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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的温柔第2部分阅读

他一眼,把头撇开,在心里恼起自己。

    “妈咪——”绵绵忽然拉著长音,尾音还上扬。

    “嗯?”

    “爸比说,他把妈咪住的饭店买下来了,以后妈咪飞到日本去,就可以常常和爸比在饭店里约会。还有,妈咪不要再生爸比的气,你们要乖乖,要相亲相爱,好不好?”

    林明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满八岁的小女孩儿,幼稚园大班还没念完呢,哪个时候懂得这么多了?忍不住又瞄向静默语的男人,发现他神情似笑非笑,古怪得可以。

    “妈咪没生爸比的气。”唉,她是说谎的妈妈。暗暗叹气,她连忙转移话题,“绵绵乖,告诉妈咪,今天晚餐吃了什么?”

    “澄澄小阿姨请姨婆和绵绵吃美心的港式饮茶耶!”

    “真的吗?”

    “嗯,小阿姨说她那个什么……蓝泡泡的企画ok了,所以要庆祝。”

    “哇,绵绵真好,妈咪都没让小阿姨请过客呢。”

    和女儿又愉快地聊了几句,林明暖终于放下手机,还没从地毯上爬起来,一只强健的手臂忽然从背后袭来,紧紧一扣,她整个背撞进他胸怀里。

    “你靠过来干什么?走开啦。”她试著拉开他放在自己腰腹上的臂膀,从现在开始,她一定要坚持立场,再也不能随便被他牵著鼻子走。

    “我想你。”

    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她肩颈上的毛孔瞬间反应,泛起一粒粒细小的疙瘩。

    这不是情人间的甜言蜜语,他从来就不是个会说好听话哄女孩子的人。他想她,进一步解释,就是他想抱她,渴望她的身体,想和她继续滚回大床上,去做嗳做的事。她如此以为著。

    “那是你的事,不干我的事。”反手按住他的手腕,使劲往外扳。

    神岗彻轻咦一声,顺著她的力道松开,另一手却揽住她的巧肩,强迫她转过脸来。“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捂防身街练得不错。”

    “不只这一招,我还学了好多。”听见他接近称赞的言语,林明暖语气跟著放软了。他是近身搏斗的高手,连他也觉得她练得还不错吗?那么,她其实还满有天分的,只要克服恐惧,只要持续努力,说不定有一天……她也能和他一样强。

    她几乎要对他露齿而笑,如果他没接著说下去的话——

    “起不了大作用的。女人的力气天生就比男人小,就像今天这个例子,那个男人用蛮力掐住你,你什么也做不了。”

    冷水当头淋下,泼得她浑身发颤,一咪咪的好心情马上烟消云散。

    “我只是一下子没办法呼吸,在你还没出现之前,我……我正在想办法揍倒他,就算你不来,我也不怕他。”她鼓起双颊。

    神岗彻扣住她的下巴,轻声一吐:“谎话。”

    谎话……对,她还是会怕,这是人之常情,但她学会培养勇气,学会不惊慌失措,让自己在危急中冷静下来,可是这个男人根本看不见她的成长。

    对他而言,她依旧一无是处吗?

    不,她不再是温室里的小花,总有一天她要证明给他看,她已有足够的勇气站在他身旁。

    不过现在——

    “我不要跟你说话。我们在泠战。”她忿忿地推开他,把脸调向一边。

    房里静了五秒钟左右。

    “你刚才跟绵绵说,你没在生我的气。”他声音持平,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林明暖脸颊发热,被他激得又回头瞪人。“你不可以再私底下带绵绵出去,我不准你这么做!”

    他跑到台湾,趁幼稚园小朋友放学时,先一步把女儿接走,连个通知也不给,害她以为女儿被绑票,吓个半死,那也就算了,等到绵绵被送回家来,手里竟然拖著成套的剑道器具,说是爸比送给她的礼物,还兴高采烈地跟她叙说当天经历的事——

    他这个当人家爸比的人,拉著就读幼稚园的女儿去拜师学艺,练什么某某流的日本剑道,而师傅还是他自己。

    当晚,看到女儿因持续练习劈剑而发红的小手,她心疼得都快死了,眼眶红通、通的,就是不懂,他莫名其妙要绵绵练什么剑道?!

