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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115部分阅读

谓四两拨千斤,就好象用杠杆去撬巨石,只要找准着力点,就算是泰山,也要搬动了。”

    霍韬正容:“这话也对也不对,张璁所为或许对朝局有一定改良之处,可他为的人个人的富贵,出发点就错了,难怪为正人君子所不齿。如今的士林中人都是嫉恶如仇的清流,凡事都要问个对错,至于后果,却没有人去管。”

    孙淡心中微微一动:“这么说来,渭先绝对张璁所为也有可取之处?”

    霍韬郑重点头:“抛开皇考问题不谈,杨阁老所为使得陛下母子不能团聚,做得未免过火,这个道理摆开了说,无论如何,首辅大人都不占理。霍韬也觉得杨阁老所谓颇为不妥,也不以为然。”

    “那么,渭先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孙淡笑着问。

    霍韬摇头:“无解,此事各有各的道理。杨首辅占了礼仪廉耻的道德高度,陛下占的是母子亲情,人伦孝义的道理。”

    “未必。”孙淡冷笑,突然道:“霍大人,你当初不是在展老板面前把问题的实质都说透了吗?这事实际上就是皇权和相权之争,那么,孙淡问你一句。霍大人你认为君权和相权谁轻谁重?”

    这样的话已经有些诛心了,换成任何一个人,只怕早就脸上变色了。

    可霍韬却笑了:“谁轻谁重都不好,我大明朝乃是君王与士大夫宫治天下。若君权大重,不受制约,则有纣桀之虞。若相权大过君权,则会有王莽曹操之徒乱政。平衡,需要的是平衡。”

    孙淡哈哈一笑:“不错,霍大人说得有理。健康的政治生态,讲究的是天人合一,讲究的是阴阳调和。难道霍大人学的是皇老?”

    霍韬也笑了起来:“静远,你大老远把霍韬请来通州,不会只为讨论这件事吧?”

    孙淡却不回答这个问题,反道:“如今的情形是,陛下和杨首辅就皇考的问题僵持不下,这样下去,如何得了。孙淡认为,首先还是要将太后接进宫去才是正题。我朝一忠孝治天下,若连陛下都不能尽孝,如何做天下人之表率。”

    “的确,这事首辅大人做得有些过分。”霍韬有些气恼:“无论如何,还是得先让陛下母子团聚。可现在这情形,换任何人来也没有办法。”

    “也不是。”孙淡不动声色地诱导霍韬,低声道:“霍大人,我刚才得到一个消息,太后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她老人家说老在这里呆着也没意思,想回安陆。”

    “什么!”霍韬大惊,猛地站了起来:“怎么弄成这样?这个杨廷和,这个杨首辅,这事做得……不行,太后绝对不能走。她若真负气回了湖北,岂不让天下人看笑话,我朝廷脸面何在?”

    孙淡看了霍韬一眼:“我也是刚听说的,这才请霍大人过来。因为霍大人同朝中各派都没有瓜葛,能保持中立。因此,我想请大人写一份奏折把这件事公之于众,请陛下给太后上尊号。”

    听到孙淡说到这事,霍韬是何等精明之人。他等的就是这一天,以前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主事,也没什么权力。若想一飞冲天,就得攀高枝。如今,孙淡乃是皇帝的近臣,他让自己这么做,难道是皇帝的意思。

    一想到这里,霍韬立即来了精神,道:“我这就去写折子,要好好同杨首辅辩一辩这个理。”他在帐中走了几步,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回京城去。只不知,太后什么时候走,静远,一定要劝住太后,让她老人家在等几天啊!”

    孙淡心中暗笑:太后什么时候走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得马上去同太后说说,让她做出一个要起驾回湖北的姿态。

    孙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好,孙淡再去劝劝太后。”终于说动霍韬了,通州的事情应该能够解决了吧。

    ……

    “孙淡,最近有没有新戏写出来啊?”太后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天气已经热得厉害了。丰腴的太后衣着单薄,额头微微出汗,如娇艳的牡丹一样,盛开得不能再开。

    孙淡看得眼睛发花,心中暗赞:朱厚璁先生的妈妈还真是一个美人啊,可惜他是皇帝,若换成现代,与董事长的美女老妈成天呆在一起倒也是一件美差。所谓秀色可餐,人家也不过才三十出头,在现代社会还年轻着呢!

