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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志第39部分阅读

    命运在你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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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酬蹈海亦英雄(六)

    王都之南,鬼兵大帐。

    太颠遍体汗流。镌刻有古奥花纹的一百二十八斤宣花大斧不断的轮着激起沉闷的风声。这样沉重的武器即使是西陆的猛将也难单以腕力运使,一旦轮起就不能停止,必须保持一定的力量和速度才能在骤然突袭前及时反击。身经百战的猛士虬结的肌肉上泛着汗光。尽管他的体力仍然充沛,这样艰苦的仗他是很久没打过了。

    曾被天魔的气浪掀翻,为鬼兵们辛苦补缀好的那座大帐已经化为乌有。骷髅王们站在远处已经默默的接受了他们注定没有大帐住的命运。目力好的话还可以发现松散的土地上丝丝缕缕的牛皮条,那是大帐的残骸。在这一夜四面八方掀起的风浪之中,此处的战斗虽然激烈却是沉默的,波澜不惊。八对一的战斗始终在持续,也始终没有结局。

    西岐文臣第一的散宜生不安的在宽袍大袖下捻着手指。他虽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亲自参与战斗,但却也看得出在场的八人都很吃力。西岐有数的猛将太颠和闳夭几次出手都没有作为。反倒是西伯侯的几个年轻的公子,虽然初上战阵却俨然打得有模有样,不愧四贤八俊之名。曾被称为西陆之虎的西伯侯姬昌晚年以子嗣繁多闻名,共有九十九子,其中三十六人学武。但此刻在场上的四个公子却无一是三十六人之一。散宜生清楚,正如大商王朝曾经出现过一个妇好一样,此时的西陆也隐藏着一些杰出的女性。正如亲手培养了这几个年轻人才的老祖母太妊。西伯侯的算学驰名天下,于九州间唯一能与太史台阁相提并论。但在西岐朴素的宫室之中却仍然不时要受到太妊的指点。散宜生是聪明而谨慎的人,他在迅速回想这一切的时候仍然审慎的关注着战局。也才更深刻的理解像这样的四大公子联手西陆四员猛将对阵一个老人仍然直落下风的原因。那沉静严肃仿佛一截枯木的老人一旦动手却爆发出惊人的战力。那就是台阁五老之中的角先生。这等战力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可怕的。然而仅在台阁之中就至少有五个。散宜生无声的吸着冷气,心里迅速的推演棋局。这时在阵中面色苍白的闳夭闷声不响的一枪戳了出去。寒光凛凛的枪尖所指之处虚空一片紊乱,仿佛是极热的午后在土地上蒸腾的空气。

    太史台阁的境术原本是几乎不可能被察觉的。但在由太史台阁之内走出的冉我豹隐精心布置的阵法压制下,即使角先生的境在剧烈动作之前也会展露某些征兆。若非如此,在角先生神出鬼没的打击下纵然强如在场八人也早已覆灭。实际上,即使战阵已展开许久,八人跟角先生之间直接的交锋几乎屈指可数。这朽木般的老人动起来灵敏而快捷。他身形一晃,就从虚空中消失了。下一瞬间已经默不作声的出现在某人的背后。在其他人的救援尚未到来之前他又从容的破开虚空不知去向。太颠的斧头再锋锐也难以斩下老人的一片衣角。好在战阵上共有八人,于是他们两两一组,背贴着背战斗,这样至少可以保证不在瞬息的懈怠中被角先生暗算成功。

    那片出现紊乱扭曲的虚空甚是广大。闳夭的枪在疾刺之中双臂一震就播成一片枪花,将那片虚空彻底笼住。果然在下一刹那两根干枯而坚硬的手指就搭上了枪柄。闳夭能感觉到从枪柄上传回的坚强的反挫。那一瞬间老人现身了。他搭住枪柄的手一个回旋便反扣住了闳夭的枪。闳夭运力反夺但枪在那老人手中如铜浇铁铸一般。但这时一左一右两件兵器已经发着锐响袭向老人,老人的身形一晃就又消失了。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各归原位,小心戒备。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方才就是在这个人的指示下闳夭才及时戳出那一枪。这人此时还只是一个青年,风姿翩然俊俏可喜。在西陆之时闳夭并没把他如何放在眼里。西伯侯子嗣众多,西陆的猛将们在他心目中就比儿子更金贵。因此虽然此人在公子群中早有声名。但每次猛将们望着他奢华富丽的服饰和悠然闲暇的神色就不禁皱眉。那时他们都没想到这看似花花公子的青年在战阵中居然如此沉稳,那甚至是与他年龄和经历都不相符的。仅仅片刻之后,闳夭已习惯了在他号令下作战,而那青年对发号施令也习以为常。他甚且不以之为念。即使在紧张的战斗中他仍然在蹙眉苦思冥想。他在思索老人每次出手的角度和方位。应该有个破绽的。“父亲教导过我,一切算法之中都会有一个空,那就是那算法崩溃的--绿@色#小¥说&网--和本源。天下间没有无敌的术法。必然有一个空,但是他在哪里?……但是他在哪里?”

