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娃噜嫂 > 娃噜嫂第21部分阅读

娃噜嫂第21部分阅读

    他乐昏。

    那是一个初冬的下午,当时老大正参加营部召开的生产扩大会议。是朴恒哲气喘嘘嘘跑到营部,用手指将老大勾出,告诉老大这一消息的。会一散,老大便飞也似的向宿舍狂奔。当老大撞开自己宿舍门时,发现屋里没人,就连朴恒哲也不知去向。在屋里,老大愣怔了几秒钟,又打了个踅,便飞快地朝连部跑去。边跑老大边想,娃噜嫂有可能在那。砰地一声,连部的门被老大重重推开,当他一步就迈到地当腰时,发现李文书和娃噜嫂正坐在炕头上,有说有笑地说着什么。看罢眼前的情景,老大不得不放弃拥抱一下娃噜嫂的念头,便倒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脚步,然后讪讪笑着对娃噜嫂说,

    “来了,娃噜嫂……你咋找到连部?”

    “是小李把我接到这的。”

    “哎,你把人撂在宿舍里不管,安得啥心,如果再不回来我们就走人啦,是不?”

    李文书拉着娃噜嫂的手冲着老大说。

    “这会开得太磨叽。”

    “肇排长,(李文书很少这样称呼他。)你嫂子今天就住在我那啦!晚饭也在我宿舍吃。你要想过去一块吃的话,那就过去,不去就拉倒!”

    说着李文书搂了一下娃噜嫂的腰。唉哟,乖乖!这俨然是一副主人的架势啊!你是不是有点过了吧!老大在想。

    毋庸置疑,晚饭是在李文书宿舍吃的。李文书自己住一间小屋,屋里收拾得十分整洁,物件摆放得亦井然有序,看上去给人一种素洁典雅之感。李文书在食堂打了两份饭,又在小卖点买了些方便食品,还特意买了一瓶白酒……

    晚饭后,李文书有意要出去,想让老大和娃噜嫂说说话。经过再三推让,老大还是和娃噜嫂走出李文书的宿舍。

    初冬季节白天很短,当他们出来时,夜已倏然降临。

    应当说那是一个十分迷人的夜晚,满满当当的月光一泻而下。如银的月色笼罩着整个山坳里的一切。山道旁纵横交错的灌木枝条上,被银色的月光一抹而过,根根枝条都折射出银白色的光亮。盘亘交叉而又别致的光条,衬托在黯淡的底色上,宛如一幅经过暗室技术处理过,美妙绝伦的黑白艺术图片一般。举目遥望,这张浸泡在水中的偌大黑白图片,被如水似银的色调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至使整个世界都透着银的素洁和水的柔情。

    浓重的月色下,老大和娃噜嫂踏着月光并肩出了堡子。走了一程,他们便来到堡子后面一个平缓的山坡上。在一棵山榆树下,当老大的肩碰到她时,顿觉体内好似起了化学反映似的,蓦然波澜起一波激|情。霎那间,一股强烈的欲望在排山倒海沙石俱下般冲击着老大。那一刻,老大就像一头咆哮的雄狮一般,上去一把将娃噜嫂抱住。抱在一起后,他们便疯狂地吻着。在这个寂静的世界里,他们那急促的喘息和忘情的呻吟,已无遮无拦。呻吟中老大将颤抖的手,插入她的衣服里面,抚摩她那绸缎一般光滑的肌肤,和那实盛盛的ru房。然后又将手继续向下摸去,他们倒下去了……

    二度间歇式的急风暴雨过后,老大甚觉整个身体仿佛被掏空似的,轻松酣畅。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展感,慢慢向身体的各个部分蔓延。躺在山坡上,老大望着如盘的月亮,轻扶着已扎进自己怀里的娃噜嫂那脖颈和面颊。娃噜嫂也温存地将手伸进老大的衣服里,在摩挲着他那宽阔的胸膛。

    世界又重新恢复了原有的深远与宁静。他们默默无语地沉浸在这无限幸福之中。过了好一阵子,老大俯下去喃喃对娃噜嫂说,

    “想、死、我、啦!”

    “我、也、是!”

    ……

    又过了一会,他们坐起。老大握着娃噜嫂的手,望着远处黑朦艨的山峦,对她说,

    “孩子几个月了,乖吗?”

