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不顶嘴才是乖 > 不顶嘴才是乖第5部分阅读

不顶嘴才是乖第5部分阅读

    息:毕竟还是任性的丫头!

    她看了眼平静坐在一边的儿媳,对樊苗苗好言相劝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你表哥已经娶妻,他们相处得很好,你就不要再打扰他们。姑妈不逼你马上回去,等过几天你兄长自会来接你回去。”

    “不要,我已经给爹爹和哥哥留了信,说我要在姑妈家,他们整天忙生意,根本就顾不上我!”

    听她这么说,骆夫人也不好说话了。哥哥跟两个侄子都太顾着生意,确实忽略了这个自幼丧母的女孩。况且男人粗心,总以为满足她的要求,由着她的性子,让她高兴就行,可是,女孩往往更需要家人的关心。

    她无奈地说:“那就先住下,看你爹爹怎么说吧。”

    玫娘当即唤来个小丫鬟,让她照顾樊苗苗住下。

    还是和原来一样,樊苗苗依旧住在北院骆老爷夫妇院子的厢房里。

    樊苗苗的到来给骆府带来了不少生气。她是个爱动好说、性格外向的女孩,尽管她保证再也不顶撞骆夫人,可是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两天她就忘了,因此骆府中又时时可以听到被逼急了的骆夫人的“河东狮吼”。

    “苗苗,『雪球』要捉老鼠,你不可以把牠关在自己的房里!”

    “姑妈真是的,捉老鼠又用不了一整天,让牠跟我玩玩不行吗?”

    “苗苗,告诉过你不可任后门敞开着,你为什么总是不听?”

    “后门去芙蓉园最近,关着多不方便。”

    “你给我闭嘴!否则我马上让人把你送走!”

    骆夫人最后这一句话总能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每当她这么说时,樊苗苗会立即住口,再不高兴也会毫无异议地按照姑妈的指示去做。

    “你不要笑我!”

    一次,当傅悠柔看到她们的争执又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而忍不住露出笑容时,樊苗苗立即将火气转向了她。“幸好你是个哑巴,否则你会比我更惨!”

    面对她的怒气,傅悠柔并不生气,依然微笑。

    从小就知道自己无法在唇舌上赢人分毫,于是微笑成了她自我保护的武器。

    这次外出接货的骆冠凌怎么也没想到会一去就是半个月,每天忙碌的奔波中,他却时时想着家,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急切地想回家。

    就连随他同来的兴旺等人都笑他成亲后变得恋家了,忠阳更是取笑他心里全是他的夫人。

    他未作解释,但心知他们的话没错,导致他思家心切的原因确实是他那名不副实的娘子。

    现在,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感情,他在乎她!

    离开她的这段日子里,他才真正明白她早已潜入他的心底,融入了他的思想。他与她早已是分不开的整体。

    晚上听不到她的呼吸,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他便难以安睡;白天见不到她的笑脸,听不到她的铃声,他则感到空虚。

    她会不会又去看戏忘记回家?会不会固执地睡在椅子上,像他一样跌下地?

    他后悔离家前没有好好交代青红要强迫她睡到床上,外出时要早点回家……

    而随着对她的思念与担忧的加深,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对她的缺陷有厌恶或失望的感觉,现在他唯一渴望的就是早日回家,早日见到她,早日让她成为他实至名归的夫人!

    难道是分别让他清醒?这真是他始料未及又令人心情雀跃的变化!

    可是当他终于回到家时,迎接他的却是一场大混乱。

    “『雪球』!『雪球』!”

    整个骆府各种声音此起彼伏,都在喊着同一个名字。

    “娘,怎么了?”

    “啊,冠凌,你回来了?”正急于寻猫的骆夫人看到儿子回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但即刻又被焦虑所取代。“快帮娘找『雪球』,牠已经失踪一整天了!”

    一听是府里灭鼠功劳最大,也是娘最疼爱的狮子猫失踪时,骆冠凌也顾不上歇口气,立即加入了寻找猫儿的行动。

    “夫人,库房里没有!”

    “夫人,大小厅里也没有!”

    “院子各处角落也没有!”

