非常自然地加入其中她们都是天生的歌手人人都有一手让我目瞪口

    呆的哀唱绝活许多女人哀唱的技艺甚至盖过几个姑姑。

    而男人们则根据自己的辈份或是泪流满面地给爷爷磕响头或是默默地

    立土炕边嘀咕着我一句也听懂的话语或是屋里屋外地钻来窜去一会

    拽拽爸爸一会又扯扯叔叔:“快别哭快赶张罗张罗怎么发送吧”

    大队会计老杨包爷爷生前知的朋友捧着厚厚的白布步履蹒跚地走

    进屋来他冲着哭天抹泪、唠唠叨叨的女人嘀咕一番立刻女人们便纷纷起

    身来接过老杨包的白布拽住这头她抓住那头哧哧哧地撕成数根白

    条条老杨包漠然地抓过白条条逐个分发给屋子里的男人、女人、爸爸、妈

    妈、叔叔、婶婶、姑姑们。

    “力子”后老杨包也例外地送给我一条白布:“戴上等会

    给爷爷送葬去吧”

    我机械地接过白布条瞅着人们娴熟地或是扎脑袋上或是系腰间或

    是拎手中我茫然知所措早已哭红双的二叔见状轻轻地拽过我的白布

    条老道地扎系我的脑门上旁边的老杨包似乎感觉这种扎系的方式太合

    适他正欲些什么二叔振振有词地嘀咕道:“大叔这样扎对旗人的系法

    与汉人的系法可一样啊汉人是这种扎法”

    “哦”老杨包解地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这么扎着

    吧”

    奶奶抱着头顶白布条的我走出屋子我立刻到院子中央置着一口大

    木箱那形状那颜色与中的大木柜没有什么本质的同唯一的差别

    中的大木箱是完全平直的而院子里这口大木柜则呈着舒缓的倾斜状我搞

    清楚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也许是木匠的手艺太差劲吧也许他是个酒鬼烂醉

    之后弄出这么个可笑的玩意来

    “爹——爹——爹——……呜呜呜”

    我依奶奶的怀抱里正望着大木箱发怔思忖着这是谁的拙劣之作突

    然身后传来更加悲恸的哀唱我转过头去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们老杨包

    的指挥下抬着熟睡的爷爷昂然走向大木箱怎么?他们这是准备把爷爷装到

    大木箱里啊:“奶奶”我突然鼻子一酸:“奶奶爷爷爷爷……唔——”

    “大孙子”听到我的念叨声奶奶的身子颤抖起来:“大孙子别哭

    爷爷走”

    “爷爷爷爷”我睁睁地瞅着那几个汉子将爷爷塞进大木箱里爸爸、

    叔叔、姑姑们纷纷推开众人顾一切地扑向大木箱:“爹——爹——

    爹——……呜呜呜”

    “爷爷”我伸出手寒风中哭成泪人:“爷爷爷爷爷爷……”

    众人拼命地拽扯着爸爸、叔叔、姑姑们其中的一个汉子拎起大斧头将铁

    钉按大木箱的一角狠狠地凿击起来那叮叮当当的脆响声好似一把把锋芒

    比的利刃剌穿着我的室。爷爷可怜的爷爷被地钉死大木箱里

    从此我再也到痛爱我的、袒护我的把我视为掌上珍宝的爷爷:“爷

    爷爷爷爷爷”

    哗楞楞哗楞楞吴保山驾着大马车驶进院子里他穿着羊毛袄手里夹

    着旱烟卷依然是忧虑将马车缓缓地停大木箱旁大手掌轻轻地拍拍

    箱盖:“老五哥我这送走啦”

    听到吴保山的话老杨包大手一挥几个汉子各执木箱的一角:“一、二、

    三嘿——哟”

    大木箱很轻松地被汉子们抬到马车上吴保山啪地甩掉半截烟蒂长鞭一

    扬:“驾——驾——驾——”吴保山且走且拽着马缰绳马车吱呀吱呀地

    驶出院子众人拥着哭天喊地的爸爸、叔叔、姑姑们涌出院门。

    怦——怦——怦——……

    年轻的社员们、批斗会上押解老地主的民兵们聚拢马车的周围一边吸

    着烟卷一边点燃一枚枚爆竹呼呼呼地抛向空中爆竹一枚接着一枚地炸裂开

    来震得我双耳发木烦意乱。

    白茫茫的荒原上野草萋萋的辽河岸边疾风怒吼的树林里大

    太爷、二太爷乱纷纷、简单单的土堆旁知道什么时候也知道是什么人

    挖出一个深深的大土坑吴保山将马车停土炕上汉子们一涌而上再次喊叫

    起一、二、三咬牙切齿地将盛着爷爷的大木箱抬下马车。

    “爹——爹——爹——……呜呜呜”

    一片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中盛着爷爷的大木箱被汉子们地沉入土坑之

    中登时哭喊叫声连成一片一时间仿佛到世界末日。

    “大仓子”老杨包冲着爸爸嚷嚷道:“是老大别光顾着哭哇快过

    来给爹的坟撒把土吧”

    “嗯”爸爸止住哭泣摇摇晃晃地走到深坑前扑通一声跪泥土

    上抓起一把土连同着泪水一边扬撒进土炕里接下来叔叔们姑姑们

    纷纷效法每人都往土坑里撒进一把泥土。

    “菊子还有”老杨包拽起几乎瘫倒地的老姑他猛一回身到奶

    奶怀里的我一把将我抱到地上:“哦淘气包还有去跟老姑一

    起给爷爷撒把土去吧”

    “爹——”老姑泪水涟涟地爬到土坑前冻僵的红手抓起一把泛着白霜

    的泥土缓缓地扬撒到爷爷的木箱上我紧靠老姑的身旁也像模像样的抓起

    一把泥土:“爷爷”我将手伸到土坑上一点一点地扬洒着身后的老杨包

    哑着嗓子嘀咕道:“唉好可怜啊菊子才多大啊比她的侄才大三岁

    多。”

    “爹——”老姑手扒着土坑凌乱的脑袋瓜深深地垂入坑口红肿的

    一眨眨地盯着大木箱:“爹——”老杨包爱怜地抱起老姑:“老丫头听大

    叔的话别哭”可是老姑并没有止住哭泣她老杨包的怀里拼命地挣扎

    着:“爹——爹——我这么扔下我以后我可怎么办啊”

    “菊子”听到老姑的话始终动于衷的老杨包突然捂住皱纹横布的

    老脸:“菊子别大叔受啦哇——……”老杨包抱着老姑一

    屁股瘫坐泥土上哇——的一声跟个孩子似地纵声大哭起来众人见状纷

    纷转过头去:“唉太可怜啦”

    “老姑”我爬起身来老杨包的身后拉住老姑的红肿的手:“老

    姑老姑……”

    “好啦埋吧”吴保山替代老杨包的职位他冲着几个汉子挥挥干枯

    的手掌:“埋吧埋吧”

    咔嚓——咔嚓——咔嚓——听到吴保山的命令汉子们振臂一挥

    鲜的泥土唰唰地滚落到土坑里。

    听到铁锹的咔咔声身后传来呼呼啦啦的响音我回头望去只见爸爸领着

    众亲属们全部跪倒土炕前头顶上的白布条狂风中悲哀地飞舞着哗啦啦地

    悲泣着与莽原上的白形成一道非常合谐的景观。

    “爹——爹——爹——……呜呜呜”

    震耳欲聋的哀哭声中汉子们继续填埋着土炕老杨包松开老姑也终

    于停住哭泣他接过吴保山递过来的烟卷狠狠地猛吸几口。然后起身

    来与吴保山抬起一块粗劣的石碑走来渐渐隆起的土堆前几个汉子接过来

    置土堆前另一个汉子扬起手中的大铁斧只听咣当几声响过石碑便安然

    地伫立土堆前。我抹抹泪茫然地瞅一石碑上面刻着生硬的、很

    得体的汉:“张xx之墓祖籍:山东莱州。”

    ……

    (二十五)

    安葬爷爷草草过完春节爸爸和妈妈开始张罗回到爸爸一边整

    理着装一边与奶奶道别到奶奶那伤的面颊我的也坏到极点

    我可想再回到那个监狱般的里过着囚犯似的生活。我要永远生活奶奶

    跟老姑过我的生活已经离开老姑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经深

    深地爱上老姑尤其是她那娇嫩的便。

    “力快快点穿衣服”妈妈皱着眉头生硬地往我的身上套着外衣:

    “儿子听妈妈的话跟妈妈回上学去”

    “”我妈妈的怀里徒劳地挣扎着:“妈妈我回我

    上学我要奶奶我要跟老姑玩”

    “唔——唔——”老姑拉着我的手泪水涟涟显出一脸的奈之色:

    “大侄快回去吧好好地学习哦听老姑的话”

    “力”匆匆赶来的二姑将一条崭的裤子塞到我的手上:“拿着这

    是二姑给做的裤子留上学穿的”二姑依依舍地抚摸着我的脑袋瓜

    我鼻子一酸成串的泪水滴落到裤子上:“我回我上学我要跟老姑

    玩”

    “玩玩知道玩”妈妈一边给我系衣扣一边耐烦地嘀咕道:“

    知道玩都玩野啦等回我好好拾”

    “力啊”屋子里聚满亲属纷纷向临的我赠送一些礼物我的苗族

    二婶送给我一双她亲手缝的、极具少数民族特色的布袜子我呆呆地望着那怪

    异的图案泪水很快便模糊双。

    “力给”矮的三婶将一把硬币塞进我的上衣口袋:“揣好喽可别

    弄丢留着回买糖吃”

    “大孙子”奶奶愁苦着脸哆哆嗦嗦地捧着一条绿色的秋裤:“们那

    个地方贼冷贼冷的上学的时候把这条秋裤穿上省得着凉”

    到二姑、婶婶、奶奶每人都赠送我一样礼物或是裤子或是袜子或是

    钱币老姑突然开我的手抹一把泪水头也回到出屋子奶奶冲着她

    的背影喊一句:“菊子干什么去啊?”

    老姑却没有作答飞也似地消失院门外爸爸腕上的手表催促着

    又是抹脸又是描眉的妈妈道:“快别抹啦时间早啦快点走吧过一会

    赶上火车喽”

    “大孙子”奶奶爱怜地将我送出院门外摸着我的脑袋哽咽道:“等学校

    假还来奶奶哦”

    “嗯”我点点头:“奶奶假的时候可让二姑去接我啊”

    “好的”二姑爽快地答应道:“力假后二姑一定去接”

    “嗨”吴保山扬扬马鞭子冲着众人嚷嚷道:“哎呀呀这是哪跟哪

    啊这又是生离死别快快快上车”完车老板用有力的手臂夹住

    我猛一用力非常轻松地将我举到马车上我回过头来冲着众亲人摆摆

    手:“奶奶二姑二婶、三婶再见”

    “嗳——”奶奶领着众亲人答道:“力子再见”

    “哼”马车哗楞楞地驶上公路望着渐渐隐没的众亲属们妈妈噘着红通

    通的嘴嘟哝道:“哼们再稀罕力子他也是我的儿子哼力子什

    么破名来串一趟门把孩子的名也给改”

    “妈妈”我解释道:“奶奶叫这个名以后我得病”

    “得吧”妈妈屑地撇撇嘴:“迷信迷信奶奶迷信有点什

    么大事得找瞎子算没化是没化。”

    “嘿嘿”听到妈妈的唠叨吴保山一边挥着马鞭子一边道:“我侄

    媳妇啊话可能这么啊那个瞎子的确起啊掐算得可准喽”

    “准?准?什么准啊”妈妈以为然地回敬道:“准?既然瞎子算得那么

    准咋没给自己好好地算算哪天能发财”

    “嘻嘻哦——”车老板言地笑笑突然岔开话题嚷嚷道:“到

    喽到喽火车到喽”

    “们这里等着我去买票”完爸爸跳下马车径直走向售票处

    车老板调转马头冲我刁顽地咧咧嘴:“再见爷们”

    完车老板马鞭一扬哼哼叽叽地返回村子里我呆呆地立候车室

    的门口姐姐默默地妈妈的身旁妈妈停地推搡着我:“进来别门

    口受清风啊”

    “我”我没好气地嘟哝着:“我我愿意”

    “又听妈妈话喽是是?”

    “走吧”爸爸掐着两张车票冲妈妈招招手:“走吧检票去吧早点上

    车省着挨冻”

    “——力——”我妈妈的推搡之下极愿地走进检票口我正欲

    迈过铁栅栏突然身后传来老姑那熟悉的喊叫声:“力——大侄——”

    “老——姑——”我惊喜万状地扭过头去只见老姑冲进候车室手里拎着

    一件衣服我挣脱开妈妈的手掌顾一切地奔向老姑:“老——姑——”我

    和老姑几乎同时张开双臂候车室的中央紧紧地拥抱一起我们脸贴着

    脸满怀深的泪水汨汨地交汇一起顺着辣的面颊滚滚而下两颗

    真诚的隔着厚厚的棉衣咚咚咚地狂搏着好似两团炽热的烈火熊熊地燃

    烧着、燃烧着渐渐地将我们完全熔化一起升腾出坚可憾的爱恋之。

    冷冷清清的候车室里空气仿佛都凝固起来论是车工作人员还是

    色匆匆的旅客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聚焦到我和老姑的身上已经走过铁栅栏的

    爸爸和姐姐怔怔地扶着凉冰冰的铁栏杆言地望着我们而妈妈先是茫然

    知所措继尔冷漠地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力快走哇要开车

    ”

    “大侄——”老姑终于开我将手中的衣服塞到我的手上:“力

    拿着回上学穿”

    “走吧快走吧”妈妈拽起我的手没有理睬老姑容分地走进铁栅

    栏老姑抹一把泪水冲我摆摆手:“大侄再见”

    “老姑”我一步一回头地望着老姑:“再——见——”

    “哼”回到里妈妈气呼呼地冲我嘀咕道:“儿子听妈妈的话

    吧上学去好好地学习功课听到没”

    “妈妈”我问妈妈道:“今年假我还要回奶奶”

    “啥”妈妈先是惊讶地瞅瞅我过片刻秀脸一扬挑衅似地道:

    “以后死这条吧我再也能让回到那个穷地方奶奶

    里没有好人再去几次会学坏的”

    “妈妈”听到妈妈的话我气愤到极点来再想回到奶奶再想

    到我爱的老姑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喃喃地嘀咕道:“妈妈老姑给

    我买的衣服呐我要穿老姑给我的衣服上学去”

    “哟——”妈妈没有拿出老姑的衣服却拽出一件崭的毛线衣:“儿

    子穿老姑给买的那件衣服瞅瞅那个样子太土啦来穿这个这是

    妈妈给织的啊穿上试一试合合身”

    “”我摇摇头一把推开妈妈的手臂妈妈见状呆呆地拎着毛

    衣面色呼地阴沉下来她肥手一挥啪地抽我一记大耳光:“混蛋知好

    歹的玩意知道么妈妈给织这件毛衣费多大的精力妈妈活这么大

    岁数从来没有织成一件毛衣为妈妈耐着性子一针一针地织啊、织

    啊知耗多少个夜晚都熬红好容易才织成一件毛衣却

    穿唉真让妈妈伤啊”

    我像根木桩似地立着任凭妈妈随意摆布妈妈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凝聚

    着满腔血的毛衣套我的身上:“怎么样合身?”妈妈喜滋滋望着我我

    没有作声皱着眉头气鼓鼓地坐到床铺上妈妈蹲下身来整理一下毛衣非

    常自豪地道:“啊——我儿子穿上这件毛衣更漂亮儿子”妈妈捧住

    我的脸蛋啪地吻一口:“儿子妈妈的宝贝儿子先自己玩去吧妈妈给

    做饭吃”

    完妈妈起身来扭动着迷人的大屁股哼哼呀呀地走进厨房我依然

    木讷地坐床铺上低垂着脑袋瞅着身上的毛衣知怎么搞的我越瞅越

    感觉到别扭浑身上下有一种用语言根本法形容的自舒服。套身上

    的毛衣好似紧紧绷绷的绞索直勒得我喘上气来。

    我拼命地拽扯起毛衣来却怎么也脱下来我越拽扯毛线衣勒得越紧。

    我的双手死死地撕扯着毛衣中暗想:这是毛衣这是枷锁这是妈妈套

    我身上的枷锁妈妈企图用这条枷锁将我牢牢地系锁她的身旁将我与故

    乡与奶奶与姑姑们彻底地割裂开来从此断绝一切往来。

    绝我绝能让妈妈将我锁死我要自由我要奶奶我要姑

    姑

    我累得满头大汗毛衣仍旧死死地缠裹我的身上并且越缠越紧绝望

    之下我嗖地从抽屉里抓起剪刀毫犹豫地将毛线衣从前胸的中央剪断咔—

    —咔——咔——我握着锋利的剪刀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剪割起来。

    咔——咔——咔——

    “力”妈妈扎着花围裙喜滋滋地从厨房返回屋子里到我将毛衣剪割

    得支离破碎可怜巴巴地甩到地板上她一头猛扑过来几乎是跪地板上双

    手哆哆嗦嗦地捧起自已的血之作:“力”妈妈抬起头来清秀的眶

    里噙着滴滴泪珠:“儿子这样对待妈妈?”

    “妈——妈——”

    到妈妈伤的神态我突然懊悔起来觉得自己的确有些过份岂止

    是有些我太过份我地割裂妈妈对我特殊的关爱。妈妈一点也没有

    错生性懒惰的她从来没有完成一件织物。记得我还很很的时候妈妈

    与同事们或是邻居们嘻嘻哈哈地凑到一起每人手中都拎着一件尚未完成的

    织物一边笑着一边穿针走线。可是用到半个时辰妈妈便停下手来

    又是揉手腕又是捶肥腰:“哎哟好累啊”

    完妈妈第一个下织物:“明天再织吧”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妈妈的织物一挨搁置起来便全然丢弃脑后从

    此以后再也肯触动一下半成品一是一年有余。

    “妈妈”我耷拉着脑袋非常难堪地挪动到妈妈的身旁:“妈妈我错

    ”

    “儿子”妈妈呼地将惨破的毛衣抛到地板上跪地上一把抱住我嘤

    嘤地痛哭起来:“儿子太让妈妈伤”

    “妈妈”我也扑通一声跪倒妈妈身前:“妈妈我错”

    “唔——唔——唔——”

    妈妈越哭越伤我顿然知所措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妈妈妈

    妈……”

    ……

    (二十六)

    啪——第二天中午我正坐桌前专致志地摆弄着橡皮泥妈妈推开

    房门啪地将一捆毛线甩到我的面前:“给剪吧再剪吧”

    “妈妈”听到妈妈的话我哧的胀红脸我一把将毛线推到一旁呼地

    到椅子上卖好地搂住妈妈的脖子:“妈妈我亲爱的妈妈”

    “得啦”妈妈佯怒的推搡着我:“得啦别虚头吧脑的啦少气我几次比

    什么都强”

    完妈妈脱掉外衣坐到床铺上将毛线可笑地套肥实的双膝上哗啦

    哗啦地缠绕起来我握着橡皮泥嘻皮笑脸地凑到妈妈的身旁。我悄悄地扫视一

    妈妈发觉她的眶依然红肿着我贴靠到妈妈的腰身上轻轻地拽开妈妈的

    衣襟妈妈扭过头来瞅我一没有作声继续缠她的毛线我越发肆起

    来索性解开妈妈的衬衣。

    扑楞一下妈妈的昂然袒露我的前我色为之狂地一震呆呆

    地欣赏着妈妈那山峰般的以及低垂的长妈妈一边缠着毛线一边冷冷

    地嘀咕道:“真没出息这么老大还总是缠着妈妈的咂咂”

    “我喜欢”我毫掩饰地答道伸出手去抚摸起来:“妈妈的大咂好漂亮

    啊”

    “哼”妈妈嘟哝道:“回到见到妈妈想起妈妈的大咂咂啦

    是想回是要妈妈的大咂咂啦”

    “妈妈”我顽皮地将橡皮泥粘贴到妈妈的乳峰上妈妈的腰身猛然一抖:

    “哎哟坏蛋好凉啊快拿下去”

    “嘻嘻好玩”我将橡皮泥从妈妈的乳峰上一路滑下来按妈妈的胸

    腹上反复地揉搓着妈妈禁皱起秀眉:“这个坏蛋干么呐祸害妈妈

    啊”

    “唔”我将贴着妈妈体的橡皮泥到鼻孔下深深地呼吸起来:“啊

    好香啊妈妈的肉皮好香啊”

    “去”妈妈用胳膊肘顶我一下我毫准备咚地翻倒床铺上:“

    坏蛋尽跟妈妈瞎胡闹”

    “嘿嘿”我翻转一下身体脑袋意间凑到妈妈的脚边望着妈妈白的

    脚掌和可爱的脚趾我色愈加膨胀起来我将橡皮泥拧成块块逐块逐块地

    按压妈妈的脚趾甲上:“哈这块是白色的这块是绿色的”

    “坏蛋干么啊别闹”妈妈像个孩子似地蹬踢着肥的脚掌将

    块块橡皮泥甩落到床铺上我顺势将手移到妈妈的脚掌下恶作剧般地轻挠着妈

    妈细白的脚窝妈妈扑哧笑出声双膝一颤正缠绕着的毛线顿时混成一

    片妈妈惊呼起来:“哎呀这个坏蛋尽给我捣乱完完全乱

    唉”

    妈妈轻轻地拍打一下我的屁股我咕碌一声翻到床角再理睬唠唠叨

    叨的妈妈我趴床铺上得意忘形地用橡皮泥拧掐出一个女人体。

    这是老姑这是我爱的老姑我一边捏着橡皮泥一边暗暗地默念着:老

    姑老姑亲爱的老姑我好想啊我越想越出神越念叨越投入索性将女

    人体的大腿叉开来指尖淫邪地顶极其夸张的胯间:老姑老姑这是老姑的

    便

    “力”突然妈妈狠狠地拧一下我的耳朵:“干么呐?嗯这是干

    么呐”

    听到妈妈的质问我一把将橡皮泥抛到地板上:“妈妈我没没没干么

    啊”

    “嗯——”妈妈神严肃地瞪着我微微湿润的珠唇可怕地抖动着原本

    温馨比的目光瞬间便可怕地阴沉起来我羞愧难当地低下头去由得想起

    当年偷摸姐姐便的荒唐事妈妈用指尖点划着我的脑门:“告诉以后

    许胡闹”

    “哎”我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儿子太”妈妈耐地教诲我道:“这些事还明白可

    能乱来啊”

    我更加地自容中暗想:嘻嘻妈妈亲爱的妈妈我怎么明白啊

    妈妈亲爱的妈妈做梦也会想到女人的便的宝贝儿子可没少见

    识从女童到少妇各种各样的便毛多、毛少的儿子都亲目睹过甚

    至连妈妈的便儿子也亲鉴赏过。妈妈亲爱的妈妈儿子仅见

    识过许多女人的便还亲手触摸过许多女孩子的便尤其是老姑的便都

    快让我给摸熟喽

    “来”妈妈突然岔开话题将我拽到身旁:“来让妈妈量一量

    应该织多少针才合适”

    “嗳”我痛痛快快地妈妈的面前妈妈草草地按按我的胸腹:“

    淘气没事总得给妈妈惹点祸”

    完妈妈便开始织起起毛线来我端坐妈妈的身旁一眨地望着妈

    妈的双手妈妈时而回过头来或是挖苦地或是嘲讽地道:“等着吧等妈

    妈织好再剪喽”

    “妈妈”我扑到妈妈的怀里脑袋瓜挑逗般地顶撞着妈妈的酥胸妈妈呻

    吟一声推推我的脑袋:“儿子别闹别闹刚才妈妈告诉什么来的?

