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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志第52部分阅读

    ,则是只有黄明知道的,当着嫂夫人不便出口。

    “是,还没好。吴谦伤了元气,恐怕还要静养一阵。”

    “嗯。我听说,今晚上外边不大太平?”

    “是。”黄明道:“嫂夫人放心。黄明已经调集得力人手分往四门把守。府里防御外松内紧。何况外面乱是乱,乱的有章法,不是冲咱们来的。王府固若金汤。”

    “乱的有章法?什么意思?你大哥常夸你是智将。这倒要请教的。”

    “容复。”黄明道:“第一、傍晚的时候我接到斥候的密报,王都四门都有状况。有很强的东西阻断了从鹏城到四门的路径。整个王都现在实际上是被封死的。天已经黑了。诸位王兄跟小世子都还没回来。连王都去鹏城的那些人也一个不见。这是异常的前兆。第二、下午王城正门有过战事。战事虽短却激烈异常。北伯侯崇侯爷跟五城兵马司邓老总都插了手。第三、从入夜开始,不断有来历不明的人在王都中现身。五城兵马司已动了大兵围剿。这是明面上的事。”

    “嗯,你往下说……”

    “斥候传回来的消息,是王都四门此时都被封住,不许鹏城中人回撤。但黄明想,那是错的。封住王城四门的东西应当并不是想阻住鹏城的人回不来,而是想阻住王城的人出不去。嫂夫人请想,此刻在鹏城中的都是什么人?王朝逾七成的顶尖人物都在那里,能阻住他们进退两难的人,这天下未必没有。但既身具如此大威德神通,也就不会轻易入世。 所以今夜城里这个乱局必非偶然。黄明推想,那是有意安排。或者是针对突然在城里现身的人物,或者是怎地,总之谋定而后动。我们武成王府坐据诸大势力之间,左右逢源举足轻重,这种时机,任谁也不会妄动。何况几位王兄虽不在。王府毕竟号称黄门,要动,也没那么容易。”

    黄明侃侃而谈,帘后的贾夫人微微颔首。武成王府的女主人自然知道这座王府表面上虽然不显山不露水,暗地里的防卫力量却从来没有少过二百人。是所谓黄门五百家将。今夜吉凶未卜,参与防御的更是远在二百之上。何况武成王府历代将门,修这府邸时,整体格局便已详加推算。整个王府就宛如一座极大的军营,层层设防,边角不漏,彼此勾连一呼百应。只要家里有智勇之士主持大局。便是 王都中屈指可数的坚固堡垒。

    就在这时,一个全身玄甲神色精悍的人冲进厅来。甲胄之上镌着燕纹。这人一出现,黄明心里便也一紧。他部下的燕组在黄门之中负责往来接应。此人一现身,八风不动的王府才真正开始卷入乱局。黄明竭力压制住语气平静。

    “怎么,出事了?”

    “是。有人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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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不仁(三)

    “多少人?”

    “一个!巽位焕字营的弟兄们看到了,截不住,身法快的惊人。”

    “是慌不择路的人。”黄明道:“不用理他,各营兄弟各守其位,不得擅动。传我的令再调四十八个人了。八个专门守护吴谦。从此时起他身边一刻也不能离人。除非我战死了,府中再无可用之将,否则天塌下来也别惊动他。另调二十人去家庙,二十人去武库。”

    “是!”燕纹玄甲的人大声应和,却瞟着厅中的贾夫人。犹犹豫豫的道:“将军,还有一件事。粉燕子传回消息。”

    “哦?”黄明双眉一挑,“北门如何?”

    “北伯侯的三万苍狼军已经陆续开拔,军行西南,动向未知。”

    “苍狼军么?……唔……”黄明淡淡的点点头,“叫灰燕子也去。跟紧。”

    玄甲燕纹的人迅速退了下去。帘后的贾夫人也长出一口气。

    “四爷对您的同袍很关照……”

    她悠悠的说。黄明也笑一笑。“吴谦当初跟我一起在东陆草原上当兵放马。感情是有的。末将调了八个人护卫吴谦,没一个护卫嫂夫人。恐怕嫂夫人是为了这个心生芥蒂了。吴谦这人有些特殊,我这般关照他,也不全是当初当兵放马的情谊。嫂夫人请见谅。您的安全,末将亲自负责。”

    “也说不上芥蒂。只不过我嫁过来也十年了,天化都这么大了。可老是觉得跟你们这些王朝的猛将还是隔着点什么。我毕竟是女人,兵甲的事总是不懂。四爷说吴谦这人有些特殊,特殊在哪里?”

