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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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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拉起了那个女孩,“你几岁?”我问她。“十岁。”她抽泣的说。“够吗?我看你这么小。”我说,她急了,用力的点头“我对天誓!绝对十岁。”“行了,”我说:“知道了。我对着她点了点头,我说:“家中还有什么人?”她抹了抹眼泪,摇了摇头:“本来还有个弟弟,有一次生病,没钱治,死了。”说到这,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叹了口气,这是一个多么悲惨的故事?一直以来,我常常怨恨命运的不公,没想到,今天才现,原来,是我要的太多。是呀,幸福就是知足,不是拥有的多,而是要求的少。“你爹曾送你读过书?”我问她。她点了点头,说道:“过去,我家是开粮店的,小时候,爹送我读过一年半的书,后来,爹赌博,粮店也输给别人了,还是人家好心,留他在粮店帮忙。”她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你家是哪的?”我问,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吗?”我说,她摇了摇头,说道:“知道的,应该是在河北附近,镇子很小的,”她小声的,或许,她走的时候,没有记清楚镇子的名字,也许,将来有那么一天,她要回家的时候,已经回不去了。“你觉得,你想伺候我几年?”我无聊的说,我猜,正常人一定会敷衍并虚伪的说,“我要跟主子一辈子”等等,我的这种问题,不过是打下午无聊的时光而已,“主子需要我跟多久,我就跟多久,若有一天,主子不愿意用我了,我就卷铺盖走人。”她说,我看了看她,说道:“嘴儿还挺甜。”是呀,这个孩子的确很会说话,没想到,她摇了摇头:“不是,我说的是真心话。”她认真的说。“你知道做丫头都要做些什么吗?”我问她,她摇了摇头。这个孩子本是小家碧玉,和我过去的经历是多么的相似,而如今,跌到了人生的低谷,一个十岁大的孩子,曾经娇生惯养的,她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到时候让周妈教你吧,反正,我身边也没什么活。”我对她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丫鬟应该做些什么,直到今天以前,我都没有自己的丫鬟,什么事情都自己做,又怎么能知道她们的难处呢?她点了点头,说道:“主子,您收下我了?”她试探性的问我,我轻轻的笑了,对她说:“等老爷回来说吧。行了,你下去吧。”她失望的点了点头,离开了。

      

      这个丫头走后,我一个字也没有在看下去,她的出现使我更加的难过,一种强大的无所适从的感觉强烈的包围着我,我害怕,恐惧,我只想一个人锁在一间屋子里,不被人打扰,我不愿意见到任何人,我只想自己,只有自己的时候,才能让我真正的放松。我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对现实的恐惧,更加让我不安,我不清楚未来的动态,我无法适应“走一步看一步”的理论,我想将未来的一切都规划好,可惜,我面前是张空白。

      

      晚上的时候,苏文起回来了,他大概也是看出了我的不开心,“明天,我带你去前门。”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我,我摇了摇头,岔开了他的话题:“我的包袱呢?”我问他。他笑了笑,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梅翰林送我的小盒子,我连忙的接了过去,打开后,里面空空的,只有弟弟的钢笔,我诧异的抬头看了看他,他连忙解释到:“钱和饰别想要回了,我在给你买。”“不是,”我说:“你从哪找到的?”他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对我说道:“我自然是有办法的,别在问。”他像是十分肯定的样子对我点了点。

      

      实际上,不久之后,我就知道了他的能力,在北京,他是黑白两道都混的开的,曾经帮助过黑道上的不少人,而如今,那些人对他也惟命是从,在这之后的不久的一件事,更是让我对他另眼相看,当然了,这是后话。

      

