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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10部分阅读

    的,到后来,连我身边,唯一能懂我的,我的丫鬟苏小童也死了,那时,苏文起看破了红尘,出家了,她死的第二天,我特意到庙里去看了他,告诉了他苏小童的死,他,放佛老僧入定一般,没有回应。那时,我才现,我是多么的想念梅翰林的,只有他,只有他对我,是完全的爱,没有任何杂质的,可惜,他早早的死了,留给我的,只有了爱情。

    第三十四章 交易

    哈图太太并没有向预定的那样,三天后来拜访,姜小姐与苏文起达成协议的第二天的午后,哈图太太就由丫鬟和姜小姐搀扶着来了。眼前的这个人,苍老而憔悴,头是花白的,可她的皮肤虽然松弛,却很细腻,不像一般的北方女人干燥而粗糙,可以看出,她以前一定是养尊处优,保养的很好。她不像姜小姐那样穿着旗袍,她穿着和我一样的大襟衣,不过,是黑底缎面上绣着暗红色的花,一听姜小姐介绍完我,哈图太太几乎要跪下,我连忙拉着她,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大滴大滴的,掉在我的袖子上,我连忙喊苏小童,叫她帮我一起扶着哈图太太坐下,由于哭泣,她长时间的说不出话,最后,她的丫头轻声的对我说:“您不知道,我们太太已经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我看着她的样子,确实可怜,这时,姜小姐看出了我的心思,叹了一口气说:“晚秋妹妹,你是看到了,就是这样的,一见人,就是哭的,咱们都是心软之人,还是求你和苏先生说几句好话吧。”她话音未落,哈图太太突然的由沙上滑了下来,噗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我慌忙的拉着她,只能哈图太太哽咽着断续的说:“妹妹,求你了,也算是你积德行善了。”我连忙拉着她,“哈图永远都出不来。”的话几次到了嘴边,都没有说出来,我不知道,说出来是对她好还是不好,一方面怕她无法承受,一方面,又不愿意欺骗她,这时,我想起了苏文起那句话,若遇到无法承诺的事情时候,只要往他身上推就可以。我想了想,对哈图太太说:“姐姐,您先起来,事情我尽力帮您办,但是,也希望您能理解,我只是苏先生的学生,话他能不能听,事儿能不能办,不是我能左右的。”哈图太太见我松了口,顺势站了起来,又给我鞠了躬,哽咽的说:“若是能救出哈图,您和苏先生就是我家的大恩人!”我客套的说:“您别这么说,这么说是骂我,能帮你做的我一定会做,请您安心。”哈图太太点了点头,这时,跟来的他家的男佣,递进一个沉甸甸的盒子,她的丫鬟接过,赶忙放到桌子上,打开了,里面全是金条!

    哈图太太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指了指金条对我说:“妹妹,家中现在情况不好,只有这些了,这里面,还有一些是我当年的嫁妆当来换的,请您让苏先生帮忙打点打点,若是能将哈图赎出来,我愿献出家中全部田产,”我想了想,我是不愿意看到她继续受骗的,我狠狠了心,应该和她说明事实的,哈图回不来了,不如让她早点为自己打算吧。

    这时,周妈进来了,“少奶奶。”周妈说,我点了点头,“什么事情?”我问。“裁缝来了,把前些日子给您做的旗袍拿来了。”我看了看她,点了点头,吩咐到:“知道了,你叫他放下就行了。”周妈又说:“少奶奶,裁缝请您试一试,若是不合身,好及早修改,老爷说了,过些天的宴会,让您穿旗袍呢!”我皱了皱眉头,不高兴的说:“知道了,你让他先回去,我若穿着不合身在叫他来改。”周妈没动身,站在沙的侧面,大有不办成此事不走的意思。这时,姜小姐出来打圆场,连忙说:“时候不早了,妹妹,有事你忙,我和哈太太先走了。”说着,起了身,我连忙搬出客套话,丫鬟扶起了哈太太,我将她们送出了门口。

