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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侦察兵第23部分阅读

    ,后来一直没喝水,就是被抓时掏过矿泉水,肯定是那会儿顺手牵羊扯出来了。他可真是欲哭无泪,小样儿倒霉透顶,连金羽毛都倒霉上了。

    约莫走了半公路,前方传出了嗦嗦声,他们赶快闪进了灌木丛林。嗦嗦声也跟着消失了,林子又回归了宁静。一看这阵势,好像对方也在刻意地回避。姬文魁一想,会不会是自己人?杨磊也这么想着,提意布谷一下试试。这一布谷还真接上了头,原来是何健跑过来了。

    “小样儿,‘喂,搞头油,贝贝’了吗?”杨磊最急的就是问这事。

    何健累得不行,听不懂也没心思听,更懒得问话,伸出手来让两位帮着挑刺,反正时间都超了1 个半小时,就是超音速也没用了,25分早就扣定。半山腰上那一摔,何健被甩了出去,脑袋撞着了树干,撞得晕晕的。刚要找姬文魁,听得树叶沙沙作响,还有喊叫声,一看没撤了,小诸葛已经被红肩章缠上了,他得赶快溜号,少交一张条子是一张。虽然有姬文魁的声音做掩护,毕竟假设敌就在近旁,他只能趴着往外爬,两手扎得全是刺。

    穿过了一片森林,他们看到了漆黑的天空跃起的两颗绿色信号弹,一看gps,进入了安全区,这下放心了,也有信心了。没想到,距离j 点不到100时,面前横着一堵墙壁一样的灌木丛,枝缠藤绕,根本无法钻挤进去。顺着藤墙走了大半公里还是藤墙。这下好了,不知道要绕多长一段路。

    唉,金羽毛丢了。

    现在一遇倒霉,杨磊的心里就嘀咕这事。

    陈卫军快摸到210 线小土公路时,脖子上被卡了一下,身子没稳住,猛地往前一扑,伸出的双臂撑在了一棵大树上。他妈的,还有这东西。他转了转手腕,揉了揉被卡疼的脖子,挺直身子一看,原来是根绳子,半个拳头粗了。

    假设敌太狡猾了,在210 线小土公路的近旁树上拴了绳子,高度刚好卡在了脖子上。不过陈卫军还是庆幸的,人没跌倒,发出的声响也不大,要不这么高的个儿扑倒在地上哪能不扑嗵一声?刚才那一卡,脑袋猛一后仰,帽子掉了。算了,不敢打手电寻找,假设敌肯定就在近旁。

    公路上的假设敌也很多,而且布防很严密。也难为假设敌了,搞开了游击战,公路上放树枝,树上拴绳子,深更半夜的大雨天还得进到茂密的林子里打埋伏。

    陈卫军心急得很,赶快回去跟三个ng人商量一下,到底怎么突破210 线。没待他走出两步路,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来了,假设敌从三面包抄了过来。绳子是一溜儿拉着的,没有拴死在树上。陈卫军猛一前扑,绳子跟着往前拉了一截子,假设敌也就发现了情况。

    假设敌追了十几分钟停下了。他们估计被追者也不会走得太远,大黑夜的林子深处谁也不敢去,便将周围好好地搜索了一番,半个小时后才回撤。陈卫军掏出指北针和gps 一看,全失灵了,只好循着嚓嚓声判定方向,先跟着往外走。

    到了路边,拿出gps 一看,这个位置稍稍偏南了。这都磨蹭了个把小时,他急着找集结点。刚走了几步,北面传来了枪声和喊叫声。声音有些模糊,可夹着中国话。他妈的,看来那几个ng人已经冲过了210 线,他不用回老地方了。那边热闹开了,这边应该松懈些了,他得趁机冲过210 线。

    但,并非想象的简单,这一拨假设敌知道森林里藏着人,仍然雷打不动盯在这里,决不放松一点儿。陈卫军走了几个来回都没法突破防线,折腾得实在太累了,还是找不到突破口。他坐在横躺在地上的树干稍稍歇了会儿,看了看时间,急得不行,决定轻装上阵,放下背囊和步枪,找到缺口后再返回来取装备。没想到,转了一圈回来,树干旁只有背囊,81-1没了。他一屁股坐在了树干上,脑子轰地一响,一片空白:撂单了!

