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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44部分阅读

    地话,他说,我弟弟已经放出来了。

    怎么,难道他已经知道桑彦是我的弟弟?我只觉得浑身冷。完了,戴笠抓到了我的命门。

    这种寒冷,一直持续了一周。

    我病了。

    记忆中。我很少有生病的记录。

    大概,就是因为不经常生病,所以这一次的病势来的即突然又猛烈。我要糜伟震滚出了我的房间,他只好与十三号住在了一起。

    那时,我们早已经搬出了饭店。在距离姜玉芝家不远处租了一间二层小楼。下面放货,上面住宿。

    我孤单的一个人躺在偌大的一张床上。每当想到就在这张床上,曾留下糜伟震与米小姐地汗珠,就会让我的觉得恶心。

    就在我烧的那一天,我将床上所有地东西全部换成了新的。并毫不犹豫的将之前的那些全部丢掉。

    烧的时候。让我想起梅翰林,当年,他也忍受着五点钟的炽热,任凭着汗珠掉在脖子里。痒痒的,凉丝丝的,同时,也是咸滋滋的。

    我没有流汗,但是,滚烫地身体带领我去了另一个世界。我在那个看似幻想的世界里。看到了没有出家的苏文起。我笑了。

    就在我笑的时候,十三号打断了我的梦。

    我张开眼睛,就看到了那个男人,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感动与依恋。我记得有个人说过,破壳的小鸭子看到的这世上的第一样东西,就会当作是它的母亲。

    那是否,生病地人张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也会将他当作亲人呢?

    我不知道。

    “吃药吧。”十三号说道。

    我苦笑了两声,推开了他端来的深咖啡色的药汁。

    “我不想吃。”我说。

    十三号将药放到了床边的桌子上。轻轻的抱着我。将我扶坐了起来。

    “你不吃药,有可能会死人的。”他说。

    我摇了摇头。微微的笑了。那笑容一定十分的凄凉,像是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一般地凄凉。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关心了我地死活。

    “我本来也不想活了。”我说。

    他抿了抿嘴,说道:“是因为陈长官?”

    我摇了摇头,对他说道:“为他?不值的。只是,我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值地我留恋的。”

    他闭起嘴不肯讲话。

    “你有亲人吗?”我说。

    他看着我,眸子里突然显露出痛苦。“没有。我是个孤儿。”他说。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机会也是个孤儿了。这世界上,除了一个弟弟没有别的亲人了。”

    “你好歹还有个弟弟,而我,什么都没了。”他说。

    我扭过了头,只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异样的悲痛。难道,这就是同类人的惺惺相惜吗?

    “为了你弟弟,你也要活下去。”他突然坚毅的说道。

    “我累了。从来没感觉这么累。真的。”我说。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好久没有流泪了,几乎已经忘记了眼泪的那种咸咸的味道。

    十三号看着我,抿了抿嘴唇。

    “我什么都不想做。我累了。”我说。

    他点了点头。

    那一天,他所做出的最出格的事情,不过也只是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抚摸了一下我的头。

    第一百三十一章 讨债之路

    我在病床上看到了糜伟震的讣闻,不禁的笑了。

    戴笠还真是有意思,讣闻上说,糜伟震身异处,被不知道什么人暗杀了。蒋介石下令要严查此事。

    呵呵,身异处。亏他想的出来。

    这也能为以后,糜伟震再次复活奠定基础。戴笠果然是条老狐狸,想的不是一般的周到。

    生病的那些日子,我禁止糜伟震进入我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我十分的厌恶他。但是,他是我的上司,有些命令必须要听从他的意见。

    于是,十三号成了我们两个之间的传话筒。

    病好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要到米小姐家里讨债。

    一个天气十分好的上午,阳光暖暖的,晒得人不禁的想要睡觉。正是这样的上午,最适合打破人家的好心情。

    十三号回来告诉我,米小姐的日本人离开了家中,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我赶忙拎上手袋急匆匆的到了米小姐的家。

    那是一间在典型不过的日式房子,建在日本人聚集的一条街上。我敲了敲门,米小姐以为是她的男人回来了,微笑着拉开了门。一见我,她的脸上立刻挂上了一层寒霜。

    “怎么是你?”她说。

    我轻声笑了笑。说道:“米小姐。外面可有人看着呢。”

    她赶忙摆出一副带吃惊地样子。笑着说道:“晚秋你可不常来。快。里面请。”

    一进她地房子。我脱下了鞋子。走到了榻榻米上。米小姐指引着我。走到了客厅。

    “你来做什么?”这时。她放下脸说道。

    我笑了笑。打量着四周。走到窗子前面看了看。说道:“我最近缺钱。”

    米小姐咬着牙,说道:“凑齐了我会给你。”

    “等你凑齐了要等到猴年马月?还是一点一点的还吧。我说过,如果你没有钱,也可以用别的东西顶替。”我说。

    米小姐冷笑了两声,说道:“别的东西?饰你不要,还能有什么?”

