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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9部分阅读

靠了靠,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左右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和我说:“妹妹,我托你办的那件事?”我微微的笑了笑,学着苏文起和我说的那样,淡定并从容的和她说:“我问过先生了,”她看我停止了话语,连忙说:“怎么说的?”我又微微的笑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故作深沉的和她说:“先生说了,这事不光他一个人管的,还有别人的,他不好处理。”姜小姐一听,连忙和我说:“妹妹,你不知道,哈图家是愿意赎人的!”我转过头,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先生就和我说了这么多,不如,这样,晚饭您在这吃,回头您和先生谈谈。”姜小姐一听,犹豫了一下,露出为难的表情,和我说:“妹妹,你不知道,今晚,周老太爷做生日,请了我的。”我煞有介事的对她说:“那只能算了,不过,先生最近忙,很少有在家吃饭的。”姜小姐一听,想了想,和我说:“这样吧,我给你留个地址,若是苏先生能有时间,妹妹劳驾你吩咐佣人跑一趟,通知我,到时候我在来拜访,你看行不行?”我想了想,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那晚,苏文起回来的很晚,其实,苏文起早就算到,姜小姐当晚不会等他,她一定去哈图家商量了,这种主意她自己是不敢定下的,再说了,她要和哈图家商量出一个价钱,她会从中搂上一笔。苏文起那晚醉醺醺的回来,刘叔和周妈将他仍在床上,我去看了看,已经醉死过去了,也就没在打扰他。

      

      第二天早上,我和苏文起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和他说了这件事,苏文了点头,夸我做的不错。我问他:“先生,你和我透个实底,那个人能救出来吗?”苏文起笑了笑,用筷子加了一点咸菜,问我:“你觉得呢?”我摇了摇头,告诉他,我不知道。苏文起笑了,低声和我说:“他的错不全是贪污!得罪了上面,点名要他的脑袋!”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理解问:“那你还?”苏文起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对我说:“你不懂的,别多问了。这个哈图的后台已经倒了,他是迟早的事!”

      

      这件事,许多年后当苏文起遇到几乎同样的事情的时候,我才理解他当时的做法,哈图是个没用的棋子,他的后台倒了,没了支持,加上得罪了上头,又疯狂的贪污,自然是躲不过一劫的,他是一定要死的,他死了,苏文起的上司不但除掉了威胁,更重要的,得到了一个为民除害的好名声,这么简单的事,当时,我竟然没想明白!

      

      根据苏文起的吩咐,两天以后我吩咐刘叔去找了姜小姐。傍晚的时候,姜小姐次匆匆的来到苏文起的家,看的出来,她很用心的打扮过了,手提袋里像是放了很重的东西,看上去沉甸甸的,她似乎没了前几天的阴郁,很高兴的坐下和我聊东聊西。太阳下山很长时间以后,苏文起才慢悠悠的回来,期间,姜小姐不动声色的像外张望了几次,她也是焦急的,只是不敢表露出来。这时,姜小姐一见苏文起回来,连忙站了起来迎了出去,苏文起客气并敷衍的对他点了点头,随手将衣服递给了我,我连忙接过,吩咐苏小童换上新茶,我和苏文起请了安,对他们说,我不便打扰,这时,苏文起说话了:“你坐下吧,别忙活,也来见识见识。”我尴尬的笑了笑,看着姜小姐说:“不方便吧?”姜小姐见到这种情况,连忙笑了笑,对我说:“自己人,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将衣服交给苏小童,顺从的坐下了。

