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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第59部分阅读

再由婆子扶着进院儿,坐定后就没人再折腾她了。从她坐在床上开始,这婚礼属于她的关卡就剩下一项了——洞房花烛。

    “青苗,会不会有人来闹洞房?”这可是个大问题,最恨闹洞房的混蛋了在现代的时候,姚海棠跟着人一块儿闹过洞房,她属于在后边围观的,那群人玩得可真是让人心有余悸。

    “闹是要闹的,只不过公子和姑娘的洞房,再闹也有限,再怎么样也得想想公子平时的声名,不会闹得太过。”青苗捂嘴笑着说道。

    “那就好,幸好今天早上没少吃东西,现在饿不着我。不过这么坐着一点儿也不舒服,能不能给个靠垫我x着眯会儿,可累了”姚海棠说话间还扶了扶脑袋上边儿由金银珠玉镶嵌而成的礼冠,这玩意儿至少得有五六斤,顶着五六斤大半天折腾过来了,她还真挺佩服自己。

    “不成,您得好好坐着,可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会进来,万一姑娘一睡就睡着了,到时候公子进来可怎么跟公子说。”青苗对姚海棠睡觉的能力可是狠狠领教过,认床且不说,但是只要她真说累了,那就抱个整头随便往哪儿一趴就能睡着。

    要不是婚礼不让叹气,姚海棠都想当着满屋子人长吁短叹:“那你帮我扶着点儿,这冠得多重啊,太下本儿了,轻一点也不会……”

    “死”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青苗捂了,青苗说道:“姑娘,今天大喜的日子,可千万别乱说话。”

    好容易听到外边有声响,杜敬璋被一群人簇拥着进来,这时候姚海棠只觉得屁股都坐疼了。再隔着盖头看,只见一片模糊的轮廓,看不出谁是谁了,不过打头那个肯定是杜敬璋。

    杜敬璋才一站定,就有人张嘴说道:“各位各位,今天这机会可难得,都别矜持,有什么招儿都往外使,今天要不使以后可没这机会喽”

    ……这话说得姚海棠只想问人一句:“言行云,你丫就这么当朋友的”

    结果到最后,玩得最嗨的就是言行云,临到走时,杜敬璋说了:“小言,有你成亲的时候”

    把闹洞房的人送走后,姚海棠和杜敬璋相视一眼,然后一块坐在床沿上细细地侧耳听着动静。洞房花烛夜,当然少不了那闲得发慌要听墙根儿的,姚海棠和杜敬璋可都没被围观的兴趣爱好。

    待到赶跑那些听墙根儿的,姚海棠和杜敬璋才算清静下来,然后两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姚海棠倒也不尴尬,现代网络上什么没有啊“不重吗?”杜敬璋指了指姚海棠脑袋上那凤冠。

    这时姚海棠才觉得脖子酸疼,刚才一直被折腾没注意,这下被杜敬璋一指点破立马就开始疼起来:“重,赶紧拿下来,刚才掀盖头的时候就应该拿下来,我居然还顶着这个被他们折腾。这群人也是,亏心不亏心,闹个洞房居然敢闹到半夜。”

    伸手取下凤冠,杜敬璋笑道:“如若是旁人,只怕要闹到黎明时分,他们还算客气,没怎么闹。”

    “好困……咱们赶紧洗洗睡吧”姚海棠说完就起身。

    杜敬璋遂拽了她一把:“慢些儿,得先除服。”

    所有除服就是把喜服外边儿的三层袍子给脱下来,然后会有婆子把两人的衣服拿着洗晾妥当后收入箱中……压箱底,这还有个颇好的意象——收福纳喜等到姚海棠跳进水池里时,已经过了子时,夜风凉凉吹来,两人面对着在飘满花瓣和水气的浴池里相对而坐。只是姚海棠这时在杜敬璋看来多少有点儿不解风情,她——她居然眯着眼像是要睡过去一样。

    姚海棠本来就困,她就没起早的习惯,这时再被热气一薰,这不是催着她睡觉嘛。于是她脑袋一歪,垂眉敛目昏昏欲睡,反正要起来时杜敬璋肯定得叫她。

    但是最后叫醒她的不是杜敬璋的声音,而是杜敬璋的气息和他的手,那双灵巧地手轻轻拂过她的眉眼、鼻尖,至两颊时轻轻地捏了捏,似乎颇满意入手的触感,又轻轻地拍了拍。

    有点儿声音都睡不下的姚海棠哪经得这打扰,眯着眼睁开颇有些怨气地看着杜敬璋:“别闹,正困着……”

