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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噜嫂第20部分阅读

考虑考虑啦!”

    “由于我的参与,不会影响我党的纯洁吧?”

    “怎么会!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周恩来副主席等一批无产阶级革命家,家庭成分都很高!”

    “那是过去,此时非彼时!”

    ……

    打那以后,张指导员自觉自己与老大谈话的序幕已被拉开所以她就时不时地,有意无意地接近老大,欲帮其“进步”。

    在那段时间里,张指导员每逢一到工地,便一头扎进二排不走,不是捞起锤子打眼,就是抄起杠子抬石头。总之老大在哪里她就深入到哪里。时间一久,排里的战士均纳闷,眼前这个平时很少干活的女人,这是怎么啦?对于她的刻意表现,老大简直是腻味透了!老大暗自盘算着,任凭你咋折腾,我就报之以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装傻充楞便是。在老大心软下来时,除了耻笑她错误地估计形势以外,还真觉得这个女人也挺“可爱”的,至少有一股子如同老农民朴实过头,看不出眉眼高低的那股执着劲,不易呀!

    在此期间,张指导员或背后或当面又找过老大几次。在盛情难却的情况下,为了避免她的纠缠,老大竟鬼使神差般草草写了一份入党申请书,甩给了她。出乎意料的是,不久营党委竟批准老大为党外积极分子。积极分子批了,老大原以为事情就此可以消停消停,可事情恰恰相反,唉哟!对方非但没有鸣金收兵之意,反而愈演愈烈,且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原因再简单不过,做为党的积极分子,张指导员完全可以以公开的身份,或明或暗找老大,如履平地,一马平川。对此老大不免暗暗叫苦啊。

    记得一次,就老大和张指导员在办公室,张指导员还用脚在桌子下踢自己,在有意向自己传递某种信息。一旦遇到此情况,老大唯一的办法就是像没事人似的,很巧妙地避开。还有一天晚上,张指导员约老大到东面小河边谈心。谈心时,她还主动坐到老大身边。那一刻,仿佛老大被包裹在荆棘之中似的难受。当张指导员谈得亢奋时,尚将她那枯藤一般粗大的手,还放到老大腿上一次……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老大着实为自己对此估计不足而懊悔,断然未料到会是这般结果。开始,老大以为组织上找自己谈话,未必是啥坏事,便有一搭没一搭应付着。老大压根就不敢相信,有哪个黑五类子弟能获此殊荣。

    事至如此,老大方觉事情还真棘手,于是不得不跟躲避伤寒病人似的,终日设法回避张指导员。更令老大不解的是,他原以为男女之间的事情,如若一方表示出冷淡,另一方就该知趣地蔫退才对。在老大看来,她定是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优势”,或者说她从内心就把老大贬得太低。她一定以为,“一个黑五类子弟能找到我,算你烧高香了!将来不仅可以改变你的命运,甚至包括你的后代……”说不定她还在鼓励自己,加把劲呢!

    曾几次老大下决心想告诉她,“不要打我的主意,我讨厌你!”或者采取一个极端的办法来伤害她一下,实在不行就臭骂她一顿。可所有的设想,真到了附诸实施,老大均觉不妥,因为,他们之间这层窗户纸,尚未捅破。人家也没把你咋的呀,不过是想帮助你“进步”嘛!何必神经兮兮的。另外,老大毕生有个信条,凡面对女人、老人、孩子遇事总得让着点。好歹她也是个女人!绝不同于那些说打就捞的臭小子们。若臭小子找你麻烦,你完全可上去夸嚓给他一个耳光,然后再请他再喝顿酒,今后便是哥们了!假如你把女人得罪了,那就难办喽!“唯女人,小人难养也!”何况她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坏事都往一块凑,真是倒霉透顶!正置老大焦头烂额之际,也不知李文书的哪根神经也搭错了整日对老大没好气,见面竟说些气人的话堵哝他。一次老大从营部回来恰好碰见她,二话没说她就摸搭老大一眼,然后磨身就走。见此状,老大喊住了她问道,

    “咋的,伟大的文书同志,难道我就那么令你讨厌嘛?”