    “快六个月了,长得又白又胖了!我看有点像你。”

    说完这话,娃噜嫂又娇又嗔地钻入老大怀中。那一刻老大的内心里充满了迷茫,莫衷一是地说了一下。

    “是吗!”

    说到这个话题,老大自是觉得有些沉重,于是不得不将它停下,然后默默地望着山下灯火阑珊的工地和宿舍。望了一阵老大又问,

    “从山上搬下来了吧?”

    “搬下来了!”

    娃噜嫂扶着老大的大腿,重新坐起仰视着老大继续说着,

    “八月份挂锄的时候,关队长就带着社员们,几天就把房子盖了起来。和你哥我们是九月上旬搬进去的。房子非常宽绰,可好啦!。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还有,你走后的第二天,你哥就去了大队。很顺利,当天就把临时户口落到了阿哈伙洛小队。又过一天,你哥天不亮就坐起,急不可耐地到队里去上工。另外,队里今年就分给我们口粮,再加上你哥哥偷着种的,家里到处都是粮食。”

    “终于熬出头了……”

    话未说完,老大忽然想起那年早春的傍晚,娃噜哥和娃噜嫂在堡子口讨饭时的情景,不觉心里抽搐一下,便紧紧将娃噜嫂搂住,然后长长嘘出一口气又问道。

    “娃噜哥好吗?”

    “挺好的,告诉你,他在生产队里已经干了大半年活了。期间你哥给队里提了不少建议。他的建议大部分都被队里采纳。尤其是他告诉关队长如何多搞副业,光靠种粮食是富不起来的。下半年,你哥大部分时间都带着社员去搞副业,挣了不少钱!据说今年的分值要比去年高出许多……不说这些了,你知道我这次为啥来这里吗?”

    “来看我呗!”

    “美的你!”

    娃噜嫂又往老大怀里拱了一下,接着说,

    “这次是肇婶让我专程来的。肇婶说,你最听我和你哥的话,关于你个人的问题她让我来劝劝你。为这事,肇婶还专门找我谈过一次,还问到咱俩之间的事,当时我哭了没说啥。后来肇婶又说大街上的流言蜚语我不听,有与没有现在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求你去帮肇婶劝劝他……‘肇婶还说到,家里那边有给你提亲的,捎信让你回去,可你回了两封信,都给回绝了。你还说,你们谁看好,你们谁就留着,反正我是不要’,是这样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

    第三部分 阿布达里树下16

    老大心事苍茫地说。娃噜嫂依旧将自己的脸贴在老大的脸上,接着又说,

    “老大!听嫂子说,你别再泛傻啦!这绝不是你自己的事。你想想,嫂子能离开你哥吗?如果你要不找人将来把自己耽误了,嫂子我就成了罪人,是我害了你!那样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啊!还有,如果你不找人,你弟弟该怎么办,你还会影响他的。肇叔肇婶那,就更不用说了。你想想是你自己的事吗?嫂子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你不甘心于现在的现状,但人还是要面对现实啊,无论如何路还得要往前走!其实你还不了解,这个世界上好女人很多,走一步吧!将来如果过得不顺心,再来找嫂子。假如你继续这样下去,那你就是在逼我!今天算嫂子求你了……”

    说着说着,娃噜嫂便抽抽噫噫地哭了;哭着哭着,又扑进老大怀里抱着他大声哭起。看着娃噜嫂极度伤心的样子,老大的鼻子猛地一酸泪水也噼里啪啦落下,同时心也渐次软了下来。

    就在老大静静搂着娃噜嫂的那一刻,他在思索,人世间那滚滚红尘给人们带来那么多欢乐幸福,为什么还要把无尽的悲伤与痛苦也累加给人们呢?

    月光下,老大扶起娃噜嫂,捧着她那冰冷的脸蛋一口一口吻着。此刻,老大想吻干她脸颊上的所有泪水。吻了一会老大对娃噜嫂说,

    “我听你的。我会重新考虑这件事的!”

    “真的吗?”

    默然地老大点了点头。过了很久,娃噜嫂用手擦干了眼泪,近似于自言自语地对老大说,

    “那我给你介绍一个行吗?”

