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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遍第9部分阅读

    随即,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笑,气氛就变化了很多,我笑的有些直不起来腰,对他大声道:“鹏举,你干嘛那么一本正经的,害的朕一个晚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岳飞微微一笑,道:“陛下面前,臣不敢放肆!”

    我扬了扬眉毛,笑道:“是吗?”

    他还是在笑,看这个样子,我很可笑么?

    岂有此理,我是皇帝,他一个当臣子的,就算是岳武穆王,也不能笑话他的皇帝吧?

    哼了一声,黑着脸,道:“往日这个时候,朕都会让侍卫,教朕一些功夫,今晚你当值,就由你来教朕好了!”

    岳飞吃了一惊,踌躇道:“这,似乎不妥吧?臣出手重,要是万一……”

    我想也不想,盯着他,有些阴森的说道:“要是万一,你敢伤着朕,朕就办你个欺君犯上之罪!”

    我想也不想,盯着他,有些阴森的说道:“要是万一,你敢伤着朕,朕就办你个欺君犯上之罪!”

    我以为他会说臣惶恐,谁知他只是扬了扬眉,一伸手,道:“那请吧!陛下要小心了!”

    这是谁说岳飞愚忠的?又是谁说忠臣总是为皇帝着想,不敢丝毫逾越的?

    很显然,岳飞不属于这个队伍。

    看着他的眼神,我心中有些不安,历史上记载,他可是动不动就能单骑入敌阵,手擒敌方大将的……

    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刚刚我已经压抑半天了,这会子,要趁机发泄!我还不信,他真的敢跟我动手!

    站在大殿中央,看着他走下来,走到我身边,趁他还未站稳,首先朝他当胸一拳打去。

    这一招,是跟张茂学的,据说看似平淡无奇,其实隐藏了很多后招,什么可以中途变幻方位,更能攻击敌人的五大要害。

    往日我和张茂较量,他都是被我击中,今天却有些不一样,我的拳还未到岳飞面前,就被他随便一伸手拿住了,而且更惨的是,他竟然真的一点都不顾及我的身份,硬是把我的手臂翻转,扭到了背后才作罢。

    果然他下手有些重,我的手腕被捏的生疼。

    哼了一声,我根据自己小时候打架琢磨的经验,用肩朝他撞去,再试图用力的扳回自己的手臂,一旁的肩头却被他紧紧捉住,只听他说道:“陛下,若是你被敌人从背后这样制住,肩不能往上顶,而应该顺着劲道向下滑,然后打个圈,翻转手臂,抖动手腕,就可脱困!”

    心中不满,心想你还真来啊?

    想归想,不过被人捉的死死的,很不是滋味,连忙依照他的话,做了一遍,果然,肩头滑过,一转身,同他面对面,只是手腕还在他的手中。

    只听他又说:“陛下力道不对,所以不能解锁,手腕应该这样抖动!”

    一面说,一面用他的另一只手做了示范。

    我依照他做的样子,画了一个葫芦,果然将手也甩了出来。

    我揉了揉刚刚被他抓疼的手腕,横了他一眼,道:“你把朕弄疼了,欺君犯上,朕要你好看!”

    他笑了笑,显然没受到我的威胁,竟然还敢顶嘴:“臣早说过了,臣下手有些重,是陛下你自己非要……”

    未等他话说完,我瞅准他没防备,一个腿横扫过去。

    这一招是同蒋宣学的,他每次都会被我扫到,然后跌在地上,说什么陛下聪明过人。

    然而似乎对付岳飞没什么用,被他躲过,非但如此,竟然还站在那里,气定神闲的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太差劲!

    这到底是谁说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要他站着被我打,竟然敢躲,躲过了还敢嘲笑我!

    不行,这样下去,我有些下不来台。

    眼珠一转,露出最真诚的笑容,最渴望学习的眼神,对他说道:“鹏举,刚刚你拿手捉人的手法,挺不错的,教教朕!”

    啊~!他终于如我所愿,露出为难惶恐的神色了!

    看到他这副表情,我心中大爽,不过可不能表现出来。

    冷笑一声,斜眼朝他看去:“怎么?你是不愿意,还是怕被朕捉住了,没好果子吃?”

