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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龙(四八之四爷重生)第19部分阅读


    刘瑾对这个问题早已想过多次,闻言即道:“回四爷,奴才推测八爷的胎已经七月有余了,按着民间的算法,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他故意将话不说完,留着让主子自己想。

    胤禛拧眉不出声。

    刘瑾又补了一句:“依奴才看,还有个难处。”

    胤禛:“你说,别遮遮掩掩。”

    刘瑾道:“八爷的肚子往后这一两个月,怕是要瞒不住了。”

    胤禛也在忧心这件事,老八的媳妇来了他不能拦着。可那个女人生产过,又没人敢拦着她贴身服侍老八,或许很快就会察觉有异,留着必然是个祸端。

    他一面想着,不自觉已经将话说出口去:“老八福晋不能留下,你看有什么法子。”

    刘瑾心里一喜,接着冷汗又跟着滚下了。

    他喜的是主子拿他当半个幕僚看待,但惊的是主子话里暗示的意思,怕是要见血,这事还要办得不着痕迹。

    (伪更捉虫)

    66两相筹谋

    晚上胤禛没往西院老八屋子里去,老八媳妇来了,他这个做叔伯的是得避讳几分。不过到了掌灯时分,苏培盛捧着一包东西忽然探头探脑地进来:“爷。”

    胤禛原本心绪就有些不宁,见状眉头一拧:“什么事?内务府学的规矩呢?”

    苏培盛打了个马扎,小声说:“方才八福晋让奴才给带了话来,说是有福晋的东西托她转交给爷。”

    胤禛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府里那拉氏也正在坐胎,南巡之前安抚过后就再无只言片语相慰,或者这个女人忍不了了?

    他目光落在那堆物件儿上,沉声道:“什么东西?”

    苏培盛低头将东西捧上前去,胤禛随手翻看,是一件崭新缝制的锦袍,滚边都是去年围猎时皇帝分下来的狐狸毛,一撮一撮用金丝缀缝了,针脚细细的。

    胤禛看了心头微微有些软,目光也松融起来。

    苏培盛见状讨好一步道:“福晋带话来说,这时节乍暖还寒,最是容易起病了,这件袍子是比着爷放在书房里平素最爱穿的那件袍子赶出来的,希望能赶得上春寒料峭时给爷遮一场风雪。”

    胤禛点点头,想着早前给那拉氏想好的出路,难得愧疚。

    苏培盛没察觉气氛有异,只讨好道:“爷,要不要奴才服侍着爷试试?”

    胤禛颔首,伸开手臂让苏培盛给自己更衣。

    苏培盛并不知道主子心里的晦涩,他只尽职做好奴才取悦服侍主子的本分,殷勤地伺候胤禛披上崭新的夹袍。

    只是当袍子上身之后,苏培盛却忍不住“咦”了一声。

    胤禛沉默着,身上的崭新袍子明显瘦了一寸,不合身,长短也有出入,而这绝不是那拉氏在委婉的抱怨他数月未归。

    难道是他冷落福晋久了,让这个女人忘了丈夫的身形?

    不,那拉氏一贯沉默的。上一辈子她能默默缩在后院,纵使自己疑心她在自己子嗣上做过手脚也无从证实便知她的谨慎,这一次如何会如此不小心?

    胤禛慢慢回忆那拉氏带的话儿,那句“比着放在书房里的袍子”听起来仔细回味起来倒有些画蛇添足的意味。

    书房里的袍子?

    胤禛眯起眼睛慢慢回忆着,自己平素起居在书房,衣服的确是放置了几套常用的,不过……柜子里好像也有一套是老八早年穿过的,那是他们彼此关系尚好,留宿时互相穿套衣服也寻常。

    那拉氏心细如发,从之前不露痕迹在他后院做手脚便可知一二,那么她是故意的?

    胤禛沉下眉目,觉得这事不合常理。

    莫非她在暗示朕,朕和老八的事儿,她已经知道了?

    或者她是在借机告诉自己,自己的行为已经到底线了,再过就会引起旁人注意了?