    七零八落的回报令骆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再去找!一只猫难道会长翅膀飞了不成!”她怒火冲天的命令。

    大家分头散去,骆冠凌安慰道:“娘先别急,也许『雪球』和狗儿在一起呢。”

    “夫人,夫人,『雪球』在、在老柳树上,被卡住了……”

    就在此时,一个仆妇匆忙跑来报告。

    “为何现在才来报?”

    “奴婢也是才、才发现,少夫人在救……”女仆的话没说完,老夫人生气了。

    “少夫人救?少夫人会救什么?”骆夫人生气地责骂着,边转头往老柳树所在的北墙走去。

    而骆冠凌在听到“树”时,若有所悟,赶紧追随在骆夫人身后。

    果真,当他们来到老柳树下时,不仅是他,就连老夫人也看到了令他们心惊胆颤的一幕──

    骆府最贤淑文静的少夫人,正半立在高大的老柳树上惊慌地看着他们。

    骆夫人因为过度震惊而忘记了要说什么,只是张大了眼睛看着她。

    “汪汪汪汪……”老柳树下,大狗跳跃着,仰头对着大树狂吠。

    “悠柔,快下来!”骆冠凌扬着头急切地喊。

    树上的傅悠柔神色慌张地看着他,不知该怎样解释自己的行为。

    当听到猫儿的叫声时,她不顾一切地爬到树上去全力拯救牠。

    看到女仆去向骆夫人报信时,她虽然很慌张,但还是继续做她认为该做的事。

    此刻她刚将猫儿解救出来,就看到不仅骆夫人,而且连离家十多天的骆冠凌也一起走来,她怎能不紧张?

    她想有点风度地爬下树,可是怀里抱着猫,只有一只手可用,行动受阻,而且她也来不及慢慢爬下树了,于是她弯腰抓住柔软的树枝,像荡秋千似地往下荡。

    几乎同时,婆婆令她心惊的声音响起:“悠柔,你、你居然上树?”

    傅悠柔抓着树枝的手一松,在一串熟悉的铃声中,她落下跌倒在乱草中。

    “悠柔!”看她坠落,骆冠凌大喊着疾步奔过去想接住她,可是晚了一步,只能将她从杂草中扶起。

    骆夫人则由惊讶转为震怒。“傅悠柔,你可是骆府少夫人,名门淑女啊,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听到婆婆的斥责,悠柔人还没站稳,就急忙将怀里的猫儿举起,面色苍白却仍笑吟吟地看着婆婆。

    她美丽的笑容令骆冠凌心头一颤。

    “娘,悠柔这样做还不是为了救『雪球』!”他不满地看了骆夫人一眼。

    愤怒中的骆夫人不理会儿子的不满,一把夺过猫儿,递给身边的玫娘,生气地骂道:“你哑巴了?看到猫儿时为什么不喊?院里到处是人,非得自己爬上大树做这种不成体统的事吗?”

    听到她的指责,大家一时都僵住了,骆冠凌严厉地瞪着母亲。

    婆婆粗鲁的动作和话语令傅悠柔也有一剎那的怔愣,但很快就想到婆婆一整天为心爱的猫儿担惊受怕,又被自己吓坏了,于是笑容不减地连连点头,指指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是哑了,所以不能喊。

    她的笑容令在场的人动容,也令骆夫人察觉到了自己的口误,立即神情尴尬地道歉。“啊,瞧我,都被气糊涂了,媳妇儿啊,你、你也不要怪我……”

    傅悠柔摇摇头,表示她不在意。

    这时,青红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匆匆向骆夫人行礼后跑到傅悠柔身边,替她整理着凌乱的衣裙,一边焦虑地问:“少夫人!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好了在绣房等的吗?奴婢到处找都找不到你!”

    “你们这对主仆,真是令人失望!”骆夫人因歉疚而刚刚平息的火气再次上扬,她严厉地看着傅悠柔。“等收拾干净后,到大厅来见我!”

    说完,不等骆冠凌开口,转身就走了。

    玫娘和其他丫鬟也跟在她身后匆忙地走了。

    等人都走了后,骆冠凌才回头问道:“你有伤到哪里吗?”

