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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宫第11部分阅读

就都得死!”

    李儒急道:“主公啊,即便要如此。但废立可不是件小事,定要从长计议啊。”

    “先生,你可是越来越啰嗦了。若凡事都像你这样顾前顾后,又如何能成大事?”董卓不耐烦道,“难道先生忘了,董太后是怎么死的吗?”

    李儒一愣,面色顿时开始变得难看起来。董太后被逐出宫,路上却偷偷与主公见了一面。他们此行全都是受了董太后的指令,然而主公却杀了她。主公不愿受人指使,而只有这样才能将一切的罪过都算在何进一行人头上。

    “先生若在此刻犹豫,那么董太后岂不是白死了吗?我们多日来损兵折将,花了那么多心思不也就白费了吗?这一切我们必须向他们讨回来,即便何进死了,还有何太后和天子。再说了,即便我董卓答应了你,我手底下的将士又如何能答应?”

    “可是,事当真是急不得啊。”

    董卓脸色一沉:“先生,平日来我对你敬重有加,可是今日你若要再这么说,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李儒一听,立刻不敢再多言,但心中却不免忐忑。过了片刻后才道:“在下领命。”

    “这就对了嘛!先生只管去办,等事成之后定少不了先生的好处。”

    “多谢主公恩典。”李儒说着,语气平淡,然而心中却已是波澜万千。只是董卓的命令也不能违背,看来他也只有依言了。

    董卓走后,刘协一直静坐在屋中,等待的红姐姐的出现。方才的一幕幕还回荡在他眼前,董卓虽已离开多时,可刘协的心中却依旧无法平静。此刻他很想找人说话,很想听到人安慰,而此刻唯一能做这些的,也只有红姐姐了。

    终于“咯吱”一声门开了,刘协满怀期待的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个宫人。刘协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忍不住问道:“红姐姐呢?”

    宫人一听,立刻回答:“奴才刚才撞见红姑娘见她脸色不好,恐怕要过一会儿才能来伺候殿下了。”

    刘协立刻追问:“红姐姐她怎么了?刚才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奴才也不知道。”宫人迟疑了一下,又道,“只是刚才董将军来拜见殿下时,奴才看到红姑娘她在后园中……在后园中……”

    “红姐姐怎么了?你快说啊!”刘协急道,宫人也不再隐瞒,“红姑娘同一个男子在后园纠缠不清,红姑娘还差点掉入了池塘中。”

    刘协疑惑:“男子?是宫里人吗?”

    宫人摇摇头,回答:“是同董将军一同入宫的,长得倒是英俊威武,气质不凡。”宫人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有意看刘协的脸色,“只是殿下应该知道,宫中的女子是不能与外臣有接触的,即便是宫女也同样如此。倘若让外人抓住话柄,岂不是坏了殿下的名誉。”

    刘协沉默了一下,淡淡道:“协儿知道了,只是这些话你不许再告诉别人。”

    “诺。”

    “你先下去吧。”刘协开口,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让红姐姐好好休息,明日再来伺候吧。你出去再告诉他们一声,明日再来吧。”

    “诺。”宫人依言退下,随手又关上了门。

    等他离开后,刘协搬了跟凳子放在窗下,蹑手蹑脚的推开了窗,尽量不弄出大的动静来。

    做完这些后,刘协忍不住往门边望去。只见窗上依旧映着两个宫人的影子,刘协知道那是守夜的宫人,不过他既有此吩咐,想必他们也不会随意进来。

    刘协随手提了盏不大的宫灯,放在窗户边上,等到自己翻出去后,才又将宫灯从窗户内取出,照着眼前黑漆漆的道路,沿着一条人迹稀少的小路朝建章宫的方向走去。

    刘协觉得他应该是见一见哥哥,即便刘辩如今未必想见他,他也依然要去。刘协明白,董卓虽然是皇祖母的族人,与他也有些一点简单的血缘关系,但哥哥却是他真正的亲人。刘协觉得他应该把今日发生的一切告诉哥哥,应该同哥哥一起想办法,因为他从未都没有想要夺走哥哥的东西,皇位也是如此。而他真正想要的,却从来都不是这些。