    苏培盛察觉到了屋里气氛陡然转冷的趋势,他很想违心地说“兴许是爷过年心宽体胖了”,可总不能昧着良心说“爷连带着身形也长啦”,因此不敢轻易吱声。

    胤禛皱眉评估着身上的衣衫,也没说话。

    良久,外间忽然有走动的声音,然后有人低声说:“主子,八爷来了。”声音正是刘瑾。

    胤禛回神,第一时间自是喜不自胜,老八扔下博尔济吉特氏不管,倒是想着自己;再来是各种担忧,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

    苏培盛适时提醒:“爷,要不先将衣服换了?”

    胤禛担忧老八在屋外站久了,一面扒拉这件糟心的袍子,一面开口了:“何苦让八爷等着?你让他先进来。”

    苏培盛知道这是主子对自己说的话了,连忙起身去开门,弯腰对着门外的人道:“八爷,您老快进来。我家爷说当心天黑水汽重,有什么事儿要紧的,您老使个人来传个话就行了。”

    胤禩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大约是大半日面对博尔济吉特氏都要小心掩藏觉得有些累了,想要透透气。一个人走得久了,不知不觉就想找个人说几句真话、听几句心里话。他进门时还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想说什么,想听什么,抬头就看见胤禛只披了一件单衣在屋里站着。

    胤禩立刻进退维谷了:“四哥已经歇下?”

    胤禛示意苏培盛重新给自己披上先前的袍子,嘴里道:“并没有,方才试件衣裳 罢了。”

    胤禩目光不着痕迹落在随意搁置一旁的那摊衣物上,忽然想起白日里,博尔济吉特氏也是从随身的行李中翻捡出春夏冬的新衣数件,连靴子帽子坎肩马褂都是新缝制的,这里面当然许多是出自毛氏几个的手,算是对着主子表忠心。

    胤禩好像明白了什么,目光中带了一点点难以言传的退缩意味。

    胤禛在胤禩开口之前先说道:“苏培盛,去弄壶热茶来,看看厨房还有什么便宜的,都端来。”

    胤禩这下不好借口天晚了,只好说:“四哥怎么这个时辰还进食,不怕积着了?”

    胤禛幽幽地睨了他一眼,状似无意道:“之前百~万\小!说,也不觉着饿,便没用。一个人闷得慌,你若不想歇着,不如咱们一道说说话?”

    胤禩想要拒绝,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还在担心什么呢?就算自己再小心,过不了几日怕也要原形毕露了吧。

    于是他伸手自己解下沾了夜露的披风,笑道:“正有此意。”

    茶水端上来,配了个热好的小菜,一小碗粳米饭一碗糙米粥,粥是胤禛让刘瑾专门嘱咐厨房为胤禩准备的。

    胤禩刚坐下,胤禛已经自己夹了筷子羊肝慢慢嚼着。胤禩原本没什么胃口,但见胤禛胃口还好,也觉得腹中空了几分,便一道执起箸,捡了一枚小奶饼送入嘴里。

    胤禛慢慢吃着,看老八也用了几筷子,心里越发开怀。他想着,老八自己怕是还没发觉,他的心已经开始向着自己了,这次来,正好把自己的思量同他说说,也不怕他多心。

    胤禛抬起头,正要说话,便看见胤禩也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看着自己。

    “四哥……”他先开了口。

    胤禛像是预感到了些东西,停了箸,温和地看向弟弟。

    胤禩迟疑了一下,慢慢说:“今日乌日娜金劝我,若能走动得了,还是回京城得好。”

    胤禛没接腔,他当然知道老八不可能同意,于是给了弟弟足够的纠结时间。

    胤禩隔了很久才下了决心,用更低的声音说:“四哥可有什么法子,让乌日娜金回去么?这样下去,我怕总有一日会……”

    胤禛心里翻腾了一下,觉得两个人一起合力做坏事琢磨坏主意的滋味太有意思了。老八想阴他福晋却欲言又止不老实的模样真是憋得慌,让他忍不住装作为难的样子说:“这事我的确在想,只是她近半年不见你,已是说不过去,我纵使想让她回去,却寻不出道理来。”

    胤禩哪里不明白四哥这是故意拿乔呢,他却难得配合着做出愁苦状,凝眉道:“也罢,生死有命,便是回去也是不惧的,四哥不是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么。”

    胤禛瞪眼:“爷可没说过。”

    胤禩不甘示弱:“四哥说过让我万事不操心的。”

    胤禛心头一下子就甜了,他小心问:“……你便信了?”

