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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之惑第22部分阅读

    后来又说想把孩子生下来,匆匆忙忙的,我也没太听明白,需要不少钱的样子……”,宁凝皱起眉头,竭力思索着叶天之前的电话内容,因为当时心绪太复杂,也没有过多关注,现在琢磨起来,疑点颇多。

    “他?叶天?!借钱借到你这里了?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他到底什么意思?你后来借他没有?”,霍汐长叹口气,思索着要不要把心中的忧虑的告诉宁凝,他不愿给她添负担烦扰,只不过,隐瞒也绝非最好的方式。

    “嗯,我的钱很大一部分交由沈亮替我打理,一时拿不出太多现金,你大概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我是希望留一部分资产,以备不时之需的。所以,我并没有叶天想的那样富有和爽快,我给了他一些钱,他接受了,但不是很高兴,希望不会再节外生枝……”,宁凝话说的很婉转,她之前把积蓄交给沈亮在国内投资,瞒着周围亲近的人,暗中藏了后路;现下,她信任霍汐,才肯把心中的隐秘讲出来。

    “你不会是为了帮秦霄才攒的钱吧?瞒着宁国庆,自己偷偷让朋友帮忙运作?”,霍汐眼波一转,猜到了事情的核心,以宁凝一贯淡泊名利的个性来揣测,她肯在金钱上动脑筋,大抵是为了别人。

    “嗯,当时是有这方面的考量,我以为会和他一直走下去,所以后来,才因为背叛受到很大打击。秦霄很早就想创出一番事业的,我看的出他的野心,也了解他的能力才华。觉得有点资本,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谁想到人家根本不屑于我这点铜板。原本,我就是这样说服自己的,狭隘又懦弱,认定秦霄是因为看上石倩倩的家势权力,才跟她在一起。可现在,我发现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秦霄一定有他的目的和难言之隐……”,宁凝直言不讳,对着霍汐,她可以毫无保留。

    此行,对她的震撼太大,父亲口中所描述的幼年秦霄,以及过往残酷的真相,是她从未曾触及过的隐匿。

    “秦霄在布一个局,我现在,最不明白的,就是他到底想要什么?宁宏集团?权力?金钱?其实他都唾手可得,这样大费周章,不惜成为风口浪尖上的活靶子,肯定还有深层的原因,是你我都不敢去想的。眼下最好的方式,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这事情于你我来说,关系并不大。我打算抽身,以前觉得无所谓,就当游戏罢了。可现在,我想法变了,宁愿息事宁人,和你避走远方,过逍遥日子,让他们自己折腾去。”,霍汐沉吟片刻,道出心中的计划,他这次远赴欧洲,也实际上是在为今后铺路。

    “嗯,一切都等回国之后再说吧;我也想,把书继续念完……”,之前辛苦考取的学业被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故所耽误,成了宁凝心中的隐痛和遗憾,她何尝不盼着尘埃落定,可以离开纷扰,过太平闲淡的生活。

    “嗯。对了,至于叶天,进而远之,以后不要跟他有任何瓜葛,就算他缺钱,也犯不上你来出这个人情。我发现,这个人,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霍汐的话,并没有讲的太明白,以至于宁凝再三追问,他也只是以‘怀疑并不能代表真相’为理由,再不肯多言半句,只是不时陷入一种沉思,似是遗憾着人心的诡谲难测。

    傍晚又下起微雨,斜斜打在玻璃上,催促着两人回程的脚步,幸运的是,因为一早就决定住在富森小镇,所以,距离住处并不太远。

    翻盖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老建筑,处处流淌着高傲的古典情怀,从以浅浮雕装饰的胡桃木框落地窗远眺,可以望见悠远绵延的山谷和平静无波的湖泊,宁凝坐在窗前宽厚的栏杆上,无奈的望着床上幼稚的男人。

    “喂!你不是常春藤精英吗?数个巧克力要半年吗?再说,我觉得lis不会喜欢的,别白费力了,她还会骂你没品位……”,宁凝垂下眼睫,神色鄙夷不屑,她觉得自己有时根本无法揣摩霍汐的言行。

    “我给她买就不错了,还挑?!再说,你凭什么知道人家不喜欢?有我这样贴心的老板吗?我觉得lis会感激我的……”

