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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色游轮 第二辑

    各位,新年好。马上就是国人的传统新年,我在此提前祝愿新年快乐。

    绯色的第二章总算是改好了,不过还是有些不满意,

    但已经比初稿好许多了

    第一篇成稿有些仓促,

    甚至不小心把批注笔记等都放在里面了

    人物简介——前情提要:

    莫馨绮:香港水警,因母仇走上缉毒之路。五年前与同事遇伏遭绑架,后只身逃出。与其好友海莉相约潜入世界黑道聚会“船宴”。

    谭文祖:香港水警总指挥,任职期间从无发生外来毒品入港事件。实则其与毒贩串通一气,放任毒品流入大陆内地。

    巴萨丽:东南亚地下势力魁首“老板”旗下的女拳手,因未服从其命令打假拳,遭到凌辱虐待。暗恋“老板”。

    老板:东南亚黑道势力总首领,产业庞大。

    田中健藏:前日本黑道关西方首领,现日本黑道总首领。对关东方杀手纱纪一见钟倩,为救其暗中布局。

    近藤一雄:前日本黑道关东方首领。与其父不同,为人昏庸,沉溺酒色。

    纱纪:日本黑道传奇杀手,遭近藤一雄投降时出卖。似乎与故事中多数人有所交集?

    海莉:前美军驻东南亚游骑兵士官,曾为老板所俘。丈夫与孩子遭绑架后,与海莉相约潜入泰国,失手被俘,身受酷刑折磨。

    小夜子:田中健藏之妻。

    阿虎:老板手下打手,专职刑讯拷问。

    正文——

    炎炎烈日?。

    灼热的滚滚气浪,压倒性地盖过海水送来的清凉,为这座城市带来恒久不断的困扰——曼谷无愧于其“半个”滨海城市的戏谑之称,临海并未给这喧嚣之地带来太多凉意。

    沿湄公河,一路向着下游,往返于入海口和曼谷城内的大小码头,数之不尽的各类船只永不止息地随波浮沉,缓缓前行。

    始发于中国境内澜沧,绵延数千里的湄公河有诸多支流,其水系之繁杂分散,孕育了东南亚湄公三角洲旺盛不衰的多样经济。其中公认的,两个最重要的支流,是在老挝境内漫延开,一条流经大半个老挝,经柬埔寨、越南,于胡志明市入南海;另一条则是入泰国,直至曼谷市郊,入泰国湾。

    从曼谷市最边缘的码头出发,至挽昆天这短短的一段航道上,隐藏在河道两旁的“秘径”为数不少。

    说是“秘径”,常年跑生活的船工们和管理河道的当地政府自然对此心知肚明。只是出于一些“原因”,这些被水生植物或是人为拦隔开的航道并没有出现在官方发行的水文图纸上,当地民众也鲜少有人擅闯其中。

    一艘从曼谷启程的游艇,此刻便行驶在这由黑道盘踞,多用于阴暗勾当的法外之地。

    游艇离开市仅十分钟后,便在专人的指引下驶入一段“私人”水道。这段水道比干流狭窄得多,加上驶入其中的豪华游艇船身较宽,水道已被占去了大约一半宽度。

    水道两岸,大量荷枪实弹的佣兵值守两旁,为通行于这条河道,正前往船宴的各界大佬们保驾护航。训练有素的他们神情专注,不时观察四周动静,抄起报话机互通联络。

    “看见了吗,美人儿。我要是也养上这么一大帮——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去后边趴好,上船之前我们还有时间乐呵乐呵。”一个趴在游艇边身材臃肿的亚裔男子一巴掌扇向身边女子的翘臀,然后向身后一指。

    因为大量游艇挤在这条河道,位于下游船宴的登船处检查又相当严格,所以这些游艇的前后都保持着空敞,以便和其他船只保持安全的船距。

    但这只是游艇正以慢速航行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要的原因是,这艘游艇的人今天凌晨得到了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美人——反正登船的时间还早,有如此佳人相伴,不好好享受一下就太可惜了。

    伏在栏杆边的莫馨绮始终勉强自己,竭尽所能地拼凑出一副足够谄媚的笑容。听到男人发话,心思烦乱的她立刻转身,快步从游艇二层的观景台边退回到房间内,趴倒在一张足有两米半见方的水床上。

    “小美人儿,跑这么快干什么?”男人用毛巾抹去脑袋上止不住落下的汗珠,然后把毛巾搭在自己的肩上。

    莫馨绮的这一串动作相当利——过于利了,在男人看来,这就像是在躲着自己似的。

    “没有,是,太阳太晒人了。”全身只着比基尼泳衣的莫馨绮自知甚明,对这种人,她只有一种出于本能的厌恶感,连一眼也不愿多瞧。但刚才的动作确实不太自然,她只好如此应付道。

    “嘿嘿,我喜欢身手灵活的女人,这种妞儿的身材不会差,串在我老二上的时候能玩的花样也多些——我那个兄今早可是在我面前把你吹上天了,说你比选美冠军还要正点,可我怎么觉得……你是刚出来做的吧?”

    夹杂着肥胖人士典型的湿混的喉音,男子令人作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莫馨绮听到一阵金属声响——他正在松开他腰带上的纯金皮带扣。

    “是的。”男女性事上,莫馨绮并不擅长,这方面不需要刻意伪装。

    “要我说——你把腿这么拢干嘛?”男人把手掌探入莫馨绮的大腿内侧,握了一把,“那些个东南亚妞儿的姿色比你差远了。”

    莫馨绮心中一凛,这个男人注意到了她不是本地人。

    “是,我的祖籍,是从香港那边过来的。”考虑到万一被要求说两句家乡话什么的,母语是粤语的莫馨绮只得如实相告。

    “噢,这就对了——啧啧,两条腿真够直的。”

    “……谢谢。”一脸嫌恶的莫馨绮声音很小,因为把脸埋进水床的她正忍耐着男人由下至上地对她身体的抚摸——男人的手很快就从脚腕摸到了她挺翘的臀上。

    “选美冠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玩过的多了——新加坡的最多,还有泰国的,越南的,老挝的。这些骚货就是乱标价的花瓶,专给有钱人当尿壶使唤的——她们背后大多有个金,花大把大把的钞票把这些女人捧红,红得像个在哪儿都能给人抬头瞧见的灯笼——就是上面画着妓院招牌的那种——不就是为了送她们出去‘办事’的时候多要点价。”男人的言谈中充满了不屑。

    “真的?”莫馨绮忍不住问道,她记得自己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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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曾经很崇拜那些“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人。

    “骗你做啥,东南亚那么多国家每年都选美,那么多妞儿,你听过有几个是之后正经出道的?这些娘们儿靠屁股搞定他们的老板和评委以后还能指着什么吃饭?今年新加坡小姐的冠军,上个月还在我的游艇上,得奖第二天就被她老板给我打包送来了——你可别跟她一样不识抬举。”男人揪起莫馨绮的臀肉,狠掐了一把。

    “嗯?”察觉到一股戾气在身后弥散开,莫馨绮全身的肌肉霎时绷紧。

    “刚刚我就发现了,你这身子,练过吧?”男人用手背拍打着莫馨绮因紧张而一时贲起的肉体,毫无赘肉的背脊与腰臀大腿在男人的手下啪啪作响。“你这两条腿子,连撮肉都掐不起来,可够下功夫的?”

    “是,以前练过舞蹈。”莫馨绮咬咬嘴唇,赶紧“坦白”交代——这个男人正在怀疑她。

    “什么舞?”

    “……芭蕾,还有现代舞。”

    “怪不得。”男人的手指又伸进莫馨绮的臀沟,勾住她泳裤的上缘,将之慢慢地向下扯开。

    一阵凉意袭来,莫馨绮知道,男人已将系在泳裤侧腰处的绑绳扯断。无可奈何的她,性将双腿又打开了一些,以便男人把泳裤完全褪下——连同刚才的一串问答,莫馨绮总是用最快的速度来回应、顺从男人的要求,因为她不希望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意想之中的侵犯没有立刻袭来,男人并不急于侵犯,而是跪在她身边,把手伸进她压在身下的乳房与水床之间。

    “奶子不错,多大?”

    “34d。”向陌生的男人报上胸围尺寸,莫馨绮不禁有些脸红。

    “咻~”男人吹着口哨,隔着泳衣揉了几下,“没隆过?”