      苏文了一只烟,靠在沙上,姜小姐直勾勾的看着他,这时的苏文起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在想别的事情,过了一会,姜小姐见状,看了看我,努力怒嘴,我微微的笑了。这个时候,是应该我出面打圆场的,苏文起叫我留下也应该是这个目的。“先生。”我对苏文起说,他斜着头看了看我,我对他笑了笑,继续说:“姜小姐今天来,是有事情要请教先生的。”苏文起没有回话,又吸了吸烟,过了大概几分钟,对我说:“是来问哈图的事情吧?我不是和你说了,我管不了的。”这时,姜小姐笑了,咯咯的,向前凑了凑身子,娇声对苏文起说:“先生!人家今天可是诚心来求你的,再说了,不是您亲自下的命令,将哈图囚禁在饭店吗?”苏文起一听,有些不高兴了,回头对她说:“你不要乱说,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权利?现在能听我话的,只有家中下人,连她,”说着,苏文起指了指我,继续说道:“连她都不听话呢!”姜小姐一听,苏文起是明显装傻了,可是,姜小姐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没见过!她将话锋一转,说道:“先生不要谦虚了。这个哈图是贪污的,确实是他的错,但是,先生,他的家人现在急得是热锅上的蚂蚁,全都指望先生能高抬贵手呢。”苏文起笑了笑,吸了一口烟,伸了伸手,将烟恩掉,没理会姜小姐的话。姜小姐一看,现在是谈判的时候了,老狐狸不肯松口,只能引诱他上钩了!

      “先生,”姜小姐一面笑一面娇声的说:“先生,哈图家是愿意赎人的,只要能让他活命就行。”苏文起笑了笑,回答她:“我可没那么大的权利,哈图是上面点了名要的,再说了,现在才刚开始查他,就已经查到他贪污了那么多钱!这些足以够死罪的!我若是救了他,脑袋上的乌纱帽可就没了,到时候,你让我喝西北风去?”姜小姐笑了,伸手进了手包中,拿出一根金条,难怪,她的包看上去很重的样子!可是,这只是开始,马上的,她又抽出了一根,黄灿灿的金条摆在桌子上格外的显眼。“先生,”姜小姐开口了:“这只是一点小意思,您来北京这么长时间,哈图家人一直想给您接风,也没机会。这些一方面是算给您接风,一方面算是给晚秋妹妹的私房钱。”

      我和苏文起同时笑了,姜小姐果然伶牙俐齿,受贿的钱就能让她说的如此有道理,果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苏文起摇了摇头,笑着对姜小姐说:“你拿回去吧,这点换不来哈图的命,我不能因为这点东西丢了自己的饭碗。”姜小姐笑了笑,见苏文起送了口,连忙郑重其事的说“先生,您是不知道的,哈图的家人现在都要急死了。这些,只是让您帮着打点用的。过几天,哈图太太亲自拜访您,到时候,可不是这点了。”苏文起没有回答,放佛陷入了沉思。姜小姐看到这种情形,连忙站起来,坐到了我的身边,又从口袋中拿出一只白玉的麻花镯子,突然拉着我套在了我的手上,她慢悠悠的脸上充满了哀愁般的对我说:“妹妹,这是我私人的物品,就帮着我多说几句好话吧,苏先生最听你的,为了久哈图,我,我也豁出去了。”这次,她真的流眼泪了,我慌忙的摘下镯子,塞到她手中,“这么大的礼,我受不起。”姜小姐一看,连忙又塞到我手上,对我说:“妹妹,你若是不收,可就是看不起我!”我犹豫了一下,扭头看了看苏文起,他还是凝望着院子里的,趁着这个空挡姜小姐又将镯子套在了我的手上。说实话,我是很喜欢这个精致的镯子的,奶白色的玉干净的一点杂质也没有,透雕的手法,像是将玉拧成了麻花状一样,体现的不仅仅是精致,更多的,是作对玉的热爱与熟知。

      我想了想,将心一横,大不了被苏文起责骂,再说了,送给我,就是我的,管他呢。我看了看他的脸色,转了转眼珠,笑了笑,对苏文起说:“先生,您看,姜小姐也不是外人,能帮是不是就帮一把呢?”苏文起皱了皱眉头,不坏好气的说:“女人家懂什么?再说了,这事儿,不光我一个人管!”姜小姐见状,连忙说:“先生,哈图家人说了,只要能让哈图活着,花多少钱都行!”苏文起接着姜小姐的话说:“不是钱的问题!到时候我们都有责任的!”姜小姐一看,皱了皱眉头,知道苏文起这是憋价呢!她咬了咬牙,低着头对苏文起说:“哈图家人愿意出十五根金条换他的命。”没想到,苏文起反而笑了,说道:“呵呵,十五根金条相对哈图贪污的仅仅是冰山一角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查封了财产,但那是现金,田产和商号可不止这些!”姜小姐没回应,我心里到是一惊,心想苏文起要的有点多吧?难道还想要了他全部家当不成?

