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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侦察兵第17部分阅读

    魁嘴里哦着,肠子里却直打咕噜:侦察情况是我记录的,敌兵力,敌装备,哪是哪,哪在哪,你知道吗?不知道这图你能画?第二个任务更破烦,用英文拟制敌情报告。吓,全集训队就你虫子一样的英语单词识不到一个排,现在要写报告,又不是捉了蚂蚁排队伍走一二一,哪这么简单?不过,警戒是要搞的,头顶上就是红肩章,要是欧块来了兴趣下来捉迷藏,还得忙着收拾工具呢。

    “要能生堆火,烤烤衣服……”说这话时,陈卫军已经迷糊开了,声音也跟着渐渐地轻了,弱了,飘远了,“不用……交给我……看……”

    姬文魁又哦了声,摊开图纸埋头描开了。

    三天来,幸运星时不时地小睡上一会,这都第五个小时开睡了。算了吧,这事就该幸运星超级。姬文魁边画边想,自己多担当点了,忙着手里的,动着脑里的,竖只耳朵听着外面的,警戒的活儿也一并搞了。毕竟是在红肩章的眼皮底下干活,他还是提心吊胆得很,时不时地停下笔来听听桥面上的动静。

    一个多小时过去,完成了侦察要图的绘制和敌情报告的拟制,可公路一直轰轰地叫喊着,看来还是无缝可钻。距离h 点不是太远,也就6 ㎞的直线距离,离规定的时间还有5 个多小时。姬文魁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陈卫军,心想,嘿,不急,也眯上一小会。说是眯,不敢睡,只能靠在洞壁歇上一会儿,因为这个地方不敢搞上闹钟,要是两个人都睡美了,这一觉不知道要几个小时才醒来呢。

    陈卫军是被一声闷雷惊醒的。一个条件反射,他刷地坐直了身子,眨巴着眼睛四顾一盼,这才反应了过来是咋回事,原来雨又变大了,而且打起了响雷。

    睡了2 个来小时,陈卫军很满足,脑子清醒多了,精神也好多了。三天来,他睡了三次2 个来小时。姬文魁就可怜了,总的加起来才眯糊了2 个来小时。他揉着惺松的眼睛,眼里酸涩涩的,撩了两把水,狠狠地抹了抹脸,掐了两把太阳岤,胀晕的脑子稍稍舒服了一点。

    雨还在哗哗地下着,桥上倒是鸦雀无声了。

    “都走了?”

    “不知道。”

    “有埋伏吗?”

    “不知道。”

    “怎么弄?”

    “上去看看。”

    两个人穿上雨衣,悄悄地走出了涵洞,趴在路坡探头侦察着。雨线很密集,雾霭朦朦,能见度很底,视线里空荡荡的,啥也没有。他们估摸了一下,这么大的雨,假设敌不太可能待在路上,就算待着,几十米外视线就模糊了,逃跑起来也容易。最主要的,姬文魁脚上有伤,林子里的路高低不平,障碍物多,尽量从公路走吧。

    稍稍往北走了一点回头路,顺206 线小土公路拐到了一级公路。

    1 ㎞小土公路,2 ㎞一级公路……

    竟然空无一人。

    陈卫军高兴颠了,虽然大雨瓢泼,可脑子里老是浮现着红太阳,那团鲜红仿佛就驮在了背脊上。他要过姬文魁的81-1往脖子上一挂,恨不得连同背囊也一起要了,尽量减轻伤员的负载,可惜没长两个背脊。雨水滑下了帽檐,在眼前挂了一道帘布,遮挡着视线很不舒服,可心里舒服,脚板走得噌噌的响,把姬文魁撂下了一截子,嘴里却说:“我在前面侦察,你稍稍慢上一步。”

    到了f-g 点的中间地段,一级公路拐了个近乎90°的大弯,变了个走向,由西北- 东南拐为东北- 西南。陈卫军走得很轻松,因为这段路的两旁都是林子,不怕遭遇敌人。不过,路西的林子在右拐时变为了麦地。他早就盘算好,到了这里往路东靠靠,以防万一。可没待他走到路东,前方站了十几个穿雨衣的。雨线里,朦胧的影子动了起来,向着他挪动而来。他吓坏了,相距也就十几米。顾不得看清对方的模样,吼了声红章肩,扭头跳下了路西的路基。他可以稍稍回头往路西的林子里去的,那块林子虽然很小,方圆就百十平方米,周围也都是麦地,可毕竟是林子,可以隐蔽。可考虑到回头一跑就把假设敌引到姬文魁那儿了,他只好钻进麦地牵引着敌人。

