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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秀色陌果第11部分阅读

    到。

    周成贵看二人含情脉脉,在一边连连叹息,“得,看你们这样恩恩爱爱的,我也想娶房媳妇了。”

    赫子佩转过脸揶揄着他,“那就娶啊,还有什么可想的?”

    周成贵又叹了口气,“你当是人人有你这福气,现成的漂亮媳妇摆在家里等着。象我这么头东窜西跑的,一年到头也没几天能在家里呆着,这媳妇哪这么好娶?叫人家说媒,人没见过就成亲,娶的好的倒也罢了,娶个夜叉,也只能自己抱着枕头哭。”

    千喜‘噗’的笑了,“你来回走动的时候,就多留个心眼,自己找个不就成了。”

    周成贵扁了扁嘴,“哪能象你说的,象你这么能在外面抛头露出做买卖的能有几个?能看到的已经是少之又少了,还要在这极少数里面挑合适的,难如登天。这不能看到的,和家里说媒有啥区别?”

    千喜心里暗叹,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如果当年不是爹摔了腿,她不是也只能呆在家里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的。

    这后来是和子赫订了亲,才一直由着她到处走动,“你也别犯愁,我们也帮你物色着,有哪家好姑娘,就帮你牵牵线。”

    周成贵喜得一拍大腿,“千喜,这可是你说的,这今后你说什么也得帮我多留个心。”

    千喜笑容可掬,“成,是我说的。”

    赫子佩听他们说的欢,也朝周成贵笑道:“这缘份,是自己怎么也跑不掉,周大哥一表人才,又精明能干,还能找不到好媳妇。”

    周成贵聊了这一阵,往外看了看天色,撑起身,“得,这一聊就忘了正事,我那一车的货还没卸呢,我得走了。”

    赫子佩和千喜也不能耽搁了人家的正事,不再多留他,送出了门,二人放下帘子,彼此对看,眼神就胶在了一起。

    自她答应了成亲,二人的关系就和以前不同了,虽然仍然天天在一起,可是他却象怎么也看不够她。

    伸了手将她揽在怀里,长呼了口气,“我们总算要成亲了。”这一天,他等的太久了。

    千喜轻轻挣了挣,“怕有人进来看到。”

    赫子佩手上紧了些,不放开,隔着帘子看了看门外,“就抱一抱,我看着门呢,有人来看得见。”

    过了好一会儿,到了关铺的时间,他才放开她,“我帮你关铺子。”

    “你不过隔壁看看了吗?”千喜走到桌边,收起了文房四宝。

    “不了,今天那边没我的事了。”赫子佩搬着门板,落了门栅,只留了小门。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小门,上了锁,肩并肩的往回走。

    饭后,赫子佩今天也不用自己盯着染布,两个人搬了小板凳并排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那批军布提前到了,明天洪子和婉娘就要走,这线又才到,你那儿有问题吗?”赫子佩数着刚才饭桌上陆氏说的两个好日子,其中一个离现在只有一个半月时间,另一个在三个月以后了,他可不愿等三个月的那个。

    “没问题,我把样全起好,婉娘回来就动手,我请的那两个做手工的媳妇也正好那时候上工,这一个半月时间掐的到是刚刚好。”千喜也知道他不肯选三个月后的那日子,盘算着自己和他里里外外的喜服,加上盖头,另外再给爹娘里里外外也换上全新的,加起来也的确不是个小工程。

    赫子佩又从怀里取了一个小锦盒,递给千喜,“你看喜欢吗?”

    千喜打开锦盒,里面装着两粒浑圆莹亮的大珍珠,月光下,上面象是蒙着一层朦胧光华,眼里闪过惊诧,这货色是极少见的,用手指滚着其中一粒,“这是哪来的?”

    “前些日子,一个游走商人到我们铺子上兜卖货品,其中就这两个珠子,我便寻思着成亲给你打点首饰,就买下了。你看看是想盘成珠花,还是镶在钗头上?金子今天已经称好了,明天就去把款式定下,好好的打两幅钗子。”

    千喜拈了粒珍珠在指间对着月光细看,两粒完全一样大,竟有拇指盖那么大小,越看越喜欢,亏得他平时生意那么忙还能有这心思,“我看镶在钗头上就好,两支钗子一样的款式,也不用复杂了,打个梅花底座,绞几根金丝把它缠紧了就成了。”

    赫子佩听了也喜欢,“我也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喜欢你这样素素静静的,这钗子素雅些也正好与你相配。”

    千喜脸上微烫,打了他一下,“你就会耍嘴皮子,心里还不知怎么想呢。”

    赫子佩正了正脸色,“我说的可句句是肺腑之言,要不我发誓。”说着就要举手。

    千喜忙拦着,“无原无故的发什么誓。”

    赫子佩这才笑着放下手,“我啥也不怕,就怕你不信我。这以后不管遇上什么难事,你一定要信我,行吗?”

