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自从与沈飞有了那层关系,我差不多天天都与他待在一起,感受他的爱,感受他的热情,感受他的活力四射。沈飞家的大床成为我们活动的主要场所,大部分时间,我们都于床上抱在一起。一方有做爱的欲望,另一方迅速响应。沈老师越战越勇,有时一连两个小时都不下马,累了,就在我的身体里歇一会,接着再战。在我体内,他时而和风细雨,时而暴风骤雨,令我欲仙欲死。最高潮的时候,我往往要说,你x死我吧,就让我死在你怀里。沈老师哪有工夫回答我,十分卖力地干着他爱干的工作。

    对阿毛,我采取了回避态度,索性将寻呼机关闭,让他无法找到我。沈飞家里电话响起时,我提醒他不要接,防止阿毛打来。我还提醒他出外一定注意安全,防止阿毛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那天回到宿舍,几个舍友说,晓静你逛到哪里去了,你男朋友找你好多次,打传呼你不回,到你家找说你没回去。我笑笑说,没事,我为分配的事去找个朋友聊聊。

    就要离开生活四年的学校,毕业生的心态五味杂陈。大家相互交换留言簿,选自己最喜欢的一张照片贴上,再写些祝福的话语。同学情侣加紧约会,共同商讨毕业后分不到一块,以后的路怎样走。还要异性之间互相倾慕,始终没有得手的,这会儿加快了进攻步伐,不想给以后留下太多遗憾。

    那天中午,学校为毕业生组织聚餐,我们称之为“散伙饭”,大家猜拳行令,正吃喝得高兴呢,我班一女生冲我招手,说门外有人找。我猜着是阿毛,出门一看果然是他。阿毛板着脸,出言不逊地说,管晓静,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快要结婚了还和别的男人鬼混,我们的事情到底办不办?一贯小绵羊般的阿毛竟敢开口骂我,我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当即回道,你说怎么办,像你这种出口成脏、素质这么差的人,我到街上一抓一大把,你走,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我再不想见到你。阿毛看我火了,口气缓和些。他采用迂回战术说,以前我们两个人好时,那是我们之间的事,后来双方老人接触过,就算定婚了,这件事我无法给我妈说清楚,你要有胆量,就当面给我妈说去。他激我,我更来气,我说,你妈是老虎我都不怕,走!

    到阿毛家,差点就成为我婆婆的阿毛他妈坐在沙发上,手里拿本时装杂志,装作若无其事地翻着,只她胸脯一起一伏,内心活动显然剧烈。阿毛他妈以往对我的热情消失殆尽,冷冷的问道,晓静,你是不是觉得我家阿毛配不上你这个大学生?我说,那倒没有,是我配不上你家公子阿毛!阿毛他妈吃惊地看我一眼,没想到我会不软不硬地顶她。顿了顿,阿毛他妈又说,你与阿毛的关系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说对。他妈说,你是不是又爱上别的人?我不知如何回答,轻轻应了一声。他妈问,那人是谁?我说,没必要告诉你!阿毛他妈又说,看在我家阿毛喜欢你的份上,如果我们不计较你的过去,你还有没有可能回到这边来。我说那不可能。阿毛他妈叹口气,你可变得够快的。我把阿毛家的钥匙和阿毛给我买的寻呼机掏出来,放到茶几上,说我走了。阿毛亲眼见到我与他妈谈判破裂,事情没有挽回余地,在一旁抽抽答答哭开了。阿毛她妈将手中的杂志摔到阿毛脸上,斥道,看你还像个男人不,丢人败姓,让她去吧,以后她肯定会后悔的。说完走进卧室,咣地将门关上了。

    阿毛随我下楼,我说,已经给你妈说清楚,我们没任何关系了。阿毛红着眼说,不,我们还得见一下你爸你妈,也得让他们知道。见就见吧,这件事迟早要让他们知道,我曲里拐弯的说,还不如让阿毛说来的直接。

    我爸我妈正好在家,阿毛一进我家门,先哭上了。我爸吓了一跳,阿毛,你家出什么事了?阿毛说,没有,是你家晓静和别的男人好上,把我蹬了。我爸打量我一眼说,真有这事?我拉着脸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我爸点烟时,手抖拌索索的,半天都没点着火,阿毛上前帮他将烟点着。我妈给阿毛面前放杯凉开水说,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没人说话,阿毛仍在自顾自地哭他的。

