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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第17部分阅读

他。

    叶明诚有些抱歉地笑:“好像每次跟你说正事的时机都不太对……不过现在做这个刚刚好……来,你帮我把它戴上吧。”

    见秦溪木然无反应,叶少爷很不客气地取出其中一个女式的戴到她手上,然后又抓住她的手非常熟练地把自己那个也戴上了,末了他把两人的手放到一起比了又比看了又看,自我表扬道:“挺好看的。”

    秦溪真的不知道是她记忆出问题了还是叶少爷脑子坏掉了,有一瞬间她都闹不明白他们是怎么从“自首”这么严肃可怕的事情谈到表白或者说是戒指上来的!她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实在是抽不动,于是只得提醒他说:“我们刚刚是在说去自首的事情。”

    不是表白啊喂,更不是在私订终身好嘛!

    她好想点着他的脑袋告诉他:麻烦搞搞清楚状况啊叶少爷!

    哪知道人冲她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用一种相当不负责任的语气和她说:“啊,那个啊,我骗你的啊,你不用担心!”

    秦溪怀疑地看着他。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你说真话的时候没有人相信,反而假话倒是有人信了。这会儿的秦溪就是,虽说表面上叶明诚给人做事很不靠谱的感觉,但她明白他其实是个挺有担当挺靠谱的男人,如此表现,倒像是他有意在拿戒指转移话题,趁机把她哄走后,他好自己去承担所有的责任。

    叶明诚弄明白了秦溪所想,倒是真想去自一下首了,不过转瞬又觉得这样吓她的自己很不厚道,便正色说:“是真的啊……如果我帮你教训那些人渣还得让你担惊受怕,那算什么?放心,这件事我有办法解决的。”

    秦溪还是不相信。

    叶明诚这才明白什么叫作自作孽不可活,他是真的只是想要骗一骗她,然后借机从她那里诓一些体己话来听听的。

    事实上,秦溪她们班的那个班长,现在就在叶氏做事,今日的聚会,虽不说是叶明诚一手操纵的,但他却要他将当年那些参与欺凌秦溪的人,全部都集聚到场。

    他敢做,自然就有绝对的可以压制住他们的力量,让他们就像十年前那次一样,即便被揍得面目全非,却一个字都不敢往外面放。

    只是这些东西,他并不想让秦溪知道,不管是他拿钱去摆平他们,亦或者是他用他的势去威压他们,都不是他愿意坦露在秦溪面前的,他愿意保护她,但却不愿意,让他的保护给她以压力。

    好在秦溪真的是个挺乖的女孩子,虽然不相信,但她怕她的担心会令他内疚,后来便也装作相信了的样子。

    只是步步不离地跟着他,不想他有什么误解,也没有解下他强行给她戴上的戒指。

    车子行了没多久后就被堵在了半途,中国的圣诞节,俨然成了情侣们的狂欢夜。叶明诚看着不时手拉着手从窗外走过的男男女女,心思一动,忽然说:“路堵成这样,怕是一下子通不了了,要不我们走路回去吧?”

    秦溪看看外面,想了想还是拒绝:“天气冷,你眼睛吹到风就不好了。”怕他真是等不起,又补充一句,“这样的时候,肯定有交警在指挥的,就算堵也堵不了多久。”

    显然傻姑娘一点那方面的心思都没有,叶明诚摇摇头,从包里拿出他那副外出必备的眼镜,还有两条相同色系的围巾,帮自己戴上后,看秦溪没动静,不顾她的闪躲,硬是帮她也围上了。

    都准备好了,叶少爷拍拍胸口:“好啦,现在就不怕冷了,我们走吧。”

    不由分说,打开车门拉起秦溪就走了下去。

    从舒适温暖的环境一下进入到接近零下的空气当中,秦溪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叶明诚见状,非常自然地一把将她搂住,还顺便亲了亲她的发顶,低声在她耳朵边问:“很冷吗?”