    冷静了一会儿,将身上搜索了一番,又在近旁寻找了一下,打着手电还是没见步枪。公路上有人在抽烟,红红的光点对着他一闪一闪。他清楚得很,假设敌在用这个方式告诉他已经发现他了,可就是不进来抓人。没什么可疑虑的了,绝对是假设敌拿走了枪。他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径直地向着假设敌走过去,主动交上了罚分条,指了指对方的ak47,再指了指自己,询问看见枪了没有。假设敌摇了摇脑袋,no了一声。这个动作是表示没看见,还是听不懂?他又掏出步枪的子弹,双手做了个瞄准的动作。假设敌还是老动作。他没辙了,这会儿才明白,跑到东欧吃皮牙子放洋屁有多重要。

    不一会儿又走过来两个假设敌,啃着饼干,顺手递上了一块。陈卫军一看是卡列夫饼干,心里更不舒服了,可为了把关系拉近一点,他还是要了一块,从兜里掏出了牛肉干递给了他们。吃得高兴了,他又问起了枪的事,他们还是摇着脑袋,递过一瓶子伏特加酒。他接过来喝了两口,心情不好,也品不出用冰川的水酿造的酒好在了哪儿。他把山东张裕葡萄酒递上,一人一瓶,250l 瓶装的,告诉对方这是chese whiskey,呵呵,中国威士忌。虽然不会说英语,可这两个词的读音难不倒他。他又递了250l 瓶装的红星二锅头,告诉他们这是chese vodka,中国伏特加。血本全掏了,罚分条也交了,兜里的酒也全给了,目的就想把关系处好一点,让假设敌把枪还给他。可其中的一人使了个眼色,三个人说了通爱沙尼亚语,便很礼貌地跟他道bye-bye 了。

    他愣愣地站在那儿,心里一阵阵发凉。这枪一丢要扣多少分啊,眼睁睁的第一就这么丢失了,对得起谁?再说,枪是装备,是武器,是军人的伙伴和生命。

    此刻的负罪感太强了,一股股凉气直往头顶冒冲,浑身哆嗦了起来,两腿站不稳了,两手握拳,握得指关节咯咯发响,情不自禁右手就摸到了腰间,慢慢地拔出了手枪……

    他不知道要干什么。

    该毙了这三个家伙,还是结束了自己。

    没有了迷彩帽,没有了帽檐的遮挡,雨水把雨衣的帽子滑向脸面。

    他狠狠地将帽子往后脑勺一掀,任凭大雨浇注着脑袋……心境终于平稳了一些。他掏出gps 定下了这个位置的坐标,掏出红布系在了树枝上。心里没底,不知道81-1是否在假设敌手里,他得留下一手,万一真的没有,赛后还得回到这个地方寻找。

    飞刀完毕,雨又下开了。

    中国一队研究了一下行动方案,于00:05 离开了i 点,进行i →j 的穿插。

    出点处有一条210 线小土公路直通j 点,四周是大片的麦地。接近追捕区,晃着手电一看,公路和麦地里全站着假设敌,没办法,他们只好无条件地放弃了210线,也放弃了麦地。

    这片麦地面积很大,摊在210 线的两边,一直延续到i →j 段的三分之一路程。眼巴巴地望着好路不能走,李永刚很无奈,折叠起图纸,右手一挥,喊了声喋,领着队伍拐进了西南的树林子。

    天色很暗,林子很密,三步之隔就见不着了影子。近一个小时挪走了1 ㎞多点儿,这样的行军速度太糟糕,大家商量了一下,拐回到了麦地。雨小了一些,天色来了点小夜光,能见度到了十几米。穿插开阔地很危险,李永刚将队伍分成了两拨,他和王帮根打头阵,于新伟和张高峰断后,两拨人马拉开了百十米。

    向着东南穿插了一段路后,该往西南拐了。李永刚停了下来,等到后面的过来了,嘱咐大家注意了,接下去的这一路距离210 线小土公路不远,尽量靠着森林边缘走,要有情况就往林子里跑,不要等了,直接到110 线大土公路会合。说着话,总觉得不对劲,可就是想不起来问题在哪。他想了一下,这都大半夜了,森林里太危险,便又嘱咐道,张高峰跟他跑,王帮根和于新伟一组,两个人一组绝对不能跑散。这一说才发现,身边就两位听他说话,少了于新伟。他轻轻地喊了两声双枪王,没见回答。咋搞的,就这半公里麦地把人给丢了。张高峰反应了过来,走了一半路时双枪王就没人了,当时他还招呼过呢,没见答应,他也没在乎,可能就是那会儿走丢了。可这是开阔地,再咋的也不可能走丢,这一路也没见着假设敌,就算是有陷阱,掉下去也会哼叫一声。莫名其妙人就给丢了,张高峰紧张得身上一阵阵发热,嘴里不停地念着怪了怪了。