    我笑了笑。说道:“给什么是你的事情。我说了,只要我觉得有价值的东西都可以。”

    米小姐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几百块钱。

    “我只有怎么多。”她说。

    我看了看,是满洲国行的纸币。

    “你这钱我多了去了。我要的是银元,这种钱,外面根本不流通。你让我怎么进货?”我说。

    “你不要为难我。你也知道,这里通用地就是这样的钱。你让我去弄银元,我弄不来。”她说。

    我对着她冷笑了几声,在一张桌子前面席地而坐。

    “没关系。我可以等。”我说。

    过了一会,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能不能放过我?我真的不会再去勾引陈老板。”

    我对她报以亲切的微笑。

    米小姐咬了咬嘴唇。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将手按到了手袋的枪上。

    过了一会,米小姐回来了,手中抱着一些纸。

    “这些,都是日本人地收藏品。”米小姐说。

    我打开你那堆纸,随手翻了几张。那些纸几乎都是用日文上面写了什么。

    “日本人允许你拿它出来送人情?”我问。

    米小姐冷笑了两声,说道:“你放心,这些都是值钱的情报。”

    “怎么你还买卖情报?”我心里一惊,难道。她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

    “不赚点外块我怎么活着?”她说。

    “但是,这对我没用。”我说。

    米小姐看了看我,走到窗边轻声说道:“你可以转手卖出去。我保证,能卖个好价钱。”

    “那不如,你卖了以后,直接还钱给我。”我说。

    米小姐冷笑了两声,说道:“我若能出手,早就出手了,何必要将它们让给你?在这破地方。几乎没有出手的机会。但是,若拿到外面去,一定能卖大价钱。”

    “那是对你来说。如果到我手里,只是废纸一张。我没你那么神通广大。”我说。

    “得了吧。少在我面前装蒜。过去,你认识那些大官,哪个不需要这个?”她说。

    我看了看,随意从那堆纸里挑出了两张。

    “这样吧,我先拿回去,找人帮我翻译翻译这上面写了什么。这两张。算你一百块钱吧。”我说。

    米小姐一把从我手中抢了过去。说道:“你打要饭的?再说了,只东西怎么能随便找人翻译?”

    我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没笨到那种程度。本来我也不是来问你买情报的。到时候,万一出了事,连我都要折进去。你放心,赔本的买卖谁都不会做。”

    “一百块钱太少了。”米小姐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那好,你留着擤鼻涕用吧。反正,你欠下我的债,我会慢慢来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了日本人,到时候,别说我不帮你。”

    米小姐狠狠的看着我。

    我笑着从她手中撤出了那两张情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早知道她买卖情报,何必兜一个大圈子?真是浪费时间。

    那天半夜,我们三个临时开了一个小会。

    我将情报递到了糜伟震手中,他看了半天,给了十三号。

    “这是早几年日本在东北地兵力部署。”糜伟震说。

    “原来是不值钱的情报。真多余。”我说。

    十三号笑了笑,在蜡烛的微弱地光中,又让我看到他那颗令人着迷的小虎牙。

    “怎么能说是没用呢。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再说了,这份情报送到军方去,可以帮助他们分析日本人的战略。”十三号说。

    我开始有些沮丧,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米小姐的日本人下野了,相信她手中的情报都不会太新鲜。”

    “但是。米小姐既然有卖情报地习惯。那就是,我们还有机会。她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突破口。”糜伟震说道。

    “你有什么好计划?”十三号说道。

    糜伟震抿了抿嘴,说道:“有是有,但是,还要晚秋去做。”

    我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说道:“随便。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他撇了我一眼,不放心似地说道:“会有点危险,有可能会暴露,你也敢吗?”

    我笑了笑,说道:“我说了,无所谓。如果我死在这里,你们就照顾好我的弟弟。我希望他能过上安逸一点的日子,你们能做到吗?”

    糜伟震与十三号都沉默了,我这番话。简直就像是在交代遗言。

    “你放心,就是你死了,拖着你地尸体。我也会把你弄回去。”过了好一会,十三号才突然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了。我一向飘荡的习惯了,死在哪里、葬在哪里都不重要。只希望你们能够照顾好我的弟弟。”

    很多天以后,我再次敲开了米小姐家的门。

    她一见到我,立刻露出厌恶的表情。

    “日本人不在吧?我有生意要和你做。”我说。

    她点了点头。

    我立刻大声地笑着说道:“莉莉呀,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你也不想我。”

    米小姐笑着说道:“哪儿呀,不是听说你忙嘛!”

    跟着她进了屋子。她问道:“有什么事情?你刚才说生意,什么生意?”

