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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遍第11部分阅读

    ∥液乱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心中更加烦闷,又不知是为何?

    刚刚说过的话,君无戏言,他是一定要走了的。

    呆了一会,站起身来,转过身,朝门口走去,推开门,背对着他,说道:“既如此,那你明日就到宫中来,朕亲自给你送行!”

    说完,头也没回的走了。

    一旁的高公公狐疑的看着我,一路小跑跟着。

    回到福宁殿,心中烦闷无比,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在殿中走了两步,问高公公道:“按照规矩,今夜该谁侍寝?”

    高公公想了想,说:“祖制是九名才人前来侍寝,不过陛下一向不进女色,宫中仅有刘才人一人!”

    伸手拦住正往外走的高公公,刘才人我也见过,整个一没发育好的小loli,没什么兴趣。

    转了一圈,看着还等着我发话的高公公,道:“算了,都下去吧!”

    独自躺在福宁殿寝阁的大床上,愣了半夜,迷迷糊糊的睡去。

    睡到半夜,忽然醒来,眼睛还未张开,便问道:“什么时候了?”

    一旁忙有邓公公回话:“回官家,才三更,离上朝还早着呢,陛下尽管睡吧,明日臣晓得喊陛下起床!”

    重新躺下,总觉得空出些什么,根本睡不下。

    起了床,披了大氅,站在殿外,天上的月悄悄,福宁殿外竹影萧疏,远远的竟传来了隐隐琴声。琴声幽咽,我站在月下,不觉呆了。

    信步绕过竹林,穿过石子铺的小道,走进琴声,是从一名妃子的房中发出。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那名宫妃姓吴,是名婕妤,见我来了,吓得琴弦铮的断了一根。

    我在她身旁坐下,看她重新换上新弦,又接着刚才所弹的曲子,慢慢弹了下去,还偶尔唱得两句:

    溯洄从之

    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坻

    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对颇为讶异的吴婕妤说道:“别停下,继续弹。朕今夜就睡你这里了!”

    第二日酒醒,正是春光无限,将岳飞要带兵出征的事情交发枢密院,让他们准备粮草,器具。

    下了朝,自己带着岳飞,先是去了他经常去的宝文阁,又带着他在宫中逛了一圈,各处花已经开了,桃李芳菲,湖面春水,倒映着假山亭阁,又偶尔被游过的一群野鸭划破,荡起一阵阵的涟漪。

    我指着湖面,两株桃树倚水而立,夹杂在嫩黄|色的垂柳之中,春风一过,花瓣随之飘落。

    “爱卿,你看着宫中的垂柳桃花,比你家乡湖边的那棵歪脖子树如何?”

    他极目远眺,目光穿过了眼前的美景,直看向远远的天际。

    “宫中景色虽美,可在臣心中,相州乡下的茅屋歪树,更加难忘!”

    我点点头,叹道:“他乡万两金,不敌家乡一掊土!这次出征,如果顺利,就能收复你的家乡了吧?”

    见他看着我,我朝他一笑,道:“那个时候,朕要与你一道,去看看你家乡的那位‘歪脖先生’,嗯,还有那个只会下蛋,不会数数的笨鸟!”

    岳飞笑了笑,不置可否,过了一会才道:“天下的鸟都不会数数,也不独臣家乡的那只。”

    我愣了愣,忽然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

    刚刚看到他的笑容,竟然猛的想到了皇后日日放过来的娇媚电眼。

    竟比不上他随意的一笑。

    我猛的一惊,这是怎么了,竟然将皇后和他相比?可不是好兆头,要打住!

    马上转过身去,不去看他,只自顾自的快步疾行,却又听见他在背后说道:“陛下,小心!”

    话音未落,我便脚上猛然一疼,随即站立不稳,向前跌倒,还未倒地,便有一只有力的胳膊将我扶住,我站立不稳,一下子滚到了他的怀中。

    忙要站好,却不料一下子起的急了,脑袋撞到了他的下巴。

    甩开他扶住我的胳膊,烦躁异常,想要发脾气,却不知找谁宣泄。

    只得恨恨的将撞到我的那块石头恨恨的踢了两脚。

    却没想到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声音中透出些担忧:“陛下没事吧?”

    我胡乱摇了摇头,继续疾步前行,只想要摆脱开他。

    走得一阵,猛然看见一个太监拦在我面前,竟然是高公公。

    高公公看着我,竟也流露出担忧的神色,道:“陛下,您怎么了?刚刚老奴叫陛下数十声,陛下怎么都不答应?”