    “现在谁能比得了你,党支部的大红人!还能搭咕我们这些小萨拉密‘。”

    “咳……你这个人那,我说你啥好哪!简直是四六不懂。”

    “我们都不懂,就你懂。你多聪明,靠上营里的大红人,将来入党、提干前途无量啊……”

    那一阵子,李文书一见到老大,不是噜噜着脸就是用话掂欣他,简直是猪八戒照镜子呀!耍归耍闹归闹,好歹饭票没给停掉。看李文书那劲头,指不定是哪天的事。面对眼前的一切,老大甚觉自己已是四面楚歌,方寸大乱呐!气恼时,老大以为自己目前的现状都是被这帮臭女人搅和的。老大心说,女人多了定没好事!

    第三部分 阿布达里树下13

    一天晚上,朴恒哲从连部跑回来,一进门就冲老大嚷嚷,

    “老大,老大!报告首长阿庆嫂和沙老太婆打起来了!不知为什么张指导员和李文书两人吵了起来,吵得可凶了!她骂她缺德,她骂她缺德,现在刘连长正在劝架。后来就听见张指导员在屋里哇哇大嚎;而李文书把门一摔走人了。走到外面李文书嘴里还骂了一句破鞋‘……”

    李文书骂张指导员破鞋也绝非空|岤来风,对此老大隐隐约约早有耳闻。传说张指导员和罗营长过从甚密。罗营长四十多岁操河北口音,是文革以后上来的干部。该人实属粗俗跋扈之人。罗身材高而直,脸部和头部略有瑕疵:其一脸上有几个浅白麻子;其二一只耳朵不知为何少了半拉。战士们背地里皆称他小耳朵。只要某战士将手放至耳朵上,大家一准知道是罗营长来了。这个造反派出身的罗营长做事主观武断,在水库是一手遮天。可椐有人讲,他最听张指导员的话,至于什么原因,谁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

    秋日里的一天,张指导员又约了老大,想和他再谈谈。这个女人,有着老农民耪地一般的耐力啊!然而这次老大欣然答应了,答应之快之果断,令张指导员都有些吃惊。对此老大在心里早有小九九。老大想,最后听听张指导员究竟还想说啥,适时自己也要摊摊牌,一切该结束了!这是经过老大冥思苦想后所做出的决定。

    吃过晚饭天一煞黑,老大便和张指导员出了堡子,朝后山走去。那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星光也十分黯淡。一边走老大一边想,在这如此夜色掩盖下,说起话可能方便些。跳过小河后,老大感到张指导员已由着性子来,在一点点向自己靠近,近得她的肩几乎已碰到自己。这时,老大顺手拽了一把头上的树枝,向道边移了移。然而这一切,并不能阻止她对老大的“侵犯”。

    忽然一股微风漾过,女人特有的腥臊气味钻进老大的鼻子。由于她的靠近,使得腥臊味愈发浓烈,直熏得老大脑瓜仁子发木。于是老大在心想,这个女人定是来了例假了,否则不会这样?又走了一会,老大实在耐不住性子,因为身边的女人早已把脚下的速度控制在情侣散步的水平上。看她那样子,即便是走到天明也有足够的信心。因此老大不得不对张指导员说,

    “你找我还有事吗?”

    “没啥大事,就想了解一下最近你的思想动态,希望你能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要改造好自己的主观世界……”

    听过张指导员这番屁话,差点没把老大气岔气了,所以老大便狠狠地说,

    “我的世界观是很难改造好的!已不可救药!”

    “不会的,只要你加强学习,多到群众中走走。”

    此话老大记得好像是那位领袖说过的,便讥诮地说,

    “那是你们的事。”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山坡的一棵大树下,张指导员说,

    “在这坐一会吧!”

    说罢张指导员就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准备要坐下;忽然她又好像想什么似的,一弓腰从裤兜里抻出一个白亮的东西。老大仔细一瞧,是块塑料布。塑料布被她展开平铺在地,自己率先坐到一侧,然后伸出手说,

    “来吧!坐这歇一会吧,来呀!快点……”

    听得出她的话音在抖,气也有点发短。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与她同席而坐,走一走已经就够过分啦!老大是这样认为的。因此老大立在原地没动,心里在盘算着,到该一走了之的时候啦。恰在这时,她突然起身抓住老大的手,激动地说,

    “肇排长!你听我说,你知道我每天都在想啥吗?”