    咋又忘男女有别别跟妈妈乱闹”

    “妈妈跟妈妈闹怕啥的啊”

    “妈妈也能跟妈妈乱闹”

    “为什么”

    “知道是”

    “……”

    学期开学的时候妈妈终于将毛衣织成她仿佛完成一件非常起的

    大事将毛衣奕奕地套我的身上然后反复地审视着端详着一脸

    的意满志得之相:“儿子妈妈织的毛衣好好啊?”

    “好”我想再让妈妈伤讨好地答道:“好妈妈妈妈织的毛

    衣特别漂亮”

    “舒服舒服啊?”

    “舒服别有多舒服啦妈妈”

    “调皮鬼”听到我的话虚荣强的妈妈兴奋地搂住我作为奖赏

    深深地亲我一口:“是他妈的嘴好真拿没办法”

    我穿着妈妈织的毛衣里面是老姑买来的白衬衣下面是奶奶送我的

    秋裤外面套着二姑亲手缝的长裤。我万分兴奋地奔向学校操场上聚集着

    海洋般地学生有认识更多的则是熟悉的我与几位比较要好的同学简单

    地打过招呼便径直冲进教室像头欢快的牛犊咕咚一声撞进都木老师的

    卧室兼教研室里:“老师我回来”

    “哎哟”都木老师正坐床边哺乳她的宝贝千金——蓝花见我冲进来

    她先是一惊然后便露出一脸的欣喜之色:“伙这段时间到哪去

    啦?”

    “老师”我规规矩矩地都木老师的面前倒背着双手:“我回奶奶

    ”

    “哦”都木老师点点头一双亮的、灯泡般的大满含深地望着

    我:“伙奶奶好么?”

    “好——”一及奶奶我立刻感到幸福比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老师奶奶好”

    我又是解衣扣又是抖裤角自豪地向都木老师炫耀着:“老师这是老姑

    给我的老师这是奶奶给我的”我褪掉棉鞋将脚掌高高地抬起:“老师

    这双袜子是二婶送给我的这图案可是纯粹的苗族特色哦”

    “哈”都木老师温地一笑:“的二婶是苗族?”

    “当然”我振振有词:“老师我回来之前老叔也搞对象啦听是

    满族”

    “嘻嘻”都木老师抬起手臂将蓝花举到我的面前:“以后老师把蓝花

    嫁给做媳妇们可真正的是一个民族团结的大庭喽”

    “老师”我越越兴奋竟然鬼使神差地依到都木老师的怀里像与妈妈

    戏耍般地摆弄起都木老师乳汁漫溢的大来都木老师一手搂着蓝花一手爱

    怜地抚摸着我的脑袋:“又长高”

    “老师”我双目凝视着都木老师真诚地道:“我好想啊”

    “真的么?”都木老师喜形于色我按着都木老师肥墩墩的大肉腿喃喃地

    道:“老师奶奶的时候我经常爬到生产队的墙头上到生产队的院

    子里有那么多下的知识份子一天到晚地搓苞米搓啊、搓啊有的人手

    都搓破皮喽当时我想听妈妈老师也下老师是是也别的地

    方的生产里搓苞米呐老师的手搓破皮没有哇?”

    “嘻嘻”都木老师笑出声:“真是一个好孩子有思重感走出

    那么远还知道挂念着老师”

    “老师”我突然感慨万千一把拽过都木老师的玉手仔细地审视起来

    同时故意挑逗般地按揉着:“没没老师的手没搓破皮”

    “嘻嘻伙谢谢挂念着老师”都木老师抽回玉手高高地抬起

    到我的肩膀上我色一扬立刻到都木老师腋下那片浓密的黑毛我的色

    禁为之蠢蠢欲动啊——都木老师的腋毛好性感好撩人啊

    “伙”都木老师告诉我道:“老师虽然下可是并没有搓苞

    米而是……”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上课的铃声急骤地响彻起来都木老师立刻停止讲述她匆匆地整理一下

    衣服懒洋洋地伸伸腰身:“唉上课啦伙先回教室去老师把蓝

    花送到托儿所马上来”

    “哎——老师再见”

    得到都木老师私的滋润和爱抚我背着包满意足地走进教室教室

    里一片乱纷纷同学们一个个活像是密封锅里的玉米粒高压之下噼哩叭啦

    地爆裂着我也毫例外地成为一颗渐渐升温的玉米粒非常响亮地炸裂开来:

    “操听着听着操点声让我”我扯着嗓子拼命地喊叫着:

    “操们坐过火车么坐火车可好玩喽”

    “同学们同学们”都木老师走进教室一阵紧似一阵的、噼噼啪啪的教

    鞭声终于使沸腾的教室稍许安静下来都木老师清清嗓子:“同学们假

    前我留的作业们都完成么?”

    “什么作业?”有学生询问道都木老师眉头一拧:“怎么们光顾着淘

    气寒假作业都忘是:经过这场产阶级化大革命运动我们的国

    取得空前的成大都问问们的长每人出一件成算完成

    寒假作业。同学们吧谁先啊”

    都木老师环顾一番教室热切的目光扫视着浑浑噩噩的同学们可是让

    她非常失望的是没有一个学生准备回答这份特殊的寒假作业都木老师得

    重复道:“啊啊同学们大倒是积极发言啊一件每人一

    件算完成们的寒假作业”

    “老师我”一个女同学终于鼓起勇气怯生生地举起手都木

    老师冲她微微一笑:“好的请起来慢慢地吧这场产阶级化大革命

    运动使我们的国取得什么伟大的成”

    “嗯”女同学认真地回答道:“老师假的时候我问过爸爸啦爸爸

    想想告诉我:这场产阶级化大革命运动所取得的大的成

    是买什么东西都得排队喽”

    哗——听到这位可爱的女同学的发言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都木老师手

    握着教鞭可奈何哭笑得地望着呆呆伫立着的女同学。

    “对”突然奶奶屄呼地起身来操着他那特有的夹裹着破砂锣般

    杂音的大嗓门沙哑的声音地震荡着整个教室:“对老师她的

    对我也问过爸爸我爸爸这场产阶级化大革命运动取得的大的

    成是买什么东西都得要票喽没有票是排队也买到排

    也是白排”

    哗——听到奶奶屄的发言教室里更加热闹起来

    ……

    (二十七)

    奶奶屄的爸爸一点也没错经过这场浩劫百姓生活所需的日常物品极度

    的匮乏奈之下只好实配给。买糖要糖票;买肉要肉票;买布要

    布票;买烟要烟票;想请客吃饭店好意思粮票的拿来。没有各种票据

    排队真的是白排。有时即使手里握着票据排队也是徒劳的长长的队伍

    后面抓耳挠腮地终于挨到前面哗商店却关张:货已售完想买明天再

    来排吧。

    民以食为天急之下市场的秩序时常大乱到运货的卡车刚刚开到供

    应商店的门前人人尤如从地里钻出来的数只蚂蚁嗡地一声便将商店连同卡

    车团团围住争先恐后地蜂拥而上纷纷掏出肉票怎奈猪肉有性急的市民

    索性抢夺起来。

    叭——叭——叭——……

    突然枪声大作身着绿军装胳膊上扎着红袖标的工人民兵赶来维持秩

    序一阵清脆的枪响之后疯狂的人群稍许安静下来。

    “排队排队”工人民兵拎着大杆枪没好气地推搡着人群。

    “嘿”望着工人民兵手中崭的长枪奶奶屄的脏脸上现出丝丝羡慕之

    色:“好漂亮的枪啊”

    完奶奶屄身由已地凑到工人民兵的身旁悄悄地抚摸着光闪闪的枪

    托工人民兵见状皱着眉头枪托啪地甩将过去地击打奶奶屄的腿肚

    上:“滚再敢胡闹我他妈的一枪嘣”

    “叔叔”奶奶屄掏出一包极其紧俏的凤凰烟抽出一根递过去:“叔

    叔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喜欢的枪啊好漂亮的枪啊”

    “哼”到商店门前渐渐秩序起来工人民兵的脾气也好许多他毫

    客气地接过奶奶屄的高级香烟:“兔崽子的能量哇哪弄来的风凰烟

    啊”

    “意思意思”奶奶屄再度摸起工人民兵的长枪工人民兵狠吸一

    口烟得意地炫耀道:“操没见过吧这是型的连发步枪刚刚出库

    的”

    除女孩子的便能引起奶奶屄兴致的便是各种枪、刀、棍、棒等等

    武斗的器械给工人民兵一根香烟的薄薄惠之后奶奶屄便如痴如醉地欣赏起

    工人民兵手中的长枪来他一会摸摸枪杆一会碰碰枪管后混浊的目光

    落寒光逼人的枪剌上:“哇好长的枪剌啊这棱角这锋口一刀剌过去

    保准来个透凉”

    奶奶屄仅喜爱各种武器更希望将其据为已有好像我们这些好色之人

    企图将天底下所有女悉数尽骑胯下一个漏地匿于深宅大院。这件事我

    为清楚奶奶屄的中集着各种令我胆颤寒的凶器械:民间的土枪、

    三角刮刀、三节鞭、七节鞭、威力巨大的弹弓、长杆镖枪、鬼头大砍刀、数清

    的匕首等等等等。

    “操奶奶屄的服咋的”每当与人发生争执奶奶屄便趾高气扬地拍

    着胸脯向对方宣战:“奶奶屄的服是好敢敢甩个点较量较

    量”

    所谓的“点”好斗的人们谁都知道是距离学校数里之遥的一个早

    已废弃的动物园。教学楼的望窗上极目远眺一片可爱的碧绿尽

    底让人得感叹:动物园的面积竟然是如此之大、如此的广阔、又是如此地

    空旷和荒蛮仿佛是从长白山上飘逸而来的原始处女地极合谐地、非常生硬

    地镶嵌喧嚣嘈杂的都市中。

    “走”每次与人械斗奶奶屄都要强拉我入伍初一听去动物园

    与人械斗我禁吓得浑身筛糠双腿剧烈地哆嗦着差点没瘫倒地到我

    这副窘态奶奶屄屑地撇撇嘴:“笨蛋胆鬼呶”奶奶屄将一捆五花

    八门的武斗器械塞到我的怀里:“抱着别怕让上阵给我们堆

    ”

    哦——听到奶奶屄的话我长吁一口气里多少安静一些:还好给他

    们管武器这个工作还算可以总比拎着大刀片冲锋陷阵、非残既伤要强出百

    倍。

    所谓的动物园却到一只动物哪怕是一只白兔也可以没有广

    阔边的动物园里所能得见的便是参天的松柏、没腰的杂草以及狼狈堪

    的残垣断壁。

    械斗的战场通常况下选择地流经整个动物园的大河畔她也是这个城

    市宽、长的一条河流。那里地势开阔并且有一处非常理想的大沙滩过

    去是市民们游泳、休憩的好去处如今则是让人谈之色变的角斗场。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奶奶屄以及他众多哥哥们械斗的由绝然没有我宿

    舍楼里的那些个自命清高的大知识份子们高尚和纯洁更与政治毫瓜葛。有些

    由实让人难以启齿简直是荒唐透顶和龌龊致极诸如:奶奶屄大哥的马子

    让别人给撬去;奶奶屄二哥的煤炭让人偷个精光;奶奶屄姐姐让姐夫咬掉

    咂咂头;……如此种种都是可能发生械斗的由。

    并是每次械斗都要打得狼烟四起、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头破血流、断胳

    膊折腿。械斗开始之前双方参与械斗的人员列开战斗队形空旷的、阳光明

    媚的沙滩上凶神恶煞地对峙着。对方领头的首先走出队列那气势那神态仿

    佛是古罗马斗兽场上的角斗士一挨相互走到对面便冷漠地对视一番然后

    各自陈述此次械斗的由。

    我沙滩附近的林荫里安的目光里充满惊赅和好奇。哈谈着谈

    着突然原本共戴天的死敌竟然让我可思议地握起手来继尔又互敬

    香烟。很快双方的形队哗地散开来杀气腾腾的沙滩顿然祥和起来械斗变成

    和谈。

    “他们怎么打”我有些失望地问奶奶屄道奶奶屄解释着:“嗨原

    来啊大都认识都是一个大哥一个灶里吃饭误会”

    如果械斗的双方没有任何社会关联那么先期谈判便会彻底破裂那只

    有大打出手一决雌雄。只见洁净的沙滩上杀声四起棍、棒、刀、枪相

    互碰撞发出阵阵脆响听起来让我寒而粟。

    “捧他捧他”

    “拾他拾他”

    “废他废他”

    “……”

    咣当——啪嚓——我正出神地观望着前这惊肉跳的械斗场面突

    然数块半截砖头尤如出膛的炮弹一路呼啸而来噼哩叭啦地落我的身旁

    左右有一个硕大的、棱角分明用来铺垫马路的碎石块擦着我的头皮嗖地一

    声飞向丛林我吓得妈啊一声瘫倒地。

    良我惊魂未定地摸摸脑袋瓜:啊谢天谢地我的脑袋还并且

    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我暗暗庆幸着刚刚坐起身来一堆碎石块好似从天而降

    的陨石雨劈头盖脸地向我砸来我惊呼一声捂着脑袋逃进茂密的松林里。由

    于动作迟缓脊背上、屁股蛋上被碎石块地击中先是奇痛比很快便

    鼓起数个红肉包。

    后我抱住一棵腰盘般粗硕的老松柏哆哆嗦嗦地躲树杆后一动也

    敢动只盼望着械斗早些结束我好尽快地逃出动物园。

    “啊——”一声惨叫过后对方的一个青年被击倒地他抱着血肉模糊的

    残腿绝望地嗷嗷嚎叫着青年人幸瘫倒奶奶屄哥哥这一方的乱阵中奶奶

    屄哥哥这一方突然显现出难能可贵的骑士风度大但没有乘机继续攻击

    他向他发泄怨气而是伸出手来将他抬到树林旁:“受伤算

    ”

    “啊呀呀啊呀呀痛死我啦”众人将残腿的青年人丢弃树林旁任其

    悲惨地呻吟再次冲进械斗大阵中去

    非常好笑的是事后获悉械斗的双方如果哪方首先告饶投降宣布自己

    的失败此番械斗所需的一切费用包括伤残人员的医疗费尽由败阵的一方承

    担。像两国交兵失败者承担一切军费。

    “哎哟”我奶奶屄的身旁正默默地思忖着那终生难忘的械斗场面

    工人民兵嘟哝一声:“这枪剌太长太危险人这么多万一扎着谁我可

    负起责任啊”

    完他摘下锋利比的长枪剌到身后的窗台上继续与奶奶屄漫边

    际地谈论着。突然商店的大门处又骚乱起来工人民兵闻讯拎起长枪骂

    骂咧咧地走过去。我悄悄地溜到窗台前到工人民兵消失潮水般的人群

    里我鼓起勇气一把抓起长枪剌迅速塞到腋下一片混乱之中落荒而

    逃。

    “哈哈”机灵的奶奶屄紧紧地尾随我的身后:“好子的胆子可真

    够大的啊”

    从此我意外地获得一件骄人的武器一把人见人怕的长枪剌平时我将

    匿教学楼的方塔里如果与谁产生矛盾发生口角我便将枪剌拽出

    来尤如项庄舞剑般地敌手的前摇来晃去:“操奶奶屄的服咋的”

    我模仿着奶奶屄的口吻挑衅道:“操奶奶屄的服甩个点较量较

    量”

    “哥们”奶奶屄对我的长枪剌垂涎三尺:“借我玩玩吧哥们借

    我玩玩吧我请下馆子”

    “走”我舍得将爱的长枪剌借给奶奶屄玩可又好彻底回绝他于

    是我将长枪剌塞衣服里冲着奶奶屄建议道:“走到动物园的树林里玩

    去”

    “走”奶奶屄兴冲冲地跟我的屁股后面一溜烟地进空旷的动物园

    里。

    动物园里到处是一片出奇的宁静鸟儿伫立松柏枝头幸福地唱着歌;

    河畔水洼里的青蛙懒懒散散地嘟嘟哝哝;可爱的花蝴蝶极安份地草尖、树

    丛上东游西荡;惹事生非的红蜻蜒满树林子嗡嗡乱叫着;炽热的阳光所顾忌

    地灼烤着大地宽阔的河面泛着让人眩目的白光;参天的松柏安祥地耸立着

    茂密的枝头相互爱抚着发出沙沙的、悦耳的声响。

    “哇——哇——……”

    突然松林的另一端传来一个男婴的涕鸣声那尖细的、凄凉的泣号

    好似刚刚坠地来到人间的绵羊嘤嘤地呼唤。我将长枪剌塞到奶奶屄的手里

    循声走过去松林边一个大约刚满周岁的男婴赤着双脚匍匐地脏兮兮的

    脸蛋上布满泪水、口液和鼻涕身后系着一条细长的麻绳麻绳的另一

    端扎直径比我的腰还要粗大的松树杆上。

    “他是谁啊?”我自问道快步如飞地向男婴我首先解开男婴身上

    的麻绳奶奶屄突然惊呼道:“哥们”奶奶屄递过一张纸片:“这是

    我树底下发现的上面写着什么”

    “哦”我接过纸片展开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迹乍起来免

    有些缭草但细读下来立刻感到笔锋流畅、规范绝非出自凡人之手:

    “尊敬的革命将、亲爱的同志们:我对起人民对起党我……”

    “嗨嗨”奶奶屄推推我:“哥们别他妈的念我知道他妈妈跳

    河自杀哥们他怎么办啊这里得饿死啊?”

    “是啊”我将尚未读完的纸片胡乱塞进裤兜假思索地抱起哭涕止

    的男婴:“奶奶屄快走把他送到学校去”

    “哎好的哥们”奶奶屄挥挥手中的长枪剌:“这玩意呢怎么办

    啊总能也带到学校去吧校长见得拾咱们啊”

    “操先把到树林里笨蛋”

    完我抱着男婴头也回地径直出动物园气喘吁吁地冲进教学楼

    当我冒头大汗地迈进校长办公室的房门时却意外地与妈妈撞个满怀妈妈一脸

    迷惑地望着我:“这这是谁的孩子让抱来啦?力抱的是谁的

    孩子啊”

    “妈妈我也知道他是谁的”我将男婴到一张木椅子上掏出纸片

    递给妈妈妈妈展开纸片一目十地眯瞅突然她啪地将纸片丢办公桌

    上我正欲开口话叭——腮帮意外地受到重重的一击:“该大死的又

    要给我惹祸是是?”

    “妈妈”我捂着被妈妈抽红的腮帮面色迷茫地望着妈妈:“妈妈我又

    咋地啦我又惹什么祸?”

    ……

    (二十八)

    “还敢嘴犟”妈妈指着木椅上嗷嗷涕号的男婴冲我吼道:“真是没

    事找事把这么个玩意抱回来干啥啊?还嫌学校够热闹哇是是?”

    “妈妈”我依然捂着隐隐作痛的面颊喃喃地道:“妈妈他太可怜

    被他的妈妈绑大树上身上爬满黑蚂蚁嗓子都哭哑如果抱回

    来他会饿死、渴死的”

    “哼知道他是什么背景啊”妈妈仍旧是振振有词:“知道他爸

    爸、妈妈是什么人啊没准是反革命呢他是反革命属的狗崽子”

    啊——听到妈妈的话我瞪大呆呆地瞅着妈妈冷若冰霜的面庞

    是服地嘀咕道:好冷酷的妈妈啊阶级界划分的可真清楚、可真明确啊。

    其他莫论假设男婴的父母的确是反革命可是跟这个连话都会、什么事

    也懂的婴孩又有什么关系呢?并且音机里也这样地过吗:对待阶级

    敌人必要的时候也要实革命的人道主义啊难道对待有错误的人或者

    是犯法的人还要像封建王朝那样:一人犯法祸秧九族必须满门操斩吗?

    “哎呀”永远都是和蔼可亲的老校长终于开腔他将阅读完的纸片塞进

    抽屉的缝隙里缓缓地起身来一把抱起哭哭涕涕的婴孩:“算x老师

    别吵吵我把他送到区民政局去”

    到老校长走出办公室妈妈余气未息地冲我嚷嚷道:“走跟我回”

    “”我猛一抬头发觉都木老师知什么时候出现办公室的门口我

    顿时来脾气生硬地推开妈妈的手:“我我回”

    “”妈妈斥责道:“又听妈妈的话啦是是?”