    “旦公子!小心!”

    散宜生锐利的声音突然响起。青年心头一震,但这时耳边已响起烈风之声。青年看都不看回手就是一剑。他的剑与其说是一件武器不如说是一件礼器,堆金嵌玉满镶了珍宝,稍一抖动就是光华乱颤。这是西陆诸公子之中最俗艳的一把剑,然而在这青年手中却无人敢于轻忽。甚至角先生枯瘦的手指也不敢拿捏剑刃。老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大弯腰闪过剑锋从青年身前钻了过去。劲风一凛之间青年只觉得脸上微微的疼痛。他竟没看清角先生究竟怎样出的手。如果不是及时出剑那么此刻自己所受的决不止是一点轻伤。而老人的身形已急如脱兔。这时老人身前所有要冲都已被西陆八名好手占据,一个状貌朴实的公子正向他递出一招。那是一件奇形怪状的像牛角一般的兵器。但老人的身形仍然在急冲之中瞬息消失。那公子的一击全然落空。他转过头来向着青年公子道:“兄长,您的伤……”

    “一点小伤而已。不要紧。”被称为旦公子的青年满不在乎的笑笑,“说不定也是好事。本来我也嫌这张脸太光滑了。男人的脸上一生没有一道伤疤,那还算什么。奭,你要小心了。我需要你的出手。”

    “自当全力效命。”公子奭简单而坚决的说。公子旦深吸了一口气,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灵光乍现。虽然受了伤但他却模模糊糊的摸到了角先生神出鬼没的出手轨迹。角先生之所以难斗并不是他功力深厚出手精纯,而是他的攻击往往在猝不及防时发起,不及众人反攻便已消没。他的身形在俗世和境中往来自由如鱼得水。而西陆的八大好手却无一具备追击的能力。因此才以八人之众仍落下风。但一味的忍让退避并不是公子旦的本行。在西陆诸公子中他本就以率意独行著称,学识也最为渊博。他在脑中反复推详几次更确定了自己的认识。他知道在场中自己才是那发号施令的人。于是他朗声道:“太颠将军、闳夭将军,辛甲将军,辛免将军。鲜、度、奭。打起精神,准备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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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酬蹈海亦英雄(七)

    这就是日后被称为四大长公子的四个人。公子旦、公子奭、公子鲜、公子度。日后当一切征战烽尘已成过往时,就是他们四个人站在废墟上开始创造新的历史。西伯侯九十九子之中,这四人的位份仅在长兄姬伯邑考和嫡子姬发之下,而代之统领其余诸子,享有贤名。尽管西岐的将帅们对这些从来没上过战阵的年轻人仍然将信将疑。但在这一夜,在公子旦朗声发出号令之后,他们亲眼见到了这些锦衣玉服钟鸣鼎食的人瞬时爆发出了怎样的意志!公子旦在发出号令后便猱身急退,俗艳的剑在夜色里颤动出一连串连绵的宝光,与此同时一道沉闷的风声已从他头顶掠过。那是一根灵动如蛇的东西,仿佛是长鞭,然而在夭矫挥出的同时那东西上不断发出吱吱咯咯的脆裂的声音,顷刻之间就比出手时长了一倍,借着周围的火光可以看到无数细小的茎和叶正疯狂的从那东西上生长出来。那是一条藤蔓。