    两人口中的lis正是霍汐的得力助手,干练精明的秘书小姐。他方才在求婚之后的档口,跑到天鹅堡的纪念品商店,为公司下属们挑选了有趣的礼物,尤其是他不可或缺的秘书lis,被以特殊对待,金色丝带精心捆绑着印有路德维希二世头像的纪念巧克力一大盒。

    “呸,我觉得你根本不懂女人心!”,宁凝实在无可奈何,厌弃着他古怪的品位,叹气摇头,将目光瞟向窗外。

    “我懂你就够了。戒指,你也没说喜欢不喜欢……”,他声音极低,目光有些闪躲,小心翼翼的探问着她的心意。

    “你之前说的礼物,就是这个吗?”,宁凝回想起临行前,两人在浴室传情时的对话,方才醒悟到,原来霍汐早有准备。

    “不然你以为呢?我凭什么要大费周章跑到欧洲来,当然,开会忙项目也是一方面。但是,这款戒指是我向法国总店定制的款式,上面的每一颗石头都是我选的!本来我想给你个惊喜,等制作好之后,亲自去巴黎取的。谁知道,你自己不言不语的就跑过来了,只能让人家店长亲自护送到德国来,择日不如撞日,在这边求婚……”,他不愿表功,羞涩的窘迫浮现在脸上,终于长吁口气,将脸深深埋在羽毛枕中,不肯再起来。

    “霍汐,谢谢你。我时常都在想,为什么会是我,你选择的人……”

    粉红色光芒璀璨而坚毅,折射着落日的余晖,照的人有些恍惚;宁凝的话不假,她时常不敢相信,自己竟还是被神如此眷顾着。

    “因为你笨啊……”

    这吻来得猝不及防,火热又深情,让她毫无半点招架之力,只能伸出纤细的手臂,攀上他肩头,让心底化开一池春水。

    京城的秋天总是格外短暂,几场雨下来,连空气里都透着凛冽苍茫,秦霄总是会在早上六点五十分第一个赶到办公室,这是他的性格使然,干脆利落,不肯跟自己半点松懈的机会。

    厚厚的暗色格子羊绒围巾裹在脖颈上,遮盖了小半张脸,显得似水墨画般的眼睛愈发清透深邃,只是太过冰冷疏离的目光,就如同秋雨后的寒风,肃杀萧索。黑色的外套衬得他背影愈发瘦削单薄,远远望去,孤独又冷清。

    “呵,冷死了……”,推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门,秦霄把手放在嘴边呵着气,快速的打开了中央空调的按钮,他怕冷,受不得寒凉的气候,所幸,北京比德国温暖的多,“今年秋天也冷的很早呢,对不对,笨蛋?”,他自嘲的笑了笑,撇着放在桌面上的红色硬壳笔记本,随身多年,边角有些磨损。

    谁也不知道,在记事本最里侧的夹层里,藏着着一张小小的证件照,他独有的笑意和柔情,此时就只能寂寞的付诸在遥远冰冷的照片之上。

    宁凝十几岁的时候,独自远赴异乡,她甚至不知道学校所要求的各种证件上的照片规格是什么。所以秦霄就趋于义务,陪她去了校园内的快速照相馆,打印了很多份照片,然后再一一贴在各个卡片上。只是,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曾经,他将其中的一张,偷偷放在了上衣的口袋里。

    “秦总,够早的啊,还记得我吗?”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短暂的平静,令秦霄心头一惊,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但很快,他就定下心神,将面孔板起,回过身来。

    “你到这里做什么?谁让你公然出现在公司的?”

    “呵呵,您真是贵人拿架子。我和保安熟,招呼了一声,说您昨儿加班,把外套落我车里了,我刚刚看见您上班儿来了,特地给您送来,他们就让我进来了。您也甭紧张,待会儿要是看见我给您预备的东西,一准儿乐开花儿!”,叶天用他独有的油滑口吻,和秦霄打着太极,他似乎笃定了胜券在握,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明人不说暗话,东西给我,我看过之后,给你开价,不会让你觉得亏本。”,秦霄已经彻底换上了冷酷坚毅的面具,他靠坐在总裁椅中,目光凌厉的望着叶天,懒得和这种下三滥多废话。