    “反正我回”我敢直视妈妈那可怕的面庞深深地低下头去:妈

    妈啊好冷酷的妈妈啊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愈加感到妈妈是那么的冷酷

    是那么的极端自私。这个世界上除的儿子谁也爱爱自己的父

    母;也爱自己的丈夫我的爸爸;更爱自己的女儿我可怜的姐姐;除儿

    子爱任何一个人。爱儿子也是自私使然儿子身上寄予厚

    望。

    “伙”我正默默地思忖着都木老师笑吟吟地走到我的身旁拉起我

    的手:“伙别跟妈妈生气啊妈妈也是为好啊妈妈也有难处啊

    懂得这些事消消气走到老师去老师今天刚买到半只鸡光子

    走到老师吃鸡去”

    我依着都木老师那肥硕的腰身色痴迷地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尽头都木

    老师的中刚刚推开房门便嗅闻到一股滚滚的肉香顿时馋得我口水横流

    停地往肚里吞咽着。

    “这天可真热啊出去一趟热得浑身上下呱呱湿”都木老师一边嘀咕

    着一边我的面前毫顾忌地褪下长裤光着又粗又肥的大白腿白裤里

    面的大屁股可笑地扭摆着她大大咧咧地走到煤气罐前火辣辣的阳光透过玻

    璃窗直射都木老师丰满的腰身上两条光溜溜的大肥腿散着迷人的柔光

    得我醉迷禁住地又对比敬爱的都木老师想入非非起来。

    “伙真容易啊”都木老师转过身来将长裤我的面前抖抖

    我到长长的裤腿上沾着少许污秽。都木老师唉息道:“为买到这半只鸡

    我排将近两个时的长队末队伍还是乱套大伙拼命地往前挤啊、

    抢啊那架式像白给要钱似的唉半只鸡总算抢到手可是我的

    裤子也弄脏又得”完都木老师手掌一松扑啦一声脏裤子滑

    进水盆里。

    扔掉脏裤子都木老师笑嘻嘻地掀开铁锅啦哗一声将热滚滚的鸡肉块

    倾倒进瓷盆奕奕地端到桌上:“吃吧吃吧伙趁热吃吧”

    “哎哟”我饥择食地夹起一块鸡肉囫囵塞进嘴里顿时辣得我眉头紧

    皱:“老师这鸡肉好辣啊”

    “嘻嘻”都木老师赤着大腿坐到我的身旁白森森的肥腿紧紧地贴靠我

    的身体上我立刻感觉到空前的灼热我色顿起一只手死死地捂着嘴巴另

    一只手则佯装着被辣得难耐的样子停地晃动着故意往都木老师的光腿上刮

    划。都木老师则毫意亲切地帮我抹一把从眶里辣出来的泪水:“怎

    么怕辣啊老师忘是喜欢辣食的嘿嘿伙”

    都木老师冲我开起玩笑:“是想做朝鲜族的女婿吗敢吃辣的这

    怎么啊朝鲜菜可是以辣为主啊”完都木老师推过来一只菜碟细碎

    的菜叶上红通通一片全是赅人的辣椒粉:“伙敢敢尝尝这个这是

    老师用包菜腌的辣白菜啊来勇敢一点尝一尝吧”

    我敢回绝闭着非常勉强地咽下一片辣菜叶啊比鸡块还要辛辣

    数倍我的口腔顿时麻木起来。

    “太辣”我的手掌色迷迷地按压都木老师的光腿上淫邪地轻触着嫩

    白的肥肉都木老师的大腿简直太肥太粗太软绵直摸得我色迷狂跳

    已胯间的安份地抬起脑袋瓜。

    “吃饱没?”都木老师递过一条白毛巾我接过来草草擦去嘴唇上的油渍和

    辣椒粉:“吃饱老师”

    “那好”都木老师指指床铺:“大晌午的外面热的要命吃饱喝

    足咱们几个睡个午觉吧”我乖顺地爬到床铺上都木老师哗地甩过一条

    淡黄色的毛巾被:“呶盖这个”

    “老师太热我盖”

    “”都木老师容分地将毛巾被压盖我的腹部:“伙睡觉

    盖被那可会着凉的会闹肚子的”

    都木老师拽过一条粉红色的毛巾被胡乱覆盖自己的身上然后侧过身

    去搂着她爱的千金——蓝花据将来要做我的媳妇哼哼唧唧、前言

    搭后语地嘀咕着。我呆呆地躺都木老师的身后一双色一眨眨地盯着都

    木老师的肥屁股和粗硕的大白腿。

    呼噜——呼噜——呼噜——我正盯着都木老师的肥屁股发楞也知

    过去多长时间耳畔突然传来都木老师那熟悉的鼻息声。毕竟与都木老师同床

    睡过一段时间我基本上摸透都木老师的脾性这种深沉的鼾声明都木老

    师已经完全睡熟。

    过去我曾胆战惊地试探过每当都木老师发出这种呼噜呼噜的鼾声之

    后我便有意都木老师的身旁搞点下流的动作:轻轻地触摸都木老师的长

    ;淫邪地抓挠抓挠都木老师的大白腿;扯扯都木老师腋下的黑毛;把手掌悄

    悄地贴都木老师的裤上感受一番那迷人的温热……等等等等。

    那是一段幸福的、难忘的好时光我的所作所作竟然可思议地幸运

    甚至连我自己都敢相信都木老师丝毫也没有发觉。于是我得寸进尺色胆

    愈加膨胀起来。

    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夏夜圆圆的满月高悬苍穹洁白的面颊柔四溢地望

    着我我转过脸来发觉身旁的都木老师那丰窕的洒满银丝般的月光

    一对盛满奶汁的然屹立着姣洁的月光中极有节奏感地起伏着。

    望着月色下的睡人我色骤起偷偷地滑到都木老师的腰际隔着薄薄

    的裤贪婪地嗅闻着都木老师胯间那微微隆起肉丘那辛辣酸咸的气令

    我如痴如醉淫激荡难以自己。我悄悄地瞟一熟睡中的都木老师她依

    然是那样的安祥呼吸还是那般的平稳、流畅我终于鼓起色手指轻轻地挑

    起都木老师裤边的松紧带。

    我的手剧烈地抖动着色咚咚咚地狂搏着都木老师裤的松紧带被我高

    高地掀起借着明亮的月光我朦朦胧胧地到都木老师那迷人的胯间有一片

    可爱的漆黑我立刻亢奋起来手掌缓缓地向下拽扯着将都木老师的裤完全

    拉到胯间露出一片密密实实的芳草地。我一只手肆地抓摸着厚厚的黑毛另

    一只手却再也拽动裤都木老师肥大的屁股将裤死死地压住我敢用

    力只好呆呆地欣赏着都木老师那片大黑毛。

    都木老师双腿并拢我思量许、许终还是没有勇气把手探进都

    木老师的胯间狂跳已的色使我没有胆量继续进下流的举动我只好哆

    哆嗦嗦地松开都木老师的裤奈地退缩到床角。

    今天一个燥热难耐的夏日火辣辣的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和缓地洒落

    都木老师几乎半裸的上想起昔日的下流举动我既兴奋又惭愧同

    时又失望。

    兴奋的是我终于到都木老师的便虽然只是那么慌慌张张、缭缭草

    草地抓摸几下都木老师的大黑毛但是这足以让我兴奋过度;惭愧的是我

    感到自己过于下作连自己为尊敬的都木老师也肯过;失望的是那是

    多么难得的机会啊我为什么多摸几下甚至为何把手指探进都木老师的

    便里去。

    我正胡思乱想着都木老师突然翻过身来仿佛故意挑逗我似地抬起肥实

    的大腿将身上的毛巾被胡乱蹬踹到脚下两条光秃秃的白腿间夹着一条三角

    形的白裤中央有一个令我永远都是驰神往的突起伴随着均匀的呼

    吸微微地起落着。

    望着那可爱的突起我尤如中淫毒鬼头鬼脑地爬过去一只手神

    知、鬼觉地到都木老师的腹上轻轻地刮划两、三下。谢天谢地都木

    老师毫反应仍然呼噜呼噜着。我的色胆再度膨胀起来我抬起身子手掌悄

    悄地滑向都木老师的白裤再次拽扯住裤边的松紧带然后向下扯拉

    那片可爱的大黑毛又裸露出来。

    啪啦——我的手掌正欲继续往下扯拽都木老师的裤突然都木老师猛然

    挪动一下大腿嫩白的膝盖恰好撞到我的下巴处咕咚一声我顿时头晕花

    脑海里一片空白中绝望地嘀咕道:完喽完喽都木老师都木老师察

    觉到我的下流举动完喽我死定完喽

    ……

    (二十九)

    完喽完喽我死定我仰面朝天地横陈床铺上绝望地等待着后时

    刻的到来我恐惧的双呆呆地望着惨白的天棚被都木老师膝盖撞击的下巴又

    酸又麻耳朵嗡嗡作响我咬咬牙关运运气力做好临刑前的准备默

    默地等待着都木老师那的拳头或是凶狠的巴掌。

    嗯怎么回事咋没有动静?

    良我怯生生地爬起身来双臂拄着床铺悄悄地扫视着都木老师哈

    我中禁一阵暗喜:真是虚惊一场都木老师根本没这还呼噜呼噜

    地熟睡着。那条刚刚撞击过我的、险些没把我吓晕过去的大肥腿呈着倒置的v

    形大大方方地咧向旁侧。

    我的目光顺着都木老师的大腿缓缓地移动着后停滞肥的腿根处

    啊我的色立刻狂跳起来都木老师的胯间三角裤的边些许粗黑

    的长毛从倾侧着的大腿根处隐隐约约地袒露出来。

    我又悄悄地瞅瞅都木老师的面庞她还是那样的平静和安祥丝毫没有

    来的迹象机可失时再来。我暗暗下定色偷偷地俯下身去身子紧

    紧地贴床铺上活像是一个偷袭敌人阵地士兵战战兢兢地爬向都木老师的胯

    间:成败此一举要死也得爽一把再死

    我终于伸出手去偷偷地按都木老师有些微湿的三角裤上立刻感到令

    人醉的软乎乎、热滚滚。我手指挑着三角裤轻轻地向旁侧一拨哈都木

    老师黑乎乎的便立刻遮掩地呈现我的前这要比从腹部上掀起都木老

    师的裤从上往下地窥视强出百倍。

    都木老师叉开一条大腿的姿式使得她的便非常直观地显露我的面前

    我努力地使自己的平稳下来颤抖的手指悄然拨开浓密如蒿草的黑毛前

    端的指尖触碰到一片莫名的湿润。我完全平俯下来腾出另一只手都木老师

    黑沉沉的便上漫目标地抚摸着感受着空前的温馨、软绵和湿热稍许我

    抽回手掌到鼻孔下深深地嗅闻着好浓烈的气啊

    我的手掌重返回都木老师的便上色胆愈加膨胀起来指尖顺着那迷人

    的哧地滑进密毛掩遮的里哇好温暖好湿滑伴随着手指的插

    入都木老师的发出吱吱的水响声我的手指头悄悄地搅捅几下一股晶莹

    的液体顺着的底端汨汨地流淌出来。

    我拨出手指塞到嘴里仿佛品尝烈性白酒那样吧嗒着嘴唇:哈都木老

    师便的气真是与众同。没有林红那淡咸的酸;没有李湘那微腥的臊;

    没有金花那浓郁的辛涩;没有老姨那骚哄的苦辣;没有老姑那甘醇的醋。都木

    老师便的道好似那长白山出产的红葡萄酒微辣之中泛着让我醉的甜

    蜜。

    哦——我正肆地抠挖着都木老师的便尽地品尝着迷人的气如

    痴如迷地陶醉其中都木老师的便突然微微地缩起来继尔又深深地呻吟

    一声那条叉开的大腿哧地向下伸展开。

    我头猛然一震慌忙抽出手指一头翻滚到床角拽过毛巾被呼呼呼地

    喘息起来装着早已睡死的姿式。而右手的指尖上挂满都木老师晶莹闪亮的

    淫液我正欲将手指移到身下来及都木老师已经将脸扭转过来。

    “唉这个孩子啊”都木老师嘟嘟哝哝地坐起身来拽扯着我的毛巾被:

    “好好睡别踹被把肚子盖好省得着凉”

    好都木老师光溜溜的肥腿刮划到我的指尖上凭感觉我敢肯定都

    木老师正盯着我的手指尖仔细地察着我紧张和羞愧到极点然而还是

    敢贸然乱动更敢抽回手指。我仍旧紧紧地闭着佯睡着都木老师似乎抹

    抹肥腿手背又触碰到我的指尖上唉老天爷啊快点让床铺裂开一道缝

    隙让我钻去尽快躲避起来逃过都木老师那法形容的目光吧。

    都木老师的拽扯之下我得转过身来趁着都木老师给我整理毛巾被

    的当口我偷偷地眨开一只到都木老师用一只手扯着被我拽得七扭八

    歪的裤她又抓过一条手巾轻轻地抹着被我抠挖得水汪汪的便:“唉

    可能啊可能啊”

    都木老师拉拉我的手指叹息一声又嘀咕起这句话让我莫名其妙这

    是什么意思?我更加羞愧难当地自容我好卑鄙啊我好下流啊

    从此以后我对都木老师的便彻底着魔上课时每每到都木老师捧

    着课本念念有词地从我的身旁走过我便由自主地盯着她的胯间地发

    呆。

    “想什么呢”都木老师下课本用圆浑的手指肚轻轻地弹一下我

    的脑袋瓜:“好好背毛选别走神”

    “嗯”我揉揉微痛的脑门清清嗓子努力使色回归到枯燥乏的

    毛选中来:“教导我们:以阶级斗争为纲纲举目张……”

    “对好好地学习别胡思乱想还许多事还明白”都木老师

    拍拍我的脑袋得语重长却听得我丈二和尚摸着头脑:都木老师这

    话是什么意思啊?哦当然的著作我当真读懂既使是生吞活

    剥地硬塞进脑袋里也搞清楚人老人的是些什么。

    “思要用正地方”都木老师冲我微微一笑又扔出一句让我琢磨

    透的话来我傻楞楞地望着都木老师都木老师露出一付诡秘的神态极性感的

    嘴唇一撇转过身去走向讲台。那表那神态使我由得联想那个午睡

    以及都木老师拽我手臂、抹擦便时的形啊——第三感觉隐隐约约地告诫

    我都木老师很有可能早已察觉到我对她的便进非礼。

    唰——我的面颊唰地绯红起来再也敢面对讲台上的都木老师惭愧地

    将头埋厚厚的比砖头还要深重的毛选中。

    “起来”突然都木老师冲我冷冷地叫道我机械地起身来依

    然敢直视都木老师:“背诵《为人民服务》第三段背”

    “我我”我哪里背得出来我哪有思背这些与我毫相干的玩意我

    木讷地立着都木老师愠怒道:“怎么会”

    “会”我低垂着脑袋老老实实地交待道:“老师我会我忘

    ”

    “哼哼”都木老师嘲讽道:“那会什么啊嗯尽干没用的坐

    下”然后都木老师冲另一个女同学喊道:“许丽敏给大背诵《为人

    民服务》全篇”

    “哎”许丽敏痛痛快快地起身来突突突一阵机关发射将《为人民

    服务》一句漏地通背出来都木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好坐下好同学

    们许丽敏同学学毛选非常用功上课的时候背回到里还是背啊、背啊

    她已经把毛选全部背诵下来过几天区里开展学毛选评先进活动校长决

    定让许丽敏同学参加”

    哼我冲着得意洋洋的许丽敏屑地呶呶鼻子:有什么起的背诵这

    玩意有什么实际用处

    服啊学毛选、评先进大会那天热闹非凡的大剧场里我们骄

    的许丽敏同学面对着台下上千的学生只要身后的评委们出毛选第x页她

    便会让我瞠目地背诵出毛选第x页的容来简直让我叹为观止啊

    “要好好地向许丽敏学习把思用功课上别尽扯没用的”

    都木老师这句话地回荡我的田里我努力玩、揣摩着:都木

    老师一定知道我的下流举动她已经再像以往那样亲切、和蔼地对

    待我似乎故意疏远我冷落我。

    怎么办?我苦恼到极点望着前的作业本手中的钢笔鬼使神差地写

    出这样一段来:“敬爱的老师:我做一件法启齿的事用我

    也会知道的我都做些什么因为从的表里、神态中我已经猜测出

    已经知道我的所作所为老师我太卑鄙我太下流老师用尽汉

    语里所有的语言都法准备地形容我的卑鄙和下流。老师能原谅我吗?

    老师可知道我的是何等的苦闷老师可知道我是那样的敬仰

    那样的爱戴老师我敬爱的老师能原谅我么”

    写完后我哗地将其撕下趁着下课的机会悄悄地溜到都木老师的门

    我徘徊来徘徊去怎么也敢将其塞进门缝里上课的铃声再次响起我只好怏

    怏离去。

    整个学期间我始终没有勇气把这随手写的短信送给都木老师。

    而我永远都法将思投入到背诵毛选中去我也想这方面有所成

    。我仍然痴迷着都木老师的便但是却再也没有机会与都木老师同床共

    枕奈之下只有望着都木老师的身影苦苦地冥思。夜晚抱着的枕

    头把幻想成为都木老师一边思淫着一边进入梦乡。

    渐渐地长的冥思和意淫之中我的身体发生奇妙的变化我的身体

    尤如盛夏中拔节的玉米杆一夜之间便可思议地拔高许多并且仿佛每一

    天都拔高着身体疯狂地拔高的同时我话的声音也彻底地改变变得

    又粗又沉。

    更让我费解的是我的发生质的变化原本白嫩的包皮数天没瞅

    几天没摸突然变得黑沉起来并且生出层层让我讨厌的皱褶头可笑地从

    厚实的皱褶里探出红通通的脑袋瓜只要手指头稍一触碰便会产生一种强烈的

    快感如果再稍加揉搓会扑楞一下直挺挺地抬起头来。

    让我难奈的是每天早晨来我的都令我大吃一惊地高高耸立着

    又热又硬同时有一种法排解的憋闷感。我溜进厕所试图排出尿液使坚

    硬得将断裂的能够尽快地瘫软下来。可是我的是如此的坚挺任凭

    我如何努力是肯低头范万般奈我只好任自流由高高地向上

    抬起赤黄的尿液尤如消防水枪哧哧哧地喷射对面的墙壁上然后又哗哗

    哗地流淌进地漏里。

    “啊——”望着都木老师那丰满的身影与我同样拔高身体本能的性

    欲同样蠢蠢勃然而动的奶奶屄淫邪地流着口水手指头停地比划着:“哈

    咱们老师的屁股可真肥啊操起来一定特爽”

    “去妈的”我总是肯容忍任何同学当然也包括奶奶屄把我

    敬爱的都木老师作为意淫的对象我冲着奶奶屄谩骂道:“操想得咱们

    老师碰也休想碰得到”

    “操”奶奶屄反唇相讥:“那碰到?”

    “我”我一时间知如何作答中则滋滋地嘀咕道:哼都木老师的

    便早让我给摸。

    “哥们”奶奶屄溜到墙角处掏出他的脏:“我的又长

    ”

    “操”我也掏出来服地道:“的那玩意没有我的大。”

    “我的大我比的大那是个啥破玩意短粗胖”

    “哼”我继续炫耀道:“操奶奶屄的好好地我的长毛

    ”

    “嗨”奶奶屄轻蔑地撇撇嘴:“那才几根毛啊数都能数得过来还

    敢我的面前臭显哥们这多多啊”

    “哦”我仔细地瞅瞅奶奶屄的胯间顿时哑口言

    ……

    (三十)

    “爸爸”当学后一个寒假即将来临之际我意之中探听到爸爸要

    到故乡附近的钢铁厂出公差望着正埋头整理囊的爸爸我喃喃地央求道:

    “爸爸领我去吧我要回奶奶我想奶奶我想老姑”

    “”还没等爸爸做出可否的答复妈妈一旁抢白道:“

    绝对儿子这个寒假给妈妈好好地复习功课我准备明年开

    学的时候把送到全市好的实验中学去必须抓紧时间把功课好好地学

    一学到实验中学那里可都是尖子生一个比一个厉害可别给妈妈丢

    脸什么也会后面晃动给我打狼去啊”

    “妈妈”我拽着妈妈的手臂乞求着:“让我去一次吧一次以后再

    也去啦”

    “”妈妈斩钉截铁地答道我只好又转向爸爸:“爸爸领我去

    吧自从上次从奶奶回来已经好些年整个学都一次奶奶也没去

    过爸爸我想奶奶我想老姑”

    “兔崽子”爸爸冷冰冰地道:“我只去几天用一个星期得回

    来单位里还有别的工作等着我呢跟我去个啥来去匆匆的奶奶

    根本住上几天”

    “爸爸一天也啊带我去吧”

    “我没有时间送回过几天我还要到黑河去出差”

    “”我厥着嘴巴脑袋摇得好似波浪鼓:“爸爸我要去

    奶奶我要去奶奶我想奶奶我想奶奶我要去奶奶……”

    “他妈的混球都这么大啦咋还是懂事啊我狠狠地揍”气

    急败坏的爸爸怒气冲冲地冲我挥起大巴掌:“他妈的我是折腾出点祸

    事来能消停啊”

    望着爸爸那熊爪般的大巴掌我周身一颤由得想起那个终生难忘的国庆

    节我吓得扭头便。

    我虽然非常幸运地逃过爸爸的大巴掌可是那一年中国当真的像爸爸

    所的那样折腾出许许多多的祸事来:周恩来、朱德、相继故去、空前

    惨烈的唐山大地震、事件、四人帮垮台、……等等等等这灾难性的祸

    事一桩接着一桩整整一年都没消停。然而话又回来这些接踵而来

    的祸事可是我折腾出来的啊可千万能算我一个毛孩子的身上啊我

    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啊

    “兔崽子”爸爸拎起旅袋气呼呼地冲着焉地瞅着课本的我

    道:“好好地学习听妈妈的话我走啦”

    啪——爸爸重重地摔上房门妈妈仍旧厨房里忙碌着根本没有出去给

    爸爸送其实妈妈从来也没有给爸爸送过一次也没有。

    我依桌旁烦意乱地翻着妈妈从同事那里借来的中学课本翻着翻着

    啪啦一张板板整整的钞票从课本里滑落出来飘到地板上我蹲下身去拾

    起钞票正欲喊妈妈。

    突然我念头顿转止住将出口的话语我将钞票悄悄地塞进里怀:真

    是天赐良机啊我要用这张钞票买火车票自己到奶奶找日思夜想的老姑

    去。

    “大儿子”厨房里的妈妈亲切地唤我道:“去下楼给妈妈打瓶酱油

    去”

    “哎”听到妈妈的话我头一阵狂喜啊——我正犯愁如何找寻一个

    籍口溜出门嘻嘻这逃的机会却非常轻松地送上门来。我兴高彩

    烈地下课本走进厨房接过妈妈递过来的空瓶子来妈妈今天的比

    较好脾气甚是温和:“快点哦大儿子妈妈已经把饺子蒸好喽等着酱油

    啦快点步前进”

    “是妈妈”我冲着妈妈像模像样地一个丝毫也标准的军礼

    深地瞅瞅妈妈:“妈妈再见”

    完我决早已下定猛一转身蹬蹬蹬地下楼去。我并没有去食品

    店而是疾速如飞地向学校。我要把那封于身的短信送给都木老师。

    论如何我要把憋闷数年的里话向都木老师倾吐出来否则沉闷、压抑

    的将会带到中学里的生活当中。我想这样我要轻轻松松地离开学

    校。

    天色渐渐地漆黑起来学校里一片可怕的寂静我将酱油瓶丢抛发室的

    窗台上冲着嘟嘟哝哝的驼背老人笑笑径直溜进漆黑如地道的走廊里。

    “蓝花来别玩妈妈喂饭”

    刚刚走到都木老师的门便听到都木老师那熟悉的、亲切的话音我扒着

    门缝向屋子里张望着都木老师穿着一身洁净的睡衣正给边吃边玩的蓝花喂

    饭。

    “老师”我中满怀深地呼唤着都木老师却没有推开房门我没有胆

    量面对面地将短信送给都木老师我默默地立房门处对都木老师进后

    的、仔细的欣赏到时间早我悄悄地蹲下身去乘着都木老师扭转过身

    拽扯着听话的蓝花时我把那封信顺着门缝轻轻地塞进去:“老师再

    见”

    塞完短信我冲着都木老师的背影深深地鞠一躬中反复地嘀咕

    着:“老师再见老师再见老师再见”

    “嗨子这么晚去哪啊”我匆匆地溜出学校发室里的驼背

    老人冲我嚷嚷道我懒得理睬他:“回”

    我搭乘后一班有轨电车风风火火地赶到永远都是喧嚣已的车我

    中暗想:千万可别撞见可恶的爸爸使我的逃亡计划彻底流产为安全稳妥

    我决定与爸爸乘坐同一列火车。这样我必须寒冷的火车度分如年地坐

    上数时的冷板凳为顺利回到奶奶为早日与老姑重逢我豁出去。

    列车经过一夜的狂奔当阴沉的夜空显现出一片淡淡的、可怜的、灰蒙蒙的

    鱼肚白时我终于抵达目的地我拖着倦怠的身体迎着凛冽的寒风漫目

    标地徘徊冷冷清清的台上举目望去冒着暗红色浓烟的、耸入云天的大烟

    囱尤如森林般地散布白茫茫的原野上密如蛛的高压电线永远都是烟雾

    缭绕的黄红色的天空上纵横交错得我乱如麻。

    呜——满载矿石的列车咣当咣当地从我的身边一闪而过车头上手

    里拎着红旗的钢铁工人冲我做着可笑的鬼脸呼——我正目送着那个钢铁

    工人缓缓地离我而去突然一股冒着呛人烟气的深黄色的污水从台下的排水

    沟里汹涌而来的火车连同我顿时消失的雾气之中。

    “呜——”

    当雾气渐渐散开时又传过来一阵剌耳的汽笛声一列满载着钢铁工人的通

    勤火车懒懒散散地驶进火车车门一开哗——潮水般的人流立刻向

    我蜂涌而来片刻之间便将我淹没其中我茫然地、神定地左顾右盼着。

    火车正位于钢铁厂的中央这趟列车是专门为钢铁厂的工人开通的八成以上

    的乘客都是钢铁厂上下班的工人。

    如果想回到奶奶我必须搭乘这趟通勤火车抵达终点那里便是奶奶

    所的、辽河边上一座默默闻的镇。这趟通勤火车也是镇居民与钢铁

    厂的工人们进各种贸易时为廉价的为便捷的交通工具。

    当年奶奶投机倒把蛋贸易时是搭乘这趟通勤火车。火车每天

    凌晨起连续往来钢铁厂与镇三趟于是镇的居民们便称之为头帮车二

    帮车三帮车。我蒙被窝里经常听奶奶自言自语地叨咕着:“好又晚

    完这下可赶上头帮车只好做二帮车”

    我挤人流里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里估摸着:天空这时辰这一定是

    后一班车亦是三帮车我中暗喜:好顺利啊我稀里糊涂地赶上

    末班车待钢铁工人走散后我便可以登上火车回到奶奶啊老姑

    吗?