    第五十章 、窃国(四)

    宁静的府邸中,曹操斜依在踏上随手翻阅着一本书籍,一旁静立着一个下人,却是眉头紧缩的看着他。

    “主公,天色已不早了,主公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上朝呢。”下人忍不住提醒。

    曹操将书本翻了一页,接着又翻了个身,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不急。”

    下人的眉头不见舒展,但也不敢先行离去,无奈之下只能静静的站在那里。

    烛光跳动发出一声声“噼啪”的响动,就下下人昏昏欲睡时,曹操忽然开口:“时间差不多了,你去门外看看。”

    下人顿时清醒过来,不解道:“这么晚了主公要奴才去门外做什么?”

    曹操回答:“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若有就把他迎进来。”

    “诺。”下人应了一声便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出,主公做事向来让人捉摸不透,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果然,下人没过多久便回来了,身后却还跟着一个人。

    曹操看了那人一眼,脸上也没有丝毫诧异,只是对下人道:“你先退下吧。”

    “诺。”下人随即退了出去,屋中顿时只留下二人。

    “元公公大驾光临,实在是我曹操的荣幸啊。”

    “你知道我要来?”元良不禁疑惑,审视着眼前的男子。

    “不知。”曹操摇摇头,但却话锋一转,“不过我知道董卓进宫了,还知道他进宫第一个见的不是陛下,而是陛下的弟弟陈留王。”

    “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要看公公肯告诉我些什么了。”

    四目相对之下,元良心中的警惕又更盛了几分,果然此人是非常之人,绝对不容小觑。元良道:“曹将军实不相瞒,陛下以为董卓今日之举分明是图谋不轨,为防意外还请曹将军率军入宫护驾。”

    曹操却问道:“不轨?有何不轨?”

    元良眉头微皱,回答:“以将军的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董卓分明就是想拥戴陈留王,祸乱朝政。”

    “原来如此。”曹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然而在元良看来这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既然曹操能料到他回来,那自然也不会不明白陛下的危机。

    “事不宜迟,董卓随时都有可能发难,还请将军速速率军入宫。”

    曹操忽然问道:“公公可有陛下的圣旨吗?”

    “圣旨?”元良一愣,摇了摇头,“我心念陛下安慰,出来的匆忙,所以并没有向陛下请什么圣旨。”

    “这样啊,那么这件事就不好办了。”曹操忽然皱眉,做托腮沉思状,“公公是知道的,若无圣旨我便带兵入宫,那可是罪同谋逆啊。”

    元良沉默了一下,审视着他,忽然道:“将军这么说,是否是惧怕董卓的势力,不愿意进宫护驾了?”

    曹操依旧面不改色的回答:“董卓灭了丁原,如今再洛阳城中已是声势滔天,我惧怕他又有什么奇怪?不光是我,就连满朝大臣,甚至于陛下又有谁不怕他?”

    元良面色一沉,语气忽然变得冰冷起来:“这么说曹将军是不愿意入宫救驾?不愿意为陛下而得罪董卓了?既然如此,在下告退。”

    “慢着!”曹操忽然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公公何必这么着急嘛,我何曾说过不进宫护驾了,只是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否则被董卓抓住了把柄,此事不久功亏于溃了吗?”

    “曹将军,陛下如今危在旦夕,董卓随时都有可能发难,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在这里从长计议了。曹将军若当真忠心为主,就请即刻带兵入宫护驾,日后陛下也定会为你摆脱这份罪责。”

    “公公所言极是。这样,我即刻去取兵符,公公先在这里坐着,喝杯茶如何?”曹操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元良坐在桌旁。元良刚一坐下便要起身,却又被曹操给按了下来,“公公别急,公公别急。”曹操说完有为他倒了被茶,放在桌上,“这可是上好的茶叶,公公先尝着,我立刻去取兵符。”

    元良注视着他,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果然是唇齿留香。曹操也不逗留,推门而出。元良又品了口茶,只觉得此事有些古怪,曹操是何许人也,连他和陛下都无法看透。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如今竟然就真的乖乖听话去取兵符了吗?

