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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116部分阅读

帝,而太后则称之为兴国皇太后。”

    “这……”皇帝也大为心动,一张瘦弱苍白的脸在电光中不停闪烁。

    孙淡这才明白黄锦想干什么,心中却有些无奈。他已经可以肯定这是一个馊主意,杨艇和答应在兴王的尊号上加一个献宇已经算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老杨虽然古板,可却是一个正直的人,实际上,包括毛澄在内,朝中反对给嘉靖的父亲上皇帝尊号的大臣们都是品德高洁之辈。现在之所以让步,大概也是不想将朝廷的所有精力都消耗在皇考问题上面。

    这事情走到这一步,也算是各得其所,应该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了。

    至于将来,嘉靖肯定是不甘心自己的父亲只是一个藩王,肯定要给他上皇帝尊号的。不过,到那个时候,嘉靖的皇权已经巩固,也由不着孙淡来操心。

    但现在说这些实在太早,也有苦苦相逼的嫌疑。以大臣们的强硬,只怕他们未必肯答应。

    看来,这个黄锦是想从自己这里分功劳啊。

    孙淡在大礼议一事上一直都抱着打酱油的态度,倒不介意别人来分功,将来无论发生什么,自己头上的压力也小了许多。可是,若换成黄锦,孙淡却大大地不高兴。

    孙淡突然轻笑一声:“这事怕不好办吧?”

    黄锦哼了一声:“怎么不好办了,我看既然杨廷和能够退一步就能退两步,如今既然他答应上一个献宇,再加上一个皇宇又如何?”

    皇帝也突然激动起来:“对对对,首辅既然已经退了一步,这说明他对皇家还有基本的尊重和敬畏。联让他再退一步又怎么样呢?”

    黄锦接着谄媚一笑:“陛下所言甚是,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开价嘛总是要高一点的。

    实在不行,再严加i斥一番,就像那湖北乡下的水牛,只要不走,一鞭子过去,无论如何,总得要走上几步的。即便走走停停,可总归在向前面挪着。”

    “黄伴,你也是堂堂司礼监掌印太监,说话不要这么粗俗。”皇帝本想板着脸说话,可最后还是忍不住扑哧一笑:“首辅大人可不是水牛。”

    黄锦:“怎么就不是,首辅根本就是一头犟牛,讨厌得紧。”

    臣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照现在他们的表情看来,在黄锦的挑唆下,皇帝好象对更进一步逼迫杨廷和有极大的信心。

    可孙淡却不以为然,黄锦抵掌司礼监的时间也太长了,遇到内阁的呈上来的折子有临机处断的权利,碰到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就批两个字“不准”,时间长了,只怕连产生了错觉,觉得内阁和六部都不过是摆设。所谓纸糊的阁老,泥塑六尚书。却不知道,朝臣们是读书人和士大夫的代表,代表着天下舆论的走向,端的上厉害得紧。

    连皇帝都拿他们没辙,你黄锦说要逼他们让步就让步呀,未免太天真了些?

    孙淡不得不在皇帝头上浇上一盆凉水:“陛下,只怕大臣们不会答应这件事的。”

    皇帝心中一凉,这才想起了群臣的可怕之处,心中却莫名其妙地有些怯了。

    黄锦却不服气:“孙淡,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天子天子,乃是所有人的君父,难道他们还敢反了不成。再说,这次他们既然答应退让,就是一个好的迹象,再加上一个皇字又如何?”

    孙淡心中苦笑:人家杨廷和答应退让,那是不想看到朝局就这么烂下去,也不知道顶住了多少大臣的压力。你如今得寸进尺,杨阁老可不敢点头。

    皇帝问孙淡:“孙淡,你先前不是说服了杨阁老了吗,要不,你再去做一次说客?”

