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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的温柔第5部分阅读

    会谈的代表,你和她应该是旧识了吧?”

    “是,之前在警视厅见过面。”就是上回被警方一同请去的那一次,胜山让自己的义女代表出面。

    “呵呵呵,很好、很好……有了点小交情,谈起事来就方便啦。”

    神岗彻却没办法像老人那样乐观,那女子不是简单的人物。

    再者,他的心悬挂在那对母女身上,根本无暇思索其他。

    不知是否太过在意的关系,他竟有种古怪的错觉,仿佛若不能及时把握住的话,原属于他的所有,都将从指缝间流去……

    结束休假回到公司,林明暖被安排飞一个欧洲的长班。

    飞回台湾休息了三天,又接著一个三天的东京班,这个班轻松许多,今天飞抵东京,明天在东京停留,后天再飞回台北。

    抵达东京,住进下榻的饭店,在一楼大厅没见到八木或其他熟悉的身影,她取了钥匙卡回到房里,丢下行李坐在床边,怔怔地盯著矮柜上的电话。

    她可以打电话询问,饭店里一定有人能告诉她八木在哪里。

    然后,从八木那里,她一定能知道那个男人这两个多礼拜过得如何?忙些什么?是不是也在这儿,在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

    心的底层,有个声音如丝扬起,轻细地问——

    想著谁,就直接打电话给他吧,为什么要这样迂回曲折?为什么……

    她叹了一声,无法理解。明明两人的关系如此密不可分,明明彼此都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意义,可她还是捉摸不定他的方向。

    她仰望著他飞翔,不愿给他牵绊,静静的、被动的在原地守候,珍惜他每一次短暂的停歇。或者正是这种心态,让她不愿直接寻找他。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说。

    这句话让她失眠了好几晚,越分析越混乱,又没办法让自己别去胡思乱想,结果头部痛了起来。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真的响了。

    心一震,她连忙接起,日文自然地出口:“嗨,摩西摩西?”

    “乔依丝桑,午安,我是美希子啦!”电话那头传来十分有元气的声音,并非她心中期望的人。

    捺下微微的失意,她打起精神,“你今天不是休假吗?我刚才在成田机场办公室没看到你啊。”

    这位美希子是gh东京base的地勤美眉,个性开朗大方,之前在英国留学,现在入社会工作,却迷恋上中文,听说读写各方面都努力得不得了。

    “我是在休假啊,查了查班表,看到你们今天也在这里,我就开车过来了,现在在饭店大厅,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吉儿、凯萨琳和蓓若也要去,刚好凑一车。”

    “唔……我、可是我——”

    “好啦,来啦!不要再可是了,今天浅草那边有祭典,去寺里拜拜也好啊。就这样决定了,十分钟后下来,等你喔!”电话喀地一声挂掉。

    林明暖苦笑,将话筒放回。

    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拉开沉重的窗帘,冬阳瞬间透泻进来,洒落她满身。

    微眯起眼眸,或者,真该出去走走了。

    “你有些心不在焉。”女子注视著街上的祭典活动,音珠清冷,嘴角扬著极淡的弧度。

    神岗彻瞥了眼她的侧颜,指间捏著烟,口中吞云吐雾著,严峻的五官笼罩在一片迷蒙当中。

    “彼此彼此,你也有些心不在焉。”

    女子菱唇的弧度加深,雪白的脸终于泛出些颜色。

    她整理著振袖和服的前襟,裹在传统服饰下的腰身虽不明显,但瓜子脸,下巴细致,手指秀白如葱,感觉得出体态十分纤细。

    “还好,该谈的都谈完了,就让我们一起心不在焉吧。这几天很谢谢你的陪伴和招待,这次相谈的内容,等我返回大阪,会向胜山会长以及其他组长报告,一切的决定权仍在他们手中,我想……贵会的内部也需要时间再仔细研究一番。”她,浅野优香,关西“武乐联合”胜山会长的义女,也是此次和“日驹联盟”谈判的代表。

