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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11部分阅读

    梅如海下手。”我想了想,算是明白了。“那不是让我做交际花了?”我问。苏文起皱了皱眉头,微微的坏笑了一下,捏起了我的下巴,笑着说:“是让你交际,不是让你花,因为,你已经有主了。”

    说完,他把我扶到了椅子上,大声的叫苏小童,“苏小童,你来,替你主子把燕窝热一热,”苏小童在很远的地方应声回答。苏文起转身低声对我说:“八月份,你看怎么样?”我惶恐的抬起了头“什么?”我问。苏文起皱了皱眉头,说道:“八月份,嫁给我,”说完,他又笑了笑,不由分说的大声的笑着走出了我的房间。

    苏小童进来,端走了燕窝。我愣愣的看着她的身影,这时,我感觉很冷。“周妈!”我嚷,没有回应。“周妈!”我又大声的嚷,周妈不满意的大声的回答,过了几分钟,她匆匆的走了进来,“周妈,给我拿床被子,我冷,”我抬起头,看着她,周妈看我的样子,也慌了神,几步就跑到床前,扯了一床被子,包在我身上,可是,我还是抖的,像是寒冬里光着身子被仍在了雪地上,冰凉,而惶恐。“少奶奶,您这是什么了?您等等,我给您叫大夫去。”周妈慌张的说,我没理会,周妈看我的样子,又连忙扯来一床被子,围在我身上,我还是冷的颤抖,只感到身子里没有了暖意,从里到外的冷,冰凉的。苏小童这时进来了,傻乎乎的,看着我这样,她竟然说:“主子,给您道喜。”顿时,我像疯了一样,丢开被子,一把抓住了她,“你说什么!”我大声的说,苏小童被吓呆了。

    第三十八章 姜玉芝的爱情(上)

    我抓着苏小童,接近怒吼的喊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苏小童第一次看到我这幅德行,一下子就吓呆了,周妈急忙拉开我,狠狠的打了苏小童一个嘴巴,嚷道:“你乱说什么!主子的事,是你能插嘴的吗?”说完,她回头瞄了瞄我。我是被出卖了,被我自己,像是八大胡同的表子一样,卖了。

    我一把拉过苏小童,搂着她,失声的哭了。我想,我还是爱梅翰林的,对于苏文起,虽然不讨厌,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他,更何况,是给他做妾?将来,他妻子总会从国外回来的,到那时,我该怎么办?争宠?还是一个人收拾包袱走人?将来的事情,更加的迷茫。此刻的我,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那是一种自尊被仍在了地上,并且,被人恶狠狠的踩了几脚以后,并吐了一口痰。一直以来,我心中的爱情是高贵的,不仅仅是崔莺莺和张生的那种,被阻隔的爱,应该是相濡以沫,没有任何杂质的干净的爱,像梅翰林对我,我曾暗下决心,绝对不会再嫁,只是为了他,为了他给我留下的情,和对他深深的思念,我时常想念他那张苍白的脸,和他笑起来时的模样。此刻的我,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只是感觉,又说不出根据,只是觉得,苏文起走的每一步棋都是有根据的,是更好的为了铺垫下一步。我不知道苏文起为什么会选我做妾,直到多年以后的一个下午,在熟睡中的我,又梦到那天下午生的一切,苏文起的脸,和我的泪水,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突然间顿悟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的开始,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文起敛财需要一个助手,而我,就充当了这个替死鬼。

    那个下午之后,我想了很多。而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也记不起来究竟都想了什么,可能,最多的,也就是对未来生活的恐惧,和对现状无助的放纵,即使又过了许多年,我依然深深的感慨到苏文起的手段,不过,多年以后,哈图太太已经死了,正如我所预见的,是穷死的。除了苏文起,还有更多的人惦记着她的钱,骗她做生意的,还有光明正大抢劫的,没钱的时候,她就卖了洋楼,搬到了一间临街的平房,可惜,这些人还是没有放过她,敲诈的、勒索的,到了最后,她成了一个缝穷的老妇人,我曾问姜小姐要了她的住址,看过她一次,姜小姐很不情愿的给了我,她嫌弃哈太太的模样,就像是嫌弃一直落在脸上的苍蝇,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走进北京的大杂院,所谓的大杂院,也是一间四合院,面积没有苏文起的房子大,里面形形色色的住了许多人,我看到了将手浸在冬天冰冷的水里的哈太太,那一刻,我想起了小时候,我的母亲。我忍住了眼泪,哈太太见我去了,也是很高兴的样子,让着我进了屋子,我摇了摇头,和她谈了几句,趁着没人看到的时候,塞给了她一些钱,那些钱,刚好够一只白玉镯子的价钱。