    “是的。”

    “那就好,那个不听话的新加坡小妞说她没隆过——几鞭子就露原形了。”

    “什么?”莫馨绮听得暗暗心惊。

    “硅胶,一鞭子下去就打爆了——乓!”男人在莫馨绮的眼前比划了一个爆炸的手势,“那帮新加坡仔,比狐狸还精,为了谈生意才送过来这妞儿——算我倒霉,只好让了他们一大笔钱。”

    “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半边奶子塌得像个湿面团似的,我还得花笔钱叫人给她重新做。倒是新加坡人看得开,做顺水人情把这烂货甩手送我,我就把她丢给兄们去消受了。谁知道这小妞儿脾气挺倔,闹腾得很,我那帮不会疼人的手下可没少‘折腾’她——你知道什么叫‘折腾’吗?”男人的手掌用力攥紧,莫馨绮只觉得自己的乳房快要被他捏扁了。

    “不知道。”莫馨绮的身体再度紧绷,她好不容易克制住,把头抬起一点,摇了摇。

    “鞭子算什么?”男人突然发难,他放开莫馨绮的乳房,揪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从后方卡住莫馨绮的脖子,把她的脸死死摁进了床里,叫她一时难以喘息,“给你讲个故事——我刚坐上这把交椅的时候,曾经玩过一个女警,巧了,也是个香港的。我那时候还年轻,道上的兄老早把这娘们儿挨个轮了一遍,送到我手里的时候只剩了半条命。”

    听到这里,莫馨绮脑中轰地一声响——难道暴露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啧啧,要不是给‘折腾’得太惨,那娘们儿绝对是个大美人——啊呸,这种头等货色,就算是拆成稀巴烂了也是大美人。可惜啊,可惜,要不是道上的大哥和那些日本人恨极了那女警,就是搞残了我也要留下她。”

    “那后来呢?”莫馨绮听出了什么,比起自己将要面对的不幸,她忍不住去追问这位女警的下落。

    “后来?后来道上开了个行刑大会,把所有‘折腾’人的法子挨个在她身上使。哈哈,一天都不够,三天!咱们给那娘们儿请了最好的大夫,吊住她的命,第四天凌晨的时候才让她断气。”

    听到这里,莫馨绮顿时潸然泪下。她再也忍不住了,暗暗攥紧了拳头——这个人说的,是母亲的事。

    “哎哟,小美人,你哭什么?我说的那妞儿是条子,你紧张什么?你和她们不一样,只要你乖乖的,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男人的口吻中透着淫猥——莫馨绮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游移在自己的肩头与腰腹——既然的他的双手都不空,那个恶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用细想也知道。

    “我会乖乖的,大哥,我一定听话!”莫馨绮悄悄弓起一点腰身,只要她想,一瞬间就可以用腿勒断这个曾折磨过自己母亲的畜生的脖子。

    “放心,放心,我的小宝贝儿,只要你乖乖听话——可你要是想搞什么花样,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老板,别吓我,不要,我,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莫馨绮暗暗松了口气,她总算听明白了,男人说这些话只是在试探——还有就是迫不及待地彰示他在施虐方面的性癖。

    男人并未对莫馨绮的泪水产生怀疑,凡是正常的女人,此时必定被吓得涕不成声——这是他试不爽的经验。

    “这就对咯,来吧,我都听手下说了。你昨天晚上是怎么弄的来着,照样给我也来一套。”男人笑着,跪坐在莫馨绮身后,把高高挺起的阴茎抵上了莫馨绮的下身,摩擦着尚未完全充血的阴唇表面。

    莫馨绮不禁暗暗叫苦,昨晚的那个姿势非常累人,自己的腰现在还酸着——正当她如此想,男人的手掌已经袭向了她的乳房。

    一手隔着胸衣揉捏,一手从侧后方探入胸罩。男人感受着弹性又饱满的手感,同时又用力掐住了她的乳尖。

    “大哥,你弄疼我了。”乳头吃痛的莫馨绮不禁回头恳求。

    “疼?”男人冷笑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阵剧痛,莫馨绮尖叫起来。

    听闻到女人凄厉的叫喊声,两岸的佣兵不禁把视线转来,但他们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后,马上又笑着把视线调转到其他方向。

    “这就叫疼了?婊子!你再啰嗦一句,我让你比那个新加坡小姐惨十倍!”男人怒喝道。

    “好,好的,轻一点,大哥。我会好好做。”莫馨绮强忍痛楚,无奈地耸起腰肢,支撑起身体慢慢向后送去,用下体纳入男人的性器。

    “快点!”男人吼道,“这小骚逼还挺紧,你被多少男人上过?”

    “三,三个”胸前的痛感不断袭来,莫馨绮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这人是个老练的虐待狂,他之前的恐吓纯粹只是为了让女人不安的手段。

    在女性的肉体因恐惧而过度紧张的状态下实施侵犯,以求增加女性生理上的痛苦,就是这个男人卑劣的目的。

    海莉已然凶多吉少,又无当地势力帮忙——泰国警方根本无法相信——莫馨绮不得不行此下策,委身于某个即将登船的小黑帮,然后伺机混上船去。

    最开始,计划出奇地顺利。

    登船日前一晚,莫馨绮在当地市场上采购了一些化妆品和一套较暴露的衣服,又在当地最大的一家夜店稍稍逛了逛,便理所当然地物色到一个适的目标。之后,莫馨绮以肉体博取了那人的信任,得到上船的机会——到这里出了点意外。

    在夜店里看上莫馨绮的男人享用完她的身子后,立刻就转手将莫馨绮呈给了道上的老大——某个东南亚中等规模黑帮的首领。

    莫馨绮慌了神,起初她一度以为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但她心想事已至此,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一番周折后,结果好歹不算太糟。这个黑道头目不但没有识破她的身份,还带着她随自己一同赴船宴。莫馨绮不由松了口气,但她同时也知道,自己免不了又要受凌辱之苦。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将要与自己交的男人,脾性更暴戾,手段也要粗暴得多。

    即便是失去了处女之身,这五年来,莫馨绮也从来没有在性的方面有所放纵。有了那段不堪的往事,纵使青春一点点伴岁月流逝,她终究无法正常地与男人交往。

    可就是那样的自己,现在却要忍受一个陌生男人肆无忌惮地爱抚与触摸。粗糙的手指用力拧扯着乳房前端,将连同乳晕在内的一大块皮肉牢牢地攥在手心里揉弄,粗蛮地留下大片青色的指痕。另一头,自己却要卖力晃动悬空的腰身,张开大腿,伏低身子,以承受从后方传来的直指肉体深处的冲击。

    莫馨绮咬着嘴唇,默默忍耐着这一切——和五年前的遭遇比起来,这都算不了什么。

    和卓妍受的苦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

    和母亲比就更——想到这里,她化悲愤为力量,大声呼喊着,加快了套弄的速度。

    “噼,啪,噼,啪——”两种不尽相同的清脆声响从耳边传来,意识有些迷离的莫馨绮这才发现男人早已放开了自己的乳房,正在奋力用手掌抽打自己的臀部。

    肥厚的肉掌拍在肉体上,虽有些疼,但不至于留下太麻烦的伤痕——这证实了男人确实是想要将自己带上船的。

    想到这里,莫馨绮一时忘却了自己正受到的蹂躏,忘却了痛楚,羞耻心与矜持也退缩到了理智深处。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竟没有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这凄惨的伪装中挣脱出来,反倒是因为牺牲得到了回报而倍感欣慰。

    “我只是虚长了些年岁,又轮到我做东罢了。田中先生是第一次赏光吧?”

    “谢谢,太客气了,年少时就听闻过您的故事。从一个货郎,到反美斗士,最后成为人们口耳相传的老板。相见恨晚,您可以说是我的偶像,而且风范不减当年。”

    船宴的举办地,豪华游轮新西贡号的底层,这里是船的私人领地,隐藏在底层甲板与船壳之间的一大块空间——新西贡号在设计之初就规划好了这样的所在。

    刻意垫高的底层甲板下,容纳着两层的复式空间。从卧室到客厅、会议用所、办公室,到游泳池、健身房等各类设施一应俱全——这才不过是第一层。

    此刻,健身房内,本届船宴的举办人,曼谷乃至东南亚黑道公认的首领——老板,正在同一位提前登船的贵客相谈甚欢。

    他的名字叫做田中健藏——日本黑道的新星。

    “您确定吗,那个女人会来?”坐在一旁,观赏着老板汗流浃背地在“沙袋”前施展拳法,田中以一口地道流畅的英语恭敬地发问。

    “请放心,我这边已有确实的证据——应该说是口供。” 老板的英语不像田中那样好,夹杂着东南亚语种固有的滞涩。他背对着田中,打出一套组拳,在“沙袋”的不同高度接连制造出阵阵沉闷的声响,听上去就像是根包着牛皮的闷棍在不停地拍打。

    “口供?”田中微微低头思,看起来似是不解,其实只是由于他眼前的这条“沙袋”实在过于独特,他的心思有相当的部分花耗了在了那上面。

    “我忘了告诉你,海莉——”老板退后半步,大幅度横扫出一腿,重重地踢在“沙袋”中段,“——就是那个之前那个,我让你打听航班讯息,还拜托你一路跟踪的女人,我是从她的嘴巴里撬出来的。”

    “哦?是那美国女人,真意外,她竟和这个香港女警有关?她们是朋友,我猜?”

    “应该是吧,真是巧,这两个女人竟然一起送上门。”老板连续打出刺拳,又转身接上一记侧蹬,“沙袋”在高强度的连续击打下大幅度地摆动,一派摇摇欲坠的势头。

    “我听说过那个香港警察的名字,好像是叫莫——什么来着?听说她很漂亮,比起那个美国女人如何?”田中看起来很是兴奋。

    “哈哈哈,如果小夜子女士也在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她肯定会吃醋的。审美这种事,你是喝过西洋人墨水的,我也说不好。但我保证,无论你喜欢哪种女人,这个叫莫馨绮的女人都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何不问问他?”老板有些累了,他把“沙袋”扶正,然后摘下了手套,走到一旁的水龙头边去洗手。

    “这么说就太值得期待了。喂——”田中把双手抱在脑后,靠向椅背,同时把头转向始终侍立在一旁的随从,很不客气的询问道,“——近藤,你以前见过那个香港警察吧?”

    “是的,总代,莫馨绮可是不输给她母亲的美人。” 前神都会总代近藤一雄弯下腰,毕恭毕敬地答道,“哦,对不起,您可能没见过莫嫣然,她也是香港警察,老板当年——”

    “我听说过那件事。”在场的三人,若论资历,田中健藏其实是最浅的,“你们抓住了她,在那一次船宴上对她公开处刑。”

    “是。”被打断了发言的近藤连忙低头应诺。

    “几年后你还捉住过她女儿莫馨绮。”

    “是。”

    “然后你通知道上的所有朋友,要像对她母亲那样,把她也‘处理’掉。”

    “是。”被提及当年的尴尬事,近藤不禁冷汗直流。

    “你特意赶在老板前头带她上了这艘船,结果还让她给跑了?”