      “丫头买了吗?”苏文起问我,我点了点头,对他说:“有一个看上去还行,主意还需要你定。”。他笑了笑:“你看着好就行,反正就是你使唤。”我也对他笑了笑,大声的对着屋外喊:“周妈,先别忙了,把那个孩子带进来。”这时,苏文起无所事事的坐在了沙上,顺便打量着我:“裁缝过几天就能把衣服送来。”我不耐烦的说:“都是包袱丢了,弄的我都没衣服换,这件衣服,都快臭了!”苏文起笑了笑,“没关系,在等一天半载的。”他说。周妈领着那个孩子进来了,看到苏文起那张看似严肃的黑脸,她更加的恐惧了,大眼睛里很自然的流露出害怕的眼神,“过来吧。”我对着那个孩子招了招手,她顺从的挪到了我的身边,苏文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突然张嘴说道:“长的和你还很像嘛!”我瞪了他一眼,心想,我哪里有这么瘦。“行了,你喜欢就行,”苏文起摸了摸大腿。突然的,那个孩子噗通的一下子跪在了苏文起面前,使劲的磕头:“谢谢老爷,谢谢老爷!”她带着哭腔的说。苏文起是看呆了,我连忙对周妈说:“快,拉她起来,”周妈点了点头,用力的将她托了起来,苏文起又恢复了平静,干咳了几声,对那个孩子说:“以后,好好的伺候你的主子,若是遇到危险你知道怎么做吗?”那孩子点了点头,认真的说:“我挡在主子前!”她镇定的,一字一句的吐出来,苏文起像是赞许似的点了点头,扭过头对我说:“还不错,难得有这份心,甭管她是不是随便说说,但是,有这种意识就很好。”那孩子张了张嘴,像是要分辨,最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事上见吧!”

    第二十七 错误的表白

     没想到,这句话,惹得苏文起的不高兴,他怏怏的说:“我可不希望你主子出事儿!”我看了看他,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问我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我愣了愣,是呀,我忘记问了,我抬头看了看周妈,周妈连忙说:“叫什么名字那还不是少奶奶定。”大概,她也是忘记这孩子的名字了,苏文了点头,对我说:“那你说吧。”我尴尬的笑了笑:“我没给别人起过名字!”“没起过更好,她算是第一份了。”苏文起说着,看了看我,目光中充满了肯定,我点了点头,想了想,对苏文起和大家说:“叫小童吧,跟苏老姓。”苏文了点头,说道:“挺好,苏小童。”周妈献媚似的笑了。

      

      没想到,不过是当年没经过思考的一个名字,多年后,竟成了一段时间沸沸扬扬的话题,多年后的事情,又有谁能在之前料到呢?我还清晰的记得,那个时候,苏小童的样子,暗黄的皮肤,脏兮兮的花布袄,怯懦的眼神,和油乎乎的两条小辫子,刚来的时候,几乎什么都不会做,周妈和我,包括卖她的爹和人伢子怎么能知道多年后的她,出落成一个清秀利落的大姑娘呢?哎,往事,就是这样,让人在午夜想起的时候,忍不住的感叹,感叹起命运的无常,和时光飞溅留下的各种遗憾。

      

      第二天,我吩咐周妈与人伢子画了押,给了钱,那个叫苏小童的女孩,就正式属于了我,我领着她在院子里游荡来,游荡去的,两个无所事事的人,又能做什么呢?她到是很听话的,苏文起告诉她,一步也不许离开我,她整日里就是跟着,偶尔帮我端茶递水,白天随没什么活,只是伺候我的饮食起居,另外偶尔帮周妈和厨子忙活,到了晚上,周妈要教她一大套的宅门里的规矩,这种举动,让我想起了刚嫁给梅家的我,那时的我,也什么都不懂的,后来,张妈随时随地的训斥,也就让我长了记性,仅仅只有半年的时间,我就沦落到这步田地,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大概,梅家的人也不会想到吧,今天的我,能成为一个彻底的闲人,领着一个小丫头,四处的游荡,无所事事。他们一定不会想到苏文起的这种做法,尽管,我也是想不明白的,但是,我清楚的知道,如果一个人没有利用价值,那么,他一定不会付出这么多。我猜想,他大概是要将我介绍给某个军官,或是他的某个上级,让我攀上高枝,正妻或续弦一定没我的份,充其量算是个妾,我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任由他的摆布,无法抗拒。

      在这个偌大的北京城里,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充满了神秘色彩,到现在,苏家的下人,见了我,礼貌的叫我“少奶奶”,然后,目光中瞬间闪出暧昧的笑意,他们是更加猜不透他主子的心意,只知道,我这个神秘的女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他主子对我好,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或许,是男人对女人的目的,自然是紧着巴结,厨子每日做饭前,都要托周妈来问我想吃什么,也许,这个女人,说不准哪天就会成为这屋子的主人,得罪不起!