    孙淡心中一急,让我去说服杨廷和,那可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孙淡故意道:“杨阁老倒不是不能说上话,可是,光说服杨阁老一人只怕没用。陛下忘记毛尚书了,这事没毛尚书点头可办不到。臣一见到毛尚书就心中畏惧,只怕没办法说服他。”

    “是啊,别说你你,就算是联见了毛澄这个老夫子,有何尝不心中厌烦。这样,杨廷和那里你去跑一趟,至于毛澄那里,联另外找人。”皇帝叹息一声,不得不承认孙淡说的是事实。

    黄锦见此机会,立即走上前来自动请缨:“陛下,让臣去说服毛澄吧,臣一定将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的。”他并不是知道毛尚书的厉害,觉得自己堂堂一个内相,毛澄不过是一个尚书,也没什么大不了。既然杨廷和都已经默许了,他还顶什么牛?

    不,杨廷和那边还是咱家去吧,这个功劳绝对不能让孙淡分润。

    于是,黄锦又道:“一事不烦二人,首赫那边,臣一并办了。”

    孙淡巴不得有黄锦出来顶缸,忙对嘉靖皇帝说:“陛下,黄公公去正好。臣不过是一个七品的翰林院编修,见了首辅大人和毛尚书,那是下级,先得行下级见上官之礼,说话也是小心谨慎。只怕,到时候见了他们,人家根本就不会给臣说话的机会,直接就送客了。黄公公乃是内相,与首辅和毛尚书平级,彼此见了面,也好说瓶”

    黄锦难得提同意孙淡的话,连连点头:“是,孙大人所言极是。”

    可话刚一说出口,黄锦心中却觉察出一丝不妙,这个孙淡怎么反将这件大功劳让与咱家呢,不对,不对啊!

    秉着敌人赞成的我就要反对,敌人反对的我就要支持的原则,黄锦隐约感觉自己好象有点上了孙淡的当。

    不过,这个时候后悔已经迟了,皇帝听了孙淡的话,沉吟片刻,立即道:“孙卿说得好,就麻烦黄伴跑一趟。”

    黄锦忙道:“是,臣这就去办这件事情。”

    等黄锦退下,皇帝对孙淡说:“孙卿,你这事干得不错。不过,通州那边你还得跑一趟。”

    一弊到又要去通州,孙淡脑袋有些发涨:“是,请皇上示下。”

    皇帝说:“你此去通州,也就是给联带一句话给太后,让她先别急着离开,只需要再等待几日,联一定想办法接她老人家进宫团聚。然后你就回京城来,依旧在联身边听差。”

    孙淡大松了一口气:“是,臣这就动身去见太后。”

    霍韬的折子一上,立即在朝廷里引起了极大反响。

    与此同时,张媳又再次上了一道奏折。

    这二人一唱一和,倒将人心都搅乱了。据说,已经有人对杨首辅和毛澄逼得皇帝母子不能相聚二大为不满,准备上奏折了。

    如此一来,本就铁板一块的杨廷和文官体系开始出现一丝裂缝。

    对此,杨廷和早有准备,他也觉得自己这事做得有些不妥当。所以,在黄锦跑到他这里来请为嘉靖皇帝父母的尊号上加一个“皇”字时,他竟然出人意料地保持了沉默。

    辅的沉默让黄锦大为兴奋,在旗开得胜的刺激下,他认为自己说服毛澄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于是,他也没耽搁,就兴冲冲地朝通州跑去。

    就在这个时候,孙淡又一次回到了通州,将皇帝的意思带给了太后,并去毛澄那里汇报自己见杨廷和时所发生的一切。

    同意料中一样,毛澄立即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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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四百二十六章 精神崩溃的黄锦(一)

    通州行宫,礼部尚书毛澄所住的小院,后宅厅房。

    见诸明史,嘉靖朝初年的几个大臣都是性情极其刚烈、行事极端执拗之人。杨廷和、杨慎、赵鉴、翟鉴、毛澄,甚至老迈都看起来像是整日昏睡的蒋冕莫不如此。其中,尤以礼部尚书毛澄为最。

    此老身为礼部尚书,仪制清吏司,掌嘉礼、军礼及管理学务、科举考试事;祠祭清吏司,掌吉礼、凶礼事务;主客清吏司,掌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精膳清吏司,掌筵飨麋忾牲牢事务。一辈子都在礼仪里打滚,整个都变被历练成一台道德机器。在他眼睛里,凡是只有对错,黑白分明,不容妥协。