    “……是。”近藤满面通红,这件事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笑柄。

    “哈哈,老,你就别挖苦近藤先生了。”老板擦完手,找了个靠近田中的位置坐下。

    见老板发话,田中耸耸肩,朝近藤一扬手,算是暂时打住。

    “近藤先生最近过得可好?”老板给自己剪了一根雪茄。

    “承蒙关心,我在生活上很宽裕。”近藤反射性地朝老板鞠躬,但他马上就意识到心中的不快——就在半年前,他还可以和这位东南亚的黑道头目平起平坐。

    “那就好,我和令尊是多年的好友,看到他的子嗣过得安逸,我也就放心了。”

    “多谢老板。”

    近藤心中愈发不悦,他当然听得出来,眼前之人其实是在说:你和你的父亲相差太远。

    田中这边更是叫人恼火。直到船宴前,他对自己这个手下败将的态度都非常客气——哪怕那只是一个自诩有教养之人的惺惺作态。可自从上了船,又是当众使唤自己给他拎包,又是毫不忌讳地在别人面前奚落自己。到后来,田中干脆直称己名,呼来喝去,自己俨然成了田中的跟班。

    这种侮辱,近藤只能咬牙忍受。真正令他不解的,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以致得罪了这位曾击败自己的年轻人。

    “那就这样吧,船尾那边就拜托你了。”老板做了个日式的鞠躬,但也只是意思一下,几乎没有弯腰屈身。

    “有劳。”田中与近藤也随之回礼,角度却是完美的九十度。

    “对了,现在,本地的几个大帮派和南美、意大利的同行们正在登船,离莫馨绮最有可能混进去的小帮会登船还有些时候,你连夜乘飞机赶来,要不要先放松一下?”老板建议道,“在这里小憩片刻,或者——你对这‘沙袋’感兴趣吗,要不要试试。”

    “……在下是很感兴趣,不过登船检查的事情,还是谨慎些好。这个行当里,我算是新人,去给前辈们接风洗尘,也是应该的。”

    “嗯,好——大阪的老爷子没有看错人。”

    “谢谢,哦,近藤先生或许累了,他应该很喜欢您的‘沙袋’,我看他一直在偷瞄。”

    “……惭愧。”近藤把头压得低低的,田中说得不错,他确实一直在窥视老板拳打脚踢的对象——

    一只悬在房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沙袋上,束吊着一个姿色颇独特的女人。

    这个口中固定着衔木的女人面朝众人,双腕高举向上方,被一副穿过沙袋顶部吊链的手铐锁在一起,固定在沙袋顶端;她修长而结实的双腿被脚腕上的镣铐和铁链扯向沙袋的背后,同样用手铐铐在一起,然后这只手铐又被一根铁链拽向上方,系在那副束缚着她手腕的镣铐上。

    只穿着一套运动内衣裤的女人看起来身材精干,四肢与腰腹上的肌肉十分显眼却又分布匀称,既性感又带着一分古典的雅致——这种身材绝不是普通女人在健身房里能练出来的。

    当然,她吸引人的要素还远不止如此。这个女人的容貌也相当出色,即使一头短发被束在脑后,她的素颜也不失清秀可人。

    此外,与她相对干净、完好的面庞相比,她的身体实在是叫人看着心痛,全身上下布满了淤青与红肿,从锁骨到侧腰、大小腿、手臂,无不是遭到虐打后的惨状。虽然她的乳房正被破破烂烂的胸衣遮掩着,但还能能从衣料的缝隙间看到不少青肿和淤痕。但从老板刚才那几下子看,他还是有意识地在避开这女人的性器官和脸蛋。

    “这个女人是什么人?看起来,像是,保镖?拳击手?”田中相当不解。

    “老猜对了,她是我养的一个拳手——身手不错——可惜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说到“吃里扒外”时,被绑在沙袋上的女人的眼神有那么短短一瞬间活跃起来,但马上又黯淡了下去。

    “她挺漂亮的。”田中冲着近藤说,“喂,近藤君,你喜欢这种的吗?”

    “嗯,我,我的——喜欢。”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不喜欢就是同时驳了两位大佬的面子,近藤只能如此回答。更何况,此刻的他的确很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人,一个可以用来发泄的女人。

    “那就有劳近藤先生了,请于我不在的时候,替我给这个婊子一些,嗯,有日本特色的教训——不要弄死她就行。在我们这里,最难死的人大概就是叛徒和警察了。”

    老板与田中同时大笑起来,近藤也跟着陪笑。

    大佬们离开后,健身房内就只剩下近藤与绑在沙袋上的女子。

    近藤把房间里的灯光调亮了些,他走到沙袋边,取下女人口中被咬出了深深牙印的衔木。

    “小姐,你叫什么?”他满脸淫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不幸的女人,盘算着如何将这一路上憋在心里的怨愤统统发泄出来,“老板下手可真够狠的——”

    这种烂货,倒是有点姿色——我应该先揍她个半死,等她求饶,让这个女人求我狠狠地干她——

    “呸!”

    臆想中的近藤脸上一热,思绪也被打断。

    女子对近藤吐出一大口带血的唾沫,算是她的回答——与面对老板时,眼光始终闪烁着躲向一旁不同,她用鄙夷的眼神盯住近藤,毫不掩饰她对眼前男人的厌恶。

    “啊——可恶!去死吧!”近藤擦去脸上的秽物,歪着脑袋仰头深吸了一口气。

    暴乱的拳头朝着伤痕累累肉体挥舞过去,胸部,腹部,侧腹,小腹——近藤的拳头毫无章法,但暴怒之下,依旧很有力量。这力量并不完全来自于他久疏锻炼的肌肉,更多地是源于他此刻的愤慨,以及近藤为人一生中,那灵魂深处无比熟悉与亲近的残忍暴虐的天性。

    他此刻所发泄的,远不止这几个小时以来近藤的言行对他造成的侮辱,他真正愤怒的,悔恨的,不甘的东西——是那个名为“鸦”的,与他从未谋面,为他立下汗马功勋后,却被他弃去的棋子——竟然是个佳人绝色。

    当然,他后悔的,绝非是牺牲一个女人换来己身的活命与体面的后半生。他所追悔莫及的,只是在舍弃那个女人之前未能好好享受一番而已。

    拳峰凶狠地撞击在侧腹,为结实的肌肉所阻,止步于半调子的发力;十分外行的近身短打,也是一样,在腹部戛然而止,连全力从身体下方挥出的胳膊都没能伸直;指节碰撞,擦过女人的乳房,相当有分量的乳房跃动起来,上下晃悠着,却坚挺地在内衣下保持着形状——这是近藤唯一感觉到攻击有效的部位,因此他有意无意地增加着对这个部位的攻击。

    不到五分钟,在一次对肋骨附近部位的打击后,近藤突然感觉到一种类似于击在硬木板上的手感。手腕一酸的他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腕部已经红肿——这便是外行胡乱使用拳头的代价。

    “——可恶!”近藤恼怒地抱怨着,“混蛋,竟然小看我!”

    近藤咬牙切齿,一边捂着手腕,一边跺脚,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他突然注意到女人的眼神。

    被自己殴打时,这个女人的眼睛始终睁着,看着自己的拳头,但她从没有和自己对上视线,这时却动看了过来——相比之前,那是一种比蔑视更加冷淡,甚至连厌恶也谈不上的漠然。

    “——混账!混账!”近藤愈发恼怒。

    这个烂婊子竟然敢这样看我!

    近藤的情绪暴躁起来,他像没头苍蝇般地在这间约有五十平米的健身房内四处游弋。

    “可恶!”他叫嚣着,将视线投向房间内各处,以期到任何可以立刻给这女人带来痛楚与羞辱的物件。

    与往年大不相同,这一届的“船宴”,近藤原本是不想来的。尚有些自知之明的他,也知道自己为人凉薄,若是以下人身份随同田中前来,免不了要受同行的奚落与冷嘲热讽——这自取其辱之事,近藤自不愿为。

    可田中却“说服”了近藤——事实上田中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把纱纪被俘那晚全程的录像给近藤看了一遍。

    于是,近藤“义无反顾”地动请缨,以日本黑道领袖贴身随从的身份,和田中一同前来此地。

    “这些该死的女人——”巡视半晌,气急败坏的近藤什么也没有找到。

    这也难怪,在健身房里还能找到刑具不成?

    “啊,有了。”突然,近藤眼睛一亮。

    当近藤重返被吊在沙袋上的女人身边时,他的手里多了两个用于将杠铃片固定在杠铃杆上的夹具。

    “看见了吗?女人。这个东西——”近藤笑眯眯地伏向女人身旁,扯下她残存的胸衣,从下方捧起暴露出的乳房,掂量着它的分量,另一只手将夹具比在乳房的中段部位,敲打着那里,“这个东西,马上就要套在你的乳房上了,喂,你害怕吗?”

    趁着难得的机会,一时得以喘息的女子,只是微张着口,吐出肺中的热息与从身体内部泛上口腔的鲜血。即使听到近藤的呼喝,她的视线也未曾移向这个因感觉到热而扯开了领口的身材有些发福走形的男人——因为芭萨丽听不懂日语。

    近藤理应也明白这一点才是——但被仇怨冲昏了头脑的他根本意识不到这些。这个时候,他只想到,这个强作镇静的女人,也许的确是很抗揍,但一定会屈服于他的残忍手段——没有女人可以在他的手下保有尊严!