    胤禩的眼睛慢慢透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像是在说“我不信,又能怎样”。

    胤禛看得有点惊心,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上一辈子的事情,他曾经一直恨老八那个时候不信自己的招抚,恨他当面做人背后搞鬼,恨他懒惰不赴,可是现在看来,他当时或许真有很多的无奈。这辈子这样掏心掏肺地待他,仍替不了许多事。

    想到这里,胤禛也失了胃口、没了逗弄的心思,改说正事:“你既然信四哥,四哥也不欺你。下午时候我便同刘瑾说了这事,只是师出无名却不好办。”

    胤禩不插言,亦不露神色。

    胤禛:“你知道,她是奉了皇命来侍疾的,这之前宗室早已不满皇父对你的处置,她真要坚持你回京养病,除了太医谁也拦不住。”

    胤禩的眉毛动了一动:“四哥的意思是让刘瑾出面?”

    胤禛却摇头:“刘瑾还不够分量,如果让皇父遣了刘声芳以外的太医来,保不住要出事。上次的手段用一次还行,多了难免漏出端倪。”

    胤禩抿了嘴:“那……?”

    胤禛咬了咬牙,问:“你知道当年远去西藏之前,皇父曾有意让我南下赈灾。我知道查珂珲是太子的人,皇父明知我与太子昔日龌蹉,却下旨让我出行,你知我是怎样推过的?”

    胤禩眉头拧得更紧,仿佛已然从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中剥离了哥哥想说的话。

    果然,胤禛缓缓道:“诈寒疾。”

    胤禩晃了晃神,似乎已然顺着这三个字往下想。

    胤禛觉得自己等了足够久,久得他忍不住试探:“老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不可。”胤禩却忽然被惊动一般抬头,目光锐利直视胤禛:“四哥不可让他们对我府里的大格格动手,她是庶出,却也是爱新觉罗氏的格格!”

    胤禛心中一突,他其实觉得一个庶出的大格格不足以撼动博尔济吉特氏的决心,但若是她亲生的弘旺就不一样了。更何况孩子年纪小,长途奔波,要做手脚也容易,最后还能给这个女人扣上一个护嗣不利的帽子。

    但胤禩的语气,让他不能继续诱导下去。

    胤禩大约是觉得自己方才应对的语气有些过了,略略缓和口气说:“四哥,我知你在替弟弟操心,但弟弟就这一子一女,我……于心不忍。”

    胤禛在心里吐槽一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大局者可弃小利”,“凡做大事者焉能妇人之仁”,但他的目光仍然柔和下来。

    这便是老八啊。

    不管世事变迁,世易时移,他总是对身边的人心软。

    只要是他愿意放进心里的人,他总是狠不下心。

    67千里寄只鸟

    胤禛花了两辈子的时间揣摩人心,当然,世上值得他花心思的人屈指能数。上辈子他将心思都用在君父身上,最终问鼎天下,独步乾坤,一手握紧了大清命脉,却独独失了兄弟父子亲缘天伦。

    这辈子,他只放了小半心思在君父身上,余下的大半都在面前这个弟弟身上。他眼下很是庆幸,当年碍于宗室,他没对着老八的一子一女下死手。

    只是眼下却有些犯难,不能对老八的儿女动手,还有什么能让老八福晋顾此失彼、疲于应付?老八后院那几个小妾可不够分量,她娘家又远在漠北草原,更是鞭长莫及。

    胤禛沉入思绪,不置一词。

    一室微微死寂的沉默过后,胤禩迟疑地开口道:“四哥,当年你说你诈疾,那药可稳妥?”

    胤禛抬头,目光落在对方脸上,似在探究对方的未尽之意:“是药三分毒,何况是逼得活人发热发寒,谁能说万无一失?当年也是宫中有僧侣说,四贝勒当求药西方,才得西去的机缘。”

    胤禩已经懒得吐槽怎么宫里的佛陀僧侣也有四哥的人,他只忧心道:“如此,这个法子万万不可用在稚子身上,若有个好歹……悔之晚矣。”

    胤禛听了却略有不快,老八舍不得儿子丫头受罪,那他是真想和那个蒙古女人一道逍遥去啦?