    她说话时杜敬璋的手轻轻滑便沿着脖颈落入水中,层层波澜带着花瓣泛起一层暧昧的红浪。姚海棠先是看那些花瓣,还心想果然奢侈,再由远及近看到自己胸口那只手时愣了愣看向杜敬璋。

    她这会儿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不过只是很短暂的片刻,很快她就明白是怎么个情况。

    顷刻之间,脸就红了,原本她还以为自己肯定不会脸红,没想到她居然还能为着这连点都没露的场面脸红,这画面在现代绝对可以放央视播,还不是什么限制级画面呢,她居然脸红“杜敬璋……”姚海棠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因着犯困,怎么听来都有些既懒又赖的味道。

    不过听在杜敬璋耳里极是勾人,他随之应声道:“嗯,海棠……”

    这一声自也是饱含着一些很浓烈的东西,让渐渐火热的两人都不由得凝视彼此然后越靠越近,直到彼此间再没有任何距离,直到发丝相互缠绕,直到身体相互纠缠,直到两个滚烫的身体再没有任何间隙,直到……

    倒也没直到天荒地老,不过只是直到……直到天亮而已次日里晨光微亮时,便有婆子和丫头在外边捧着洗漱用具等候,自然没有人去唤醒屋里的人,只不过屋里的动静有些大,大家就是再安静有序也总是要听到一些的。

    “杜敬璋”

    “嗯,海棠。”

    “讨厌,别以为你这么卖乖我就不生气了。”

    “嗯。”

    “你抢我的被子,还占我的床……”姚海棠气愤啊,本来之前她还特抱歉,觉得自己可能会让杜敬璋没被子盖,还得缩在一个小小的地方睡着,时刻得担心被自己踹到床底下去。

    结果呢,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睡地板的是自己,没盖被子的还是自己,杜敬璋还说他习惯好,好个屁杜敬璋也没想到会这样,他倒还依稀记得,睡觉的时候有被拽东西走的感觉。说白了他也是个的,规矩再好,有人抢他的被子,下意识睡梦里还是会反手拽回来的,所以姚海棠就悲催了。

    她力气再大也大不过杜敬璋啊,再能占领地盘儿,也占不过杜敬璋。

    其实仔细一看,杜敬璋还在昨天晚上睡着前的位置,倒是姚海棠自己滚到床底下了。

    欲哭无泪地站起来,姚海棠哼哼了两声,苦大仇深地对杜敬璋说道:“我不跟你睡了,从今天开始咱们分床。”

    她本来就不怎么睡得好,昨天晚上一整晚上都没睡踏实,黎明时分好不容易可以睡了,这才睡不到一个时辰就成了这样。

    要是睡四个时辰,五个时辰,她只怕都滚到门槛边儿上去了,不能这样,绝对不能这样她这么说杜敬璋除了笑就是无奈,起身把她搂进被窝里,严严实实地给她盖好被子才说道:“好了好了,今天晚上保证不抢你被子,不把你踢下床。”

    ……

    认错认得真快,不是自己的居然也认没办法,谁让错的是他的人呐……

    233.虽不在,但不远(大结局)

    杜敬璋忽然说要安排姚海棠去泾河,姚海棠不能信他,浑以为是他又要整什么事,但是杜敬璋就是有能耐说服她。

    眼下杜敬璋掌着她理解中的议会,就算这新婚、年节里也没安安生生过一天,皇帝没登基一应事务都由议政院代为管理。而杜敬玱这时候得去给先帝守陵,在继位前他屁事儿都不能过问,这也是规矩。

    登上云泾河的船,姚海棠看着杜敬璋配置在她身边的人就有点儿欲哭无泪:“杜敬璋,你把言行云扔来和我一道去云泾河算什么事!”

    只见杜敬璋一摊手说:“不是我让他和你一块儿去的。”

    站在姚海棠旁边的言行云则很欠揍的露出笑脸儿来,特公子如玉地说道:“海棠啊,你总不能有了夫君就抛弃朋友吧!”