    傅悠柔摇摇头。

    “表哥!表哥!你回来了?”

    樊苗苗突然高声喊着从院子的另一头跑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一头扑到了骆冠凌身上。

    没有防备的骆冠凌脚下一颠簸,就被她撞倒在刚才傅悠柔倒下的草堆里。

    与他一同倒下的樊苗苗骑在他身上大笑。“我等你好久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苗苗?你怎么来了?”见到多日不见的表妹,骆冠凌有点迷糊。

    “还不是因为我想你,姑妈同意我住下……”

    傅悠柔被他们不雅的姿势和热情的谈话刺痛了心,她默然离去。

    “姑娘……”青红扶着她,想安慰她。

    傅悠柔轻轻摇头,不让她说下去。

    突然涌上心头的那股滋味令她震惊,那是她从未尝过的感觉,酸酸的、苦苦的,还搀杂了一点点恨,那是什么?

    是痛苦?还是嫉妒?

    痛苦?是的,看到骆冠凌与樊苗苗抱着倒在草堆里时,她感觉到穿心的痛。

    可是,嫉妒?为什么要嫉妒?

    不,她不想有嫉妒那种最不好的情绪。天下人都知道,嫉妒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大罪,她可不想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不,我不是嫉妒,也不是生气,只是有点被惊吓到了。

    她心中默念着,安慰自己。

    虽然心里依然又酸又苦,她仍记得婆婆临去前的命令:“收拾干净后,到大厅来见我!”

    婆婆一定很生气,她会因此责罚自己吗?

    想到威严的婆婆,她的心颤抖着。

    于是,关于骆冠凌与樊苗苗抱在一起的影像,及痛苦、嫉妒的情绪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眼前,她得先应付婆婆这一关。

    “悠柔!”

    才刚进门,她的胳膊就被人抓住。

    傅悠柔回头,看见骆冠凌气喘吁吁地拉着她。

    她欲挣脱他,可是却被他抓得更紧。

    为什么要拦着我?她皱着眉头无声地问。

    “我……我刚才没站稳,被苗苗撞倒了……我不……喂,你不要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其实我根本就不需要跟你解释的。”

    骆冠凌抓着她,先是语气婉转低沉地解释,可在看到她紧蹙的眉头和难解的目光时,语气立即变得生硬。

    没想到傅悠柔定睛看了他片刻,突然拂开他的手,对他甜甜一笑,比了个手势。

    “『没人要你解释。』”看懂了她的手语,骆冠凌只觉得一阵怒气涌上。“你居然说你不需要我的解释?”

    自己从来就不屑对女人解释什么的,偏偏今天想对她解释,可她却不领情!

    “你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我一去十来天,你……你这样对我?”他深感失望又委屈地说。

    而他心里真正想喊的冤则是:我十来天没有一刻不想她,可她倒潇洒,不仅没有一点久别重逢的喜悦,甚至连看到自己的夫君与别的女人抱在一起时,都大方地不需要任何解释!这不正说明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夫君吗?!

    一种失意的怒气和酸溜溜的滋味穿心而过,令他想大大发作一番。

    可是,他没有机会,因为他缠人的表妹又追来了。

    “表哥,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骆冠凌抓着想溜走的傅悠柔,回头对表妹说:“等一下,我现在有事跟悠柔说。”

    “不要,人家等了你这么多天,姑妈也在等她……”

    樊苗苗不理会他的态度,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说着,可是她的话被一串铃声打断了。

    骆冠凌立即回头看着傅悠柔。

    傅悠柔指指自己被他抓住的右手,用左手比画着。

    “不行。”明白她的意思的骆冠凌当即反对。“你得先听我把话说完,然后我陪你去见娘。”

    “表哥!”见自己不受重视,那头的樊苗苗恼了,用力拉扯他的胳膊喊他。

    “干什么?”他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音。

    见从来没有凶过自己的表哥今天居然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樊苗苗动气了。

    她用力拍打着骆冠凌的肩膀,委屈地说:“从前表哥说过会永远喜欢苗苗的,难道表哥现在已经忘记,不再喜欢苗苗了吗?”

