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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遍第23部分阅读

    恕?

    太阳尚未偏西,有些后悔走水路了,若是走旱路,怎么的也得一二十天才能分道扬镳吧?

    出了南津关,江面豁然开阔,原本驻守在此的守军,早已撤走,只剩下简易的炮台搭建在山顶上。

    看见炮台,我感叹万分。

    西川,总算是平定下来了,落日下的岳飞,站在船头,一动不动,如同苍茫下的雕像一般。

    在夷陵靠岸,我在夷陵府衙歇脚,岳飞则趁着太阳尚未偏西,要了两匹骏马,水都未喝一口,赶往河北去了。

    我撑着拐杖,站在夷陵并不开阔的街道上,看着他的马蹄,卷起的烟尘,惆怅万分。

    今日他那番话,说得明白清楚了吧,再也不会有君臣夜话了么?再也不会有雪山中的相依为命了吧?更不会夜夜在他的怀中,枕着他的肩膀睡去了吧?

    江中的水鸟,尚且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肯让其玷污半点,何况是他呢?

    坐车,马车,宽大,舒适,两名侍卫驾车,几十名骑马,颇为壮观。夷陵城中自然是不可能有这许多马匹,都是从附近的荆州找来的,到了襄阳,更有些马匹,笔直的官道根本望不到边。

    数日后,便抵达了汴京城。

    然而到了汴京城的南门,却让我万分诧异。

    守城门的人,我都一个不认识,而且更让我觉得不好的是,我居然进不了城!

    坐在马车之中,不用沉思,想都不用想。

    当我拿出玺印,守城的将领却说我冒充当今皇帝陛下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片刻也未停留,连忙让侍卫掉转马头,朝着城南奔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尚未走出二十里,便听见后面有马蹄声赶来,蹄声踏地,震得地都在响。

    来的人多!至少不下于两千人!

    不,还不止!

    而且,绝对不会是来接我的。若是来接我,就不会一边喊,别怕,别跑,臣等恭迎陛下,一面狂追了。

    真正来接我的人,此刻应该是下马,跪在地上,更不会带任何兵器。

    而且,决不会有任何杀气!

    西川未出变故,倒是京城,起了惊天巨变!

    85 兵变[]

    河南开封城外,一望无际,全是平原。

    我坐在马车中,再怎么狂奔,都跑不了多远。

    身后的骑兵来的很快,从听到喊声,到拦下我的马车,前后不过十分钟的样子。

    跑不了,索性停下。

    让侍卫掀开车帘,坐在马车中,看着外面,马蹄扬起的黄尘尚未落下,一个人策马出列。

    原来是他!

    呵,我在心中笑了下,暗骂自己的愚蠢。

    扬了扬眉,对他淡淡笑道:“杜留守这是何意?”

    杜充翻身下马,跪在地上行礼,然后道:“臣等来接陛下回宫!”

    抬眼看去,来的人,都是杜充的亲信。

    说的好听,来接。

    可语气里,半点恭敬都无,手还握着已经出鞘的剑。

    他身后的士兵,更是没有一个朝我行礼。

    我紧紧的咬着牙,微微眯了眼,朝他冷笑道:“有你这样接人的么?”

    杜充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我都没说平身,他竟自行站了起来,带着些威胁的,恶狠狠的语气说道:“自从陛下不在京城,多有变故,臣既为留守,理当保护陛下安全,请陛下随臣回去!”

    话音刚落,我身边的一个侍卫便已经拔剑出鞘,指着杜充大声喝斥道:“你们想做什么?要造反……?”

    侍卫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数枚羽箭射成了刺猬,倒在黄土之中。

    剩下的几十名侍卫立刻将我团团围住,拔剑出鞘。

    敌众我寡,不做无谓牺牲。

    我在他们身后,轻轻笑了两声,道:“都让开!杜卿家忠义,为朕射杀内j,朕当重赏!”

    一众侍卫回过头来,看着我面面相觑。

    我对他们悄悄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让开。

    只听得杜充在外大声笑道:“陛下果然知晓分寸,还请陛下上马,由臣护送回京!”

    我微微一笑,放下帘子,用着平静的语调,说道:“不必如此费神,朕并不喜欢骑马,还是坐车好了!”