    “只要你不骗我,我自然信你的。”千喜见他虽然笑意怡然,但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再看他又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赫子佩往后看了看,爹娘的房里熄了灯的,将她的手拉过来握住,“我是不会骗你的。”

    千喜反手握着他的手,“我信。”

    赫子佩心里被塞得满满的,只要她信任他,他就什么也不会怕,“我本来想把耳环手镯的一并备了,娘非要说这些东西要他们亲自备。我想着这也是爹娘对你的心意,也就没硬扳,由着娘去筹备了。”

    “嗯,镯子娘一年前就备下了,唯恐销不出去,如果你说不要的话,还不急煞了她。”千喜想着娘为她买的那对玉镯就头痛,玉到是上好的,不过那色泽怎么看怎么象她奶奶那辈人戴的。

    当着娘的面还不能说不喜欢,如果说出来,不伤了她的心才怪,反正成亲那天手拢在袖子里也看不见,等进了房,取了就是,等娘发现了,就说那镯子太粗,描图磕磕碰碰的怕撞裂了,娘也就不会多心了。

    陆氏揭着窗帘露出一条线缝,看着院子里并排坐着的两个人影,心里甜得象喝了蜜水。

    陆掌柜已上了床,瞅了夫人一眼,“人家小两口说话,你瞅啥呢。”

    陆氏放下窗帘,坐到他身边,这嘴怎么也合不上,“我们千喜就要成亲了,高兴是高兴,可心里又舍不得。”

    陆掌柜拍拍夫人的手,“我们家千喜又不是嫁出去,成了亲也是在家里的,跟现在又没什么不一样。再说了,他们一成亲,子佩也安安心心的在咱家了,我们这一家子也算是团紧了,不怕分开了。过些日子再给根儿说个媳妇,也就完美了。”

    陆氏想着也觉得挺美的,长长吁了口气,“是啊,想想过去,吃不饱穿不暖的,又只有一个千喜,家里免不得冷清,自从子佩来了,变成今天这光景,可真不容易。如果千喜和子佩一天不成亲,我这心里就搁不下一天,现在终于好了,我啥也不想了,光等那天了。”

    又揭了帘子往外瞅了瞅,看着子佩那欣长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喜欢,“不是你惯着千喜,这亲事还能拖到现在?”

    “怎么又是我惯的?”陆掌柜皱了皱眉,反正千喜不好的全是跟他来的,好的全是夫人的功劳。

    “难道不是吗?”陆氏横了他一眼,“说来也奇怪,这千喜怎么一声不响的就想明白了呢?”

    陆掌柜有了一些倦意,翻了个身,“只怕是千喜也明白这镇子留不住子赫,想在他飞走前将他栓住了吧。”

    “你说啥?”陆氏放下帘子,推着丈夫,“你说子佩要走?”

    “子佩那一身的能耐,加上这头脑,离开这小地方是早晚的事儿。”陆掌柜虽然做事文腐,但看人却是极准的。

    陆氏一阵心慌,“你这是听他说的?”

    “哪能?你又不是不知道子佩的为人,不是准了的事儿,不会说出来。”陆掌柜打了个哈欠,“夜了,睡吧。”

    陆氏了解丈夫,不是嘴里没谱的人,说出来的话,必定是有根有据的,心顿时乱了,哪里睡得着,又推丈夫,“如果真象你说的,我们千喜咋办啊?”

    “你操这心做啥?子佩不是没良心的人,不管以后怎么飞,都不会亏了我们千喜。”陆掌柜翻过身,按夫人睡下,“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子佩到我们家这么些年了,你还信不过他的为人吗?”