    听到孙淡将自己见杨廷和之后说了怎么做了什么同毛澄说得分明。实际上,大礼仪政争的早期,杨廷和虽然是朝中大臣的领袖,可因为是首辅,凡事都以国事为重。对这件事的态度也客观,公允得多。所谓,宰相一职的主要责任乃是调和阴阳,一遇到事情,更多采用调和手段。

    可毛澄性格刚直,却没那么多顾虑。

    听孙淡说自己已经说动杨廷和为皇帝的父亲上兴献大王的尊号时,毛澄立即将脸色沉了下去。

    喝道:“孙淡。”

    “下官在。”孙淡镇静地看着毛尚书。

    毛澄:“孙淡,谁给你的权力去说动了首辅,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面?”

    毛澄本就是个严肃的人,这一发怒,更是头发根根竖起,白花花的胡须无风自动,看起来颇具备威严。

    孙淡不卑不亢地回答:“孕淡乃是大明朝的官员,自然是站在朝廷的立场上天下人的立场上。”

    “朝廷的立场,天下人的立场。天下人的立场究竟是什么,你孙淡就看不出来吗?忠孝信梯礼义廉耻,乃是我大明朝立国的根本。”

    孙淡:“剁淡自然知道这一点。”

    毛澄冷笑:“是吗?”

    见二人顶起牛来,礼部的几个官员面面相觑,即不敢去劝,也不敢接言。

    毛澄瞪了众人一眼:“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去去去,都出去。”

    众人这才苦笑着离开。

    等部下一走,毛澄再次发作:“孙淡孙大人,你是哪一年的进士?”

    毛尚书这是明知故问了,孙淡却不得不回答说:“孙淡集是嘉靖一年进士状元及第。”

    “好一个状元公,好一个头名进士。十年寒窗,功成名就了,却不觉得有负圣人的教诲吗?~

    孙淡心中虽然有些不快,可依旧不动声色:“还请尚书大人明言。”

    毛澄接着道:“我今天也不跟你说孔夫子也不跟你说孟圣人,听说你专治。好今天我毛澄就跟你说说这部由子思所著的。孙淡,你是状元公,科举场上,连中三元,本应该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有云:是故,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饿日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

    远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意思是说,君子的举止能世时代代成为天下的先导,行为能世时代代成为天下的法度,语言能世时代代成为天下的准则。在皇考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你却站不稳立场,如何为读书人之楷模?”

    他竟然给孙淡这个状元谈起,孙淡听得无奈,只得道:“毛大人,群臣和陛下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归要各退一步才是,总不可能老是如此僵持下去吧?你也别生气,首辅大人也是这个意思,孙淡只不过提出自己的看法,最后决断的还是杨首辅。”

    毛澄这才想起,自己对孙淡发火也没来头。孙淡此人还年轻,不知道大礼仪究竟意味着什么。皇权和相权之争夺本就不足为人道,这种事情,普通官吏要浸滛官场十多年,才能体会出来。自己弄了一辈子道德,这种权术上的东西,还真不能在晚辈面前明说。

    哎,或许是我想错了。

    这个孙静远还真是单纯了些,不知道官场的凶险。不过,如此纯人,不正是国家所需要的吗?

    想到这里,毛澄的心情平静下去,无奈地摆摆头:“赵鉴赵大人是你的恩师吧?”

    孙淡:“尚书大人不早知道刑部尚书赵大人是孙淡的座师吗,因何有如此一问?”

    毛澄苦笑:“有的事情,你还是去同你恩师商议商议吧,哎这事情其实也不怪你。有的时候,是我们做事也不够持正。”

    毛尚书这话倒让孙淡对他有些佩服,毛澄脾气虽然不好,却当得起君子二字。

    孙淡心思虽然灵活,却不好意思用来对付这种老实君子,只得恭敬地拱手:“毛大人教i得是,孙淡做事情是轻率了些。”

    “罢了罢了,给陛下的生父尊号上加一个兴字也成,从礼仪上却也说得过去。”毛澄反安慰地孙淡来:“朝廷为这皇考一事投入太多精力,也是该到了了断之时。如今,新君继位不到一年。百废待新,国库已经空虚得可以跑马。无论是税改还是改革吏治,都必须尽快着手。再拖延下去,朝廷这副家底子都要彻底烂掉了。不断如此,此事再议下去,反给了黄锦弄权,和给张媳、霍韬此类小人借机谋取荣华富贵的机会。”

    孙淡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个毛尚书倒是看得明白。可是……

    孙淡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黄锦不是不依不饶地要在兴字后面加上一个皇字吗,这样一样,毛澄会答应吗?

