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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第18部分阅读

    什么样的事情,逼得那个哪怕是遭到同学排挤侮辱和殴打都能淡漠以对的女孩子,无法再守住自己内心的坚持和信仰;他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在那样黯然无光的世界里度过那一个月的;他更无法想象,她又是多么努力,才能还像现在这样,平静地微笑,安静地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会有一点点虐……看文的妹子们要坚强……

    第59章 商谈

    叶母自觉自己已经很开明了,这么多年里,哪怕有过担心,她也从来就不过问自己儿子的感情生活。

    因为叶明诚就是个很拧巴的人,只可以顺毛捋,往往你越反对,他就越来劲。比如他读书那会儿,他们为他操碎了心,结果他全不当一回事,怎么胡混怎么放肆他怎么来。

    从小学到高中,完全是一路花钱买上去的!

    当时很多人都说,他们老叶家怕是要毁在这个儿子身上了,就是叶父当时,也不是没有想过退路的,甚至和她提起,要把外面那个……带回来培养。

    所幸后来,她放弃了,他反倒是自己知事了。这些年里,叶母总算是看明白了,自家这儿子,就是个不服管教的,得让他自己去摸索着走,哪怕摔得头破血流,他也自心甘情愿,爬起来依旧走得稳稳当当的。

    只是这一回,她实在是没法忍住。

    叶明诚对秦溪,摆明了就是要娶回来的架式。这关系都还没定呢,他就已经背着她帮忙把家里人都摆平了,还生怕她不自在,要求所有人都得对他们两个现如今的“眉来眼去”孰视无睹。

    圣诞节的prty,怕她陷在一众亲贵之间难受,还硬要将公司里的人喊来给她当陪衬……

    作为母亲,看着自己疼在心尖尖上的儿子把别的女人这么疼在心尖尖上,那滋味,真是别提有多不好受了。

    可他自己喜欢,她又能怎么样?

    只这一回,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娶个大麻烦大笑话回来吧?

    其实就原本,除了秦溪的家世以外,叶母对她其他方面还是比较满意的,长相佼好、性子安静乖巧,懂得照顾人,最重要的是,还是名校毕业,学历也高,叶明诚要是娶回来,稍微提点提点,让她安安份份在家做个相父教子的好女人还是可以看得见的。

    正如老爷子所说的,他们叶家并不需要娶个女人来锦上添花,所以平凡一点也有平凡的好处。

    直到看到这些东西。

    她不知道是谁寄过来的,先不管内容真假,就这份恨秦溪恨到宁可毁了她的心思,叶母就有直觉,秦溪这个女孩子,只怕是不简单的。

    不是她自己是个大麻烦,就是她身后有个大麻烦。

    而且她居然还有精神病史,这怎么能够?眼下看着是好好的,但谁保管以后她不复发呢?她现在都不强求她身家清白,难道连身体健康无不良病史都不行吗?

    看着叶明诚的表情,叶母的心又往下沉了沉,她试图说服他,声音里添了点难过:“儿子,谈谈恋爱就好了,咱不认真行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婚姻和爱情完全是两码事。”

    “可在我这里,就是一回事。”见叶母还要再说,叶明诚摇摇头,“您不用说了,我相信她。至于她的病,妈,如果您没有看过这东西,您会相信,她得过那样的病吗?”

    叶母没法点这个头。

    秦溪看着除了安静一些,还真没有一点精神上的不正常。就连照顾人,也比一般人多了一点耐心和细致,交托给她的事,她也无不给你办得妥妥的,更难得的是,还从来就不会让你觉得她逾矩。

    叶明诚便笑了笑,走过去一把抱住叶母,真心诚意地说:“妈,谢谢您。”

    谢谢她先来找他,而不是拿着这些东西直接去找秦溪。他相信,如果他妈妈把这个撂到她面前,根本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秦溪就一定会离开他。

    她看似平静而坚强,可其实心里面住着一只敏感的小兔子,会本能地躲避一切有可能的伤害,也许她不会逃,但是她永远都不会再对他打开心扉。

    叶母有些丧气,真心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做了。

    叶明诚在她身上蹭了蹭,安慰说:“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会查明白这一切的。在这之前,我答应你,一切都维持现状,行吗?”