    苏文起定下八月中旬纳我为妾,理由是,八月里有一天是一年中最好的黄道吉日,可惜,并没等到那一天,1928年7月中旬的一个午后,我依在沙上看报纸,周妈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低声的和我说:“少奶奶,门房有人等您,说是老爷的副官,有急事!”我连忙放下报纸,跟着周妈走了出去,短暂的路上,我想的最多的,就是害怕苏文起坏了事。

    门房里,果然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由于焦急而不停的踱着步子。一见我,那个人来忙走过来,说道:“太太,我是苏先生的副官,林晨光。”我看着他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周妈,周妈知趣的退下了,我伸了伸手,请他坐下了,“太太,”他急匆匆的说:“苏先生因故去了河北,他走前叫我告诉您,如果有人起苏先生的去向,只说去安徽开会,具体什么会,不知道,千万别说了实话。”我点了点头,林晨光站起来,准备告辞。“等等。”我说。我低声的问他:“苏先生到底去做什么?还有,什么时候能回来?”林晨光摇了摇头,不肯说。我只好点了点头。

    整个下午,我躲在房里闷闷的,一方面担心苏文起会出事,一方面又害怕有人来抄家,哈图太太的惨痛经历,让我开始心惊胆战,我想了想,下定了决心,第二天,要去找姜小姐。

    第二天一大早,我吩咐苏小童穿上漂亮的衣服,我自己穿了件紫色的旗袍,不过脚上依旧是黄|色缎子的绣花鞋,我将头梳成一个攥,插上梅翰林留给我的,翡翠的钗,刘叔是跟我们一起去的,苏文起老早就吩咐过,万万不可把我弄丢了,刘叔只好亲历亲为,我坐在洋车里,苏小童和刘叔在后面跟着跑,不是我们花不起钱,而是这也是规矩。我经常性的回头看看他们,然后,叫车夫慢一点拉。

    一行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姜小姐的家。眼前这个年久失修的四合院里,住着姜小姐和她的母亲,站在门口,我疑惑的看了看刘叔,他点了点头,上前拍了拍门,过了好一会,一个年老的满脸雀斑的妇人颤巍巍的开了门。苏小童微笑着和她说:“大妈,您好,我们是来看望姜小姐的。”那个老太太疑惑的看了看我们,然后说:“你们找谁?”说完,指了指她的耳朵,原来,她的耳朵听不太清楚了。苏小童连忙继续微笑着并大声的说:“大妈,我们是来找姜小姐的。”那位大妈想了想,半晌才恍然大悟一样,嚷道:“哦,你们是来找玉芝的吧。”苏小童连忙点点头,大声的问:“她在家吗?”老太太点了点头,指了指里面连连说道:“在,在,进去吧。”我对她微微的笑,报以谦和的感谢。老妇人一面领路一面说道:“玉芝在房里,今天没出门,你们可算来找了。”

    听到外面有声音,姜小姐也开了门,走了出来,她穿的像个学生,褐色的百褶裙,上面是玉色的短衫,一见我来,她连忙整了整头,未语先笑,说道:“晚秋,有日子不见了。”我也笑着说道:“是呀,你都不到我那去,我可怪想你的。”姜小姐一面笑,一面进屋,回头对开门的大妈说:“倒点水进来,妈。”我连忙说道:“不用,不用,让小童去!”苏小童听了,连忙向后走,其实,她也不知道厨房的位置,满族人的习惯是,家中来了客人,要当着客人的面烧一壶水,当着客人的面洗杯子、冲茶,即使是刚刚泡上的茶,只要来了客人,马上倒掉,重新烧水泡茶,这是一种繁文缛节似的规矩,但是,如果不这样做,会视为不尊重客人。