    “你!放开我的手……”

    老大有些恼怒。接着她嘶哑着嗓子飞快地说,

    “其实我觉得咱俩挺合适的。我虽然长象不如你,但我出身好哇!我一定能让你入上党,入党后你的现状马上就会改变的,做一个真正的人。再有,营里连里我都说完了,准备提你当副连长……我想要你……”

    说到这,张指导员带着哭腔向老大扑来。此刻老大无法遏止自己的愤怒,大脑一热,便轮圆了胳膊啪地一记耳光抽在女人脸上,同时吼道,

    “臭马子!今后你不要再找我——”

    吼罢老大一抽身,便消失在黑蒙蒙的夜色中……

    回到住的地方,屋里早已经息灯。老大摸着黑一骨碌爬上炕,便望着浓黑不见的房巴发愣。在老大看来,今天自己简直是蒙受一次奇耻大辱。这个卑鄙的女人,仰仗自己出身好就可以肆意妄为,出身不好就得低三下四委曲求全吗?入党这看似光明磊落的事情,也可以做为一种交易吗?

    此刻老大气得简直是无赖嚎疯。假如不是夜晚或不在炕上,老大一定会翻几个跟头,方解心头之愤恨。正在老大心烦意乱之际,南炕的“每天一歌”如期而至。那边所弄出的声响,绝不同往日,让人听起来忒他妈刺耳。气急败坏的老大,曾几度将被头拉起欲蒙住自己的脑袋,可终究无济于事。那一刻老大真想一步蹦到南炕上,将那两个人薅起,对他们吼,

    “你们!还能让人想点事不——”

    ……

    第三部分 阿布达里树下14

    从那天晚上开始,老大就不再原谅自己的失误。甚觉认为压根就不该与她藕断丝连,自己早该估计到事情横竖都是此结局,还磨叽什么,入什么党?可纠其内心深处潜隐的东西,老大不可否认,自己的确想通过入党,改变其现状。甚至还感到,在这漫漫黑夜之中,似乎有一线光明在眼前闪耀。

    事后老大方觉自己是何等的幼稚,比驴子还愚百倍。没有想想在那个年代,有几个出身不好的人能如此这般?此刻老大忽然觉得自己,就如同憋在暗处的蝼蚁一般,一旦遇到缝隙就想爬出地面。想到这,老大不仅感到心里发冷,同时隐约预感日后的命运难卜!凭心而论,老大实在是不愿意离开水库工地,因为这毕竟比生产队枯燥的劳动多出几分激|情啊!

    连队搬家啦,搬到水库上面的堡子(就是将来蓄水的地方)。上面堡子的大部分社员均已迁走,倒出一些房子,所以营里所辖的三个连都集中起来统一开伙。

    离开原来的房东,老大以为不失是件好事;一则,晚上不再担心出现那勾魂掠魄的声响,令人不堪忍受;二则,老大也替张寰宇暗喜。可最终老大吃不准,张寰宇对此做何反映,是解脱哪,还是沮丧!

    搬到上面后,老大为自己择一小屋和朴恒哲同住。朴恒哲自是通信员,勤务员,警卫员等数职为一身。

    一天晚饭前,李文书掖下夹着一捆报纸,踏着朝鲜民歌《道拉吉》曲调蹦蹦达达来到老大宿舍。那时老大正迭起双脚躺在行李上发呆,故未起身。李文书跳进屋后,见老大未搭咕自己,便故意将报纸重重扔到炕上,然后用小拳头捶了老大腿一下说,

    “喂——我进来啦……老大同志,把你的狗窝好好糊一糊,别一天勒勒哒哒的。另外晚饭后我找你有事!”

    “去哪!”

    “到外面呗,去哪!”

    “我不去,有事就在屋里说吧。”

    “你可太咯盈人!让谁把你吓怕了,现在拿我来扎筏子。”

    翻楞李文书一眼,老大未吭声。接着李文书便由着性子说,

    “好吧!先给你说点眼巴前的,要紧的事等以后再和你说。你听着,现在全营伙食都合在一起啦,发饭票的事都控制在营里。你排的战士又要面临着挨饿,咋办?”