    看着她们上了洋车,我不高兴的问周妈:“什么裁缝?脾气这么大!”没想到周妈笑了,神秘兮兮的悄声对我说:“不是裁缝,是老爷!他刚从后门进来的!”我诧异的看着她,“在后院呢!”周妈说。我连忙绕过客厅,走到后院,后院里,空荡荡的,只有柴房里堆满了柴和一些杂物,周妈指引着我,推开了柴房的门。果然,苏文起背着手,在柴房里晃悠。“老爷,她们走了。”周妈说,苏文了点头,拍了拍衣服,走出了柴房,“你跟我来。”苏文起对我说。我点了点头,顺从的跟着他走到前面的书房里。

    “你怎么回来了?”我好奇的问他。“一会,你和苏小童一起,把我的东西收拾收拾,我要去趟南京。”苏文起说。“什么时候走?去做什么?”我好奇的问。苏文起暧昧的笑了笑,对我说:“你不是希望我守信用吗?我去看看哈图还有没有救!”“真的?”我高兴的问,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苏文起应该救哈图的,或许,也和我收了人家的镯子有关系吧。“我还能骗你吗?”苏文起说。我点了点头,这时,我想起了刚才的事,“对了,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苏文起笑了笑,说道:“我坐车回来正好看到她们俩人下洋车,我就吩咐司机绕到后门,老刘给我开了门,我叫他媳妇把你叫出来。”我点了点头,和苏文起说:“先生,哈图太太拿了金条,让您帮着上下打点。”苏文起得意的笑了笑,问我:“多少根?”我对他也笑了笑:“我还没数呢!”这时,苏文起有些不高兴了,骂道:“糊涂!一会被人拿走了,”说着,他向屋外瞄了瞄。我听了他的话,慌忙的起身出去,跑到客厅,幸好,没人。这时,苏文起也不紧不慢的进来了,他没直奔金条,反而看了看周围,茶水和点心没有被收拾过的痕迹,这时,苏文起大声的嚷:“老周,周嫂,你来!”周妈慌慌张张的从外面冲了进来,一面跑一面将手上的水擦到围裙上,“怎么不收拾呀!”苏文起说。周妈一看连忙说:“老爷,您这屋子里不是有贵重东西嘛,您没进来之前,谁敢进?”苏文起沉默了一下,问到:“苏小童呢?”周妈连忙说:“和我在厨房帮着厨子忙活呢,你不知道,厨子今天做饭晚了,着急,这不,我和小童过去帮忙。”苏文起赞许似的点了点头,又想了想,说道:“一会,叫苏小童来收拾,家里都成什么样子了!”周妈一面答应着,一面低着头退出房间。

    苏文起叹了一口气,仿佛将内心压着的石头吐了出来,他对我说:“你打开,看看有多少。”随手就关上了门,我连忙将盒子盖打开,一根一根的将金条拿出来,我是穷人家的孩子,第一次见到金条,心情特别的好,那东西沉甸甸的,我至今都能记得当时的感觉,很美妙的。

    苏文起一根一根的数了数,一共二十根,他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这么少!”我听了,连忙说道:“哈太太说了,若是能将哈图放出来,愿意将家中所有田产献出来!”苏文起皱着眉毛,摇了摇头,对我说:“现在风声这么紧,谁敢接田产?若是被抓到,下场不比哈图强呀!”我想了想,没说什么,这时,苏文起又接着说:“这么下去不行,得让她把田产当成金条!咱们有了这个,想去哪去哪,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咱们去直接出国,跑出去!这些玩意,能让咱们在国外活命!若是田产,带不走拿不走的!在国外只能干饿着!”我看了看他,冷冷的说:“我不会说,你自己去和哈太太说吧!”苏文起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对我说:“知道你办不了,第一次经事,做到你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这事儿需要姜小姐去办,她能从中捞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我摇了摇头,问他:“先生,你真能将哈图救出来吗?”好一会,苏文起才说:“看看吧!”我点了点头,苏文起想了想,对我说:“下次姜小姐一个人来的时候,你就对她说,苏先生不要田产!她一下子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我好奇的问:“那她若是不明白呢?”苏文起笑了笑,说道:“她要是不明白,就白混了!”我想了想对他说:“先生,这件事不会有风险吗?哈图万一救不出来怎么办?”苏文起狡猾的笑了笑,对我说:“真是个笨丫头,我为什么要让你这么对姜小姐说?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事儿被捅了出去,或是哈图没出来,他太太闹,到时候,可以把责任全推到姜小姐头上!我只说不要田产,没说让你换成金条。再说了,这金条弄回来,绝对不能放到家里!到时候,就说哈家的金条全让姜小姐骗去,是她们栽赃到我身上!只要上面查不到金条,这事就和我没关系!最多也就责怪我办事不利!”

