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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志第13部分阅读

    中准确的点到了扑袭而来的刀尖!借着一刀之力黄明才在空中转过身来。一个刻画精美栩栩如生的青铜鬼头面具挟着满天的刀光只在顷刻间再次袭来。黄明深吸口气,手中的枪爆起一面枪幕。

    黄门双枪中的长缨枪!

    一阵密如急雨般的金铁交鸣之声,仅仅是交手一瞬,一刀一枪之间已不知飞快的磕碰冲撞了多少次。但那柄薄刀仍然以不死不休的气势一刀一刀再一刀的狠斫猛砍下来。每一刀都比前一刀杀意更浓力道更猛!黄明自料平地相斗或者未必输于对手,但此刻双足虚空无法借力之时,他实在想不通敌人怎么会刀刀加劲刀劲越来越重。倘若能容他片刻余裕,将十一只纸燕子尽数抖出来,那就未必惧怕眼前这个敌人。但那凶狠的刀劲和漫天的杀意却决不容他有这片刻余裕。便要将他立斩于这百尺高空之上!

    但他腾不出这余裕,地面的人却能。“嗡”的一声低啸,一团白茫茫的光气从地上升腾而起,似乎极慢,但一眨眼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声势直扑使刀人的足底。使刀人这时正以全力的刀气狂轰猛砍黄明。那白气似乎随便一侧身便能躲开,但他浑身的气机尽数灌注在那柄薄刀之上,已经再没有侧身的力道。倘若那白气是射向他的面额、咽喉或者心口,薄刀都能收回杀意及时将那白气挡开。但那白气偏偏射向足底。这时候那使刀的人才发现地面射出那团白气的人场面拿捏之准分寸计算之精竟是他平生所未遇!

    龙环凝立于长草之中,抬手,张弓!他甚至没来得及拔箭。几乎是在惊觉黄明遇险的同时龙环就张弓在手,随着弓弦射出去的不是箭而是他素日蓄积的真元!那团白气看似柔和其中蕴藉的锋芒却几可说无坚不摧。这一箭出手,龙环的脸色就白了一白,但几乎没有任何喘息时间龙环立即走兽壶里抓起一把箭,只一弓,满天箭雨轰然射出!

    这些箭是散射!即使以龙环之能仓促间也只知敌人已经袭来却不知敌人身在何处。这把箭向前方轰然飞出布成一个阔大的扇面。但其中有些箭射出一段距离之后却开始斜飞直冲钻天入地甚至大弯转绕向龙环身后。将龙环的身体牢牢护住。龙环脸色稍和,一口气这才吐了出来,手立即从走兽壶上再摘一支箭。那却是一支精钢长箭,比寻常的箭还长一尺三寸,箭头箭杆上密密麻麻都是符箓龙纹。但这箭还没搭到弦上,他的心口微微一痛!

    那是一把锋锐小巧的略有些秀气的匕首!

    与此同时,荒原之上,温雅的年轻人抬起头来。

    “似乎开始了呢,大人!”

    “该来的总会来的,没有办法。”老人长叹,“这或许就是‘空’的力量吧。我们的计算还差一点没有完成。”

    “要不要赌一把?”年轻的申公眼角绽放着笑意。

    “哦?怎么赌呢?”

    “就赌我们的计算能在他们决出胜负前结束吧。”年轻人淡然道,“我知道来的是武成王黄门中的四秀:黄明、周纪、龙环、吴谦。”

    “那我就赌不能吧。”老人停顿了一下,然后回报出四个人的名字。

    “东宫伯虞、西宫虎、南宫适、北宫无咎”。

    底牌(八)

    “听起来都是大人麾下的勇将呢!”年轻人不经意的说,“大人对您的属下这么没有信心?”

    “只不过是他们的‘器’不足以承载历史的变动而已。”老人淡淡道:“这些属下虽然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在长河之中终究不过是一点波澜。你不同,你是真正可以站在岸边的钓者。”

    匕首轻轻切入心脉,入肉已三分,锋利的刃贴上去有一点冷。三分之一呼吸之间,对时间感觉敏锐的龙环已可预料到那匕首将轻快的切断他的心脉。如果抽刀够快,以这匕首的锋芒和薄抽出时甚至不会留下伤口。他的血将鲜活着喷溅到封闭的胸腔之内,直到因大量失血而痉挛窒息而死。