    “这,恐怕嫂夫人您得亲自去问大王兄。老王有过严命,末将不敢妄言。”黄明恭敬的说。贾夫人微微蹙了蹙眉。

    其实之前她就私下了解过这号称“黄门四秀”的四个人的底细。她娇怯怯的说不通兵甲,但掌故是知道的。黄门四秀齐名当世,当二十年前,他们却并不在一处。那年老王黄衮统兵远征东陆。周纪和龙环当时都是他座下已崭露头角的年轻军官。黄明和吴谦则还默默无闻,在东陆军中是最不起眼的小将,两人加起来才有一百五十个部下。老王是天下的名将,但那次出征,大军已进了东陆的大草原,却连碰上六天六夜不住脚的暴雨,雨大的像从天上扯下来,一丈以外就看不清东西。大军困在草原上整整六天。已被敌军趁势合围。军势将颓,一发千钧。东陆的戍军都以为老王已经败了,谁也不敢擅离防地应援。老王在草原上守了六天,只有一支总数仅仅一百五十二个人的援兵,那就是黄明和吴谦的部队。所有东陆戍军之中只有这两员小将敢在无上命的情况下擅起刀兵,却也是他们凭借对草原的熟悉一直推进到离老王本阵仅余五里,却安营扎寨,就此不动。以一百五十二个人跟总数三万以上的敌军结阵相对峙。第七天仍是大雨,敌军在雨中撤了。第八天天晴了,黄明和吴谦没有面见老王就领着一百五十个人回了戍地,私离戍地犯了军令,绑起来要杀。老王到了。说,黄明可用。

    那至今已有二十年了。二十年前传奇里的小将此刻正恭谨的坐在厅下,唇边两撇胡须丝毫不乱。四秀之首也已经不年轻了,但黄明的一双眼睛仍然黑而沉静,只是锋芒已经被岁月压住了。无论如何,武成王府离不开黄明,就像太师府离不开徐急雨一样,徐急雨之上有余庆和吉利。黄明之上也有黄天豹、黄天彪,但论起对府中的影响则难以取代。这一夜里黄明处变不惊,应付有序,贾夫人也不禁暗暗认同。

    “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就是四爷这个样子吧?”

    “哪里敢当。嫂夫人折杀我了。”黄明真挚的说,“这个王朝真正撑场子的名将,是大王兄。黄明不过是他手下一员副将而已。不瞒嫂夫人说,黄明看似指挥若定,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不过逢到大事,咱们这些人要是撑不起场面,下面的只有更慌。所以只能撑。硬着头皮都要撑下去。何况天下之大,多少龙盘虎踞。世事风云变幻,又有几人能够料透?北伯侯的三万苍狼军前夜突然现身,谁都是吃了一大惊。适才末将布下的探子回报,苍狼军已经动了。苍狼军是九州间的劲旅,黄明推想,此刻王都四围能跟他们对上手的。只有西伯侯的三千虎牙军!北方苍狼对西方虎牙,之前都是四大诸侯仗以成名的名军。想一想就是兵家一生难逢的大盛事。真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三万对三千?这个仗怎么打?”贾夫人道:“既然两个都是天下间的劲旅,兵力以十对一,十则围之,兵多无计,西伯侯大人恐怕要吃亏吧?”

    “也未必。”黄明沉吟道:“西伯侯是四大诸侯中的智囊,保不齐他就有什么后手。何况苍狼对虎牙,极北之处土地贫瘠,没有粮食,满地虎豹妖魔,人要弱了,活都活不下去。所以苍狼军都是天生的战士。西岐一地据说这数十年来经营的极为富庶,百姓丰衣足食,夜不闭户,安享太平,不愿打仗。从这样的人里还能遴选出虎牙军,虎牙军之强在军而不在人。无论如何,四大诸侯虽然各揣心腹,之前从来没有正面相抗过。倘若苍狼军真是冲着虎牙军去的,不论结果如何,都将是撼动王朝的大事。咱们武成王府要在这乱局之中屹立不倒稳如磐石,还得多当心。适才闯府的那个人恐怕就大意不得。”

    这时候,镇国武成王府一处跨院的墙角,飞廉正紧张的喘息着扫视四周。脚踵处的伤痕仍然疼痛,奶奶的张山这一帮人算是跟老子标上了。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飞廉狠狠的想,到底还是让老子脱困而逃。