    我看着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个男人,让我看到了害怕。

    第三十五章 姜玉芝小姐和哈太太的金条

    苏文起走了,我成了家中的半个主人,家中大小事物,刘叔领着周妈轮番的讨教,我开始还很平静的和他们说“按规矩办就行了。”到了最后,几乎连说这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裁缝送来了旗袍,这次是真送来了,穿到我身上,还算合适,暗红色的缎子底,绣着金线,我穿着它,确实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自我感觉,我比姜小姐更适合穿旗袍,“少奶奶,应该把头烫了。”周妈在一旁怂恿,我笑了笑,烫头?那一定是疯了,身体肤受之父母,怎么能随便下剪子呢?

    苏文起一走就是十天,期间,姜小姐来过两趟,我传达了苏文起的意思,正如苏文起所料,姜小姐果然听明白了,第二次来,就告诉我,哈图太太正努力将田产换成金条,只是,一时间没有人能拿得出那么多钱,需要凑的,我和这位姜玉芝小姐成了朋友,说是朋友,其实也就是彼此有个讲话的伴,姜小姐告诉我,她家里的人死的也差不多了,哥哥早在几年前,抽大烟欠赌债的,跑了,大概是死到某个地方了,她的爹,也在死亡的边缘了,她每月要供他买大烟的钱,还需要养娘,我是很佩服她的,能凭自己的本事养活娘,我一向高看孝顺的人,百事孝为先嘛。姜小姐说,她是希望嫁人的,给人家做小也行,但是,总是遇人不淑,没碰到过好的男人,他身边的男人只是想和她玩玩,但是,一个女人能有几年的青春?她是不愿意和他们玩的,她想找个踏实的男人,可惜,这个时代,踏实的男人大多是没钱的,太穷了,她又不愿意,以至于,就这么半上不下的挨着。

    “你知道米小姐吧,她有病。”姜小姐有一天神秘兮兮的和我说。“有病?”我问。姜小姐看了看周围,我记得苏文起和我说过,这种讲话前这种回头看的动作,叫狼顾,是狼的习性之一,因为害怕后面有敌人,所以,才会经常性的作出这种动作,这样的人,是最自私的,并且有非常大的野心,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咬你一口。放在古代,如果大臣有狼顾的毛病,加上有反骨,会被抓出去砍头!没有人愿意将一个危险并自私的人留在身边。

    姜小姐看了看四周,将手捂着嘴,低声对我说:“脏病!”我笑了笑,问她:“你怎么知道。”她白了我一眼,说道:“大家几乎都知道的,米小姐随便就和人上床的,只要有钱就行,她陪过的人多了。”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因为,这个时候,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敷衍过去。

    “妹妹,你才来,不知道的,北京城里好多名角都会陪人睡的。”姜小姐说:“就像唱戏的那个小杜鹃,她呀,早就不是那个了,刚开始上台时,就被一个大老板看上了,要不然,现在她能这么红?都是那个大老板捧出来的。听说,刚开始,晚上只要有她,那个大老板就包下戏院,让人不花钱随便进去听。”我点了点头,说道:“她们也是生活所迫,没办法。”姜小姐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不是,你不知道,好多出来应酬的,被人灌醉了,就……”说到这,她暧昧的笑了笑,我皱了皱眉头,我虽然不是老古董,但是,一个未嫁的女子和我说这些,让我很不舒服。