    他扬了扬眉毛,毫不客气:“臣得罪了!”

    话音刚落,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又被他捉住了。

    心下愤恨无比,我是让他教我怎么打人,没说让他教我怎么挨打吧?

    就算是要挨打,那也不该是我挨打啊!

    恨声喝道:“放手!”

    捉住我肩头的手一震,立刻松开。

    我恨恨的瞪了他两眼,大跨步走出殿外,看到门外一队巡逻的侍卫走过,随便点了一个,让他进来!

    看着岳飞颇为不解的眼神,指了指跟在我身后的那个倒霉的侍卫,对岳飞说道:“拿他做示范!”

    然后,那个倒霉的侍卫被岳飞捉了很多次,我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看到再一次,那个侍卫被岳飞捉住之后,微微蹙眉,我深感刚刚的决策之英明神武,如果不是有替身,现在疼的呲牙咧嘴的就是我了!

    觉得基本上掌握动作要领之后,挥手让那名侍卫出去,让他顺带把大殿的门也给带上。

    我的手腕和肩头还在隐隐作痛,现在轮到岳飞了!

    朝他阴森森的,不怀好意的笑了一笑,给他增加点心理压力!

    果然,他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殿门,又看了看我,嘴角有点抽搐。

    我昂了昂头,指着刚刚替身沙包站的位置,对他说道:“站过去!”

    他的表情,有些恐慌。

    我才不管他那么多,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上去就反扭了他的手臂,狠狠的,带着报复的快感,却没想到还没抓牢,就被他挣脱了。

    他竟然还敢挣脱!

    我有些恼羞成怒,朝他喝道:“你还敢反抗?”

    他看起来没有丝毫觉悟,朝我说道:“敌人来攻,难道站着不动被他攻么?”

    我真的,在心底里对他有些愤恨了,刚想开口,维护皇帝的威严,却听他又说道:“陛下的手法不对,臣自然能够挣脱了!”

    我很不满,估计脸上的神色很难看,对他下令:“教朕怎么做!”

    教到一半的时候,我发觉,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

    他凌空示范,拿我示范,又自己当沙包,在反复了五六次之后,最后还是拉着我的手,点在他自己的后肩肩胛骨处,说:“陛下,|岤道在这里,这一招其实很危险,若是陛下不能准确的抓到敌人的|岤道,很容易被敌人所制,所以,陛下……”

    哼!我心中不服,手上用力,抓住他的肩头,面目都有些扭曲:“朕这次抓对了|岤道没?”

    在背后看不见他的神色,只听到他连声说道:“对了对了,陛下圣明,这次抓对了!”

    我又用了些力,有些咬牙切齿,刚刚我的一条肩膀,在他反复示范的过程中,差点没被下下来,此刻有了报复的机会,怎能放过,一手抓着他肩上的|岤道,一手抓着他手腕的|岤道,将他的手臂反压在他身后,恨不能此刻再加上一条腿,将他压下去,看他还敢不敢露出刚刚那种我怎么会教这种蠢材的表情!

    最后还是作罢,松开了他,拍了拍手,刚刚看的《帝范》中说了,作为君王,要有威武如山,不可撼动的气势,要让臣子觉得仰望!还要有博大的胸怀和气度。我可不能跟他较真,他觉得我蠢材,我难道还真是蠢材吗?

    我装作满意的点点头,道:“这一招朕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下一招罢!”

    他估计是想,今天反正怎么着,都已经冒犯皇帝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剩下的招数,都是教的我被制住后,如何逃生。

    什么剪刀锁,喉头锁,胸前锁,每一次都被他抓的死死地,然后不得不按照他教的方法,摆脱钳制,最屈辱的一次,竟然要用到撩阴腿……

    幸好这个他只是讲解动作要领,既不曾示范,也不曾演习,不然,估计两人最后都会倒霉……

    一来一往,时间过得挺快,到了亥时,我心有不甘,问岳飞道:“怎么岳爱卿教的,都是逃生的招数?难道朕一定就会被敌人抓住吗?”

