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的话后便带着人走了。只是这府外,兵力比昨晚多了足足两倍有余,一时间,整个陶府上下成了朝廷上下的焦点。
“小姐,起來吧!”沉夏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陶晚烟,伸出手去扶她。
陶晚烟现在已经是昏昏沉沉的,头脑更得疼痛欲裂。刚一站起來,便又昏昏沉沉地向后倒去,幸而沉夏一直扶着她,才算让她站好了。
“沉夏……发生什么事了?”陶晚烟语气弱弱地说道,脸上沒有丝毫的血色,苍白如纸。嘴唇意识发白,看得沉夏心疼。
“小姐……会有办法的。”
“办法?”陶晚烟几乎快哭出來了,看着沉夏,目光中尽是质疑,“什么办法?景夜吗?你别忘了,他自己都还被囚禁在地牢里。皇上终究还是舍不得他的儿子。削去爵位,逼他休妻,囚禁他,只不过……是为了将景夜和陶家的关系脱得干干净净,只不过是为了将他锁住,让我孤立无援而已。皇上这招真狠。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词?贡品?倘若皇上真的要查,只要是他想,他便能搜得出來啊!”
“小姐……”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來到这个地方?为什么?”陶晚烟一把推开沉夏的手,仰头大吼道,“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小姐!”
“爷爷……爷爷……”陶晚烟双手颤抖地拿着圣旨,看着上面的字越发地无力……最后双眼一暗,只听着一声闷响。陶晚烟已经倒在了地上。
因为皇上的旨意,陶晚烟再次深受打击,一个人昏昏沉沉地睡了整整一天才恢复了一点精神。却还是连站起來的力气都沒有。
晚上用膳,亦是在自己房间用得。
“沉姑娘,能不能让奴婢见见小姐啊?”送饭的也算得上是陶家的一个老人了。沉夏本想着不让见的,可是若见见陶家的人,指不定能让她恢复一点点。便和她一起进來了。
“孙小姐……”
“豆婶。”陶晚烟认得她,她是一直在厨房那边做事的,也不曾到她院子里來过。今天怎么过來了?
“孙小姐,”只见豆婶猛地跪在了地上,“孙小姐,您要给凝月姑娘做主啊!”
凝月?!
原本陶晚烟甚是担心凝月,可因为府上的事情,便也沒怎么上心。现在豆婶突然这么说,陶晚烟自然也起了觉得狐疑,先是示意沉夏到外面守着,这才慢慢开口,声音极为低柔,“豆婶快起來说话,凝月怎么了?”
“孙小姐……是管家,陶管家!”豆婶原本声音也大,可说着也警惕了起來,声音变得低低地,就怕别人听去了,“孙小姐,您走后,陶管家便把凝月姑娘支到厨房來做事。虽然老爷沒有说,可我们都知道,凝月和我们这些奴才是不一样的。她是为了保护小姐而存在的,根本就不用做这些杂活。我便让她休息,谁知那管家三番五次为难。有一次,我要去后院拿柴火,又怕管家说凝月不做事,便带着她一路。哪知道在柴房,听到了陶管家和外人想要一起害死孙小姐你的事情。我一慌,便出了声。凝月姑娘为了保护我,便将那些人引开了……现在……现在都还沒有回來……”
原本就知道凝月被人追杀的事情,现在又听了这番话,她才算明白是怎么回事。
难怪凝月会叫她跑!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奴婢不敢啊!”豆婶听了着带着埋怨的话,往后退了几步,“自打昨儿您回來之后,先不说老奴沒那个机会见你。就是见着您,您也一直和陶管家一路,奴婢也沒这个机会说啊!”
“你先起來!”
陶晚烟知道这事不能怪豆婶,便出声让她起來。可是心里却更加的气愤。想不到陶府里居然出了这种人。
管家居然告诉她说凝月回乡下了。
“豆婶,你可知凝月的身世?”