      难得,唯一忠心对我的,也只有身边的这个丫鬟,当然,这种忠心,完全是出于感激,若不是我买下了她,她最终的命运或许就成了妓女,我还记得当时那几个丫头看她的目光,又是嫉妒,又是落寞,是呀,当一个人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是件多悲哀的事情。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明白了金钱的重要性,也明白了苏文起疯狂敛财的目的,也许,金钱,能换得我们人生中一部分的自由。

      天大地大,唯一能懂我的,恐怕只有我自己。

      

      大概又过了一天,裁缝派人送来了衣服,那是三套上好的绸缎做的衣服,一套是月白色的大襟衣,黑色的裙子,一套是紫色的大襟衣,淡青色的裙子,一套是鹅黄|色的上衣,月白色的裙子,都是收着的细细的袖管,高高的领子硬生生的托起我的脖子,不舒服,却很好看。裁缝派来的人说,过几天,旗袍才会做好,到时候,在送来。晚上苏文起回来的时候,我好奇的问他,什么是旗袍,他神秘的笑了笑,告诉我,到时候就知道了。苏文起看了看小童,她虽换了衣服,洗了澡,但是还是没有脱离那种乡气,人伢子将她从遥远的河北卖到了这里,一路上的艰辛她不说,我也是能猜到的,大概是很少能吃饱的,所以,每当她见到食物的时候,眼睛里总流露出贪婪和怯懦的目光,她大概也是被打怕了,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别人的脸色,生怕说错话,会挨打。苏文起看着她,皱了皱眉头,“明天让周妈领着她去买块布料,做件衣服,现在这幅德行,成什么样子!”他不高兴的说。我点了点头,是呀,今天裁缝来的时候,怎么忘了这件事呢?

      “后天,”苏文起郑重其事的说:“后天我领着你们去趟前门大街,买几双鞋,该买的都买了,省的你缺东少西的。”我点了点头,和他道了谢,“小童,你先出去。”我对她说,她顺从的退下了,关上了门。苏文起到是有些意外,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身居陋室,成何体统。“怎么了?”他不安的问,搓了搓手,站了起来,关上卧室的门,这样,即使有人闯进来,也只看到我们在客厅里讲话的场景。我暗自的笑了,原来,他也有不安的时候。可是,很快的我又忍住了笑,“你到底要做什么?”我问他。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回答我:“我应该问你想要做什么?”我冷冷的笑了两声,对他说:“你准备养我到什么时候?”他笑了,对我说:“你才在这住几天?”我没理会他的话,继续说:“你有什么目的?”他不高兴了,皱了皱眉头,跺着脚,走了半天,费劲的挤出一句话:“你若是觉得我对你有目的,你就请便吧。”我知道,我刚才说的话,有些重了,伤到了他。“对不起”我说“刚才的话,是有些重了,伤人,不过,我每天在这,很不安!我和你非亲非故的,你这样做,让我心里不踏实。”突然的,他一把抓住了我,弓着身子对我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梅家的人随便个理由就将你撵出来,不让你守寡,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怕你分家产?你也够傻的,不闹,走的时候,梅家一分钱也没给你,若不是我可怜你,你现在早就沦落街头了!梅家骗你去南京,你就傻乎乎的跟我走,恐怕你是不知道,梅老爷子,当时是怎么求我的,梅家在南京的房子早就卖了!他求我随便将你仍到山沟里,死活任你!若不是我收留你,你现在早就死在了山里!这些你都不知道!这话我不爱和你说,怕伤着你。”