    坐在车内,我仔细的回想关于杜充的一切。

    在驻守山东的时候,抗击过金兵,虽说为人有些寡仁少义,可也决不至于投靠金兵。

    他的部队,一直驻守在京城,我尚未走的时候,更看不出任何差错。

    而我出门后,却未听到半点风声,我平日里对他,也没有不公之处,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导致目前的局势?还是说,他背后,另有主谋?

    可是他已经是东京留守,我想不到他的后台会是谁。

    行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掀开帘子朝外看去,来来往往的士兵更多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马车根本不听,一径到了宫中,过大庆殿,直入禁中。

    不出所料,禁中的侍卫,自然是全部换了的,甚至连一些太监,都换掉了。

    看着杜充毫无顾忌的准备闯入禁中,我更是诧异。

    车驾一直驶入福宁殿才停下,杜充拿剑挑着车帘,对我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陛下,该下车了!”

    我又怎么可能站的起来?

    没有说话,四下看去,想了想,问道:“高公公呢?”

    却冷不丁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高公公仗着陛下的宠爱,对臣妾不敬,已经被臣妾杖毙!”

    心中立刻有千万个念头滑过。

    竟然是她!我原本,一直猜测,会不会是秦桧。

    千万个没想到,我知道她有找过人,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找上了杜充。

    吸了两口气,迅速冷静下来,不动声色的问道:“秦尚书呢?”

    只听得皇后冷笑数声,却未说话。

    车内伸出一只大手,将我领子捉住,拖了出来,然后上下打量数眼,带着不屑的神色,讥讽道:“真不中用!站都站不起来了,还在想你的老相好?”

    我在心中恨得牙痒痒,却此刻在人手中,只咬紧了牙,不再说话。

    杜充朝皇后嘿嘿笑了两声,拖着我,将我拖进福宁殿,一直拖到几案前,稍稍长好一些的腿,此刻被碰的生疼,更有些骨头处发出的响声,想必是又错位了。

    几案前摆着笔和纸,杜充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狠狠的说道:“下诏,传位于太子!”

    局势已经被人控制住,知道反抗徒然无用,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去理他。

    杜充的手,猛然揪住我的领子,盯着我的双眼,恶狠狠的咆哮:“别他妈给我装清高!你不写,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写!”

    我亦看着他,猛然笑了一笑,淡淡的道:“朕从来不受人逼迫,想要朕写这种诏书,下辈子!”

    话音刚落,便听见空气中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两颊火热,嘴角亦有一股腥甜溢出。

    抬起手,擦掉嘴角留下的血,看了杜充一眼,缓缓说道:“杜卿,你要知道,关陕十万大军,河东路五万大军,河北路五万精兵,都听朕的号令。你绝不会是韩世忠,岳飞的对手!朕劝你悬崖勒马,迷途知返。朕或许会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杜充哈哈大笑,用手捏着我的下颌骨,让我难以说话,盯着我,笑了几声,说道:“他们听得,是你的号令?哈哈,好笑!他们听得,自然是皇帝的号令!你退了位,他们,自然要听新皇帝的号令!”

    我想说两句话,可下颌骨被他紧紧的捏着,嘴都难以合上,更不用说发声了。只看着他,用着最最不屑,最最悲悯的眼神看着他。

    却不想杜充转过头去,对周围的数名士兵说道:“你们出去!让我好好的劝劝皇帝陛下!”

    几名士兵转身而出,我心中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看着杜充,杜充亦弯下身子,盯着我,甚至伸出另一只手来,将我嘴角又流下的血拿指头沾了沾,然后将沾了血的手指头,伸到我的口中揩掉,在我耳边,用着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语调,说道:“听说皇帝陛下的味道也不错!你那么相信什么韩世忠,什么岳飞,还有什么秦桧,看来,他们都尝过你的味道了?你若不肯下诏,那臣今天,可也要开荤了!”

    心中有些惊恐,可知道,万万不能显露出来,故作镇定的伸出手,将他捏住我脸颊的手扯开,淡淡的道:“朕又不是女人,这种话,威胁不了朕!”