    元良沉默,心中却暗下决定,他只等这一盏茶的功夫,决不能让曹操就这么拖延时间。接着等待的时间,元良也一并在心里盘算,若曹操不行,接下来又该去向谁求助。

    喝着喝着,元良的面色忽然出现了一丝异常,他右手一抖,手中的茶壶顿时落下,向地面直直的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脆响,茶壶掉落在地上,水花与茶叶混杂着碎片,四溅开来。

    “元良呢?元良怎么还不回来?”刘辩用力一推,隔的最近的宫人便倒在了地上,其他人见状立刻齐齐跪地。“混!你们都给寡人混出去!没有寡人的命令不得进来!”

    “诺。”宫人们收拾起地上残破的茶壶碎片,立刻退了出去。

    刘辩靠着榻边坐了下来,将头深深的埋入了膝盖之中。忽然门开了,接着似乎有人走了进来。刘辩头也不抬,随手抓了一样东西掷了过去:“滚!寡人让你们滚听不到吗?还敢来烦寡人你们”刘辩一抬头,随手抓起一样东西又要掷过去,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

    刘辩一愣,抬起的右手缓缓的垂了下来:“唐姬怎么是你,你走,寡人不想见任何人。”

    女子却也不怕,轻轻的走到他面前,跪地行礼:“臣妾拜见陛下。”

    刘辩注视着她,眼中有一丝不忍,突然间怒道:“走!我让你走听不见吗?难道你想同我一起死在这里吗?”

    唐姬注视着他,眼中有泪光闪动:“臣妾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陛下要让臣妾去哪里?”说到最后,已有一道泪顺着她的脸庞滑落。

    刘辩愣了一下,忽然间不顾仪态的爬了过去,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你这个傻瓜怎么不走?寡人分明让人送你回乡的,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走啊?”

    唐姬的声音在他耳边想起,婉转中带着几分凄楚:“臣妾十一岁便嫁与陛下,跟在陛下身边的日子虽只有短短两年,但这两年却是臣妾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啊。臣妾本以为自己的夫君庸懦,然而嫁陛下之后,陛下的一言一行全都在臣妾眼里。臣妾这才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人,他韬光养晦,坚韧不屈,哪怕自身的力量微不足道,也没有放弃中兴汉室的愿望。臣妾能跟随陛下,是臣妾毕生之幸啊。”

    “唐姬”刘辩从未想过,自己的妻子,这个循规蹈矩、沉默寡言,甚至在他眼里有些无趣的女人,竟然会如此了解他。刘辩一时间泪流满面,内心的感情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只能紧紧的抱着她,“是寡人不好,都是寡人不好。”

    “陛下千万别这么说。”唐姬抚摸着他的脸,温柔的为他擦去了脸上泪水,“陛下对臣妾很好,在宫外的时候,陛下对臣妾关怀备至。臣妾对陛下不光有感激,还有爱啊。”

    “唐姬。”刘辩抓住她的手,忽然间的语塞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宫外却是如此,可是入宫后,等上皇位之后,他为了在外人面前演戏,各地搜罗年轻貌美的女子,也就再也没有去看过自己这个结发妻子,“是寡人对不起你!是寡人对不起你啊!”

    唐姬忽然抬头,掩住了他的嘴,脸上又有一道泪水滑落:“陛下无需再多言对不起,臣妾明白,臣妾什么都明白,那并非是陛下的真心。无论发生什么,臣妾都会陪在陛下身边,哪怕天下人都离开陛下,臣妾也会与陛下同在。”

    刘辩一愣,忽然间推开了她:“你走,寡人不需要任何人。”刘辩说完转过身,便要重新做回椅子上。然而唐姬却爬了过去,用力的抱住他的双腿,“臣妾不走!陛下在哪里臣妾也在哪里!”