“这……”豆婶一惊,奇怪地开着陶晚烟,“小姐不知吗?凝月不是老爷从外面捡來的孩子吗?有一次老爷出征,回來便带着她。好像是父母都因为打仗,被连累,死了。哎,那时候小姐也小,老爷又不准府上人提起,小姐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这样说來,豆婶的话倒真的有几分可信度了。
陶晚烟抬眸,看着放在一旁的饭菜,伸手便推开,音量提高,带着愤怒在里面,“我不想吃饭,滚出去!滚!”
“小姐……”豆婶对于陶晚烟这火气感觉莫名其妙。
可是陶晚烟却不等她多说什么,便开口,“沉夏,把她赶出去啊!”
陶晚烟发怒,无非是为了保护豆婶。如若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只怕那管家时时刻刻都教人提防监视着她。她发发脾气,心情不好,这些反而还可以让他们安心些。
沉夏带走豆婶之后走了进來,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目光里的担忧久久挥散不去。
对于陶凌,陶晚烟自然不能多说什么。虽然不是她真正的爷爷,可是陶凌对她的好她也是看在心里的。更何况,现在这些事情又和她自己的安危息息相关,陶晚烟更是不能不管。
“小姐……你可有什么法子?”沉夏看着陶晚烟,心里自然也惆怅得很。外面,愿夏到现在都还沒有消息传过來,她能不担心吗?
“沉夏,现在是什么时候?”
“快到午时了!”
“我是说……时候……”陶晚烟轻轻开口,而后看着沉夏,重复一遍,“日子!”
沉夏这才明白陶晚烟话中的意思,开口说道:“十三!”
“十三?这么快啊?就十三了!”
原本陶晚烟有气无力地呢喃并沒有引起沉夏的注意,可是现在她这么一说。沉夏这才恍然大悟,还有两天,便是十五月圆之夜了。
可是,皇上下达的命令,她们忤逆不了。
沉夏担忧地看着她,“不若……让愿夏找个人进來替你。”
“十五……也是太子爷和沈落雪成亲之日啊!”
景夜不让两人成婚,沈落雪在月圆之夜是否也会再次发病?只有她……倘若是留在陶府,那整个陶府岂不是都在劫难逃?
066 愿夏好音至
陶府上下被囚禁,陶晚烟也因为月圆之夜的接近而郁郁寡欢。终日不出房门。沉夏看得心急,自然也不会让她一直这么下去。
手上端着熬好的清粥,沉夏推门而入,陶晚烟一如昨天一般,坐在窗台旁,目光直直地望着外面的风景沒有说话。
“吃点东西吧!”
“我吃不下!”
“小姐……护国公的一切,还需你來护着。若是你出了点事情,这诺大的陶府怎么办?”沉夏坐在陶晚烟的身旁,言语轻柔,却字字扣在陶晚烟的心底,“况且,还有人在外面为你而努力。你要做的,不是照顾好陶府上下的人,除掉j恶小心,护住护国公的名声吗?喝完这粥……去陶府四处看看!”
沉夏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尤为小心。似乎另有意味。
陶晚烟抬头看着她,似想起了什么,也不再推迟。喝了几口粥之后,便带着沉夏走了出去。
“沉夏,你放心。若皇帝真的要将整个陶府处斩,你不属陶府之人,我会想办法让你平安的。”陶晚烟心中还有另外一个结,就是沉夏,还有像沉夏这般不属于陶府的人。
并不是她又多大无畏和勇敢。而是因为在这个世界看到了太多的血腥了。陶晚烟想要出淤泥而不染,可偏偏很难。但在她的心中,手上的人命,能少一条便是一条。
而她自己……说不定会像穿过來的时候一样,在死去的那一瞬间回到现代去。
“小姐,我们往这边走!”沉夏引导着陶晚烟往后院走去。
皇帝虽然是禁足了整个陶府的人,却也每天按时让人送饭菜过來。
这不,刚走过后院,便看见后门那里的官兵在排查。原本也是无心一瞥,却让陶晚烟留了意,看着送饭菜的那两个大汉。心里一惊,却又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那两个大汉刚经过官兵的排查,才将菜挑了进來。陶晚烟便立刻出声叫住了他们。
“站住!”轻轻开口,而后,陶晚烟慢慢渡至其中一宽胖大汉的身边,眉毛一挑,甚至讽刺地开口,“你送的这些菜,能吃吗?”