    姜妈妈一把拉住了苏小童。“你不知道在哪!”她说完,对我点了点头。我被姜小姐让进正房,她家中是没有客厅的,正房应该就是她母亲住的屋子,这屋子像当年的我家,是一个套件,里屋是一席炕,外屋子是一张八仙桌旁,放着两把椅子。屋子的陈设虽然简单,但是却十分的干净,显示出主人的勤快与简朴的性格。我在八仙桌前坐下了,姜小姐坐在桌子的另一段,这时,刘叔递给苏小童东西,然后,又连忙退下了。苏小童将礼物放在了桌子上,又站在我的一侧,“一点礼物,送给大妈和你。”我笑着说。姜小姐立刻又显示出交际花特有的虚伪的笑容,说道:“自己人,还这么客气做什么,你下次在这样,我可不依。”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黄|色的纸里面包裹的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而是两块衣料,算不到上好,但是,起码面子上是过得去的,一块是给她母亲,一块是给她。

    寒暄了一会,姜小姐突然问:“晚秋,今天怎么有兴趣光临我这间陋室呢?”我笑了笑,说道:“这不,苏先生出差了,我一个人在家闷的很,所以,又想到好久没见到你了,我就不请自来了。”姜小姐也笑了笑,说道:“哪儿呀,你不知道,我最近忙!”她有露出自己独有的,神秘兮兮的暧昧的笑。“忙什么呢?”我问,其实,我是来打探看她是否知道苏文起的去向。姜小姐看了看苏小童,我不慌不忙的说:“小童,看看刘叔有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苏小童点了点头,撩开了帘子,出去了,“快说说,忙什么呢?”我故意装作好奇的样子问她,姜小姐用手绢掩了掩嘴唇,猩红色的胭脂立刻蹭在她白色的绣着花的手绢上,“没忙什么,还不是,还不是准备找人嫁了。”她说。我也跟着笑了笑,说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能配的起你的,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呀!”姜小姐摆了摆手,说道:“你可别笑话我了,我可没那么高贵,不过,这个人,确实不简单。”

    第三十九章 姜玉芝的爱情(下)

    我笑了笑,问到:“哦,那是个怎样的人呢,我可是很好奇的。”姜小姐娇滴滴的笑了几声,说道:“是个兵。”我看了看她,她看到我的样子,接着说道:“是张作霖手下的副团长,这次来北京是公干的。”我对她微微的笑了笑,姜小姐打开了话匣子,说道:“你没见过,人长的很是英俊,也年轻,三十一岁,”我问:“这个年纪,家中应该有妻室了吧?”姜小姐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呀,在东北农村有个老婆的,”我点了点头,姜小姐看来是打定了主意,她用期盼的眼神看了看我,连忙说道:“但是,他是爱我的,我看的出来。而且,他说了,他愿意和乡下妻子离婚的。”我笑了笑,不愿意打断她的美梦,不过,这是一个危险的陷阱,男人的话,可信吗?

    “你要留神一些,别太过信任他了。”我一面说,一面对她点点头,姜小姐自然理解我的意思,听我这样说,慌忙说道:“不,不会的,他是个好人,不会骗我的。”她自然是维护他的,每个女人都会将自己的爱,当作天空一样的高贵,可惜,到头来呢?我对她笑了笑,算是回答她,一个游走与官场上的交际花,竟然彻底的付出了自己的爱,可想而知,那个人的魅力。

    “明天晚上,你有没有空?”姜小姐说,我想了想,说道:“我不太清楚,因为不知道苏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姜小姐点了点头,神色黯然了下来,过了一会,她又说:“明儿晚上,你若是有空,就陪我去见见他吧。”姜玉芝此刻的心里一定也是不托底的,一个东北汉子,不知根知底的,她就接近疯狂的爱上了,这本身来说,就是一件危险的投资。我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苏先生不回来,我就和你去。”“苏先生去哪里了?”姜小姐问。她总算问到我想要让她问的问题了。我笑了笑,故做不在乎的说道:“听说,是去安徽开会了,走的急。”