    这一片麦地的面积特大,东西近1 ㎞宽,南北长约6 ㎞,顺一级公路一直南行到了h 点的西北端。陈卫军边跑边想,麦杆太矮,要是茅草就好了,跑上一截子躺着休息一下,让红肩章一顿好找。跑了一截子没听到马达声,他扭头一看,假设敌竟然放弃车子徒步冲上了106 线小土公路。麦地与小土公路自然不能相比,他再是飞毛腿也跑不过人家。

    你奶奶的,厉害,我服了!

    他咬咬牙,一个猛冲斜插向106 线,赶在了假设敌前面。

    嗬,脚下是路,这下跑起来轻松多了。

    姬文魁正要拐弯,猛听炸雷一般的吼,紧接着枪声起来了,喊声起来了。他忙闪进路西的小林子,透过树木的缝隙看到一条朦胧的箭影射向了麦田,向着西南方向飞快地跑着。他明白,陈卫军是为了引走敌人才选择了这一路径。观察了一下公路,除了一辆吉普,没人。他摸向路沟,向着车子扔了一块石头,没见动静,窜上公路,悄悄地绕到驾驶室旁,一看里头没人。唉,真想开上车子走人。

    他就是这样的人,聪明,可又老实规矩,换了何健或杨磊,那可没情面可论了,绝对不讲原则,呼呼地四个轮子早就转开了。

    在一级公路走了半公里,朦朦胧胧又见前方停着车子。他躲进路东的林子,看了一下地图,车子停放处是丁字路口,路西就是107 线小土公路,约1 ㎞长,一直延伸到小村庄与106 线接轨。村庄的西面就是森林。事先他们商量好的,要是冲散了就到小村庄的森林边缘聚合。现在看来,107 线小土公路是走不成了,只能借雨线的掩护穿过麦地。

    这一路走得很顺利,很快地就到了村西的树林子,树叶一遮挡,雨水变得稀小了,可雨滴更大颗了,落到雨衣的帽子上就像来了个紧急集合,一咕脑全滑向了迷彩帽沿,紧跟着刷刷倾泻而下。树高草密,视线受阻,不但看不出去,还得腾出手来不停地抹着眼和脸。他环视了一下林子,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刚要喊暗号,两声布谷在沙沙的雨声里隐约地响起来了。哈哈,太巧了!他高兴坏了,立即回应了三声布谷。

    两个人又聚在了一起。

    两天两夜,他们总喜欢说咋这么运气,冲散了总能聚在一起,再大的林子也挡不住聚集。确实很奇怪,好运总是跟着他们来。

    “人呢?”姬文魁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问道。

    “走了。”陈卫军说。

    “没掏兜吧。”

    “没。”陈卫军回答完,问道,“你呢?”

    “全在呢。”姬文魁拍了拍左上兜,“没搜索?”

    “他妈的,能不搜吗?”陈卫军嘿地一笑,说,“这么大的林子,这么大的雨,上哪搜去。”

    “也是。”姬文魁附和了一声说,“不能走公路了,半公里就停着一辆车子。”

    “哦。”陈卫军若有所思地应答了一句,转而问道,“脚怎么样?”

    “没事,刚才走了一通公路,走了一小截麦地,后来就拐上小土公路了。”

    姬文魁抬了抬右脚。踝骨部位已经用过云南白药处理,不过仍然缠着绷带,一直隐隐作疼,好在身上的负重基本摊派出去了,昨天河上划舟让脚休息了一下,这次穿插的路线长了一些,不过也是走走停停,基本是公路,还是能承受伤疼的,便提议,“走林子吧,安全一点。”

    陈卫军考虑了一下,说:“也行,先往林子里走走,绕过村庄再说。”

    夏秋,爱沙尼亚的雨水特多,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这雨不时地猛炸一阵,看似晶亮青翠的叶子,一踩下去就陷到了膝盖,立马涌起一摊子泥水。停下脚步,靠着树干歇了会儿,陈卫军提议插到林子的边缘。刚一开口,话还没完,身旁就刷地响开了。陈卫军头也没扭,拔腿就跑。姬文魁倒了大霉,没跑两步背囊被卡住了,卡得死死的,后坠力很重,紧得连腰带都解不开。见鬼,咋这么倒霉,万里长征就差一步,结果还被围剿上了。他沮丧得很,要真的打起仗来陈卫军哪会不管他?再说,怎么的也来几下拳击,虽然没专门学过,可挥臂打人是与生俱有的,这叫自卫反击。咳,可怜死了,竞赛有规定,被抓后不许反抗。身后的欧块一定是大力士,双臂就像老虎钳子,卡得他根本抛甩不了,好像还有一位,抓着他的大腿呢。罢,认了吧,交罚分条,抓紧时间赶路。心一灰冷,一张嘴吐出的话语更绵绵了:“let go! here you are!”