    那么亲昵的姿势,她整个人都被拢在了他怀里,他的气息干净而温暖,令她不由自主生出一点眷恋的柔软。

    或许是喝下去的酒精令她感觉到无力,秦溪允许自己贪恋了好一会儿,这才红着脸轻轻推开了他。

    街上行人如炽,他们很自然地牵手相依。

    秦溪很喜欢这种信步走在街上的感觉,辞职后帮人家做促销,每次看到下班回家的夫妻或者情侣,手牵着手一边慢慢往家里走一边挑东买西,她就有种说不出来的羡慕。

    不是羡慕他们成双成对,而是羡慕,他们有家可归。

    夜色很美,满街都是节日里欢乐而喜庆的歌曲,秦溪跟在叶明诚的身边,感受着手心里他传过来的温热的力量,恍惚间觉得他和她无非也就是天地间普普通通的一对夫妻。

    上班分开,下班回家,遇到这样快乐的日子,就一起出来遛达遛达。

    有卖花的小姑娘走到他们面前,讨好地喊他:“先生,给你漂亮的女朋友买束花吧。”

    他听了很高兴,不顾秦溪反对,硬是买了一束:“拿着吧,你看大家都有呢,可不能显得我太小气!”

    结果走了没多远,又有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孩子在卖花,那妇女随口一句:“先生给你媳妇儿多买点花拿着撒,就这么一束不好看咧。”

    这意料之外的“媳妇儿”三个字大大地取悦地叶明诚,他回过头来和她笑眯眯地说了一句:“看,这位姐姐眼光就是好。”大手一挥,跟那位卖花人说,“行,给我媳妇儿再来几束吧。”

    那位大姐嘴皮子特别利索,看他心情好拼命地拿好话哄着他,什么“金童玉女”来一束,“天赐良缘”来一束,“郎才女貌”来一束,哎呀,“恩爱百头”得遇上”好事成双”,来两束!还有“早生贵子”,一生最好是双胞胎啦,好,来四束!

    秦溪看他们两个耍宝似地买来卖去,生生囧出了一脸的血,却也没有阻止,只安静地站地边上看着,直看得粉脸如霞,眼神晶亮。

    叶明诚最后买了一大捧花,大姐怕他不好拿,取了花篮上的一根绳子将它们捆成了一束,他也不嫌绑得粗糙,笑呵呵地接过来。

    大姐就跟秦溪夸他:“你老公可真逗,长得帅又大方,人还这么好,姑娘你有福气。”

    秦溪微垂了头只是笑,那羞羞怯怯小媳妇儿的样儿让叶明诚看得心里热乎得不行,腾出一只手来将她一捞,“叭唧”在她脸上很是响亮地“啵”了一记,笑着说:“我福气也不差呀,看我媳妇儿,多好啊。”

    秦溪这一下真是羞极,连耳朵尖尖都红透了,忙拉着他赶紧走开了。

    叶明诚笑她:“脸皮儿真薄。”

    或许是气氛真的太好,秦溪忍不住呛他:“谁有您老脸皮厚呀,炮弹都轰不破。”一口一个媳妇儿,他都好意思!

    叶明诚停住脚,故作惊讶地:“哎呀,有那么厚了吗?”将脸凑到她面前,“你捏捏试试,看这厚度你捏得动不。”

    秦溪被他这宝样逗得忍笑不迭,忙不迭地想要躲,却被他紧紧地搂住了,他将花儿遮在两人前面,在玫瑰花馥郁的芳香里,在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头,他站在一棵大大的圣诞树下面,深深地吻住了她。

    “我爱你,秦溪。”很久以后,她听见他,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有感觉到甜蜜的味道吗?

    ……………………最近看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不好看么?飙泪。

    第58章 端倪

    两人回到叶家的时候,夜已深沉,只有门前的圣诞树,在午夜清泠泠的冷辉里泛着粼粼的光。

    和街上灯火斑驳的热闹喧嚣不同,这里安静清冷宛若遗世独立。

    秦溪乍然有一种盛宴过后独对残羹冷炙的凄凉,被叶明诚握着的手忍不住挣了挣。

    也许在外面的时候,她有过迷失和深陷,但这一刻,已然清醒,而自己显然还没有做好面对叶家人,面对自己家人的准备。

    叶明诚想了想,却也没有为难她,只是开门的时候,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饿了,你做点东西给我吃,好吧?”