    刘辩忽然搬开她的手,将她推了出去:“你走!寡人不想再见到你!”

    然而唐姬很快又扑了上来,抱住他的腿:“臣妾不走!臣妾就是死也要同陛下在一起!”

    刘辩紧握着双拳,咬咬牙,忽然间将她踢了出去:“寡人叫你滚!你听不见吗?快滚啊!趁他们来之前滚得越远越好!”

    然而谁知就是刘辩这一踢,唐姬一不留神便撞在了一旁的香炉上,额头上立刻有鲜血流下。刘辩一见慌忙跑了过去,抱着意识有些恍惚的她:“爱妃,爱妃你没事吧?”

    唐姬睁开眼注视着他,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伴着顺着脸庞淌下的鲜血,带着几分残酷的味道。“陛下,臣妾没事。”唐姬抬起手,为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只要陛下不再赶我走。”

    “寡人不赶你走,寡人不赶你走,寡人再也不赶你走了。”刘辩说着,已是泣不成声,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二人跪地相拥,刘辩从未觉得时间竟如此短暂,短暂到自己的生命竟仿佛凝固于此刻一般。然而即便如此,等待他的终要来临。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推开了。几个军士走了进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接着便见一儒生装扮的人端着一个托盘,一步步的走了进来,走到他身边,神色庄重异常,仿佛在进行着某种祭祀一般。

    第五十一章 、窃国(五)

    “臣李儒拜见陛下。”

    刘辩看着他,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李儒,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刘辩冷“哼”一声,面色一沉,放开唐姬理了理衣冠端坐在屋中,“你是奉董卓之命来杀我的吧?”

    李儒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何尝见过这样的刘辩,锐利的目光下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睿智。李儒忽然跪地,将手中的托盘举过头顶,恭敬道:“臣不敢,臣是奉主公之命来给陛下送酒的。”

    “酒?拿过来我看看。”

    李儒立刻起身,低下头,躬身将托盘递了上去。

    刘辩取过,放在鼻尖下一嗅,若有所思道:“好酒,果然是好酒,看来董卓他有心了。”

    “呈给陛下的东西,主公他不敢不用心。”

    刘辩端着酒杯,注视着他,道:“那寡人问你,寡人喝了这杯酒后,董卓他又该如何?”

    李儒回答:“这个就不用陛下操心了,不过请陛下放心,陛下终究是陛下,无论在何处都会享有帝王之礼。”

    刘辩注视着他,忽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好,董卓果然为寡人想的周到。只是他是否想过,如何堵住朝臣还有天下人之口?弑君啊!弑君啊!这样的罪名他区区董卓又如何能担当得起啊!”刘辩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李儒脸色微变,转而对身边的军士说道:“这儿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先退出去,守在门外,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进来。”

    “诺。”

    李儒转而对坐在地上的唐姬说道:“还请娘娘也暂且回避吧。”

    “不!我不走!”唐姬连滚带爬的到了椅子边,紧抱着刘辩的双腿,“我要同陛下在一起!”

    刘辩放下手中的酒樽,伸出手搂着她的肩:“爱妃不是外人,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李儒注视着他,目光有些许复杂:“陛下韬晦,臣从前竟丝毫没有察觉。”

    刘辩冷冷一笑:“韬晦?何来韬晦之说?”

    “陛下并非沉溺于酒色,也并非主公眼里的昏庸无能。否则陛下如何能知道主公会弑君,又如何会知道臣遣退下人是有话要说。”李儒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以陛下的才智应该清楚,我主即便扶植了陈留王,但也同现在一般无异。因为洛阳的兵权如今已全部掌控在我主手中。陛下‘昏庸’,对我主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可是我主却依旧还是要这么做,陛下你可知为何?”

    刘辩一听,立刻追问:“为何?”这何尝不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李儒忽然间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些许的讽刺:“正是陛下的佯装庸懦,才让我主起了杀心。我主行事手段虽残忍,可他却深明用人之道,一个没有用的人在他眼里是不配活在这个世上的。陛下怎么也不会想到,陛下的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