    “不是信不过,你想啊,这地方小,倒没啥,到了外面,可是花花世界,子佩一表人才的,人又出息,不知多少女人想着呢。我们千喜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能容得下?不用等子佩跟她怎么的,她就能拿了纸去逼子佩写休书。”陆氏怎么想,这心里怎么不安。

    “嗨,孩子这亲还没成呢,你就想这些,按你说的,这亲就不用成了。”陆掌柜笑着摇头,这女人就是多心眼,真后悔刚才多了句嘴。

    “那不行,这亲还得成。”不让他们成亲,不等于要了她的命。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可想的,我信得过子佩,不会亏了我们千喜。再说就我们千喜那性子,不欺负子佩就算是啊弥陀佛了。”陆掌柜拿了蒲扇拍着蚊子。

    陆氏想想也是,才又宽了心,合眼睡了。

    第055章 花花肠子

    更新时间2010-1-22 2:51:30  字数:2044

    衙门……

    王掌柜喜滋滋的站在桌案前等着划手印。

    衙差一手拿了两个布牌,另一只手捏着纸据,迟疑着不肯递出去。

    王掌柜伸了伸手,又不敢硬抢,“差爷,还有啥问题?”

    衙差又看了看手中纸据,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可是五千匹军布,你当真染得出来?”上次那批布赫子佩的确一匹不差的染出来,顺顺当当的交了差。按理王掌柜的染坊不比赫子佩的小,这次拿出来的布色版也没有问题,但他心里就是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虽然把把给王掌柜染是上头交待的,不过这个上头却不是直接负责军布的头头,万一出了岔子,脖子一缩,来个死不认账,那坐牢掉脑袋的事还是落在他身上。

    不给王掌柜吧,又得罪上头,到时随便哪儿挑个刺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想来想去,都是一个结果,左右不是人。

    “我染不出来,主簿大人能分派给我?”王掌柜心里有些不舒服,又不敢在这儿与他翻脸得罪了他,压着火,耐着性子陪笑。

    衙差心里暗哼,主薄是他夫的娘家大舅子,他去开口讨了,还能不给他?再说这还不知要分多少油水给那大舅子呢。

    “有主薄大人担着保,这布自然得给你,不过我话可得说在前面,到了时间交不上货或者染出了问题,可是掉脑袋的事。”这是关系到他自个的饭碗和生计问题,自然是往重里吩咐,至于人家爱听不爱听,他就顾不上了。

    王掌柜自持有主薄撑腰,这个小小衙差还敢在自己面前罗嗦,心里的火早就腾腾直上,但他也知道得罪不得小人的这个道理,将那火压了又压,仍是一脸的和气,“差爷,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没这么大的头,哪敢戴这么大的帽子,戴出来不怕遮眼睛吗?”

    从袖子里摸了两个元宝递了过去,“包给您染好。”

    衙差一摸着银子,心里的那点阴影瞬间抛之脑后了,“成,你就按了手印,点布去吧。”

    王掌柜拿了纸据和布牌,转出衙门,到了没人的地方,转头冲着衙门方向呸了一口,“多事,不是看布的份上,听你教训?”

    候在外面的王夫人,迎了上来见他面色不善,只道是这事黄了,心里一惊,“没拿到布?”

    王掌柜晃了晃手中的牌子,“拿到了,这就去后面点布去。”

    王夫人这才把悬起的一颗心放了回去。

    各染坊掌柜纷纷往‘大和’跑。

    金掌柜追在赫子佩后面,急得一头的汗,“赫掌柜,你怎么就不去征这批布呢?五千匹布全让‘福通’一家吃下了,我们汤都没得喝一口。”上批布才尝到了甜头,眼巴巴的看着‘福通’接了五千匹,也差着人去打听过了,人家是一匹也不肯分出来的,五千匹全自家出,眼都急红了。

    赫子佩指划着伙计干活,听了金掌柜的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们这布才交上去,大伙也累了,该歇歇了。”

    金掌柜脸有些发烫,上批布,全是赫子佩派去的人指划着染的,他甩着手白白挣了那笔银子,“我这不是为您着急,想您多挣点吗?‘福通’……那可是五千匹啊。”

    其他掌柜也跟着附和,“我们只是看不过姓王的那得意劲,为您不平呢。”

    赫子佩笑了笑,他们打的那点小算盘,就是五岁小儿也能看穿了,“生意嘛,哪能一家做完的。”

    金掌柜嘴扁了又扁,终于鼓起勇气,“听说沈师傅过了‘福通’是真的吗?”