    “怪啥?”王帮根对张高峰不满得很,要是怪了,就怪走在前面的那一位,身后没了动静也不知道。

    张高峰没话好说。他是询问过的,问题是没听见回答他没在意,而且回头没看见影子也没在意。这话他敢说吗,说了自讨没趣,自找挨骂。

    人丢得莫名其妙,必须找回来才行。按张高峰说的也就是5 分钟前的事,李永刚决定往回走上百十米,张高峰负责走过的路线,他和王帮根往左右两面看看,找到人了打口哨。

    李永刚往回走了一小截子,听见了嗦嗦声,侧耳听了听,声音是从左前方传出来的。他谨慎地往那个方向走了十几步,发现左前方隐约地出现了一个影子,赶忙蹲下身子,透过麦穗缝隙观察着,打了两声嗦嗦嗦哆,没见答应。他分析了一下,按理,一个人走夜路不会是假设敌,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参赛队员。可瞧听见了口哨声也不害怕的德性,好像也不是。如果是双枪王应该回应暗号,挨得这么近了不可能听不见。

    王帮根和张高峰一听口哨声高兴坏了,全跑了过来,一看就李永刚一个人待在麦地里,打蔫了。张高峰泄气地说,怎么搞的,打了口哨还是少了双枪王。王帮根骂了句他奶奶的跑哪看欧妞小丫丫了。李永刚嘘了一声,伸手指着左前方。

    他们一看,啥也没有。李永刚也傻了眼,就刚才三个人碰了个头,影子又给晃没了,不过嗦嗦声还在。王帮根等不住了,跟两位说,他一个人,咱们三个人,不怕,跑过去看看。

    循着声音,他们找到了影子。张高峰打了一声嗦嗦嗦哆,不见应答,也不见有别的反应。这就怪了。王帮根说,他奶奶的,挨近一点看看。他悄悄地斜插了过去,离影子只有两三步远了,隐约看到背上鼓鼓地突着,肯定是参赛队员,现在下着小雨,雨衣裹着背囊呢。他大了大胆子,轻声地喊了两句双枪王,前面的人嗯了一声,可双脚还是没停下,整个人摇摇晃晃,像是打着八字步,像是喝醉了酒,走得摇摇晃晃的。王帮根不管了,站起来跟在了后面,说了声手枪掉了,前面的人又嗯了一声,不过这次双脚停了下来。王帮根一看,又叫了一声双枪王。

    前面的人转过了身子,嗯嗯了两声,含含糊糊地说了句铁人哪。王帮根高兴坏了,赶快跑过去,一瞧,傻愣了,这家伙站在那儿,身子一晃一晃地呼呼着呢。

    刚才拐上了麦地,脚下的路好走了,于新伟的瞌睡虫就跟着爬上来了。四个人里就他睡得最少,三天三夜满打满算,只是昨天傍晚侦察前在g 点南面的林子里眯盹过个把小时。刚才插向东南的半公里麦地他是撑着眼睛走过来的,后来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就这么睡着走着,左腿迈出的步子稍稍大了一点,所以一直偏右,到这会儿都偏离了路线50 之余。

    找到人了,李永刚放心了,让于新伟喝了点水,拿凉水抹了几把脸,继续出发。他要跑前面先行侦察,可又不放心张高峰,只好让王帮根也留在了后面一起盯着。

    于新伟睡了这一路,还是瞌睡得很,不一会儿又眯上了眼睛,步子跟着慢了下来。两个监督的ng人实在受不了,不一会儿就得停下喊一声跟上,这活儿实在太累,还不如当尖刀兵的舒服。李永刚没办法,只好跑到最后跟两个ng人换了个活儿,一边走着,一边提醒:

    快到了!

    别睡着了!

    到前面找个地方好好睡!

    坚持一下哦!

    ……

    于新伟不停地嗯着,不停地用手撑着眼皮,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嗯了几声又睡开了。李永刚实在没辙,只好过一小会儿就捅一下于新伟的身体。就这动作也止不住瞌睡虫。没办法了,他便叫于新伟跟上他骂娘:

    我靠!