    身后的人松手了,送上了一串哈哈笑声。

    姬文魁气坏了,刚才的语气太沮丧了,而且还送上了一句祈求的话――放手,给你罚分条。嘿嘿,让捣蛋者美美地乐了一把。他回头就是一拳,捣在了对方的胸口,再给拽大腿的攉过去一巴掌,撩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警告道:“听好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靠,不犯白不犯,犯了也白犯。”挨了一拳的那位也回击了姬文魁一拳,靠回到树干。

    “哎哟,活动了一下,不冷了。”另一位站起身来,两手抱拳,不停地做着拳击动作。

    这两位是于新伟和张高峰。两个ng人这一路被假设敌追得呼呼乱窜,不得已逃进了林子,正慢慢地跋涉着,突然听得嗦嗦响声,吓得蹲在了树根旁,越蹲越冷,直打摆子,一看两个裹雨衣的来了,瞅块头真大,一步一挪像个大狗熊,没去想雨衣里头还裹着个扁扁的背囊。可恶的是两位走到他们身边停下了。两个ng人吓得缩成了一团,大气不敢出一口,恨不得钻到落叶下面。于新伟对着张高峰做了个劈打的动作。这是事先约好的,实在不行就来个霹雳扫堂腿,然后逃之夭夭。书上写的,该工夫一伸腿足以狂风扫落叶,可从没试过,平时也就是对着沙袋踢踢腿练练脚功,不知道这一脚出去能不能扫倒两个,没想到撞上的是说中国话的假洋鬼子。他妈的,两个人不约而同跳了起来,冲上去就来了个恶作剧。

    陈卫军被召回来了。

    四个人一合计,这一带红肩章撒成了天罗地网,两个队还是分开的好,再说,中国一队也不着急,时间多得是,慢慢地跟假设敌磨蹭吧。

    有条l11 林斑线,可以利用15 ㎞,中国一队从那儿走了。

    陈卫军待在一旁犹豫不决。林斑线两旁的树木太高大了,枝枝叶叶全缠到了一起,一点光线也透射不进来,一眼看去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担心里头有埋伏,他决定再往林子里头去去。

    这一路树大林密,不过很顺利,3 ㎞路不到一个小时就拿下来了,而且是直线穿插。走出林子是一片麦地。雨水变小了,视野清晰得很,能看到公路上的车子,他们只好两膝跪地爬行着。地面到处是短茬茬的麦秸,戳得两掌两膝很疼。

    唉,怎么搞的,咋就没想到准备上护膝比赛。

    麦杆子长得低,背上又驮了背囊,他们必须将身子压低,爬行起来很艰难,速度也慢。前面不远又是一个小村庄。他们决定进到林子里,可刚挨近林子,里头便杀出了一拨人,全是手无寸铁的农民,但很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姬文魁脑子一闪,想起了组委会寄往国内的参赛说明:“beware,that the farrs uld be defence league bers(小心,农夫可能是国防联盟成员。)”古纳尔也提醒过,爱沙尼亚人口少,搞这种国际性的竞赛活动就得全民皆兵。姬文魁的心一急,脚底就痒痒了,跑了两步才喊出了快跑。

    西面的林子,农民们站成了一堵墙。

    东面,越过麦地就是一级公路,车子一直在巡逻着。

    不管往哪去都是自投罗网。

    “进村吗?”姬文魁看着越来越近的房子,问道。

    “进。”陈卫军未加思索回答道。

    农民们并没有抓他们,只是一直跟着堵住了进森林的路,等待公路上的假设敌来抓人。看这阵势,一直在麦地里跑下去很不现实,假设敌很快就会到来,体力透支也厉害,还有个致命的弱点,姬文魁能瘸多久?就算这一路坚持下来了,还有五分之二的赛程,想不想继续赛下去?只能进村子了,打街巷战,找个遮人蔽眼的屏障。村庄里可能有埋伏,瞧这阵势,全民皆兵了,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只有背水一战。