    赫子佩挑了挑浓眉,“是吗?我咋不知道这回事?”

    各掌柜面面相觑,这事大家都听说了,并不是什么秘密,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心慌,“您还不知道这事?”

    赫子佩装傻,“没人跟我说这事啊?”扭头冲着外间喊着伙计,“李子……李子……”

    小李在外面应了声,跑了进来,“掌柜的,有什么吩咐?”

    赫子佩一本正经的问小李,“洪子去了‘福通’了?”

    小李一脸的迷糊,“掌柜的,您健忘了,前天洪师傅才过来向您告的假,他爹的忌日到了,回乡下拜忌去了。”

    赫子佩轻拍了拍额头,“你看我这记性,好了,没事了,你去忙吧。”转过头又对金掌柜道:“他没去‘福通’啊。”

    金掌柜还想再说,千喜迈了进来,笑嘻嘻的道:“哟,各位掌柜都在这儿歇着呢,看来过两天的加盟审核都准备妥当了。”

    各掌柜脸上顿时没了光,这军布就算接下来,还得指着赫子佩的人染,他们也只得个坐享其成,这天下掉馅饼的事也不能总指望着,而过了加盟那关,才不会断了以后的买卖,说到底这才是正事。

    你看我,我看你的,坐不住了,纷纷起来拱手告辞,回去盯着师傅们加劲练手艺去。

    等他们先后走远了,千喜才撇了赫子佩一眼,“你有这么多闲功夫跟他们耗着,倒不如上楼睡会儿。”

    赫子佩昨试冯掌柜留下的一种染料,折腾到天亮,也没睡,洗了把脸就过铺子上来了,的确有些困乏,“这时候上面睡着热。”

    “对面又没楼拦着,卷了帘子,这风直穿直过的,哪能就热着你了?”千喜身蹙了眉,以前也没见他说过上面热的话。

    “这大白天的,卷了帘子,晃眼睛,也睡不着。”赫子佩故意苦下了脸。

    千喜正倒了杯茶在喝,回头睨了他一眼,“你几时变得娇贵了,以前你大中午的,倒在草跺子上一样睡得香着呢,要不我上去给你扇扇风?”

    赫子佩嘿嘿笑了两声,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扇风就不用了,上去陪我说说话就行。”

    “有我陪着说说话,你就不热了?”

    “不热了。”

    “也不晃眼睛了?”

    “不晃了。”

    千喜呸笑了他一口,他就这点花花肠子,不过她现在也闲着没事,陪他说说话也没什么的,把茶壶提上,“我算是遇上你了,上去吧。”

    赫子佩裂着嘴笑了笑,提了长袍下摆就往楼上走。

    第056章 等着看戏

    更新时间2010-1-23 1:30:15  字数:2196

    赫子佩上了楼,除了外衫,往小木床上一倒,凝看着千喜,悠闲自在。

    千喜放下水壶,当真拿了团扇坐在床边,给他扇着风,转头见细竹柳窗帘遮得死死的,不透风,便起身,将窗帘卷起些,让风透进来。

    正卷着帘子,见一辆辆的马车装满了货物朝这边走来,覆在马车上的遮阳避雨的油布却是极眼熟的,便探了头多看了两眼,又见王掌柜夫妇屁颠屁颠的跟在一个看上去象是当把头的人后面,满面的春风。

    再看那些马车,明白了,是王家征的军布到了。

    转过头见赫子佩还没合眼,半睁着眼仍看着望着她。

    她朝他使了个眼色,赫子佩撑起身隔着帘子望了眼,嘴角一勾,挂了一抹似笑非笑,盼了这许久的戏,总算是要开场了。

    千喜心里始终有些空落落的,不踏实,将卷起的窗帘仍放了下来。

    赫子佩察颜观色,轻揽了她的肩,按她在床边坐下,“凡事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这些日子你安心备我们的喜服就是了。”

    如今沈洪走也走了,对面的布也到了,也没了别的法子可想,千喜只得点头应了,又不免吩咐了几句,“你凡事把细些,狗急了还要跳墙,我就怕你来了性子,把他逼急了,对你使黑手。”上次林子边的事,到现在她想起来还有后怕。

    赫子赫从后面环着她的腰,将脸贴着她的耳鬓,她身上传来的幽香让他心旷神怡,从竹帘缝中睨视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