    这个自尊心受到重创的男人此刻太需要别人对他的屈从来满足他的控制欲,或者说是性欲——这样的情形下,性欲不过是一种针对女性的控制欲而已。

    “臭女人,有些地方,平时很难锻炼到吧?”近藤狞笑着,用双手钳开得异常紧密的夹具,将之缓缓地套上了芭萨丽伤痕累累却依旧坚挺的乳房。

    伴随着沙袋、悬吊沙袋的铁链和支架的剧烈晃动,缕缕细沙正从沙袋的缝隙中渗出,洒在地面。

    发生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吊在沙袋上的女子正剧烈挣扎着的缘故。

    当芭萨丽的乳房被两箍铁圈给勒成葫芦型的瞬间,她放声惨叫。手脚皆被固定住的她不停地挺起腰,然后又因难以忍受的痛楚落回到沙袋表面,发出“砰砰”的闷响。

    反复着这样徒劳的动作,从沙袋与芭萨丽的脊背间,渐渐渗出、飞溅出鲜血。频繁而猛烈地摩擦撕裂了芭萨丽一直隐藏在近藤视线之外的背部上的伤口,每一次芭萨丽的后背撞上沙袋,沙袋上便被染上一层殷红。

    芭萨丽幅度十分有限地扭动着毫无赘肉的躯体,在近藤的眼前狂舞。

    近藤兴奋地望着这一切,一时沉浸在实施报复后的短暂的满足感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老板!”芭萨丽在极度痛苦中下意识地呼喊着。

    “你叫他干什么,那个老东西——”意识到自己失言,近藤赶紧闭上嘴,见左右无人后,他才放心地说道,“——老板救不了你。”

    近藤对这副夹具的功用颇为满意,他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对着芭萨丽不时挺起的腹部来了几拳,却因把握不好正确的出拳时机而总是打空。忌惮再次扭伤的他改用脚踹,他抬起腿一脚蹬出,试着用皮鞋的鞋跟去蹬踹眼前女人的腹部,却因为女人临时控制住身体的起伏并向一旁闪躲而一脚踏空,摔倒在地——差点就来了个劈叉,着实狼狈不堪。

    当近藤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时,他又再次看到了自己最不喜欢那种眼神。

    他撑着身体起身,还没等站稳,就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身上剩下的唯一遮掩。

    “呵呵呵呵,你知道吗,女人,其实你还挺漂亮的。老板还真不懂怜香惜玉啊。”近藤一边撕扯着芭萨丽的运动内裤,一边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出乎近藤的预料,这条运动内裤的质量很好,无论是用材还是线工,再加上本来就很结实、不易脱落的运动型内裤本来就不是常人可以徒手扯烂的,近藤在芭萨丽的胯间白费了许多工夫也没能把它扯下来。

    半蹲着伏在女人身旁的他恼火地猛抬起头——迎面而来的却是女人蓄势已久的一记头槌。

    咚的一声响,近藤只觉得眼前一黑。

    伴着一阵贯穿头颅的震荡,他失去了意识。

    “您是新加坡邢氏集团的总裁邢先生吧,久仰了。”

    亲自带人镇守在“新西贡”号船尾的登船处,年轻的田中健藏一丝不苟地向每一位登船的宾客欢迎致意,凡遇到年长许多的,他一概躬身行礼,以一个小辈的姿态尽最大限度地表达敬意。

    “对,是我——你,您是日本的田中先生吧?哎呀呀,失敬,失敬!我刚才还以为你——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别见外,老,哦不,田中先生千万别见外,我现在眼神没以前好使——我一看您就是个英雄俊杰……”

    这些年,“船宴”的安保越发严格。除了身、相片对照,今年还动用了最新式的金属探测器,导致登船时间比往年晚了许多。再加上今年热得异乎常的气候,等候多时的黑道大小头目早就怨声载道。

    但抱怨归抱怨,他们终究还是不敢太过造次。

    “船宴”年年举办,十数个年头过去,自然也有些规矩沿袭下来。

    比如,位于船头和船位的两个登船入口。

    船头的入口,接待的往往都是世界特大黑道组织的干部们;而船尾接待的人士,档次就差了不少,多是中小黑帮、一些小地方黑道势力的头目。

    相比起那些自恃资历老沉、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年轻气盛的小辈们聚在一起时,往往气氛更“活络”,各种意料之外的麻烦也是层出不穷。因此,每一届的船宴,被安排在船尾负责接待的人士,不是“船宴”举办者所倚重的心腹,就是临时请来的德高望重的前辈。

    人们如何也想不到,老板今年在船尾安排的协助者竟然会是田中健藏。

    说起来,近年来声名鹊起的田中健藏真是个黑道界的异类。

    简单来说,就是他拥有的权力与他的资历(年纪)未免太不成比——实在是叫人羡慕不已。

    屈指可数的几年前,这个名为田中的男人还不过是一个喜欢留长发的不良少年。那个时候,生在日本西部乡下的他,大抵也就是那种喜欢让披散的头发像旗帜般扬在脑后,骑着减震糟糕得一塌糊涂(如果真的有安装减震的话)的机车,大肆喧嚣地穿过街的九流混混。

    对比其这两年的成就,人们无不感叹大阪联的前任总长目光之独到。

    有这样堪为年轻一辈偶像的人物坐镇,纵使年岁稍比田中虚长些的人物也不得不收敛起跋扈的戾气,甘愿与他平起平坐——不过田中倒是客气得过分,日式的谦卑在他的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叫人无论如何也不得不再三俯首回敬。

    邢氏集团是新加坡的一个颇有名气的老牌财团,内部成分十分复杂,且历史悠久。其最大的股东,便是新加坡的邢家。

    邢家发家于二战时期从中国大陆流亡来的军队,其势力强大,手脚伸展得也广,自然不可避免地触及到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生意,再加上一系列机缘,久而久之竟成了新加坡最大的黑道势力。数十年来,邢家的传人将这份“殊荣”一直传承至今。

    邢家的这一代传人,邢裘,道上人称邢老大或邢总,邢氏集团的总裁,今年45岁,资历与实力俱已达到顶峰,连这样的人物也对田中客气再三,其他人自然就安分了许多。

    原本搡乱的局面就这样安顿下来,邢与田中相视一笑,各自心领了对方的好意。

    虽然势力上有所差距,但考虑到年纪上的差异,刑老大也不客气,和田中勾着肩搭着背,步向船舱——身后还跟着他新近得到的一件宝贝。

    那是一个任谁也不得不艳羡的绝色佳人。她的面容无须细评,虽然顶着一顶白色的宽边遮阳帽,又戴着黑色的墨镜,可还是掩不住那张融了东西方女性美貌特征、五官精致的脸庞。身材修长的她,披着一件完全遮掩不住其火辣身段的半透明薄纱。海风拂过,纱巾微微扬起,火红色的比基尼下衬着洁白的肌肤,流畅有致的身体线体饱览无余,丰硕的乳房大半暴露在尺码偏小的胸罩之外,下身的细窄丁字内裤更是叫人不住遐想。她的步姿轻盈灵巧,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久经风月场的女人,反倒有几分富贵人家大小姐的气质。每一步迈出,纤纤细足抵在地面,然后是长腿从薄纱中探出。紧致的小腿腹挺得笔直,牵动着与之几乎连成笔直一线的健美大腿从腰胯下延展出来——弯曲,伸直;放松;绷紧,两条完美到挑不出毛病的玉腿交替支撑着毫无赘肉的身体,既轻又柔地向前踏出一步,又一步,周而复始。浪花溅起,飞扬起的海水星星点点地落在她的皮肤上,折射出耀眼的光,点缀着她堪比绝景的身姿。从走下游艇的第一步,到登上船头,她的举手投足无不释放着稀罕又勾人的风情,挑动着在场男人们的心。

    “田中先生,你看这妞儿如何?”刑老大冲田中使使眼色。

    “哈哈,刑老大真是好眼力,哪里得来这样一个佳人儿。”田中略侧过身,冲着紧跟在刑老大身后的女人打了个招呼。

    “自个儿送上门儿的。”

    “哈哈,刑老大的风范不减当年,一点儿也不输给我那边的前辈们啊,我以后称呼您刑大哥可好?”

    “哎哟,折煞我了,那……好,你这个老我认了,够痛快!今天咱哥俩可得好好喝几杯。”刑老大仰天大笑,“老,这妞儿要不要试试,销魂得很——”

    “怎可,大哥不要说笑。”田中的言语毫不做作,淡然且态度坚决。

    “哦……也是,大哥我,唐突了。”眼见田中不像是出于礼节性地假意推让,刑老大也就不强求。

    “哈哈,不怕大哥笑话,这船上有几个尾巴跟着,难办得很呢。”这时,田中凑近小声说道。

    “什么?哪里来的不怕死的……”刑老大一时大惊,但看到田中把手指竖在唇前,又止住了口。

    “拙荆是个谨慎的人。”田中悄悄地露出苦笑。

    “哦——这样啊。老啊,你可真是——要我说啊,这么早结婚有什么好的——不过家里有个好老婆,大哥我可是羡慕得很呢。”

    刑老大一直没有娶妻,其为人风流好色,在性癖的方面又嗜虐如命,东南亚黑道人尽皆知。眼见田中的这副窘迫相,他不禁感慨起来。

    “小还要招呼其他来客,大哥不妨先行入住,接下来的路我已安排专人引领,大哥一路风尘,请好好休息。”田中大幅度地屈身,向刑老大再次鞠躬致意。

    刑老大也跟着回礼,不过鞠躬的姿态不甚标准——大概也就四五十度的样子吧。虽然不太习惯日本人的礼法,但刑老大看得出来,这个田中在待人方面自有一套。这份与他地位极不相称的年轻,反倒成了优势,对这样一个谦卑而又懂得审度的年轻人,自己作为长辈,是又得了面子,又得了实惠——等到这次“船宴”结束,与日本黑道总长称兄道的风头散播出去,自己在东南亚的名望地位只会有升无减。

    这个田中啊,真是个玲珑人。

    回头再瞧瞧美人,刑老大抚了抚下巴。

    “刚才那个男人,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莫馨绮望向田中远去的方向,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他身上。

    “看什么呢?”刑老大一巴掌扇向莫馨绮的屁股,“回头把那位兄伺候好,要把她当你的老公那样伺候,懂吗?当成每天夜里把你操翻的亲老公!他满意了,我绝不亏待你。要是伺候得不好,我让你下半辈子连个能被男人插的洞都找不着,听懂了吗?”