    “现在像你家苏先生这样的男人少了,多少男人去逛八大胡同?又有多少男人偷吃。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嘛!”姜小姐又说。我点了点头,没理会她。“妹妹,你难道还没和苏先生?”她暧昧的问。“和苏先生什么?”我问。“那个呀!别和我装糊涂!”她说。我笑了笑,坦然的和她说:“我只是借住在苏先生家的寡妇,苏先生得空的时候会教我一些书。”姜小姐眼睛一转,又说:“妹妹,姐告诉你实话,苏先生这种男人,少有,有钱还不乱来,他虽然是有太太,但是,现在,哪家不是妾吃香?你呀,放聪明点,该付出的就付出,人家苏先生凭什么让你白吃白喝的,还给你弄这么好看的衣服?别逗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想纳你为妾。你别在这装着,到时候,苏先生要是纳了别人为妾,你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从那以后,姜小姐的话总是绕在我的心里,确实,若说苏文起不图什么,鬼才相信,他没必要白养着我。但是,漂亮的姑娘多了,他怎么会选中我?苏文起不是那种贪色的人,他看中我的,难道真像他说的那样,是对梅翰林的情?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痴心,这恐怕是男人们最想要的,忠诚,原本就是受欢迎的礼物。

    一个中午,我刚刚吃晚饭不久,苏文起就回来了。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衣服的领子也解开了,周妈见到苏文起,高兴的大声说道:“老爷,你可回来了。”苏文了点头,一脸疲惫,我连忙吩咐苏小童准备毛巾,我走过去,和他请了安,“先生,吃饭了吗?”我问。苏文了点头,说道:“什么都不用准备,你来书房。”我点了点头,跟着他,走进了书房。

    “一路顺利吗?先生。累了吧。”我问,苏文了点头,坐在了书桌前,我站在他面前,苏文起看了看我,笑着说道:“没什么变化嘛。”我跟着笑了笑。我问他:“先生,哈图的事怎么样了?”苏文起反问我:“姜小姐那边?”“话我已经告诉姜小姐了,她说,哈太太正忙着兑换金条,但是,有些困难。”我说。“哦?有什么困难?”苏文起问。“听说,现在地不是很好卖,而且,一时间也没人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金条。”我说,苏文了点头。“先生,你还没说哈图的事……”我正说着。这时,听到院子里周妈喊道:“老爷,少奶奶,哈太太和姜小姐来了。”我看了看苏文起,说道:“怎么这么巧?”苏文起看了看我,起了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是巧,是人家盯着我呢!”我看了看苏文起,他点了点头。我和他走出了书房。

    客厅里,哈太太看上去更加憔悴了,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木盒子,我猜里面一定就是金条。哈太太一见苏文起又哭出来了。苏文起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姜小姐看出了苏文起的不耐烦,连忙说:“哈太太,您先别哭,苏先生这不是回来了,他肯定会帮您的。”哈太太也是见过市面的人,控制了情绪,说道:“先生,多亏您的帮忙。”说着,打开了木箱子,里面果然是金条,“这是我想方设法换来的,也只有二十根。先生,求您想想办法,弄哈图出来。”哈太太说。苏文起瞄了一眼金条,沉着了一会,说道:“我呢,不是看这些金条,我苏文起可不是那眼皮子浅的人,我这个学生。”说到这,他指了指我,继续说:“我这个学生,心软,每天都求我。我尽力吧,但是,哈图的罪你们心里都是清楚的,贪的太多了!”

    哈太太站了起来,给我鞠了一躬,我连忙站起来,扶住了她。“您别,这不是骂我嘛!”我说。哈太太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妹妹,谢谢你。”她说,我连忙扶她坐下了。苏文起又说:“我只能说是尽力,这事儿,不全归我管,上头下令了,指名要哈图的人头。”苏文起一面神秘的说,一面指了指天上,那是上头的意思。哈太太点了点头,不停的道谢,过了一会,哈太太告辞,我送她们出去,这时,姜小姐说:“哈太太,您先走好吗?我有几句话想和晚秋妹妹说。”哈图太太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又给我道了谢,坐上洋车,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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