    “力大侄”

    如潮的人流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唤声哇——这是老姑

    那熟悉的、极其独特的嗓音吗?我兴奋已地转过头去啊——老姑老姑

    我日思夜想的老姑仙女下凡般地出现薄雾弥漫、人山人海的台上一对水

    汪汪的、柔四溢的热切地望着我挎着竹蓝的手臂拼命地伸展开

    激动万分地向我扑来。

    这一分别数年见与我一样老姑也拔高许多但是再怎么拔高

    也没有我拔得高。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老姑原本清瘦的身材竟然可思议地丰

    满起来尤其使我惊奇的是她的胸脯变魔术般地坚挺起来形成两座充满神秘

    感的山丘。老姑的右臂还是习惯性地挎着那个我特别熟悉的竹蓝上面还是

    像数年前那样整整齐齐地盖着一块洁净的白布。唯一没有发生变化的便是

    老姑的下巴还是那般长大成为秀之中非常遗憾的疵点。过我却固执地

    认为:老姑的下巴因为与众同便显得尤为可爱

    “哎哟”老姑的身旁伫立着四、五个也是拎包挎蓝的姑娘、媳妇们

    我早已认识她们她们冲着我叽叽喳喳道:“这是力子么是坐哪趟车来

    的啊”

    “力子自己回来的啊?”

    “力子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这么远的路自己来?”

    “……”

    “老姑……”望着前含脉脉、尤如鲜花盛开的老姑我哪里还有

    搭理这些我永远也搞清楚来龙去脉排明白辈份的七大姑、八大姨们我的

    直楞楞地盯着老姑一时间兴奋得一蹦三丈高浑身的疲倦和困顿瞬间便

    消散得影踪我惊呼一声闪电般地冲向老姑。

    “大侄啊”老姑挎着竹篮温地搂抱住我我也缠住老姑的脖颈我们紧

    紧地相拥一起死死地搂抱着众目睽睽之下一群七嘴八舌的姑

    娘、媳妇面前所顾忌大大方方地狂吻起来。

    ……

    【第一集完】

    第二集

    (三十一)

    我与老姑地搂抱一起一对饱含激的热唇依依舍地粘贴一起

    永远也愿意再分开我那勃发的身体紧紧压迫着老姑酥软的乳峰感受到

    空前的温馨和幸福胯间的扑楞一下抬起头来隔着厚实的棉裤极

    安份地探擦着老姑的腰际。

    “哎呀呀瞅她们姑侄两个这个亲热劲啊嗨菊子我这还有完

    没完啊”众女伴们嘻嘻哈哈地打趣道:“嘿嘿怎么是是粘上啦分开

    喽”而有的女伴则耐烦地嘟哝着:“菊子光顾着亲嘴去卖垫

    啦?”

    与女伴们赶早班通勤车去钢铁厂卖垫的老姑熙熙攘攘、雾气迷蒙的

    台上意外地与我邂逅老姑真是又惊又喜旁若人的搂着我又咬又啃。女

    伴们喋喋休的絮叨声中老姑终于有甘地开我她春风满面、喜气扬扬

    地将精缝的垫托付给女伴们代卖然后意气风发地拉着我的手欢天

    喜地的跳上返程的火车。

    我们车厢里寻到一处比较沉寂的一角对面而坐。望着意绵绵、春

    荡漾的老姑我再也能自己初的腼腆瞬间便飘荡到车窗外那浓浓的雾气

    之中。我一把拽住老姑纤细的手色迷迷地抚摸着老姑则高耸着酥胸快速

    而激烈地起落着似乎有意向我炫耀着以勾拽起我的而挤方桌下

    面两只娇巧玲珑的脚挑逗般地踢踹着我同时老姑话的声音可思议

    地颤颤抖抖:“力怎么一个人来”

    “我我”我握着老姑的手深意切地凝视着吱唔半晌却知

    如何作答老姑顽皮地笑道:“是偷偷摸摸来的吧”

    “嗯”我坦然答道老姑伸出另一只手亲切地掐拧着我冻红的脸蛋:

    “为什么要偷来啊我哥一定得急坏”

    “老姑”我展开老姑的手爱怜地含住一根细白的手指轻轻地含吮

    着“老姑我想我偷偷来是为见到”

    “嘻嘻”老姑闻言立刻喜形于色她仿佛忘记寒冷啪地蹬掉自己

    纳的花棉鞋两只饱含体温的脚极其自然地伸到我的两腿间娴熟地撞搓

    着我的胯部。

    自从到老姑我的始终躲裤裆里一刻停地摇来晃去此时

    经老姑一对可爱的脚丫这番逗弄呼地挺起身子很快便坚硬如钢老姑软

    乎乎、余温尚存的脚掌非常明显地感受到我硬似钢铁的她冲我浪的一

    笑双脚猛一用力夹住我的反复地按揉着同时色迷迷地问道:“大侄

    啊老姑真的那么好嘛真的让这么想嘛?”

    “老姑好老姑太漂亮”我继续抚摸、亲吻、啃吮着老姑的细手胯

    间的几乎被老姑的脚掌给揉出火花来又热又硬又憋又胀并且产

    生一种法排遣的痛感如果再及时发泄一番我敢预言我的会咔呲一

    声从正中央断裂开我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老姑比以前更漂亮”

    “嘻嘻”听到我的奉承老姑愈加得意起来她终于拢起热气完全散失

    掉一片冰凉的脚趿着花棉鞋呼地探起身子捧着我的面颊再度狂吻起

    来。

    我顺势将手伸进老姑的棉衣里隔着厚厚的毛衣反复地按揉着她那极度膨

    胀的酥乳继尔我的手掌又悄悄地滑下来企图塞进老姑紧绷绷的腰带里老

    姑见状慌忙推开我一屁股坐回到位置上假惺惺地嘀咕道:“别闹让人

    见成什么啦”

    “哼哼”我冲着老姑诡秘地一笑老姑也滑稽地瞅着我挤眉弄地撇

    撇嘴于是我和老姑便开始声地眉来去共同回顾着那难忘的过去从

    彼此间的色从、我的面容老姑和我谁都明明白白完全领神会只

    是照宣而已。

    “姑发初覆额蓝草垛戏”用神交流片刻我又份地伸过手去

    把玩起老姑那乌黑闪亮的流海煞有介事地胡吟起来:“侄骑草杆来绕垛弄柳

    枝”

    “哈哈哈”老姑纵声大笑起来双手羞涩地捂着笑出滴滴泪珠的面颊:

    “力啊这是啥啊真有的”

    “啊”我继续摆弄着老姑的秀发:“同居故乡里两嫌猜”

    “嘻嘻大侄真可爱”

    “……”

    这样我和老姑幸福地缠绵车厢的一角唧唧我我、恩恩爱爱永远

    也完、道尽的甜言蜜语中知觉地回到阔别数载的故乡镇。跳下

    通勤火车我迎着凛冽的寒风向着远方漫边际的辽河大坝疯狂地奔起

    来。

    “力对对能往那边走”老姑紧紧地尾随我的屁股后面

    停地嚷嚷着:“大侄往这边走奶奶应该往这边走”

    “老姑我知道我要先到辽河边爷爷去”

    我一口气到辽河边的树林里到爷爷那孤苦伶仃的土坟我咕咚一声

    跪倒冰硬的地上:“爷爷的孙子来”

    完我双手拄地梆梆梆给爷爷连磕三个响头老姑深有感触地拉

    起我冲着土坟深地道:“爹——大孙子来给磕头

    爹——大孙子又长高已经比老闺女高。”老姑冲着爷爷

    的土坟念叨一阵然后拍拍我膝盖上的冰:“走吧大侄回吧太冷

    ”

    我怀着激动的兴奋已地迈进奶奶既熟悉、又生疏的屋子里我默

    默地伫立屋子中央还是那样惊喜万分地左顾右盼着日显陈旧破败的屋子发

    生一些微的变化天棚、墙壁又用旧报纸裱糊一番。棚顶上呲牙咧嘴的赫鲁

    晓夫已经没有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周恩来端着一只残手另一只手则亲切地

    握着外国使节的手掌侃侃而言。

    “瞅啥呢认识啦这是奶奶么快上炕”

    仍旧沉浸比幸福之中的老姑热扬溢地将我推到炕沿上她蹲下身

    来亲自给我解开鞋带我低下头去望着如花似玉的老姑喃喃地询问道:

    “老姑奶奶呢?”

    “上卖鸡蛋去”老姑帮我脱掉鞋子将我推到土炕上:“奶奶得晚

    上才能回来呢她能赶上三帮车错”

    “老叔呢?三叔呢?二叔呢?”

    “哦”老姑笑吟吟地答道:“都搬出去单过爷爷死后我的几个

    哥哥分”老姑起身来:“大侄先暖一暖老姑给煮饭去”

    老姑厨间一边轻声哼唱着时兴的歌曲一边噼哩叭啦地忙碌着很快便烧

    好可口的饭菜我与老姑肩并着肩盘腿端坐热滚滚的土炕上一边吃着热

    喷喷的饭菜一边继续谈笑风生地唧唧我我、恩恩爱爱着。

    “力啊大侄困吧”匆匆吃完饭老姑开始拾碗筷:“坐一宿

    的火车一定很累睡一觉吧”

    “好的”我抹抹油渍渍的嘴唇打着饱嗝辣的目光一分钟也

    肯离开老姑那婀娜的身姿。听到老姑的话正合我意这是我与老姑亲密接触的

    佳选择我冲着老姑色迷迷地一笑老姑似乎明白我的目的也淡然地、但却

    是领神会地付之一笑脸蛋愈加红晕起来。

    “来老姑给铺被”老姑将崭的棉被整整齐齐地铺土炕上我轻轻

    地抓摸一下因刚刚浆过凉丝丝的被单略显冰硬发散着淡淡的清香。

    老姑笑笑:“被单昨天才缝上的有点硬有点凉过焐一会好

    大侄如果嫌被窝太凉先等一会”老姑一边着一边痛痛快快地解

    开她的衣服:“老姑先给焐焐被窝”

    老姑三下五除二便脱得仅剩洁白的衣和裤娇万种地坐我的面前

    活脱脱一朵纯真如玉的白花到我死盯着地发呆老姑冲我极具挑

    逗性地嫣然一笑然后哧溜一声非常灵巧地钻进冷气嗖嗖的棉被里:“哎哟

    好凉啊”老姑咧着嘴娇滴滴地感叹着:“真冷啊冻死我喽”

    望着棉被里哆哆嗦嗦颤抖已的老姑望着她那迷人的面庞和匀称、丰

    满的腰身望着她那比惹人爱怜的笑容我淫邪的色骤然而起一只手掌

    肆地伸进棉被里啪嗒一下撞到老姑肥实的屁股上立刻感受到一股可爱的温

    热和酥软。

    我有意挑逗着狠狠地掐拧一下老姑哎哟一声先是呆呆地望着我继

    尔红苹果似的脸蛋哧哧哧地淫笑起来。我抽回手掌胡乱脱掉衣服也哧

    溜一声钻进被窝里双手紧紧地抱住老姑狂地抓摸、啃咬起来。老姑的身

    体极其臊热我没头没脑地啃咬下她兴奋地扭转过脸去温柔地半推半

    着我又嘟哝起来:“十四为侄妇羞颜未偿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一回”

    “哎哟哟大侄啊可让老姑爱死喽”老姑登时笑出声呼地转过脸

    来紧紧地贴到我的面庞上我立刻感觉到一阵可思议的炽热:“老姑始展

    眉愿为尘与灰”我狠狠地啃咬着老姑汗渍渍的面庞:“老姑也让我爱死

    ”

    “嘻嘻大侄真的爱老姑么”

    “废话老姑我做梦都想啊老姑一想起过去的好时光我感动

    得忍住落泪”

    “嘻嘻大侄”听到我真挚的话语老姑的身体尤如筛糠或者是中

    邪突突突地狂抖已她忘乎所以地搂住我的脖颈吧嗒吧嗒、极其浪地

    亲吻着:“力啊老姑更想啊想得都要发疯”

    老姑越越激动香喷喷的嘴停地翻动着我乘机将厚厚的舌头顶进

    老姑滑润的口腔里咕叽咕叽地吸吮着满口腔的涎液老姑得止住畅谈

    哦——哦——哦——地哼哼着薄薄的舌片卖力地缠裹着我的舌尖将滚

    滚热乎乎的涎液毫保留地沾挂我的舌身上我则贪婪地吞咽着。

    同时一只手探进老姑的胸部满意足地握住老姑那业已发育成熟的嫩

    乳滋滋地掐拧着如豆的老姑的身体微微一颤浪地往我的身体上贴

    靠着一条热滚滚的大腿反复地磨擦着我的身体很快便磨出炽热的、的火

    花将我周身熊熊地燃烧起来勃然而起生硬地顶撞着老姑热滚滚的胯

    部。

    老姑已经感觉到我坚硬的爱抚着她非常合作地向前挺送着细滑的

    腹任由我的纵地撞击和研磨同时幸福地呻吟着。我亢奋到极点

    自禁地将手掌溜进老姑那早已是一片湿漉漉的胯间肆意抠捅着她那洪水泛

    滥的便。

    “哟——哟——哟——”我狠狠地抠挖之下老姑愈加淫糜起来

    她再亲吻我而是得意洋洋地闭上胸脯荡地向前挺送着一条大腿

    为配合我的抠挖尽力地向上翘起。

    “老姑”我的手指一边飞快地进出于老姑的滑润比的便一边轻声嘀

    咕道:“老姑的便好湿哟、好滑溜啊”

    “嗯”老姑点点头感慨万千地道:“大侄啊老姑怕笑话刚

    才火车一见老姑的下边像尿尿似地哗哗哗地淌啊、淌啊怎么

    也止住这把裤衩都弄湿”

    “是吗让我”老姑的话引起我浓厚的性致我掀起棉被坐起身

    来水汪汪的手掌拽扯着老姑七扭八歪的裤老姑非常顺从地一抬屁股哧

    哗一下裤便滑脱下来握我的手里我忘记冰冷将老姑的裤缓

    缓地展开。

    乖乖老姑果然没有错松软的裤底端泛着一大滩的渍印我

    淫迷地低下头去鼻孔紧贴上去非常认真地嗅闻起来。

    极其好色的我曾止一次地偷偷地嗅闻过妈妈的裤还有都木老师的

    裤可是她们的裤均有一种呛人的臊腥气有时呛得我身由已地直

    晃脑袋尤其是都木老师的裤有一次差点没把我窒息过去。而老姑湿漉漉

    的裤除淡淡的清香嗅出任何讨厌的异也许这是少女与成熟女

    人大的差别所吧。成熟女人的分泌物普遍地比较浓重而少女的分泌物

    相对来讲却是极其的清淡。

    嗅着嗅着我淫性大发竟然张开大嘴巴呱叽呱叽地咀嚼起来老姑笑嘻

    嘻地拽扯着:“大侄脏脏啊快别闹”

    “”我松开嘴巴继续捧着老姑的裤伸出厚舌头卖力地舔

    吮起来老姑见状一把抢夺过去愠怒道:“力这是干么太下作

    ”

    “哼哼”我意犹未尽地望着被老姑地抛掷到炕梢的湿裤怏怏地嘀

    咕道:“老姑我喜欢我爱老姑我喜欢老姑身体上的一切一切老姑知

    道么”我伸出手去企图重抓过湿裤:“老姑这叫爱屋及乌”

    “大侄”老姑却让我失望地按住我的手臂:“可拉倒啦什么屋的、乌

    的太脏再这样老姑可生气喽”

    听到老姑的话我敢再固执猛一回头啊——老姑她竟然赤身裸

    体地躺我的旁边那红灿灿的面庞;那粉嫩嫩的酥乳;那水汪汪的便明晃

    晃地映入我的帘得我热血沸腾能自己尤如讨厌的苍蝇意外地嗅闻到

    滚滚而来的血腥。

    “老姑”我忘乎所以地惊呼一声张开双臂便扑将而去。

    咕咚一声我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继尔前渐渐地模糊起来感觉着自

    己似乎一头扎进滔滔的辽河里。

    ……

    (三十二)

    朦朦胧胧的斜阳好似一块凉冰冰的白玉盘子哀愁地隐映深遂而又灰暗

    的苍穹那丝丝可怜的余光扬扬洒洒地散落我光溜溜的背脊上。

    我咕咚一声浑然知地翻滚到滔滔流淌着的辽河里神志恍惚地飘浮缓

    缓涌动着的水面上。我先是空前地惊喜继尔又感到甚是茫然我正傻咧咧地环

    顾着身子由自主地将沉入可怕的水底迷蒙之中我奈地惊呼起来同

    时奋顾身地挣扎着早已冻僵的双臂漫目标地恣意拍打着软绵的泛着

    温热的水面溅起涟涟晶莹洁白的水花。

    我的双脚拼命地蹬踹着裸的屁股阳光的斜射下可笑地扭摆着硬

    梆梆的胡乱地搅捅着四处纷飞的河水发出阵阵吱吱吱的脆音很快便感受

    到一股又一股妙可言的酥麻和微微的震颤以及法形容的握裹感。

    我的呼吸愈来愈急骤和短促为至于窒息而死我只好裂着干渴的嘴

    巴尽力地呼吸着剧喘着发出极其可笑的、梦臆般的咕噜声。我的室剧烈

    地搏动着跳跃到喉咙口的色咚咚咚地压迫着滑腻的水面尽地享受那可

    爱的松软和微热。

    “啊——”渐渐地我感到极度的疲惫和倦怠我本能地停歇下来减慢

    挣扎的力度哇——刚刚停止粗野的、笨拙的折腾我浮水面上的身体

    便可怕地向河水里沉落下去胯间的生硬地扎深可测的河水里传来

    股股的湿滑和微微的紧缩。我能沉下去那样会淹死我的我咬咬

    牙运运气再度竭尽全力扑通扑通地折腾起来。

    也知折腾多我从初坠入辽河中的惊惧、喜悦和知所措之中

    慢慢地安静下来我几近疯狂的神志缓缓地清过来可是我的依然什么

    也见。我悄悄地摸摸身下滔天的巨浪已经变成温柔的细流点点可爱的

    水珠闪着亮亮的光泽私地滋润着我的身体。我重调整一下体位汗淋

    淋的胸脯轻轻地刮划着滴滴水珠一边享受着这份意外的润泽一边开始有板有

    地极具节奏感地宕荡起伏的河水上尽地畅游起来。

    我停的努力之下我终于迷茫地睁开浑浑噩噩的双抬头望去但

    见远方呈现着一片让我永远也捉摸透的迷迷蒙蒙好似笼罩着滚滚浓雾。我尽

    力地向着远方飘浮而去傻呆呆地伸出手来企图挑拨开缭绕头顶上的层层浓

    雾可是却什么也摸着什么也抓到。

    我得减缓一下游摆的速度冰硬的手掌狠狠地擦抹着仿佛失明的双

    啊清我总算清楚那遥可及的、浓雾迷漫的远方原来竟然极其

    可笑地近咫尺那原本模模糊糊的滚滚迷雾却是奶奶墙壁上报纸那一片

    片、一块块、一条条密密麻麻的黑铅。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哪里啊辽

    河难道我从辽河游回到奶奶的土炕头。

    “哇——唷哇——唷哇——唷”

    我正惊愕万分地盯着前的旧报纸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都发生一些

    什么。突然身下哗哗的河水声可思议地演变成为老姑那让我非常熟悉的、

    哼哼呀呀的呻吟声而那缓缓流淌着的辽河水却是老姑洁白如玉、香汗升腾、

    光鲜娇艳的。

    我呆呆地低下头去登时惊得目瞪口呆我这哪里是畅游什么辽河啊而

    是一丝挂地压迫老姑洁白如脂的上疯狂地而又粗野地大动着坚硬如钢

    的深深地没入老姑那水灵灵的便里。

    老姑极度淫浪地叉着细嫩的大腿那对细软的车厢里老道地给我揉搓鸡

    鸡的脚掌可爱的挂我的屁股上而两只苍白的手臂则依依舍地搂抱着

    我的腰际那汗淋淋的脑袋瓜尽力地向上抬起目转地盯着自己淫液横流的

    胯下同时所顾忌地纵声呻吟着:“哇——唷哇——唷哇——唷”

    “老姑”我完全停止疯狂的折腾一只手拄着土炕木然地俯起身子

    的缓缓地抽出半截尚有大半截仍然有甘地滞留老姑那

    润泽比的便里。

    一番欲仙欲死的疯狂过后我尤如大醉初的酒鬼既兴奋又懊恼还有

    几分莫名的倦惫。我尚存的那点可怜的道德观里我认为与老姑发生这种事

    仅是极端的荒唐并且是有悖伦常的是为世人所耻的是要受到众人唾

    骂、指责和嘲笑的。

    “怎么啦”听到我呼唤她又到我停歇下来老姑解地问道:“大

    侄怎么啦累?那歇一会吧”

    “嗯”望着身下温似水的老姑我愈加愧疚起来:我太过份我应

    该我能这样对待嫡亲的姑姑我爱姑姑摸摸抓抓便也可以

    而今天我竟然将生硬地扎进姑姑的便里野蛮地搅捅起来唉我

    成什么刚刚从爷爷的坟上回来我对得起长眠辽河边的爷爷么?

    “大侄”到我长地发呆老姑困惑起来:“想什么呐?”