    十六、与阿毛彻底分手(2)

    我爸我妈对我与阿毛的结合本来就不看好,听说我与之分手,既为我的大彻大悟欣喜莫名,又为我的果断决策激动万分,所以我爸的手才抖。只是觉得当着阿毛他爸他妈的面允了事,现在女儿反悔了,脸上挂不住。我爸虽然是搞乐器的,但在表演方面天赋不低,他当着阿毛面,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我看他骂我时,好像是在舞台上念戏词,就差将胡须一捋,喊“哇呀呀”了,不免有几分好笑。不过他还演得真像,将我昔日男友阿毛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出戏我爸主演,我妈一旁当配角。我妈说,老管呀,你这女儿到该管的时候了,管家人的颜面快让她丢尽啦!我爸气咻咻地说,过两天就家法伺候。我想笑不敢笑,我家哪有什么“家法”呀,如果真有家法的话,那就是家庭民主。在我们家中,每个人都享有充分的发言权,我爸我妈都是我和我妹取笑的对象,他们从来不生我姐妹俩的气。我妈说,我俩女儿能说会道,比哑巴强啊!你看我妈对孩子的标准定的多低。

    好几年后,我和我爸我妈扯起这件事,我爸说,那时候我不改行搞表演不行了,那小伙憋着一股气,万一哭死在咱家谁去偿命?我说,你和我妈都应该进话剧团的,在歌舞团真是屈材了。我爸笑得前仰后合。

    拉远了,还说那时的事。

    且说我爸将我臭骂以后,昔日男友阿毛果然寻求到心理平衡。阿毛说,叔啊,这事不能全怪晓静,是我不争气,要是我上学时好好念书,考上大学,她就不会嫌我了。别说她嫌我,我都嫌我,在她跟前,我总觉得矮三分。

    昔日男友阿毛的车轱辘话不知说了几遍,眼看就到吃晚饭时间了。我爸说,阿毛,你要不嫌弃,今天再在家里吃顿饭。阿毛说,叔啊,我正想陪你好好喝几盅呢,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说的蛮伤感。

    我和我妈在厨房做饭时,我妈说,你爸又馋酒了,正好借机喝几盅。在我家,我爸爱喝酒,我妈爱反对我爸喝酒,总是让我爸的酒瘾得不到满足。家里只要来客,我爸都要留人吃饭,正好借机过下酒瘾。当着客人面,我妈不好说什么,我爸的阴谋就得逞了。

    我都不晓得阿毛何时到外面买酒的,只听我爸说,咱家里有酒呢,花那钱干啥。我往桌上端油炸花生米时,看到桌边蹲着两瓶五粮液,阿毛正开盖子。

    这顿饭后,两人就没啥关系了,也就无所顾忌。阿毛和我爸一杯杯猛灌,喝到高兴处,阿毛脱了个光膀子,还要与我爸划拳,他以为在部队上呢。我爸说不会划拳,就与阿毛碰着喝。我妈在厨房对我笑了下说,看阿毛那样子,把上衣都脱了,再喝是不是就要脱裤子了。我妈满脸的不屑。

    阿毛绝对喝高了,临离开我家时,阿毛扑通跪倒在地上,对我爸说,叔啊,今后你的女婿会陪你喝酒,但那个人不是我!

    看到阿毛醉熏熏的样子,我妈对我说,你送送去,别出啥事。

    我扶着阿毛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走到街边等车时,阿毛躺在地上了,惹来多人围观。我好不容易才拦辆出租车,司机见阿毛喝醉,怕吐他车上不肯拉,我说额外加他十元钱洗车费,那人才帮我把阿毛扶到车上。还好,阿毛没吐人车上。

    事后我才知道阿毛是装醉,他就是为了骗我与他一起回家。

    十七、与阿毛彻底分手(3)

    我扶着阿毛跌跌撞撞地回到曾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房间。

    这里的一切我是那么熟悉,那粉红色的窗帘都是我亲手买来,亲手挂上去的。如果我不选择离开阿毛,这套房子将是我们的婚房;如果我不选择阿毛,凭着他们家优越的经济条件,我将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如果我不选择离开阿毛,阿毛将像奴仆对主子一样,永远随我左右,由我呼来喝去。然而,这些都要离我远去了。因为这些并非我的追求。