    孙淡自然不好说又给展布写了三本新戏,若真如此,只怕太后又要将展家班给招来通州,这不是害了展老板吗?

    “回太后的话,臣近日政务繁忙,倒没工夫写新本子。”

    太后很不乐意:“什么繁忙,怎么就繁忙了,我看这朝中大臣成天纠缠着本宫该以何礼仪进宫,也没干什么正事。”

    孙淡无奈,只得道:“太后说得是。”

    “我看啊,孙淡你且把手头的事情先放一放,再写一个本子出来正经。”太后吁了一口气:“真热啊!”就伸手扯了一下领口,露出一截让人惊心动魄的白皙脖子。

    孙淡忙将眼睛挪开,低声道:“太后,就算孙淡现在开始动笔,只怕太后也看不到臣的新戏了。”

    太后吃了一惊:“怎么回事,本宫乃是皇太后,想看什么戏看不到?我呸!”

    孙淡淡淡道:“回太后的话,臣听陛下说过,太后老呆在这通州也不是办法,想早一点接你老人家进宫奉养。可惜,因为朝臣阻力实在太大。陛下也是烦不胜烦,想不出任何法子。就有意送太后回安陆去。”

    “什么,皇帝真是这么说的!”太后咆哮一声站了起来,大骂:“这个不孝的儿子,他还做什么皇帝,还怎么做别人的表率?还有,还有那个杨廷和,老贼,若不是他使坏,我早进京城了。他怎么还不去死啊,老贼,老贼!”

    一团口水在空中飞舞。

    孙淡退后一步,避开太后的口水:“其实,太后回安陆也是好的。”

    “什么,你竟然说这样的话?”v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四百二十一章 变化

    太后这一声虎吼还很才些河东狮的味道,耶侦孙演早嘻准每,也被吓了一跳。

    他忙道:“其实,这事椿另嗜隐……”,说完,转头看了看四周。才几个宫女和太监正在旁边侍侯着。

    太后会意,破口对众人骂道:(,尔等肮脏奴才,本宫正与孙学士说证,才你们什么事特。你们就算听了,也要听碍性,滚滚滚,都给本宫滚到院乎外面去。”

    孙淤额头嗜些出汗,这个太后,实在是太霸道了。还好嘉靖的老爹死得早,否则摊上这么一个太太1日子不好过哟。

    众人忙退了出去。

    等院乎里只剩下孙淡和太后二人,夫后还在气恼地问:“孙淡,我知道你是陛下的旧臣,说超来也是我们兴王府的,怎么反让我回安陆,这不是胳脖肘往外拐吗?本宫大垂员来京城,是来做皇太后,与陛下团聚的,可不是来看者风景,然后灰溜溜回湘北。说出去,不是笑恬吗?这个皇帝也太不隶秸了,难道是就这么向杨廷和那老贼投降,耍送他的亲娘回去?”

    孙淡被她像打机关格一样通吼,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才定下神来。他心中也是苦笑,想栽孙质无长遇到什么事恃都是从容淡宠,可遇到太后这种泼妇,还真没辙。

    孙淡道:(,大后,其实你是错怪陛下了。“

    “错怪……”孙淡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了?“太后也觉得奇怪。

    孙质:“其实,陛下的意思也就是婿你做个要皿安陆的姿慈罢了,并不是要让你真的回去。

    看太后还是不解,孙淡细声解释遭:“如本,太后该以何礼仪进京城,朝中也是议轮纷纷。作为陛下,自然是要以皇太后的依甘接太后你进宫的,可杨首辅去咬死耍以薄王太后的标淮。这件事精也就这么对峙着,而太后也停在通州进退不得。如果再施延下去,只怕也不是办法。”

    孙淡吸了一口气,又说道:“不可否认,杨首的证还是才一定道理的,毕竞,他的证还能代表朝廷一部分官员的想法。”

    “什么道理,根本就是无理。”太后还在咆哮。

    孙淡不理她的茬,狡着说:“陛下的意思是,让太后你装着耍回安陆。如此一来,也好让天下人毒清楚杨首辅的霸莲和本来面目,就因为他的原因,就逼得陛下女乎不能相认。这不是政危,这不是弄奴,还能是什么?”

