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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宫第7部分阅读

    卸罪责,想要掩盖你刺杀陛下的事实吧!”

    刘辩听后,顿时冷静了下来,坐回了椅子上。

    刘协则不住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骗人!”

    刘辩注视着他,眼底有一丝期望。然而何太后的话,却让一切又烟消云散:“哀家还有一样证据,证明陈留王的确有谋害皇儿之心。”

    “什么证据?”

    何太后不答,只是叫了一声“来人啊”,就立刻有太监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奴才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

    刘协一见此人,也不由得脸色一变,这正是他移居于长乐宫偏殿时,为蹇硕送来桂花糕的太监。此刻不知为何,竟出现在这里。

    何太后道:“皇儿,此人本是蹇硕的心腹,陈留王移居于长乐宫,就是此人帮助陈留王与蹇硕暗通消息。陈留王和蹇硕的阴谋,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的了。”何太后说完,转向跪在地上的太监,“你知道什么全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然皇儿和哀家都绝饶不了你。”

    太监立刻称“诺”,立刻将蹇硕以桂花糕向刘协传递消失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其中自然也提到了那一包毒药。

    刘辩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十指紧扣着椅子的扶手,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句虚言寡人立刻就要了你的命!”

    太监立刻磕头:“奴才所言句句属实!陛下若不信奴才可以一死明志!”

    何太后在这时开口:“皇儿,这个奴才说的句句属实,陈留王的确与蹇硕串通意图谋害。”

    刘辩道:“如今他口说无凭,母后如何断定他所说的是实话呢?”

    “哀家还有物证。”何太后说完又唤了句“来人”,立刻有宫女端着一个托盘上来,托盘上盖着一张红布,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何太后又继续说道,“你告诉皇儿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诺。”宫女行了一礼,开口道,“奴婢本是长乐宫的宫人,后被分配到偏殿伺候三殿下。今日黄昏三殿下遣退了全部宫人,奴婢不放心就偷偷留了下来,谁知却看见三殿下将此物埋在院中。三殿下走后,奴婢才将此物挖了出来,找太医一看才知道这包东西竟是毒粉。”宫女说着,忽然间揭开了红布,又继续说道,“奴婢心知此事事关重大也不敢隐瞒,因此便立刻去禀报了太后娘娘。”

    刘协心中一惊,他何时遣退过宫人,分明是他一回来宫中的人便不知去了哪里。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解释,何太后便抢先道:“哀家亲自问过太医,又对过口供,此毒粉与蹇硕给陈留王的一模一样,错不了。如今已是证据确凿,请皇儿快快治陈留王之罪,切不可犹豫才是!”

    “协儿没有!”刘协忽然上前,拉住刘辩的衣摆,“哥哥要相信协儿!协儿从没害过哥哥!”

    第三十章 、引虎(十)

    何太后见状却掰开他的手,顺势将他退了出去:“滚开!别碰哀家的皇儿!你同那个贱人一样都是扫把星,天生就是来害人的!那贱人害了哀家还不够!你还要来害哀家的皇儿!”

    “够了!”刘辩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何太后一时间愣在那里,只听刘辩又接着说道,“来人啊!将陈留王押下去,囚禁在长乐宫中,没有寡人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望,违者斩立决!”

    “诺。”

    刘辩话音一落,立刻有两个太监过来将刘协带了下去。

    然而刘协却奋力挣扎着,伸出手试图再抓住他的衣摆,却被两个太监活生生的拖了下去:“哥哥要相信协儿!哥哥要相信协儿!”他高声大呼着,呼声中带着些许绝望。然而屋中的人却都恍若未闻,四周很快又恢复了宁静。

    何太后在这时开口:“皇儿,此时此刻切不能心软,再顾念什么兄弟之情。倘若不斩草除根,今后定然是后患无穷啊!”