    叶母没好气:“那你能保证你的心也维持现状吗?”

    叶明诚哑然,片刻后叹息一声笑着说:“真是知子莫若母,这世上最了解我的,果然还是妈妈。”很不高明地拍了一个马屁后,他又保证,“我不会让她带着一点点怀疑和质疑嫁进来的,妈,我可以保证,我娶她的时候,必然是您心甘情愿同意的时候。”

    说什么要她心甘情愿,还不是不想秦溪受一点点委屈么?

    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天下儿子皆寡恩!叶母不愿意跟他起纷争,也懒得同他再说,就摆了摆手,让他快走。

    他倒还晓得抱住了她,硬讨得她一个笑脸了才离开。

    叶母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叶明诚从花厅出来并没有直接去找秦溪,他回到书房,又把那些东西仔细看了一遍。

    寄这个的人,显然对秦溪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甚至是很熟悉的,否则,不可能知道得这么多这么详细,而且像病历这么私密性的东西,一般人是不可能弄到手的。

    更何况,里面还附了一张她住院期间的照片。

    照片是在外面拍的,狭小的房间里,她披散着头发安静地坐在那儿看着窗外,素白着一张脸,像一朵被抽干了水份的花,没有一点生机与活力。

    眼角甚至还能看到他曾经见过的外伤,很显然,当时她是从医院出去后没多久,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如果那时候,不是因为怕她难堪而放走她的话,是不是,很多结果就可以改写?

    叶明诚叹了一口气,实在是不敢想她后来到底又经历了什么,亦或者是那次事情的后遗症?又是哪个熟悉她的人这么看不得她好,会寄这些东西来他家里。

    熟悉她的人……有一点叶母还真是说对了,他也并不是很了解她,除了盲目地相信她的好以外,她喜欢什么,她讨厌什么,她身边有些什么样的人……他知道的,真的并不多。

    他原本也想着慢慢了解她的,但很显然,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用力搓了搓脸,叶明诚把文件锁好后去了秦溪的房间。

    她并不在房里,门轻轻一推也便开了。叶明诚很少进她的房间来,主要是,她的生活基本上都在围着他转,往往他需要的时候,她总是在他身边,所以并不需要他来这里找她。

    这房间和她住进来那会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看得出,虽然他说过这房间由得她支配,但她几乎都维持着原样,摆在明面上的属于她的东西,少得可怜,便是床铺,也被她整理一丝不苟,干干净净的。

    她很努力地减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由此可见她的谨慎和小心翼翼。

    再联想到她的身世,自小父母离异,跟着母亲在继父手下讨生活……叶明诚吁出一口气,觉得眼里有点儿潮,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把,生生地疼。

    他走过去在书桌前坐下,这里大概就是她唯一摆出来的东西了,也就是两本书,一本西医综合辅导讲义,一本考博要用的政治书,桌子正中放了一个笔记本,笔都还放在本子中间夹着,很显然,在她出去之前,她应该是正在写着什么。

    叶明诚有些好奇地打开,他本来以为是她的学习笔记,不想看到打头却写着:叶先生病情记录。

    姓名:叶

    性别:男

    年龄:27

    ……

    病情诊断:因严重感染引发的病毒性角膜炎,眼痛、畏光、流泪、红肿,双眼角膜中央区可见白色树枝状溃疡……

    他忍不住微微笑,手指在“叶”那个字上面细细摩挲了一会,想象着她写下自己这个姓时的心情。

    那时候,她大概以为,他只是她一个曾经的同校同学吧?

