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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龙(四八之四爷重生)第3部分阅读

无关,四哥就当没看见吧。”他真心不明白四哥为什么要同他说起这件事,十弟小不懂事也就算了,四哥这样平素行事一板一眼的,怎么也会在背后议论旁人?

    胤禛气苦,朕这样自毁清誉还不是为了你这小狐狸精。若不是为了让你早作提防,何苦拿半真半假的事情说给你听。

    话说到了,胤禛也编不下去,抬手抢过胤禩手里的石榴抠出红杍,往胤禩嘴里塞:“吃吧你,不把你当外人才告诉你的,你倒是话多。”

    胤禩苦着脸皱拢眉毛:“四哥,好酸。”

    胤禛气哼哼:“酸才好,酸了才长记性。”

    ……

    之后胤禩一连数日避着胤禛走。

    胤禛还来不及想出法子哄人,太子就被遣送回京,连同索额图一道被斥责禁闭各自府邸。整个毓庆宫笼罩了压抑的气氛,太监倒水的声音都不能大过蚊子叫。

    胤禛也不敢在风头浪尖上生事,规规矩矩两点一线上学读书下课抄书,连永和宫请安都不去了。

    他很明白博洛和屯发生了什么事,皇帝对太子毫不藏私的父爱从此蒙上阴影,再往后,就该兄弟们崭露头角了。

    于是胤禛往死里抄写经书操弄自己,力争在皇帝回銮时把自己虐得不成|人形。

    至于胤禩,世宗一万个放心。

    这厮本就敏感爱多心,宫中风向一变他就有所察觉,一连几日面上不见笑容。昨日远远目测,这人已经瘦了两圈。难为他居然也按住了老九两个,一时间无逸斋只闻闷头读书声。

    10乔迁之喜

    太子被纵容溺爱十六年,尝尽皇权君恩的甜蜜,一朝天地逆转,被君父迭声大骂“绝无忠爱君父之意”,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直接撵回京城禁足。

    这是何等耻辱,简直无法忍受!

    太子失了常态,一开始整日郁郁,接着开始烦躁骂人,拿毓庆宫的太监宫女出气。

    幸而皇帝銮驾跟着也回到京城,病情虽有改观,只是仍旧发烧,时好时坏。

    太子在毓庆宫里摔打东西了几天,皇帝刚一回京,立即换了忧心如焚万般懊悔的神色,日日呆在惇本殿里抄写孝经。

    或许是皇帝身子不爽利,又或者是皇帝有心警告太子,总之太子的惺惺作态没能如往常一般赢得圣君侧目垂怜,连半个御赐问询都不曾有过。

    胤禛忧心忡忡,如今大阿哥党与太子党已经撕破脸皮势同水火,太子这次被贬斥直接导致沉寂已久的明珠一党蠢蠢欲动。

    他们中间原本就不乏像大学士余国柱、户部尚书佛伦和刑部尚书徐乾学这样的朝中重臣,近日更有昔日被太子发落过的朝臣见风使舵,投靠了皇长子一方。

    捧高踩低本是常理,只是大阿哥一脉空前得势之后,他已经好久没机会同胤禩好好说一句话。

    不仅胤禩被钟粹宫管束着,就连他在毓庆宫也如履薄冰。

    这一年他交好老八几个没有刻意避着人,这几日与太子朝夕相对,总免不了被刺几句,比如当着自己的面对着奴才指桑骂槐,骂他们吃里扒外,看着孤失宠了,就对着旁人暗送秋波。

    胤禛理所当然岿然不动。

    毓庆宫借故打死了两个太监之后,乾清宫仍没有动静,安抚贬斥都没有。

    接下来皇太子对着奴才的态度忽然转变了几分,开始明着暗着暗示众人,你们早被打上了太子一党的标签,就算另投了他人也不过是墙头草的角色,二心臣从来没有出头之日。

    胤禛很坦然地继续抄书。

    彼时佟皇后周年祭礼刚过,那时皇帝因为亲征一事草草过了,满宫里只有自己是真伤心。胤禛清楚皇帝事后算账的可能有多大,拿了孝道做借口自由发挥,也算得心应手。

    皇帝不过三十七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纵使一场高热伤了天家威严,也在天气转凉的时候缓慢好起来,只是对太子仍旧冷淡。

    这时候乌兰布通的军情66续续传回京城,好坏参半。

    驼城打下来了,可朝廷却折损了佟国纲。他的兄弟佟国维趁胜攻破噶尔丹营垒,致使葛尔丹逃匿之后向朝廷求和。

    皇帝的一腔怒火发泄出来:想求和?把自己的头砍下了再同朕谈判!