    第三十三章 苏文起的野心

    我心想,苏文起难道还想要了人家全部家当不成?这时,苏文起开口了:“你回去告诉他太太吧,他的案子可不是小的,哈图让老总亲自点了名,我们就是能救他也脱不了干系的,十五根我连上下打点的都不够,更别说救他了。”姜小姐一听,明白了苏文起的意思,哪里是他不肯,分明是要钱呢!她咬了咬嘴唇,笑着说:“先生,那我只有先回去了,过几天,哈图太太想亲自拜访您,您看,您什么时间方便呢?”苏文起想了想,歪了歪脑袋说:“哎呀,这几天恐怕是不行,忙,这样吧,三天以后,晚上来我家吧。不过,对外边只能说是来看晚秋!”苏文起神秘的对姜小姐点了点头,姜小姐立刻明白苏文起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告辞。“晚饭在这用吧,我已经吩咐厨房备下了。”我对姜小姐说,她摇了摇头,“改天吧。”她说,然后,离开了。

      送走姜小姐我回到房间,晚饭已经上桌了,苏文起坐下了,并吩咐下人们都退下,我坐在他的对面,“先生。”我问他:“姜小姐的事能办成吗?”苏文起笑了笑没有回答。“先生。”我又说:“先生,可不要冒险呀。”苏文起抬了头,问我:“你真的担心我会出事吗?”我点了点头,苏文起笑了笑,目光中流露出些许忧伤,过了一会,他突然对我说:“放心。”我抬头看了看他,点了点头。饭后,我和他坐在书房里,苏文起递给我一套《花间集》,我放在手边,随口问他:“先生,难不成,你真想要了哈图家的全部田产吗?”苏文起笑了笑,问我:“你还想这件事呢?”我点了点头,又将镯子凑到了他眼前,对他说:“先生,麻烦你给掌眼。”苏文起连看都没看就说:“不用看了。是新玉!不过料和做工都还不错。”“先生,人家姜小姐送了我这个,我很不好意思呢。”我说。苏文起哈哈的笑了起来,对我说:“傻丫头,一看就知道你是第一次收礼!姜小姐那种人怎么会搭上自己的东西为别人送人情呢?一定是哈图太太给的,原本是连金条和镯子一起送来,姜小姐是自己想把镯子留下!结果看事情不好办,没办法了才吐出来!”我心里闷闷的,虽然知道苏文起说的一定不离十,但是,对姜小姐的做法始终不太认同。“怎么了你?”苏文起问。“我觉得姜小姐的做法不是很好。”我说。没想到,苏文起又哈哈的大笑,对我说:“傻丫头,等你经历多了就明白,哈图家一定也另送了礼给姜小姐,不过,人心总是贪得无厌的!永远记住,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以后送礼的多了,用不着同情他们,别看他们出的钱多,但是,我担的风险永远超过他们出的钱!”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将话题转移到哈图的身上。“先生,你真的准备救他吗?”我问。苏文起半天没吱声,过了一会,他缓缓的对我说:“丫头,很多事情你都不懂。”我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为什么不把哈图抓到牢房里呢,反而要在饭店?”我问。苏文起笑了,关上了书房的门,几乎俯在我的耳边,低声的说:“丫头,别向外透露,哈图早就被秘密押送到南京了!”我不禁的“啊!”的一声,连忙捂住了嘴,“那怎么你……?”我低声的问他。他神秘的笑了笑,对我说:“秘密!”我嘟着嘴看了看他,他笑了笑,低声的说:“我要他们的钱,自然是有用处的,难道,我不需要上下打点吗?哈图已经是个没用的人了,后台倒了,上面,”他对着天空指了指,继续说道:“上面没了人,又没亲戚朋友能帮他,一颗死了的棋子,谁会捞他?”“那你还答应人家?那姜小姐以后怎么办?”我惊讶的问。苏文起又神秘的一笑,继续说道:“你放心,姜小姐心里明白着呢!你当她是真心帮哈图家吗?