    再往后看下去,整个版面十分干净,像她那个人一样,便是最寒酸的穿着,瞧着也令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愉悦。

    记录的最开始,是一张她手绘的,他每次复查的时间表,后面则记着术前和术后她帮忙做的一些治疗细节,以及每个时间段的恢复进展情况。

    本来是很枯燥的东西,中间还夹着许多晦涩难懂甚至他听都没听过的医药和医学名词,但因为字写得漂亮秀丽,排版也是松紧有度,叶明诚一页一页看下来,倒觉得颇有趣味。

    正看在兴头上,秦溪却回来了,看到他的时候,她微微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妙,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略带了些歉意地问:“是有什么事吗?”

    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到她房里来,也没有问他怎么不取自拿翻她的东西,只是目光忍不住往笔记本上面睃了睃。

    被抓包了,叶明诚其实也是有些囧的,不过他向来是无理也要搅三分的,便干脆大摊了那笔记本,很是喜滋滋地说:“原来你从那么早就开始注意我了呀~~”

    秦溪无语,一个病例记录罢了,他是怎么看出那些有的没的的?

    就不理他,只是问:“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叶明诚心里是巴不得她不提这一茬,就随便寻了个理由说有什么事什么事,完了看到她的手,却发现上面光凸凸的,昨天刚戴上去的戒指俨然已被她取下来了,便捉了她的手,凶巴巴地问:“戒指呢?”

    他这一下动得急,倒把秦溪唬了一跳,听见他问,抿了抿唇,不说话。

    “戒指呢?”叶明诚还是问,声音里已隐约有要起风暴的意思。

    秦溪想了想,并不想把他惹急了,便老老实实地从脖子里掏出来:原来她寻了一根红绸绳,把戒指戴到脖子上了。

    叶明诚看了哭笑不得,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人家是‘掩耳盗铃’,赶情您这要高级些,来个‘掩戒盗情’?”

    秦溪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作势又要把戒指放回去。

    叶明诚却拦了她,取了桌上一把小剪刀将绳子两下剪了,又把戒指强硬地重新戴回她手指上,说:“就戴着,怕什么呢?我知道你是怕我家里人说,不过你完全不用担心,也不用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每年拼死拼活地工作赚钱,如果赚那么多的钱,还不能够自如地喜欢自己喜欢的女人,支配自己的婚姻,让我的女人自由自在地活着,那我那么努力到底是为什么?”

    说着话他将她的手指包在掌心,不是很用力,却暖和非常,隔着皮肤顺着经脉像是能送到她心里。

    秦溪被触动般脑子空了一刻,眼睛不由得有些酸胀,然而她情绪正刚刚好时,他却突然又来一句:“再说了,我早上已经跟我妈说了我们俩的事了。”

    她立时有些懵,抬头呆呆地看着他:“啊?!”

    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起来有些傻兮兮,叶明诚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很是耐心地解释:“就是,我和她说,我们两个好了,然后我妈问我,丈母娘那边搞定了没有,让我先到你家提亲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呃,在老公工作这边玩儿,因为没网线,所以以后的更新推到晚上八点……

    第60章 怀孕

    秦溪这下是真的吓到了,有好半天都没法正常地说话。

    她脑子里滚过很多想法,昏昏沉沉地想他怎么就能把这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她还在他家做着事,这就跟他好上了,他们家的人就不会觉得她心术不正目的不纯?

    一会又无法相信,叶母居然会这么亲和这么好说话,明明她之前好像是不太看得上她的样子啊……

    但这些都抵不过要带他去见她家人的恐惧,事实上,她并不怕两人的恋情大白于天下,她也不怕带他去见自己母亲,她只是不愿意,此时面前这种纯粹的两情相悦,最后会因为某些可耻的人,可怕的原因而最终变得面目全非。

    这时候有多让人沉醉,多让人不舍,之后也就有多令她担心失去。

    她想起那时候她以羞怯的心情告诉秦舟说她身边有了一个对她很好很好的男孩子,然后她本是怀着“我已可以成家立业自此以后谁也不能再伤害自己”的骄傲的心情把他带回家的,结果……没一年,张晨就有了另外的女孩子,然后易剑告诉她,“这世上,除了我,不会有男人再对你死心塌地”。

    他居然对她用死心塌地这样的词!