    什么他娘的爱尔纳!

    下辈子喋啥也不喋这行了!

    ……

    这办法灵,于新伟这ng人也是,骂上一句便清醒片刻。

    走完麦地,就到了210 线小土公路和110 线大土公路的交叉路口。他们所处的位置在十字路口的西北角,准备向着东南斜线穿插,一次性穿过两条公路。埋伏在路边观察了5 分钟,四周一直静悄悄。看来不会有情况,就算有也就十几米的开阔地,强行突破,只要进入对面的林子就好办了,按这两夜的经验,假设敌不敢在夜里进入林子。

    确实,他们真的运气上了,走上公路时只有自己嚓嚓的脚步声,走进林子时只有自己嗦嗦的身体摩擦树叶声。走了几十步,进入了森林腹地,这下好了,万无一失了,最难行的关节点给解决了。狼崽子屁颠得很,率先发言的是王帮根,还是那句老话,该死的娃娃球朝天。心情一好,大家都不计较这句话的不吉利了,这么大的林子,这么黑的雨夜,哪能撞上人呢,别撞上野兽就行了。张高峰提醒大家不能再往里头去了,千万别撞上狗熊。于新伟一听,又想起了昨夜与狗熊的遭遇战。我靠,到了东欧狗熊面前,狼崽子再厉害也不过是熊掌里的一团黄皮肉包子。李永刚考虑了一下,同意稍稍往公路边靠靠。谁知命令还没来得及发出,枪声就起来了,十几条枪喷着长长的火舌,十几道手电刷地照射到了他们的身上。

    闪人!

    四个人异口同声大喊,朝着预定的方向跑去。

    李勇刚把雨衣的帽子往后一撂,赶忙往东面跑去。身后的嗦嗦声一直不断,可喘气声稍稍小了一些,照射过来的手电光也弱了一些。东面是森林腹地,林子不是一般的密集,顾不上野兽了,钻进去再说。没想到,头进去了,背囊被粗壮的树枝卡住了,右膝盖硌在了树干上,一阵疼痛钻进了心窝,右脚根本无力挪动,整个人半趴着靠在了树干上。没待他直起身子,一股热热的粗气透射到了脖子,紧接着两只手像钳子一样死死抓住了他的双臂。他不知道膝盖骨是不是断裂了,根本无法撑住小腿,整个儿是被搀扶着拖回公路的。

    三个ng人已经坐在了公路,瞪着眼看着李永刚,啥话也不说。刚才四个人往四个方向跑的,怎么搞的还是全部被包了黄皮包子。李永刚的心彻底凉了。这回完了,全军覆灭了。他挨着王帮根一屁股坐下,膝盖疼得厉害,赶快捋上裤子看看情况。王帮根探头一看,皮破了,渗着血,肉乌青了,不知道伤着了骨头没有,他赶忙掏出药品处理伤情。

    “喂喂,打手电,快打手电了。”王帮根不客气了,把人搞伤了,还不要干点活?他挥着手臂指使着假设敌,“你,过来,你也过来,都过来,照着。”

    假设敌全都跑了过来帮着打手电。

    王帮根又指使开了张高峰:“哥斯拉,跟他们说去,好汉哥的6 分不罚了。”

    来了辆车子,下来一个女军官,披着军大衣,仰着脑袋,一副不可一世的德性。张高峰一见,捏着手电迎了上去。余光里能见着对方的鼻子特高,头发也是金色的,就是不知道眼睛是不是灰蓝的。他奉承了两句,看到对方笑了,便跟着交涉开了:“瞧这伤情,少交一张罚分条吧。”

    女军官不说话,摇了摇头,走到了李永刚身边。张高峰屁股后面跟得紧紧的,不管人家答不答理,光顾不停地叨叨,现在他的任务就是这一顶。

    于新伟在黑乎乎的世界里瞅着一边的亮堂,瞅得有些无聊,便动开了心思,想着跑人。他转过身去,趴在地上爬了两步,回头一看,我靠,还是没人注意他。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快溜!他从地上起来,猫着身子弯着腰钻进了林子。

    假设敌被一阵嗦嗦的摩擦声惊动了,拿手电一扫,发现少了一个猎物,十几个人打着手电朝着声音追了过去。于新伟一听哇啦声叫开了,思忖着是奔自己来的,站起身来就跑。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不敢再跑了,只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