    “老姑”我握住根准备将其从老姑的便里抽出来可是刚刚

    拽拉一下老姑的屁股便向前猛力地一顶似乎肯过我的我拽的动

    作稍慢又哧溜一声滑进老姑的便里老姑冲我嘿嘿一笑只见她的

    腹微微一抖胯间的便突然令我着魔地紧缩起来夹箍着我红通通的头

    产生一种欢快的舒爽感。

    望着老姑愉悦的欢态我迟疑起来已经抽出来的再度深深地没入老

    姑的便里那里真是太迷人尽管中充满愧疚可是我却再也没有勇

    气拒绝老姑的便。

    当再度插进老姑的便时我的理也矛盾到极点:一个侄儿疯狂

    地插捅嫡姑的便这可是大逆道的禽兽为。可是老姑的便却是那般的

    迷人给我带来空前的享受那微微开启着的洞泛着令我痴迷的水汪

    每捅插一下阵阵快感便油然而生。我色一横后那点羞耻感顿然抛到九

    宵云外:他妈的干吧管那些个做什么啊只要舒服有。

    咕叽咕叽咕叽……

    我一只手握着直挺挺的另一只手按着老姑细白的大腿根咬紧牙

    关对准老姑的便咕叽、咕叽地、极其狂猛地捅插起来。我的快速

    而又频繁地进出于老姑的便深红色的挂满老姑的冬日惨淡

    的阳光下闪烁着令我目眩的光泽。

    我反复停的捅插之下老姑的便一片水淋淋的狼籍滚滚的顺

    着光滑的股间汨汨地流淌到屁股下面的褥面上很快便漫延成一大滩潮湿的渍

    迹。

    我伸出手去用指尖刮抹些许老姑滚滚流淌的到嘴边认真地品

    着:清香之中泛着丝丝苦涩哇我吧嗒几下厚嘴唇油然联想到这点点的

    苦涩与奶奶饮用的井水是何等的相似而奶奶的井水来源自于附近

    的辽河水。

    啊老姑我爱的老姑那洁白的、软绵的、舒缓起伏的是

    那故乡的默默流过的大辽河么?上那因激奋而渗出的滴滴汗珠以及便

    里欢畅四溢的是那苦涩而又清醇的辽河水么?啊老姑是辽河的

    女儿而我则是辽河的儿子此时此刻辽河的儿子正幸福地飘浮辽河女

    儿的上尽享辽河的鱼水之欢这又有何妥呐

    老姑已经完全陶醉其中为方便我的两只手卖力地扒开薄嫩的肉片

    片同时反复地嘀咕着:“力啊好好玩啊”

    “好好玩老姑”我将老姑幻想为那滔滔的大辽河我抽出的鸡

    鸡一头猛扑到老姑的胯间双手深地捧起老姑的屁股嘴巴紧紧地贴到老姑

    的便上伸出厚厚的舌头吧叽吧叽地吸吮起老姑那与辽河水道完全相同的

    来。

    “哎呀力”老姑高抬着大腿惊讶道:“咋舔老姑的便啊真脏

    啦”

    “”我一边继续狂吮着一边兴奋道:“我喜欢老姑便的气与

    辽河水的道一个样子苦溜溜的却又让我回穷越舔道越浓越

    舔我越爱舔”

    “哇——唷哇——唷哇——唷”

    我奋力的吮舔之下老姑的剧烈地颤抖起来刚才扒着便的手此

    刻忘地挪移到我的脑袋上双手死死地按着我的脑袋瓜同时用两条白嫩

    的大腿根紧紧地夹裹住:“哇——唷哇——唷哇——唷”

    我的脸上抹满老姑湿漉漉的也模糊起来鼻子尖上闪着点点

    亮光我挪动一下被彻底沐浴的脑袋吐吐酸木的舌头呼呼呼地喘息一

    番然后将手指插进老姑哆哆乱颤的便里吧叽吧叽地抠捅起来又将拽扯

    出来的一滴漏地吸进嘴吧里:真香啊真解渴啊

    终于吮饱老姑的我抹抹香气喷喷的厚嘴唇满意足地跪起身

    来爬到老姑洪水泛滥的胯间扑哧一声将闲置半晌早已迫急待的鸡

    鸡再度插进老姑的便里肆地捅搅起来。

    “哇——唷哇——唷哇——唷”我近乎疯狂的插捅之下老姑又发

    出那熟悉的、荡的呻吟声同时笑嘻嘻地嘀咕道:“嘻嘻力啊真

    啊”老姑挑逗般地道:“把姑姑给操”

    “老姑”听到老姑的话我突然良重发现我再次停歇下来一头扑

    倒老姑那汗渍渍、软乎乎的上:“老姑我对起我奸淫”

    “啥呢”老姑却以为然:“大侄起来操吧老姑愿意让操嘻

    嘻操啊死劲地操老姑吧”

    “老姑”我仍然死死地压老姑的身上:“老姑要这样我愿意

    听什么操啊、操的”

    “可”老姑奈地咧咧嘴:“可是大侄这是操又是干啥啊

    明摆着操老姑么这是操是干什么啊?”

    “老姑”我长吁一口气双手捧住老姑红胀胀的面庞:“老姑我喜

    欢粗野的话我愿意听下流的语言什么操、操的我爱听”

    “那”老姑娇滴滴地道:“那咱们姑侄俩现干的这事是操应

    该叫什么啊大都是这样叫么?”

    “”我摇摇脑袋:“老姑我偷偷地过妈妈生理卫生方面的里面

    介绍有关这种事的时候却到一个‘操’”

    “那应该怎么叫啊?大侄”老姑热切地望着我。

    “老姑男欢女爱是一件世界上为好的事可是人们却将其粗野

    地称之为‘操’我们中国博大精深的五千化对这种好的事仅有为

    好的描述也有好的形容”

    “怎么形容的快告诉老姑让老姑听听”

    “老姑这种事古人称之谓:”

    “哈错嗯是比‘操’好听多”

    “或者叫同房合房、圆房……反正论哪个都比‘操’要好

    听得多”

    “嘻嘻还是大侄有化出来的话是比俺们老农民受听的多”

    “既使叫、交媾……等等也比‘操’好听得多”

    “嗯有道理”

    “老姑”我继续信口雌黄道:“现有一种比较潮的叫法”

    “什么叫法?”

    “”

    “嘻嘻”老姑吧嗒亲我一口:“那大侄来吧让咱们姑侄俩

    做——爱——吧”

    “老姑”听到老姑的话我立刻性趣昂然再也去思考什么道德、伦

    理等等这些个道貌岸然、枯泛、聊的东西。我要与老姑并且是专

    致志地、全身投入地:“来吧老姑咱俩姑侄俩个开始做——爱——

    吧”

    ……

    三十三)

    我的到来立刻给平静的奶奶掀起一场大的轰动。业已分单过的

    叔叔、婶婶以及出嫁的姑姑们闻讯蜂拥而至呼哗一声便将奶奶宽敞明亮

    的屋子挤塞得满满当当。离开故乡数载我又多几个堂弟、堂妹叽叽喳喳

    地人缝里欢快地钻来溜出活像是一条条孔入的泥鳅鱼一双双幼稚而又

    可爱的惊奇地盯着我胆大一些的、开朗一点的便悄悄地凑到土炕前

    友善地拉拉我的手怯生生地唤道:“力哥”

    “走到叔叔吃饭去”

    “到姑姑吃饭去”

    叔叔、婶婶、姑姑们像对待他们敬爱的长——爸爸那样热地拽扯着

    我邀我到他们中作客、用餐。我特别注意到身材矮、体质干瘦的三婶

    却没有来奶奶望我我好意思也没有时间向三叔或者是奶奶询问原委。

    一片嘈杂的、喧嚣已的嚷嚷声中我被二姑容分地拽到她当我

    拉着二姑温暖的白手幸福地走出奶奶的院门时叔叔、婶婶领着他们的孩

    子呼呼啦啦地尾随我的屁股后面一同走向二姑。

    “力子”二姑指着远处一栋崭的民居对我道:“呶那是二

    姑的去年盖的房子”

    “大侄”老姑抢白道:“二姑的房子盖得多好哇起脊的大瓦

    房清一色的灰砖灰瓦呶都是双层的灰瓦哦”着着老姑的

    脸上泛起尽的慕色得出来老姑也憧憬着将来自己也造这样一栋漂亮

    的、古色古香的宅居。

    “力哥”正当我一边鉴赏着二姑的血之作一边众人的簇拥之下走

    进二姑整齐有致的院落时一个可爱的皮肤黑沉的男孩欢蹦乱跳地出厚

    实的木门一把拉住我的手:“力哥”

    “嘿”二姑介绍道:“力子这是二姑的儿子的表弟铁蛋”

    “嘿嘿铁蛋”我掐一把铁蛋结实的面颊:“老弟好啊”

    “哎呀都来快进屋马上吃饭”二姑父扎着围裙正满头热汗地

    忙碌着见我进来诚慌诚恐地问候一番然后便往屋子里推搡着我:“力

    子快进屋快上炕一会二姑父陪喝两杯”

    “哎哟——”我刚刚迈进二姑高高的门槛一个正餐桌前摆碗

    筷的年轻女人笑吟吟地转过脸来非常自然地冲我笑道:“如果我没猜错

    是我哥的大公子——力子吧”

    “嗯”我怔怔地望着她知如何称呼中暗想:好大方的女人啊

    还没见过我的爸爸呐左一声“我哥”右一声“我哥”的听那口音那

    口吻简直叫得比亲哥哥还要自然还要亲切如果套用奶奶的一句土话

    这叫“自来熟”。

    老姑扯扯我的衣袖嘴附我的耳畔:“大侄她也姓张叫张桂

    贤嘻嘻是三叔的相好三叔打麻将牌桌上认识的嘻嘻现已

    经搞一起三叔正跟三婶闹离婚呢嘻嘻刚来知道吧三叔

    这事可热闹去全公社的人没有知道的”

    噢——我默默地点点头仔细地审视起前这位风流女子。

    她二十几岁身材高佻体态丰硕当她扭动转过身体将清秀的面庞转

    向我时那高耸的胸脯咚咚咚地抖动着。一对亮的、发散着风骚气韵的大

    妩媚翩翩地望着我。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的脸蛋泛着健康的、活力四射的

    淡红色两片厚实的珠唇微微开启一边亲切地、风万种地问候着我一边

    调皮地相互吮舔着滴滴清盈的口液挂肥的双唇上立刻呈现出迷人的、

    红嫩嫩的水泽光。

    离开比性感的厚唇我的目光继续扫描着发觉女子的脖颈呈现着可

    思议的细嫩好白的女人啊我中暗暗地感叹起来又将目光移到女子的两手

    上啊圆浑、肥厚的手掌是那般的白和粉嫩。

    “力子”二姑的呼唤将我的目光从前漂亮的女人身上引开二姑的

    表甚是尴尬知如何向我介绍:“她她”

    “嘿嘿”没等二姑继续下去我淡然一笑:“二姑我知道她是我

    的三婶”

    “哈哈哈”众人顿时轰堂大笑起来被我称为“三婶”的丰艳、靓丽的

    年轻女子大大方方地拽住我的手:“嗬嗬好个贫嘴没见到以前听

    三叔介绍过但人长得蛮漂亮还非常地聪明遇事反应很快嘻

    嘻三婶亏想得出”

    “三婶好”我乘势握住年轻女子肥的手掌贪婪地刮划着感受

    着股股温热和软绵我的色勃然而胀:真漂亮啊三叔真有艳福啊

    我的目光跳过三婶意间落到正一脸得意吧嗒吧嗒地吸着烟草的三叔

    身上三叔冲我滋滋地一笑那神似乎:大侄啊怎么样三叔有

    两下子吧?三叔仅是打架斗殴的急先锋;投机倒把的里手;耍钱赌搏场

    上的长胜英雄嘿嘿也是沾花惹草的风月大王啊。怎么样三叔赌桌上泡的

    这个女人漂亮吧又高、又白、又嫩、又胖大侄啊还懂啊这种

    女人特养男人

    哼望着三叔那自鸣得意的神态我禁妒忌起来:哼有什么起的

    啊以后我也泡一个比三婶还要丰满、还要白嫩的女人给馋死

    “来来来”辛勤的二姑父将一盘盘香扑鼻、热气翻滚的菜肴摆

    到餐桌上三叔甩掉烟蒂大咧咧地起身来双臂猛一用力将我抱到热乎乎

    的土炕上:“来大侄子三叔跟喝二两”

    “嘻嘻”我结识的年轻的、漂亮的据是特养男人的三婶非常自

    然地坐到我的身旁与三叔一起将我夹中间她拎起酒壶极其娴熟地给我

    斟满一杯温热过的烈性白酒:“力子喝大侄的酒量怎么样啊?能能

    把三叔干倒”

    “哼”我端起酒杯冲着身旁的三叔顽皮地开起玩笑:“他啊

    菜一碟话下”

    “哈哈哈”众人再次大笑起来我冲着三叔晃晃手中的酒杯:“三叔

    来干一杯”

    “他妈的”三叔笑骂道:“这子出息喝酒敢跟叔叔叫号来

    干干”

    “干”

    咕噜一声一杯热滚滚的烈性白酒倾倒进我的肚子里我仿佛英雄般地将

    空空如也的酒杯倒置过来向众人炫耀着。

    “好样的有种是个男人嘻嘻”三婶欣然接过我的空酒杯又将其

    斟满我瞅瞅紧贴我身旁的三婶她也冲我嫣然一笑我则冲她挤挤眉

    毛我突然感受到自己已经自觉地喜欢上这位风骚女人

    “来力”斟满白酒三婶夹起一片香喷喷的肉肠亲切地递到我的嘴

    边:“别光咕噜咕噜地猛喝啊来吃点菜压一压”

    “谢谢三婶”我张开嘴巴幸福地将三婶递过来的肉肠片吞进酒气弥

    漫的口腔里然后冲着三婶可笑地咀嚼起来。

    “二哥”三叔再与我戏笑他转向二叔:“工作的事得怎么样

    ?”

    “唉”二叔下酒杯皱起眉头:“没结果我已经去三趟北京这

    点工分都他妈的捐献给铁道部可是一点结果也没有”

    “哟——”瘦的苗族二婶指着二叔嘟哝道:“他啊只要弄到点钱

    背着包去北京上访里连锅都要揭开喽可是有什么用啊谁管他啊

    每次都是灰溜溜地回来还有一次让人给遣送回来临走还警告他:

    再敢去北京上访把抓起来……”

    “去去去”二叔冲着二婶没好气地嚷嚷道:“去没的事他妈

    的少插嘴”

    “是啊”老叔感叹道:“二哥这成老上访队员二哥的命也够苦的

    啦”

    “嗨呀”三叔一边啃着酱猪手一边屑地嘀咕道:“上什么班那个破

    班有什么好上的我他妈的早上我才上那个破班呐一天到晚都得守

    着死身子还得让人管着可到是的有能耐做买卖去干点什么都比

    上班来钱快挣得也多可到是的”

    “这个二冤啊这个命喽”奈之下奶奶又信奉起迷信来:“人

    啊都是命老大命好念上大当上工程师一切都由官管着

    按二冤念得也错可是没钱供啊中学还没念完只好到钢铁厂上

    班工作还错是个电工。

    那年官下来征兵嗨好人的孩子谁愿意送去当兵啊谁也

    愿意去官规定:两丁抽一。官到咱这动员我送儿子当兵:大嫂

    啊两丁抽一有四个儿子咋地也得送出来一个啊那时哥念大官

    有规定念大的可以当兵老二上班老三、老疙瘩都太根本够年

    龄让谁去吧只有老二去当时官得好好的当几年兵回来

    后还可以回到钢铁厂上班。……”

    “哼”一到官二叔登时气打一处而来:“妈哟——别什么

    官官咋喽以为官话算数啊。我当几年兵吃好睡

    香又得胃病好容易盼到复员。可真像妈妈的那样人是

    命那一年也只有那一年知是哪位高官下道命令所有复员的军人都

    转为农业户口回乡务农。

    唉我他妈的可真倒霉啊当几年兵到头来把个好端端的工作给当没

    。我服去找政府讲理他们:想上班可以啊过得去水城那

    里缺少技术工人如果想回到工厂上班去水城”

    “二冤水城也可以啊自己干偷回来这”奶奶念叨着:

    “这也怪得官官也给工作的机会”

    “妈哟——”二叔嚷嚷道:“那是什么鬼地方妈哟——没去过

    是知道哇反正我死也那工作”

    “……”

    “张xx”二叔与奶奶正唠唠叨叨着突然寒冷的窗外传来旧三婶那

    声嘶力竭的叫嚷声:“张xx我操们老张八辈祖宗张xx给老娘

    滚出来”

    “他妈的”三叔呼地起身来:“这个臭骚屄又来闹腾我啦今天我

    他妈的非得揍死她可”

    “嗨这个生大疔的”奶奶企图拽住怒可遏的三叔三叔手臂一甩挣

    脱开奶奶凶神恶煞地冲出屋子奶奶奈地唉口气:“生大疔的嫌害

    臊我还怕丢脸呐”

    “三嫂”二姑和二姑父早已三叔之前出屋子拉着气势汹汹的三

    婶劝阻道:“三嫂回去吧这么又喊又骂的有什么用啊”

    “臭骚屄”三婶拼命地挣脱着恶言恶语地谩骂着:“臭卖屄的养汉老

    婆有种的出来老娘跟拼”

    “啪——”三叔冲到三婶面前啪地抽她一计响亮的大耳光:“滚

    滚再闹我废”

    “唔——”三婶捂着被抽红的脸比委屈地呜咽着:“唔——要脸

    的东西她的屄香她的屄嫩是是们他妈的是裤裆里的吧叭连上

    分开”突然三婶开手掌又顾一切地咒骂起来:“养汉老婆臭卖

    屄的他妈的是得意我老爷们那个玩意么我老爷们把操舒服

    是是的骚屄早让我老爷们给操豁唔——唔——个遭天杀

    的养汉老婆要脸的臭卖屄的”

    ……

    (三十四)

    尽管众人苦苦相劝旧三婶却丝毫也没有安静下来的念头姑姑和婶婶们

    的拽扯、推搡之中旧三婶丝毫也顾及自己妇女主任的地位只见她沙哑着嗓

    子、满嘴吐着令人作呕的唾沫星滔滔绝地谩骂着。

    平日里衿持有加苟言笑的旧三婶今天当她的切身利益受到侵害时

    当她的丈夫地义地抛她而去时彻底绝望的旧三婶一扫往日的温良尤如河

    东吼狮般地发作起来。只见她浑身剧烈地抽搐着姑姑、婶婶们的手臂中跳

    大神般地抖动着。

    听到旧三婶的吼骂声左邻右舍热衷于探听他人瞧别人好的村

    民们仿佛听到生产队长也是我的大表哥上工的号令从四八方兴致勃勃

    地循声而来瞬息之间便将二姑落成的宅居围拢得连只偷食玉米的老鼠

    也休想逃脱出去。有些来晚的孩子们、伙子们挤进黑压压的人群急之

    下索性嗖嗖嗖地攀上柳树枝头热切地往院子里窥望着。

    面对着如海的人潮旧三婶越骂越兴奋我永远也想像到旧三婶谩骂

    人、贬损人的语汇是如此的丰富如此的多彩直听得我吧嗒吧嗒地咋着舌头:

    哇旧三婶咋这么会骂人啊这些堪入耳的脏话她是从哪学来的啊?

    “哼他妈的”三叔像头疯猪被两个叔叔拼命地按压乱纷纷的土炕

    上嗷嗷嗷地吼叫着:“他妈的这个臭骚屄她是故意让我好们滚开

    别拦着我我非杀她可……”

    “三叔算吧”我将酒杯推到三叔面前:“来跟大侄喝酒吧”

    “哼”三叔抓过酒杯咕噜一声一饮而尽:“喝喝喝死拉倒”

    “唔——哟——”我早已烂醉依三婶的怀里晃动着空空的酒杯

    语伦次起来:“啊三叔轻薄儿婶如玉”

    “哈”三婶愠怒地推我一把我顺势倒她那肥墩墩的大腿上冲着

    哭笑得的三叔继续信口开河:“但见婶笑哪闻旧婶骂”

    “去妈的”三叔又气又乐即恼且怒:“混子他妈的给我闭嘴

    我扇死”

    哇——突然超量的酒精我的肚子里安份地折腾起来我本能地哆嗦

    一下灼热的胃袋可怕地缩着我只觉得一阵难以忍受的窒息嘴巴一张

    哇——一股黄橙橙、粘乎乎、热滚滚的液体可遏地从咽喉管里汹涌地

    喷射出来哗啦啦地溅泄三婶丰满的身体上。

    “哎呀我的天啊这子彻底喝醉”到我这番狼狈相三婶并

    没有将我从她的身体上推开而是亲切地抱住我很有可能继续火山喷发的脑袋

    瓜拽过一条手巾爱怜地抹着我的嘴角老姑抓过一块抹布努力地擦拭着

    三婶身上臭哄哄的呕吐物:“三嫂这这……”

    “没事没事”三婶丝毫也嫌抛:“没事孩子喝醉快舀瓢水

    来给他漱漱嘴我没关系一会脱好”

    “唔——”我三婶温暖的怀抱里又可自地抽搐起来三婶一

    边擦抹着我的嘴唇一边低下头来关切地询问道:“怎么力子还舒

    服还想吐啊来”三婶将我的脑袋按到炕沿处:“想吐接着吐都吐

    出来好受多一会三婶一起给拾”

    “唉”二姑衣着凌乱秀发蓬松地走进屋来:“总算劝走这都成什么

    唱大戏”到我扒炕沿上痛苦万状地呕吐着二姑惊呼起来:

    “啊咋喝成这样快”二姑快步跃到我的身旁伸过手来开始解我的衣

    服:“瞅瞅吐得哪都是快脱下来姑姑给一”

    “菊子”三婶冲老姑道:“给力铺上被子让他睡一觉

    酒”

    “来”我真敢相信三婶非常轻松地将我抱起来塞进棉被里

    我仍然停地折腾着三婶见状白嫩的肥手按我的脑门上:“别乱动

    三婶给按按也许能舒服点”

    完已经脱掉外裤仅套着薄薄裤的三婶和蔼可亲地盘起肥硕的大

    腿坐到我的头前抱起我的脑袋到她那热乎乎的胯间两只细白的手掌

    我的额头上老道地按揉起来。我立刻感受到一股空前的舒爽和轻松我禁长

    吁一口气双目微闭尽地享受着三婶的抚摸。

    三婶低下头来油黑的秀发搭啦我的脑门上淡红色的面颊几乎贴到

    我的脸蛋上:“力子怎么样舒服?”

    当三婶话时扑出滚滚热气我深深地喘息着贪婪地将三婶迷人的

    气浪吸进肺脏里地品着胯间的已然鸡头勃立:“舒服太舒

    服三婶可真会按啊”

    “嘿嘿”旁边的老姑即羡慕又有些妒忌喃喃地道:“三嫂以前是医

    院的护士但会打针换药还专门学过推拿和按摩”

    “嗨”三婶继续按揉着:“老菊子别那些自从跟三哥

    我让医院给开除”

    嗯?想到三婶的话我仅陷入沉思:怎么乱搞男女关系给开除

    公职?可也是我转念一想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有什么少见多怪的啊?城

    里爸爸的单位里像三婶这样的事例绝鲜见。那个疯狂的年代

    里男女两性界严明如果谁斗胆敢越雷池一步轻者脖子上挂着一双破

    球鞋游街示众、极尽羞辱之能是重者开除公职、下、劳动、改造、……

    一想到此我睁开醉偷偷地窥视着额头上的三婶。同样也是烂醉如泥

    的三叔早已睡死过去歪扭着腰身发出呼噜呼噜的巨响。天色渐渐地黑沉下

    来众人已经散去二姑和二姑父厨间一边嘀嘀咕咕着一边噼哩叭啦地拾

    着碗筷

    “东西瞅啥呢?”昏暗之中三婶突然发现我一眨地盯着她

    她媚笑道:“瞅啥呢力子嘻嘻”

    “三婶”我发觉三婶仅漂亮、艳还是那样的和气非常好接近

    我乘着朦朦醉意淫迷地捋着三婶的秀发悄声问道:“三婶有正式工

    作三叔有班上除投机倒把是耍钱、打架着好好的工作要

    为什么要……”

    “嘿——”听到我的问询三婶叭地拍一下我的面颊:“力子

    还懂我愿意”三婶缓缓地抬起头来一边按揉着我的脑门一边

    望着已经完全黑沉下来的窗外深有感触地低声道:“唉是啊力子有

    时我自己都弄明白我跟三叔一个没有工作的混子、二流子图个啥

    呐”

    “是啊三婶有孩子么?”

    “有”三婶点点头:“我有两个孩子唉自从跟三叔我老爷

    想要我想跟我打八刀”

    “打八刀?”我迷茫地问三婶道:“三婶什么是打八刀啊?”

    “是离婚这是俺们这疙瘩的土语”

    “三婶”我感觉自己与这位艳的妇人越来越谈得来:“丈夫是做什

    么工作的啊?”