    哈,这下热闹了,也不知道黄锦和毛澄闹起来会是何等光景。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礼部的官员来报:“禀尚书大人,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来访,是否要开门迎接。”

    毛尚书怒道:“我可是正经的二品尚书,怎么可能去迎接一个阉贼,他要来见过,自己进来就是。”

    孙淡心中一震:黄锦果然来了。]},e}}

    孙淡站起身来:“毛大人,黄锦来找大人,必有要事,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回避什么,你是迎驾副使?”

    孙淡苦笑:“大人,黄锦亲自到访”必有要事,我在你这里旁听不太妥当,还是回避一下得好。”

    毛澄也觉得孙淡说得有理:“是不太妥当,我知道你和黄锦闹得有些不愉快。”

    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黄锦尖锐的鸭公嗓子:“毛大人毛尚书,你好大派头啊!”

    孙淡这个时候再出去已经不太合适了,他只得一步跨到屏风后面。

    毛澄见孙淡躲在后面,也由的他去了。他乃是实诚君子,所言所行也不怕被人听到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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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四百二十七章 精神崩溃的黄锦(二)

    黄锦的鸭公嗓子刚落下,门就从外面缓缓地打开了,黄锦才上穿着整齐的宫服和一个小太监大步走了进来。

    黄锦不请自到,已经是大大的失礼,毛澄心中不快,微微地洲了一下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毛尚书在通州行宫同太后闹得很僵,自然不受人待见。加上通州行宫一直都在修兼,屋中的陈设也非常简陋,屋子面积虽大,可里面的家具都很普通,只迎面四扇山水画屏,然后是一溜儿花梨木靠椅。正面的主座上正坐在毛澄,他抬起头朝屋外看来,正好与黄锦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黄锦本是司礼监掌印的内相,日常同内阁和六部官员也非常熟悉,和毛尚书也见过几次面。今日这个毛老头还是如往日一样一副冷冰冰模样,只不过人却瘦了许多,有些黝黑的皮肤更显出生铁的质感。

    黄锦轻挥了下手,对侍侯在身边的小太监道:“陈洪,退下吧,把门带上,不要让闲杂人等进来打搅。”

    “是,干爹。”随同黄锦一道来通州的正是黄锦最得宠的千儿子陈洪。如今正是黄锦夹带里最得力的人物,日常帮黄锦处理政务。只因为他年纪还小,尚未大用。有传言说,再过几年,此人很有可能顶上一个管事牌子的职位。

    陈洪退出去之后,随同黄锦一道过来的几个太监便四下散开将院门口把住。

    毛澄看到这一幕,这才感觉到今日的不同寻常,可他本就是一个心怀坦荡的人,不为所动,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黄锦接下来的一句话证实了毛澄的猜测:“我叫黄锦,现在司礼监任掌阴之职。”

    按理,不但六部尚书,内阁阁臣,就算是参加过店试的进士,都是见过皇帝的。而司礼监掌印太监日常也都侍侯在皇帝身边,须臾不离左右。毛澄虽然只见过黄锦几面,可还没老到记不住这个重要人物的地步。

    黄锦故意郑重地说出自己的身份,加上先前在屋外不阴不阳的那句,未免没有以势凌人的意思。

    毛尚书一听,心中却不乐意了。你黄锦是那棵葱我毛澄还不知道,在我面前还这么作?

    他鼻芋里哼了一声,翻了翻白眼:“我是礼部尚书毛澄。”

    二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搭理谁,更别说见礼了。

    孙淡知道黄锦来这里找毛澄做什么,他心中好笑,说起来,你黄公公是来当说客的,老毛又是!副怪脾气,你一来就同他硬扛,未免有些太狂妄了。

    偷过画屏的缝隙看出去,正好对着黄锦那张愤怒的腕

    黄锦那张瓦灰色的脸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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