    这哪儿跟哪儿,姚海棠狠狠瞪言行云一眼道:“这跟抛弃朋友没关系,有关系的是你要跟我一块儿去云泾河”

    我只是搭你一船一块去归隐,听说云泾河的天然居里有很多当年你制得食器,而且那儿的菜最正宗,有美食、有好友、有故交,你想想那是个多么适合隐居的地方啊!”言行云如是答道。

    “行了,你就拿小言当一摆设。”杜敬璋笑道。

    “他能蹦能跳能说能闹,还能大半夜往船头一站高唱‘我欲随长风’,我怎么能拿他当一摆设。”姚海棠说完就觉得自己精辟了,人人都拿言行云当才子、佳公子,但其实言行云骨子里就是这么个疯颠的。

    她这么一说船上船下的人都跟着一块儿笑出声来,便是脸皮厚||乳|言行云也禁不住面皮上有些红,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脑袋去,这一撇脑袋就正好瞧着了乔致安:“公子,致安来了……”

    其实乔致安早就来了,杜敬璋和姚海棠都知道,这两人的感官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加敏锐,怎么可能觉察不到:“他既不过来,便由他吧。”

    “我不干……”说着言行云就蹦下船去,他功夫是不怎么滴,可要把一个大家都知道在这儿的人揪出来还是足够的,当然前提是乔致安不动愿意让他揪。

    当言行云和乔致安一道自甲板上走来时,杜敬璋便站在船舷上看着这两个一路走来的属下,更多是朋友与兄弟之情:“瞧瞧,致安也有犹疑不定,心神不安的时候!”

    本来预备看点儿好戏的言行云没想到,杜敬璋居然就能这么大方地调侃,他难道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惦记着姚海棠。于是言行云侧脸去看姚海棠,只见姚海棠也是神色如常,言行云就咂咂嘴觉得这一对夫妻都是强悍无敌的人!

    “公子,海棠姑娘,行云……”乔致安也是神色平静地一一招呼。

    “别这么看着我,羡慕吧,嫉妒吧,要不要一块儿走呢?”言行云问道。

    对这个问题,乔致安只是摇摇头说道:“我还有事要做,不能走。”

    说起来,言行云最看不得乔致安这副鬼脾气,他一甩手说:“得学学我,瞧瞧我,拍拍手一转身就飘然而去,像海棠说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

    这句诗刚才姚海棠上船时候说过,言行云倒学得快!真是,他这么不学那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她刚才明明也念过。

    “人人要是都和你一样,芸芸众生谁来安?”乔致安说道。

    他话音一落,便听言行云一击掌道:“乔致安,就冲你这名字,这事儿也该交给你!”

    “好了,总是在言语上挤兑致安,小心他跟你翻脸,立马把你绑给言相。”杜敬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而言行云一听到“言相”俩字儿就没了声响,要知道他爹对他远离庙堂虽然不反对,但也不支持,如果这时候有人把他绑了送回相府,他爹绝对不会轻易放开他。

    至船开时,杜敬璋和乔致安并肩立在码头上,直到船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杜敬璋才侧脸看了眼乔致安:“致安。”

    “公子。”

    “让我们携手并肩最后干一场漂亮的,让那些人永远也不能再打咱们的主意。”杜敬璋说道。

    其实乔致安想说,已经没人会再乱打主意,但是杜敬璋说携手并肩最后干一场漂亮的,乔致安却没有半点儿理由拒绝:“是,不求以史记,但求以人记,历二三世而消,便足矣。”

    “我活着时,不愿活于任何人之掌中,我若死后,不愿存于世人之口舌。”这是很多年前他们就说过的话,如今再说杜敬璋颇多感慨。

    “公子,致安誓死追随。”不是效忠,只是追随。

    摆摆手,杜敬璋说:“不要说死,好好活着,致安,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很多年后,我们都会有子女,我们还要看着他们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然后儿孙绕膝。等我们老了,不能动弹时再说死这个字,那之前我们都应该好好活着。为自己,也为这天下搜有依附于我们而活着的人。”

    “是。”

    姚海棠不知道她走后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太平院如果不愿意给她消息,她在云泾河屁事都不会知道,连带着言行云也一样。她问言行云就不担心言相爷会出事,言行云狠狠“呸”了她两句说:“别胡说,我爹的宰相任上都死了俩皇帝了,就算皇上不重用他拿他当摆设,也不能伤他。我爹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三朝重臣,过几年就该退职入阁了,这皇上为难他就是为难自己,没这必要。”

    “那倒也是,这时候最能把朝局稳住的也只有言相爷,虽然那是你爹,可我不得不说一句,你爹和先帝一样都是老狐狸。”