这些东西,连陶晚烟自己都看不过去了。全是些烂菜叶。想不到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还真的是有來头的啊?
那大汉听了这话,不乐意了。伸手便推开陶晚烟,“孙小姐,您要是不喜欢,自个儿出去买啊。哼,这东西,能给你就不错了。总之,就这些东西了,您大小姐爱要不要!”
原本还想上前理论,却被沉夏抓住,“小姐……此时不宜生事啊!”
听得沉夏提醒,陶晚烟才肯罢休。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两人刚走出那些人的视线便笑了出來。
“沉夏,你说我又演戏的天赋吗?”
“演戏?!是唱戏吧?这倒是有!”
陶晚烟轻轻笑了笑,却很快又止住了。心情也跟着沉重了。
“小姐……”恰在此时,管家來了。
原本因为豆婶的话,陶晚烟是十分气恼这个人的。可现在他们都是被囚禁之人,双方不宜起争执。索性陶晚烟就装成什么事情都沒有一般,依旧用原來的态度对他。
“有什么事?”
“刚才有位官大爷说……太子爷下午要來……额……审问您!”
呵!在陶府上审案?这倒是稀奇。她也是头一次听闻,只怕是景阳这次來的目的不简单啊。
“我知道了。府上的事,虽然不多,也还请你多照应。”陶晚烟不否认,这些话是她故意说得。
毕竟现在她手上证据还不足,不足以证明这个人的虚伪真假,现在还是先就这样比较好,以免打草惊蛇。待管家离开之后,陶晚烟便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将刚才收到的信拿出來。
刚才那送菜的大汉,是邵征。本來带他回帝都是因为当时他身上的伤未好,体内余毒未排尽。便想着带回來让愿夏看看,哪知道现在居然还派上用场了。
刚才那样,也不过是演了一场戏而已。还不知道陶府上下又多少如同陶管家那样的人,陶晚烟自然是要小心为妙。
“小姐,怎样?”沉夏也是两天沒有得到外面的消息了,现在好不容易传了进來,她也是十分着急。
仔细看了一遍信之后,陶晚烟又将信交给沉夏看。信上只有五句话:护国公安,七皇子安,凌王府安,皇上无心,太子有意。
看样子,愿夏似乎很了解陶晚烟。知晓陶晚烟此时也是关心景夜的状况,也担忧陶凌在边关会发生什么。只是这皇上无心,太子有意。亦是一语双关。
“看样子,景阳是非娶沈落雪不可了。景阳那边虽然还是不肯松口,但是我自然是有办法让他改变主意的。”陶晚烟趁着沉夏看信的时候,便自顾自倒了一杯茶。
原本这两日病怏怏的样子就是装出來的。否则那陶管家怎么可能就此罢休?还指不定多防备她呢!
只是想不到的是,这件事真正出主意的是景阳。
原本陶晚烟就一直在揣测景桑对付陶府的原因。要说,陶凌现在正在外面打仗,若是此时动了陶府,只怕边疆会军心不稳。景桑断断不会这么傻。
可若这一切都是景阳的主意,这边说得通了!恐怕连景桑自己都被埋在鼓里。否则,这其中真的是景桑的意思,陶府上下的人或许都已经在阎王殿相聚了。
沉夏看了这些话之后,便扔进了一旁的火炉之中烧点,有些担忧地看着陶晚烟,“小姐,现在怎么办?”
“呵呵,”陶晚烟轻笑两声,“沉夏,你可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如何?”
沉夏狐疑地望着陶晚烟,不明白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换得沉夏疑惑的目光。
第一次看着沉夏这般可爱的表情,陶晚烟站起來点了点她的眉心,笑道:“我现在很开心。”
“为什么?”
“因为太子要來见我啊。我知道怎么救陶府了。至于凝月的事情,这笔账,我也要慢慢算!”说着,陶晚烟眼底有浮出一丝狠意。
“小姐……你这是……要拿什么和太子斗啊?”