      此刻的我,一下子就软了,他说的这些话,和我当时猜到的是一样的,当时的我,确实有些缺心眼,一心想着等到圆坟那天,梅家总会给我个交代,谁能想,他们会突然赶我走呢?也怪我傻,当时就应该明白,既然,他们能将我赶出来,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到呢?没给我一毛钱,我现在没了生活的来源,靠着苏文起,看上去更加的不可靠。

      “我不爱受别人可怜。”我虚弱的说。他还是抓着我的胳膊的,抓的更紧了,“我没可怜你,”他说:“我只是在帮你。”“你的人情我还不起!”我的声音更加虚弱了,我感受到内心那种巨大的无助感,不只是失落、彷徨,更多的,让我没有了力气,与命斗、与天斗。苏文起这个时候,又露出了他坏坏的笑:“若是觉得内心有愧,你可以给我做妾报答我呀!”我冷冷的看了看他,用力的挣脱了他的手,我还是虚弱的,靠在沙上,蜷起了身子,身体和大理石的地板一样的冰冷,我颤抖着手,摸了摸脸,他大概是感受到我的恐惧,坐在了我的身边,用充满镇定的口吻对我说:“别害怕了,以后,别在问这样的问题。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看着他,用力的点了点头,眼泪却忍不住的流了出来,我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更加的寂寞了,我不知道明天醒来会是什么样,我还年轻,不想现在就开始等死!

      苏文起看到了我哭,目光也柔和了下来,突然的,他一把抱住了我,我没有反抗,反而的,在他的怀里大声的哭了,“我害怕!”我哽咽对他说,他没有回答,我闻到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不是梅翰林那样的淡淡的药味,更不是桑彦身上的汗水味,是一种特别的味道,闻了,让人安全。“别把我卖了!”我对他说。没想到,他笑了,用他的下巴顶了顶我的额头,说道:“你就怎么点小心眼呀!我还不至于缺钱到那种地步!”

    第二十八章 情感

     我蜷在他的怀里,任凭着眼泪的肆意横流,蹭在他缎子的衣服上,大概会留下痕迹。“你说的,”我对他说“你说不会卖我的!”他笑了笑,对我说:“一定不卖!再说了,真缺钱的时候,把苏小童一卖,她可比你值钱!”我拍了拍他的胸口,“那你也不能把我介绍给你的上司做妾!”我说,他又笑了,对我说:“你别说,这个财的门路我还没想到呢,”我推开了他,抬起了头,狠狠的瞪着他,他连忙的说:“不会!我的上司在南京呢!再说了,他老婆是个醋坛子!”他又重新将我搂在了怀里,半天没有讲话。

      过了好一会,他对我说:“你知道寇白门吗?”我摇了摇头,“和我讲讲吧,先生,”他点了点头,没有换姿势,沉吟了一会,说道:“寇白门是秦淮八艳里最有侠义感的女子,你不是知道柳如是吗?她和柳如是不同,她很有侠义感的女子。”“她做过什么?”我问。“曾经,明末的时候,有一个功臣保国公朱国弼,在寇白门十七岁的时候,他帮她脱离的妓籍,在一个夜里,风风光光的将寇白门娶回了家,在当时的金陵城那算是盛况空前了,寇白门对此十分感激他,没想到,没过几个月,朱国弼就露了本性,冷落了寇白门,依旧寻花问柳,后来,大清入关,朱国弼降了清,举家迁入京城,没想到,却被朝廷软禁了,这个时候,朱国弼为求自保,准备将家中的歌妓全部卖掉,其中,也包括寇白门,”我抬起了头,用额头顶着他的下巴,他没理会我的恶作剧,继续说道:“后来,寇白门对朱国弼说‘卖妾所得,不过数百金,若送妾南归,一月之间当得万金以抱公’朱国弼听了大喜,立刻派人护送寇白门回到金陵,果然,一个月之内寇白门凑齐了两万两白银,送回了北京,将朱国弼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