    胤禩却是狠了一番心,艰涩说道:“四哥,乌日娜金只是个女人,若是她的身子受不得长途奔波病倒了,也是有的。”

    胤禛睁大眼睛看着胤禩,目光中有一种难掩的玩味。

    老八舍不得子女,但终究是选择了与自己合谋,对他的发妻下手。只要老八默许,他能让刘瑾做的手脚太多了。

    老八肯狠心对自己的女人动手,他再乐见其成不过。

    这个晚上二人合谋什么不言而喻,缺口打开了之后再无顾忌。

    这一回胤禛一反常态不做一言堂,他心甘情愿给弟弟做起幕僚,向他分析博尔济吉特氏卧病的种种可能应对,以防万一。

    胤禩第一次坑老婆,难免心有愧疚。听胤禛分析地头头是道,又不免嘀咕四哥此招运用纯熟,心思缜密。

    末了二人又喝了一气茶水,才敲定最终说辞。

    博尔济吉特氏尚在,胤禛万般不舍,却也不敢强留弟弟过夜。

    胤禩看哥哥脸上纠结,一反方才运筹帷幄老j巨猾的模样,不免好笑,只是笑着笑着,却眉头隆起,“嘶”地吸一口凉气。

    胤禛看被弟弟用眼神揶揄刚要借机发作,见状连忙将人拉进身边,手掌抚上隆起的地方,急急道:“可是他又淘气了?踢你了?痛不痛?要不要再坐坐?”

    胤禩凝眉撑一会儿,忽然低低笑了:“四哥,你方才可不是这样个样子。”

    胤禛嗔道:“我什么样子,你倒是说说?话也是你说的,我不过是出出主意罢了。”

    胤禩还是笑:“我方才是坐得久了,腿肚子一阵转筋。四哥方才成竹在胸,此刻倒是……”

    胤禛不理他,就着手下温热挺张的肚皮,隔着衣物好一阵磨蹭:“这么晚了,他也该睡了。我不留你,省得你气我。”

    胤禩嘴角一弯,好像如释重负一样,方才那一点点愧疚暂时从脸上看不见了。他轻声说:“四哥,我回了。”

    “好。”

    “四哥……”

    “恩?”

    “莫晚睡,身体为重。”

    ……

    “好。”

    第二日博尔济吉特氏一早便亲自督着厨房煎药熬汤,事必躬亲,服侍丈夫起居用膳,空闲时候让弘旺背书给胤禩听。

    胤禩总觉得对不住这个女人,沉默得很。

    晌午时分,博尔济吉特氏让弘旺去温书,自己一面做绣品一面陪胤禩说话,状似无意地又开始劝胤禩归家:“爷,便是不为你我住在四哥府上叨扰的不便,也该替四嫂想想吧。四嫂好不容易盼来这么个肚子,可从去年四哥随驾之后就再未回过府,如今都要临产了,连个书信都盼不到,一个女人,何等不易?”

    胤禩不说话,眉宇间有一点疲惫的腻烦。

    博尔济吉特氏却没留意道,只拿了绣到一半的荷包往丈夫腰间比划,接着说:“四嫂可怜儿见的,过年的时候就做了件夹袄袍子,这儿都开春了也没机会让四哥披上,这次才托我带来,哎,还指不定明年穿要不要改动呢。”

    胤禩目光闪烁了下,他也想起昨晚书房里放着一旁的那件袍子。

    博尔济吉特氏道:“这个蝙蝠绣了好几幅,这只的样子最好,等……”话没说完她的脸色一白,额头渗出薄薄汗液,那手绢捂着嘴突然冲了出去。

    胤禩对着一旁目瞪口呆的高明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看看福晋,让刘瑾赶快来一趟。”

    高明忙忙应了一声“嗻”,跟着去了院子。

    胤禩目光很疲惫,他靠在床上,昏沉沉睡意涌上。

    刘瑾很快替博尔济吉特氏过了脉,说是心神损耗之后又长途奔波,因为一路没好好用膳伤了脾胃,恐怕得养,再者福晋似有风热之疾,是内火被冷风一吹给引出来的。

    博尔济吉特氏还要争辩,刘瑾便道:“小主子是不是午膳也用得极少?恐怕稚子年幼,更经不得摧残,不知福晋可愿让微臣替小爷也瞧瞧?”

    博尔济吉特氏或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