“我不仅要让太子不对付陶家,还要让太子放弃娶沈落雪。”说道沈落雪,陶晚烟心里又是一番沉重,“沈落雪倒是一个性情中人。她自然是不喜爱景阳的。而景阳……随已有妾室……恐怕这心……还落在景遥国圣女的身上。”
沉夏虽然不知道陶晚烟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她愿意相信陶晚烟。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气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067 借用美人计
景阳果真來了,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陶府。
陶晚烟却姗姗來迟。到了正厅之后,冲着景阳微微福身,“见过太子殿下。”
“陶晚烟,孤沒有记错的话,你现在是罪人。还当你是凌王府的王妃?向孤行个大礼不会让你陶晚烟掉了身份。”景阳冷冷地看着她,每字每句中都带着一股戾气在里面。
陶晚烟置若罔闻,将陶府的人支下去之后,才缓缓开口,“殿下,可否将你的人支走?”
陶晚烟说这话倒也不怕引起他人怒火,直言直语,这反而让景阳笑了。
“有趣!”又抿了一口茶,景阳才对着身后的人比比手势,示意他们下去。
一时间,偌大的前厅只剩下两人。
景阳这才放下茶杯,冷笑着,“怎么,弟妹是要对孤使用美人计吗?”
“美人计?”陶晚烟佯装惊讶,轻轻蹙紧眉头。但很快又笑着舒展开來,“这样说來……也算是美人计吧。”
两三句对话,便将景阳的好奇心勾了起來。“哦?孤倒是越來越好奇了!”
“殿下,不知倾音大人……可算得上美人?”
如若倾音往昔对陶晚烟的帮助都是真的,想必这两日倾音也定是对景阳说了不少的好话。现在只需要陶晚烟才多说几句,自然一切都能解决掉。
景阳看着陶晚烟,沒有再开口。等待着陶晚烟接下來的话。
“若我是殿下,我便不会如此着急。”沒有人侍奉在左右,陶晚烟便自己倒了一杯茶,“想來殿下也知道,景遥国的规矩。圣女在退下了圣女之职之后,便必须前往圣雪山终老一生。除非她运气好,遇到新立国君,偏偏新立国君还愿意娶她尊为皇后。否则在圣雪山那种千年积雪的山上,恐怕是活不了多久!”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若是殿下不想看着倾音大人去圣雪山,那便放心地娶沈落雪。我想,像倾音这般烈性女子,嘴上虽不说,在心中,是决计不会和她人共侍一夫。只怕到时候,殿下连倾音的遗体都得不到。”如若景阳真的娶了沈落雪,难保倾音不会因此而郁郁寡欢,说不定连去往圣雪山的时候都等不到便香消玉殒了。
“陶晚烟,你找死!”景阳“啪”地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排在桌面上,手上的青筋暴突出來,似要给陶晚烟好看一般。
陶晚烟也不急,还煞有心情地举着茶杯抿了一口,“如果我沒有记错,殿下现在已经有一妻一妾了吧?可是据我所知,那是太子爷和倾音大人确定关系之前娶的吧?否则,太子爷又怎会五年來再未纳过妾?”
“说下去!”陶晚烟的话虽然很直白,却也是字字句句在理。景阳心里虽然气愤,但也不得不听陶晚烟继续说下去。
“不如我给殿下讲个故事吧。在另一块土地上,有另外一个国家。亦是一位皇帝,膝下儿女众多。他却独独宠爱太子。因为那位太子和殿下一样,是由皇帝亲手带大的。皇帝的儿子多,个个都颇有才能,尤其是以四皇子和八皇子为佳。不过皇帝喜欢太子,心中亦是肯定太子。只可惜,太子心急,耐心不够,想要早日得到皇位,反而被其他皇子所利用,毁了自己的前程。即使被朝野内外称为八贤王的八皇子亦是因为操之过急,难成大器,最终还是失败了。唯有四皇子,最为沉得住气。不骄不躁,做事尤为沉稳。对皇位,虽然有心,却也不急于得到。最后,皇权终是落得四皇子手中。殿下是聪明人,这个故事,殿下应当听得懂。”
景阳听了这番话,先是一脸的阴沉。随后居然放声笑了出來,“陶晚烟,你就这么肯定孤会放了你?”
“殿下当然会。因为您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