    听此一说,老大就像被蜂子螫了似的,腾地一屁股坐起问,

    “那怎么办?”

    “不知道,你躺着哇!坐起来干嘛?小样!”

    李文书嗔怪地翻楞老大一眼接着说,

    “现在,我只能到营里去想想办法了。老大,还有一个信息,营里食堂向咱连要两名炊事员,以我看应该把我们自己的人打进去,日后不愁吃不饱饭。”

    “乖乖!好主意!”

    ……

    后来在老大和李文书共同努力下,终将一个外号叫地主的沈阳知青,和另外一个叫丁兰英的抚顺女知青“打入”食堂。在地主和丁兰英尚未站稳脚跟的那段时间里,战士们又面临着饥饿。

    一天中午,营里改善伙食,居然每人分得两个馒头和半饭盒炖豆角。打过饭,老大用筷子穿着两个馒头,手里端着豆角,朝索副排长和几个女战士的餐桌走去。行至桌前,老大使脚勾过一把凳子坐下。几个女战士见老大坐到她们的桌上。一个个挤眉弄眼嘁嘁发笑,不一会一个个便出出溜溜地走人啦!走得整个桌,就剩下老大和索副排长两人闷头吃。

    对于女战士的溜走,老大心里明白。这帮丫头,一定以为自己是冲着索副排长来得。她们的溜之乎也无疑是在传达着一个强烈的信号。那个时代的女孩子,大都会用此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愿望;弄不好还真能让她们鼓捣成一对半对的。

    咬了一口馒头,老大抬头瞅了一眼索副排长,发现她的脸颊业已绯红,几颗调皮的雀斑也越发浓重。眼前的这个女人较之工地上风风火火的“假小子”,无疑多了一些女人的韵致。

    顷刻间两个馒头落了肚,对于老大来讲,两个稀暄稀暄的馒头,就像掉进肚里两个枣似的。正在老大舔嘴吧舌之际,一个馒头落到他饭盒里。是索副排长将自己刻意留出的馒头塞给了老大之后,抬腿欲走。这时老大将她唤住说,

    “索副排长,你等一下”

    “有事?”

    脸色通红的索副排长,回转过身来问。

    “放心,这个馒头我肯定吃掉,谢谢你!但我只想问你一下,像这样的馒头如敞开吃,你们女战士一顿能吃几个?你一定对我说实话啊!”

    索副排长停在原地,稍微忧郁了一下说,

    “五、六个吧!”

    听过索副排长的回话,老大挥了一下筷子,示意她可以离去。女人尚能吃掉五、六个馒头,那么男人哪?那大胡子哪?老大思索着。

    正当老大一筹莫展之际,北京却帮了他大忙。那一阵子,是北京带领战士们与食堂展开了一场冷战,果真解决了战士们吃饱饭的问题。

    食堂发的饭票比卷烟纸大些,上面印有早、午、晚字样,每顿饭付一张。北京暗地告诉战士们,要尽可能把饭票弄得面目全非,然后对角撕开,用一张票赖两份饭。于是,战士们便纷纷如法效仿,别说还算奏效,成功率且在70以上。

    大概是由于食堂窗口人员与打饭的战士,在饭票的确认上出现过几次争议,食堂断然将原饭票取缔,换成长条型略厚一点的纸,将一个月的日期逐一印上,又在日期拦目中划分出早午晚小格。打过饭,食堂人员就用笔在小格里打个勾。然而此举并未难倒北京,复而又谋划出了新的对策。他又吩咐大家,打完饭后用火柴头将打勾的笔迹磨掉,因为火柴头上面的磷,就如同小砂轮似的好用。

    又过一段时间,食堂仍旧以为其中必有诈,就不再用笔打勾了。不知何人出此孬主意,改打孔。打孔如同火车站检票一样,在原来打勾的地方打上孔。如此这般,食堂人员觉得万无一失。孰料,北京又想出了新的着数,他令战士们在饭单的后面复上一层医用胶布。这样一来,打孔器只能压出一个浅坑,回手在桌子上一压,立即复原……

    第三部分 阿布达里树下15

    娃噜嫂来了——娃噜嫂来到了水库!

    当老大得知此消息时,差点没把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