    我笑了笑,说道:“你还真是个急性子。”

    “你知道什么,日本人快回来了。”她说。

    “你放心,我不会耽误时间。听我说,这次来,我是和你做生意。”我说。

    她看着我,等着我下面的话。

    我笑着说道:“这笔生意做成了,我可以免去你欠我的钱。”

    她冷笑了两声。说道:“有这等好事?“

    “那就要看你要不要做了。”我说。

    “只怕,你赚地会更多吧。”米小姐冷冷的说道。

    我轻蔑的笑了下,说道:“没错。但是,生意是我联系地,所以,我当然要抽成。”

    “好吧,说来听听。”米小姐说道。

    我坐在了榻榻米上,轻声的说道:“你上次拿给我的情报,被我找机会卖了。”

    “哼哼。你当初不是不相信我吗?”她嘲弄地说道。

    我没有理会她地讽刺。继续说道:“我联系到一个人,他出了一万大洋要买一份情报。不知道。你能不能弄出来。”

    “只有一万大洋?”米小姐说道。

    我笑了笑,这个女人,真是不惜一切代价赚钱。“是一万二。我总要抽成吧。”我说。

    她看着我,闭起了嘴巴。

    “他想要一份,日本人安插在国民党高层的间谍地情报。”我低声说。

    “弄不来。”她一口回绝。

    我盯着她,冷笑的说道:“是弄不来,还是有别的原因?”

    “日本人不会和我说这些。”她说道。

    “你可以通过别地方式,总之,弄到手就一万大洋债务全部免掉,弄不到,你就继续还我钱。”我说。

    米小姐想了想,说道:“我要一万二。”

    “你别太黑心。”我说。

    “这种情报的价值我清楚的很,你的上家骗了你。这张情报至少能卖两万。”她说。

    “那也就是你能弄到?”我说。

    她看着,想了一会才说道:“要试试看。这种情报几乎属于绝密。我还有一个条件,如果我弄到这份情报,你要你的上家想尽办法也要把我弄到中原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死士

    “这里不是很好吗?”我故意说道。

    米小姐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弄出这份情报,距离被暗杀也就没几天了。日本人做事一向谨慎,顺藤摸瓜很容易就能查出我。”

    “你能舍得你的日本人?”我问。

    她冷笑了两声,说道:“什么舍得不舍得的?我和他在一起不过是贪图他的钱而已。”

    “你到还真直白。”我说。

    她笑了笑,突然,她说道:“糟了,他回来了。”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我急忙向门口走去,来不及了,日本人已经开门进来了。

    我连忙摆出笑脸,对他鞠了一躬,然后,对米小姐说道:“莉莉,下次打麻将记得叫我哦。”

    米小姐对日本人用日语讲了一些什么,日本人打量了我一下,对我鞠了一躬。

    “那么我走了。”我一面还礼一面笑着对米小姐说道。

    米小姐是这个计划里最不可靠地一环。那个女人十分有可能为了利益出卖我。这也正是糜伟震与十三号所担心地。

    但是。很快。我们就现。要担心地事情不仅仅是这一件。

    某一天。当我从姜玉芝地麻将桌上下来回家时。看到糜伟震与十三号正对坐着吸烟。他们地脸上。堆满了焦虑。

    “怎么了?生什么事情了?”我一面脱衣服一面说道。

    糜伟震看了看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溥仪要去巡视。”

    “这我早就知道了。”我将外套挂在一架上。扯过一把椅子坐下。也点燃一只烟。

    “吉冈安直一同前往。”十三号说道。

    我看着他们脸上的阴郁,便知道他们一定在为这件事愁。

    “那怎么了?这个吉冈不是关东军的司令吗?”我说。

    十三号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戴老板交代我的任务,其中有一项就是刺杀关东军司令。”

    “你疯了吗!你知道他身边有多少个保镖吗?只怕,你还没有掏出枪来,就被打成了筛子。”我说。

    糜伟震吸了一口烟,将剩余的部分扔到了地板上。

    “要革命总会有流血。”糜伟震说。

    “那怎么没见你去流血牺牲?少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气鼓鼓的说道。

    糜伟震撇了我一眼。又掏出了一根烟。

    我们三个人互相吸着烟,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十三号突然说道:“任务必须完成。”

    糜伟震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尽力辅助你。”“我需要一把左轮手枪。”十三号说。

    “我们手中不是有枪?”我说。

    “你懂什么?女人家。”糜伟震说。

    不再吸烟,我走到窗前。突然感到着初春时节分外的凄冷。

    多少年以前,我在一个初春的季节失去了我这一生第一个爱上的人。

    我记得十分地清楚。那天,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下来。反而十分镇定的走到屋子外面。我看到即将落山的太阳,像是一个挂在山顶上的,晕黄|色的灯。

    那天,我吐血了。

    此后的每个春天,我都要失去一些什么。

    被苏文起带到了北平,我失去了母亲和弟弟。

    现在,一个无法争辩地事实摆在了我的眼前。

    那个有着迷人的微笑以及令人喜爱的小虎牙的男子,即将要迈入死亡的雷区。

    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摆放在他的面前。几乎就是要他去送死。

    我并不希望这样的一个男人死去,我喜欢他地小虎牙。正如多年以前,我喜欢苏文起用胡子轻轻的刺我的脸一样。

    我喜欢那样地感觉。

    虎牙与胡子。两种别人看来异样的东西,却是我所喜欢的。

    我不敢承认或否认是否喜欢十三号。

    无法面对自己的真实感受,我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