    “医院院长力子我哥、我姐都县医院工作我老爷们是他

    们给我介绍的”三婶爽快地答道:“他准备跟我打八刀两个孩子他都

    要如果那样的话力子三婶什么也没有并且三叔跟旧三婶

    一旦离开打八刀三叔也是分没有房子也得给人这是三叔答应

    的即使是这样那个能骂人的旧三婶还愿意离呐”

    “哈”我嘲讽道:“哈三婶那以后和三叔是产阶级喽”

    “对对”三婶以为然地回答道:“我们房一间地一垄真真

    正正的产阶级啊”

    “好啦天早大都睡觉吧”拾完厨间二姑开始铺被子温柔

    的老姑睡我的右侧可爱的三婶躺我的左侧。

    啪啦一声二姑关闭电门屋子里瞬时便漆黑得见五指。倾吐尽胃袋

    里灼热的酒精又经三婶一番仔细的按揉我的神志慢慢地苏过来。我扭动

    一下身体发现左侧的三婶已经安然入梦发出轻匀的鼻息声。死猪般的三

    叔依三婶的身旁一只粗壮的大手重重地压迫三婶那壮健的胸脯

    上得我好妒忌。

    我冲着烂醉的三叔撇撇嘴巴转过身去推推右侧的老姑老姑嗯一

    声我撩起被子悄悄地钻到她的身旁将热烘烘的身体紧紧地贴老姑那软

    绵的后背上一只手哧溜一下滑进老姑水汪汪的胯间。

    老姑哼哼一声微微地抬起一只腿我抠着抠着又挺直起来产生一

    种难耐的憋闷感强烈的迫使我企图爬到老姑的身上老姑惊惧地按着我:

    “别别力别让人见可完”

    我环顾一番屋子初的漆黑渐渐地缓解过来我可以清屋子里模模糊

    糊的轮廓线听到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我也觉得这样贸然地爬到老姑的身上

    肆意大作一番甚是妥可是胯间的又令我欲壑难填彻底地

    发泄一番实是法安稳地入睡。我极甘地拽扯着老姑的裤生硬地将

    其褪至膝盖处老姑柔滑的屁股便暴露我的胯间我悄悄地抽出几欲冒火

    的侧过身来塞到老姑的屁股蛋下。

    “哦”老姑微微抖着身子转过脑袋:“力别啊啊”

    “我”我固执地拽扯着老姑的大腿将其抬到一定的高度然后将热

    辣辣的头从老姑的身后顶到她的便处奈之下老姑只好伸过手

    来抓住我的努力地往便里塞弄着我屁股蛋一挺终于从老姑的

    身后顶进她的便里。

    “啊——唷——”我幸福地哼哼一声那根探插老姑便里的火热的鸡

    鸡终于感受到股股的滑润和清凉周身有一种出来的舒服感。

    我一只手举着老姑的大腿得意洋洋地、缓缓慢慢地老姑的便里进

    出着同时另一只手置老姑的便上停地抓摸着比养手的肉

    片以及的。老姑的手也按便上与我共同抓摸着时而她又

    转过脸来即惊且喜地望着我我则顽皮地将手指塞到她的嘴巴里老姑慌忙转

    过脸去尽力地躲避开我的湿手指。

    我的继续抽捅着老姑的便尽管兴奋异常我却敢作出太大的举

    动以免惊动身旁的三婶甚至是土炕上所有的人千万能惊动他们否

    则到世界末日彻彻底底地完蛋。

    “哦”老姑用指尖轻轻地刮擦着我的产生一种即痒且挠的奇特快

    感我的身体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我奋力地扎捅着可是我感觉到这种

    后入式的体位有一个大的遗憾头永远也顶到老姑便的深处总

    是有那么一种出来的似乎缺少点什么的沮丧感。

    过慢慢地我从这种永远也达到底端的遗憾之中却品出另一番性

    趣因为可以搞大动作我的必须安安稳稳老老实实一下一下地捅扎

    着老姑的便时间一长我油然而生另一种感悟:

    自从第二次回归故乡与老姑疯狂地搞一起只要一有机会我便爬到老

    姑的身上近似疯狂的发泄一番。而今天我敢疯狂我敢肆我的

    缓缓地扎捅着老姑的便啊这又有一番趣。

    像是吃饭此之前与老姑那是狼吞虎咽或者是囫囵吞枣

    个中滋根本没有细细地回过而今天这个黑沉沉的夜晚甚理想

    的环境之中我意外地获得一种感悟与老姑应该总是那般地癫狂要

    像吃饭似的细嚼慢咽这样仅易于消化吸非常有利于健康同时还能

    真正地品偿着极其难得的出佳肴。

    于是我更加缓捅插的力度尤如电影中的为达到某种艺术效果的

    慢镜头缓缓地、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扎捅着同时双目微闭尽地品尝着

    老姑便那妙可言的特殊滋。

    ……

    (三十五)

    如果用今天的理念和光来待三叔和医院护士亦是后来终于荣幸地成

    为我三婶的这件正当的男女之事他们两人之间的这点事根本算得什

    么事第三者插足、三角恋、婚外而已。但当时却着实把个镇搞得

    满城风雨路人皆知直至折腾得乌烟瘴气天翻地覆可拾唉有什么

    办法呢?好事出门坏事传千里吗

    从三叔这件算上什么事的事之中我非常惊讶地发现镇上的人们

    似乎极其热衷于诸如此类的这么一些根本算上什么事的事

    狂风过后必然是骤雨两个庭尤如历经一场以后才发生的大地震那

    可怕的气氛那鸡飞狗跳、孩子哭、大人叫的赅人场景仿佛到世界末日。经

    过这场空前猛烈的暴风骤雨的严酷礼两个庭便大爆炸似地分崩离析继而

    又重组合。

    医院的护士与三叔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组合一起。于是

    满城的风雨顿时也烟消云散渐渐地随着时光的流逝镇上的人们

    也把这些难忘的记忆永远地储存空间巨大但却信息匮乏的脑海中。

    重组合庭的三叔除我的三婶便一所有;同样我的三

    婶除三叔也身分。而这对麻将牌做媒的男女那份干柴适逢烈火

    般的炽热感则继续熊熊地燃烧着。他们为、为爱、为性如漆似胶地粘合

    一起套用一句旧三婶的谩骂那是:裤裆叭吧粘到一起去

    没有宅居的三叔只好暂时借住二姑为能够终日与三婶厮守一

    起尽享鱼水之欢三叔再也肯走南闯北投机倒把去。三叔现所能做的

    事除搂着三婶我的面前毫掩饰地恣意、嬉笑、打闹之外

    便是去镇四处游荡广交天下去。每天的深夜三叔都必然喝得酩酊大醉

    然后哼哼呀呀深一脚、浅一脚地、东倒西歪地摸回来。

    “又喝成这个熊样。”三婶一边佯怒着一边笑吟吟地拉开房门三叔跌

    跌撞撞地走进屋来多时便又开始履另一套法定的程序蹲地板上手

    指抠着咽喉痛苦万状地、哗哗哗地呕吐起来。

    “怎么没把喝死”三婶一边清走恶臭的呕吐物一边故做咬牙切齿状

    地假骂道然后意绵绵地将烂猪般的三叔搀扶到土炕上。

    “水给我点水”

    “给”三婶很快端来一瓢凉水:“喝吧”

    “啊——”三叔接过水瓢咕噜一声一饮而尽然后重又往土炕上一倒

    嘴里语论次、乱七八糟地哼哼起走调的京剧曲牌。

    但是如果此把我的三叔打入纯粹的醉鬼之册那大错特错喝酒

    只过是三叔混迹社会时为达到某种目的而使用的许许多多的手段中的一

    种。三叔的人世生涯中为达到既定的目的他会使用任何一种想得起来的

    手段管这种手段是多么的恶毒、是多么的为人所齿只要能达到目的

    三叔崇尚的真理是:毒丈夫。

    而我的三婶则是一个折扣的麻将迷一个人他若想生存必须得

    吃饭方能维持生命而我的三婶除吃饭之外玩麻将也是一种维持生命的要

    素有时麻将的重要性甚至超过吃饭除吃饭和玩麻将之外我的三婶便

    知道这人世间还有什么其值得感兴趣的、有意义的事。

    如果三、四天摸到麻牌将我的三婶便会生病只见她秀眉微琐是

    嚷嚷着头晕是吵吵着花而一旦摸起麻将牌来便百病尽消需打针吃

    药。每天晚饭后我的三婶以快的速度拾完碗筷然后把沉甸甸的麻将

    袋夹腋下走东、串西四处邀请赌友打麻将正拾房间的二姑见

    状非常屑地送给我的三婶一个非常贴切的绰号:“局长”

    “局长”麻将局的局长是也。我的三婶仅如饥似渴废寝忘食地迷恋

    于麻将牌并且论多大的牌局、多大的赌注她都敢参与、都敢伸手一挨

    坐到牌桌前即使输掉再多的钞票也是面变色跳。

    “三嫂”望着我那再度输得一干二净的三婶二姑痛地问道:

    “一宿黑输掉这么多钱痛啊?”

    “哼”我的三婶则漫经地答道:“怕啥啊下次再赢回来呗芳

    子”惨败的三婶充满信地冲二姑伸出细白的肥手:“还有没有钱借嫂

    子点今天晚上我翻本去”

    然而让我比遗憾的是我的三婶玩麻将牌十回有九回败北并且时常

    败得惨忍睹。也许会问:她的牌技也太糟糕点吧非也我的三婶麻

    将牌打得相当出色这是得到众赌友们一致公认的。既然牌技如此精湛却又为

    什么总是惨败呢?

    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我的三婶野甚大过于

    贪婪牌愿和而是热衷于做大牌等她苦经营的大牌终于上听人早

    推牌叫和她只剩掏钱付赌款的份。据这是麻将高手的通病只有麻技达

    到一定境界的人才会患上此病。

    有时我的三婶终于做成一次大牌只见她激动得像个孩子似地手舞

    足蹈着:“和喽和喽我和喽”

    我的三婶喜气扬扬地把麻将牌整整齐齐地摊开来瞪着圆圆的出神

    地注视着地注视着好像是欣赏一部妙绝伦的艺术品而这件作品的

    作者是她我的三婶这多么令人骄哇这能让人赏悦目吗?如果

    天天都能和上这种牌什么烦恼也没有什么大病痛都统统地忘掉也

    许这是麻将牌带给我的三婶大的快感吧

    我的三婶仅牌技高超赌风也颇令人赞赏手中再没有钞票哪管厚着

    脸皮向二姑讨借牌桌之上却从来欠任何赌友的赌资。

    有一件事更是令我终生难忘那是一个黑漆漆的夜晚我被一片嘈杂声

    惊睁开一公安局的便衣满屋子用问我的三婶又犯赌

    。此时便衣们正逐个缴着赌徒们的钱财一个便衣毫客气地从一个赌徒

    的裤兜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那个赌徒顿时浑身筛糠可怜巴巴地乞求道:

    “政府这钱我没用来赌啊这是买猪的本钱啊。”

    “哼”便衣冷冰冰地吼道:“少废话犯赌凡是从身上搜出来的

    钱管是干什么的统统都没”

    “什么”便衣正欲将厚厚的钞票塞进口袋里我的三婶乘其备一把

    将其抢夺过来便衣惊讶地望着我的三婶:“要干么?”

    “这钱是赌资凭什么没”

    “可是”便衣我的三婶面前稍微客气起来好男与女斗么:“这

    是从他的身上搜出来的他玩牌是参与赌博所以搜出来的钱财

    得没”

    “可是”我的三婶振振有词地坚持道:“我问这钱上没上牌

    桌?”

    争来吵去便衣警察终于妥协很愿地将那叠厚厚的钞票还给那

    个猪肉贩子猪肉贩子接过钞票对我的三婶真是感激涕零差没有扑通一

    声跪倒三婶的面前磕上几个大响头。事后知恩图报的猪肉贩子抽出几

    张钞票真诚地到三婶的面前以表谢意而我的三婶则眉头一紧拍地

    将其扬到一边:“给我远点扇着少扯这个我是着气公才跟警察争辩

    的我这个人是他妈的爱管闲事”

    终日酗酒、彻夜搓麻三叔和三婶的生活很快便陷入窘境仅捉襟见

    肘更是债台高筑。同时原本公社食品厂上班烧锅炉的二姑父突然莫名其

    妙的被解雇垂头丧气地回到里。二姑有服找到公社记去问个

    究竟傍晚二姑灰意冷地回到里众人纷纷围拢过去询问结果二姑苦

    涩地嘀咕道:“记下面有群众反映我没有指标生铁蛋属于违

    反计划生育政策铁蛋他爹被开除是为惩罚我们遵守计划生育政策”

    “他妈的”三叔恶狠狠地谩骂道:“这一定是那个臭骚屄干的好事”

    “是啊”三婶愧疚地对二姑道:“都怨我尽呆着三嫂这

    是公报私仇啊”

    为维持两个人的生计健壮如棕熊的三叔毅然决然地操起杀猪刀与

    明白失业的二姑父合作池塘边那片树木参天的密林里那并合法

    的但却是永远也冲散、摧垮的自由市场上练起摊来。

    每天凌晨三叔和二姑父都要地结果一头大肥猪辜的却又是毫意

    义的生命然后各自扛着猪肉拌充满信地去市场搏斗一番。而二姑则与我

    的三婶拎着沉重的自由市场集来的猪头、猪手、猪脏等等赶第一班

    通勤火车去钢铁厂贸易。

    “力子铁蛋”每天临出门前二姑都关切地千叮咛、万嘱咐着:“

    们好好地玩别乱动屋子里的东西别玩火柴”

    “二姑三婶”黑暗之中我悄悄地穿好衣服央求三婶道:“我也要

    去三婶带我去吧”

    “力子”三婶一边用剌骨的冷水冲着血淋淋的猪脏一边嘀咕道:

    “天气太冷啦去干啥啊等着三婶卖完猪下水给买好吃的”

    “我一定要去”

    我固执地跟二姑和三婶的身后顶着冷冰冰的星星踏着厚厚的积

    赶往火车登上冷气嗖嗖的通勤火车二姑和三婶将脏口袋往旁边一丢

    我便与三婶并排而坐。

    三婶寒冷中停地颤抖着两只业已冻僵的手反复地揉搓着我

    中中暗想:我亲爱的三婶啊这是为啥呢着医院里安适的工作

    做却要顶风冒拎着脏兮兮的猪脏满钢铁厂地游荡。

    “啊——”三婶将手掌到嘴巴边呼呼地吹佛着企图获得一丝可怜

    的暖意:“力子冷冷”三婶又将双手抓住我的手掌关切地问候道:

    “冷吧”

    “”我哆哆嗦嗦地答道:“三婶我冷”

    “力子”三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望着车窗上的霜花瞅瞅对面默默

    语的二姑也像当年的二姑似地充满信地道:“力子别三婶现

    什么也没有可是三婶有力气三婶一定拼命地干活挣钱将来也盖一栋

    像二姑那样的大房子”

    “嘿嘿”我空前的寒冷中讨好般地奉承道:“三婶我希望三婶以后

    能盖上楼房”

    “吧”三婶得意地用冻红的手指肚将车窗上的霜刮划开一道

    细狭的缝隙呜——火车疾速的飞驰着一栋二层楼从霜的缝隙间流星

    般地一闪而过三婶前一亮指着早已被火车甩到屁股后面的楼房道:

    “力以后三婶也盖一栋这样的楼房到时候可要来住哦”

    “好的到时候我一定去住”我紧紧地握着三婶冷冰冰的手掌望着

    三婶那得意的态仿佛漂亮的楼房已经落成

    中午销售完猪脏二姑匆匆赶回中烧火煮饭而我的三婶则疲惫

    堪浑身腥地返回自由市场三叔把大砍刀递到三婶的手中自己与二姑

    父骑着自车去数十里外的乡村寻找猪源。

    “买肉喽买肉喽”

    三婶肉案前非常老练地操着大砍刀自然、大方而又十分得体地叫

    卖着:“买肉喽买肉喽”

    我乐颠颠地三婶的身旁模仿着三叔的口吻大大咧咧地叫喊着:

    “买肉喽买好肉喽早晨杀的五指膘的大肥猪快来哟还冒热气呐

    再买没有可倒是的”

    “这子”三婶笑吟吟地望着我非常熟练地切割着鲜红的猪肉有顾

    客要称一市斤三婶将切割好的肉块往秤盘里一:“一斤高高的一点也

    差”

    “嘿嘿”我禁冲着三婶竖起大姆指:“三婶真有两下子切得

    真准啊”我夺过三婶的大砍刀:“让我也试一试”

    “哎呀”到我笨手笨脚的样子三婶一边嘟哝着一边极有耐地。

    手把手地教我:“对力子能这样切……对应该这样”

    ……

    (三十六)

    生活是贫穷的、艰辛的、劳累的但三婶却是比的快乐她一边

    冲着血淋淋的猪脏一边忧虑地哼唱着两只原本肥实、白嫩的手掌

    早已被冰冷的井水浸渍成暗红色泛着层层锉手的粗糙。

    “嘻嘻”三叔正屋子中央满头大汗地割卸着猪后腿三婶迈进屋

    子里悄悄地溜到三叔的身后一把抱住三叔那熊背般的腰身:“嘻嘻”

    三叔下屠刀转过身来一把将艳的三婶搂进宽大的胸怀里张开喷

    着酒气的大嘴尽地啃咬着三婶那泛着滚滚冷气的、红扑扑的面颊。三婶

    幸福地呻吟着薄薄的红舌头深地吸吮着三叔那硬如钢针的黑胡茬:“唔

    唷好扎啊”

    冬天的白昼极其短暂午后三时暗淡的太阳便悄然而去天空渐渐地朦胧

    起来此时三婶便开始烧火煮饭我与三叔对面而坐一边海阔天空地谈笑

    风生一边来我往地推杯换盏三婶则满含微笑一会瞅瞅上人三叔一

    会又瞧瞧极其调皮她的面前越来越加肆的我嘻嘻地欢笑着时尔给我夹

    块肥肉时尔给三叔斟杯白酒。

    “啊”酒足饭饱我扑通一声往土炕上一倒三婶乐呵呵地唉息道:

    “他妈的这混子又喝多”

    三婶抱住佯醉的我开始给我脱衣服我故意往三婶的身上贴靠着有

    时趁她意手掌挑逗般地滑向她的大腿或者是酥胸死皮赖脸地揉搓一番

    如果三婶还没有什么反应我壮着色胆试探性地掐拧一下。

    “哎哟这混子又瞎折腾个啥啊”三婶哎哟一声轻轻地推开我的

    手掌揉揉被我掐疼的大肥腿“哎哟这混子”突然三婶深深地俯

    下身来热哄哄的嘴唇凑到我的耳畔:“力子老实点哦听话”

    “这子可到是的又醉”三叔抹抹酒气薰天的油嘴早已按奈

    住一把拽过正给我整理被角的三婶三婶则轻轻地嘘嘘着:“嘘别先

    别啊他还没睡着呐”

    “嗨”三叔肯定地道:“他早做梦去他那点酒量我清楚

    三两烧酒下肚醉成死狗”

    咕咚一声三叔将三婶重重地压身下嘿我三叔啊真是隔着门

    缝瞧人把我给瞧扁我可没有喝醉更是什么死狗此时此刻我正偷

    偷地掀起被角借着淡淡的月光一双色迷迷的一眨眨地盯着呢正

    欲火难耐地欣赏着和三婶旁若我地大搞西洋景呐

    三叔搂着三婶厚重的棉被里哼哼叽叽地折腾着很快便传来清脆的、

    吧叽吧叽的声音黑暗之中厚棉被可笑地鼓起来又哗啦啦地伏下去三叔坚

    强而有力的撞击之下三婶得意忘形地呻吟着:“啊——哟啊——哟老张

    啊真有劲把我的屄蕊都撞麻木”

    “好好啊”三叔淫邪地问道更加凶狠地大作起来三婶浪地笑

    道:“好真好也怪以前的媳妇骂我来我是真喜欢这玩意啊我

    真是很得意这口啊”

    “哈哈”听到三婶的糜语三叔愈加兴奋起来呼——他竟然顾寒

    冷地掀掉身上的棉被:“去他妈的吧太压得劲用上力气操起来

    舒服”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

    两个正值黄金年华周身充满着旺盛的男女哼哼呀呀地撕扯一起

    纵声地颠来倒去那疯狂的场景直得我热血沸腾一只手握住硬如钢铣的鸡

    鸡拼命地揉搓着。

    啊三婶的是那般的洁白和肥得我涎水横流顺着歪扭着的嘴

    角哗哗地漫溢到枕头上形成的一片渍迹。哇三婶的大腿更是性感

    怡人又粗又长如丝的月光下反射着晶莹的柔光我真恨得一头猛扑过

    去抱搂过来恣意咬啃一番甚至将其撕成碎片咽到嘴巴里咀个粉碎嚼

    个稀烂然后滋滋地吞到肚子里彻底据为已有。

    “嘻嘻好痒痒啊”三婶突然停止荡的呻吟嘻笑起来我仔细一

    瞧三叔再次重重地压三婶的上布满硬胡茬的大嘴岔死死地紧贴

    三婶的胸脯上厚厚的大舌头肆意吮吸着三婶的乳两排能切碎猪肋骨

    的大牙齿卖力地叼拽着三婶那圆浑的头。

    “嘻嘻轻点轻点咬哦该死的要把我的奶头咬掉啊”

    三婶秀眉微锁哼哼叽叽地护住被三叔咬痛的三叔开三婶的大

    呼地一下再度跃起身来两只有力的大手掌生硬地按压三婶两根

    粗壮的、光滑的大腿根部。然后三叔将自己那粗大的挂满淫液的月光中

    泛着点点光亮的大对准三婶一片狼籍的便咣当一声捅扎进去继

    尔便狂地抽拽起来。

    “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

    三婶直挺挺地呻吟着我则继续揉搓着已经揉搓得又醉又麻的当听

    到三叔杀猪般地狂吼一声红通通的大从三婶的便里猛抽出来粘稠的

    精液哧哧喷溅到三婶的腹上时我再也按奈住头狂一颤抖手指肚

    死死地拧着头几乎与三叔同一个时刻白森森的精液呼呼地喷涌出来

    “力子”排泄完憋闷难忍的精液我三叔与三婶一阵恩恩爱爱的唧

    唧我我声中悄然睡死过去。朦胧之中感觉到三婶坐我的身旁正轻轻地

    拽拉着我的手臂我乘势将手掌贴到三婶肥的屁股蛋上三婶已经察觉到

    我肆的举动试图躲开我但来及我失时机地三婶肥的屁股

    上狠狠地掐拧一下:“好热啊”

    “嘻嘻”三婶还是本能地躲闪一下假惺惺地愠怒道:“混子别

    闹”完三婶将我拽扯起来:“来穿上衣服跟三婶上卖猪下水

    去”

    “唔”我顺势歪倒三婶软乎乎的胸腹上脑袋瓜淫迷地顶撞着三婶

    那颤微微的酥乳:“唔哟好累啊人还没睡呐”

    “那接着睡吧三婶自己去”

    “”我慌忙从三婶的胸怀里坐起身来:“三婶我去我要

    去。”

    “那好要去快点穿上衣服吧”

    “哼”每天凌晨三婶都像对待懂事的孩子似地亲手帮我穿衣

    服我则别有用地或是盯着她的胸乳或是瞅着她的腿每当我们的目光

    有意、或者意地碰到一起时三婶总是秀眉一展珠唇一撇:“哼混

    子跟三叔一个臭德三叔是个老骚包混子是个骚包”