    三日,皇帝口谕发兵堵剿,平其余党,一举歼灭。谁知消息往来折返耗费时日,等皇帝知道裕亲王下令清军暂停进击时,同时传来的还有噶尔丹自乌兰布通北撤,沿途火焚草地,以阻追兵,失去踪迹的军情。

    军情延误,追之晚矣。

    皇帝深深以为如果自己当时在战场上,绝不会犯下纵寇北窜的蠢事。朝廷已经损失了一个大将,居然连一个安稳的十年都换不来吗?葛尔丹凶残狡诈,一日不死,朝廷恐怕一日不能无忧。

    不管皇帝内心如何气愤,接下来是安抚降臣,重新稳定驻扎尼布楚的俄国使臣,暗中布置张家口几处兵务,以防葛尔丹逆袭,并且命额驸尚之隆等往迎佟国纲灵柩。

    最后才是赏罚论功。

    对于佟国纲,赐银五千两,祭四坛,谥忠勇。皇帝还亲书碑文,诸多褒奖,甚至与佟国维相顾垂泪。

    有赏就有罚,十一月二十二日,皇帝命出征诸王大臣在朝阳门外听勘。议政王大臣、郡王鄂扎等奏福全在乌兰布通之战中的种种过失。

    活着回来的所有人几乎都有不同程度的降职处罚,包括佟国维都不能幸免,其中罚得最重的,当以裕亲王福全与恭亲王常宁为首。皇帝以贻误军机罪,罢免命福全、常宁议政,罚俸三年,撤去福全三佐领。

    除此之外,佟国维、索额图、明珠等人俱罢议政。

    一场持续一年的漠北大战最终以朝廷险胜结束,无数八旗将官埋骨他乡,换来朝廷中佟氏一门的再度显耀。

    这一切结束之后,春节也日渐临近。

    虽说皇帝兴致不高,但总归是朝廷打了胜仗,而且皇帝的身体经过一场大病也需要冲冲喜,内务府积极开始筹备新年庆典。

    毓庆宫里的胤禛也终于接到皇帝旨意,等着新年过后,他就可以从毓庆宫搬去乾西五所,独自居住。

    胤禛有些迫不及待了,在太子眼皮底下的日子越发难过。前一世,他一个没额娘照拂的孩子对太子俯首帖耳一心顺从,那是前途未卜的缘故。这辈子既然早知事态发展,自然不会患得患失。

    再说搬走了才好便利行事,老八那头他可是有大半年没能去喂食了,也不知被养歪了没有。

    ……

    整个除夕家宴气氛与前年迥然不同,稍稍懂事的阿哥人人脸上都挂着虚伪的假笑。

    太子至今没能翻身重获圣宠。本该在这场漠北之战中受益最多的大阿哥在回程之后神来一笔,在乾清宫密告揭发裕亲王抗旨撤军的细节,妄图博取皇帝老爷子的好感。结果可想而知,皇帝厌恶两面三刀的奴才,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一样。

    裕亲王还是你亲伯父呢,当面顺着不进言,背转身就一通乱咬,当朕好糊弄喜欢听人密告是吧?

    惠妃与明珠都被皇帝冷落数月,整个钟粹宫惶惶不安。

    胤禩作为一颗依附大阿哥的小树苗,整张脸都不敢显出一丝血色。

    胤禛照例对着胤祐一通凝视。

    胤祐绷了许久,没绷住,结结巴巴说:“四哥,弟弟我、我想和三哥说几句话,咱们换个座儿吧?”

    胤禛欣慰赞许微笑,日后晋你亲王爵位,不抄你家。

    胤祺莫名其妙看着四哥七弟互换座位,好奇凑过去用蒙语问:“你平时都不和三哥说话的,怎么今儿倒有话了?”

    胤祐憋了半晌:“我找三哥请教诗词……”

    ……

    胤禛凑到胤禩身边,看他蜡黄的小脸,一瞬间想起了昔日养蜂夹道里磋磨岁月的十三,兄长爱立即爆棚:“他们欺负你啦?”