    但匕首也只入肉三分而已。一道迅急的黑色身影突然间就横到了匕首与龙环之间,一肩将那匕首震了出去。两道锐利的劲风伴着两条喷涌的血线同时溅出,吴谦面无表情的拦在龙环身前。手中的钢钩微有一点血迹。随即又猱身化作一团黑气与一个矮小精悍的青铜鬼面斗在一处。匕首和钢钩都是短兵器,近身短打的锐风呼啸如罡风扑面。

    这时候,远处的长草中传来一声沉闷的轰击之声。一开始就只是闷,但那声音从那一点爆发而出,周围的长草瞬间就平了,或者说被那沉闷的声音夹带在内拔出、绞碎、飞散!汹涌的气浪推出了一个周围十丈的大圈。几乎是同时,两声粗豪如虎的吼声同时响起,然后地面传来微微的震颤,“砰”的一声,又是金铁交加的一大鸣响!强烈的气劲掀起地上的泥沙草石在剧烈的脚步交错中形成漩涡,而漩涡中是一根狼牙大棍和一把宣花巨斧。两件合在一起超过三百斤的重兵器以开山裂石的威势一次又一次碰撞,撞击,硬撼!已经不需要任何花哨的招式,周纪轮着宣花大斧,周身肌肉虬结贲起在皮肤下冲冲滚动。一次次的轮斧,冲锋,猛砸。伴随着狂野的嘶吼将肌肉里的力量倾泻出来发泄出来直到涓滴也不剩余。这就是周纪对战斗的全部理解!好在他的对手竟然也跟他选择了同样的战斗方式!烟尘灰土从两个人的扭搅碰撞中冲天而起,滚滚汹涌似乎两只犀牛在其下角斗!

    白气冲天而起,倏忽而至。半空中那把长刀退无可退避无可避。那人咬牙,挥刀。他全身的精神血脉和意志已尽粹于那一刀上!汹涌的刀意在刀势未到之前已封死了黄明的所有退路。他竟以同归于尽的狠勇发这一刀!“当”的一声,那刀准确的劈砍在黄明枪刃之上,刀劲一沉,刀刃竟然破枪而入。那杆浑铁点钢枪像竹篾一样竟被这一刀破为两半!

    但也就在刀刃破枪而入的同时,黄明弃枪!他本力已尽,但那破枪而入的一刀却给了他最后一个借力的机会,他别无退路,所以他撤身后退,黄明撤身后退的时候还飞起一脚踹到枪杆上。身形借力后跃的同时双手连挥,腰间的十一只纸燕子已悉数撒出。这十一只燕子的大小,颜色甚至材质都各个不同。黄明撒出十一只纸燕子的同时身形已落到身后一只白燕子上。那时那冲天刀劲在砍碎铁枪之后余劲未息。那也是那刀最后的机会。那人一口鲜血喷到刀上,已是强弩之末的刀劲登时又焕发出冲天的恨意与杀气。这最后一刀已赌上了他的命!黄明已手无寸铁!虽然踏上了纸燕子但刀意已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这一刀誓要黄明性命!

    黄明似乎束手待毙。但在那刀意破空而来骎骎已有破体之势时,黄明出手了!他伸手一抓,便将身边的一只黑燕子抓到手里,一搓一抖便拧成了一杆枪。一杆黑色的铁意厚重的纸枪!黄明出枪,那一枪也摒弃了任何的变化任何的后手任何的犹豫以一往无前的狠勇与霸悍悍然穿出。

    黄门摧锋枪!

    这一枪并非任何绝招杀着,但也赌上了黄明的气血和他的命,这不是任何绝招杀着的一枪虽朴实无华却散发着一种匹马单枪纵横沙场的豪雄气概!枪点似乎长了眼睛的准确的点在薄刀刀尖之上,然后刀尖就像流沙一般碎了,然后整个刀刃都像流沙一般碎了。那自地而起的白气无声的击中在那人的足底。然后那人在空中窒了一窒。雄浑枪劲几乎毫无阻碍的轰在他的青铜面具上。面具中分为二,露出一张娟秀的苍白的女子的脸。这瞬间黄明心中忽然一痛,惊觉时,一口鲜血已喷出。

    “我叫东宫伯虞……“那女子静静说道,然后她的身体在虚空中爆碎,化成流沙一样的东西。那本无声,但黄明却似乎顷刻间听见轰然一声巨响。黄明站在纸燕子上怔怔的看着两半青铜面具无助的跌下百尺高空去。