    绵绵反倒安慰起她来——

    “妈咪不哭,爸比说练剑道可以让绵绵变得更聪明、更健康,可以跑得更快、跳得很高。在日本,很多比绵绵还小的小朋友都已经开始练剑道了,绵绵再两个月就八岁了,也要快快练才行,还有啊,绵绵觉得很有趣,比玩直排轮还有趣耶,手手虽然会痛,但爸比说只要一直、一直练下去,很快就不痛了,真的,妈咪……你不要哭啊……你哭,害绵绵也想哭……”

    很多时候,她常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孩子。

    她当年的任性,将绵绵带来了这个世界,她很想给女儿一个安稳而温馨的成长环境,想给她很多、很多的爱,可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到了。

    孩子没有父亲陪伴,至少,不是像寻常家庭那样的父女关系。这些年他来台湾,总是蜻蜓点水式地停留,父女俩一直有他们奇特的相处模式,她不懂,也为此忧心呵……

    神岗彻淡哼了声。“她是我女儿,我想带她去哪里,用不著你批准。”伸手想抚摸她散在背后的发丝,手指刚碰著,就被她拍开。

    “不要碰我。”

    “你是我的。”他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女性柔软的身躯拖进怀里。

    这个狂妄的、霸道的、教人恨得牙痒痒的大男人!林明暖气得浑身发抖。

    “我不是你的,绵绵也不是你的,我们之间什么也不是,连最普通的婚姻关系都没有!”

    将这些话掷到他脸上,她心里陡然升起一丝快感,却在刹那间被莫名的哀伤取代。这样的哀伤,她藏在心灵底处好久好久,以往,她对著自己催眠,不去碰触这道问题,但现在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大脑。

    四周又静谧下来,空气沉窒。

    有好几秒,他眼瞳收缩再收缩,刷过难解的光芒。

    死瞪著她雪白的脸蛋,他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峻唇终抄掀动,平心静气地问:“你还要气到什么时候?”

    林明暖怔了怔,见他抬起手抚触自己的脸,感觉肤上散开一阵湿暖,这才知道,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竟在流泪。

    不,她不想哭泣,特别是在他面前。

    “你……你别碰我啦。”她再次重申,带著掩饰不去的鼻音,“你会在意吗?!我生不生气,又能左右你什么?!”情绪激动起来,她胸口起伏著,细细喘息。

    “只是,能不能请你好心一点,别再那样对待绵绵?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你教给她的东西,她会照单全收的,她……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啊,怎么能了解大人的世界?就算未来她长大了、成熟了,和你也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自觉问,他浓眉压低了,神情显得格外的阴郁深沉,冷峻的目光深刻地看著她,久久——

    “你和我也是两个世界的人吗?”

    闻言,林明暖呼吸一窒,脑中一阵晕眩。

    “我不……我是……”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像有千斤重的石块压住她的思绪,又仿佛有人掐住她的心、她的颈,又痛又晕,她说不出话,只能定定望著他起身,任那高大的背影漠然地消失在门外。

    “八木,我吃不下这么多东西。”望著满桌的食物,林明暖摇头叹气。

    神岗彻自昨晚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饭店的服务生帮她送晚餐过来,她根本没吃多少,拉开落地窗帘望出去,成田机场就在视线范围内,各家航空公司的班机起飞降落,她出神地看著,看得两眼发酸了,天空也已透出淡白。

    今天没有班要飞,她在东京停留一日,清晨六点左右,她打电话要求柜台换房间,从顶楼高级的总统套房换回“环航”替空服员预定的套房,和团队住在同一楼层,这样会让她安心一些。

    午餐时间,她没出门,叫了客房服务,没想到竟然是八木亲自推餐车送来。

    “大姐,这些部是主厨的新菜色,你尝尝啦。新老板新气象咩,‘神岗株式会社’并购了这家饭店,大哥就把一楼大厅的装潢重新换过,呵呵呵,目前这里是交给我管理,我特地从大阪道顿崛和横滨中华街挖来大厨,在餐点上下了不少工夫耶。”八木笑得有些得意,把餐车上的最后一道甜点端上桌。