    四大长公子和他们的兄长姬发五兄弟共同拥有奇特的命数。五人的命格分别占据了五行之一,命数之大更是不可思议。在虚空中横生出藤蔓的人沉稳的站在公子旦身后,那便是拥有木命的公子奭,此命又名甘棠之命。被公子奭驱使着其强足以裂石破木的藤蔓狠狠抽在虚空之中替公子旦阻住了追兵。藤蔓仿佛并没有击中什么实质,但虚空中却乍然亮起一簇星火。从藤蔓上传来的强烈反震令公子奭也一皱眉头,但他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击中了什么。这是酣战至今西岐方第一次击中角先生。尽管角先生的身形几乎还没有脱出虚空。阵中的八大高手和阵外的散宜生同时精神一振,但就在此刻公子奭的手上一轻。那根藤蔓就从中断开了。

    公子旦刚刚还压制不住的欣喜立即被平地而起的恐惧吞没了。他和公子奭情谊极为敦睦,自然也知道公子奭的藤蔓究竟何等坚韧,就是锋利的刀斧要割断它也绝非易事。但在那不知何物的攻击之下说断就断。公子旦大喝一声同时手中俗艳的剑就刺了出去,在他和公子奭身前散播成一片熠熠生辉的光芒。就在顷刻之间无数清扬激越如琵琶轮指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在他身前响起,剑芒四处都亮起璀璨的光焰。公子奭双掌一拍,一层沉暗皴皱的甲胄便同时布上了西岐八大高手的身躯。这层木质的甲胄便是公子奭的木牢之术。一旦布成,就是再凌厉的攻击也能顶一顶。而这时一个阴沉的声音猝然从阵中响起。

    “归妹!”

    公子旦的身形像猎豹一般矫捷的扑起。稍慢一瞬之间公子奭也疾冲而出。不单是他们,阵中的西岐四将也不约而同的一齐向西北狂奔。只有喊出那一声的人疲累的坐在地上。这个人年纪并不大,但看起来却有些苍老,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眼角已经有了皱纹。另一只眼睛却隐藏在眼罩之下。和神采飞扬的公子旦迥异,他的相貌甚至有些猥琐。阔嘴之上两撇鼠须毛茸茸的才刚成形。然而就是这个人不但位列四大长公子而且比公子旦更快一步的叫破了角先生的阵眼。这就是公子鲜。公子旦适才出剑时大喝着召唤的人。在西岐诸子之中,公子鲜是一个异类。公子旦在繁复交手中凭借高深算法可以大致推算出角先生的动向。但公子鲜却是西岐诸子中少见的完全不通易理的人。因为那是一个天生就拥有阴瞳的人。他隐藏在眼罩下的那只盲眼可以看到凡人无法想象捉摸的事。只是每运用一次功力和精血均会大耗。因此每用一次都需极慎重。倘若仅是如此,他也不过是诸子中的异人。但令他能跻身四大公子的尚有他另一项天赋。就在他喝破归妹位的同时,他身前身后就遽然亮起一片细微的光线,它们无声的出现在虚空中密如渔网。而且不单在公子鲜身边,整个战阵之中四面八方都亮起这样的细线。它们光线柔和仿佛良久以前便已存在。亮晶晶的如银似雪,似乎凝固在虚空之中,但下一刹那这张有形而无质的网就开始全面收缩了。公子鲜散乱在夜风中的长发发梢突然间就碎了,断发尚未飘落就已粉碎如尘。如果不是一个人始终沉默的站在他身边保卫着他,在第一次密网围剿之下公子鲜就会被切成一片血雾。在这一刹那公子鲜却努力喊出另一句令西岐诸将都心中一振的话。

    “——今夜我们注定不会死在这里!”

    这句话一说完公子鲜的声音就哑了,他身形硕大的弟弟公子度用身体掩护住他。公子奭仓促之间召唤出的木甲在那层光网初掩至时就已纷纷破碎,但公子度顶着光网扑了过来将他掩在身下,公子鲜随即听到一连串金铁交鸣般的锐响。即使是锋锐的光网也割不破拥有金命的公子度泛着铁色筋肉虬结的身躯。而这时阵中的诸人虽然都在奋力招架这突如其来的光网心中却已如巨石落地。因为公子鲜的那句话。公子鲜除了生而有阴瞳,尚有一门独特的能力,就是预言。从小他就对西岐世传的算学不感兴趣,却往往能甚至比父亲西伯侯更快的答出复杂的答案。西陆最庞大的家族自上而下从小就对这个孩子有所忌惮。他总是阴沉着脸,相貌又不讨喜。除了因身躯异乎寻常庞大而同样不合群的弟弟公子度,很少有人能成为他真正的知交。但从他口中吐出的话时日一久西陆的人们已经自然而然的深信。他说今夜不会有人阵亡,那就是不会。除了公子度能以金石之躯硬抗光网,其余六人也都在密密麻麻交织的光线之下各施绝学。大片大片的枝叶和藤萝不断从公子奭身周生出,像活蛇一样抵御着层层光网,绞碎一片又生出更多的一片。公子奭全力掩护着公子旦,而公子旦那柄俗艳的剑也终于攻到了阵法的归妹位。