    “知道了!”莫馨绮回过神来,赶忙点头。

    此行之前,莫馨绮看过不少资料。那个年轻男人,是现如今日本黑道的新头目,从那人的年纪和出身推断,他应该不是自己的仇人之一。

    ——但这又有什么别?这些人统统都应该去死。

    急于摆脱酷热的人们,争相涌上甲板,走进新西贡号的腹地。他们或大声嚷嚷,或低调不语,但所有人的内心都无疑激动不已。

    刑老大的步速不快,不时有较年轻的帮派头目路过他的身旁。打招呼之余,不免仔细端详他身边的美人,这叫刑老大很是得意。

    “刑老大,这么正的妞,上船是不是可惜了?”一个胆大的年轻干部问道。

    “放屁!这妞儿不‘上台’!”刑老大嬉笑着一脚把这个年轻人踹走。

    “刑总,上次的那个选美冠军怎么没带来。去年,她还没当上选美冠军我就追过,这娘们儿傲着呢,把玫瑰花全砸我脸上了——”一个和刑老大平日熟络的男人凑过来开玩笑。

    “瞧瞧你那没娘们儿就活不下去似的德行!”刑老大伸手拍了拍那人比自己还要大上一圈的肚子。“是个妞儿都看不上你,滚蛋——回头我把那娘们儿打包送你家里。”

    “那可谢谢邢总了!”男人大喜过望。

    “不过话我可说在前头,那妞儿这会儿正在我那边‘折腾’着呢,到时候你可别嫌——”

    “不会,我就喜欢这种,狠狠教训过的才好,玩起来带劲,反正落我手里的妞儿迟早也是要——嘿嘿。”

    一路上,动和刑老大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这足以说明刑老大的特殊地位——虽然无法跻身一线顶级的黑帮大佬圈内,但刑老大无疑是中小黑帮中的魁首人物。

    莫馨绮不禁庆幸,自己胡乱之中投靠的黑道,竟歪打正着。大型帮派的首脑难以接近,可若是傍在过于弱小的黑道人物身边,自己的姿色未免又太过显眼了——莫馨绮于这一点当然有所自觉。

    “你知道什么叫‘上台’吗?”刑老大用一块早就湿透的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突然问道。

    莫馨绮摇摇头——她隐约记得,五年前听到过这个词,不过对“船宴”上的女人,上台和不上台她并不觉得有太大别。

    “我的小美人,你该感到幸运,因为你用不着‘上台’——正戏要等到明天,不过今天晚上也是有些‘节目’的,到时候我带你看看‘上台’的女人都是干什么的。”

    “谢谢邢大哥。”

    “好,嘴儿真甜,我就喜欢别人叫我大哥,哈哈哈哈。”

    邢裘毫不顾忌周围人的眼光,他揽着莫馨绮的腰,当众放声大笑。周围的人们非但没有觉得古怪而对其投以另类目光,反而受其感染一同放声大笑。

    形形色色的嘈杂笑声充斥着船内的走道,回响在钢铁四壁之间,震耳欲聋而又叫人激昂亢奋。

    呼——

    啪。

    粗硬的鞭子与皮掌在四名男性的手中运用自如,上下翻飞,在空中划过道道弧形轨迹,然后落在一个女人赤裸的胸脯、腹部、后背和大腿上。

    偾张的肌肉浮现在女人伤痕累累的肌肤下,着鞭子的节奏颤抖、鼓胀,然后又伴着她的哀嚎,随着四下摆荡的身子瘫软下来,直至又一记凌厉的鞭打袭来,不断往复。

    女人的双手高举,被吊起在房间的顶部。脚尖与地面若即若离,完全没能起到支撑和平衡的作用,勒紧的皮质镣铐下,被磨得一片血红的双腕负担起全身的重量,健美却不失女性线条的结实身体顺着重力的方向垂落着,绷得紧紧。

    错连绵的呼啸声中,漆黑的皮质刑具张开毒牙,从她腰部的高度水平袭来,撕裂开空气,一头撞上她紧致的小腹,将她的身躯轰起。女人的身体左右打摆,荡秋千般摇晃着,又回落下来,失去了所有趾甲的脚尖划过船舱粗糙的铁板地面,在上面擦出道道血痕。

    房顶的铁链与镣铐叮当作响,它们被女人的身体牵扯,互相撞击、摩擦。金属质地的响声与女人的凄厉嚎叫混在一道,折磨着刑房中人的听觉、耐性和神经。

    两只沉甸甸的乳房在空中上下飞舞,持鞭子的男人走近她的身旁,用手掌将它们从下边托着,掂量着这对巨物的份量。见女人一脸嫌恶,他用力掌掴它们,时机精准地对上每一次女人因后背被抽打而向前挺起胸膛的刹那。男人的力量毫无保留,凶狠而无情,在女人的喘息和惨呼声中,很快就把这对丰乳抽得一片血红。

    鞭刑仿佛漫无止境,贪婪地占据着刑房内的每一秒。男人们从四面八方挥舞着皮具,不知疲倦地向女人抽去。粗糙而柔韧的鞭身拍打、缠绕、撕扯着她的肉体,叫她凄厉地叫唤,拼命甩动头部,扬起美丽的金发,屈服着求饶——除了最后一件事,他们都让她做到了。

    这件工作止步于此已经约整整一周了。

    在拷问的领域,他们一向很有信心。但这次,对征服这个女人的肉体和精神而言,不满的男人们早已变得不耐烦而愤怒。

    老板已经放过话,一周之内,从这个名叫海莉的美国女人口中撬出有关莫馨绮的情报——不管使用什么手段。

    子的厚望,加上这个女人出色的姿容,以及她那极其“适”用酷刑来折磨的身躯,负责刑讯的男人们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刑讯中。

    只是他们万没有考虑到,这个女人的精神竟和她的肉体一样坚韧。从一开始例行公事般的拷打和性虐,到变本加厉逐步升级的刑讯,之后又在老板的许可下,他们开始毫不顾忌后果地对这个女人施以般酷刑。

    在这间一多平米的巨大刑房内,他们利用手中的凶器,让女人的肉体翻滚,痛苦不堪;或是将注射器扎向她的乳头、阴唇与阴核,用药物撩拨起她的性欲,瓦解她的潜意识,令她的意志如滚水般沸腾。但不管他们怎样做,得到的结果始终如一。

    除了这个女人放开喉咙时震耳欲聋的惨叫,他们一无所获。就连注射了大量春药后的轮奸,这女人就算肉体再三崩溃也始终没有显露出一丝媚态奴颜。

    正在抽打着她乳房的男人,对这饱满丰硕的乳房上下跃动的情景很是感兴趣。他命令其他人用某种节奏鞭打她,造成她两只乳房朝着相反方向上下翻飞的景象,然后又交错着鞭打它们。直到女人的乳房麻木,他又和其他人一道把刑具的目标集中到的女人的阴部和臀。

    汗水与鲜血混和在一道,在激烈的抽打中四下飞溅。热量蒸腾起殷红色的薄雾,伴着皮鞭飞舞,在女人的身体上下各处弥漫开,缓缓飘洒向地面。

    直到所有男人都发现自己的手臂再也抬不起来时,鞭刑才暂时告一段落。

    仍在半空中飘摇着的女人,依旧没有吐露一个字。

    血肉模糊的脚尖触在地面,她微微抬起头,从几缕松散开的头发缝隙中看到筋疲力尽喘着粗气的男人将鞭子丢在地上——然后从一旁的机器上取下新的刑具。

    噼噼,噼哩,滋滋,滋滋滋滋滋——

    噼——啪——

    阴抑的蓝色弧光从短棍状的电极间迸发,短暂地照亮了昏暗的刑房。机器表面嗡嗡地迸发出火花,将足以撕碎意志与矜持的力量送入女人的肉体。

    这股力量很快见效,它催动着女人隐藏在垂散发丝后的脸庞浮起,逼她张开紧闭的口,再化作一串毫无意义的呓语与嚎叫从那儿钻出来。

    男人将一桶盐水泼向海莉的身子,海莉的腰猛地一挺,全身的肌肉都痛得抽搐起来,发出阵阵痉挛。

    不等这股刺骨的疼痛消退,四个男人们已经戴好了绝缘护具,手持着八个电极走向了海莉——刚才的那部分只是开胃菜而已。

    乳房与腋窝,腹部和背脊,小腹到臀部,大腿内外侧。

    男人们配默契地在她的身体内搭建电路,让数万伏的脉冲高压在她的体内四向奔流,铁链、镣铐与刑架亦随着女人的挣扎如同要散了架般地作响。

    这个女人的体力与耐力过人,这些男人早已领教,所以对她这种看起来像是濒临死亡边缘般的剧烈挣扎已然习惯。他们喜欢在对她用电刑的时候把镣铐扣得更牢,锁链收得更紧,以压榨她挣扎的空间。但现在,气急败坏的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三十分钟的常规电刑后,是针对性器官的电击。

    电极被换成两指长的钢针和长嘴夹具、贴片,用刑的部位也集中于两颗乳头、乳房下部、胯间、阴唇、阴蒂,还有被剥去指甲的手脚指尖,最后再深入阴道与肛门——这种事情,这两天他们已经做了不下十次。他们将电闸上一段时间,断开一小会,或是快速不停地反复开,最后的十分钟里更是干脆不间断地将电流连通。任凭这女人的意志多么坚韧,她的肉体也不得不伴随男人们娴熟而残忍的手法而跟着电流的节奏起舞。

    可是,与这些男人的初衷截然相悖,这些种种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崩溃的手法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哪怕涕泪与唾液不听身体使唤地从眼、口、鼻中淌出来,哪怕尿水顺着大小腿流到地面,海莉依旧只字未吐。

    一个小时过去了,连绵不绝支离破碎的惨叫过后,海莉狂舞的肉体瘫软下来。

    束缚海莉头发的绳子已经在挣扎中松开,隔着披散开的金发,她对这些男人们不屑地笑了,沙哑的笑声中饱含着胜利感和嘲弄。

    “臭婊子!”男人的胸膛起伏着,“还没完呢!”