    胤禩年纪小,却比胤禛顾虑更多,他连忙说:“四哥慎言,惠额娘待我很好。是卫额娘这几日病了,惠额娘好意让我去侍疾,熬了几晚这才有些累。”

    胤禛也察觉方才险些让人捉住把柄,连忙圆和过去:“惠母妃一贯和善的,连皇阿玛也赞过。只是你这样熬着,若卫贵人好了,你却病倒了,反倒让惠母妃担心。”

    胤禩低头:“弟弟知道了。”

    胤禛心底长叹,不过半年失去掌控,心就远了,也不知还要花多少力气才能补得回来。

    ……

    除夕家宴早早散场,小阿哥们各回各宫各找各妈。

    胤禛这一晚没能同弟弟说上五句知心话,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只一年时间,老八身高又长了半个头,只是心思太重显得像是一根忽然拔高拉长的竹竿,一眼看见就觉得里面的芯子是空的,虚得很。

    胤禛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吃斋茹素也一年有余,顺着前世的口味也并没觉得多难捱。只是今日一比对,老八再两年说不定就在身高上赶上自己。

    ……如果朕不养壮一点,到时候打不过老八,可不好看。

    二月的时候,胤禛带着他养了半年的百福狗,从住了近两年的毓庆宫搬去乾西五所。整个搬迁安静低调,乾西五所留守的宫人甚至带上怜悯的神色,仿佛看见又一个从此失宠的阿哥的落寞人生。

    胤禛对这群毫无政治觉悟的奴才连冷笑都欠奉。他意识到一个或许可以抓住的契机:老七也住在乾西五所,那么老八还会远么?

    ……

    搬迁这日皇帝亦有体己赐下,无外乎成套的书册与各色摆件如意一类,之后也默许了几个阿哥凑在一起热闹热闹。

    乾西五所平日不开伙,这一次皇帝让御膳房的主事直接备了一桌菜送过去,架势摆得挺足,像是为“四阿哥失宠”辟谣。因为皇帝的推动,原本足不出户的几个阿哥都来给四阿哥庆贺乔迁新居,连意兴阑珊的胤祉都来了。

    晚宴进行地很克制,胤禛尚在孝期不能饮酒,别的阿哥还在太子被冷落的气氛中不敢出头。聚会刚过戊时就散了。

    九阿哥和十阿哥还想留下来玩儿,胤禩左右为难。

    胤禛开口了:“容他们一次吧,整年拘着性子,哪里是这么大小子该过的日子?”

    胤禟胤俄欢呼,胤禩一瞬间目光波动,看得胤禛心里一酸。

    一个有心纵容,一个欲言又止,两人目光追着小阿哥各有思量。

    最后胤禛决定灌倒两个小的先,于是狼外公默默招手:“你们想不想喝点小酒?”

    胤俄疑惑:“四哥不是还在守孝么?”

    胤禛笑着说:“御膳房搬了一整坛米酒酿来,说是给兄弟们宵夜煮小圆子当甜点用的。大家走的早没来得及开,你们要不要尝?”

    胤禟问:“不是甜汤吗?”

    胤禩笑着说:“煮开之后加了桂花糖就是甜汤,生的就是米酒,喝多了也能醉人。”

    胤禟胤俄欢呼一声,跑去围着坛子打转,拿了酒提子和茶碗就开始舀着喝。

    胤禛回头看胤禩,笑道:“他们一会儿醉得立不住,可不是四哥一个人的主意。”

    胤禩回过头来瞠了胤禛一眼,只一眼,就看得胤禛心头一乱。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一眼玩笑,在有心人眼里却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11菩提琼瑶

    一眼对望过后,胤禩又转回头,换上忧心忡忡的神情:“他们这样,待会儿回宫不会被说吧?”

    胤禛才不管旁人死活,无所谓道:“贵妃娘娘和宜母妃你还不知道,宠还来不及,怎么会说他们?倒是你提醒四哥了,这个时辰是该使个人传话去。”

    “八哥也喝,四哥也来尝尝,这个一点儿也不像酒,甜丝丝像冰过的酸酪。”胤禟小嘴儿甜甜,自己喝饱了之后也不忘送酒人。

    胤禛接过碗,小心抿一口做做样子,又问道:“都快亥时了,干脆你们也不走了吧?乾西五所屋子多,收拾一间两间不费事。”

    胤俄大叫道:“当然不要回宫。”

    胤禟脸上红扑扑的很漂亮:“平日里一个人睡无聊死了,今日我和十弟一间屋子抵足而眠,多谢四哥费心安排了。”

    胤禛心中一动,装作不经意偏头看胤禩:“你呢?要不要也留下?”

    胤禩一时没回答,明显还在“想要”与“不妥”间挣扎。

    胤禛又说:“老九老十是你领来的,总不好他们醉得一塌糊涂你倒躲清静了吧?”