    这时,老大不无惊诧地坐起望着娃噜嫂。

    ……

    原来,娃噜嫂是在素克素护河桥南,搭阿布达里大队的马车来到水库的。马车在路经二道河时,被路边一个提着行李的女孩拦住。女孩称也要搭车去阿布达里水库。车伙子欣然应允,于是娃噜嫂就将女孩拉上车。上车后,女孩自是认识了娃噜嫂。娃噜嫂和女孩唠了一路,两个女人谈得十分投机。

    娃噜嫂知道,女孩是二道大队的,叫孙素洁,也是出民工去修水库。孙素洁是抚顺68届知青。六八年她随学校下乡到辽西义县的农村,今年调转到这山里。

    孙素洁的爸爸原乃国民党207师(是集团军的编制,因为兵士都是国民党三青团员,故号称青年军。)的参谋长。辽沈战役后期,她爸爸的部队准备从营口海上撤走,但在大石桥折戟沉沙了。兵败后,她爸爸落荒而逃辗转回到老家。孰料解放后镇反又将她爸爸揪出,被判了二十几年徒刑,关进战犯监狱。直至七四年减刑获释,被政府遣送回老家,就是现在的二道河子大队。孙素洁的母亲是个朝鲜人,得知自己丈夫回了老家,便从抚顺寻夫来到此地。为了一家人团圆,孙素洁和弟弟均陆续转回老家。当提及回城一事时,孙素洁讲她根本就不想回城,因为城里已没有任何亲人了。

    在马车上,娃噜嫂把老大的情况介绍给了孙素洁,所以今天娃噜嫂说,欲把孙素洁介绍给他。娃噜嫂告诉老大,过两天等孙素洁稳定下来,你一定去找找她……

    娃噜嫂走了,是第二天吃过午饭的事。吃过午饭,老大一直把她送到阿布达里,又给她截了一辆拉木材的卡车。在去往阿布达里大队的路上,娃噜嫂曾问及李文书的事情。老大告诉娃噜嫂,李文书的对象在部队,是现役军人。谁要和她有什么一差二错,那就叫“破坏军婚罪”是要坐大牢的。

    还没等上车,娃噜嫂就吐噜吐噜鼻涕一把泪一把哭了。那会,老大那抑制不住的泪水也泉水般涌出。卡车把老大的娃噜嫂载走了,也载走了他的心……

    在老大独自走在返回水库的路上,自己脚下的步子格外沉重。走出几步后,老大突然停住了伫立在山路上发呆。那时老大忽然觉得前方的路,以及前方的一切是那样的陌生,甚至有一种不归的念头油然而生。从那一刻起,老大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一生不能没有娃噜嫂,任何人任何力量都无法改变这一切。老大十分清楚,自己半年多来,为之流血流汗自是认为充满激|情的一切,却被娃噜嫂到来的一夜晚,击得粉碎。

    如此一来,老大几欲再截一辆卡车随娃噜嫂而去,离开这个地方……

    老大没有随娃噜嫂而去,而是默默返回了水库工地。回去后老大无意吃晚饭,当夜幕再度降临时,他独自一人,又来到昨晚和娃噜嫂呆过的榆树下。夜色中,老大心事苍茫地躺在山坡上,凝望着空寂而又黯淡的夜空,他体会到了孤独。离开娃噜嫂,老大似乎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垮塌了一半,又丢失了一半。无意中,老大瞥见右侧一个依稀可见的孤坟;坐在这里的他感觉自己如同孤坟一样的孤寂……后来,娃噜嫂的话语,又在他耳畔响起,“嫂子不能离开你哥……走一步吧……”

    忽然间老大又想起那年春天,他与娃噜哥他们的相识的情景,以及后来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所有故事。过去的一切,就像电影似的,一幕一幕从老大眼前缓缓滑过。从那时起老大开始从心底呼唤着——我心爱的娃噜嫂……

    直至深夜,老大才从山坡上返回。心事茫茫的他回到宿舍门前,一抬头发现里面灯火如昼,不免有些纳闷。老大一把将房门推开。门开后使他大吃一惊,因为屋里正有十几双眼睛同时射向自己。就在老大一愣神的一瞬间,那大胡子边说边从炕上蹦下来。

    “咳——你跑哪去了!我们找你半宿哇!”

    “出事啦?”

    老大注视着围拢上来的人问。

    “老大,张寰宇被人打了!打得挺重!”

    “谁打的!为什么?现在人在哪?”