    岳飞额头满是汗,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被我恶狠狠的眼神恐吓的,犹豫了半晌,琢磨好用词,才道:“陛下是万金之躯……其实……恩,杀敌这种事情,由臣等去做就行了!”

    算了,不去和他计较。

    我活动了这大半天,也弄得背心中都是汗,要是往常,当然是洗个热水澡。

    看看岳飞,他大概也快换班了吧?

    嗯,要是他换班了,我也就能够堂而皇之的找两个宫女帮我洗了。

    对他笑道:“爱卿,你什么时候换班?”

    谁知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今夜臣当值!”

    再一次感觉到,我强行从刘光世手中,把岳武穆王抢来给我做侍卫,是多么不明智的决定。

    一定是被刘光世给刺相邀,那岂不是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看来我也没犯太大错误,至少,我维护了他的名誉。

    这样想时,便理直气壮的走出大殿,站在殿门外,对着高公公说道:“摆架淑兰池!”

    高公公连忙赔笑道:“老奴刚刚看陛下同岳都虞切磋武艺,就想到了陛下会沐浴更衣,早就命人将离这儿不远的沁芳池收拾干净了!”

    我有些感也没有,可我却觉得如芒在背,真正佩服某中央领导,在周围站了一圈中南海保镖的时候,安然自得的洗澡讲笑话!就算是电影中的虚构人物,也是佩服!

    对了,一定是墨镜这个道具没有用上!不然为什么他每次瞟到我,我都觉得浑身火辣辣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我真不该为了报复他在我身上留下的清淤,不让他去沐浴更衣,而让他在旁边着看我沐浴来刺呀,在我的想象中,岳飞的神色,应该是又嫉妒,又愤恨。结果现在完全相反。

    看起来岳飞神色自若,反倒是我暗暗愤恨。

    在岳飞的监视下,搞得好像上刑场一样,我匆匆的洗完,然后对一旁的高公公挥挥手,高公公会意,离去了片刻。

    知道他是去拿衣袍,片刻就回,可是,现在就我和岳飞两个人,被他如炬的目光扫到,我很心虚。

    张了几次口,想赶他走,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岳爱卿,你用过晚膳了吗?”

    岳飞转头过头来,上下打量了我两眼,我觉得有些后怕。我现在这么整他,该不会有朝一日他得了势,会干出什么挟天子以伺机报复之类的事情吧?

    我仔细的回想了回想,历史上的赵构,应该干的比我过分,也没见他怎么。

    在这一刻,我应该相信他作为一个忠君爱国的典范,不会心存芥蒂,对他的皇帝心存怨恨。

    不过他现在的样子,的确又让我有些怨恨,真是的,作为一个保镖,怎么没一点保镖的职业素养?

    他应该面不改色,头不动,目不转,面无表情的回答我的问题,别像现在这样,直看着我,还露出一副讶异的表情,道:“臣的晚食还是陛下赏赐的,陛下忘了吗?”

    说过这句话就给我打住,别继续往下说了!

    可是岳飞还丝毫没有任何自觉,继续说道:“臣听说,最近城中的粮价已经翻了两翻,陛下该早作打算才是!”

    怎么好好地,又提起这个?我作为皇帝,难道我不知道吗?这不没粮食吗,话说,这不我也已经积极想办法,让赵鼎去了江南催粮,又派了张所带兵,前去协助汴河漕运一事了吗?

    大概是我今天吃饭没吃完,剩了半碗有些浪费?

    我真是的,没事我提御膳干什么!

    我不该同他说话的,我现在只有期盼,高公公快些回来,怎么拿个衣袍,也要拿那么半天!

    好容易看到了高公公带着两个宫女太监,手中捧着浴巾衣袍过来,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高公公打了个眼色,高公公连忙走到岳飞跟前,对他说了两句。他终于走到帘幕外,背对着我。

    迅速的从池中跳出,张开双臂,任由那两名美貌的宫女将我身上擦拭干净,忽然瞥见其中有个宫女满脸红晕,我很不高兴,她眼睛不看该看的地方,往哪里瞟呢?

    瞪了那个宫女一眼,也不知高公公怎么想的,此刻居然还凑上前来,在我耳边小声说:“陛下喜欢哪一个?老奴好去给陛下准备准备!”