    骆冠凌放缓声音安抚她:“表哥说过的话不会忘记,但现在表哥有事,你可不可以不要闹,先到外面去玩,表哥会去找你……”

    “不要,如果你还是我最喜欢的守信用的表哥,那你现在就陪我!而且姑妈还在等着她!”任性的樊苗苗不依地喊。

    骆冠凌真的感到头痛极了,这个表妹历来任性,可是他一直因为她年幼而包容她,从来没有发现她竟然任性无礼至此──傅悠柔就在她的眼前,她却目中无人地用手指指着她──而他也从来都没有发现她的声音是这么聒噪。

    就在他不知该怎样说服她放手,让他去跟自己挂念多日的傅悠柔说话时,耳边再次传来铃声。

    他转头看着傅悠柔,可另一边的樊苗苗又不乐意地大喊起来:“表哥,你干嘛只是注意这个只会用手铃唤你的女人?”

    她的话令骆冠凌很生气,他很不温柔地一下就把拽着他胳膊的樊苗苗推开了。“苗苗,你越来越没规矩!”

    然后不理会她的反应,立即转向傅悠柔,抱歉地喊:“悠柔……”

    傅悠柔手腕上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比画着手势告诉他她不在意,只是希望他放手,因为她还得去整理仪容,赶快去大厅见婆婆。

    见她态度坚决,骆冠凌只好依了她。“好吧,你先去,我会等你。”

    傅悠柔没再看他,转身进了卧室,青红也赶紧跟上。

    当傅悠柔来到大厅时,骆夫人已经在那里,她的面前跪着两个人。

    傅悠柔认得其中一个是专门负责饲养猫狗的女仆,另外一个则是负责杂院各处所的总管。

    于是她学着他们的样子,跪在了婆婆的面前,跟随在她身后的青红也急忙跪在她身边。

    看到傅悠柔进来跪下,骆夫人极其威严地对那两个人说:“好了,你们两个都起来吧,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用点心思!”

    “是!是!”两人连声应诺着,起身离开了大厅。

    傅悠柔垂头等待着婆婆的责骂,可是等了好半天都没有声音。她想抬起头,又怕更加惹怒婆婆,只好默默地跪着。

    过了好半晌,在她惴惴不安地以为婆婆不想跟她说话时,骆夫人开口了。

    “悠柔,你起来坐下。”

    她的口气严峻,但听起来不像是责怪,更像是无奈。

    傅悠柔惶恐不安地抬起头,但仍然跪着没起身。

    骆夫人见状,略微放缓了声音。“起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傅悠柔犹豫地看着她,还是没站起来。最后是青红坚决地将她扶起来,两人一起站在骆夫人面前。

    骆夫人心情复杂地看着悠柔清丽脱俗的面容。

    她刚才已经仔细地检查过“雪球”,发现猫儿的颈子上有很深的伤,四只爪子均有树屑。显然牠是爬到树上时被卡在了树杈间,挣扎不果弄伤了自己。如果不是得到及时救助的话,牠一定会被活活卡死。

    再想想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对这个善体人意的媳妇发火说重话,她居然毫不计较,不由在对她的气恼中,又带了一层感激和喜爱,为是她救了那只可爱的猫,也为她的通情达理!

    况且那么高的树,就是男子汉也未必能爬得上去,可是她一个身有残疾,体单力弱的女人竟敢爬那么高的树,就为了救那只猫!

    “你是为了救猫儿才爬树的吗?”她不失威严地问站在面前的傅悠柔。

    傅悠柔点点头。

    “出嫁前,你也曾爬过树吗?”骆夫人的目光变得犀利而严厉。

    傅悠柔犹豫了,她想承认,但又不想毁坏爹娘的声誉,更不想因为这个自己并不认为有伤风化的行为而遭到婆家的羞辱。

    “娘,悠柔也是为了救『雪球』才不得不爬上那么高的大树,你不安抚、感谢她也就罢了,怎么能这样刨根究底地扯到她的娘家呢?”

    就在傅悠柔不知该如何回答时,骆冠凌从门外走进,及时替她解了围。

    骆夫人看着一走进来就揽着媳妇的肩,不满地瞪着她的儿子,奇怪今天自己并不因他的顶嘴而生气,反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