    冲出村口迎接的是一只大黄狗,又高又大,不细看还以为是小牛犊呢,就凶猛而论,更像一只体形超标的野狼。他们担心这一狂吠会招来捕捉者,没料到集合而起的是几十条摇头晃尾者,黄皮,黑皮,斑花点点的,大狗小狗一大帮,翘首趴蹄,蠢蠢跃动,全是汪汪的德性,狗势眈眈堵实了道路。

    这回倒霉极了,狼崽子被狗崽子着着实实包了菜饺子。

    关于狗的叫声,曲波教练专门有过研究,当然,研究的是中国大西北的狗叫。

    曲波是主教队员英语的,兼顾监督狼崽子训练时的偷懒,业余了解狗的语言。据他说,吠叫声短促、快速,音调又高又尖,那是愉快地在歌唱。叫声间隔较长,声音低而粗,那是有人伤害它。当伤害者接近时,吠叫声会变得很快,音调稍稍抬高,而且尖细,上下颌咯咯地猛咬。如果伤害者到它身边,狗会叫得很厉害。

    当狗准备咬斗时,龇牙咧齿,臀部的毛竖起,肩部的毛也跟着竖起,吼声变成了狼一样的嗥叫……

    这方面知识陈卫军学得最到位,可能是拿学英语的时间学了狗语言。这会儿算是用上了,挨着他的狗在叫,他也在不停地回应。虽然无法判断这群狗的意图,因为啥声音都吼,啥动作都做,可这些狗在他面前要比在姬文魁面前老实多了,似乎还有些亲昵。

    远处,枪声噼哩啪啦开了,村口则是鸡飞狗吠。

    奇怪的是,村子里头静悄悄的,没见一个人影子。

    他们顾不得考虑什么了,速速装上空包弹,朝着前方扫上了一唆子,怔得狗群停止了狂吠,乖乖地闪到了一边,让出了一条路,可就两三秒工夫,这条路又被堵实了。陈卫军继续怦怦着,在窄窄的小缝隙里挺进,顾不得被咬与否,小腿擦着硬硬的狗嘴软软的狗身子,还有热乎乎带着腥臊味的狗呼吸,快速前行。狗群紧跟着,呼地追堵了过来,蜂拥着把他们逼到了一堵围场旁。姬文魁端着枪对视着狗群,陈卫军借势翻上了墙头,回头又是一唆子,掩护姬文魁跃进了院子。

    一声吱呀,房门开了,走出了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坦然地笑了笑,招呼他们进屋。两个人呆愣了,相互看了看,迷彩油被雨水一冲全成了怪怪的大黑脸,竟然没把老人吓着,千万千万,老人不是假设敌,要不真的瓮中捉鳖了。

    老人会说几句简单的英语。

    原来比武搞到第六年,老人年年都见着,习惯了。

    这么多天第一次喝到茶水,而且是热腾腾的红茶,感觉太好了,似乎整个身心都被熨了一遍。据说这茶是福建来的。早在19世纪中叶,福建的红茶便开始销往俄罗斯、东欧。bck 是黑色的意思,但是东欧人喜欢称红茶bck tea饮茶是东欧人的嗜好,尤其是红茶,几乎每家都备有茶炊。他们的饮茶习惯与中国人不一样,喜欢放糖,就着果酱、蜂蜜和甜点心,农村人喜欢嚼着方糖,小口小口地啜饮滚烫的茶水。要是有客人,他们便送上一句祝您好胃口。

    陈卫军和姬文魁很感谢老人的盛情,留下了几袋中国食品,在老人的引路下走进了森林。听老人说,村里的人全守在了林子边缘,干活抓人两不误。这回他们铁了心,从森林深处一直往西南方向猛插。

    进到麦地,真可谓天高地阔,陈卫军和姬文魁却没有心旷神怡的感觉,因为东西两端都是公路,距离不过1 ㎞左右,吉普车在呼呼地窜个不停,这一地带隐蔽性太差了。从地图上看,要经过的h 点西北端也全是麦地,只有一小块林子,穿过林子还是麦地,好在距离必过的大桥很近。

    他们不敢磨蹭,甩开步子走在了田埂上。前方有一条l12 林斑线,直直的一条,呈西北- 东南走向,路上很清静。他们想跑上