    ,(对对对,你这估说得嗜理。”太后咬牙切齿:“此人实在可恶,还首辅呢,都将他的本来面目拾揭开,让所才人看看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拘东西。“

    剧淤糙辙函粳,微笑道:(,太后总算理解陛下的一翻苦心了。”

    可是,太后还是才些顿虑:“孙淡,若我装出要走的样乎……”到时候骑虎难下,岂不真要就这么莫名其妙离开?“说到这里,她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孙淡:“孙淡,这事特我怎么就觉得不塌实呢?”

    别淤继续诱导着太后:“太后不用桓心,陛下那边巳经安排好了,一旦太后装出是被杨首辅逼得要离开京械的驾驶,立即就咕一大群官员出来丈义执言。”

    太后还是不敢确定:“都才些什么官员耍跳出来,别对我说就是张媳。那人本宫也听说过,不过是一吏部的一个小官,没什么分量。“

    孙淡:(,太后,这次要出来说公道语的人可大才来头,为首的是一个叫霍稻的兵部主事。掌章奏文够及缮写请事,协助郎中处理该司各琐事务。职位虽然不高,却是实权人物。况且,此人在士林中才不小的声塑。他若出头,定能搅动朝廷风白。“

    “弓个主事,也是个小官。“

    孙淡笑了笑:“六部的大员们可都是杨首辅的人啊,再说,这一局面太后和陛下若想赢回来,必要的风险迅是要冒的。“

    太后沉蜂不语。

    别渔也不催促,就那么静静她站在旁边等着。

    良久,太后才叫子一声:“好,就依你的办,本宫在这通州也呆烦了。实在不行,大不了再回去。反正不能再不死不活地了,总不可能让人笑韶我耍赖吧。“

    别淡这才和了一口气:……太后,当初陛下通过我告诉你要忍耐,要静观其变,如不也到了该解决这一问题的时候了。“

    服了太后,孙淡忙跑到毛澄那里,装出一昏着急的样乎:“毛夫人,毛大人,出事了。”

    毛澄还在屋子里静生,他现在也想通了,既然校不走太后,那么,大宗就这么耗着吧。反正不能服轿,饿死事小,佑理道德最大。

    “剁淡,你急冲冲地做什么,读了那么步年书,你胸中就没静乞?”毛尚书反责怪起孙淡起来。他心中也是梅头:这个孙淡还是年轻了些,要想入阁做事,还得多多历陈。

    别淡站定了,道:“毛大人说得是。“

    毛澄这才问:“静远,你这么急跑来,可才要事?“

    孙演道:“孙淡丹从太后那里来,太后说……太后说……“

    “太后说什么了?“毛尚书嗜些不快,又想给孙淡说一通大道理。

    当然,别淡不会给毛澄这个絮叨的机会,立耶说:“毛大人,太后说她要回安陆去了。“

    “什么?“毛澄额头上的络汗蒂下来了,猛地站起来:“怎么这样?”

    孙渔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反正刚才太后气呼呼地说,既然进不了北京,在这通州呆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回溯北老家去来得自在。“

    毛尚书恕逼:“又没嗜人说不让太后进京,只要她月意使用藩王妃的依甘,依照国家制度进宫朝见陛下,自然可以与天乎母乎团委。“

    别渔:“问题是,太后要以皇太后的仪仗进城啊。”

    ,6休想,国家制度不容废弄力”毛澄斩钉截轶地说。

    “可是,如卜太后要走了。传了出去,岂不让人认为是我等逼走了太后。”

    “是是是。“毛澄想通这其中的关节,汗水更多。也没才州才的从容,哺喘莲:“现在却如何是好?“

    孙淡:“让太后以藩王妃的仪甘进城朝见陛下,太后她不会答应。若是以皇太后的依甘,又破坏了朝廷制度。戒觉得,这事耍折中一下口要不,毛大人回城同首辅育议一下?”