    他望向刑房的角落,火炉中烧红的铁块,海莉的目光只是瞟了那边一眼便收了回来——几天下来,她不用看也知道刑房的每个角落里堆放着的是什么。

    很快,男人从那里走回来,手中拿着一根用防火布卷好的烧红的铁棍。

    “今天从哪儿开始?”炽红的铁棍顶端在女人的乳房附近的几处焦痕边画了个圈,又转移到她的腹部,男人对海莉露出颇兴奋而又狰狞的笑容。“趁早招了吧,你没多少地方给我们烤了。”

    海莉将头歪向一旁。

    他一只手扶在海莉的乳房上,然后将铁棍伸向了她的大腿。

    哧——女人的挣扎下,他不得不用尽全力才能将掌间坚韧而有弹性的柔物紧握,使之不从手中脱落。

    丰满的乳房挤成一团,白腻的乳肉从指间溢出,直至女人的挣扎逐渐平息,他才终于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笑着扳正女人的脸孔,想要看她的表情。

    结果迎来的却不过是一声喘息和一口带血的唾沫。

    愤怒的男人。

    响亮的耳光。

    通红的烙铁

    又一声哧响。

    凄厉的呼号。

    怒喝、痛骂。

    如此往复。

    “虎哥,怎么样了?”叼着烟的看守,给气急败坏地从刑房里出来的男人点上一支烟。

    “中邪了,一定是菩萨发怒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女人。”被唤作“虎哥”的男人双手十,朝着头顶上方拜了拜,“你们上吧,下午换一班人。你们轮流上她,别让她歇着,我就不信这婊子真能抗过七天七夜。”

    “谢啦,虎哥,兄们早等得不耐烦了!”看守嘬着烟嘴猛吸一口,把烟头丢到地上用力踩灭。他朝一旁招招手,招呼了一声,不远处一群正在赌钱的看守们就像是看到了金子一样冲了过来。

    “别忘了戴‘套’。”名叫阿虎的男人提醒道。

    “放心吧,不会让那婊子舒坦的。不过,虎哥——”看守抚了把下巴上的短须,“——这么着操她,说真的,我觉得对这娘们儿不太好使——不是,虎哥,我不是说你们搞不定这女人,我就是怕老板那边怪罪过来——”

    “……我也不瞒你,老板给的期限就剩今天晚上——明天,船就要启航了。”阿虎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史无前例地抱怨了老板一句,“哎,老板当着她的面告诉她,说她的丈夫孩子都死了,还说要等她招供以后慢慢弄死她,这,这他妈还让我怎么审——”

    “那,虎哥,这不就——”

    “你们要尽量消耗她,今天晚上,我们会用最重的刑招呼她,要是这样也不行——我就要向老板请罪了。”

    送走了疲惫的阿虎和他的三个兄,老板最信任的四位刑讯师,看守们开始了让他们欣喜若狂的一段时光——这几天来,每日下午,阿虎会把这个女人交给他们尽情享用好几个小时。

    但今天,看守的头儿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要是明天一大早前还是撬不出东西,只怕老板发起火来——他猛地摇摇头,吸了吸鼻子。

    眼见手下们已经把女人从刑架上解开,重新绑到一张刑床上,开始准备接下来要用到的器具,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白粉,然后又掏出一包——这是明天的份。接着,他在手下们讶异的目光中用打火机和锡纸以最快的速度享用了它们。

    “妈的!该死的娘们儿!”有些过于兴奋的他对躺在刑床上的海莉一脚蹬去,正好踹在她的裆部。“都他妈换大号的!听到了吗!大号的!把大号的都套上。”

    正在兴头上的看守们稍稍迟疑了一下,他们互相看看,然后不太情愿地接受了这个命令——忤逆一个刚吸完双倍份量白粉的头儿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无可奈何的他们当着海莉的面,一起重新换上了“大号”的避孕套——一直以来都未屈服于酷刑的海莉将之看在眼中,竟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所谓的“大号”避孕套,其实是一种表面布满尖刺的黑色硬橡胶短棍。这种恐怕很难让男人有快感的玩意儿攥在手里当根棍子使都没问题。

    还没等海莉做好准备,这周来最残酷的一场轮奸就开始了。这也是自从海莉被俘虏以来,唯一一次惨叫多于痛骂的奸淫。

    被从喉咙、阴道和肛门内的传来的剧烈痛感包围着,海莉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莫馨绮应该上船了吧?只要撑过今晚的拷问——她睁大双眼,重新凝聚起精神,用以抵抗这钻心抽髓的痛楚。

    之后的七个小时中,海莉被盐水泼醒了整整三十次。

    入夜的海面上,无云的天际上沥下皓洁的月光和略带着咸腥味的雨,墨绿色的海水拍打着“新西贡”号的船身,制造出阵阵轰鸣,和不时涌上来的海水一道,将甲板上的客人们朝着船内驱赶。

    即便如此,风浪最急的船首附近的甲板围栏边还是出现了人影。

    头天的晚宴即将开始,以上厕所为借口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脱身的莫馨绮正在利用这来之不易的短暂时间,小心翼翼地探查着船上的地形。

    和五年前相比,船上的变化不大,这不可避免地勾起了她的回忆,那段不堪回顾的往事——那些曾施加在自己身体上的痛楚,和所有曾深入自己肉体的肮脏不堪的东西忽然一股脑儿地重现,占据了她大脑中的每一丝缝隙。

    “唔——”一股呕吐感涌上喉头,她急忙扶稳了栏杆。

    莫馨绮作势把身子朝外探去,本想左右环顾一番的她,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有一个人正在靠近,而且,那人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莫馨绮性维持着这副晕船的症状,伏在栏杆边缘,等候对方接近——在船上,恐怕没什么会比一个正在晕船呕吐的女人更叫人放松警惕的了。而且,也不会有比将人丢进大海更隐蔽和方便的临时处理“麻烦”的手段。

    脚步声越来越近,莫馨绮收敛心神,作好了准备——

    “莫小姐好雅兴啊,这样的天气也有欣赏月色的兴致。”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响起,说的还是强调古怪的中文。

    暴露了,怎么会——沮丧和绝望同时袭来,莫馨绮攥紧了栏杆,双臂与肩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啊,我劝你还是不要有跳海的念头为好。从五年前开始,每届“船宴”都会安排很多小船跟随在附近,他们的工作就是专门打捞那些不小心落水的贵客。”

    莫馨绮缓缓地回身望去,同时悄悄拔出了藏在大腿内侧长筒袜内的餐刀。其实她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想要逃离的意思——这一次,她不会再逃了。

    “你好,美丽的小姐,我想要救一个人,不知您可愿意助我?如果不愿意,我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来说服您呢?请务必告知在下,拜托了!”

    籍着月光,莫馨绮满怀疑惑地望着。只是,当看清楚这男人的面容时,她不由更加犹疑了。

    “请放心,此番交谈绝无他人旁听。亟待您的答复,请务必于此时此刻告知,不然我将采取备用方案。”男人的话音里透出了一丝寒意,“备用方案对我来说更安全,但成功率太低了。而且,那里面没有小姐你存在的必要。”

    也就是说,如果莫馨绮不答应,他现在就不得不将莫馨绮灭口。

    没花太多时间,莫馨绮就作出了判断,把刀插回了原处——其实她别无选择。

    “我愿意作,条件是你也要帮我救一个人。我要你保护那个人的安全,将她平安无事地送走。”

    “愿意效劳。”田中深鞠一躬。

    “……”

    “怎么了?难道是我的中文不太标准?请勿见怪,我的母语是——”

    “日语,我能听出来,我还知道你是谁,田中健藏。”

    “我不介意您的称呼,不过在其他人的面前,您最好——”

    “田中先生。”

    “非常好,对我们的作来说,这是个完美的开始。”

    “……”莫馨绮轻舒了口气,把视线又转向海面。

    “……”田中愣了片刻,“抱歉,你的语气,很像一个人。”

    “闲话少说,我的时间不多。”

    “没关系,邢先生曾让你来陪伴我,你待在我身边,无论多久都有适的理由——他问起来,你不妨就说偶遇我,被我带走了就好。”

    莫馨绮思了一下,这个借口倒是可行,她点了点头。

    “那么,请随我到更安全的地方,我会告知你完整的计划。我敢保证我的计划远比您手里的钝刀要可靠——这边请。”田中半俯下身,摊开手掌,就像是邀请女伴进入舞池共舞般,将莫馨绮接到了身边。

    与他稍显做作的邀请相反,在回去的路上,田中毫不忌讳地搂着莫馨绮的腰,用最叫人羡慕的方式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位绝色佳人揽在怀中。

    回到位于船舱四层前首的私人豪华套间内,田中为莫馨绮和自己倒了两杯红酒,又在其中一杯里放了安眠药,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为莫馨绮讲述了一个离奇而残酷,却又让她无法拒绝的计划。

    和盘托出之后,田中忍不住问了一件事。

    “请放心,小姐,这杯不是给你的,嗯——”他的神情十分认真,考虑到他刚刚讲述的那自私又大胆的计划,很让人怀疑现在的他只是在故作轻松,“——我的中文真的那样糟糕吗?”