    “这话我同意,能当三朝宰相的人,要不是老狐狸那才不可能呢。”

    姚海棠其实最担心的还是杜敬璋,杜敬玱登基为帝,改年号庆元,今年便是庆元元年。

    言行云自从来了云泾河,除了吃就是玩,置下几栋宅子后居然开始调戏起良家妇女来了。

    当然,这也只是他所谓的调戏,就言行云这样生平没干过什么出格事的贵公子,还不如乡间闺女们放得开,有好几回言行云都被姑娘们吓了回来,最后只得老实改了这爱好。

    他也不想想,就他这长相这规矩,怎么可能会一直调戏人而被调戏。

    “小言啊,我怎么听说有人满世界追你呢?”

    ……

    “没有,没有这回事……”

    三月初的某一天,小言被追着他满世界跑的人弄得不知躲哪儿去了,姚海棠就天天去天然居鼓捣新菜色,天然居的掌柜那眼儿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儿。

    今年以来,天然居的生意越来越好,好得让掌柜们的薪水又加了二成,搁谁也得笑没了眼睛。

    这天天晚了,姚海棠把东西收好后说道:“掌柜的,我的东西都放那儿别动,明儿我再来。”

    掌柜的应声后姚海棠自出门去,在云泾河出入都不用带侍卫,比京城自由方便上太多,虽然暗处那些个黑衣人肯定猫在哪儿,但只要看不着她就省心。

    手里捧着食盒,里边是今晚上的晚饭,姚海棠一边往寻径园走走,一边心里嘀咕:“今天老听着喜鹊叫,人说喜上眉梢,难道今天有什么好事儿?可是都这么晚了也没遇上,卡耐这城里的喜鹊多得可以吃了!”

    回寻径园里关上门,整个院儿里 就她一个,她拴好门准备做饭,正围着围裙的时候忽然听着敲门声,姚海棠只以为是左邻右舍做饭时缺点蒜啊姜啊什么的,遂赶紧去开门。

    门一开姚海棠先是楞了楞,然后也不管围裙没系好,一把扑上去叫道:“杜敬璋,你总算来了……”

    “海棠,我饿……”杜敬璋说道。

    “好好好,正好做饭呢。”姚海棠连忙把杜敬璋让进来,以为他是没了自己又没有吃好饭呢。

    她往厨房去时杜敬璋跟了过来,姚海棠遂道:“唉呀,你坐着吧,还过来做什么,你是会洗菜还是会切菜、生火。”

    “我烧火!”

    “你会吗?”杜和倒是会,杜敬璋烧火也够呛好不好,她倒是让杜敬璋给烧过一次火,没想到压根不像他失忆时那样。

    她这么问,杜敬璋也不答,只管往柴垛那边去,姚海棠一笑也不管他,然后就进厨房里准备。等到要用火时,姚海棠忽然发现这火烧得几乎没什么烟,刚才杜敬璋问她第一道菜做什么,她答完也没多在意,这时回头看才知道,正是做那道菜的火候。

    姚海棠忽然间把锅铲一扔,从灶前跑到柴垛边上,只见杜敬璋蹲在那儿正伸着柴,见她来还疑惑地问道:“这么了,火候不对吗?”

    “你想起来了?”

    “嗯。”

    “怎么会忽然想起来了?”姚海棠有点儿不可置信。

    “一到云泾河就想起来了,海棠,以后我都不会再忘记。”其实杜敬璋是拿迷尘剑往自己身上拉了个口子,迷尘剑只第一次有效,如果伤好后再次使用,就会像杜敬璋现在一样,全记起来。

    其实杜敬璋也只是在冒险一试,没想到真能记起来。

    “啊……”姚海棠大叫一声,也不管杜敬璋在往灶里加柴就扑进他怀里。

    末了,她犹疑不定地喊了声:“杜和。”

    “嗯,海棠。”

    “那以后你是杜和还是杜敬璋啊……”好纠结!

    “一直就跟你说都是我,你却总是要分开来。”杜敬璋知道姚海棠这脾气,虽然不说,但其实心底还是执着于那段记忆 “那你来了,京城怎么办?”

    “虽不在,但不远。”杜敬璋这么答道。

    姚海棠反正没明白,杜敬璋末了只得笑着又说道:“我掌管着议政院对朝廷来说,或者说对皇上来说压力太大、影响太大,我在京城他们才不安。反倒是在云泾河,他们才更安心一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