    说完,还趁机在她脸上亲了亲,并不带猥亵或者欲念的成分,就是很自然的恋人之间的亲昵,仿佛怎么温存,都是不够的。

    秦溪脸红,却也不好说他什么,进屋后默默地去了厨房。

    一晚上叶明诚就没有吃什么,路上倒是有很多路边摊,只不过秦溪没敢让他吃,那些东西干净不干净另说,还放了许多调料和盐,于他的病情半点好处都没有。

    又走了这么远的路,饿也是正常的。

    秦溪打开冰箱看了一遍食材,最后还是决定给他做碗阳春面,她做得快而轻悄,并不愿意闹出多大的动静来将叶家其他的人扰醒。

    叶明诚一个人待着无聊,就过来要给她帮忙。秦溪叫他别动,他不理,兀自拿了一根葱花在水笼头下清洗。

    他少爷从来连厨房都不进,哪是会做这些事的?连冷热水笼头都分不清,一开开的就是热水,那水虽未全开,但也是滚烫的,秦溪都来不及提醒,就听见他“嗷”的痛叫出声。

    吓得她赶忙甩下手里的菜,开了冷水捉了他的手放过去冲淋,无奈地说:“你这哪里是帮忙,添乱来的吧?要是被烫伤了我看你怎么办。”水寒刺骨,又怕冰着他,还一边淋一边帮他轻轻搓着手掌,终忍不住数落两句,“这水这么冷,等下冻感冒了就好了,你那手术也就算是白做了,要是真的看不见,那才叫是残废才叫难受……”

    说着说着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她抬头,却见他近在咫尺,被风吹乱的头发柔顺地贴在额角,他微微抿唇看着她,俊脸隐隐含笑,星眸之间,情意深蕴,令人一望不由得莫明心颤。

    他俯□来,讨好地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那么轻浅而温柔,却有着说不出来的缠绻的味道。

    秦溪一下就被击中了,心口处像是被人用什么挠了一下,忍不住全身发软发麻。之后很多年,她时常会想起这一刻,想起他柔软的头发,含笑的眼睛,还有,如若春风般温暖多情的亲吻。

    她终于是什么话也说不了,只是垂下头掩住了眼里的悸动,默默地看着流水哗哗,从两人的指缝间流走。

    十二月的自来水如此寒冷,而她心头却是一片火热,茫茫然地,鼻子里满是他的气息,脑海中,也全是他的样子。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厨房里泛着甜意的安静。

    秦溪悚然放开了叶明诚的手,回过头来,只见叶母穿着一袭白色的睡袍站在门口,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个。

    她不由得脸色发烫,迅速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了事被抓包的孩子,既羞又愧。

    叶明诚不动声色地拿肩膀蹭了蹭她,转过身懒懒散散地说:“饿了,做点东西吃。”并不提两人站在一处做什么,还问他妈妈,“你怎么醒了,要吃点吗?”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这么晚吃东西了?”叶母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又瞥了他们一眼,走了开去。

    叶明诚还要不动,秦溪忍不住推了推他。

    “我手还疼怎么办?”

    秦溪真是……睃了一眼并无红肿起泡的迹象,便再不管他,嘴里敷衍着:“等下我给你上药。”硬将他推了出去。

    叶明诚虽随着她往外面走,却撇撇嘴有些不满地说:“你这是掩耳盗铃你知道吗?”又说,“秦溪,我们这样,并没有错,你紧张什么?或者说,你在害怕什么?”

    秦溪闻言微微一抖,僵在原地,待想要说些什么,他已经推开门走掉了。

    等到她把面做好端出去,客厅里只有叶明诚一个人在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小,他却看得很是认真。

    秦溪抬头去看,见竟然是妥妥的天雷狗血偶像剧,不由得眼前一黑。

    叶明诚却嘿嘿一笑,意有所指地说:“看别人痛苦流涕的,顿时觉得自己好幸福啊。”

    秦溪哭笑不得。

    然而不管他怎么耍宝卖萌故意吸引她注意力,她终是不及在外面那么自在,他对此很是无奈,心想着,得尽快把这事都摊开了说。

    他并不觉得,经此一晚,他们还有再做什么“秘密情人”的必要,他也不觉得,自己还会忍得下去,等得下去。

    第二日一大早,叶明诚就被外面“噼哩啪啦”的声音震醒了,爬起来一看,居然下雪了,大大小小的雪豆子砸在玻璃和屋檐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视野里已是蒙上了一层细碎晶莹的白。