    杜充重重的哼了一声,将我丢开,在殿中走了两步,看样子颇为焦躁。

    他在焦躁什么?他又在着急什么呢?这样看来,他即便是囚禁了我,逼迫于我,在他自己的心中,也是多少有些不安的吧。

    我不动声色,静静的观察着他。

    却见他猛然站住,一把将我从几案旁揪起来,我的腿碰到几案,又是一阵生疼。

    尚未站稳,便被他推倒在地,他一咬牙,跨坐在我身上,扯住我的领子,拳头捏的紧紧的,低下头,盯着我,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他这哪里是想做什么的样子?

    我朝他笑了笑,却不想竟又招来两个耳光,脑袋嗡嗡作响,就听见他用着万分怨恨的,甚至有些变调的声音对我吼道:“威胁不了你?反正都是死罪,多一条少一条没分别!”

    话音落下,我胸前的衣襟,就被撕裂了一块。

    他似乎对我有着天大的怨恨,似乎竟想用这种方式,来发泄他对我的怨恨一般。

    微微一笑,不去理会那一声又一声的裂帛之声,自顾自的说道:“你想做的话,随便你,朕说过了,朕又不是女人,朕不在乎!只是——”

    说毕,我顿了段,看着他的神色,他的眼睛已经有些发红,神情更近乎狞怖。

    “只是,与皇后私通之罪,朕可酌情处置,谋逆之罪,朕决不姑息!杜卿,朕劝你,趁尚未酿成大错,及时收手!”

    杜充却不知听到了什么,面目近乎变得扭曲,又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扇来,全然不看地方,扇到我的脑袋上,顺手抓住我的头发,死死的揪住,揪得头皮生疼,将我的头提起,提到他面前。

    我坐在地上,半边的衣衫,早已被撕裂的,初春的天气,尚冷,心理战中,不能退让。

    我坦然看着他,微微扬了嘴角。

    杜充却已经不知为何,眼神更加疯癫,站起身,拖着我的头发,就将我拖到殿中的柱子旁,扯下我的腰带,将我双手扭住,反绑在柱子上,随即双手用力,分开我原本就毫无力气的双腿,扯裂底裤,又露出他自己的那东西。

    我朝他那里看了一眼,笑了笑:“杜卿,你这是何苦?”

    小腹上立刻挨了重重一拳,疼得我浑身缩到一起,他自己套-弄着自己,一边弄,一边有些疯魔的吼道:“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我要让她看看,她喜欢的人,是个只会在男人身下承欢的兔爷!他妈b,她居然喜欢个兔爷,她居然喜欢……”

    我不做声色的看着他,说的那个“他”,是谁?

    看着他越吼越失去理智,我冷笑数声,盯着他,道:“杜卿,朕可怜你!即便是你今天做了,那也不是你上了朕,而是朕上了你!”

    杜充已经套-弄得半硬,听到我这话,一拳下来,我胸口猛然受到重击,忍不住便要喷出血来。

    紧紧抿着唇,将口中的腥甜吞下,然后笑了笑。

    又是一拳要下来,却不想此刻,竟闯进来一个杜充的亲兵,看了我两眼,居然脸颊发红,对着杜充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异样,有些本该低声说的,却说的高了些。

    让我听见了几个字:秦桧……求见……

    杜充看了我两眼,竟眼神中露出如释重负之色来。然而那只是一闪而过,便看见他转过身去,穿好衣衫,大跨步走出了福宁殿,将我独自留在殿中。

    大殿中空荡荡的,扭过头,朝一旁看去,后面是寝阁,寝阁对面,是我上次,特意为留下岳飞而坐的山河地图。

    猛然想到他,便万分庆幸,他此刻不在。

    所以,我再狼狈数倍,也不害怕!

    他此刻应该已经开赴河北了吧?这么多天了,他已经同金兵交手了么?已经同韩世忠汇合,直取幽燕了么?

    用着酸麻的手臂,企图将绑着我双手的绳子扯开,可柱子很大,两只手根本无法碰到,而且,腿骨断处,疼得让我额头冒汗。

    缓缓的往下滑,移动着已经不属于我的双腿,想要坐到地上,缓解双腿的疼痛。

    然而只滑到柱子的基部,便被底座卡住,动不了了。

    额头冒出的汗更多,咬着牙,只觉得牙都要咬碎了,还在努力的想要将绑着我手的绳子解开。

    却冷不丁听见一声颇为急切的呼唤声:陛下!