    我指着刚刚那个脸红的宫女窈窕远去的背影,说:“就她!朕,就罚她半个月的俸禄!没有一点宫女的自觉,净看不该看的东西,看了也就算了,还显露在脸上!以后不准在这里当值,给朕调到皇后宫中去,让皇后好好调教调教!”

    洗完澡,浑身舒服的不得了,到了后殿,躺在床上,将头发散开,放在床头的软榻上。这张床也是专门为了梳头所用,床头是空的,头发直直的从脑后垂下,铺在床头低一级的玉石平台上,既不会弄湿衣袍,也不会弄得人脖颈不舒服。高公公拿了梳子,半坐在床头,一心一意的给我梳头发,房中温暖如春,一支甜梦香袅袅升起,我抱着柔软舒适的被子,朝患了面瘫症的岳飞道:“朕今晚就睡在这里了!”

    想了想,又指了指隔壁的房间,道:“你若累了,就睡那里吧!”

    岳飞什么也没说,过了一会,才道:“臣请告退!”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走掉了,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躺在床上,看着顶棚。

    以前的随身侍卫在一旁跟着,也没觉得这么不自在。

    估计多半还是因为他在我心中,积威多年的关系。

    这样是不对的!我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现在,我的职业是皇帝,应该我在他心中有威严才对!

    头发已经晾干,高公公又拿了桂花浸的头油,用梳子挑了一些,均匀的梳在头发上,又将我的头发松松的挽了个发髻,我朝床中央缩了缩,阖上了眼,过得一会,再睁开,高公公已经退下去了,殿中也只影影绰绰的点着一根蜡烛。

    我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再一次醒来,殿中的蜡烛也已经燃尽了,迷迷糊糊的刚想合上眼,却猛然瞟见,一旁岳飞睡的地方,似乎还有光亮。

    应该也不早了吧,他这么半夜不睡,在干嘛呢?

    心中有些好奇,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走到隔间门口。

    心痛[]

    里面案头上点着两支蜡烛,他正坐在案边,手捧着一本书,就着昏暗的灯光,正在看书。

    见他看两行,放一放,又看两行,又将书合上,我忍不住问道:“爱卿,在看什么?”

    他听我说话,猛然抬头,朝我这边看来。

    昏暗的烛光下,他看起来有些疲倦,眉目之间罩上了一层橘黄|色的光晕,仿佛城楼外的那一片染了暮色苍茫旷野,在那一刻,我有些失神。

    他却露出讶异的神情,朝我上下打量了两眼,然后站起身来,问道:“可是臣吵着陛下了?”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坐下,走进他的房间,随便坐在他床上,风偶尔吹过,有些冷。

    也不知是什么时间了,他打算一整夜都不睡吗?

    有些担忧的问道:“朕记得,值夜的御带,是能睡觉的吧?”

    他笑了笑,点头道:“臣不过见这本书还不错,所以多看了两眼!”

    什么书能够引起他的兴趣?我有些好奇,凑过去看了看,竟然是《春秋》。

    靠在他身旁的书案上,朝他笑道:“当年关二爷,守着两位嫂嫂,坐在外堂,夜夜读《春秋》。人人都赞他忠义,不为女色所惑。想不到你守着朕,也读《春秋》……”

    本来后半句准备开开玩笑,说可惜朕不是女的,夜读春秋,可没人赞你忠义。谁知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变了颜色。

    我也猛然间,觉得自己这话大为不妥,连忙打住,不敢再说。

    忽然住口,便只听得炭炉中,不时发出的劈啪声,更显静谧,连带气氛,都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眼看他的眉头越锁越紧,我连忙道:“嗯,爱卿你继续看书,朕不打扰你了!”

    他竟也没客气两句,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理我,盯着他的书。

    朝房门走去,到了外间,有些不甘心的回头看向他,他却还是在看书。

    一夜间睡的不太安稳,醒来,便忍不住朝他那边看去,烛光一直没灭,我却没有胆子再进去看他究竟在做什么。

    第二日起来,大概因为昨夜没歇息好,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