    他微微一笑,对着窗户轻轻呵了一口气,很幼稚地在上面画了一颗心还有一支箭,画着画着他突然想起那一年,从秦溪学校回来后,也下了很大很大的雪,他拖着丁三摸爬滚打一路顶风冒雪地攀上了白云山,在山顶那块大大的草坪上,他怀着痛苦而绝望的心情,将每一处空地,都写满了她的名字……

    所以叶母进来的时候,习惯性地去帮儿子撩开窗帘,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窗户正中有一个大大的看起来傻兮兮的笑脸,而在那笑脸周围,满满地写着的都是秦溪的名字。

    不用说,那个笑得傻兮兮的肯定就是她儿子了。

    叶母的心微微沉了沉,将窗帘复又拉上,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吃饭的时候,她自然也看到了儿子手上多出来的戒指,那戒指倒不怎么名贵稀奇,就是卡地亚很普通的圆戒。难得的是,他戴得那般招摇,明晃晃地在全家人面前无声地炫,就差直接告诉他们,他情定了。

    叶母忍着不说他什么,叶父和老太爷则是完全地视而不见,老爷子则是不想惯他,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家里就只有叶明瑜笑着顺了他一句:“哥你这是怕我们都不知道你有多幸福是吧?都看见啦,麻烦把你的手收一收吧。”

    叶明诚嘿然一笑,要说什么,叶母眉头轻轻一皱:“吃饭就专心吃饭,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又给老爷子倒了杯茶,另寻了话题把这事岔过去了。

    饭后她并没有急着去公司,找了个借口留下来,将叶明诚叫到楼下的花厅,也没说什么,只将一个文件袋递到他面前。

    叶明诚还开玩笑:“什么好东西啊这么神秘?”说话间将袋子打开,待看到里面的东西,他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直至消失不见。

    叶母什么也没说,等到他看完了,这才淡然问:“你怎么看?”

    叶明诚眉头微微一皱,语气清冷:“不怎么看。”

    叶母叹了一口气:“这个东西我收到已经有好几天了,本来我想着,如果你和她就只是谈谈恋爱那也没什么,人这一辈子谁不会走错路爱错人?”

    叶明诚木着脸反驳:“我没有觉得自己爱错了人。”

    叶母一口气没咽上来,过了好一会才压下心底的怒意,指着他手上的东西说:“怎么就没有错?读初中就叛逆,逃课、泡吧还害得人家怀孕辍学……”

    “真好笑,她是个女的,怎么就害人家怀孕了?”

    “那她跟三院的领导又是怎么一回事?和前男友那个牵扯不清让人家老婆打上门又是怎么回事?阿诚,她这么大了有点感情经历我也不想说什么,但是你真的了解她是什么人吗?妈妈以前觉得她挺乖巧的,可是看了这些东西,我突然发现,我并不了解她。”

    “可我了解她!”叶明诚说,语气虽淡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自信,“三院那个院长是什么样的人,妈妈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至于那什么前男友,其实那次我也在,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上面说的那样,她前男友劈腿和她分手后就娶了别人,现在过不好了想回头来找她,她无辜被打,又关她人品什么事了?”

    “那她的病呢?阿诚,妈妈可以不在意她的出生、学历,但是,她得过那样的病……”

    叶明诚握着文件的手蓦地一紧。

    他看着上面的时间,正是那一年,高考后的暑假。

    高考后的暑假,他在满街上寻找她,他遇见了伤痕累累的她,他看见她在空旷的广场上奔跑,像一只惊惶的蝴蝶,他看见那个男人抓着她的头,狠狠地往树上面砸……他看见她立在医院白色的走廊上,脆弱而苍凉。

    她就在他面前,赤着脚,逃命一样地从医院地跑出去,他以为,她只是从他眼前消失了,却不知道,她是从那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连她自己的世界也消失了,崩溃了。

    因精神病而住院。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后面的内容却令人惊恐不能细想,他无法想象,是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