    尽管三婶嘴上佯怒地斥责着我但是从她那所谓的神态上我真切地

    感受到三婶并讨厌我这个一有机会便她面前搞点下流动作的骚

    包甚至更主动回避我有时还滋滋地、极具挑逗性地与我肆地撕扯

    一番。

    这我和三婶一人拎着一只大口袋顶着寒风欢快地登上通勤火车

    上我们把脏口袋往旁边一丢便扒着车窗一言我一语地戏笑起来继

    尔便半推半地撕扯起来。

    中午我与三婶一路笑、嬉戏着从钢铁厂返回到自由市场三婶照

    例接过三叔的大砍刀到肉案前持刀上岗。我依然跃跃欲拭地抢夺着三

    婶手中的大砍刀:“三婶我来卖让我卖几刀吧”

    “别闹”三婶笑嘻嘻地掐拧一下我的脸蛋:“别闹割好人

    会要的”

    “”

    突然从我们的身后传来阵阵恶声恶气的谩骂声三婶冷冷地、若其

    事地嘀咕道:“嘿嘿又打架这里真是好热闹啊天天都像唱大戏似的。”

    熙熙嚷嚷的自由市场同时也是一处群雄争斗的竞技场为争得那蝇微之

    利商贩之间时常出言逊继尔便是大打出手。因此的市场每时每刻

    都蕴着腾腾杀气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尤如那枯春的干柴只要稍微有那么

    一点点的星星火花便唰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并且立刻象突然喷发的火山

    瞬息之间便一发可拾但只见自由市场里刀光血影狼烟四起争斗到

    险恶惨烈之处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直打得天昏地暗。

    有什么办法呢?为生存为养糊口大早已顾上什么颜面和人

    格。一旦从竞技场上像只斗败的公鸡灰头灰脸地败下阵来嘿嘿真是

    好意思啊以后别来这里厮混丢人现。

    万般奈之下这些斗败的公鸡便只好溜到邻近的钢铁厂去开拓的生存

    空间将一车又一车的疏菜、瓜果、鲜肉贩到那里渐渐地这伙人成为钢铁厂

    的工人们菜蓝子的重要供应者当然钢铁工人们必须经常地、可避免地品尝

    到这伙人所供应的劣质的蔬果和病畜的腐肉。

    凶悍的三叔凭借着天怕、地怕的豪迈气魄和棕熊般的健壮身体以

    及紧握手中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大砍刀很快便自由市场里确立自己的王者

    地位。如果有谁这此表示怀疑甚至服气显现出丝丝的敬之意三叔便会

    毫客气地予以回击绝手软地将其打翻地。

    有一次我亲目睹三叔用大砍刀啪啪地砍切着敌人的脑袋瓜那血淋淋

    的场景吓得我慌忙捂住忍再睹事后我余悸未息地问三叔道:

    “三叔下手也太狠吧把人的脑袋砍碎可怎么办啊得偿命

    去”

    “哼”听到我的话正卸肉的三叔瞅瞅手中血淋林的大砍刀很

    地道:“嘿嘿大侄懂人的脑袋骨他妈的硬轻易砍碎并且

    我下手也是有分寸既砍碎还把他砍得头破血流大侄这叫杀鸡给猴

    让旁边的伙们都知道知道我可好惹的”

    “哇”听到三叔这番高论我顿时哑口言呆呆地望着他。

    自由市场里比起那些虎背熊腰而头脑却极其简单、顽愚的屠夫们三

    叔绝对够得上是个秀才完全有资格给那些徒有一张人皮的蠢货们当老师。

    三叔虽然没念过几天但却很爱阅读中国的、外国的、世界的、古代

    的、现代的各种重大事件他都知晓并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他尤其热衷于阅读中国古典的武侠臂如:《水浒》、《五义》、

    《八义》、《续五义》、《包公案》、……从这些中三叔领悟到许多

    混迹江湖的真谛。

    三叔喜欢阅读《红楼梦》“婆婆妈妈的满篇娘们腔娘们气的没什么

    头”三叔也太喜欢读《西游记》“净瞎白话全都是些糊弄孩的玩

    意”三叔爱读的是《三国演义》这本伴随他大半生使他从中学

    会很多计谋三叔把这些计谋一一牢记随时随地都加以施展。

    我对《水浒》和《三国》的解都是三叔儿童时代灌输给我的他经常

    绘声绘色地给我讲述那些精彩的、扣人弦的故事。然而非常可怕的是三叔

    却把这些故事成是中国的正史。成年后我经常为此与他争论有时辩论得面

    红耳赤甚至欢而散。

    三叔把从本上通晓的真理学以致用并且发扬光大。面对众多的竞争者

    他强硬起来比钢铁还要坚强;而软弱时却比绵羊还要柔顺;强硬时他手持锃亮

    的、闪着逼人寒光的杀猪刀满市场撵着人打杀;软弱时他满脸堆起和蔼可亲的

    笑容给人赔理并掏钱请人吃饭店。

    有时出于某种需要三叔会非常隐蔽地却又相当出色的挑动他人互相争

    斗直至打得狗血喷头后他渔翁得利。由于三叔具有极高的智商和丰富的知

    识以及走南闯北的阅历很快市场上稳脚跟所有的肉贩们全部俯首称

    臣活像一群温顺的绵羊依服三叔的脚下。

    “哎呀”我正与三婶一边着商贩们争斗的场面一边嘻嘻哈哈地相互

    抢夺着大砍刀突然身后传来非常熟悉的喊叫声我转身一嘿嘿原来是

    大舅。大舅背着一只破布袋还是推着数年前那辆吱呀作响的破自车我又将

    目光移到他的身后哈大舅屁股蛋上那块旧布丁依然滑稽可笑地搭拉着寒

    风中摇来晃去:“力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大舅”我正欲回答大舅的问话身旁的三婶一脸迷茫地惊呼起来:

    “啥——力子混子他——是大舅?”

    ……

    (三十七)

    “嗯”我冲着三婶肯定地点点头大舅推着自车凑到肉案前三

    婶以屑的目光轻蔑地扫视着我那奇貌扬衣着破烂的大舅:“嘿嘿两溜

    溜棒到市场想什么魂啊?”

    “溜达溜达没事溜达溜达”蓬头垢面的大舅早已察觉到三婶那异

    样的目光他佯装着没有见胡乱应付着三婶然后继续亲切地问我道:

    “力子一个人来的啊”

    “嗯我自己来的大舅”

    “走到大舅住几天吧”

    “这”我正迟疑着三婶则非常麻利地割下一条猪肉啪啦一声隔着

    肉案尤如一名出色的篮球运动员非常准确地将猪肉扔进大舅车把上那条肮

    脏堪的口袋里然后冲我呶呶嘴:“去吧力子混子这么老远来

    的应该去舅舅住几天这才对啊”

    “三婶”大舅闻言绕过肉案子拉起我的手。我转过脸去很愿地

    望着三婶:“三婶那我这走喽”

    “去吧过几天三婶上的时候把接回来”

    吧嗒我正欲转过身去三婶突然抱住我的面庞吧嗒一声送给我一个

    回穷的香吻然后又送给我一句冷热、让我既羞愧、又有些兴奋的

    话:“去吧骚包混子”

    “三婶再见”我激动已地抚摸着三婶送给我的那片微微泛湿的

    凛冽的寒风中立刻又变成一块白霜的印渍依依舍地冲着三婶摆摆

    手。

    突然三婶似乎想起点什么再次搂住我将嘴巴附我的耳朵上:“

    力子混子到大舅后替我问问大舅他给我照的照片照哪去

    还有没有哇呶”三婶冲我妩媚地一笑又偷偷地乜大舅一一脸诡秘

    地嘀咕道:“去吧骚包混子记住一定替三婶问一问啊”

    “力子”走出熙熙攘攘的自由市场大舅转过身来他瞭瞭三婶那

    丰茂的背影悄声嘀咕道:“她是三婶吧?”

    “嗯”我点点头:“是三婶大舅”

    “嘿嘿”大舅讥讽道:“这娘们可是省油的灯啊风浪去我认识

    她以前她是医院的护士她医院的时候有完、唠尽的风流事

    现跟三叔以后可够三叔喝一壶的”

    “大舅”我突然想起三婶的嘱托冒然问大舅道:“大舅三婶让我问

    问她的照片”

    “啊啊啊”听到我的问话大舅那灰滔滔的面颊唰地绯红起来他

    挥着手满面羞愧地吱唔道:“啊啊啊等我回好好地找找正好去

    我如果找到给三婶捎回来”

    完大舅有意岔开话题开始喋喋休地向我讲述着他们那永远也理

    清、道完的、鸡毛蒜皮的琐碎之事。我默默地尾随大舅的屁股后面哭笑

    得地盯着大舅屁股蛋上那块永远也能缝合上永远都是搭拉着的破布丁。

    从大舅唠唠叨叨的话语里我获知:因酗酒摔成瘫痪的姥爷早已满含哀怨地

    故去。着着大舅混沌的目光里突然射出可遏的忿然:“大外

    甥还有姥姥这样的妈么姥爷一死她把房子偷偷地给卖

    揣着钱出门”

    “哦”我解地问大舅道:“姥姥这么大的年纪还出门?”

    “是啊”大舅感叹道:“是啊是啊大外甥这件事都成闻这

    镇上的人谁知道哇哼哼姥姥这下可出名老天巴地的出门

    嫁人让让人笑话吧唉连我们这些做儿女的都跟着她丢脸

    啊”

    大舅那栋东倒西歪的破草房也早已变卖掉如今一老人民公

    社的照顾下党的关怀下寄住镇中学一间废弃的、阴暗潮湿的破教室里。

    镇中学座落辽河畔那高高的堤坝下强劲的西北风肆岂憧地狂吼着从中学

    死气沉沉的校舍上阴阳怪气地呼啸而过听得我好伤感。

    尽管清贫得连徒四壁都谈上即使那光秃秃的四壁也是大舅的而

    是属于镇公社的属于学校的现如今的大舅简直应该是一所有的产阶

    级。然而大舅还是那般热好客呼地掀起那口大木柜将仅有的苹果和糖

    块全部毫保留地掏拽出来:“吃吧吃吧大外甥”

    “表弟”见我走进屋来所事事、懒洋洋地躺尤如垃圾场般脏乱的土

    炕上的表姐姝笑嬉嬉地抓起身来:“哎呀表弟长得真漂亮啊”着她

    蹭到我的身旁一脸慕色地抚摸着我的外衣:“这衣服哪买的啊真好穿

    着真帅气”

    “姝她妈”大舅冲着还是那般衣着整肮脏堪的舅母嚷嚷道:“

    姝她妈快炒菜做饭”

    “炒什么啊?”舅母摊摊脏乎乎的双手:“啥也没有炒什么啊炒我大

    腿啊”

    “哼”大舅嗖地从破口袋里掏出三婶送给他的一条猪肉:“呶

    这是什么”舅母前顿然一亮抓起猪肉走出房门大舅转过脸来坦诚

    地道:“大外甥怕笑话大舅现可是穷得叮咣乱响啦连住的地方都

    没有喽”

    “两溜溜棒”我正与大舅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着屋外突然一片嘈杂

    没过十钞钟房门咕咚一声被人重重地推开几个三、四十岁的、农民模样的

    妇女没好气地冲进屋来纷纷指着大舅的鼻子尖尖声厉气地吼叫起来:“两溜

    溜棒我们的照片呢?”

    “啊啊啊”大舅假惺惺地吱唔、搪塞着:“等几天等几天我刚搬

    完太乱东西得到处都是照片知道什么地方”

    “两溜溜棒可拉倒吧”几位农民妇女毫客气地将大舅围拢起来七

    嘴八舌地嚷嚷着:“别逗我们啦没照出来老老实实的实话别这么今

    个支明个的啦两溜溜棒老实到底给没给我们照哇?”

    “照真的照”大舅坚持道。

    “照?可是照片呐”

    “都半年多这是照相啊还是画相啊”

    “两溜溜棒净骗人人的钱用破照相机那么比划一下完

    事算拉倒也给人照片。”

    “这”望着叽叽喳喳的妇女们我悄悄地溜到表姐的身旁:“表姐这是

    怎么搞的啊照片呐大舅咋给人照片啊?”

    “嗨”表姐瞅着我苦涩地一笑她跳下土炕趿拉着布鞋将我拽到屋

    角低声道:“表弟我爹哪有什么照片给人啊照相机里压根没胶

    卷”

    “什么”表姐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啥表姐大舅他照相胶

    卷?”

    “嗯”表姐双手一摊现出一副奈的样子:“钱都让我爹喝大酒

    买起胶卷用空相机糊弄人东糊弄一下西糊弄一下时间一

    长人能让么得找上门来打架”

    豁豁豁我的乖乖我的大舅可真啊我转过身去呆呆地望着地

    自容的大舅:我的大舅哇这样给人照相?来三婶的照片是别

    指望大舅给“找到”

    “哼”农民妇女们嚷嚷得口干舌燥终于死下来自认倒霉:“拉倒

    吧”

    “算吧”

    “两溜溜棒这样做买卖啊黄铺才怪呐”

    “……”

    “来来来”目送着骂骂咧咧的妇女们迈出房门大舅若其事地唤我道:

    “大外甥来跟大舅喝酒”

    大舅知从什么地方稀哩哗啦地拎过来三瓶亮闪闪的白酒啪地到脏兮

    兮、油渍渍的饭桌上然后滋滋地坐到土炕上抓过一瓶白酒老道地启开

    瓶盖对着嘴巴咕咚咚地狂饮起来:“啊真好啊”大舅一口气竟然痛饮掉

    半瓶烈性白酒直得我里咚咚地乱跳已:好大的酒量啊

    “真爽啊”大舅非常得意地抹抹嘴角上的酒珠然后给我斟满一碗烈

    性白酒:“真是好酒哇大外甥也尝尝吧”

    我端坐大舅的对面表姐姝始终爱恋依我的身旁我睁睁地着

    大舅一鼓作气将满满两瓶烈性白酒全部倾倒进肚子里我终于明白过来为

    什么镇上的人们当然也包括三婶均异口同声地戏称大舅为“两溜溜棒”

    。大舅则意犹未尽:“大外甥”他抓过我手掌旁边仅剩的半瓶白酒:“这点

    白酒给大舅喝吧”

    “呶”我呶呶嘴将剩下的半碗白酒也推到大舅的面前:“大舅都

    给吧我喝这酒太辣我喝头痛”

    “那”大舅幸福地微笑起来:“大舅客气”

    “啊——”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呆呆地望望身旁的表姐顿觉一阵天

    旋地转身子瘫软地向后歪斜而去。只听扑通一声我刚刚倚靠土炕边报纸糊

    的墙壁上突然报纸哗啦一声撕裂开毫准备的我登时失去平衡咕咚

    一声顺着倾倒下来的纸壁一头翻滚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我拽拽身下的碎报纸一脸迷惑地环顾着表姐笑嘻嘻地从报纸的孔洞

    里爬进来:“嘻嘻表弟这是一间大教室为方便我爹用高粱杆简

    单地隔开变成两间屋得这下可好让一头给撞坏”

    “没没”已经烂醉的大舅大大咧咧地摆摆手:“没没没事明

    天我再修上”

    “来吧”表姐抱过一条破棉被打趣道:“既然滚到这间屋明

    是想这里睡觉得今天晚上这存吧”表姐姝将棉被往我的身上

    胡乱一压又托起被我慎压坍的报纸墙壁拽过一只脏枕头草草地顶靠住

    然后灵巧地倒下来拽过被角哧溜一声滑到我的身旁。我拽住表姐的手

    臂突然想起来表弟始终没有照面:“表姐呢?”

    “他”表姐答道:“到姥姥玩去”

    咕咚一声从坍塌下来的报纸隔壁传来大舅瘫倒的声音继尔又听到舅母

    耐烦的嘀咕声:“又他妈的喝成这个屄样喂死猪好好躺着……”

    呼——呼——呼——很快我便听到大舅那笨猪般的鼾声我瞅瞅

    身旁的表姐:“唉大舅可真能喝啊怪得大都叫他‘两溜溜棒’大舅真

    的一口气能喝掉两棒白酒啊真是吓死个人啊”

    “嘿嘿”表姐闻言嘴一撇:“两溜溜棒这算个啥啊?我爹还有一个

    外号呐叫:外加一壶”表姐苦溜溜地补充道:“我爹啊只要一见到酒

    要命一口气喝掉两溜溜棒还是觉得太过瘾还得外加一壶呢。表弟啊我

    爹的外号全称应该叫做:两溜溜棒外加一壶”

    “哈哈哈”完表姐一头扑到我的身上我们紧紧相拥着哈哈哈地纵

    声大笑起来过片刻表姐止住笑声:“表弟别净笑话我爹也喝多

    连衣服都脱睡这能舒服么来”表姐开始动手解我的衣

    服我顺势搂住表姐圆浑的腰身张开酒气汹汹的嘴巴讨好地亲一口:

    “啊表姐好香啊”

    “嘻嘻”听到我的话表姐顿时喜形于色:“真的么?表弟”

    “真的”讨女孩子欢是我这个色鬼的拿手绝活:“表姐真香

    虽然什么香水也没抹可是身上的气真好闻啊”

    “嘻嘻”表姐撩撩额头前乌亮的黑毛比自豪地道:“表弟光

    是凡是跟我玩过的人大都这么我的身上总是有一股香”

    “啊——”听到表姐这番话我登时惊得我目瞪目呆:“啥?”

    ……

    (三十八)

    “表姐”我呆呆地望着表姐:“啥呐?”

    “真的”表姐毫掩饰地道:“我们学校的同学都这么我他们”

    “们干么?”我明知故问表姐则以为然地冲我淫笑起来非常大

    方地将手伸进我的胯间一把拽住我的:“废话表弟男孩和女孩一起

    玩除这个还能玩什么啊?”

    “嘿嘿”我也冲表姐刁顽地糜笑起来表姐一边继续揉搓着我的一

    边将辣的脸贴到我的面庞那长长的睫毛呼闪呼闪地极其挑逗地刮划

    着我的额头我色顿起早已挺直起来。

    望着前比荡的表姐我禁想起自己的学校里那个父亲残疾的女

    同学为讨得几个钱被好色的男学们肆意玩弄想到此我的里顿时泛

    起股股难奈的酸苦:“表姐这也太寒碜吧”

    “哼哼”表姐嘴一撇一只手继续狠狠地抽拽着我的另一只手则

    我的面前非常滑稽地摆弄着:“可是有钱啊钱懂吗?”

    “那那”我知如何作答地凝视着表姐表姐狠狠地掐拧一下我

    的我忍住哎哟、哎哟地哼哼起来表姐振振有词道:“我才管什么寒

    碜寒碜的给钱”

    豁——表姐出的这番话怎么跟我的那位女同学口吻如此一致仿佛

    是从一个嘴巴里冒出来的。

    我是个男孩我亦极其好色童年时代我仅肆岂惮地把玩过女伴们

    的便甚至毫廉耻地偷窥过妈妈、老姨、都木老师们的便并且时常想

    入非非做梦都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如愿地与这些敬爱的长辈们搂抱一

    起恣意交欢。

    让我比自豪的如今我已经幸福地与一个长辈是那个年龄仅长得我

    数岁的老姑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我占有老姑仅是她的便还有她的

    芳啊我是多么的起我是多么的骄啊。

    但是我却永远也愿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性成为廉价的贸易品只要

    有钱可以自由交换和买卖。我始终固执地认为:性是好的性是幸福

    的是男女之间真诚的投入共同获得满足和愉悦所以性是价的性

    是用与金钱发生联系的。

    性一旦被金钱所腐蚀被铜臭所玷污她便彻底丧失掉那好、温馨的外

    衣变得精赤条条从此再也找寻到那朦胧画般的、扬溢着令人驰意往的、

    神秘莫测的艺术感。用金钱买来的性是那么的奇丑比、是那么的让人作呕

    同时充满原始的兽性。

    性的这份好和幸福一挨丧失殆尽所剩下来的只有裸的买和

    卖尤如交配里的牲畜为配种交几个零钱然后公猪爬跨到母猪的屁

    股上众目睽睽之下红通通的长大摇大摆地扎进母猪那、水汪

    汪地洞开着的里哼哼呀呀地、咕叽咕叽地交配起来。

    我与奶奶屄厮混的时候除偷、摸我敢做任何事:酗酒、吸烟、打

    架、骂人、搞恶作剧……等等等等所为。只有一件事我始终没有干

    过那是花几个零钱恣意玩弄女同学每当逢遇这样的场面我便悄悄地溜

    之乎也。

    “操”奶奶屄与几个流氓淫糜地围拢着一个准备出卖自己的女同学见

    我又要溜掉奶奶屄屑地冲我嚷嚷道:“操过来啊怕啥啊”着他一

    把拽掉女同学的裤子那白光光、娇嫩嫩的便立刻遮掩地展现我的

    前我慌忙转过身去奶奶屄继续嚷嚷着:“操过来啊摸一摸啊别怕

    用花钱”

    “”我轻轻地嘟哝一声头也回地溜开而去。

    我实愿意目睹奶奶屄这些下作的伙们野蛮、粗横地蹂躏女同学一

    根根脏兮兮的手指生硬地捅扎着那尚未成熟的便到女同学满脸痛苦、难耐

    的表听到女同学颤颤抖抖的呻吟声他们那混沌的脸上顿时显现出原始的、

    下流的微笑一颗愚顽的、永开化的色终于得到低级的满足。我

    愿意目睹这些绝这太残酷太粗野这是对的亵渎、这是对幸

    福的野蛮嘲弄。

    我也喜欢女孩的便其热切渴望的程度丝毫也比奶奶屄这些伙们

    低但是我是以一种艺术欣赏的态意绵绵地进着我奕奕地抓摸

    着女伴那光鲜的便;轻轻地触碰着那花瓣般的肉片;喜气扬扬地抽拉着那粉红

    滑润的。听到女伴幸福的哼哼声望着她真诚地叉大开双腿非常主动地往

    前挺送着可爱的便脸上泛起滴滴汗珠呼哧呼哧地喘息着一对辣的目

    光极其投入地盯着自己水汪汪的胯是我便获得尚的满足和空前的幸福。

    有时上课时我的目光可思议地落那个被奶奶屄们时常玩弄的女同学

    身上我手拄着脑袋地发呆女同学见状轻蔑地冲我吐吐舌头然后

    害羞地转过脸去。

    “胆鬼”下课的时候那个女同学突然从背后悄悄地踢我一脚:“有色

    没色胆的瘪蛋”

    “”我转过身去与女同学并肩走出校舍来到操场的一角我充满爱

    怜地嘀咕道:“我可是胆鬼我敢做任何事过我却愿意像奶奶屄

    那样粗野地对待女同学我是可怜啊”

    “嘘嘘”女同学嘘一声:“算吧少装老好人吧们都是那套货

    色都是邪门八道的玩意”

    “知道回到里我总是想奶奶屄他们有没有把的便

    给抠坏”

    “啊——”女同学顿时瞪大:“真的?”