    “嘿,爽快!我就喜欢和纯爷们儿做买卖!之前您让我盯的事儿,有眉目了。东西给您,您看着开个价儿!”,叶天将厚厚的牛皮纸袋仍在秦霄面前,顺势也坐在了对面的会客椅上,端起饮水机里打出的水,一饮而尽。

    秦霄漫不经心的将文件从纸袋里抽出,他原本只是让叶天稍微注意点霍汐,他压根打心底里没指望这个浮夸庸俗的黑车司机能搞来什么猛料,不过多个眼线罢了。

    但很快,他开始后悔自己的浅薄,文件上的内容令他惊诧不已,就连一贯的冷静也难以再维持,不自觉瞪大了双眼,嘴唇微张,一股恐惧从脊背窜入,让他不寒而栗。

    55杯弓蛇影

    仿佛被一阵电流击中,血液开始倒行逆施,寒气从脊背直直窜入秦霄的头顶,然后再肆意游荡侵袭到全身每一个角落。让他痛苦难耐,无法自持,捏住文件的手不自觉轻抖起来;看得出,他竭力想抗拒住内心喷薄的情绪,只可惜,还是失败了……

    叶天起身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乐见其成的欣赏着眼前的情形,好像一切都被他掌控和料中,嘴角浮现出刁毒玩味的笑容。他有种难以言说的畅快感,活了三十年的人生,从来都处于贫乏市井的底层之中;看着昔日的精英们也被自己玩弄的如此失态,他觉得好笑又鄙夷。

    “嘿,我就跟您说,这绝对的猛料!您看我是那种含糊人吗?说来点刺激的,就绝不会让您失望,这叫什么,职业操守吧?”,见秦霄无意与自己调侃,叶天点起一根烟,将脚翘在茶几上,其实他知晓自己带来的消息是颗重磅炸弹,但却实在没料中,会让秦霄如此震惊失态,“不过啊,这也都是命。我原先那会儿,还真他妈嫉妒过霍汐那小子的好命,凭什么他就天上掉馅饼,娶个千金大小姐,还是个靓妞儿。我他妈就碰不上这好事儿?嚯,谁知道人家是宁老板的私生子啊,那私生的也是生啊。可您说啊,那宁凝跟霍汐,不就是自己窝里搞一块儿?乱来吗!”,说道这里,叶天笑的格外猥亵,他用极尽肮脏低俗的思想,揣摩着霍汐与宁凝的关系。

    “滚!”,骨瓷的茶杯顺着秦霄苍白纤长的指尖丢出,稳准狠的落在叶天面前的茶几边沿上,飞溅起四散的瓷渣,最终在地上摔个粉碎;秦霄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似是在极力压抑着怒火,他眼眶通红,指着大门的方向,对叶天下了逐客令。

    “哟?怎么意思?还甭以为兜儿里有俩臭钱,我就怕你!我告诉你,这料是爆给你了!小子,你要是不给钱让大爷满意,我还就饶不了你?!别他妈以为我们都是吃素的!”,叶天站起身,快步走到秦霄面前,拽住他的脖领,挥拳威胁,想要给他点颜色教训。

    “你要是知道自己是个下三滥,就滚远点。钱我会让你满意,但是,这文件里的内容,如果让我知道被你透露了半点风声,你一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面对叶天的辱骂和威胁,秦霄甚至没有半点闪躲的意思;他垂下修长的眼睫,掩藏着目光中遮不住的杀机,语调平和舒缓,却令人不寒而栗。

    “你他妈还甭以为谁都是吓大的!”,叶天话说的强硬,却也不知是真被秦霄肃杀的气势震慑住了,还是在世俗里打拼久了,懂得识时务的道理,渐渐松开了攥紧的双手,不着痕迹的退到门边。

    “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钱明天到账,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更不想脏了手。滚……”,秦霄声音渐渐低不可闻,他眉头一蹙,闪身躲开叶天,陷坐在沙发里,不肯再发一言。

    因为叶天故作声势,强撑颜面的摔门声,让整个楼层都产生了共振;秦霄长叹口气,躺在沙发上,尖锐的震鸣和天花板上惨白的光线,让他痛苦难堪,颓然的闭紧了双目。

    距离繁华喧嚣的商业区几步之遥,隐匿着一片高端公寓群,在穿过修剪精致的花园喷泉之后,在区域最尾端林立着几幢砖红色现代感的联排别墅。由于天气阴霾落雨的缘故,上午十点钟,这里静谧的如同一幅楼盘广告画。