    “坐下来一起吃。”她没力气说他了,夹著一块炸猪排送进嘴里,面衣薄而香脆,包裹著肉汁,味道还真不错。

    八木竟然没推辞,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虽然套上西装、打领带,穿得人模人样,到底是“混”出来的,吃相豪放得很,声音也不小。

    他用力地嚼著一块披萨,两眼直盯著林明暖,看起来有点憨。

    披萨嗑光了,他抓起一块印度饼皮大口大口地咬,两眼还是直盯著林明暖,边吃边傻笑。

    “好吧。”林明暖点了点头,放下筷子,“有话就说吧。”

    “咳咳咳……”他用力捶著胸口,连忙灌水,好不容易才把梗在喉咙的饼咽下去。

    手指在漂亮的西装上擦了擦,又抬起来搔了搔头,终于听见他略带迟疑地问“大姐……昨晚你和大哥是不是……嗯,还没讲和?”

    林明暖没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微微一怔,抿著唇并未回答。

    八木搔完脑袋瓜,改搔下巴的胡髭。“我不是想试探啦,我、我是听顶楼的酒吧经理说的,大哥昨天一整夜都没睡,他在顶楼的酒吧里坐到天亮,盯著落地窗外起起降降的飞机,也不知在想什么,他没喝多少酒,就是一直抽烟……他很久没这样了。”

    又沉默了几秒,林明暖视线停留在满桌的食物上,终于启口——

    “……他还发著烧吗?”昨夜,他的体温感觉起来仍很炽热,被他抱在怀里,害她也跟著全身发烫。

    八木挑动眉毛。“应该ok了啦!大哥很少生病的,就算生病,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刚才回房没看见你,柜台告诉他,你已经换房间了,他……他冲了个澡,就回有乐町的公司去了,虽然整夜没睡,看起来精神还下错,应该没事了。”

    落寞在心田里落了根,挥之不去。总是这样吗?来是匆匆、去是匆匆,当他站在她面前时,好多话没能说出;当他转身离开,她的心扯动著,常绞得她疼痛难当。她错了吗?她又该怎么做?

    “大姐……”

    “嗯?”作了个深呼吸,她抬起眼睫。

    “你、你不要怪大哥啦……”八木小心打量著她凝然的神色,以为她在不高兴神岗彻的不告而别,吞吞口水又说:“大哥他很忙、很忙,嗯……反正很忙就是了,你不要怪他啦。”

    她眉心轻皱。“那么请问,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大姐,这道‘宇治金时’很好吃,来来来,赶快试试看——”

    “八木泽介?!”

    转换话题不成功,被眼前的女人全名喊出,八木忍不住瑟缩了下。

    怪啦!老大对大姐就像对待一尊瓷娃娃,怎么他就觉得大姐挺有极道的特质,真发起飘来,眼中的熊熊大火毫不留情地烧了过来,呜,好可怕。

    干笑了笑,他放下那碗甜点。“别生气、别生气……唉,大姐,你也知道的,我们‘神岗组’本来就是关东‘日驹联盟’的一支,后来改名为‘神岗株式会社’,这是大哥的主意,这么一来,我们就能以公司名号从事正当生意,虽然很多地方还是没有办法完全脱离道上的做法,但大哥真的很努力想让底下的兄弟过好日子……”他忍不住又伸手搔头,皱著眉,思索著该怎么解释——

    “唔……我说的是那种真正的好日子,不用拿枪去跟人火并、比谁的拳头硬,有个安稳高尚的工作,可以光明正大摊在阳光底下的工作,当你的小孩问起时,可以骄傲地告诉孩子的工作……为了这个目标,大哥真的很努力,他、他不大像以前的他,嗯,怎么说咧,唉唉,我真的不大会形容,就是……斗志还是那样强盛,但方向变得不一样了,呵呵呵,真的挺有意思的。”