    我定了定神,问道:“什么事?”

    高公公说:“午膳时间到了,是问陛下在何处用餐。”

    我随口答道:“便在亭中吧!”

    高公公望了一望,奇道:“在那个庭中?”

    听了高公公的话,我这才猛然惊醒,原来早已走过了刚刚的湖心亭,便指着前方不远处的花厅,道:“就在那里罢!”

    说完,便朝花厅走去,不敢再走快了,仔细看着脚下,没想到额头竟然撞到了一张手掌。

    我茫然的看着那手掌的主人,他正忧心匆匆的看着我,“陛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忙摇头,小心的避过横在我额头前的一根粗枝,避而不见他那擦破皮的手背。心中却想着,若不是他及时伸出手,护住我的额头,恐怕现在,擦破皮的就是我了。

    心中更加烦躁,甩袖就走。

    他跟在身后,问道:“陛下可是担心,此次出征?”

    语气有些不善,更有些怒意,喝道:“不是!”

    走了两步,猛然停住脚,转过身,看着他,他仍旧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见我看他,便道:“陛下近来国事繁忙,要保重龙体,更不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动怒,以免伤了身子。”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对他露出一个笑容,道:“朕只是刚刚想到春耕之事,入了神,并无其它,爱卿不必过虑!”

    李纲拜相[]

    午膳比之冬日的,又有不同,各式的糕点果子,小炒蒸煮,一应俱全,还有一壶青瓷杜康。

    岳飞坐在我的下首,我朝他举起酒杯,笑道:“朕祝你此次出征,旗开得胜!”岳飞一饮而尽,我又举起一杯,道:“朕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尽心尽力,守卫禁宫,又击败兀术,保卫汴梁,更是日日谨慎,守卫城池,朕才得以高枕无忧!”

    岳飞道:“此乃臣分内之事,陛下谬赞了!”说毕,又是一饮而尽。

    待到第三次举杯的时候,岳飞抢先道:“这一杯,臣敬陛下,愿陛下身康体健,愿我大宋,国富兵强!”说毕,自己先干了。

    我也一口干了,这才开始动筷子,厅外莺歌燕舞,厅中花香,酒香四溢,他依旧是吃的很快,我却提不起食欲,随便动了两筷子,猛然想起他上次突袭金兵大营,因无信物,害我误信人言,便取下腰间所悬的一枚玉佩放在桌上,又抽出匕首将它砍断,一半自己收了,一半送到岳飞手中,道:“鹏举,若是遇上凶险之事,需要给朕传话,就令人带着这半枚玉佩前来!”

    岳飞双手接过,放入怀中,过得半晌,才道:“陛下放心,臣此去,定然不会有误!”

    吃过饭,按照平日,就该是我批阅奏折,处理政务的时间了,岳飞明日出发,也需要时间准备准备,便各自散了,他回他的住处,我回延和殿。

    在延和殿中,那些奏折,怎么也看不下去,站起来走得几步,随便叫了一个侍卫,同我过上两招。这两个月,日日都有习武,打得两下,那侍卫不知是不肯用力,还是本身功夫太差,索然无味。

    又去吴昭容处,她的琴声,也没法让我烦闷稍减,便回到福宁殿,歪在床上,忽然觉得腰间有些挺人,伸手朝腰间摸去,原来是那半枚玉佩。

    将那半枚玉佩取下,愣愣的看着它,心中稍安,一旁的高公公忽然道:“陛下,岳指挥使刚刚派人来说,陛下有令,他不敢耽搁,今晚就起程走了!”

    我猛然从床上跳起来,问道:“几更了?”

    不等他答,便看向宫中的更漏,已经三更一刻,城门酉时关闭,岳飞他此刻,恐怕已经出城几十里了……

    我摆了摆手,让高公公自行去了,这才又重新躺回床上,只是梦中,他的影子却老是晃来晃去。

    第二日起来,无精打采的,看什么都不顺眼,怎么会这样?

    一定是我长久以来,没有碰过女人的缘故!