    她转头面对他,双瞳柔而清,淡然地说:“毕竟是关东、关西两大黑道势力的协调和画分,一不小心,很容易擦枪走火,我们还是慢慢来,多几次见面机会吧。下回,换你和神成先生来关西,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神岗彻可有可无地耸了耸肩。抽著烟,鼻中喷出团团烟雾。

    忽然间,他好似被一道电流猛烈贯穿全身,神态一整,双目锐利地盯住对街。

    想仔细再看个清楚,可惜参加祭典的人潮太多,才一瞬间,那抹熟悉的身影便一晃而过,快得让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怎么,是认识的人吗?”浅野优香对他的反应感到惊奇。

    对住那个区域,神岗彻又凝视了好几秒,双目眨也不眨,但映进眼瞳的却是一张张陌生面孔,真的是他日有所思,才会出现幻觉吗?

    吁出一口气,他下意识回答:“看错了,我还以为是——”

    “是你心爱的女人?”直觉这么告诉她。

    闻言,神岗彻浓眉轻挑,随手将烟蒂丢在地上踩熄,淡淡地坦然应道:“是。”

    “所以,我是否可以大胆猜测,你的心不在焉和这位女士有关?”

    “是。”果然言简意赅。

    她露齿笑了,霜冷的气质融化不少,语音幽幽然——

    “是吗?唉,那我们真是同病相怜了,我的心不在焉也跟心里的男人有关。”

    今天是她此行的最后一天,恰巧碰上浅草举行祭典,她主动请他作陪,出来走走逛逛,却万万没想到两人会谈到彼此的感情问题。

    这些天的接触,发现她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孤傲,和上回在警视厅时给他的印象不太相同,恒那身清冷的气质依然,连笑也感觉不到温度,和他的暖暖全然不同。

    暖暖就算不笑,就算板著脸和他冷战,他还是嗅得到她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温暖气息。暖暖呵,永远那么美丽,那么善良,和她相比,他神岗彻果真是不折不扣的浪子,坏得可以。

    这时,浅野优香忽然甩了甩头,又抬起手拍了拍脸颊,似乎也有些讶异自己会说出那些话。

    “对不道,我今天有些奇怪。”

    “要不要吃烧丸子?”神岗彻天外飞来一问,“巷子里有一家老店,除了烧丸子,还有烧仙贝,可以试试。”或者,不谈道上的利益画分,他们还是能做朋友。

    浅野优香很快地恢复原先的神态,优雅颉首,浅笑著。“既然是神岗先生推荐的名店,请务必让我品尝。”

    林明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明明心里这么难受,想眼不见为净,双脚却无法不跟著那对男女走。

    “乔依丝姐,我们决定了,要跟著祭典队伍一路逛到上野去,顺便去阿美横街晃晃,你觉得怎么样?咦?你要去哪里?”同行的姐妹拍著她的肩膀。

    他们转进巷子里,不见了。林明暖慌急地踏出脚步,想穿越拥挤的街道。

    “乔依丝姐?!”

    “我、我看到熟人,想过去打声招呼,你们不用管我,等一下我自己再搭电车回去。”丢下话,她挤进人群中,终于跑到了对街,跟著弯进那条巷弄里。

    他一定只是相朋友出来逛逛街、聊聊天、看看热闹而已。现代的世界,男人和女人走在一块儿,并不表示什么,更无须解释什么,如果真要解释,也找得出一百种以上的理由来套用。是的,那并不能代表什么。

    但是呵,都这样、这样努力地说服自己,为什么心还是乱?还是慌?还是痛?

    她知道他的……从来,他就不爱逛街,不爱胡乱聊天,更不爱看热闹。

    再者,这是和他相识以来,她第一次见到有女性陪伴在他身边,两人靠得好近,那双身影多么搭配——这说明什么?意味著什么?她不知道,思绪开始紊乱了,反反覆覆都是他说的那一句——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不能、不能……

    老店位于巷弄中,依然大排长龙,林明暖很快便捕捉到他们的身影,肩并著肩,排在队伍的最后。

    她忍不住要比较,努力想挑剔他身旁的女子,却发现那身影如此雅致,淡粉色系的传统和服,裙摆和袖摆飘著亮橘和鲜红的樱瓣,盈盈而立,虽离了一小段距离,仍可瞧见对方婉约的脸容轮廓。