没有,她是指着这个骗人呢!转头指不定她和哈图太太说的多么夸张呢!没准和哈图太太说,明儿哈图就能放出来!要不然,怎么能让哈图太太拿钱出来?现在哈图家是块大肥肉,谁都想咬上一口!”“那你收下他家的钱不会被查吗?”我问。苏文起摇了摇头,对我说:“别傻了,那么大块肉,我是贪,但是我要都吃了,容易撑死!我也要给上面!”他又指了指天空,继续和我说:“到时候我就说,是哈图家查封时故意留给上面的,这样,不但拉近了关系,还能得到赏识!”我轻轻的笑了笑,是的,这些我不懂,完全的不懂,不过,这种看似卑鄙的行为的后面,受伤的只有哈图的家人,其实,谁又愿意看到自己的亲人被人打的血淋淋的?又有谁不愿意过安逸的日子呢?一个贪字,是比任何武器都厉害的东西,它可以轻而易举的毁掉一个人之前所创造的一切。多年以后,当我为了救苏文起而被迫躺在别人的身下的时候,我最先想到的,是他能否平安出狱,那时,我也想到了哈图的太太,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小好奇。”苏文起说,我笑了笑,他继续说:“问完了?”我点了点头。“我需要你!”苏文起突然说,我愣了愣,“哪方面?”我笑着问,苏文起也笑了:“这句话很有挑逗性哦!”我笑了笑,他冷静了一下,继续说:“我需要你不断的演戏给哈图太太看。”“我做不到!”我对苏文起说。“我没办法看到你们挖空她的钱,她还需要生活!”我说。苏文起皱了皱眉头,对我说:“你别傻了,若不是被我挖干净,就是被别人挖干净!”我摇了摇头,和他说:“我自己是吃过苦的,知道那种没钱的滋味,你不知道有多可怕,我爹生病时,娘为了钱愁得头几乎都白了,那个时候我特别恨自己,恨自己没能力养活娘和弟弟,那时,我也想,还不如死了,死了一切都干净了。”说到这,我不禁的流下了眼泪,苏文起叹了一口气,吻了吻我的头和脖子,“丫头,以后跟着我,就永远都不会受苦了。”我一面抹着眼泪,一面摇了摇头,“你不愿意吗?”苏文起说,“第一,你有太太,第二,我爱梅翰林。”我说。苏文起想了想,对我说:“第一,我的太太和我名存实亡,过些天她就要带着孩子出国了!大概几年都不会回来!第二,梅翰林已经死了,你早晚都会忘掉他!”说着,他弯着腰从后面抱住了我,我没有挣扎,眼泪还是流的,我对他说:“先生,别让哈图太太过于可怜,我是知道那种无助的滋味的,如果,你真不能把哈图弄出来,就别让他太太在留有希望了!”苏文起半天没有讲话,过了很长时间,他突然说:“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分就行了,哈图的事,不是你我能说的算。”“那你就别逼我演戏,我不愿意当你们的工具。”我生气的说。苏文起笑了笑,对我说:“你别急嘛。这件事,以后在说吧!反正,也不急,托个三四年,没准上面忘了这事儿,哈图兴许能放出来,不过到时候也只能有半条命了。”我抬头看了看苏文起,含着眼泪问他:“真的?”苏文起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吻了吻我的额头。

      

      多年以后,几乎比苏文起还会耍手腕的我,总结出一个道理,即政客的话永远都不要相信,他们嘴里,永远都是满口的仁义道德,结果呢,内心其实及龌龊又肮脏!那时的我,开始厌烦自己的身份,不断的演戏,放佛台上的名伶,演给别人看,也是演给自己看,演累的时候,一个人,在夜里抽着烟,无法入眠,回想当年的那些情人们,那支钢笔的主人,梅翰林,苏文起,还有往后许多的甚至都忘记名字和长相的人们,贪图美色的,和贪图情报的,没有一个对我是真心的,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