    下了朝,批完奏折,直奔后宫,既然皇后一直让我去她那里,还是让她满足一回吧,不然该弄得我和一样,成了变态了。

    皇后遣散众人后,见我主动来找她,更加的风情无限,还坐到了我的大腿之上,她的手顺着我的胸,一路朝下摸去,路过小腹的时候,我一个寒噤,本能的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疑惑不解的眼神,我心中长叹一声,真的没办法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做那种事。

    离开了坤宁殿,我在心中暗暗琢磨,整个宫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吴昭容了。

    摆架秋爽阁,我躺在床上,招呼吴昭容坐到我身边来。

    吴昭容从不主动,我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脸。自然是极美,可,将她压在身下,看着她那快要从眼中滑落的泪珠,不知怎的,竟惹得我心中,一阵心酸难过,万般委屈。

    颓然的坐在床头,伸出手指,抚弄了抚弄那放在一旁的琴,传出铮铮之声,我叹了口气,又去了别处。

    刘才人见我来了,兴奋异常,拍着手让我看她新画的一幅画。

    胡乱赞赏了两句,刘才人一派天真浪漫的模样,让我实在没办法对未成年人下手。

    最后还是只得回到福宁殿,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发呆。

    不久就收到了岳飞送上来的折子,说道是相州的官员没有收到朝廷的命令,不肯给粮草。

    相州,汪伯彦的老巢。

    汪伯彦的把柄宗泽还没抓到,不过,能抓到他亲信的把柄,也是好的!

    微微一笑,既然汪伯彦的亲信不肯发粮草,那我就另派个人过去!

    又有梅执礼上书,说京中米钱匮乏,已经有多处马蚤乱了。

    叹了口气,将他喊来,告诉他,赵鼎在东南处的米粟,昨日已经到了商丘,后日应该就能逆汴河而上,抵达京师了!

    赵鼎抵达京师的那天,我亲自去东水门迎接,城中的百姓也早已得到了消息,沿着汴河,站满了人。

    我极目看去,赵鼎还是那个样子,站在船头。

    不过他的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

    四十来岁的样子,身材欣长,长的有些瘦,脸部轮廓异常刚硬,神情冷峻。

    刚刚我出宫的时候,两旁的百姓并没什么马蚤动。然而此刻,看到了这个人,也不知是谁先欢呼一声,紧接着,原先一些在路边观花,喝酒的百姓,也都挤到了汴河边上,朝着那人欢呼。

    那人朝两岸的百姓抱拳作答,露出笑容。两岸的百姓呼声更高,各个都兴奋异常,那些百姓的呼声,甚至都能清清楚楚的传到我的耳朵里,他们喊得是:李相公回来了!大宋有救了!

    我微微蹙眉,扭过头,问一旁的高公公:“李相公?”

    高公公有些诧异,随即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道:“陛下是见他,还是不见他?”

    我盯着高公公,奇道:“为何不见?”

    说话间,赵鼎所乘的船已经靠岸,那名深受汴京百姓爱戴的李相公也跟着他一起上了岸,到了我的面前,跪下道:“罪臣李纲,参见吾皇陛下!”

    原来是他!

    我点了点头,这里人多,也不好说什么,只对他微微笑了笑,道:“两位爱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先歇息歇息,等明日进宫,朕还有些事情相商!”

    赵鼎共收回来粮食三十万石,足够供数月之用,能解燃眉之急了!

    张所带的军队协助户部人员,将粮食入库,我也回到宫中,要做一些准备工作了。

    让太监将宫中的宗卷,钦宗宸翰全部找来,细细的翻看,这位李纲李相公,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吓了一跳。

    这个李纲,和钦宗的关系,还真不一般。

    当初金兵打来,是他力主让徽宗让位给钦宗,又组织了第一次东京保卫战,击退金兵。

    击退金兵之后,李纲被罢,贬到宁江。

    他还未到宁江,金兵便再次南下围城,在我来前没几天,钦宗下诏,诏他回京。

    到了今日,才同赵鼎一道回来。

    说起来,这个人,与我也算得上是有拥立之功了!

    将这些资料又看了两遍,已经到了晚间,用过御膳,便是练字的时间,刚遣散了周围的太监宫女,写了两个字,便听见外面有人通传,说是李纲求见。

    将练的字收起来,又装模作样的拿出一本书放在案头翻阅,这才高声说道:“请他进来罢!”

    大殿中的门缓缓打开,李纲穿着墨绿色的袍子,头戴璞巾,走入殿中,然后跪下行礼谢罪。

    我心中暗骂一声,半夜三更的跑来,已经打扰到我了,还在这里假惺惺的说什么打扰陛下清休,请陛下恕罪。

    不过心中不爽归不爽,面子功夫还是要装的,尤其是对这样一位有名望的人物。

    只得从御座上站起,走下来,又上前几步,将他扶起来,赐座,赐茶,看他坐定了之后,才问道:“不知李卿此时前来,有何要事?”