    “真的”

    “那”女同学似乎有些感动:“来是个好人走”她拽拽我的

    手臂:“走咱们到地下室去我让我的便真的被没被奶奶屄抠

    坏”

    于是我跟女同学的身后偷偷摸摸地溜进地下室闲置下来的锅炉房里

    女同学非常大方地撩起裙子扯着三角裤胯间可笑地往前挺送着:“啊

    啊快啊。”

    我蹲下身去拨开女同学的裤仔细地察起来女同学哧哧哧地浪笑

    着一只手缓缓地扒开薄肉片我凑过脸去地凝视着一只手充满痛爱

    地抚摸着里一片乱纷纷:真没想到如此艳、秀丽的便竟然屡遭奶奶

    屄一伙人脏手指的扎抠想到此我顺嘴嘟哝道:“唉太可惜”

    “什么太可惜”女同学解地望着我。

    “我太可惜”

    “嘻嘻”女同学则毫乎:“没到啊坏没坏啊”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上课的铃声打断我们我呼地起身来女

    同学慌忙拽上三角裤下裙子我们一前一后手忙脚乱地爬出坟墓般的地

    下室向教室。

    “想什么呐?”表姐再次用长睫毛刮划着我使我从沉思中回到黑暗的现

    实中来到表姐可爱的笑容我又想起女同学被奶奶屄肆意蹂躏的便似

    艳里面却多处被撕裂开充满异的里淤溢着乱纷纷的碎肉块。

    啊前这位同样也是廉价地出卖自己的表姐她的便一定也是狼狈堪里

    面也一定是碎碎糟糟、异剌鼻吧?

    “嘻嘻哎哟干么啊”表姐幸福地呻吟起来我这才发觉自己的一

    只手知什么时候已经莫名其妙地探进表姐的胯间一根手指非常顺利地

    滑进表姐的便里。

    听到表姐的嬉笑声和哼哼声我的手指她的便里快速地搅捅一番直至

    搞得一片淋漓才将手指抽出来到鼻孔下认真地嗅闻起来。我深深地喘息

    一番中感到好生奇怪表姐那被众人玩弄过的便竟然让我法相信地

    没有任何气真的没有什么气也没有我努力地嗅闻半晌也没有嗅

    闻到任何气那感觉好似喝一杯淡淡的白开水连辽河那特殊的苦涩

    也让高温给升腾殆尽。

    咦——卖身的表姐便却是让我瞠目地洁净这更助长我的好奇

    我推开表姐的手臂哧溜一声滑到表姐的胯间一把拽起她的裤借着皎洁

    的月光死死地察起来。

    “嘿嘿干啥啊真好玩”

    表姐屁股一撅非常麻利地褪下裤两条光滑的大腿淫浪地向两侧大叉

    开来:“吧吧随便吧”

    我附表姐的胯间尽可能地瞪大着双手将两条薄嫩的肉片拽拉开

    来月光之下一个幽深的、微微抖动的明晃晃地呈现我的前。再次

    让我吃惊的是表姐的里到一块碎肉光光净净泛着丝丝可爱

    的泽光。

    我又纳闷起来:同样都是卖身我的女同学便里一片乱糟糟堆满被

    奶奶屄一伙人捣碎的肉块块而我的表姐那饱经男同学们捣捅的便历

    经疯狂和凶暴却依然是这般地整洁里面光滑鲜嫩到一块碎肉肉。

    “哦——哟”为弄个究竟我索性将两根手指同时探进表姐的便里

    深深地直抵底端表姐沉醉地呻吟着两条大腿非常老道地曲起既可爱又

    邪糜地向两侧平展开来形成两个对称的横v形。一对浑圆的脚掌顽皮地抖动

    着嫩白的脚趾极具挑逗性地触碰着我的背脊:“哎——哟表弟抠得好

    深哦”

    表姐的便是如此地光滑我深深没入其间的两根手指每轻轻地抽拽一

    下都会发出清脆的、令我着迷的吱吱声同时滴滴晶莹的液体顺着指间的

    缝隙汨汨地漫渗出来我故意将鼻尖贴靠过去仍旧嗅闻出任何气。

    “表弟上——来——啊”

    表姐的双腿愈加平展起来我的手指又深深地抽拽数下表姐胸腹高挺

    脑袋尽力地向后仰去那妩媚、娇艳的俨然是热切地渴望着我的尽

    快插入到她的身体里:“表弟别瞎抠上——来——啊玩啊”

    我再也能自己早已地顶着土炕弄得好生麻痛表姐真诚

    的呼唤声中我跪起身来爬到表姐的两腿之间激动已地握着火热的

    头对准表姐那个只要随便扔过去几个脏乎乎、破糟糟的零花钱便可以任人抠

    挖、随意捅扎的便哧的一声插捅进去。

    “哇——哦”

    表姐深地抬起头来双臂紧紧地搂住我的背脊一双睫毛极长的圆

    一眨眨地盯着自己的胯间非常投入地欣赏着我的是如何一下、一下地进

    出于她的便的。

    “哇——哦”

    我也低下头去与表姐一起地凝视着身下的便得意洋洋地

    盯着红通通的尤如胡萝卜棒的吱吱吱地捅捣着水汪汪的望着表

    姐微微开启着的我又陷入尽的冥思之中:唉这条鬼知道已经

    被多少与我同样下流、淫邪的男孩子们恣意抠挖和捣捅过

    “哎啊表弟又想什么呐快啊快啊撸我——”

    身下的表姐耐烦地嘀咕起来她双手松开我的背脊肥实的手掌啪啪

    啪地、非常浪地拍打着两条平平展展的大腿根意思让我用双手狠压上去:

    “快啊这样压着我对这样操得深操得舒服对表弟使劲啊使

    劲地撸我啊啊——哟——……”

    ……

    (三十九)

    我实忍受大舅恶劣的生活环境没出两日肚子便咕咕乱叫起来

    疼痛难忍之下只好屡次三番地往厕所里。还有一件事更是让我倍感头痛

    甚至难于应付那便是我的表姐姝她的是如此地强烈这是我作梦也没

    有想到的只要一有机会表姐便纠缠着我止休的寻欢作乐两日下来

    我便被她地掏空身体再也招架住。

    “表弟”表姐将我堵校舍破破烂烂、冷气嗖嗖地仓房里按倒一堆作

    废的等待卖废纸的旧课本堆上生拉硬扯地拽着我的裤带:“来这里很消

    停咱们好好地玩一会吧”

    “表姐”我央求道:“我的又酸又痛硬起来”

    “没事的摆弄摆弄好使”话之间表姐已经解开我的裤带喜

    滋滋地掏出我的到前得意地欣赏起来我嘀咕道:“表姐我真的

    又痛又酸真的硬起”

    “嘻嘻”表姐握着我的欢快地摆弄一番过片刻突然张开

    嘴非常让我吃惊地含吸住:“嘻嘻表弟表姐今天好好地伺候伺候给

    玩点花样”

    完表姐深深地含住我的脑袋瓜快速地前后探送起来同时一对

    乌闪乌闪的淫迷地向上抬起色呆呆地盯着我:“怎么样好玩?”

    “嘿嘿”我又惊又喜插表姐嘴里的可思议地挺直起来表姐

    卖力地吸吮之下我顿然感受到滚滚的滑润和丝丝的暖意我禁住微笑起来

    勃然而起的那股股出来的快感强烈的剌激之下本能地扭动起来可

    笑地扎捅着表姐的口腔:“嘿嘿嘿嘿嘿嘿表姐真有两下子我服”

    “哇——”表姐乖顺地闭上大张着嘴巴任由我的肆意扎捅

    我渐渐地得意忘形起来第一次因过于兴奋没出三分钟身体便强劲地

    震颤起来继尔体仅存的那点可怜的精液便点点滴滴地从头喷涌出

    来:“表姐”排泄出精液我立刻感到空前的疲惫我快速地系上裤带寻找

    脱身的籍口:“来奶奶有些日子我还没到老姨呐表姐今天我

    得去老姨老姨去”

    “唉”表姐失望地开我:“那好吧我陪去”表姐突然想起上次爸

    爸与老姨父为老姨而大打出手的热闹事来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淫邪之色长

    长的睫毛下做地呼闪着:“表弟爸爸我二姑父跟我老咕父嘻嘻”

    “哼”我替爸爸争辩道:“瞎没有的事”

    “可得吧”表姐继续淫笑着:“二姑父和老姑父的事俺们里的

    人谁知道哇别着糊涂二姑父早把老姑父给给”

    “去去”我推表姐一把:“胡八道才没有呐”

    “……”

    我与表姐一路争执着知觉地便走进老姨老姨一把搂住我一脸惊

    喜地望着我:“哎哟力子几年没着都长这么老高喽”

    “老姨”我紧紧地握着老姨的干手掌想起老姨那黑毛稀少的胯间以及那

    团迷人的骚肉片我的色禁再次浮荡起来想起刚才与表姐的争论我当真

    的有些确信爸爸已经占有并把玩老姨的便以及骚肉团:“好”老姨满

    含爱怜地拧我一把:“嘿嘿长得好结实啊大外甥快进屋暖暖吧”

    老姨低矮的茅草屋里还是那般地清贫嗜赌如命又酗酒边的老姨父

    年纪轻轻便非常痛快地喝出肝硬化现形骸体枯一脸蜡黄地瘫卧异

    四溢的土炕上见我与表姐走进屋来他依然是那样冷漠地扫我一:“来

    ”

    “嗯老姨父怎么?”我假意关切地问候道老姨父苦涩地摇摇

    头:“喽老姨父完得绝症要死喽哎”他突然伸出枯柴般的手

    臂乞丐般地央求道:“子有没有烟给我一根吧可憋死我喽”

    “嗨啊”听到老姨父的话正厨间忙着给我做饭吃的老姨立刻凑到狭

    窄的壁窗前冲着老姨父瞪起:“傻啊真是脑袋有病力子还是

    一个孩子他哪来的什么烟啊”

    “孩子”老姨父则服气地喃喃道:“吴涛还没这子大呐兜里整天揣

    着烟这子知道又到想魂去唉烟烟烟啊可憋死我喽”

    “哼消停一会吧别那个现世的儿子啦屁大点的人跟一

    样又耍又抽真是有什么样的爹有什么样的儿子啊”老姨菜墩前

    冷言冷语地嘀咕着生活上老姨还是那样地节简炒菜时往锅里几粒葱

    花都要经过一番非常认真地盘算。

    “姐姐”已经断奶的表妹吴瑞正坐土炕上玩耍见我和表姐进来她

    笑嘻嘻地起身来扑向表姐同时呆呆地望着我表姐热地介绍道:“怎

    么瑞认识他他是表哥”

    “表哥”吴瑞轻轻地叫一声一根手指可笑地塞进嘴里。

    “妈哟——”呼哗一声房门被人推开表弟吴涛风风火火地闯进屋来

    径直奔向老姨一只手很客气地拍着老姨的肩头:“妈哟——”

    “干么”老姨头也抬地问道。

    “妈哟那钱呐”

    “什么钱一天到晚想钱”老姨没好气地嘟哝道。

    “卖自车的钱啊”吴涛瞪着道:“我爹有病后他的自车

    没有用骑啦给卖妈哟卖自车的钱呐?”

    “什么”老姨怒气冲冲地下菜刀:“什么什么这点钱也掂记

    着?告诉没门”

    “妈哟”吴涛顿时板起面孔一把拽住老姨的衣袖:“妈哟给

    给?”

    “要钱干么”老姨拼命地挣脱着儿子的纠缠之下像当年应付老

    姨父一样一步一步地退缩着后终于退缩到屋子里也许是意外地巧合

    也许是命中注定干瘦的老姨渐渐地被儿子吴涛挤压到当年被自己的丈夫地

    挤压到的大木柜旁我正欲向吴涛打声招呼他已经发现我和表姐立刻转过

    身来而另一只手则依然拽扯着老姨:“力哥什么时候来的?”

    “来好些天吴涛”我皱着眉头冲吴涛道:“这是干么啊哪能

    跟妈妈这样啊”

    “力哥我有急用别管我真的有急用”吴涛再理睬我转过脸

    去:“妈哟给给给给”

    “干么啊里这点钱过日要钱给爹买药要钱儿子听妈

    妈的话别耍别像爹那样耍一辈子钱到头来穷得叮当响儿

    子啊别走的老路哇儿子……”

    “这这”我对表姐道:“这这表姐倒是管管啊”

    “啥”表姐冲我咧咧嘴一脸苦涩地嘀咕道:“让我管我还敢管他

    是是我的肉皮发紧要等着挨揍啊”

    “嗨”土炕上的老姨父突然发话:“他妈啊他要玩把钱给他让

    他玩去呗吴涛的手艺错没准能赢着大钱呐”

    “什么”老姨绝望地嘟哝起来:“什么嗯还有这样当爹的宠

    着孩子去耍钱可真这也叫爹的手艺也错啊耍一辈子钱我咋

    一次也没见赢回来什么大钱呢?”

    “唉”老姨父叹息一声再作言木然地望着木柜前的老姨和吴涛。

    “哼少罗嗦”见妈妈迟迟肯拿钱急之下赌鬼吴涛一把抓起木

    柜上的衣服挂:“妈哟给给给给”

    “给”老姨坚定地答道:“给我还能咋的干脆把妈打死

    算灾穷日子我早他妈的活够”

    “哼”吴涛握着衣服挂老姨面前示威般地摇晃着:“给给给

    给”

    “吴涛”我再也下去一步冲到吴涛的身旁抢夺着他手中的衣服

    挂:“吴涛这是干么啊这成打爹骂娘的畜牲”

    “力哥”吴涛松开衣服挂扭扭身子:“力哥知道今天有个

    好局子来的都是有钱的茬并且又傻又蔫我拿他们菜一碟一手一个

    准力哥这机会可容易碰啊瞅我这死妈什么也掏钱妈哟——”

    吴涛再次转过脸去两只手亲妈的身上胡乱翻找起来:“钱呐钱呐让

    到哪啦啊又跟我耍是妈哟是是又把钱到裤裆底下

    啦”

    “咋地”听到儿子的话老姨哧地胀红脸本能地用干巴巴的手掌捂

    住枯瘦的胯间吴涛见状哼一声手掌容分地伸向亲妈妈的胯间:“

    少跟我玩这个今天是塞到屄里头我也得给抠出来”

    “混球”病卧土炕上的老姨父他的理上依然很支持儿子从妈妈那里

    弄来钱到赌场上碰碰运气可是当他听到儿子竟然出这番牲畜般的话时

    极其好赌的老姨父也感觉着儿子自己的亲妈面前这样的粗野举动和下流的谈

    吐实过份他转过脸来干柴般的手臂力地、颤颤微微地指着被他彻底宠

    坏的儿子:“混球这是怎么话呐嗯跟妈妈还能出这话来么”

    “用好管”吴涛连理都理自己的爸爸一继续与老姨生硬地撕扯

    着亲娘俩的四只手老姨的胯间可笑地拽过来又扯过去老姨的裤子很

    快便被吴涛那有力的手掌拽扯得七扭八歪。与我一样吴涛正知觉地进

    入青春勃发的黄金年龄虽然年数大但却长得又高又壮浑身上下有着使

    完、用尽的精神和气力。矮、枯瘦的老姨哪里是牛犊般儿子的对手没

    几个回合裤带便被儿子哧地拽扯下来露出洁白的衬裤。

    “吴涛”我再次冲到吴涛的身旁:“吴涛再胡闹我可要揍啦”

    “力哥”吴涛愁苦着脸:“力哥知道我已经答应人啦一会

    要上场力哥要打打吧是我哥打我是应该的我知道我

    对可是没有钱我可怎么玩啊”

    “这这”听到吴涛的话我高举着的手掌顿时悬半空:“

    嗨非得玩么?”

    “哼”话间吴涛已经拽住老姨的裤高高地扯起老姨的腹部立刻

    袒露出一片白森森的嫩肉我非常清楚地到老姨胯间的下端生着极其

    稀疏、细软的黑毛我吴涛的身旁依然举高着手臂同时乘机偷偷地窥

    视起老姨的便来发觉松散的黑毛下堆积着团团细白的嫩肉着实让我兴

    奋已。

    “啊——”吴涛的手掌亲妈妈的胯间所顾忌地搜摸一番后

    盯老姨的裤上:“好哇”吴涛的一亮咬牙切齿地将老姨偷缝裤

    上的钞票全部拽扯下来只听哧啦一声老姨的裤被吴涛撕个粉碎如此一

    来我更加清晰地到那堆白肉团。

    “唔——”老姨又羞又涩奈地捂住被儿子撕扯得一片狼籍的裤望

    着儿子捏着用花手绢奕奕地层层包裹起来的钞票头也回一溜烟地出

    门去老姨悲愤到极点:“力啊到没有这是我养的儿子唔——

    唔——唔——……”

    ……

    (四十)

    望着老姨一只手按着被儿子吴涛拽扯得破破烂烂的裤另一只捂着淌满泪

    水的秀脸绝望地悲泣着我叉着两手知如何是好;望着老姨父那垂死的

    但依然是那么愚顽、刁钻的丑态我实愿意这令我窒息得将断气的屋子

    里再多滞留一分钟我奈地推开房门表姐冲着我的背影嚷嚷道:“表

    弟要干什么啊?”

    “去厕所”

    完我啪地关上房门像个贼似地、偷偷摸摸地溜出老姨狭窄的院子

    迎着剌骨的西北风向着三叔狂奔而去。

    “三婶”三婶独自一人灶台旁正埋头切菜让我极其费解的是

    如此寒冷的隆冬三婶却仅穿着一条薄薄的裤我悄悄地溜到她的身后一

    把搂住三婶那肥硕的腰身:“三婶我回来”完我诈着色胆手掌

    三婶的薄裤上狠狠地掐拧一下:“三婶冷啊”

    “哎哟混子”三婶下菜刀笑嘻嘻地推搡着试图挣脱开我:

    “别闹混子没见屋子里有外人么”三婶一边假意地推搡着我一边

    抱住我的面庞亲切地吻我一口:“去吧进屋跟三叔喝酒去吧”

    我依依舍地松开三婶冲她顽皮地笑笑从三婶那所谓的态

    中我似乎感觉出什么?是什么呐?一时间还清楚。现我也没有闲暇的

    时间去思忖我兴奋已地推开里间屋的房门。

    烟雾弥漫的屋子里酒气薰天三叔面色红晕嘴里喷着滚滚酒气大大咧

    咧地端坐土炕上他穿着一条深红色的、已经又脏又皱的毛裤揉着惺忪的

    见我进来和蔼地道:“力子过来跟三叔喝酒”

    透过呛人的烟雾我方才注意到三叔的身旁还坐着一位瘦弱的干老头

    端着酒杯正嘻皮笑脸地望着我三叔见状郑重其事地对我介绍道:“怎么

    认识吧这是老爷”三叔下酒杯一边瞅着干瘦老头一边一本正经地

    扳起手指头:“他是河东的如果从爷爷那辈论起我应该叫他老叔操

    瞧瞧人么怎么样辈份可可到是的唉怎么办呢谁让咱比人

    一辈啦叫老叔叫叫老叔呗”

    我冲着这位莫名其妙知从哪冒出来的“老爷”静静地点点头。我始终也

    搞明白故乡这些让人费解的辈份而三叔论起来却头头是道有根有据简直

    能论到三百年以前去。

    论任何一个人三叔都能给我安上这样或者那样的称呼:“这是二大

    爷那是四舅他认识认识?瞅瞅怎么这么糊涂哇这是郑大叔

    吗呀怎么啥也明白啊让我怎么办呢可到是的。”

    有时面对着一位芳龄女子三叔容置疑地强迫我称呼人“老婶”弄

    得我满脸通红对方也极自然。当然也有令我扬眉吐气的时候有一次一

    个高出我一头多的大伙子竟然毕恭毕敬地叫我爷爷我乐得差点没断气

    十几岁的我还是个淘气孩子竞然莫名其妙地有一“孙子”真是让我好

    兴奋啊

    “老爷”冲我笑笑抓过一瓶白酒用牙齿咬开瓶盖然后坐下来:“来

    吧力啊咱们喝酒”需三叔多加介绍我也能猜想出这位“老爷”一定是

    三叔的朋友三叔广交天下朋友到处都是他里的这种人从未间断过有

    时甚至止一个。

    三叔帮我倒满一杯白酒滋滋地告诉我道:“力啊三叔今天发笔意外

    之财我跟二姑父出去抓猪碰到一只揣着猪仔却有病的老母猪我们用

    低廉的价钱买回来哪曾想运回里老母猪仅病也好还给我下

    一窝吱哇乱叫的猪崽仔哈这没人喂猪我把老爷找来让他帮

    我伺候一阵子等大再卖掉哈我大致算算这窝猪崽仔少能赚这

    个数”

    三叔得意洋洋地伸出数根大手指我讨好的奉承道:“祝贺三叔”

    “怎么”三叔突然问我道:“我听三婶去大舅”

    “嗯”我点点头端起酒杯三叔微微一笑红堂堂的脸庞上立刻泛

    起淡淡的屑:“大舅可起啊那可是个人物啊”

    “他”我瞅瞅三叔:“我大舅穷得要死穷得连房子都没有是个

    什么人啊物应该是个产阶级的模范人物吧”

    “嘻嘻”三婶端着一盘切好的酱猪肉扭着肥硕的大屁股走进屋来

    她拣起一块酱猪肉塞进嘴里一边香甜地咀嚼着一边顺嘴接过三叔的话茬:

    “力子大舅可起啊照相胶卷”

    “哈哈哈”三叔和“老爷”同时大笑起来三婶将酱猪肉到桌子上

    搂着我的脑袋问道:“混子三婶嘱咐的事办得怎么样我的照片

    呐?”

    “唉”我下酒杯双手一摊:“我三婶啊明知我大舅给照相

    胶卷还让我跟大舅要的什么照片啊这是故意让我大舅出丑、现

    啊”

    “嘻嘻”三婶松开我的脖颈满意地嘻笑起来同时指着我的脸蛋

    以讥讽的口吻道:“这混子长得真像他大舅”

    “嗯”三叔肯定地点点头:“是像三辈断姥根么”

    “什么”听到自己与乞丐般的大舅连相我又羞又恼:“我像

    大舅”

    “像”三婶故意挑衅道:“像哪都像连话的声音都特别地像”

    “哼”我啪地扔掉筷子:“喝”

    “哎哟”见我当真动气三婶立刻堆起笑脸像对待懂事的孩

    子似地抱住我往桌前拽扯着:“别生气啊大侄啊三婶跟开玩笑呐

    像我大侄哪能像那个要饭花子似的大舅呐来吃口菜消消气”完

    三婶拣起一块酱猪肉塞到我的嘴里我一边咀嚼着一边冲着可爱的三婶

    又是挤眉又是弄又是吐舌头。

    让我极其反感中甚是悦的仅三叔和三婶异口同声认为我与大

    舅长得特别相像连奶奶也是如此。然而客观地我确确实实长得很像大

    舅我曾经多次仔仔细细地端详过大舅的面容然后再对着镜子审视一番自己

    里偷偷地道:可否认果然如此我许多方面长得的确很像大舅

    “嘿嘿”见我有些消气三叔又以挖苦的口吻道:“力啊大舅镇

    上净是热闹节目有一次我从到大舅门前路过突然见姥姥从屋子

    里窜出来怀里抱着一台东方红牌音机慌择路地奔着大舅随后也冲出

    屋门手里拎着一把切菜刀一边骂着一边怒气冲冲地追赶着姥姥。

    我急忙拦住大舅:大哥啊这是干么啊?可到是的只听大舅气鼓鼓

    地骂道:这个老王八犊子我非得杀她我问:这是为什么?大舅道:三

    弟啊知道哇这老东西太是物啦她手里有钱老儿子怎么花都我没

    钱买粮跟她借点都这我没钱还她把我的音机给搬走啦三

    弟世上还有这样的妈妈么?

    嘿嘿大侄啊那天我歹总算是把大舅劝进屋:大哥呀可到是

    的有话好好么这娘俩还舞刀用棒的让外人多好哇大侄啊还有

    姥姥那么狠的啊嗯儿子穷得连饭都吃上还去搬他的东西可到是

    的大舅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