    她应该尊重他的隐私,全然地相信他,应该掉头走开,跟著姐妹们玩乐去。

    在心里,她不断地传达出这样的讯息,想强迫自己转身。

    但是,当那个男人倾身向烤丸子的婆婆说话,指了指旁边的红豆泥,而婆婆了然地点头,布满皱纹的老脸亲切笑开时,林明暖不由得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往哪里去。

    虽然听不见他跟烤丸子婆婆所说的话,但她心里早已清楚。

    他会请婆婆把丸子烤焦一些,让外皮变成金黄酥香,然后在丸子上覆盖双份的红豆泥,要厚厚的一大层,他特别喜欢那样的搭配和口感,同样地,也是她最最喜欢的。

    上一次他和她一块儿站在那家老店前,吃著热呼呼的烧丸子和烧仙贝,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一年前、两年前?或者,在更久、更久之前……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刻,两人的过往在脑中飞舞翻腾,对的、错的、固执的、鲁莽的、奋不顾身的、任性迷茫的,她微微地呼吸,不敢用力,因为胸腔的起伏每一下都是这样疼痛。

    抬起手,她捂住嘴巴,不想在热闹的气氛下哭出声来,眼泪却顺著颊奔流,渗过指缝,流进唇齿,教她尝到爱情的辛酸喜苦。

    她为他心疼,也为自己心疼。

    想勇敢地笑,不愿去思考那么多,但这一次再也当不成鸵鸟了,他说对了一件事——她和他,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

    “小姐,你在排队吗?”一对小情侣礼貌地询问,因为她一直站在队伍最后头,没有移动。

    林明暖垂著脸,摇了摇头,赶紧从手提袋中拿出面纸擦泪。

    小情侣手牵著手从她面前走过,听见那女孩同情地问著:“好奇怪喔,她怎么哭得这么可怜?”

    “我怎么知道?”她男朋友无辜地说。

    “哼!你不知道我知道,美女会哭,都是被坏男人欺负的。”

    “那她也不用站在那里哭啊。”

    “说不定那个坏男人也来排队买烧丸子、烧仙贝,她看到坏男人,心情不好,当然就哭了。”

    越辩论越大声,在店外排队的人全被这话题吸引了,纷纷转过头来搜寻那个听说被坏男人欺负、哭得很可怜的美女。

    这一边,神岗彻刚付完帐,和浅野优香一人一支红豆烧丸子,同样地想起他的暖暖,和他一样喜爱这家老店的口味,心中被这样的记忆填满,薄唇不禁扬出一道笑弧。

    这几天真够他忙了,和“武乐联合”的谈判虽然还有一段时间要熬,但至少从明天开始能有几日空闲,晚上,他会再度确认她飞行的班次,隐约记得,她月底有一趟在东京停留的班,两个人可以再来这里逛逛。他想,她会喜欢的。

    跟著,他头一抬,就看见她立在那里。

    “暖暖……”

    她就在那里,站在瑟瑟的寒风中,脸颊红通通,鼻头红通通,眼睛也红通通,想哭,又不敢放纵。

    浅野优香嘴里正塞著一颗烧丸子,把脸颊挤得鼓鼓的,走在前头的神岗彻脚步突然停住,害她差些撞上他的背。

    顺著他的视线望去,她终于发现引起他古怪举止的原因,直觉反应,这位就是让他心不在焉的女主角吧。

    为什么哭泣?神岗彻错愕极了,不明白她的泪所为何来。

    “暖暖?”

    听到他一再的呼唤,林明暖一怔,抿著唇,透过迷蒙泪眼望著他。

    下意识地,她眸光移向他身边的女子,想想自己现在的模样,突然觉得好丢脸、好难堪、好自卑,所有的优雅都没了,一切的美丽都没了。

    想也没想,她转身就跑。

    “暖暖!”神岗彻大喊,哪里还管得了谁,刚烤好的红豆烧丸子被他丢在地上糟蹋了,也跟著拔腿就追。

    第八章

    给她一点时间和空间独处吧。

    她需要静下来好好想想,她和他之间,只有爱已经不够了吗?