    之前他已被三山关四大将联手拿了个结结实实,要不是那个恍如疯傻的小子突然出现,恐怕他就没有一点逃走的机会了。那个人突然现身,抱着那小兵的尸体癫狂的大哭大叫,而后竟向羽破霄挑战!东陆羽族的第一高手手执空群照月弓身展双翼浮在空中,整个王朝能打赢他的估计也就是那么星点一两个。那小子向羽帅挑战的口气之怨毒足以令在场任何人心惊,但接下来的事却令任何人大跌眼睛。他不但没有飞天遁地,祭起任何异宝,而且甚至没能向前迈出一步。他的身体像一节朽木一样栽倒下去。那一刻目睹的人无论是否惊呼出声心神都为之一震,只除了飞廉。

    飞廉被阿香的辣鞭缠住脚踝,仰面朝天躺倒。雷神现身的时候他也只是瞧了个大概。从一开始他就想着逃走,只是始终没有机会,能令三山关四大将同时分神的事情,这王都里还不太多。但当众人的惊呼声响起的时候飞廉敏锐的预感到机会来了。他双肘一撑地面整个人就像装了弹簧一样的弹起来,一抖脚就抖散了软鞭。这一抖脚看似轻而易举,其实却已从软鞭绕脚的时候就已开始谋划。虽然脚上有伤,但两腿上丛丛的黑毛黄毛都向世人无声的昭示着他飞毛腿的身份。他一溜烟的狂奔出去,不是向后,而是向前。

    三山关四大将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飞廉的逃脱,但四人彼此相顾愕然。飞廉绝不是笨人,吃了一次亏就不吃第二次,他发足奔向人群之中,四大将的手段就施展不出来。人群中虽然有张山和晁雷这样的高手,但空中尚有羽破霄。雷神现身直至栽倒,羽破霄都没有射出任何一箭。并非不能,而是不愿抑或不忍。但因此他居高临下强加于张山和晁雷的声威也并未消解。他二人任一个要出手截住飞廉并非难事,但必然会因此露出破绽,到时羽帅是否手下留情可就难说了。因此两大高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飞廉一溜烟跑走。四大将各展身法追击,但已经迟了。飞廉既然已脱出他四人的合围范围,单凭脚力想追上飞毛腿绝非易事。四大将中只有阿香一个女子,但她却冲在四人最前,加之软鞭细长,飞廉脚上有伤,一时竟被她欺近了丈许。飞廉撒脚狂奔,一边嘴里大呼小叫。两只眼睛四面乱转,见远处隐隐一座极大的府邸,屋宇连绵黑压压的一片。心知只要能安然跑到那里,四大将就再难追上自己。所苦的只在于背后阿香越冲越近,一股隐隐的火辣已只冲鼻子,闻上去竟然还醺醺然如若香醇。但也就在这安危生死的关头,援兵到了。那是一根软棒,悄没声的倏然从街边打出,不带一丝风声,狠拍阿香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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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不仁(四)

    软棒不带一丝风声,但长啸声中一团白影刺斜里撞了出来。正是北海七十二路反王之首袁福通到了!那一棒应手而出,既阴狠又刻毒。阿香虽已听到那既短促又尖厉的猿啸,但她兵器是软鞭,咫尺之间硬挡硬架势所难能。何况袁福通雄踞北海十数余年,虽然仗了他伯父的荫泽,但本身实力究也甚为强横。那根软金藤龙棍在荒原之上跟东海长公子姜文焕的冲云鼓浪刀都拼得一记,又岂是阿香能以软鞭荡开?这一记闷棍倘若拍的实了,阿香登时香消玉殒。三大将相隔尚远,齐声惊呼却已救应不及。但就在这紧要关头,阿香身上的红衣陡然爆裂,鲜红的粉末霎时间四方分散。袁福通一声怪叫,大棍点地,在间不容发之际耸身跃了过去,再落地时身形已在十数丈外。眼前光华闪烁,正是三山关三大将联手出击。袁福通大棍横轮,怪叫声中将三个人四般兵器都荡了出去,肩一晃已上了房。