    纯黑色的奥迪s7轿车像一只暗夜鹰隼,悄无声息划过雨幕,低调快速驶入地库之中。

    破天荒的,一贯如高速机器人般运转的秦霄,会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开会之前一刻,跑回家里。霍汐的真实身世,让他凭空遭受如巨大打击,仿佛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里,那根紧绷的琴弦,在一夕之间分崩断裂。

    窗外的雨势愈发急促,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模糊了外面的景色。秦霄顾不得被雨水氲湿的头发与肩膀,躺在沙发上长吁口气,过往曾经的种种,忽然就鲜艳起来,一幕幕如同电影,无比清晰的放映在眼前。

    原来霍汐是宁国庆的私生子,一直改名换姓的低调生活着,若非被利欲熏心的旧识叶天挖来出卖;恐怕,这个秘密化成灰都不会有人知晓。若此事真的是实情,那么,宁凝在其中,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她与霍汐婚姻的真相,又到底是什么?

    这些谜题颠覆了秦霄的所有计划和准备,让一向恃才傲物,俾睨愚钝众生的他,头一次感到无力和挫败。一种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他似乎隐隐明白了宁国庆的厉害之处。

    这个人,从来不按牌理出牌,他才是真正的鄙视规则,罔顾常理的人,你永远都参不透他的动机和目的,更不会知晓他下一步棋,会落在何处。

    秦霄滑动了手机屏幕,静静的点上几个熟悉的数字,电话很快被接通,无法遏制的心跳让他难以承受;只不过,接下来长串的等待音,却又令人焦躁难安。是多久了,没有过这种寻常人的感觉,紧张又慌乱,像个初尝恋爱的少年人;忽然有种酸楚,肆意上涌。

    “喂……”

    接通的一刻,秦霄的心口被狠狠揪紧,泛白的指节死死握住电话,他不知如何开口,太过隆重的企盼,成了落落寡欢的沉寂。

    “喂,哪位?”,宁凝的声音小心翼翼,她似乎有种预感,这个不做声的电话,一定来自于她熟识的人。

    “你在哪里……”,半晌,秦霄轻叹口气,探问着她的情形;他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宁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欺骗自己的人。所以,心中的疑惑,只消去问她,就一定会给出答案。

    “秦霄?我现在在德国,你……”

    宁凝的话没讲完,似乎就被嘎然中断,突如其来的静谧叫人心惶惶。

    “喂,祸水,好好当你的总裁,别一天到晚马蚤扰别人的老婆!”,就这样,霍汐生硬的抢去了电话,彷如从天而降的声音,劈头盖脸的将秦霄好一顿唾骂。

    之后,电话被挂断,对着听筒里发出的长串忙音,秦霄忽然觉得自己被耍了,他怔怔无语,哭笑不得。

    平静的情形并没有维持多久,恍惚中,秦霄听闻门锁响动。他陡然一惊,直觉是不速之客的到访,慌乱中,将资料匆匆藏进沙发的隐秘夹层。

    “秦霄,你在家吗?”,随着一阵响动,石倩倩走近房门,她面色有些急迫,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我今天去宁宏找你,公司的人说你不舒服,提前回去了……”,她上前几步,坐到秦霄身边,见他不答话,抬手覆在额头上,“发烧了?脸色不太好啊,你想吃什么?我叫厨师送过来……”。

    他抬头,收敛起凛冽桀骜的眼神,目光中满是让人无法琢磨的疏离,柔柔扫过石倩倩的面颊,孤傲的薄唇轻抿,似在做着某种衡量与决策。纯白的衬衣被之前发梢上的雨水微微润湿,薄薄的透出肌肤,勾勒着匀称有致的绝好身材。

    “不然,你先休息一下,我……”,石倩倩被他看得局促不安,这种鲜见的温柔氛围,令她反倒惶恐无措,不知心上人又打着什么心思主意。

    他不接话,猛然攥紧她的手腕,微微使力,翻身将她压倒身下。她有些吃惊,轻轻□了一声,但会快,脖颈就被他咬住,发梢滑过耳垂,酥麻的感觉令她沉溺,哑然失声。白皙双手不由自主的勾上了他肩膀,纤腰一用力,柔软的身躯紧密的贴近了他的胸膛。

    从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