    “……还好,只是——”莫馨绮将没有放安眠药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只是你这样在我的国家讲话,会被人当成病人的。”

    “是吗?也许我该炒掉我的中文老师了?”田中微笑着,将另外一杯酒喝掉了一半。

    位于夹板一层正中央空间宽广的宴会大厅是“新西贡”号最重要的集会场所,也是绝大多数登船人士的目标所向。

    众人丝毫未被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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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冗长拖沓的行程所累,他们兴奋地陆陆续续从位于大厅四周的数个出入口涌入。还不到六点时分,大厅里已是人山人海。

    晚宴大厅的正中央坐落着一个“十”字型的大舞台。舞台正中央是一个用于持的升降高台,它的前后左右,各有一条5米宽,12米长类似t台的走秀长台。用餐的贵宾席位,分成两片,里一层外一层地围绕在舞台靠外的三条长台旁,靠里的长台则延伸至此时正放得严严实实的大幕之后——那里应该算是后台。

    晚晚宴的空间安排可谓一目了然,顶级黑帮的大佬们纷纷就坐——围绕着走秀台端的特等席无疑是为他们准备的,大多数人只能就坐于外围的散席。甚至,地位更为地下的人士只能在更后方,乃至宴会厅的边缘站立。

    “刘先生,别来无恙。”

    “xg!i iss you!”

    邢老大是最早进入大厅的一批人之一,与大多数中小帮派的同仁不同,今年他被分配到上席域就坐——这无疑是田中健藏的安排。

    田中派了一个手下专门引他就坐,还特地为他透露了今天晚宴的“菜单”,以便他依照兴趣,选择在前台,还是左、右台就坐——喜好年轻姑娘的他选择了左侧。

    不过,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殊荣的他,屁股还没坐热,就起身离席,开始在会场中四处转悠,和相熟的人们打起了招呼。邢老大平日交际广泛,熟人甚多。一圈招呼下来,额上已然大汗淋漓——他抬眼望望四周,这一会功夫,又有不少熟面孔进场。

    “那娘们儿哪去了?”正掏出帕子擦汗的邢老大突然想起了他那位半途跑开说要上厕所的绝色美人儿,“妈的,该不会是找不到厕所吧?”

    晚宴即将正式开始,有些恼怒的他,只好放弃了和所有熟人挨个打照面顺带炫耀一番的念头,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他虽存疑,却也没追究。一个女人头回登船,找不到地方才正常。若是那女人轻车熟路,倒反该琢磨一番了——就怕那小骚货被什么大人物人一眼看上给强行带走了才叫麻烦。

    正当刑老大如此盘算,“船宴”的人,东南亚黑道的魁首,鼎鼎大名的老板已然西装革履地走上升降台,开始致辞。

    “各位,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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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幸——”

    一如既往,人人都知道老板是个好面子的人,每逢他举办船宴,总会如此。先是一段致辞,然后半拍半送几件古董给几位大佬,其间酒水佳肴,一样不少,最后才是“正菜”。

    邢老大可不是什么风雅人士,他更喜欢哥伦比亚人的风格——无限量供应的酒水、白粉和靓妞,简单又直接。

    近十分钟过去,致辞尚未过半——老板才刚介绍完前排出席的几位身份最高的客人。有些不耐烦的邢老大悄悄冲着一旁打了个哈气,这时,他不禁注意到,一位坐在侧后方散席,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似乎有些面熟。

    正想仔细分辨,邢老大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原来是老板刚刚介绍到自己,他赶忙起身朝着在场众位示意。当他再想要瞧个清楚时,他发现那个男人的座位已经空了出来。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又十分钟,刑老大已经有些犯困了。不过老板就是老板,废话再多也得忍着,这种面子可不能含糊了——刑老大突然有些后悔之前喝了太多茶水,他不禁有些羡慕起坐在后边散席上的同仁。要不是田中老今年赏脸,自己还会像以前一样,安安分分地缩在大佬们的后面,可以随便找个借口离席,去厕所里点根烟,躲个清净——

    “……统一了日本黑道,不愧是少年一辈的俊杰。不过,田中先生旅途劳顿,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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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替在下接待诸位,有些不适,要稍晚到场。说来惭愧,这都是本人照顾不周……”

    “唉?田中老呢?”

    刑老大这才发现,消失的可不止那位中年人,田中老居然也没在场——

    隆隆的机械声如雷贯耳,吸入肺中的炽热空气宛若那些纠缠多年的噩梦,从身体深处无时不刻地刺激着神经、提醒着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但也正是凭着那份沉重的过去,一个阔步奔行于复仇之道的女人得以轻而易举地沿着自己当年侥幸逃生的路线,一路摸到了这个昏暗的地方,同时也是“新西贡”号作为一艘船的腹地——轮机室。

    这一路有惊无险,但莫馨绮还是不可避免地打晕或杀死了数人——这意味着被人发现异样,进而引来更多守卫只是迟早的问题。但在那之前,她还有一段时间,一段可以用来赎“罪”的、为数不多的宝贵时间。

    现在,她再次站在了那块于梦魇中纠缠了自己足足五年的厚重铁板前。莫馨绮不得不承认,当年发现这个密道纯属侥幸。

    咫尺之遥下,是一个比这轮机室更加黑暗的地方,那里就是曾经的自己,以及现在的海莉很有可能正被关押、凌辱和折磨的场所。

    脱掉了高跟鞋,从梯子滑下,莫馨绮快步奔向了船底的牢房域。她希望自己动作够快,这样便赶得及救出海莉,甚至是那里被关押的其他女性——和以前一样,那些畜生一定还绑架了不少来自世界各地的女人。

    一阵异味传来,莫馨绮不禁泛起一股恶心——但这也说明她没有找错地方。转过一个拐角后,莫馨绮拉开了一道铁栅栏。幽暗的灯光下,是左右两排被隔成一间一间的牢房。此刻,这些牢房里正关押着近十位女性。

    她们无一不是赤身裸体,被铁链和镣铐所缚,或是被绳捆绑,身体被固定成各式各样羞耻而扭曲的姿态。左手边的一个年轻而健美的女人,被固定在一张椅子上,乳头和阴蒂处夹着电极,正不住地颤抖;右边是一个被蒙上双眼的身材丰满的年轻妇人,她的双手被捆缚在墙边,双脚则被两道铁链一字拉开。她的阴道内插着一只正不断扭转震荡的电动阳具,嗡嗡声中夹杂着她悠长的呻吟;不远处是一个正躺在地上意识不清的女人,她的手臂上接着输液用的盐水瓶;然后是一个倚靠在墙边,身体上布满伤痕的女人;之后还有更多——但其中没有海莉的身影。

    牢房的尽头的铁栏后,是通向更深处的走道 。没能在刚才的牢房中发现海莉,莫馨绮并不意外。因为这里有共有两处囚禁女人的牢房,刚才的那一间是用于囚禁一些“普通”的女人,而接下来的这一间,才会用于关押像海莉这样“特别”的女性。

    走道的尽头处的一扇门被微微推开一丝缝隙,淫靡的气息伴着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当年,就在这里,就在这扇门的背后,两个年轻的女孩被穷凶极恶的男人们用最残暴的方式夺去贞洁,变成了女人。她们无助地看着彼此被男人的身影淹没;望着对方的身体被锁链缠绕,束缚,吊起,接受种种酷刑,发出惨叫与哀嚎;承受着羞辱与痛苦,身心在无穷无尽的折磨中被摧残殆尽——如此种种,伴着一道又一道门被打开,一个又一个拐角被经过,正一点一滴地浮现出来,不断地在莫馨绮的耳边窃窃私语。

    莫馨绮犹豫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燃烧起来,怀着一丝近乎奢望的期冀,她猛地推门而入。

    相对宽敞的房间正中央,充满恶趣味的大床上跨坐着一个几乎赤裸着身子,忘情自慰的女人。她的乳房和阴部上佩戴着金饰,纤白的手指正在乳头和阴蒂处抚摸,揉搓,不时也会用指尖拨弄,钎掐。她的双腿左右打开,下体暴露在外,阴道和肛门被两根几近臂粗的黑色震动棒塞得满满。可她的表情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楚,反而充斥着喜悦和幸福,以及无比的狂热。

    这般淫靡景象,进门后的第一时间便毫无遮掩地呈现在莫馨绮视线的正前方。目睹到这意想之外的一幕,她不禁呆立当场,泪水盈眶。双腿打颤,呼吸变得急促的她,必须拼尽了全力才能忍耐住不去呼唤这个女人的名字。

    卓妍,是卓妍,她还活着!