    刘辩不答,而是对屋中的宫人说:“你们先下去。”

    “诺。”

    等到屋中宫人都依言退下后,刘辩才又开口说道:“儿臣有一事想问母后,请母后务必要说实话。”

    何太后脸上略有诧异:“皇儿想问什么?”

    刘辩道:“儿臣想知道母后是否派人去刺杀皇弟?”

    屋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沉寂起来,何太后愣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没错,是哀家。可哀家这么做也是因为他想害皇儿在先!哀家这么做都是为了皇儿你啊!”

    刘辩沉默了片刻,道:“母后的心意儿臣自然是明白的。那么,母后为了儿臣也同样派人去杀了皇祖母了?”

    何太后一愣,忽然摇头:“不!不是哀家!”

    “母后无需对儿臣隐瞒,儿臣不会治你的罪,今日母后说过的话儿臣会全部忘记。”

    “哀家没有隐瞒!哀家当真没做过!”

    “哦?是这样?如此看来是儿臣冤枉母后了,儿臣向母后赔罪。”刘辩说完忽然朝着何太后躬身一拜,何太后立刻扶住了她,“皇儿这是做什么?哀家并没有怪你。”何太后神色有些复杂。陛下虽是她的亲生儿子,然而很多时候就连她这个母亲也看不透自己的儿子在想些什么。

    “母后。”刘辩忽然轻声唤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儿臣有一事要求母后答应。”

    何太后略感吃惊:“皇儿有何事?”

    刘辩回答:“儿臣想请母后不要再插手此事,将皇弟交给寡人来处理,请母后一定要答应儿臣。”

    何太后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哀家答应你,他就交给皇儿你处置。”

    “多谢母后。”

    “协儿,协儿”

    一片漆黑中,刘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

    是伏嘉!是伏嘉!刘协立刻回过神来,睁开眼四处张望,然而眼睛仿佛被什么蒙住了一般,看到的依旧是一片漆黑。

    “伏嘉!伏嘉!你在哪里?”刘协忍不住大喊,却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空旷,四周回荡的全是自己的声音,带着焦虑和不安。刘协伸手想要解开眼前的布,然而却什么也没有摸到,依旧是一片漆黑。

    “协儿。”又是一声想起,却要比刚才近上许多。

    “伏嘉!协儿在这里!协儿在这里!”刘协大喊着,感觉有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接着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点,渐渐的越来越大。刘协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于一个山洞之中,此刻正一点点朝着洞口走去。白光中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上去是一个女子,随着刘协的靠近,白光的洞口忽然变成了一张纯白的屏风,屏风上映着一个清晰的影子。

    刘协忍不住开口:“伏嘉是你吗?”

    人影回答:“是我。”

    “真的!真的是你吗?太好了!”刘协顿时喜笑颜开,想要走到屏风后,然而一个声音却叫住了他,“协儿你等等!别过来!别过来!”

    刘协虽有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站在了原地:“伏嘉,协儿好想你。”

    “伏嘉也是,伏嘉也很想你,可是”屏风后忽然响起了一阵叹息,“你不该这么做,不该成为玉佩的主人。即便你救了伏嘉,可伏嘉只想让你平安,即便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也要将你救下,可是你却协儿你知道吗?一想到你会同其它主人一样,伏嘉就觉得很难过,与其这样,伏嘉宁愿灰飞烟灭。”她的话中带着浓烈的悲伤,就连刘协听了也忍不住开始难过,眼眶中顿时充盈了泪水。

    “别哭,别哭”伏嘉仿佛看得到他一般,“协儿,我不能看到你有事,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吗?若想破除不祥便只有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就连邹衍也不知道。”

    “什么办法?”

    “转生,只要我转生就能破解主人的不祥。”伏嘉的话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刘协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禁问道,“什么是转生?”