    毛尚书点头:“这么大一件事,是得月首辅育议一下。可我才圣命在身,也走不了。这样,别质你马上回城去见首辅,让他拿个章程,我在通州劝说太后。“

    孙淡大喜,暗道:栽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呵呵,这次回京,估计也不会再回来了。通州,我不想再看到你的日出。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四百二十二章 措手不及

    杨廷和府。

    对这里孙淡已经算是常客的,在以前他同杨慎乃是好友,相交甚得。一个月中,总要来他次。

    上次得了座师,刑部尚书赵鉴的指点,孙淡也有意于士林中人结交,巩固自己的下层人望。而杨慎因为是大明朝当之无愧的士林领袖,家中也是夜夜高朋满座,颇有些东坡居士的派头。相比之下,孙淡则有些孤芳自赏的味道。

    既然有于士林中人结交的心思,孙淡来这里也勤了许多。也就是在这里,孙淡倒结识了诸如孙应奎等大大小小的京城官吏。

    平素间,杨廷和因为身份特殊,也不出席,任由着儿子同一众读书人在家里闹。

    可今日却怪,听说孙淡到访问,这个明朝首辅破例来到客厅。

    此刻正值晚饭的点儿上,杨廷和索性让人摆了宴席,请大家一道去客厅旁边的饭厅里吃饭。

    今日来的人不少,有王元正,有孙应奎,还有刑部的一个主事,一个礼部的员外郎和一个监察院的御使,加上杨家父子和孙淡,将一张八仙桌给占满了。

    所有的下人都推了下来,菜肴也摆了一大桌,可却没有人动筷子,甚至没有人说话。

    天已经黑尽,天气非常不好,黑云层层压下,好象都要压到房顶上了。闷热的空气如同凝滞了一般,憋得人透不过气来。

    大家都还没有吃饭,也不是一道来杨府,先先后后用了一个多时辰才陆续到齐。不过,杨廷和衣食本就非常讲究,府中的厨子也是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当值,只需吩咐一声,就有热腾腾的饭菜呈将上来。

    所有人面前都有一双象牙筷子,一只四川邛莱烧制的黑釉酒杯。虽然这杯子样式古朴,比不上景德镇的官窑细瓷,可杨首辅是一个念旧的人,日常用具都着人从四川购来。

    灯光下,杨慎那双眼睛依旧亮的如同宝石,相比之下,他的父亲杨廷和则面皮松弛,一副老迈之状。

    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刚才在客厅里又喝多了茶水,所有人都没有食欲,也没人动筷子。

    在一片寂静之中,杨廷和慢慢提起筷子,夹了一快豆腐迟缓地放进孙淡面前的碟子里,道:“静远,这是我们四川有名的麻婆豆腐,这个厨子是我特意从成都府请过来的,原滋原味,你得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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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四百二十三章 猜忌

    西苑,玉熙宫精舍。

    还是没有风,精舍中只点了一支蜡烛,一圈黄光还未能扩散开去,就被凝重的黑色吞噬。

    整个世界都好象被是粘稠的黑覆盖了,又黑又闷又热。

    孙淡已经在屋子里站了有一段时间了,热得背心出了一层热汗,浑身上下都好象有虫子在蠕动,非常不舒服。同屋中侍侯着的黄锦黄公共站得纹丝不动不一样,孙淡已经变换了好几个姿势,可即便如此,还是觉得非常的累。

    黄锦时不时用讥笑的目光看上孙淡一眼,一脸得意。

    他心中也是暗道:孙淡好歹还是士林领袖之一,可怎么越是庄重的场合越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也只有他敢在陛下面前这样。伴君如伴虎,他怎么就没一点敬畏之心呢?嘿嘿,如此也好,今上威权日重,只见不得不听话的臣子。你要摆名士派头,迟早要被陛下收拾掉的。

    嘉靖皇帝还是盘膝坐在蒲团上打坐练气,他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天气已经开始热了,同冬天时的宽衣大袍不同,嘉靖今天却穿着一件厚实的棉袍,一副猫冬模样。

    可怪就怪在,孙淡和黄锦浑身都是热汗,偏偏那嘉靖却面色发青,上面却看不到半点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