    “在下黄明。”他喃喃的说。

    龙环张弓搭箭,比常箭长出一尺三寸的精钢羽箭静静搭在弦上,却凝而不发。几乎是在半天中东宫伯虞被震成流沙的同时,与吴谦相斗的那个青铜面具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只是脚轻轻在草地上一跺,人就已不见。而且不但是人影,连在恶斗中已经被激荡的翻翻滚滚的气势与杀意也瞬间收敛到几已不可察觉。远处周纪与他对手的交锋倒是轰轰发发天雷勾动地火。那是单纯的力量与信念的碰撞,已非他人能够插手其间。龙环闭上双眼,有吴谦的照护,他已不必再提防那匕首破空而出无声的切入他的身体。眼睛虽然闭上,心智却是更加通明。他的气机像网一样撒出去网住周围数十丈内的一草一木,任何一点细微的动作和声音都在他这张心网之下一览无遗。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惊觉!

    那是几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麻,从他身体里某个最敏感的角落生出,像蚁|岤溃破长堤一样渐渐带动整个身体麻木,僵硬,失去控制。龙环猛然一声低啸。他手中的箭像逃命一样化作一团流光倏然冲出!与此同时龙环霍然睁眼。他执弓的手已经变灰了。一种失去了生命色泽的暗灰。那时那麻木的感觉已经循着他的神经一直推延到手指、发梢、舌尖。龙环几乎是用最后的一点力量大喝:

    “匕首上有毒!”

    底牌(九)

    就在那一刹那,那青铜面具的匕首出手了。他以迅急如鹰隼的速度乍然出现在吴谦的身后。匕首已搭上了吴谦的脖颈,匕首的锋刃已切割开了颈部大动脉外边覆盖的皮肤。吴谦身上被那匕首割裂的伤口不止一处,龙环最后的嘶喊无疑令他也有些愕然,虽然那愕然或者只造成了一瞬间的犹疑但对用匕首的人来说这一点破绽已足够!指间加力,匕首风一样的划过!

    使匕首的人警觉敏锐可居四人之首。东宫伯虞被黄明一枪击杀的同时,他根本没有抬头看一看就知道东宫伯虞已经完了。那丫头的刀势的确刚猛凌厉人皆难以撄其锋。但那强也就是她的弱。她若不能一刀制敌就必然反手被人所制。而黄明抖出十一只纸燕子之后已经结成燕阵,那已是不可以力敌的东西。即使是地面上,龙环和吴谦的联手也足以须臾间制他死命。所以他只有躲!

    躲到那匕首上的毒轰然发作的时候。那就是他等候良久的机会!

    匕首如风般划过!使匕首的人可以清楚感觉到匕首切破血管的质感,那质感甚至使他隐隐生出一种陶醉!但随即他就不禁怔了一怔,想象中的血线像泉水一样溅射而出的华丽场景并没有出现。被他的匕首割破血管的吴谦不但没有立刻像抽出木条支撑的稻草人一样软倒而是以比常时更加剽悍矫捷的气势猛然撞上了他的身体。明明只是用背,但使匕首的人却似乎感觉到几十把滚热的小刀子同时捅入他的身体,强烈的疼痛甚至掩盖了那一撞的直接威力。使匕首的人胸前数十根肋骨根根断裂。这时候他才意识到龙环的那声喊!

    那不是他的机会,而是吴谦的机会!

    使匕首的人栽倒在地的时候就断裂成了几截,仿佛熟透了的西瓜。从他断裂的身体当中流出来的不是红色的血而是深绿的粘稠的液体。中间隐隐还散发着一层幽蓝。吴谦仍然站在原地,只是神情有些疲倦。他身体上也是伤痕累累,但那些伤口在他身上却似乎只是一种拖累而不是真的威胁。两排小而锋锐的爪正透过破碎的衣甲缓缓收回去。吴谦神情怪异的盯着地上已经烂到无法辨认的那团东西。那绿和蓝只是在片刻之间就已腐蚀掉了周围数丈之地。然后他终于略有些寂寥的叹了口气。

    “你会用毒,我何尝不是。”

    黄明驱控燕阵向下飞去。这场突如其来的生死之战似乎已近了尾声。来敌之中已有两人战死,第三个虽然看起来还很凶猛,但与之对敌的周纪同样凶猛。两人的沉重兵器挟着刮面劲风一次又一次的轰然撞击,两人已经全盘摒弃了招数,大开大合之间暴露出无数破绽但在刚猛气劲之下已无破绽。此刻修为一般的武者即使从旁窥到破绽而进击,兵器也绝不能穿过两人的劲风而准确袭中目的,而任何精巧的攻击在这种已近于本源的格斗中都会像车轮前的螳螂一样被碾成粉碎。两人的气劲和战意在彼此交手百余合后已经错杂交错密不可分。黄明自忖倘若出动燕阵全力,或者也有可能在两人的交锋中硬插进去分开战局。但他更明白这样做的后果应该是三败俱伤。而即使他再强出数倍也没有把握在分开如此激烈战斗的同时保住周纪。这只是他们两个人的战斗!