    伏嘉的话又在他的耳边响起:“碾碎我的灵魂,重新投入转轮之中,经过在黑暗中漫长的等待与煎熬,终究迎来又一次的新生。那时我便会成为一个普通人,拥有普通人所拥有的一切。”伏嘉的话有些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到那时我就会有一个真实的身体,我就可以抱着协儿,可以吃桂花糕。虽然我尝不到味道,但是看到协儿吃它时的快乐,我也能想象的出它的味道一定很好吃。”

    “伏嘉要走了吗?”刘协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和不舍,“伏嘉不要走!协儿不想再孤单一人!协儿只有伏嘉了!伏嘉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刘协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冲到了屏风后,然而屏风后却是空无一人,就连屏风上的影子也跟着一同消失不见了。

    四周顿时又陷入了黑暗,伏嘉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伏嘉不会丢下你,伏嘉只是暂时的离开,终有一日伏嘉还会再回来。协儿,谢谢你,我在玉中活了千年却从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贪求一个温暖的怀抱,才会这样急切的渴望着一个真正的身体。协儿,你会成为君临天下的帝王,伏嘉希望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协儿,无论遇到什么你都要勇敢的面对,记住还有我,记住我在等你。”

    “伏嘉!伏嘉!”刘协大喊着,双手在黑暗中胡乱的抓着,却只触碰到一片片虚无的空气,“伏嘉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五年,或许更久,到时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刘协继续追问道:“可是协儿如何才能找到你?”然而等待了许久,虚空中却已不再有人回答。任凭刘协如何呼喊,也没有一点回应。

    刘协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屋中依旧是一片寂静与黑暗,枕旁的玉佩黯淡无光,静静的躺在了那里。

    第三十一章 、引虎(十一)

    16

    建章宫中,身着寝衣的刘辩起身而坐,脸上满是惊恐,枕头也被汗水浸湿了一片。

    枕边的美人起身揉了揉眼,抬手便要为他擦去额上的汗:“陛下怎么了?”

    “滚开!”刘辩怒而一推,立刻将美人柔弱的身躯推落到床下。

    美人惊恐为消,立刻跪在地上,不住叩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滚!寡人不想再看到你!”

    美人一时间梨花带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不久前还柔情似水的帝王突然间转变了脸色。然而她也不敢再逗留,抓起一旁的衣服立刻退了出去。

    刘辩静坐了片刻,忽然大呼了几声:“来人啊!来人啊!”

    宫门被推开,元良走了进来,俯身跪地:“奴才在。”

    刘辩一见是他,顿时冷静了下来。扶了扶额头,坐直了身子。元良立刻过来为他穿鞋,又披上了衣服,“陛下刚才定是做了什么噩梦,奴才这就去传太医给陛下开一剂安神的汤药。”

    刘辩却一抬手阻止了他:“不必了。”刘辩接着问道,“你可知寡人刚才梦到了什么?”

    元良回答:“奴才不知,只是奴才刚才听见陛下在梦中高呼‘救命’,想必也定是什么不好的事。”

    “没错。”刘辩也不否认,拿起一旁的汗巾,试了试额上的汗水,似乎还心有余悸,“寡人梦见有人提着刀走进寡人的寝宫,无论寡人怎么叫也没人出来护驾。最后他一刀刺入了寡人的胸口,血溅三尺。”

    “陛下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

    刘辩想了想,摇头:“四周太暗,寡人只看到他的身影,看不清他的容貌。”

    “依奴才看来陛下是忧虑过度才导致的噩梦缠身,陈留王已被陛下囚禁在了长乐宫,入京已没有人能害得了陛下。”

    “不!还有一个人!”

    “是谁?”