    他听了这话,连忙站起,从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折子来,双手递到我面前,说道:“臣蒙陛下不弃,诏回京师,领开封府事,敢不效力?特上十议,望陛下观之用之!”

    我接过折子,随手翻了翻,厚厚的几十张,竖行,繁体。

    看来今晚又要赶夜工了,在心底叹了口气,对李纲笑道:“得臣如此,朕复何求?卿上的折子,朕会仔细看的,不知卿还有何事?”

    李纲看了看被我放在案头的折子,面有不悦,说道:“陛下记得当日之事否?”

    我怎么可能记得?不过他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得不装出礼贤下士的模样,对他笑道:“朕未尝敢忘!”

    他却有些不吃我这一套,看了看我,一张脸冷的像冰一样,说道:“陛下既已委臣重任,还请陛下切莫再如当日,轻信人言!”

    我心中有些不悦,什么玩意儿?我什么时候对他委以重任了?

    哦,想起来了,那也不关我事,是我没来之前,宋钦宗诏他还京,委任开封府事宜。

    一甩袖子,他脸冷,未必我就要去贴他的冷脸么?

    一张脸比他更冷,淡淡的道:“朕自会知晓,不劳爱卿多虑!”

    李纲却不像其它官员一样,看到我寒了脸,便要发抖磕头,他只是躬身道:“是臣思虑不周,还请陛下恕罪!臣要说的,都写在折子上,还请陛下过目!”

    这种让我看他折子的话,还用得着说两遍么?

    对他微微一笑,道:“朕知道了!爱卿还有事吗?”

    他简直有点软硬不吃,比岳飞还要难搞,转身而去,说道:“臣无事了!”

    竟然一面往外走,还一面摇头。看他那背影,估摸着是说我烂泥巴扶不上墙!

    冷笑一声,将他的折子翻开。

    我倒要看看,这个-

    传说中的大宋功臣,究竟有什么高见!

    看了两行,客套话,直接跳过。

    然后又有两行是骂我的话,心中暗恨之余,继续跳过。

    然后看到重点了。

    上了十条建议,这可是大部头,大动作,比之之前张浚上书写的折子,更有份量数倍。

    第一条是骂我的,说不可再如之前,同金人议和。

    理由一二三,引经据典一二三。我也懒得看仔细,心想这还用你来教育我?念在他这几个月不在京城,不知道局势的变化,咽下这口气,继续看。

    第二点还是骂我的:说什么宠信j佞,亲小人,远贤臣,以至有靖康之祸,等等等等!

    我忍,大概他骂的不是我,是前任的钦宗。

    第三点不光骂我,连带朝中的众人都骂了,说什么自崇宁以来,士大夫寡廉鲜耻,要依唐肃宗六等定罪,以励士风。

    我看着这个,内心就平静了。好吧,看来他是见谁骂谁。

    剩下的,我越看越麻木。他每提一条建议,必然要拐着弯的骂我一顿。

    建议有些倒是很不错,比如要求罢黜孙傅这种误国之人,加以严惩。

    再比如取东南之财而募兵西北,于要害州郡别营吞戍,使之更番如京城守卫。

    又比如下令买马,非品官将校,不准骑马,然后令州籍有马者,卖马给朝廷,不准私藏。

    还有什么请求制造战车,抵御金人骑兵,又有什么要求诸路州军修葺城池,整治器械等等。

    看完折子,合上,微微一笑。

    我算是有点明白,为什么金兵打来,就要起用他,金兵退去,就要贬黜他了。

    第二日上朝,任命了李纲为尚书左丞,一直站着茅坑不拉屎的何粟可以休息了!

    朝堂上也没人说什么。毕竟李纲第一次保卫开封的功绩摆在那里,没什么好争论的。

    只是消息传到外面,让我微微有些吃惊。

    有很多百姓自发出来,对着李纲道喜,看样子,他们是很喜欢李纲为相的。

    不过我却知道,李纲的这个丞相,做不了多久!

    李纲为相的第二天,御史台就开始弹劾孙傅,理由还是那一套,说他推荐郭京,任用神兵六甲,几误国事。

    孙傅亦求去。他在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