    然而再强再猛的风雨也有终期。两个人运使着过百斤的沉重兵器碰撞挥击了过百招。即使两人均已是难得一见的猛士体力和精元也在一点一滴的耗尽榨干,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神经都在巨力的冲撞下吱吱鸣响濒临断裂。他们膨胀起更猛烈的攻击与更强烈的气势与对方殊死决战。但随着体力的逐渐损耗最后终于会分出一个胜负,而胜与负的契机就在于谁能以更坚韧的意志将攻击持续到比对方多哪怕一息的时间。

    战场这一端。吴谦已经将龙环缓缓放倒。即使倒下,龙环也仍然维持着那僵硬的张弓开箭的姿势。吴谦小心翼翼的咬破自己的腕脉。跟匕首划过颈间不同,这一次的确有血滴出来,然而那颜色却是鲜艳到近于妖异的瑰丽。他小心翼翼的将那瑰丽的血滴进龙环的嘴里。然后也像是连番恶战的损耗终于从体内爆出来一般猝然软倒。

    所以黄明略微犹豫了一下。此刻龙环跟吴谦都已不能再出手因此是战场上最弱的一环,但周纪跟对手恐怕也就在十余斧内就能拼出胜负。作为战场上最强的一环,他的燕阵如何调配就成为最终胜负的关键。但也正是这略微的一个犹豫,一直伺伏不动的第四个敌人出了手。这人出手之前还堂堂正正的招呼了一声:

    “看枪!”

    并不是偷袭。倘若是像薄刀或匕首一样从背后袭来一枪刺中龙环的背心或者蓄力良久的一枪偷袭击中那还在奔腾壮烈着的两人的气劲中最脆弱的那一点,显然都能给龙环或周纪以重创。但与此同时黄明散在空中的十只燕子也会在片刻间参战出手将他拖住直到主力攻击过来将他也变成地上的一堆死肉。然而那人堂堂正正的一枪竟是破空攻向黄明!而那枪上所有的不是气势,而是气度!

    这一枪时机之精当战局之把握虽不说妙到毫巅却也令人惊叹。从战局开始至今那人一直在专神的观察。并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抢在他之前出手的东宫伯虞跟北宫无咎都比他更狠、更猛、更迅速。也正因此这两人竟是连战死也更加迅速。东宫伯虞被黄明的燕枪跟龙环的无形箭气合击,在空中就碎成了流沙,而北宫无咎与吴谦也竟然只一招间就分出了胜负也定了生死。即使那人功力再强也来不及阻止这两场迅烈的死斗,那只是一须臾事。而那人正因此才明白自己将成为胜负的关键。

    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自信,但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单挑能打得过已招出燕阵助战的黄明!而西宫虎与周纪以刚对刚以猛对猛片刻间两难相下。所以他贸然现身决战黄明显然是不明智的。龙环和吴谦皆已先后失去战力,但尤其是吴谦似乎并非束手待毙的人。即使偷袭杀掉一个甚至两个都杀掉,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摆脱了所有顾虑的黄明的全力攻击,那时候仍然是不死不休之局。所以那人一直在等,等黄明出现一个破绽。这机会很渺茫但终于被他等到了。黄明压低纸燕子飞了下来,并且犹豫了一下两边如何取舍。然后他的十只纸燕子虽仍簇拥在他周围,灌注在纸燕子上的精元和意志已经尽数分散到了龙环吴谦跟周纪西宫虎两边。正因为黄明的精神全神贯注在那两边。这时候他本人却是最强的也是最弱的。那人就趁着这个时机出了手!

    他隔空枪挑黄明!

    底牌(十)

    黄明手中有枪。

    那柄枪是他对战东宫伯虞时用一只黑燕子捏出来的纸枪。虽然是纸枪,坚硬跟锋利远比同样的一把铁枪来的要强。但他手中虽有枪,却不能迎击那一枪。因为他虽有枪,却无势!他的大部分气机均已散发到十只燕子上笼罩住整个战阵,用以防守的不过是他本身力量中的一小部分。在那人的森然枪气之下只能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