    姜小姐点了点头,问道:“什么会呀。”我笑了笑,说道:“这就不清楚了。”看来,姜小姐一定也是不知道苏文起的去向,她若是知道,以她张扬的性格,一定会拿这个消息卖给我。我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心里却更加的焦急了,连姜小姐都不知道,那事情一定更加的机密。过了一会,我便告辞了。回家的路上,心里像是有一条淘气的小蛇,来回的搅得难受。

    不能在打探了,第一是,在北京,我也没有认识其他人了,第二则是,我害怕打探会引起别人更大的怀疑,我做好了哈图太太当时做好的准备,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关起房门,然后,将床上的被子全部掀开,掏出里面的小箱子,那是苏文起没有带走的,哈图太太送来来的最后一箱十七根金条。我相信这些,到了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作帮他疏通,可是,我不知道苏文起其他的钱放在哪里,送了金条,卖了房子,我想,也就没有能力在救他了。我又翻出了所有的饰,翡翠的簪子、白玉的镯子,珍珠的项链,还有乱七八糟的金银饰,收拾了一盒子,我不知道这些能当多少钱,但是,我知道,这些,可以送给那些和我一样的姨太太们作为交情。

    看着那只白玉的镯子,我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几个月前,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几个月以后,就有可能送给别人呢?生命中的一切变动,除了老天,又有谁能清楚的知道?

    到了第二天傍晚,苏文起也没有回来。我简单的装扮了一次啊,领着下人们,出去了。已经答应了姜小姐,和她一起去看望她心目中的未来结婚的对象,而我,则希望通过这次机会更多的知道苏文起的下落。我坐着洋车到了姜小姐家,姜小姐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候了,可以看出她焦急的样子,一直埋怨我来晚了,她是想早早的见到心中的那个人,我苦笑了一下,想到了苏文起。我想,我还是喜欢他的。

    跟着苏小姐的洋车很快的就来到一家饭店的门前。“他就住在这。”苏小姐下车时小声的和我说,她的脸上由于激动和害羞而开始泛红,我点了点头,跟着她走进了饭店。上了搂左转,那位军官住在二楼西侧的一个房间,我们走到门前,穿着干净的白色西服的侍敲了敲门。“张先生,有人来看你。”他说。一分钟后,门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青年就站在我们的眼前,他的眸子是明亮的,笑时眼睛弯成了月亮。看到姜小姐来,他也是相当兴奋的,他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西裤,上面是白衬衣和马甲,领子上系了一条亮黄|色的丝绸围巾,他点了点头,让进了我们。“我来给你介绍,”刚走到沙前,姜小姐就迫不及待的说,她指了指我,说道:“这位是监察委员会苏文起委员的学生,晚秋。”我笑着点了点头,姜小姐又说:“这位是张作霖大帅麾下的副团长丁允。”他也点了点头,我们坐下了,我吩咐苏小童和刘叔在外等候。“我常常听玉芝提起丁先生。”我客气的说,丁允点了点头,笑着说:“玉芝还多亏了晚秋小姐的照顾。”“哪里、哪里,是玉芝照顾我才对,不知道丁先生这次来,要停留多少天呢?”我问。丁允笑着说:“在过两天就要走了。”我看了看姜小姐,她的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呵呵,丁先生应该多留几天才是,不然,我们玉芝要难过死了。”我打趣的说道。丁允笑了笑,声音中充满了苦苦的味道,他说:“是呀,我也想多呆几天的,不过,公务繁忙,”我点了点头。丁允接着说:“不过,我想过段时间接玉芝到奉天住上些日子。”

    这时,姜小姐叹了一口气,我连忙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姜小姐垂下了眼睛,撒娇般的幽幽的说:“过去又能怎样,你家能容我?”丁允被姜小姐放出来的诱人的气息所迷住,死死的盯着姜小姐,缓缓的说:“你不要着急嘛,我会处理好的。”姜小姐的眼泪放佛都要流下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