    刘辩沉默了一下,嘴唇微启,轻声的吐出两个字来:“何进。”

    元良面色微异,转身走到门前,环视了屋外一眼确定没有外人后才关上了门,回到刘辩身边,低声道:“陛下不用担心,何进目前还不会对陛下不利。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陛下现在对何进还有利用价值,何进虽无谋但断不会愚蠢至此。”

    刘辩点了点头:“虽不该说却也是大实话。可是,寡人在梦中虽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却清楚的记得那人的身形,与何进倒是十分相近。”

    “陛下多虑了,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不,寡人有预感这不是梦。”刘辩眼中闪过一丝惊惧,脑海中浮现出邹衍的话。刘辩原本根本不相信所谓的命运,只是刚才的那个还历历在目,梦中的一切是如此真实,仿佛已经发生过了一般。

    看到他心神不宁的模样,元良道:“陛下多虑了,奴才这儿有一个消息可医治陛下的梦魇。”

    刘辩一时间来了兴趣,追问道:“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元良附耳,低声道:“自从陛下将禁军的掌控权交给何进后,奴才便按照陛下的吩咐在宫中散播何进要诛灭宦官一党的消息。据奴才所指,今夜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已经在秘密谋划,为求自保意图诛杀何进。”

    刘辩一惊,这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上许多,立刻追问道:“你可知他们什么时候行动?”

    元良回答:“奴才不知。不过奴才已经派人紧紧的盯着他们,十常侍一有异动陛下便会第一个知道。”

    刘辩忽然问道:“各地藩王呢?可有消息说他们何时到洛阳?”

    “回陛下,召藩一事皆在大将军的掌控之下,所以奴才不清楚。不过据奴才估计,恐怕最快也要再等上半个月,藩王们才会陆续到洛阳。”

    “半个月。”刘辩沉吟着,忽然拍榻而起,急切道,“不行!寡人不能再等了!寡人有种不好的预感,若再这么等下去,恐怕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陛下的意思是?”

    刘辩挥了挥手,元良立刻附耳上来,只听刘辩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明日以母后的名义召何进入宫,记住此事不能太过张扬,同时也不能太过隐秘,一定要恰到好处,你明白吗?”

    元良点点头,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奴才明白。”

    刘辩沉思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掏出随身的腰牌,递给了元良:“寡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为防万一还要你亲自走一趟,连夜出宫去一趟大将军府。只有你亲自前往,何进才能深信无疑。说什么你自行决定,寡人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你明白吗?”

    元良接过腰牌,躬身合手于胸前一拜:“奴才明白。”

    刘辩挥了挥手:“去吧。”

    “奴才遵命。”元良转身,刚要离开,然而刘辩却又在这时叫住了他,“等等。”

    元良回头,合手躬身道:“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刘辩思索着,开口:“今日这宫中必有一场大乱,所以寡人必须先下一道懿旨送陈留王去封地。知道寡人为何要给他该封地吗?寡人原本想将他留在宫中,因此封地之事只是一个名义而已,只是如今真的要送他离开,寡人就必须为他选一个可以安生避祸的好地方。”

    元良也不觉诧异,而是开口问道:“可是陛下这么做又如何同太后解释?”

    “寡人已经同母后说好了,皇弟的事已全权交由寡人做主,况且送他出宫不一直也是母后的希望吗?”刘辩说着已起身走到了桌案旁,元良立刻跟了过来铺绢磨墨。

    刘辩写完后又盖上了玉玺,等黄绢上的墨迹微干才卷了起来,递给元良:“此事要你明日亲自去办,只有你亲自出马将皇弟送往封地寡人才能放心。”

    元良接过却面带犹豫:“可是奴才一走,陛下身边又要由谁来伺候?”

    “这一点你无需担心,你若真担心寡人就速去速回即可。”刘辩说得随意,似乎他的安危已无关紧要,“元良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皇弟的平安,他是刘家的子孙,是父皇的血脉,是寡人唯一的弟弟。即便寡人死了,也一定要留住他!”

    刘辩说得认真,倒是让元良吓了一跳:“陛下!切不可说这样不吉利的话!陛下是难得一见的明君,陛下还要匡扶汉室、振兴天下!陛下要成为高祖皇帝那样的英雄!还要成为名震四海的千古一帝啊陛下!”

    “对啊,寡人差点忘了,这是寡人入宫当日亲口对你说过的话。”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