    我朝那声音看去,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他来了!

    如此狼狈不堪,且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样子,落入了秦桧的眼中。

    秦桧上前两步,大惊失色,环顾四周,将殿中的帘幕扯了一块,盖在我身上,又伸出手,将我被绑在柱子上的手解开。

    手一松开,我活动了活动勒出两条血痕的手腕,在秦桧的帮助下,勉强将下面遮住,架在他的肩膀上,想要向前走两步,却不料双腿重新断开,根本无法行走,差点噗通倒地。

    却听秦桧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他背对着我,将我附在他的背上,低声道:“臣背陛下,到床上歇息!”

    秦桧行动

    听到他的话,心中有些感,显然以为我被如何如何了!

    皱了皱眉,有些尴尬,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想了想才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朕是小腿骨折了!你去帮朕找套衣服来,朕有话要问你!”

    秦桧四处看了看,最后还是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看了一看,这才转到一旁的隔间,过了片刻,拿来的却不是衣衫,竟是端了一盆水,外带一块帕子来。

    我心中有些不悦,道:“秦卿你做什么呢?”

    秦桧却自顾自的将帕子沾了水,又拧干,伸出手,帮我揩嘴角边的血迹。

    我一个哆嗦,伸手将他手中的帕子抢了,看他眉头微蹙,似有不悦,便对他笑道:“秦卿乃是国之重臣,岂可做这些事情?梳洗之事,朕自己来就行了!”

    秦桧若有所失的站在原地,过了一会,说道:“是臣孟浪了!”

    说毕,便又转入隔间,拿来一套干净的衣服。

    胡乱将嘴角和喷在胸口的血迹擦了两擦,套上衣衫,系好带子,想要走上两步,坐到殿中的椅子上去,却也难以行动。无奈,只得对这殿中的唯一一个人——秦桧笑道:“秦卿,过来扶朕一下!”

    秦桧站到我身边,伸出手来,以为他要背我,就将手伸出,却不料居然被他横抱于怀,一直抱到远处的椅子上,坐好。

    我觉得万分别扭,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像个女人一样,被人这样抱来抱去?

    心中的不快一闪而过,紧接着的,却是更要紧的事情。

    我直到现在,都还不知,这城中,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这些都是如何发生的,什么时候发生的!

    沉思片刻,抬起头,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秦桧,笑了笑,道:“会之站着做什么?坐下说话吧。朕问你,朕不在的这些天,京城里到底都出了些什么事?”

    秦桧的脸上,竟隐隐的有失落的神色,张了张口,最终忍不住问道:“陛下难道不问一问,臣是如何得见陛下的么?”

    我当然想知道,可我却不知他能在我这里呆多长时间。

    所以,目前只能捡最紧要的,而且,是他最有可能实话实说的事情来问了。

    我想了想,道:“杜充残暴好杀,朕只是担心,他在城中作乱!”

    秦桧的眼睛,看向别处,过了片刻,才转过头来,看着我,笑了笑,道:“陛下走时,任命老贼为东京留守,却不料陛下才走了三日,老贼竟借口宫中来了刺客,闯入禁中,更是借口为了安全,将自己的卫队,也调来守卫宫城。”

    我一面听他说,一面想。赵氏尚有不少宗亲,难道就任由杜充胡来,没人阻止不成?

    尚未问及此事,便听秦桧继续说道:“各位王爷不便干政,嘉王曾去找过皇后一次,具体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臣只知道,从此之后,便有些不大对劲起来。”

    我疑惑道:“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秦桧道:“说不清楚,只是某日夜间,刘尚书曾经来找过微臣一次,说是形势恐怕有变,臣不以为然,只知道,在第二天,便传来了陛下……陛下失踪的消息。”

    刘尚书,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问道:“哪个刘尚书?”

    秦桧看了我两眼,奇道:“自然是现任的兵部尚书刘光世了!”

    提起刘光世,我才猛然想起,我临行前,他似乎对我说过,杜充此人不太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