    这话说得太冠冕堂皇了,胤禩心中天平瞬间倾斜,跟着笑道:“那惠母妃那边,也要劳烦四哥的人去打个招呼了。”

    胤禛一喜,这机会他等了多久啊,连忙拍着胸脯应了。

    一晚上四个人围炉说话,胤禛养的百福就在他们脚边转悠。

    胤禟把宴席剩下的鹿肉铺扔到院子里,看着百福来回奔波讨好,哈哈大笑。胤俄拿了碟子倒上酒,喂百福喝。

    最后闹到亥时过半,二人一狗全部晕晕乎乎才渐渐作罢。

    胤禩也跟着一道喝了三碗米酒,炉火热气一熏,整个脸红扑扑俏生生的很懵懂。

    胤禛抱起被折腾调戏了整晚的百福,默默给它顺了毛擦了四腿和嘴巴,才让小太监抱下去送进狗窝安置。

    接着由他与胤禩亲手过问,将胤禟胤俄两人安排在偏殿里歇下。

    彼时去贵妃和宜妃宫里传话的太监都回来了,一并带回两位阿哥用惯的手炉被子香囊,还有第二日的换洗衣衫以及爱吃的点心,贵妃还送了小阿哥平素最喜爱的奶嬷嬷过来,好让两位阿哥能直接去无逸斋不耽搁。

    从钟粹宫传话回来的太监只带回了惠妃一句话:“知道了。告诉八阿哥,晚上不可闹太晚,明儿无逸斋不许迟到。”

    亲疏立现。

    ……

    安顿好了两小子,胤禛一脸正经问胤禩:“偏殿只来得及收拾出这一间烘热了的,八弟要睡冷炕头还是同四哥挤一挤?”

    胤禩觉得自己被骗了,开头明明是四哥留人的,话也传回钟粹宫了,现在就说没屋子了?

    或者四哥欺软怕硬,但转念也觉得不可能。总不能是想同自己也来个抵足而眠拥被谈心吧?他们好像没有那么熟。

    于是胤禩用一种略略赌气的声音说:“四哥乔迁新屋,怎么好第一晚就与人挤一个床。七哥院子不远,要不我上那儿去睡?”

    胤禛立即拉了他的手腕子:“不许去,没的说吃爷的宴席睡别人的屋子。你跟我来。”

    胤禩想想,也没在继续别扭,他手头也有东西还没送出去,于是埋头跟着胤禛一到进了里间。

    苏培盛已经收拾好床褥生了炭盆,这个屋子檀香弥漫,暖融融地让人昏昏欲睡。

    胤禩敲敲头,揉揉脸,发觉自己已经困得很了。

    胤禛见状也不为难他,让人进来侍候更衣就寝。

    本想着抵足畅谈好好交心,现在才想起老八才十岁,平日这个点儿早睡了,今日喝了酒更是困顿。自己整日劳心,也乏得厉害。

    胤禩宽衣宽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从衫子内荷包里面摸了一把东西出来,递给胤禛:“四哥,这个早该拿出来,只是东西太微末……三哥他们面前,我拿不出手。”

    胤禛接过一看,是一串念珠十八子。

    胤禩有些羞赧,低头说:“我看四哥除夕家宴上手上都缠着一百零八数珠,想必是时刻想为佟额娘念经的。这是英华殿门口的菩提子,还是小九小十上树打下来的,这个随身携带,不如四哥原来那个打眼。”

    胤禛心头密密麻麻的喜悦,一颗一颗珠子细细捻着。十八颗五线菩提子光滑顺圆,明显是精心挑选打磨过的。阖宫上下只有两颗前朝李太后种下的菩提树,都在英华殿外。英华殿是太妃母妃们礼佛的场所,果实落叶落地就会被洒扫太监收了去,老八必然是同老九老十偷溜进去摘的果实种子。

    他昔日当了皇帝之后,各处进献上来的各色念珠数珠也能挂满整间屋子,什么护国寺普济寺开光过的红珊瑚青金石的一百零八子也有好几串。可眼下他还只是一个身份尴尬的皇子,这样一串就地取材其貌不扬的念珠,才显得弥足珍贵。

    胤禛慢慢捻着手持念珠,试着挂在手腕上,嘴角噙笑道:“多谢八弟,四哥很喜欢。”

    他现下懂了,老八怎么不早拿出来。比这老三送的插屏摆件,和老五送的玉如意,这样的东西的确不算喜庆应景,怪不得要等到最后。

    胤禩大约还是觉得东西太微末,有些丢脸,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