    她竟然还活着。

    铛的一声,欣慰却又残酷的现实一时击倒了她,她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听到声音,卓妍望了过来。

    她朝着莫馨绮的方向瞟了一眼,便又毫无顾忌地投入到那为了肉体欢愉而毫无尊严与羞耻可言的淫靡行径中。扭曲的笑容在她的脸庞绽放,她握住一支震动棒的末端,快速地抽插着自己被强行扩张开的阴道,同时又勉力眯着一对迷离无神的双眼,试图看清眼前这个正跪在地上的奇怪女人。

    片刻,卓妍的动作渐渐放缓了下来。她疑惑地将手伸向莫馨绮的方向,嘴唇微微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莫馨绮冲了过去,紧紧拥住了她。

    浓重的黑暗笼罩了莫馨绮的心,从她早已支离破碎的心防外隙而入,侵染着她对自己,和对这个无情世界的认知。但随着点滴泪水浸染进她身上的薄纱,灌注入她的脖颈与胸膛,那些早已被尘封、被粉碎、被遗弃的部分又重现回来,向她诉说、诠释着希望的意义。

    “小妍,钥匙在哪儿?”此时此地,相拥而涕实在是上天太过于奢侈的馈赠,看到卓妍脚腕上的皮镣被一根细链锁在床头,莫馨绮振作心神,对趴在自己肩旁痛哭的卓妍问道。

    命运的安排来得太过突然又讽刺,卓妍的脸上充斥着大片的空洞与苍白,但顺着她呆滞的目光,莫馨绮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挂钥匙的地方——这艘旧船几次修葺,却仍在使用传统的锁具而非可以集中操控的电子系统。

    释放了卓妍后,莫馨绮又打开了这间大房里唯一一间关着人的单人牢房。这间牢房中关押着一个跪坐在地的长发女子,得到了精心打理的黑色长发铺均匀地铺撒在她身后的地面,和无数条铁链一起从她的身体延伸向四面八方。

    见到一个女人竟被如此夸张的方式束缚着,莫馨绮不禁皱眉。半裸着的她,身上的衣物十分简单,只能算是勉强遮羞的程度。暴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肤上,还留有淡淡的伤痕——而且是各种各样的伤痕,虽然色泽与迹象已经黯淡,但仍旧不难判断她曾遭受过相当酷烈的刑罚。

    听到动静,这个戴着厚厚眼罩和口罩的女人把头抬了起来。无数根秀发顺着她的双肩披散,滑落,展露出她画着淡淡妆容的秀丽脸庞,淡然又带着点凄婉。

    将眼罩拨开,望着她的脸庞,就连莫馨绮也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个绝世的美人——田中所言非虚。

    “小妍,你知道这里还有一个美国女人吗?她很高,身材很——”

    还没等莫馨绮问完,卓妍指了指这间房间的对面方向。

    莫馨绮心里一沉——也只可能是在那里了。

    “小妍,那里面有多少人?”

    卓妍呆呆地看着莫馨绮,摇摇头。

    “小妍,我去救刑房里的人,你来打开这个女人身上的锁,要快!”

    将钥匙串丢给卓妍,救人心切的莫馨绮在床边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根用于情趣的电击棍,怀着如蒙大赦般解脱的欣慰,她义无反顾地冲进了这趟地狱之旅的最后一站——因而没能注意到她身后嘴被衔具堵住的纱纪拼命用呜鸣声向她发出的示警。

    “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畜生,畜生!呃啊啊——我一个字都不会说!不会说!不会——啊啊啊啊啊啊!杀,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啊啊——疼,疼啊,不,不!”

    “继续,加大电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嗯嗯唔唔咦咦噫噫——呃啊!不,不,不会——不,不,快停下,停下!停!”

    “呃——我,呃——我,我要……”

    “要什么?只要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你要什么都——”

    “我要杀了你们,我还要杀了你们的老板!我一定会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妈的,臭娘们儿,继续用刑!你给炉子里加点碳,三十分钟后接着用烙刑!你去把钢针和钳子烧红,我就不信这娘们儿真是石头做的。把那边的刀片递给我——臭女人,我倒要看看你指甲盖下面的嫩肉是不是和你的骨头一样硬!”

    一丝鲜血从莫馨绮的嘴角滑落,潜伏在刑房外的她死死咬紧嘴唇,如此方能抑制住立刻冲进去拼个你死我活的冲动。

    自从踏入这片域,海莉疯狂的嘶嚎就源源不断地穿过莫馨绮的鼓膜钻进她的大脑。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好友此刻正在遭受怎样的酷刑,但她终于还是冷静下来,在刑房各处打探了一周,又悄悄撂倒了两个正在兴奋地谈论之前是如何强奸海莉的看守——对这两人,莫馨绮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趴在刑讯室的铁门外,莫馨绮竖耳倾听。她感受到从门的另一边传来的炽热,听到四个男人暴躁的声音,也听到了海莉的每一声哀嚎。

    自己孤身一人,手头只有电棍两只;里面却有四个不缺武器的男人,而且他们还有海莉这个人质。

    想要万无一失,就只能等待那稍纵即逝的机会——从他们的对话来判断,接下来的几秒钟内,两个男人会走向碳炉,另一个人会去取刑具。只要第一时间先放倒海莉身边的那个,然后再——

    突然,大量的人声和脚步声从牢房的域传来,莫馨绮心头一紧,她呆呆地回头望向牢房的方向。

    “怎么回事?”刑房里的男人也发觉了异常。

    缓缓吐出肺中为突袭而吸入的空气,莫馨绮无奈地笑了笑,只用了几秒钟,她就从茫然中清醒了过来。

    结束了,时间到了——只是比预想中要快了许多。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正好和打开刑房大门的男人面对面。

    举起手中的电棍,她大喝一声,将电极抵在男人的心脏和小腹,按动开关,将男人顶回了刑房内,同时自己顺势冲了进去。

    束手待毙从来不是莫馨绮为自己假想的种种残酷末路中的一种,只要一息尚存,就要奋战到底——怀着悲壮的信念,她竭尽所能地在大量黑帮人员冲进来之前,放倒了三个男人,却被最后一个看起来最文弱的男人用长鞭制服。

    粗糙的长鞭在脖子上越缠越紧,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几秒钟,已经发不出声音的莫馨绮倒在地上仰头望向海莉,并迅速地在她的脚背上敲了一串摩尔斯码。

    无穷无极的黑暗正在降临,可莫馨绮却仿佛看到了隐藏在这份广袤和深邃背后的尽头——尽管那还很遥远。

    当莫馨绮再次清醒时,眼前是一片无垠的光明。

    淡薄的人声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隐约间还夹杂着阴猥的笑声。

    又过了片刻,莫馨绮略微适应了迎面的强光和凉意——她发现自己的身上只剩下了泳衣——将视线向黑暗中延伸几许,不远处,几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她的前方,交谈中的他们或站或坐,正对她指指点点。

    应该还是在刑讯室里吧,莫馨绮想。在不远处的黑暗里,一个正被吊在空中左右摆荡的身影依稀可辨——只是大致看了一眼这具肉体的轮廓,莫馨绮就知道那肯定是海莉。

    “是她么?近藤先生?”

    “没错,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她!她竟然混上船来送死,请务必将她交给我,我要她弥补五年前的——”近藤的言语之中夹杂着狂喜。

    “田中先生?你看呢?”不等头上缠着纱布的近藤说完,老板便转向他身旁的田中——这位则是手掌上挂了彩。

    “呃……见笑了,我的头……和手还疼着。没错,就是她,在我的酒里下了安眠药。”

    “田中先生竟用随身的匕首刺穿手掌来维持意识,真是勇气可嘉,在下敬佩。不过这一刀似乎是白挨了——”

    “……也不见得,这该死的女人,她下的份量很重,要是我睡过去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恕我失陪,这船上可以洗胃吗?”

    “你们愣着做什么?快送田中先生去医务室!”

    田中把头转向刑架的方向,莫馨绮正用尖锐的视线瞪过来。他哼了一声,向刑架的方向猛地踏出半步,却迈了个趔趄。众人赶忙上前,将摇摇晃晃的他搀扶着走了出去。

    莫馨绮心生疑虑,为什么这个人——他应该就是所谓的“老板”吧——会说田中白挨了那一刀?

    之前和田中商量好的计划,应该是经过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后,由田中带人来当场逮住正在解救海莉的自己——用匕首刺伤手掌的戏码是为了让这一切看起来更逼真。可现在看来,自己的行踪肯定是暴露了。这直接导致了可用于行动的时间少了许多,也让田中失去了介入此事的借口。

    本来,在刑房里逮到莫馨绮后,田中会藉着手上的伤,做出一派恨不得活剐了莫馨绮和海莉的架势,然后退而求其次地向老板提出要拿海莉来泄愤。只要演得够逼真,比如当场对海莉上下其手欲行不轨,再象征性地殴打几下,沉浸在狂喜中的老板应该不会为了已经几乎失去价值的海莉而拒绝田中。

    现在,这套计划全部泡汤了。

    “看来,明天的大宴,我们又多了一道菜。”

    “是,老板英明,这个警察不配死在这里。”今晚肯定是没戏了,略有些失望的近藤对着老板一脸谄媚,“在下还有一事相求,不知——”

    “是那个‘沙袋’吗?”

    “是,是的,多谢老板,在下——”

    “我看那‘沙袋’对你还是太危险了,算了吧——你还是去陪陪你们的总长吧?”

    近藤一脸失望地告辞离开,老板不耐烦地挥挥手,视他如空气一般敷衍地打发。他起身走到莫馨绮的眼前,托起她的下颚,观察了许久,冷笑一声。

    “笑什么,你这个魔鬼!畜生!”莫馨绮破口大骂。

    “我笑你没有自觉。”

    “自觉?”

    “是啊,你不知道你和你的母亲一样美吗?”

    仿佛周围的灯光一下子黯淡下来,莫馨绮眼前一黑。那些逝去的、留存的所有一切都循着她的恐惧与不甘同时压迫过来,她有些喘不上气

    “你的母亲撑了很久——我记得是,四天吧?”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