    那柄剑俗艳而华丽,缀满了大块大块的宝石和明珠,甚至模糊了剑身的模样。但那剑点到归妹位的虚空之上却似树枝拨乱了湖面,一层一层涟漪一样的气劲不断从虚空中泛出来,闪烁如银色焰火。喀的一声轻响之后所有附着在剑外的华丽的装饰就都崩碎了。这时候人们才发现,那原来是那样一柄好剑!而紧抿着唇出剑的公子旦也不再是往日懒散悠然的样子,他扬起的双眉也锋锐如剑锋,而他的剑已准确无误的点中虚空。尽管眼中仍不见任何形迹但公子旦已很清楚的感知到切入虚空的剑刃已割开肌肉,但就在这一瞬间他手上一轻,漫天的光网已随之消逝,剑再的时候随之溅出一条血痕。而那隐没在虚空之下的老人已不在了。

    战阵中顿时沉寂下来。只有太颠的巨斧仍挥舞着发出鸣啸。太颠身形高大,方才的那一轮密网急袭中他奋力轮斧仍不能护住自己,右臂从肩至肘被切去了一大块,,若非闳夭及时援手,情况可能更糟。但众人的目光随即都集中在公子旦那柄仍在滴血的剑上。他们终于伤到了那个老人。在四大公子合力之下,西岐八大高手在阵中始终被动的时刻过去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能鼓舞斗志的了。尽管太颠朴拙的脸已因疼痛而扭曲,他仍然裂开大嘴笑了一笑。左手的斧子呼呼挂着风声。

    “揪出来,砍碎!”

    他简短的说。而公子旦却知道情形并不那么乐观。尽管西岐对太史台阁最擅的境术并不了解,他仍然清楚老人倘若真正隐于境中他是伤不到的。他所以能够刺伤老人大部分还是因为公子鲜可以预先窥破老人阵法的破绽,而他以算法补充,这才能及时捕捉到老人从境中突出的那一瞬间。出手命中。但这一剑显然还没有重创老人。而下一次公子鲜是否还能及时窥破老人的行踪尚未可知。公子旦是西岐这一代的英杰,但以他的算法也不可能在毫无助力的情况下提前算准太史台阁角先生的动向。毕竟台阁五老在算学上可与他的父亲西伯侯齐名。就在此时,一个古衣高冠的人悄悄的走进了鬼兵大营。背上背着一个用黑幕掩住的圆柱形的东西。直到他慢慢从梅花鹿上翻身下来的时候鬼兵和虎牙军们才注视到他。散宜生匆忙的迎了上来。

    “以白虎战神之名,你怎么才到啊!还是这个老脾气,蔫声不搭语的。”

    “不论怎样,我不是到了么。”古衣高冠的人漠然无表情的说,“散宜大夫不必着急。无论对手是什么人,怎样的强悍。我这个第三路援兵总不会叫他讨到好去。是吧?”

    他侧头问向背后。黑幕之中传出吱吱的声音。

    难酬蹈海亦英雄(八)

    古衣高冠的人伸出干枯如树枝的手指轻轻触碰黑幕,被手指点到的地方扩散出水波一样的涟漪。他的两根手指粘住黑幕的下摆,稍微往上一提。便有一圈仿佛凝固如实质的白色的光焰流出来。

    “天!”散宜生也低声的惊叹着,“老夫人竟然让你带了它出来。这下子西岐的三宝就全部出场了。可是,这时候……。”

    古衣高冠的人伸手制止了他的话,就在这时。一匹烈马奔腾而来,马上虎牙军的骑士满脸汗水。“大人。西北天空中有落雷。仿佛是金龙一样的东西。”

    “有不得了的人在!”古衣高冠的人沉吟着,挥手令军士退去。“这时候王都内外不知汇聚了多少能人异士,的确有风险。但我还是来早了。我已经故意迟延,本以为到这里应该已经有人战死。你知道。这东西只有我能用,也并不好用。——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