    那张床是我最熟悉不过的,在那里,年轻的阿毛曾带给我无数次的高潮与快感,是他开发了我这块性的宝藏,是他让我知道了做女人的快乐。几天没来,原来整洁温馨的房间让精神状态不佳他糟蹋得不像样子,到处扔满了脏衣服臭袜子,到处都是尘土。

    我把阿毛放在凌乱的床上,正欲离开,阿毛一伸手,将我拽倒在床上。他睁圆通红的双眼,喷出满嘴酒气,说,管晓静,你今晚别想走。我从未见过阿毛这种样子,吓得蜷缩到床头,颤声问他,你想干什么?阿毛狂吼道,你说我想我干什么,我要操死你,我要干死你,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以前与阿毛做爱时,从他嘴里吐出的粗话能够激起我无限的遐想和情欲,而现在,我只感到反胃、恶心,我真是瞎了眼,认识了这么个小混混,还一次次地把自己奉献给他。我跳下床,想很快逃离这个地方,经过部队训练的阿毛身手敏捷,噌地蹿到地上,把门堵住了,变戏法似地摸出一把刀,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今晚不论怎样,你必须留在我这里,明天出了这个门,你是你,我是我。

    在我曾经所爱人的“屠刀”面前,我软弱了,屈服了。我太了解阿毛,他清醒时,尚有蛮不讲理的时候,现在半醉半醒,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令人瞠目的事情来,如果他真的杀了我,也许明天我就要在晚报上“扬名立万”了。为这个小混混献身已经足够,再献出年轻的生命,真的不值。

    我还在犹疑不定,阿毛像头野兽一样扑上来。我求他,让我去冲凉,身上出了许多汗。阿毛不听,我知道你鬼点子多,还想跑?没门!他抓住我的衣服一扯,衣服上所有的扣子像从炒锅里蹦出的豆子一样,全都蹦到地上。眨眼间,我就被他脱光。起先我还反抗,但我知道这种反抗绝对是徒劳的,便任其施为。

    酒后的阿毛发狂了,他在他身下这个将永远不属于他的肉体内玩命地抽插着,他打桩一样的动作带给我的不是快感,而是痛苦。我的下身已经麻木,仿佛不是我的,望着他狰狞汗湿的面孔,我哭了,而且非常大声的哭。酒精不仅麻醉了阿毛的心灵,也麻醉了他的性神经,我觉得已经很久了,他还没有射的意思。我用双手推他,换来的却一记响亮的耳光。我的心彻底死了。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个噩梦般的夜晚,阿毛不知疲倦地向我下重手,我痛苦的惨叫声丝毫引不起他怜悯。就在那般恶劣的环境下,沈飞忽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他肯定会找我的,他找不到我一定会着急的,没有寻呼机,我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我甚至想着沈飞会因为找不到我而手足无措,我想他可能一夜都睡不着觉。

    夏日的天5点就亮了,阿毛像死猪一样沉沉睡去。我在浴室洗了澡,找了件原来留在这里的旧衣服换上,阿毛都没醒。

    房门在我身后闭上。我知道,昨天彻底结束了。

    回到学校,我急于见到的是沈飞,我不能让他为我着急,不能让他为我夜不能眠。我刚敲了两声门,沈飞家的门就开了。在路上,我曾千遍万遍地想着沈飞见到我后的第一个动作,他定会激动地将我抱在怀里,问我去哪里了,把他想坏了等等。

    看到我,沈飞将两臂环抱胸前,一脸漠然的样子。他扭身朝卧室走去,我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随在他身后。沈飞在他经常坐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来,看着窗外说,昨晚你去哪里了?那语气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亲切与随和,似乎是在审讯犯人。我说,沈老师,请容我给你解释。沈飞粗暴地打断我,管晓静,你不用解释,我替你说,你又跟你的男朋友过夜去了,对不对?你还爱着他,是不是?你对他旧情难忘,没错吧?沈飞连珠炮般的追问令我委屈千分,羞愧万分。我想质问他,你是我的什么人,你有什么权利管我,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去了。这时,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拉开沈飞家的门,头都不回地走了。

    十八 没有男欢女爱的日子照样过

    同窗四年的大学学子们,满载着母校的嘱托,肩负着民族的希望陆续离校。已经找到单位的,心花怒放,像走路捡了个大元宝;工作尚无着落的,心情沮丧,如同昨天刚刚失恋。最早离校的同学是幸运的,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