    易剑就像是一条毒蛇,每每都可以令她的幸福失去颜色。

    然而她终究还是聪明的,最初的惊慌过去之后,她立时就觉得不对劲,叶母如果真的想要他去她家提亲,就不可能不先和她摊开来说一说,于是存心诈他,抬头抚额说:“你又开玩笑了。”

    果然,叶明诚笑嘻嘻地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我媳妇儿真聪明,这都被你识破了。”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靠在他怀里的手脚都还有些发软,也就没计较他这冒冒失失的举动,甚至都没有纠正他,“媳妇儿”真的不是可以随便乱叫的。

    只是她的气还是松早了些,因为叶明诚又说:“不过我确实跟我妈提了提,我妈说,得让我跟你妈他们先说一声,省得丈母娘看不上我这女婿怎么办?溪,哪天我再和你家里人正式见个面吧,好不好?”

    秦溪:……

    她心里沉沉的,这本是再正当不过的理由,她也本可以开开心心地带着自己喜欢的人回家见父母……顿了好一会儿,她闷闷地说:“我们说好了等你病好以后再讲这些的。”

    “可是伦家不想当你的秘密情人了嘛。”叶明诚趴在她肩上,跟她撒娇,“我个一大好的大龄未婚男青年,凭什么喜欢个人还得偷偷摸摸的嘛?我不干,我不干,不干不干我不干……”

    秦溪本是心情郁结的,结果生生被他搅得哭笑不得。

    她被他晃得头晕,只能拿话先敷衍他:“我先和我妈妈说一声再看。”

    有了这句话,叶明诚才总算安生了。等他走了后,秦溪都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子,遇到叶明诚,她似乎只有节节败退的份。

    好在年底他也挺忙的并没有专盯着这事不放,迎来送往还有公司诸事繁杂,秦溪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陪他去公司还经常会给他读很多合同和文件,那上面生涩的句子,大笔大笔的财富,常常令她在犯困的同时,生出一些惶惑和惶恐来。

    叶家人对她的态度也和之前并无不同,只有叶明瑜,反倒是跟她一日比一日亲近,有时候,秦溪还会陪她一起去逛逛街做做头发什么的。

    这一日眼看着就是元旦了,叶明诚带着她去参加了一个朋友聚会,因为考虑到他的眼睛还在术后恢复期,都不用秦溪委婉提醒,席上都没有人抽烟,连喝酒都喝得少。

    看得出这些朋友都是真正和叶明诚关系好的,大家天南地北地谈得很是融洽,有时候还会调侃一下某人感情上的事,虽是戏谑的语气,却不掩关心。

    其中有一个还是警察系统的,那人瞧着比这里所有人年纪都要长,生得虎背熊腰,身材高大,长得也很俊朗,只是因为眉眼冷凝,不说笑时就常给人一种莫名的威压的气势。

    秦溪不自觉多看了他两眼,倒被丁三给发现了,那家伙故意打趣说:“我就说沈老大你长得太骇人了,看把我们弟妹吓的。”

    秦溪脸陡地红了,叶明诚转过头来看她一眼,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沈老大便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语气温和:“别听丁三胡说,我不吓人的。”摸了摸脸,有些无奈的样子,“就是长成这样我也没办法。”又说,“我们家叶少爷是个好的,你要惜福。”

    一副当家老大语重心长的模样。

    叶明诚嘿嘿一笑,接话说:“我们家溪溪也是个好的,我也挺惜福。”

    一句话说得众人吐槽不迭:“你这是赤果果的秀恩爱是吧?”

    “欠打是吧?”

    几人扑上来还真摆出要揍他一顿的架式,秦溪都被挤到了一边。她看着实在是闹得有些不像话,又禁不住这些人口没遮拦的调侃,干脆眼不见为净,走出了屋外。

    这里是家庭院式的家常菜馆,院子中间种了一棵很大的梅树,在细雪纷纷中花枝初绽,伴着冷香阵阵,很是怡人。

    里头笑闹声声,日子如此平静安逸,令秦溪生出一种恍若如梦的错觉。

    所以有一天,当梦醒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