    三大将相顾骇然。眼见袁福通仓皇奔来,立足未稳,他三人趁势夹击,一把板斧两柄锤头加一根短棍还是尽数被这怪物荡了开去,三人均感臂膀酸麻。但转瞬之间只见袁福通蹲踞在房上,上窜下跳,伸着舌头涕泪横流。骇异之余却又不禁好笑。原来阿香身上的红装号称“辣不怕”,乃是她护身三宝之一。一旦展开,丈许方圆之内辣不能忍。那猿猴耳目鼻唇远较常人灵敏,倏然间碰到如此巨辣,自然经受不起。虽然如此,彼此过手一招,已知各有所忌。倘若平手相斗,三山关四大将合力也未必顶得住这凶人。但他既然受不得大酸大辣极端味道,四大将也自有钳制之法。然而眼见袁福通浑身白毛咄咄炸起,一双赤睛恶狠狠的盯着四人,似乎随时作势欲扑,四大将自也决不敢掉以轻心。那时飞廉早已一只半脚抹油溜之乎去也。

    而这时张山与羽破霄已是再度交手!羽帅手执名弓身居天际,张山雅不愿再与之相斗。但眼见飞廉从容逃走,三山关总兵终于不能坐视。然而张山身形一动,羽破霄也就动了。羽帅在明月空中蓄势已久,只是因为不忍才留了雷神一条性命。但此刻飞廉和袁福通皆是他同盟,当日羽先生斩关出城,就此叛离王朝。今日东陆羽帅甘冒大险再入王都,就是为了跟这神秘信使飞廉相会。此人身上干系,大到足以改变时局。就飞廉不能逃走他也要设法相救。何况此时飞廉早已去之远矣。羽破霄又岂能袖手任凭张山追击?夜空中月华陡然大盛,一支月箭轰然而下。

    这支箭并没有散碎成漫天箭芒,但也因此攻势更加犀利,取向更加专注。在羽帅的亲自出手之下那箭虽然只有一支,箭意却已笼罩了四面八方。那箭的用意并不在毙敌而在警示,饶是如此张山仍不敢轻忽,张山深吸一口气扭腰振臂柴刀自右后方斜推而上。那箭在他上空散成水银一般的一片斑斓。张山持刀立在斑斓之中。他安然无恙,但置身之处四周的长街却全被箭芒射成深深一道长堑。

    白羽轻飏,东海羽帅振动双翼行若无事的在上空飘飞。手中的空群照月弓皎如月轮,映得他面容都有些模糊。从地上仰面望去,眼睛会完全被他手中的圆月吸引。张山一声长叹。他并非败给了羽破霄。但在月夜决战空群照月弓则对王朝任何名将都绝非良策。耳边只听得王吉大声道:“将军!”

    三山关四大将之中,王吉性格最为谨厚。连他也不得不开口求援,然则合四大将之力纵然不惧袁福通也决计再拦不下飞廉。飞廉脚程之快,稍纵即逝。张山横刀在手,以指轻叩,朗声道:“十九轻骑定魂玉先生。适才逃走那人,身系今夜乱局枢纽,干系极大。您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定魂玉也一声长叹,振了振袍服,绕过街边短墙,从容而出。十九轻骑本身是维系王都平安的一支特殊部队。本就负有守土降魔之责,但此刻轻骑第一跟轻骑第二都不在王都。定魂玉实已是十九轻骑王都之中的第一人。何况轻骑第一是王,他这轻骑第三位才是实际上轻骑部队的副手。只是此刻大首脑均不在王都。轻骑中人又被土山之战吸引去数人。王都之中实已寥寥无几。何况此时风云变幻,一日数次。定魂玉也并不想将仅有人手过早投入乱局。倘若不是雷神突然横现,定魂玉早已携韦护杨任悄然遁走。但他究是十九轻骑的第三位,既然行藏已被张山叫破,于情于理,也没办法再隐没不出。定魂玉咳嗽一声,淡然道:“岂敢。张总兵既然言出当面,此处便由小可担承。张总兵请即去追捕那干系深重之人。晁将军,那位大人就交给你了。”

    东海羽帅冷然一笑。眼见晁雷手握斩马刀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只见定魂玉缓缓绕过短墙,走到街上,将甲胄袍服解了,轻轻放到一边,露出内里一身轻装软扮。既如袍,又似甲,非文非武,不伦不类。但见他自额头以下,肩、心、胸,腰、双膝双肘之处各有饰物,光华色彩各自不同。有璀璨晶莹一映数丈的,也有黑沉昏暗浑浊无光的。除此之外,身上便无武装,两手空空,也不执兵器。听他口气,竟似能独力将自己拖住,心中微有不信,实看不出此人竟尚胜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