    林明暖想著他的话,一时间厘不清心中感受。

    跟著,八木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变得大胆了

    “大姐,我觉得,唔,不对,不只我,应该是我们才对,大家都觉得老大真的很在意你……”

    双颊微热,她假咳了咳,抬眼瞪人,但八木这次没被吓到,还嘿嘿笑著。

    “是真的啦,大哥打算在上海承租一栋商业大楼,我们特意飞过去实地探勘,短短五天不到,还要拜访当地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偏偏‘日驹联盟’这边有几位组长一直不太爽大哥的作风,认为黑道就要有黑道的狠样,说大哥变温吞了。

    “去!他们懂个屁!前天竟然带著手下跑到有乐町那边闹,害大哥还得赶回来处理,明明在发烧,可是却坚持要先搭港龙班机到香港,然后从香港再搭‘环球航空’经台北飞往东京的班机。刚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发烧烧过头了,可是……嘿嘿,大姐,你知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要赶回东京,最快的方式就是搭日本航空的班机,从上海直飞东京,干什么绕这一大圈?

    心底有个答案悄悄浮现,林明暖心跳加促,仍努力维持镇静。

    “哎呀,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会回答喔?!”八木的双手在胸前乱挥。“高桥那家伙早八百年前就用note连上你们公司的资料库,每个月都把你的飞行班表交给大哥,随便一查,就知道你什么时候会从台北上机工作,大哥最终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你咩!怎样,够纯情了吧?”

    是很纯情,没想到那男人也会有这样的心思。她一颗心暖呼呼的,低垂眼眉,抿了抿软唇,嘴角不知不觉间渗出笑意。

    随即,心中一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么,他今天回有乐盯,是为了和那几名‘日驹联盟’的组长见面吗?那些人是不是很难搞?他、他会不会有危险?”

    “厚,大姐,没那么严重啦,联盟的日驹会长很挺大哥的,大哥亲自出马,万事ok,你放心啦,不过,我倒是比较担心——”八木搓著下巴,两眼眯了起来。

    “你担心什么?”林明暖双手握得死紧,小脸一下子全刷白了,心想,那男人若身陷险境,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帮他,又该求谁帮他,她对他的世界,了解得这么少呵。

    八木却接著说:“担心你和大哥啊。”

    “啊?!”

    “你不和大哥和好,大哥外表看起来无所谓,心里头才闷咧。唉唉唉……大姐啊,你昨晚到底又跟大哥说了什么,害他要这么忧郁地对著窗外数飞机?”

    她说了什么?

    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在意的,一样被他所在意呵。

    第四章

    “做我的女人吧。”

    又是这一句,语气还这么轻描淡写!

    “神岗先生,请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这句话已经对著他丢出好多次了,然而越说越没力,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很认真。”

    “你——”林明暖巧肩垮了下来,咬著丰软的下唇,心里不知何时来了一头小鹿,在那儿横冲直撞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男人双臂抱胸,对她的论调不屑地挑了挑眉。

    今天的春阳很暖和,在两人身上、发上洒下金沙般的光芒。

    “既然是不同世界的人,你那晚为什么不溜快一点?为什么躲在桌子下偷听?”

    他嘲弄著,帅气的五官,裹在皮衣、皮裤下的强健身形,再加上身旁那台酷到最高点的重型机车,在明治大学的校门口已造成不小的马蚤动。

    “我才不想偷听呢。”简直是欲加之罪,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当时的状况,她从未面对过,根本不知该往哪里跑。抱紧怀里的《日本文学史》,她不自禁地跺脚,双颊红通通的。

    对这个男人,她真的完全没辙了。

    离“pub事件”已经过了两个多礼拜,也不知道他怎么打听到她念的学校,天天在校门口堵她,每见一次面,他总问同样的话——

    做我的女人吧。

    她第一天听到这问话时,差些在他面前晕厥。

    喔,不对,这不是纯粹的问句,他的主导意识已经融合在其中,天天来对她催眠。

    神岗彻站直身躯,俯视著她,发现自己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