    让她想想呵,厘清思绪后,她就会知道答案,知道该如何让爱继续下去。

    “暖暖?!停下来!”

    神岗彻在身后狂喊,脚步声紧追过来,林明暖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然而,巷弄外的热闹喧嚣没有她乞求的宁静,方向一转,她钻进更狭窄隐密的小巷,里头交错纵横,似乎所有的人都挤上大街,跟随祭典队伍游行去了,小巷中十分静谧,她狂奔著,也不在意是否会迷路,答答答的脚步声格外清楚,在其中转过来又绕过去。

    终于累了,她不再奔逃,双腿有些发颤,整个背贴在某处的墙角,缓缓蹲下。

    激烈的运动过后,脑中一片空白,她贪婪地喘息著,喷出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作白雾。

    泪已干,她下意识抚摸脸颊,苦涩地笑了,不知怎地,笑著笑著,新的泪珠又顺著匀净的颊滑下。

    “暖暖——”寂静中,那声呼唤显得特别惊心动魄,感觉人已渐渐靠近。

    她心头一震,连忙起身想寻找另一处躲避。

    眨掉泪珠,她揉了揉眼睛,刚放下手背,一抹黑影陡然出现在面前。

    “哇啊?!”轻呼一声,她站直身躯又往后贴在墙壁上,仰头瞪大眼睛,瞬也不瞬地望著,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似乎在笑,背光的面容让她没办法一下子看清对方的神态,说他陌生……又不完全是,仿佛曾在何处见过这个男人,看过这样的笑。

    “很久不见了。”男人是真的在笑。

    连声音也隐约有些印象,林明暖不由得浑身一震,迅速地搜索记忆。

    他又说:“你躲在这里哭,是因为看到神岗彻有别的女人,不要你了吗?”

    她难过哭泣,主要是为著两人之间,捉不到头绪的问题。他身边和服的女子只是一个导火线而已,但听到眼前的男人竟然这样询问,显然知道这些事,林明暖不禁瞠目结舌。

    “你是谁?”

    他笑著摇了摇头。“你忘了吗?”

    林明暖轻咦一声,小脸满是戒备。他虽笑著,总觉得笑里藏刀。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答答响著,正朝这边跑来。

    “暖暖——”那声叫喊听来有些气急败坏。

    莫名其妙的,眼前的男人竟对著她问:“你想,要是我在他面前吻你,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忽然间,林明暖恍然大悟,小手指著他。“你、你是……是那个戴著鸭舌帽、在大学校门前开枪的男人!”

    记得当时,他也问过一句:“你猜,我左右同时开枪,他要怎么救你?”他好像很喜欢要别人去猜、去想,就是这个调调。

    “宾果!”他唇角勾勒,突如其来抓住她的手,往怀中一带。

    “哇啊——”对方动作迅捷无比,她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撞了过去。

    此时,前方的转角奔出一个人影,匆忙张望,转过头来,就见林明暖双手被抓住,正和一个男人纠缠。

    “放开她!”神岗彻大吼,奋不顾身地冲了过来。

    “阿彻小心!他是那个杀手——”对方一个手刀砍下来,林明暖只觉得颈部一麻,瞬间便失去知觉,倒进男人怀里。

    “暖暖?!”神岗彻快要疯了,他双腿飞奔,恨不得掐住那男人,将他大卸八块!

    “想要她,有胆就跟著我来。”男人冷笑了笑,把林明暖扛上肩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进另一条小巷。

    恐惧在刹那间揪紧了神岗彻的心。

    就算以往为建立联盟的势力,巩固地盘,他逞凶斗狠,时时玩命,也不曾感受到这样的恐惧;即便当年那几枪打在他身上,那灼热的痛楚即让她难安心,只因明白她未曾受到伤害。

    可是现在,他就只能眼睁睁让人带走她?!

    从适才在老店那里发现林明暖,他就一直跑个不停,在巷弄中穿梭找寻,如今,右膝的关节已发出警告,可他根本不想理会,也没心情理会。

    暖暖、暖暖……她依然被他拖累,陷进黑道的危险漩涡中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