    “人在他自己宿舍……”

    还没等那大胡子把话说完,老大转身就往张寰宇宿舍跑,那大胡子人等呼啦一下均尾随其后。躺在炕上的张寰宇已面目全非。看罢老大猛地一回身,一把揪住北京的衣领吼道,

    “这是怎么回事——”

    ……

    后来通过北京和张寰宇不十分清楚的话语老大才弄明白。

    虽然宿舍已搬到上面,但张寰宇和袁家女人未断。今天袁家女人到营部小卖点买东西,在大坝的附道上寻到张寰宇。于是,袁家女人便在张寰宇耳朵边如此这般说了几句,因此天一擦黑,张寰宇就急匆匆去了腰堡(就是他们原来住的地方)。

    因腰堡距现在住地不过三里路,所以张寰宇颤哒颤哒很快便到达。张寰宇按袁家女人的旨意,钻进一个废弃的烤烟房里。大约一袋烟的工夫,袁家女人就出现了。就在张寰宇和袁家女人脱了裤子欲干那事时,突然袁家男人带着一帮人等闯进,将张寰宇暴打一顿。打完后,那帮家伙还逼迫张寰宇写下“强jian”经过和认罪书。同时扬言,张寰宇属“强jian未遂犯”,要交阿布达里大队或营部处理,将罪犯打入大牢!然后那帮家伙,就把张寰宇扔到河边……

    当天晚上,老大没敢把张寰宇弄到营部去检查,而是用车将其拉到阿布达里大队卫生所。经过大夫一番检查,张寰宇的伤基本属拳脚所致。

    ……

    次日天一亮,老大独自一人下了大坝,径直奔了腰堡。老大知道,袁家男人今早要去阿布达里大队攉落此事。(这是他派朴恒哲,回腰堡打探结果。)老大觉得,自己一定要教训一番袁家人等,否则他们果真咬定是强jian未遂,尤其袁家女人再反咬一口,那真的够张寰宇喝一壶了!自己经常看布告得知,强jian未遂至少判五年!

    穿过腰堡,老大躺在山路旁等袁家男人。大约早晨七点多钟,由远及近叮叮当当的骑自行车声响起。老大抬头一看,果然是袁家男人骑车带着自己的弟弟。袁家兄弟不可能看见他,因为老大躺在灌木里。

    就在袁家男人骑车从老大身边一过的那一刻,他跟头豹子似的噌地从灌木丛中穿出,挥拳将袁家男人的弟弟掀到车下。紧接着老大又冲上去,一把抓住自行车的后货架一抖胳膊,袁家男人立刻跌到路旁。

    只见老大一耸身跳到袁家男人跟前,飞起一脚将袁家男人踢出一仗多远,然后他又追上去,砰、砰、砰连续又几脚……袁家男人着实不抗打,没几下就死了一般,不动啦!

    袁家男人的弟弟倒是比袁家男人壮实许多。弟弟一见哥哥被打倒,爬起就向老大扑来。就在袁家男人的弟弟扑上来那一刻,老大将身子往外一闪,袁家男人的弟弟扑了空。说是迟那是快,老大回手一掌就砍到袁家男人的弟弟的后脖颈上。袁家男人的弟弟噢地一声栽到坡下。旋即老大便追下去一顿暴打,自不必说。

    最后老大将血肉模糊的袁家男人的弟弟拎了上来,又将袁家男人也提溜过来。他发现袁家男人绝对空壳,轻得可以!袁家兄弟双双跪到地上。这时老大搬起一块足有三百多斤重的大石头,哐噌扔到袁家哥俩跟前,然后自己坐到石头上,视着袁家兄弟。

    半晌袁家兄弟才缓过一口气,睁开眼一看,是他!接下来,袁家兄弟就趴在地上磕头求饶。老大像教育小学生似的,对袁家男人说,你家老娘们如何如何性大,这你知道。她如何如何勾搭张寰宇;这事又如何如何不怨张寰宇。这件事如果你们胆敢再折腾下去,或多说一句话,就要你命……说完老大又飞起脚,将袁家兄弟踢进深沟,随手又举起自行车和石头砸向袁家兄弟,然后他便扬长而去。

    后来袁家果然没敢再折腾此事不说,还偷偷送给张寰宇了一些鸡蛋补身子……

    有无数个理由老大坚信,草根民族是一个崇尚暴力和权利的一群人,这或许是草根民族的劣根。这种劣根性不仅过去传承,而今后也无法改变!草根的这种劣根,恰恰给统治阶级提供了统治方便,同时也助长了他们的为非作歹。

    历史上无论何时,一旦面对北方、东北、西北强悍暴虐的夷族,他们首先选择的是南逃。不信你去查一下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